夕阳倒映在海面上，天空和大海都绽放出橙色的光芒，就连那些飞过天空的鸟类黑影，在此时此刻都是朝着陆地的方向。
娜塔莎稍微在海里游了一会，见到天色越来越暗，她走上岸边，轻轻撩起耳边的长发，抹掉脸上的水看着丧钟和琴酒。
“我们去地球另一边吃点好东西吧？找个豪华酒店，尝尝我家乡的名菜，如果要执行长期任务，我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身不由己。”
苏明站起身来，绞杀瞬间把他的服装变成了黑色的礼服：“当然可以，不过我以为你是东正教，你们的圣诞节还距离现在有十一天呢。”
娜塔莎撇撇嘴，她走过来搂住苏明的胳膊：“不，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就不允许有信仰，你记得吗？”
苏明无所谓地点点头，因为他实际上也是不过圣诞节的，这个节日对他来说就是每年一度威尔逊企业的促销期而已。
琴酒让苏明等她们一下，拉着娜塔莎回到房间里换上了外出用餐的礼服，把各自的泳装和武器也装进分到的包包里，两人像是拎手提袋一样拎着。
倒是挺潮流的，现在还不流行大号手包，难道琴酒要转职时尚达人？
“......阿斯加德也没有圣诞节，虽然听说这最早是人类为了给托尔过生日发明的节日，但我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琴酒搂着娜塔莎缓缓走出小房间，两人都是一身长裙，肩上还围着大大的毛皮围巾，她们在容貌上各有千秋，但无疑都是顶级美女。
“真的吗？怎么听起来他好像是个糊涂神？”娜塔莎笑着跟琴酒聊天。刚才换衣服的时候琴酒也说了自己以前的生活，关于圣诞节这个问题，让娜塔莎觉得雷神......有点傻。
琴酒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他确实有时候有点单纯过头，不过他在战场上的勇武是不用怀疑的。再说了，阿斯加德没有电视，没有录音机，每天晚上的娱乐项目只有大大小小的宴会，也许在地球人看来，每天都是在过节也说不定。”
“呃，如果每天都大杯喝酒大块吃肉，你是怎么保持身材的？”娜塔莎摸摸琴酒的腰，能够很轻易地摸到胯骨。
琴酒叹了口气，想起自己的姐妹，她有些羡慕蛛网那些女孩们了：“因为我是女武神，我们的战团聚餐都是在瓦尔哈拉，和亡灵们一起，监视他们不要喝酒闹事，或者说，不要把事闹太大，餐桌上经常血肉横飞，很难让人有胃口。”
瓦尔哈拉的英灵们，日常活动就是喝酒与打架，所以琴酒她们当时的任务，只是确保他们不要打出宫殿范围就好。
“呃......”
娜塔莎呲了下牙，眉眼间露出同情的神态来，自己只是吃了不到十年的苦，而琴酒都不知道过了多久的苦日子。
不过现在，她们都感觉很幸福。
“好了，女士们，关于瘦身美容的话题可以一会再聊，我们该出发了。”
苏明摘下了魔浮斗篷，十分绅士地把手递给两位女士，迎接她们一起上飞毯。
既然要吃毛熊特色菜，那么当然是去黑海之滨的索契了，索契比夏威夷时间快13个小时，也就是说，过去吃的这顿饭其实是早午餐。
索契城建立于160年前，是黑海边毛熊最大的城市之一，冬天最低温度也不会低于5℃，依山傍水，北部的山挡住北方西伯利亚的寒风，南部的黑海吹来温暖的海风，而且城里还有很多温泉。
死亡和韦德泡温泉给了苏明一点提示，他也要去享受一下。
莫斯科是利维坦的大本营，娜塔莎不方便出现在那里，如果被熟人看到就是麻烦。
索契虽然是毛熊高层们的疗养圣地，但那里游客众多，常住人口不到15万人的小城每年要接待400多万疗养的游客，比较容易混入。
当然，菜色也是考虑因素之一，索契是多民族聚居的城市，所以那里的食物也融合了周边地区的特色。
有高加索地区的烤肉饼，烤红鳟鱼，红酒醉鸡，还有格鲁吉亚的手抓饺子，土耳其沙拉，像是鱼子酱和红菜汤之类的毛熊常见菜，更是不会少。
毛熊于去年取消了粮票，现在只要卢布足够，苏明三人完全可以在那里享受资产阶级的生活。
但不能用美元，不能说英语，现在冷战已经兴起，还是留神为好，主要是度假去不想再额外搅合什么麻烦事了。
反正从夏威夷去索契必然要经过天朝领空，找老郑换点零钱好了。
..................
“你真不一起去？”
苏明把琴酒和娜塔莎安排在郊外等待，自己前往天环基地，推了一箱子钱到郑贤面前，果然和预计中差不多，外汇对于特工组织都很重要，没有不换的道理。
郑贤看了看钟表，现在的时间是半夜，他可没有倒时差吃饭的习惯：“不了，呵呵，我有时间可以自己去老莫吃饭，那的毛熊菜也做得不错，但兄弟你也看到了，哥哥我现在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抱歉了。”
“好吧，下次我再来找你，咱们去新西兰尝尝毛利人的烤鱼，我请客。”苏明递给郑贤一根烟，拍拍自己的胸口。
神矛是用来制衡圣盾兄弟会的。
郑贤既是武者又是政客，而达芬奇是个科学疯子，相比起来，选择和谁亲近当然是一目了然。
“那就这么定了，不过年前我恐怕都没有时间，你把那条大鱼分了我一半，你倒好，做了甩手掌柜就等着分红了，我们倒是忙得够呛。”
郑贤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表情有些无奈。
所谓的大鱼，就是之前那艘活体幽灵船，神矛派人从日本偷偷拖回国了，现在正停在某个秘密军港里。
“俗话说得好，能者多劳嘛，哈哈，老郑你就是闲不住的人，否则你完全可以不管它的，毕竟你又不是什么科学家。”苏明点着烟，坐在办公桌上和郑贤闲聊。
“你的卡玛泰姬当然清闲了，横竖也没多少人，但是像神矛这样的特殊部门，做领导多知道一些总有好处。”郑贤笑眯眯地合上箱子，叫来通讯员去换卢布，随后表情有点神秘地说：“不过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小道消息？传说利维坦最近从地心发现了一种零号元素......”
“别，别介，我没听说过啊，也不想听说，我这是去度假的，你别给我找事做。”苏明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现在这不就知道了吗？！干嘛要说出来啊！
郑贤笑着摇摇头：“可惜，本来还想着咱们兄弟联手再做他一票，二一添作五来着。”
“你这是当年做山大王的劲头回来了啊？我免了，你找九头蛇去合作吧，快把钱拿来，我这就走。”苏明一口就把烟抽到烟蒂，狠狠按灭在郑贤的烟灰缸里，把其他烟头挤的四处乱飞。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的精力，都已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站在狭窄的卧室里，身边就是窄窄的行军床，脚下深色的地板上铺着一条波西米亚风格的彩色地毯，苏明用熟练的俄语背诵了那著名的一段话。
这里是毛熊上层1935年赠予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别墅，那位文学家在这里度过了他生命的最后岁月，他的母亲和姐姐也住在这里照顾他。
在他1936年去世后，1940年上层收回了别墅，改建成了现在供人参观的展览馆，而在别墅左面新建了比之大三倍的博物馆用来展览巨匠生前的各种用品，在别墅右面临街的位置则是新盖的照相馆和售票处。
进别墅参观不要钱，博物馆是收费的，而照相馆需要买票，倒是还赠送一张充满时代气息的明信片，有点意思。
可惜，苏明三人谁都不能在外面留下影像证据，安全第一。
三人从‘天环’离开，抵达索契时间还很早，发现还不到吃午饭的时间，娜塔莎建议在小城里逛一逛。
索契这座城市人口虽然少，但是面积一点也不小，充分体现了毛熊那种地广人稀房子随便建的理念。
当然，现在是俄罗斯寒冷的冬天，而这里就是内陆的夏威夷，来这里疗养的人非常多，本就不宽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慢悠悠行走的人，不是只有高级干部能来这里疗养，相反，这里更多的是工人兄弟们。
空气中飘荡着伏特加的气味，以及欢快的手风琴曲调，这确实是充满阳光的一座城市。
“领导同志，你看起来可不像喜欢读书的人。”娜塔莎同样用俄语问道，脸上的表情很丰富，她还真不知道老板有文学细胞。
“表象是会骗人的，你的领导我可是多面手，罗曼诺夫同志。”苏明笑眯眯地回答，两人像是玩起了角色扮演一样，但实际上在这个年代的这里，同志只是最平常的称呼罢了。
娜塔莎原地转圈，环顾着这一间很普通的卧室，但这么普通的卧室也只有她很小的时候才见过了，她不由地努力回忆以前的事情，然而和伊万相处的过去，已经模糊不清。
“那么名著里的这句话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她回过神来，跟上了离开的苏明和琴酒，因为身后还有别的游客等待参观。
“当然。”苏明压低了声音，在娜塔莎的耳朵边说道：“我觉得作者他以前可能见过外星人，也意识到了如果人类落后，在宇宙中可能就会陷入悲惨的结局，所以他要解放全人类。”
“呃......我总觉得那位写书的时候没有这个意思。”
娜塔莎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痒痒的，对于老板的胡说只能翻起白眼。
苏明一笑，大步出别墅大门，朝门外的陌生人们点头问好，表现得和心潮澎湃的游客一样，但他已经不打算再去隔壁的博物馆了。
索契人口不多，但除了这里的奥斯特洛夫斯基小型博物馆之外，还有其他五所大型博物馆，七处公园，三个滑雪场，无数温泉招待所。
它们都是为外来游客准备的。
慢慢来，苏明打算在这里多休息一些日子，作为一个伤员，他决定多尝试一下温泉。
吃穿住行中稍微有些麻烦的，就是想住好的招待所需要单位的介绍信，但造假这种手艺，娜塔莎曾经接受过红房子的系统培训。
先偷一张别人手里真的介绍信，然后再照猫画虎地仿一张假的，这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更何况这里是毛熊，她最熟悉的地方，她脑子里有很多现成的公文款式。
她也是胆子大，造出了kgb的介绍信，这倒是把旅馆的工作人员吓得够呛。
苏明觉得这样稍微有些高调，毕竟他们占据了海鸥招待所最好的套房，这里可是黑海岸边景色最棒的招待所，有多少领导人都曾入住这里。
不过想了想，他也就任由娜塔莎安排了，接下来说不准多久后她就要正式开始‘深潜’任务，现在就让她高兴高兴好了，反正自己在这里，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琴酒只会一点点俄语、日语、意大利语，这都是当年她和那些有活力的社会团体交流时学会的，所以她在有外人的时候很少说话，看起来一副高冷的样子。
然而进了房间，她立刻去看酒柜里都有什么酒，漂亮的高跟鞋都踢在一边。
既然是修养放假，自然是要随心所欲，陪着琴酒喝了一会后，三人又出去找了饭店吃饭，完全是什么贵吃什么，手里的卢布就像大风刮来的一样一把把丢出去。
这个年代的卢布还是挺有价值的，1955年卢布兑美元的汇率是4:1，但苏明赚来的钱除了在暗中布置计划之外，购置原料之外，也没有别的太多用处，该花就花。
吃了中午饭，下午三人又去黑海游泳，第二天去山上滑雪，第三天则是去河边钓鱼，日子过得是开心无比。
不过玩了一周左右，在新年刚刚到来的时候，娜塔莎得到了蛛网传来的消息。
潜伏在ssr内部的女孩们给她的情报中表示，ssr正式被国会解散了，一场关于去年年底事件的分锅大会后，ssr不负众望地背了最多的锅，尽管分给了cia和fbi一些，可依旧不够，在民意澎湃之下，还是解散了事。
九头蛇和nazi入侵，造成了那么大的伤亡和恶劣影响，不解散，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慰藉亡灵。
娜塔莎把三人看过的情报小心地烧掉，看着依旧在套房露台上搞烧烤的苏明，有些无奈地说：
“ssr解散了，这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别急嘛，战略科学兵团哪是那么容易解散的？”苏明快速地翻烤着火上的羊肉串，熟练地撒上调料，炒菜做饭不行，但是作为佣兵，他的烧烤水平还不错。
当然，撒盐的时候还是要注入灵魂。
琴酒对于他的搞怪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在一边笑着串蘑菇，她想要吃点素食，这些天都吃得太油腻了。
“你是说这是障眼法？”娜塔莎蹲在了火炉旁，帮着给烤串刷油：“可是内部人员都已经全部被分配了新岗位，要么就是干脆退役了。”
苏明拿起烤串，吹灭了下面的明火，又把肉串重新放了回去：“那只是给稍微有心的人看看罢了，要不了几天，这些人都会接到新的调令，或者返回的通知，然后在一个新的地方另起炉灶。”
里海营基地恐怕要被废弃了，接下来的基地应该是位于新泽西的隐蔽地下基地‘操场’（the playground），当然，也可能有其他变化，比如出现以前从没听说过的新基地。
现在的国会其实一点也不傻，小胡子还没死呢，九头蛇也还存在，只因为民意就真的关闭ssr那才是自断一臂。
什么军方道歉，总统公开讲话慰问，取缔某些部门，对什么什么人追责，那一系列表演，都是给外人看的。
高层们暗中其实是支持ssr的，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又有了充足的资金，战略科学军团只要换个名字在哪里都能生根发芽。
现在的问题，就是下一任的局长会是谁？要是再空降一个新人，估计还是九头蛇......
.......................
“可算是逃回来了......”
茫茫大海上，扒在小船边上的霍华德看到远处隐约的地平线，又看到海岸警卫队的军舰正在朝他们驶来，他不由地放松下来躺在船板上用手挡着额头，热泪盈眶。
太难了，他和史蒂夫两个人太难了，在古巴雨林中不光要面对各种毒虫和蚊子，身后还有aim和当地反美的游击队尾随追击。
他和史蒂夫一路逃窜，弹尽粮绝，到了最后他甚至自制了弹弓和弓箭，两人就靠这样的武器和敌人交战。
也多亏有了史蒂夫，要不然他们根本走不到海边，更别说抢一艘小船硬生生划回美国本土了，路程中还差点被毛熊潜艇发现，实在是一言难尽。
他不光错过了圣诞节，连新年都错过了。
史蒂夫现在也一脸灰败之色，身上的绿色军装都破破烂烂的，尽管是超级士兵，但人是铁饭是钢，两人在野外又有追兵的情况下，十多天连顿热乎的饭都没吃上，只能生吃草根、果子和虫子，脸色能好么？
“这个世界，还是不安全啊。”
史蒂夫调整了一下小号船帆，继续划着船向警卫队靠去，总算在霍华德度日如年的目光中，两人登上了军舰。
回到文明世界，霍华德口袋里的钱就有用了，一把把美金撒出去，一张张支票飞舞，发了几通电报，硬是让军舰像游艇一样把他们送回了纽约港。
而下了船的霍华德，才从报纸上看到了自己失业的消息，而还不等他向史蒂夫吐槽，人群中就走出了一块黑炭。
“怎么还来接我？纽约是我的地盘，完全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
霍华德下了船就先买了报纸和汉堡，赶紧感受一下文明社会的滋味，一直在雨林里乱钻，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野人了。
在码头上迎接他的正是弗瑞，不光是他来了，在街道的暗处还藏了其他几个咆哮突击队的人。
“队长，斯塔克博士。”弗瑞嘴角一扯，十分平淡地跟两人打招呼。
史蒂夫笑着点点头，他在人群中搜寻佩姬的身影，却没有看到她。
霍华德咬着汉堡，看了看手里的报纸，头版头条写的就是‘面对年底惨案，某负责机构被勒令解散’，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知情人一看就知道是SSR被解散了。
他又看了看弗瑞，明白了过来。
“咳咳，你和咆哮突击队都失业了是吧？想找工作没问题，我的斯塔克工业可以雇你们当保安，弗瑞你就当个安保总管，每年工资这个数。”
说着，霍华德伸出了两指在弗瑞面前像兔子耳朵一样晃晃，意思是两万美元。
虽然身上还穿着破烂的西装，外罩一件海员大衣，但他说到钱的时候无疑是自信爆棚。
在1955年，美国的人均年工资是在4500美元左右，霍华德不相信只是过个年，这个数字就能涨多少。两万美元一年，多少雇佣兵把命都丢在非洲和拉丁美也赚不回这个钱来，也算对得起弗瑞的一身本事了。
然而弗瑞丝毫没有心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是这件事，我们是来找你开会的。”
“开会？开什么会？”
霍华德看着码头上人来人往，已经有嗅觉敏锐的记者赶来拍摄军舰了，他有些意兴阑珊。
他打算要去吃饭喝酒睡觉，然后再去偷窥自己命中注定的妻子，哪有时间开会。
然而弗瑞直接让人开来了车子，推着队长和霍华德上了车：“我不知道是什么会，但卡特特工在那边等你们，总统密令。”
“切，真麻烦啊，那路过威尔逊百货的时候能停一下吗？我得换身衣服。”
霍华德也正经了一些，但既然是要开会，他总不能穿这个去。
史蒂夫点点头，他们虽然在军舰上洗过澡了，但是衣服确实该换了，他虽然是退伍军人，但是弗瑞既然把他推上了车，应该是有什么事需要商量吧？
“恐怕没有那个时间。”开车的杜根扭头笑着说了一句，他一打方向盘将车子驶向郊外，小小的黑色轿车被开得飞快，就像是当年在敌后行动被斯图卡追着打时一样。
十多分钟后，在新泽西郊外一处像是农场的破旧谷仓里，车子驶入后连同地面一起向地下沉去。
“又是秘密基地哈？我就知道国会那群人不会轻易让我们解散的。”斯塔克在车里翻了翻，找到一包烟：“啊哈，我想你们的车上也会有香烟。”
“这里是‘操场’，早些年由13号特工负责领导修建的备用基地，原本是担心二战被敌人登陆才建造的。”升降梯没有灯光，弗瑞整个人都仿佛在车厢中消失了，只见一副凭空漂浮的牙齿一开一合：“SSR解散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开除了军职，所以总统授意我们建立新的组织，脱离军方的管制，由他个人直辖，国会拨款，之前我们一直在讨论是叫SRS好，还是RSS好。”
“难道我们就不能放过S和R两个字母吗？反正是掩护，随便起名叫个某某办公室，或者什么计划不就好了？”伴随着机器齿轮的转动声，霍华德无所谓地点上了烟。
“佩姬呢？她是什么意思？”史蒂夫想问问她的情况，为什么她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弗瑞叹了口气，他知道史蒂夫已经退伍，而佩姬原本也退出了SSR，打算和他一起去周游世界的。
但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总统任命她成为了新机构的第一任管理者，我很抱歉，史蒂夫，你们的婚......”
弗瑞的话还没有说完，史蒂夫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那手慢慢地收回，在黑暗中史蒂夫捂住了自己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佩姬一直说要一起提前退休，去旅行结婚，但现在却执掌了美国的特工机构，为什么她说的话和做法完全不一样？
弗瑞和杜根对视了一眼，大胡子的达姆弹呲着牙摇摇头，队长和13号的事，外人最好还是不要多嘴。
见到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霍华德赶紧说起了荤段子，而弗瑞和杜根也立刻顺坡下驴，讲了几个更荤的，一时间漆黑的升降间内充满了欢声笑语，声音在幽深的通道中不断回荡。
这个地下基地并不是很深，所以很快杜根也再次发动了车子，在出现了灯光的地下隧道中行驶了起来，而几十秒后，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展现在眼前，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以及来回奔波的小型车辆，满眼都是乱糟糟的景象，而这里居然还停着几架飞机，远处的土跑道正在铺设混凝土。
机械的碰撞声，工人们喊号子的声音，汽车引擎的响声，仿佛交响乐一样混杂在一起，这里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车速慢了一些，杜根时不时还要从车窗探出头去喊着让人躲开，在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处电梯。
“在开会之前让我先和佩姬谈谈可以吗？”史蒂夫看向弗瑞，他从身后的破袋子里取出盾牌，背在了身后。
黑炭没有什么意见，他伸手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她一直都是我的领导，所以你问我也没用，上次那件事后，她在白房子的工作非常到位，总统完全被她说服了。”
霍华德摸了摸自己的脸，掏出一把小剪刀来对着崭新的金属电梯门修剪胡子，含糊地说道：“她恐怕现在是美国最有权势的女人了，我们这些熟悉她的人还好，知道她的能力，但是很多人恐怕不会服气，她接下来的压力很大。”
弗瑞点点头，对他来说，佩姬当局长是好事，因为从二战起她就一直跟着咆哮突击队行动，所以自己的队伍依旧是中坚力量。
但对于有些人，就不是了。
而且黑炭经过这么多次的事情，明显感觉到SSR内部充满了各种势力的间谍，这次借着重组的机会，对所有人进行详细调查倒是方便了。
几人上了楼，在会议室中见到了佩姬，此时的她已经穿上了军装，正在忙着跟参谋交代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来，朝着史蒂夫笑了笑：“快坐下，我们简短地开个会，商量一下我们的新机构叫什么名字，国会那边要走程序。”
“我能跟你谈谈吗？很快。”史蒂夫走近了一些，小声问道。
“很着急吗？”佩姬的大眼睛看着他，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去旁边的茶水间，各位，稍等我们几分钟。”
“嗯？美国队长这么快的吗？”
霍华德小声跟弗瑞咬耳朵，迎来的只有黑人那显得超大的白眼。
进了茶水间的两人，佩姬顺手锁上了门，她扑到史蒂夫怀里送上香吻，片刻后小声说道：“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也很想你，听说你跑去了古巴可担心死我了，不过现在这里还是公事要紧，晚点去我宿舍再继续好不好？”
史蒂夫叹了口气，他轻轻拍拍佩姬的后背：“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差事？我们不是说好了，先去南极探险，然后旅行结婚的吗？”
“世界变了，史蒂夫，我们的敌人又一次扑了上来，在彻底打败他们之前，我们都不能休息。你也看到了，这是超出想像并且你死我活的战斗，我们两人的事......推迟一年好不好？”
佩姬捏着史蒂夫的手，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很是认真地说道。
美国队长点点头，他摸着她的头发：“好吧，我能理解，反正我们将来的日子还长得很，晚些结婚也没关系。既然你打算留下，我也重新归队好了，给你帮点忙，想必弗瑞他们会欢迎我的。”
“那个......史蒂夫？”佩姬皱起了眉，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总统的意思是你近期不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哪怕是被人目击都不可以，你愿意回来我当然高兴，但只能做文员。”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史蒂夫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茶水间中潮湿的气息哪怕温暖的灯光也无法驱散，史蒂夫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只是杀了应该杀的坏人，他没有错，为什么总统会下这样的命令？就连佩姬也妥协了？
见到他不说话，佩姬有些讨好地搂住他的腰晃了晃：“做我的秘书怎么样？没人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办公室里跳舞，就像这样。”
她笑着问道，这些年，她已经给他教了很多舞步了，也许是因为当初的承诺，史蒂夫向来都很乐意和她跳舞。
然而史蒂夫摇了摇头，他的学历只到高中，对自己的知识水平心中有数。
就算他再怎么想和佩姬再一起，一个明显不合格的人占据了局长秘书这样的职务，是对所有人的不负责。再加上女人做领导在这个年代本就被很多人指指点点，他不能给佩姬添乱。
“不了，你让我去杀nazi，去杀小鬼子，都没有问题，但是处理文书工作，打字接电话，恐怕我帮不了你，我还是退伍在家吃退休金画漫画吧。”
佩姬点点头，她不会强迫史蒂夫做什么事：“也好，你太容易相信别人，确实不适合面对勾心斗角的间谍战，你真的打算去画漫画吗？”
“为什么不呢？我小时候是双枪侠的粉丝，后来霍勒威也给我展示了那两把左轮枪，我想要把以前的画成漫画。”史蒂夫故作轻松地苦笑了一下，他有一种被所有人遗弃的感觉。
“好吧，你喜欢漫画那就去画，我也会等着看的。”佩姬再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双手钩在他的脖子后面：“不过你可要好好画，如果等我消灭了nazi和九头蛇你还没有出名，我是会嘲笑你的哦。”
“这可说不准，也许小胡子看了我的漫画，被艺术品感动，主动投案自首也说不定呢。”
史蒂夫也笑了，低头亲了她一下，他从小就面对了数不清的挫折，如今看来美国已经不需要美国队长了，这是个打击，但是还不会把他打倒。
“呵呵，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开玩笑了？以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还说自己没有幽默细胞，你个骗子。”佩姬轻轻锤了他的胸口一下，脱身整理自己的军装，重新掏出自己的小镜子补上口红，小声坏坏地说道：“好了，亲爱的，把盾牌留下，然后去我的宿舍等我。”
史蒂夫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明白了过来，这面盾牌确实是国家的东西：“......你这么忙今天就算了吧，我想回布鲁克林的老房子看看，太久没回去得打扫一下。”
说着，他反手摘下了背后的盾牌，看着上面的五角星，深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把它递给了佩姬。
盾牌有些重，佩姬费了不小力气才接住，也因此没有看到史蒂夫的表情：“好吧，我有时间的话，会过去帮你擦玻璃的，那么出去开会吧。”
“是你们开会，我先走了，记得吗？我出局了。”
史蒂夫摆摆手，挤出一个笑容，率先拉开门就离开了茶水间，穿过会议室消失在走廊中。
看到史蒂夫匆匆忙忙地走掉，而佩姬拿着盾牌回来，圆桌旁的几人不由面面相觑，霍华德不断朝弗瑞打眼色。
“出什么问题了吗？为什么队长走了？”
弗瑞对出头以及背黑锅非常有经验，他站起来做出一个准备去追的架势，脚下却动都不动。
他感觉史蒂夫的情绪好像不太好，但是佩姬却好像没发现的样子。
“嗯？没有什么事，只是他因为不愿意接受总统的限制令，所以不会加入我们新的机构了。”佩姬吃力地把盾牌放在桌面上，抬起两侧的眉毛，活动了一下胳膊：“不过我想，我还是能让他偶尔帮帮忙的，盾牌也是暂存在这里，你总不能让他背回布鲁克林的家吧？那里的治安情况大家都清楚。”
霍华德耸耸肩，听到这样的解释他倒是接受了：“这倒是，那里特产就是小偷和强盗，盾牌是特殊合金制作，至今无法复制，要是被偷走就麻烦了。”
弗瑞则是皱起眉头，缓缓地坐下：“可是什么人能从美国队长那里偷走盾牌呢？除了国会那些政客！那盾牌不光对国家有着象征意义，也对队长有着很重要的意义，我们不该把它从他那里夺走。”
“我也不想，但这就是命令，我们尽管都不是军人了，却依旧是国家的职员。好了，先不说他了，我们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商量，我以前没有很多方面的经验，这都需要你们的帮助。”
佩姬回到自己的座位，摊开了面前的文件夹，拿起了钢笔。
“啊，我首先帮你解决一条，在你和史蒂夫卿卿我我的时候，新机构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霍华德翘着二郎腿，穿着破衣服却十分得瑟地伸出手指指着空中：“就叫做‘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Strategic， Hazard Intervention， Espionage Logistics Directorate），这一长串的名字，民众们就算听到也根本搞不清是什么样的部门，是不是很隐蔽？”
弗瑞想要复述，却不小心咬了舌头，脸上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但是与会的其他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说得流利，无非是一大堆单词硬生生拼在一起，习惯就好了。
佩姬也低下头念叨了两遍，十分满意地点头：“后勤处么，这个掩护听起来没有攻击性，在这个时期，我们就需要让上面的人安心，我会把这个新名字报上去的，接下来我们来说一下部门构成和人员重分配问题......”
......................................
可以说是开会的当天，稍晚一些的时候，远在索契的苏明三人也得到了消息。
曾经潜伏在SSR的几个女孩，因为平时表现优异，而且非常可靠，不出意料地第一轮就获得了新的通知，让她们去新泽西的某个坐标报到。
“战略危险干预与谍报后勤处。”苏明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着电视节目和两女说道：“SSR进入第二阶段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会让其他人准备一些利维坦的情报，娜塔莎，你扮演叛变的利维坦特工，加入新的后勤处。”
“为什么要用利维坦叛变特工的身份？以干净的身份加入不是更好么？”娜塔莎有些不明白。
“不，虽然一个脏背景会受到很多怀疑，但这背景就是部分真相的话就不一样了，你可以扮作当年那个红房子的唯一幸存者，这样的身份更经得起查，你只要表现出价值，会比其他人有一个更高的起点。”
苏明看着电视机里的毛熊大妈主持人，像是日后的朝鲜播音员那么激动的模样，他调高了电视音量，自己压低声音说道：
“天蝎，零号元素，冬兵计划等等一系列的利维坦机密，我都知道得差不多，这些情报应该能直接把你送上高级特工。”
“当他们觉得我出卖了这么多利维坦的关键情报，已经无路可退的时候，就会加倍地信任我么？”娜塔莎用小拳头敲了一下手心，她已经明白了。
“是的，如果有机会，我会让你‘缴获’一批水蛭药剂，长生不老对于任何人都有吸引力，只要有价值，你就绝对安全。现在后勤处脱离了军方管制，在自主权方面大大提高，佩姬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长生不老是怎么来的，所以她会对水蛭和利维坦很有兴趣。”
苏明朝琴酒伸出手，琴酒把手里的酒瓶递给他，自己则去拿了三个杯子。
娜塔莎思考了一下，这个计划的风险听起来并不大，而且利维坦比九头蛇更神秘，自己作为第一个叛变特工，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如果真的能用利维坦的情报交换自己的成功，娜塔莎很乐意。
“我这就准备，不过最好给我在美国也安排些人，演一出戏。”娜塔莎接过了杯子，她愿意相信老板的计划。
苏明开始给杯子里倒酒，他拿着酒杯向两人展示自己的黑色戒指：
“追车，爆炸，暗杀，所有间谍叛逃被人追杀的经典桥段都会给你安排好，我最近刚好激活了一项力量，现在有大量合适的炮灰人选，如果有上百人追杀你，你却逃出生天，带着重要情报和有价值的物品投靠后勤处，这也是不错的投名状。”
娜塔莎笑了，她举起酒杯和两人轻轻碰了一下：“干杯，我会成功的。”
在娜塔莎动身之前，苏明干脆找来一台打字机，在套房里当场开始‘编写’利维坦的几项计划，打出来的文件又放在不同的背景板上，让黑寡妇用微型相机拍摄下来，她‘潜逃’的时候只会携带微型胶卷。
这样一方面可以让弗瑞他们无法验证原件的细节，另一方面只要文件中的事有一部分能对上，就能证明娜塔莎的可靠性。
当然，被关上一段时间是免不了的，但‘后勤处’内部如今就有不少蛛网的姑娘，娜塔莎的生命是绝对受到保障的。
那些蛛网特工不会特意向上爬，不是每个特工的任务都需要当上高层。
正确的手段是保证未来的神盾中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人，这样能确保情报的广泛性，有人渗透科学部门，有人去专攻行政部门，还有些要渗透战斗小队，甚至专门有人去反间谍部门。
是的，越是间谍机构，越是注意自身反间谍部门的建设。
“好了，一次不能把甜头给太足，先拿‘红色卫兵’和‘回声’计划作为投名状，路过蛛网总部你去取一支水蛭药剂，不过放心，它经过了副官的修改，以目前世界的科研能力是无法复制的。”
娜塔莎拍完了桌上的文件，随便翻了几页后把它们丢进壁炉里。
“这些都是真的么？红色卫兵计划和回声计划？”
苏明点点头，也许对于有些人来说这都是机密，但对他来说不是，他知道这些东西存在，只需要用自己的语言把它们书面化罢了。
“红色卫兵是冬兵计划的一个分支，使用的药剂不太一样，前者用的是美国队长的血液二次提炼药剂，而冬兵计划使用的是偷来的德国货，你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决定要不要把他们的思路往冬兵计划上引，不过我估计冷战其间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美国队长的血液又丢了？”娜塔莎有些无奈。
苏明耸耸肩，重新给三人的酒杯中倒酒，今天的索契下雨了，外面的一切都显得灰蒙蒙。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天空显得十分的高，广阔无垠的黑幕上满是细如牛毛的银丝。
“可能是当初在战场上搞到的，史蒂夫当年可是在欧洲处处抛洒热血，也可能是从美国军方那里搞到的，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利维坦在美国有多少特工，就像我们不知道过去的SSR在毛熊这边有多少间谍一样。”
“那么回声计划呢？”娜塔莎看着炉火，确保那些纸质文件被完全摧毁，她十分优雅地晃动着酒杯中的液体。
“回声计划，是利维坦在毛熊各个同盟国的大量海面钻井平台下搭建秘密基地，用来停靠潜艇，秘密运输核武器，暗中输送或者储备兵力的计划，如果冷战不幸转向热战......”
苏明看着娜塔莎的小脸，抬起一只手，做了个翻船的手势。
是的，不要怀疑利维坦有没有用核弹洗地的勇气，那些疯子想要在世界上找自己的位置，但他们的目的地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最高处的那个位置。
娜塔莎笑了笑，嘴角挑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第三次世界大战，那么你是希望它发生或者不呢？”
“我其实无所谓，只要别死太多人，让地球损失太多人力资源，那么出了问题也能补救。”苏明淡定地回答，端起酒杯走向落地窗旁，伸手摸了摸印着海鸥的窗帘，把通往阳台的门打开了。
窗外的温度大概在零上七八度左右，所以随风飘来的细雨有着丝丝凉意，看着雨幕中那远方的高加索山脉，皑皑的白雪在高海拔地区依旧鲜明。
苏明结束了谈话，任务说到这里就够了，剩下的只能看娜塔莎自己的发挥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傍晚时分，娜塔莎做好准备后离开了，而宽敞的套房中只剩下了苏明和琴酒。
女武神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关上了阳台的推拉门，屋子里的风声顿时小了很多。
“去准备一批新鲜的炮灰配合娜塔莎演戏，然后设计计划让利维坦和新的SSR对上，看看能不能入手零号元素......本来我不想掺合这事的，但是郑贤一说，偏偏提醒了我还有零号元素这种东西有用。那么你呢？你有什么别的计划？”
苏明搂住了她的肩膀，两人都看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我得去华纳海姆，那里的经济体系改造还没有完成，如果我们打算拿那里作为宇宙港，恐怕要走的路还很长。”琴酒叹了口气，把脑袋搭在他肩膀上。
“也好，那现在就行动吧，我上次在缅因州买了一块不错的山地，等忙完了就去那边盖房子，你知道怎么找我的。”
“盖房子？你？”琴酒露出奇怪的表情，抬起头来看了看他。
苏明以同样的表情看回去：“我会盖房子很奇怪么？虽然不说盖个城堡出来，但至少木屋是没有问题的。”
......................
三天后。
纽约中央公园。
有些失魂落魄的史蒂夫正在这里......写生？
其实他什么有意义的东西都没有画出来，他放下笔杠子的年头有些长了，不要说漫画了，就连一副像样的素描都无法完成。
也许是天气太冷，让他的手指无法灵活自如地运动，至少是没办法画出漂亮的弧线来。
他本打算来到这里，这个城市中心少有的空地上，来看看人们平时是怎么生活的，他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做普通人了，觉得自己需要学习如何正常地独自生活。
如果两手空空，大冬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盯着别人看多少还是有些奇怪，所以他在收拾老房子的时候，拿出了他的小时候的画板。
‘比盾牌小很多。’
就仿佛是本能反应一样，当他把画板拿在手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这种想法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哦，盾牌已经交回去了，他也不是美国队长了。
不光是他，就连之前见到的另一个美国队长，也已经销声匿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在他看着纸面上凌乱的线条思考之时，有些树枝上的积雪落进了他的脖子里，让他从纷繁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他本以为会在树梢上看到觅食的麻雀或者鸽子，但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光如此，那树梢尖端晃荡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整颗树，或者说整座公园中的树木都在簌簌地落下雪花。
史蒂夫立刻警觉了起来，他背起画板，蹲下来用手掌摸着地面，冰冷的水泥清晰地传递着震动感。
这种不规则的突发频率，让他想起了二战时期战壕里的那些日子。
炸弹，炮火，乃至于更糟，比如说巨型机器人，或者是自爆的飞碟。
但现在不是思考那些问题的时候，他快速地站起身，在寒风中四处张望，寻找黑烟或者火光。如果是哪里有爆炸发生，那么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里是纽约，而上一次的入侵还历历在目。
然而没有，地面上没有明显的爆炸痕迹，无论哪个方向的天空，都是灰色的，大城市一如既往的颜色。
“地下么？”史蒂夫立刻做出了判断，当事情牵扯到战斗，他总是反应很快。
尽管他对于下水道之类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在那里被某位医生塞了一肚子的破布，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从长椅不远处拿起一个垃圾桶盖，找到最近的下水道入口，跳了下去。
果然，进入下水道之后，那黑暗幽深的甬道把爆炸声和枪械开火的声音都送到了他的耳边，就像是进了地下的铁匠铺一样，各种杂乱无章的噪音都涌入耳廓。
史蒂夫抬头看了看自己下来的地方，那里有微弱的光线照入，而且迎着光，能够看到下水道顶部有薄薄的灰尘落下。
爆炸的地点离这里不远，而声音是从东面布鲁克林方向传来的。
他迈开腿，就朝着那个方向跑去，尽管他不再是队长了，但他还是要守护这座城市。
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弯，在黑暗中又跑出了多远，就当他也稍微有些气喘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隐隐的火光，而且枪声也密集多了。
而就在下一个岔路口，传来的脚部声，那踩着污水奔跑的哗哗声在枪声中也能轻易分辨。
然后，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头红色长发，就像是暗红的柴薪，在无光之处同样引人瞩目。
不过在他看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明显也看到了他，不像是一般被追杀的人，那个女人一边向身后开枪还击，一边脚步一转，向他的方向跑来。
“救命！”
史蒂夫没有多想，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穿着黑色紧身连体服的漂亮女人，怎么看也比他身后那群手中拿着冲锋枪，戴着防毒面具，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群来得可信。
他立刻举起了手中的垃圾桶盖，挡住了女人的后背，带着她快速逃离。
而她的敌人一言不发，除了开枪就是使用各种爆炸物，所以强烈的气浪和炽热的子弹在他们身后一直如影随形，让两人的脚步不由地越来越快。
“你是美国队长？”
他听到身边的女人用带有俄语口音的英语问道，黑暗中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惊喜。
“不，我不是。”史蒂夫警觉了起来，对方认识自己？
“没有其他人能够像你一样使用盾牌，你一定是美国队长。”女人语速很快，还不等他反驳或者解释，又说道：“我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曾经的利维坦特工，现在向SSR投诚，我有非常重要的情报要向你们的领导汇报，这关乎到亿万人的生命。”
史蒂夫皱起了眉头，他当然知道利维坦，而且以前也没有少和那些疯子打交道，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敌对，但大多数情况下，双方见面都不会有愉快的结果。
可是想到对方自称手里有关乎亿万人生命的情报，他还是决定先带她脱离险境，然后再核实情报的真实性。
“SSR已经解散了，我现在也已经退伍，不过，我能帮你，跟我来！”
两人一边逃跑，一边还需要时不时地躲避身后的子弹，垃圾桶盖毕竟不是盾牌，挡子弹的时候如果倾斜度不够，那么很容易被子弹穿透。
史蒂夫中了两枪，娜塔莎中了一枪，但两人的行动速度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娜塔莎还能不断地扭头还击，身后的追兵一个个倒在污水里。
“他们用的是钢芯穿甲弹，是什么人？毛熊的特种部队？”史蒂夫从娜塔莎那里得到了一把马卡洛夫小手枪，用微弱的火力向身后还击。
而娜塔莎手上的两个金色手镯总能取出各种微型的道具，闪光弹，电击弹，微型炸药，也多亏这些东西，两人始终和身后的追兵保持着距离。
“他们是我以前的同事，属于利维坦内务部队，是专门追杀我这样的叛徒的，我好不容易逃到美国，但终究被他们找到了。”
娜塔莎的小脸上满是污渍，但她的眼睛中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为什么逃到美国来？你大可以去天朝，距离毛熊更近，而且那里非常平静安全。”史蒂夫还有有些疑虑。
然而对方毫不犹豫地回到：“因为这里是自由世界的灯塔，我想要自由，反正就是这里好。”
这骗人的话也是老板教她的，甚至连逃跑的路线都事先演习过，史蒂夫连着三天都来中央公园，从早上枯坐到黄昏，这样规律的行动实在是太容易摸清了。
骗美国人和骗法国人手段都差不多，就盯着‘自由意志’这点吹就完事了。
对于向往自由这个理由，史蒂夫毫不怀疑，因为这就是人类的本能，他对身边的女人信了一半了。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利维坦这一代的黑寡妇对么？”史蒂夫改变了话题，对方有着这样的身手和枪法，还有奇妙的各种小道具，如此精锐的女特工，能跨越万里逃到美国，必然不是无名之辈。
那么利维坦最有名的是什么？那就是培养黑寡妇的红房子。
“你说的没错，我是历代28个黑寡妇之一，怎么？害怕了？”娜塔莎笑着回答，同时扭头在黑暗中又打倒几人。
“关于你投诚的原因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聊，但是我曾经跟几个黑寡妇交过手，她们不如你。”史蒂夫分辨了一下方向，指着一旁的分岔路说道：“我们从这里上去，这上面是17分局，在那里我们会获得援军和武器。”
娜塔莎点点头，脚步又加快了一些：“是你们SSR的分局吗？”
“不，是NYPD的分局，也就是纽约警察局。”史蒂夫有些无奈地说了一句，SSR曾经的精力更多放在国外，在国内还真没有什么像样的安全屋或者分部。
看来以后得跟佩姬说说这件事，不过，唉......
“警察局不行，追杀我的人都是精锐，普通警察只会送死，我们不能走这条路。”娜塔莎立刻表达了否定意见。
她的否定让史蒂夫更高兴了一些，因为这说明她是在乎普通人生命的，和以前那些阴险狠毒的前辈们完全不一样，这个黑寡妇还有人性。
史蒂夫点点头，向身后丢出一颗手雷，拉开和追兵的距离，他的试探也就到这里了：“那么你逃进下水道，一定有脱身的计划，你原本打算怎么走？”
“向前500米左拐，那里有个维修间，我们炸掉墙，进入纽约地铁系统，然后搭乘快速交通工具摆脱追兵。”娜塔莎快速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而且根本不给史蒂夫反驳的机会，率先改变了方向。
史蒂夫只能跟上，因为所谓的情报在娜塔莎手里，他必须先保护她。
他们身后毕竟全是死人演员，就算是命中两人的子弹都是苏明亲自打的皮外伤，到了这附近自然给他们留出了拉开距离的机会。
等到两人炸了墙，苏明混在活死人群里，偷偷看着他们上了地铁，而周围都是四处奔逃的民众，他又缓缓地回到黑暗中。
稍微等待了一会，之前那些‘中枪死掉’的尸体们也湿漉漉地和他会和，默默地看着他的黑灯戒指，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命令。
无声的死者军队，给人的感觉在任何时候都凉意彻骨，尤其是他们中有不少真的是被史蒂夫杀掉的，那残破的灰色眼珠中都满是仇恨。
身为亡灵，本就憎恨生者，更别说是杀掉自己的仇人了。如果不是苏明用戒指控制着他们，恐怕他们早就像脱缰野狗一样扑上去了。
这些尸体，都是之前小胡子入侵时死掉的那些，美国不流行火葬，苏明就挑了一些尸体比较完整的，用黑灯戒把他们从墓地请了回来。
好在是冬天，尸体没有怎么腐烂，但同样要用外套和防毒面具包得严严实实，要不然被看到只有半个脑袋，或者干脆没有眼珠的人，那就穿帮了。
这里不能留下任何尸体，这些请来的演员们就算要挂，也必须死于爆炸或者火焰，这样能够把尸体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死法。
紧张的一阶段追逐战暂且告一段落，接下来是缓和阶段，娜塔莎会在地铁上对史蒂夫使用话术，增强自己的可信度，接下来等她们抵达目的地，又该第二阶段的追逐战了。
在第二阶段，苏明安排了经典的飞车节目，还有直升机和火箭筒助兴，甚至还安排一个又高又壮的尸体充当小BOSS，接下来还有第三阶段，第四阶段......
“走。”
苏明摘下魔浮斗篷，它很自觉地把那些活死人都卷起，和至尊法师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
“你怎么样？”史蒂夫看着歪在地铁座椅上的娜塔莎，她此时正捂着腰腹的一侧，显得非常虚弱。
他自己肩膀中了一枪，臀部中了一枪，对于他的体质来说问题不大，再重的伤他也能咬牙坚持。
“子弹打穿了，好在没有伤到重要器官，不过失血让我现在有些注意力涣散。”娜塔莎看看周围躲得远远的乘客们，故作虚弱地说道，同时装作看伤口的样子，把黑色连体皮衣的拉链拉下来一点，露出一点点沟。
史蒂夫扭过头去，他可是正人君子，不该看的东西不看。
“我们坐到哪里？你需要急救。”
“我带了止血贴，所以我们下一站就下车，然后找辆汽车，接下来就靠你带路了，我必须见到你们的领导。”娜塔莎掏出一块黑色的膏药状物体，贴在了自己的前后伤口上，咬着牙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史蒂夫点了点头，不过说出的话却不一样：“我们下一站下车，然后我打电话叫咆哮突击队来支援，希望和追兵拉开的距离够远，他们能给我们汇合的时间，实在不行，我们再开车自己上路。”
“好，这是你的地盘我听你的，希望我们好运。”娜塔莎转移了话题，开始和史蒂夫谈论什么自由啦、人权啦这些美国佬比较喜欢的话题。
史蒂夫对于她虽然有防范心理，但是随着对话展开，他发现对方的观点虽然和自己有少许不同，但更多的地方两人有着不少共鸣，感觉就像是她好像认识他很久了一样。
比如她说自己喜欢双枪侠，说那代表着美国最淳朴的公正，史蒂夫尽管不太同意随意杀人是公正，但他也尊敬双枪侠，一个普通人就敢和上百人的匪帮对抗并且获胜，这不光需要勇气。
而他崇拜双枪侠这这件事，只有极少数身边人才知道，黑寡妇不会知道，所以一定是巧合。
巧合还有别的，她喜欢威尔逊快餐的汉堡，她说以前来美国做任务的时候她吃过，至今难忘，尤其是牛肉馅的传统汉堡。
而史蒂夫也最喜欢教父家的汉堡了，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自己和巴基坐着地铁，两个孩子在艰难岁月里去码头上找工作的事情，他们的报酬就是汉堡，牛肉的。
一切都恍如昨日。
史蒂夫看她的目光也越来越亲近了，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毛熊的黑寡妇也是人，还是和他很像的人。
随后他又听她简单讲述了红房子的罪恶行为，把利维坦很多黑暗的事情都告诉了史蒂夫，同时她还不断地唉声叹气。
史蒂夫渐渐地和娜塔莎同仇敌忾起来，他觉得那是比九头蛇还邪恶的组织，自己必须做些什么才行。
在地铁运行的这段时间里，娜塔莎一边在心中回忆着计划，一边用老板给出的史蒂夫各种资料，彻底把他忽悠瘸了。
至于史蒂夫想要和追兵拉开距离？
怎么可能，丧钟早就在下一站等着他们了.....
“轰！！！”
爆炸的火光在雪地上渐渐膨胀，从赤红转向橙黄，又渐渐变成浓密的黑烟。
史蒂夫和娜塔莎在雪地上滚出去好远一截，但是两人刚刚停下就趴着抬起头来，看向汽车爆炸的地方。
见到那个怪物没有再从烈焰中走出，他们才双双松了口气，翻个身在雪地里喘息起来。
“总算是死了。”
“是啊，咳咳......”
史蒂夫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精疲力尽地说道，而娜塔莎同样用劫后余生的语气赞同了他的观点，随后咳嗽了起来。
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拼命吐槽，老板找来的这些人一路上演得也太真了吧？弄得她自己都要觉得这是真的被追杀了。
不过还好，现在自己的伤势不轻不重，对于演戏很有帮助。
美国队长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黑寡妇也扶了起来，看着不远处燃烧的车辆残骸，露出一个凝重的表情。
两人从地铁站出来，还没有等史蒂夫找到公用电话，对方的黑衣人就出现在了街头。
他只好用桶盖拖延时间，而娜塔莎在路边偷了一辆汽车，两人开始亡命奔逃，对方不光有车，还有直升机这种超新式的秘密武器，什么火箭弹，火箭筒，重机枪，种种家伙都朝两人招呼。
她开车，他则负责替两人挡子弹并且还击，即便如此，车子在连绵不绝的炮火和弹雨中就犹如一叶扁舟，好几次都是险险避过车毁人亡的结局。
不过在两人的合作下，追兵越来越少，他们也距离操场基地越来越近。
问题是不能直接带着追兵去秘密基地，所以他们不得已只能在较远的距离上兜圈子，不断消灭敌人并且争取时间，看能不能等到咆哮突击队的增援。
国民警卫队是指望不上了，上次的事件之后重建还没有完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佩姬和弗瑞身上。
然而，潜伏在‘后勤处’的蛛网特工对操场的外围监控和通信动了点手脚，两人拖延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任何援军。
偷来的车快没油了，史蒂夫只能决定跟对方拼了，他让娜塔莎利用一片小树林引诱敌人的直升机降低高度，他成功地用垃圾桶盖打坏了尾翼小螺旋桨。
然而对方有个类似首领的人物，就算直升机坠毁也没有杀死他，那个身高两米多的怪物跳出了爆炸的直升机，和其他追杀者汇合，继续开着车对两人围追堵截。
不过史蒂夫总算体验到了和真正的顶级特工合作是什么感觉，娜塔莎比SSR的所有特工都更强，两人配合起来也非常默契，各种小道具在她身上层出不穷。
敌人最后只剩下一个首领，三人在白雪皑皑的农田中展开了最后的对决。
史蒂夫在二战也没有见过这种强手，比独尊更强壮，比泽莫还狡猾，头部中了数十枪都能继续战斗，而且招招都势大力沉。
他们一男一女被打得像是皮球一样乱飞。
不过娜塔莎还是找到了机会，在史蒂夫缠住敌人的时候，她换了一辆较为完好的追兵车辆，撞击敌人并且引爆了油箱。
现在看来，那个怪物彻底死了。
史蒂夫皱眉的原因，一方面是认识到了利维坦的威胁，另一方面，则是他在一路上总是感觉有奇怪的视线在远远盯着自己。
有时候像是在冬日结冰的河面下，有时候则像是在路边光秃秃树木的后方，有时候好像是在积雪形成的小山包下面。
还有敌人吗？
但是在消灭了追兵的首领后，那种诡异的感觉也消失了，他只能认为那是追兵首领的某种特殊能力。
刚才的汽车爆炸还引起了连锁效应，也许是汽油泄漏，也可能是有首领的心跳感应，追兵的车辆全部爆炸了，尸体一具都没有留下。
这让史蒂夫对于利维坦这样的组织究竟有多残忍，更是有了新的认识。
他可以见过敌对特工使用氰化物毒药，被俘之后自杀的九头蛇非常多，但这种连全尸都不留下的，实在有些太过了。
“你在想什么？”娜塔莎有些虚弱地勾着他的肩膀。
史蒂夫辨认了一下方向，扶着她向操场走去，他此时已经差不多相信了她。
可她究竟有没有说实话，剩下的他也看不出来，毕竟是黑寡妇，那么只能交给佩姬和弗瑞他们那些专业人士了，他只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决定让不让她和SSR见面。
她现在只是在自己这里过关了，但如果弗瑞和佩姬发现她有问题，史蒂夫也会杀了她。
他的脑子不错，但仅限于战场上的那些事，技能树全部点在特种作战、近身格斗、小队领导以及意志力上了，阴谋诡计他向来不在行。
想当年他单人空降九头蛇的集中营救人，后来又领着巴基和咆哮突击队到处搞破坏，甚至在巴黎直接找上红骷髅去单挑。他大多数的战术计划都是以莽为主。
一切行动转强攻，不是说说而已。
反正以往的数千次行动中，他潜行被发现，伪装被识破，就连在无人区行军都会被敌人包围，诸如此类情况对他来说都是家常便饭。
被发现被包围了怎么办？
这种时候如果身边没有人提出更好的主意，史蒂夫更倾向于和敌人面对面，拳拳到肉地战斗。
穿着星条旗拿着盾牌不冲在最前线，振奋己方的士气，充当人形的军旗，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厄斯金博士选中史蒂夫，不是因为他最聪明，也不是因为他最强壮，而只因为他是个纯粹的人。对于美国队长这种纯粹的军人来说，一起战斗过的娜塔莎，他的善良本性是倾向于相信的。
再说招募昔日的敌人不是没有先例，毕竟佐拉博士等等一大群前九头蛇如今全是SSR职员，十多年过去不也好好的？前些日子就算小胡子入侵，SSR内乱，佐拉他们也坚定地没有投敌。
和SSR敌对的是利维坦，并不代表它其中的每个人都和组织一条心，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有着自己的想法，SSR还出过因为向往东方武术，叛变到手合会当忍者的特工呢。
因为本能上排斥黑暗的事物，史蒂夫平时不太关注专业的情报，他是带领一线小队行动的人，而且一般只有光明正大的任务才会派出他。
真正的脏活，比如清扫熟人叛徒，灭口平民目击者，暗杀盟国高官挑拨离间之类的活，基本都是弗瑞去做的。
要不然一个黑人怎么能混到行动组领队的位置？数次起起落落却依旧不倒，就是因为他‘好用’。
史蒂夫呢？被有心人们‘保护’得很好，他和大多数的美国大兵一样，闲暇的时间就去基地酒吧喝酒，听听拳击或者橄榄球比赛的电台解说，和队员们一起吹吹牛，偶尔和佩姬约会，其他时间拿来锻炼身体。
他就是个普通人。
反正如今的情况在他看来，别说一个外国人了，就算有一天出现个外星人说向往美国，史蒂夫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就算真的有外星人，那么外星飞船也会降落在美国。不过那是科幻里的东西，外星人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存在的吧？
虽然他和超级轴心的盲文交过不少次手，但那明显是个机器人，只不过脑袋怪了点，nazi就说它是外星人，史蒂夫是不信的。
收回思绪，他回答娜塔莎的问题：“我在想那是什么怪物，你数过他中了多少枪吗？”
娜塔莎低着头装作看路，实际上眯了眯眼睛：“他明显不能说是人类了，这就是我这次必须告诉你们的事情，他叫做红色卫士，利维坦正在批量制造他们，如果现在世界局势的对峙升级，第三次世界大战就要来了。”
“好吧，听起来听严重的，但是现在......我只是个平民，你接下来究竟会怎么样，我说了不算。”史蒂夫从破衣服上撕下一条布，蒙住了娜塔莎的眼睛：“接下来我背你走，很抱歉，我不能让你记得路，也不会告诉你基地在哪里。”
“我知道自己还没有获得信任，我理解。”娜塔莎丝毫没有抵抗地接受了：“正好我的腿伤了，走起来还有些疼。”
背起蒙眼的娜塔莎，对方的配合让史蒂夫对她更信任了一些，他放松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黑寡妇是无痛战士呢，你们接受的改造项目究竟是什么？”
“我们的技能都是自己锻炼出来的，所谓的生物改造，其实只是让我们的容貌不会老化，毕竟美色也是‘燕子’重要的手段。”娜塔莎语气严肃，以厌恶的口吻回答了他，显得非常憎恨以前的生活。
史蒂夫改变了话题，他不会专门去揭别人的伤疤：“说起来，我也认识几个容貌不会衰老的人，当然这除了我自己。”
“哦？都有谁？”娜塔莎装作饶有兴致地问。
“我的一个叔叔，那应该是他年轻时做的善事太多，上帝给予他的恩赐。还有一个同事，她的不衰老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
史蒂夫含糊地回答，现在战斗结束了，他说话也变得稳当了。
“你说的是威尔逊企业的老板和13号特工？”娜塔莎明知故问，语气中却充满了确定。
“呃，你怎么知道的？”史蒂夫脚步顿了一下，脚下的一些积雪被他踢起。
“因为我是黑寡妇。”娜塔莎轻飘飘地回答：“你说的这两人在利维坦的关注名单里哦，他们打算抓这两人去解剖呢。”
史蒂夫深深吸了口气，锁紧了眉头，脚下的速度也加快了，看来利维坦这个以前不曾重视的神秘对头，现在必须正视它的存在了。
在娜塔莎去应对未来神盾局的时候，苏明则开始自己的行动。
追查零号元素，也就是零素、零物质。
不过它更广为人知的另一个叫法是黑暗物质，也就是构成多玛姆黑暗维度乃至它本体的，那种黑云般不断翻滚的元素。
零物质也是目前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唯一一种魔法物质。
它有时又被称为中子元素，是指原子中仅含中子，不含质子的一种元素，或纯粹只由中子组成的物质。
1926年毛熊物理学家安德利亚·冯·安德罗波夫首次发现这种东西并发明了这个词，那时甚至还没有中子的概念，安得罗波夫将0号元素放在了元素周期表最开始，以代表其质子数比氢还要少。
直到在中子被发现后，零号元素已主要指代许多中子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核素。
当然，它拥有黑暗的本质，当它进入人体，人类将渐渐被它同化，出现什么脑门开裂，眼圈发黑之类的症状。
在拥有一系列的魔法能力同时，越来越贴近多玛姆的领域，直到整个人彻底疯掉，然后变成零素本身被黑暗维度吞并。
利维坦想集体自杀苏明管不着，崇拜邪神也无所谓，但他们要玩零素，这不光不行，还恰好是至尊法师的职责范围。
如果真的是利维坦从地下挖出了这种东西，那么就得管，听了郑贤那句话后，苏明在度假其间都无法安心，最后还是决定履行至尊法师的职责。
不管多玛姆是找到了绕过防御结界的办法，还是他在地下世界中找了狗头人来当代言人，这件事苏明必须亲眼确认才行。
也因此，这次行动他必须带上一个法师。
然而当他冒着风雪到达英国伦敦，找到好工具人后，魔法王子摩纳克却说什么都不去，像是咸鱼一样。
就算苏明把他当作拖把，在他家的会客厅里拖来拖去，他还是不愿意来，据说他打算休息个十几年。
他表示以前老是跟丧钟一起行动太伤身体了，无论是身体营养还是兔子的繁殖速度都有点跟不上。
见到他这么坚决，威逼利诱都没什么效果，苏明也不强求了，最后又从伦敦折返纽约，回了一趟忠嗣学院把小王带上了。
不指望他能提供多少能量输出，只要充当魔法顾问就好。
年轻的王非常乐意和至尊法师出行，毕竟守护一族职责本该是这样，他原本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和老爹一样，因为至尊法师太强而看守大半辈子的图书馆，现在不担心了。
大师愿意带他出门，这很好啊。
苏明想了想，还给了他一块布让他把脸遮起来，毕竟现在的小王还是‘花容月貌’，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如果需要和黑暗维度打交道，一个看起来细皮嫩肉十分美味的年轻法师，明显不会对任务有正面效果。
到了毛熊国内，接下来就是比较枯燥的工作了，让魔浮斗篷从白令海峡开始搜索，感应哪里有黑暗魔法的动静，这需要一些时间。
不过还好，虽然冬天在荒原上到处搜索是有点冷，但这不代表苏明和王需要跟斗篷一起行动，他们只需要在野外找个山洞开始露营度假，然后等消息就好了。
带着小王比带摩纳克的好处更多一项，那就是他的烹饪技能，小王也许是想给大师展现一下自己的魔法和厨艺，所以今天的中午饭，两人吃的是‘烤全驯鹿’。
“小王啊，你的厨艺比你父亲还要好不少。”苏明手里握着一条巨大的肋排，看起来就像是弯刀一样，那上面刷了蜂蜜，烤得金黄喷香。
“谢谢。”王矜持地笑笑，用力搓了搓自己的手，他像是感到了无上的荣耀却又要表现出谦虚的孩子。
坐在高山顶部的山洞口，入眼处下方都是银装素裹的针叶林，抬头是碧空如洗，空空荡荡，仿佛世界上只有这一处篝火一样。
欣赏着雪景烤着火的苏明咬了一块肉，翻转手里的骨头又说道“就是这鹿太肥了，饭后来点水果吧，酸甜口味的。”
地理小天才自然清楚这个季节哪里有酸甜水果，他二话不说开传送门直奔加勒比海域的西印度群岛，这个季节那里正好是樱桃成熟的时候。
他知道丧钟喜欢吃野生的果子，说什么纯有机，没有肥料和农药，更健康。
王不清楚有机物之间有什么区别，但至尊法师的喜好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所以他自己进入森林去寻找野生樱桃和浆果，而且清洗后还用漂亮的玻璃小碗装好才给至尊法师。
“嗯，樱桃不错，再来点冰淇淋就更好了，看雪景，樱桃和冰淇淋更配哦。”苏明开始一口肉一口水果地吃了起来，在无聊等待的时候，他确实喜欢吃点东西，哪怕身体不需要，他依旧喜欢进食的感觉。
“遵命，大师。”王再次离开，去准备冰淇淋了。
苏明算是知道蝙蝠侠平时过的是什么生活了，有管家确实爽，一直有一直爽。
而且王和哈密尔不一样，哈密尔比较古板，他只会安排法师的生活和伙食，而不是战士的，也许冥想对于古一有用，但对苏明没用。
古一因为身体被代价掏空，经常需要吃一些古怪的异维度生物进补，但苏明不需要啊，总是时不时要吃一顿触手虫子之类的东西，谁挡得住啊。
偏偏哈米尔还是一片好心，苏明也不忍心拒绝他，那么诚恳又沉默寡言的男人，万一失去了做管家的信心，心灵扭曲了怎么办？
不过估计哈米尔也是自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主动换来了自己的儿子。
王更年轻，而且很听话，学东西也快，就让他以后服侍至尊法师吧。
但是他估计不知道，此时至尊法师已经在脑海里模拟小王版本阿尔弗雷德的模样了。
苏明想到以后一回家，穿着燕尾服的王就一个鞠躬，面带微笑抬着下巴用标准的伦敦音问
‘老爷，今天晚上玩得开心吗？’
得到任意答复后矜持一笑，临机应变地说上两个冷笑话，再来上一段英语的报菜名
想想都觉得倍儿有面子。
“大师，你的冰淇淋，从悉尼买的香草口味。”
王赶了回来，把手里的冰淇淋递给至尊法师。
“哦，辛苦了，也分你一半，我们一起吃吧。”苏明把冰淇凌和樱桃都分成两份，刚好一人一半“我想好了，你以后也别叫我大师了，就叫我老爷吧。”
说着，苏明还模仿了蝙蝠侠的经典表情，嘴角向下45度思考。
王歪着脑袋？？？
不过他想了想，这种叫法其实也没什么错啊，守护一族本身就是依靠至尊法师生活，说是管家世家也没错，只不过是东方式的管家罢了。
“好吧，老老爷，不过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要改称呼了？”
王虽然答应了下来，但是脑子里满是疑惑，有点突然，和之前的话题一点也不连贯。
就在苏明打算开玩笑说因为我是白特曼的时候，魔浮斗篷飞回来了，它找到了目标的位置。
而刚才还一脸笑容和王聊天的他顿时变得严肃起来，黑黄色的面具快速从皮肤下渗出，丧钟进入了战斗状态。
“王把篝火灭了，绞杀，吃掉剩下的鹿肉，我们开始行动。”
在漆黑的共生体如同潮水般吞没了剩下近乎一整只烤鹿后，丧钟和他的管家一人捧着一杯樱桃冰淇凌，表情严肃地坐着飞毯腾空而起，消失在晴空之中。
。
在晴朗的冬日里飞行，看着脚无边无际的白雪，在半空中吃着冰淇淋，倒也是一种不错的感觉。
就是有点少，还没飞到就吃完了，好在吃完甜点后几十秒，斗篷就已经带着两人抵达数千公里外，来到了目的地。
“就是这里吗？黑暗能量出现的地方？”
苏明和王降落在地面上，看着面前巨大的坑洞向斗篷确认。
斗篷的领子弯折了几下，就像是人类在点头，它感应到那种黑暗的能量就在地下，虽然只是淡淡的气息，本体不知道存在地下有多深，但应该是这里了。
“这里看起来像是核试验的场地。”
王探头向深坑底部望去，他们面前是一个直径数百米，如同漏斗状的大坑，在坑的底部有一个洞，想必那就是通往地下的通道。
“不，这里不是，你看大坑对面的那些小房子。”
苏明指了指大坑对侧那些像是集装箱一样的房子，这种简易住房经常被用于南北极的科考队，只不过在这里应该是利维坦的设施。
“没有人会和核弹弹坑住得这么近，从核弹发明到现在不过十年，远远不够核辐射散去的，更别说像是漏斗一样的底部还有个通道了。”
“但是那边好像没人。”王把手搭在眼睛上做了个凉棚，在白雪的反光中向那边眺望。
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活动，就连那些小房子上的烟囱都没有烟气，这在西伯利亚的冬天是不可想像的。
苏明自然也观察到了这一点，他耸耸肩，朝着建筑区走去：“这里是通古斯，任何看起来不合理的事情在这里都可能发生。”
通古斯原本只是西伯利亚埃文基自治区的一条河，但在1908年之后，这个名字渐渐变得指代一种神秘现象——通古斯大爆炸。
1908年6月30日当地时间早上7时17分，贝加尔湖西北方800公里处的通古斯河流域发生了一次巨大爆炸，当时科学家们估计爆炸威力相当于2千万吨TNT炸药，超过2，150平方公里内的8千万棵树瞬间焚毁倒下。
爆炸之后的若干年，科学家们先后在那里发现了三个与月球火山口相似，直径为九十到二百米不等的爆炸坑。
一片面积为2000平方公里的原始森林被冲击波击倒，至少30万棵树呈辐射状死亡，临近的冻土都被融化变成了沼泽地，某些动物出现放射性突变以及基因崩解。
造成爆炸的起因是个谜团，别说是现在的1956年了，就算苏明前世的未来，这里究竟是怎么形成的，科学界也一直没有统一的意见。
有人认为是外星人飞船坠毁，核动力引擎爆炸造成的，但也有人认为是冰晶彗星撞击了地球，或者是天外掉下了微量反物质，甚至还有人说是黑洞和地球短暂接触了一下。
好吧，在这个世界，可能古一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不在，眼下只能苏明自己摸索了。
现在两人看着的就是三个巨坑中最大的那个，其他两个小一号的刚才也在空中看到了，只不过它们看起来像是冻结了的冬日池塘，冰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像这个，没有积水不说，周围还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确切地说，是大量人类活动的痕迹，在天坑的旁边，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脚印，就仿佛是有军队把这当作操场跑步一样。
冬天就有这个好处，脚印明显。
只不过脚印太多，也无从辨别究竟有多少人了，不止有绕圈的脚印，还有通向大坑底部那个隧道的脚印，各个方向都有，不光是人还有动物。
“唔，有点意思，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刚好。”苏明飘在那些脚印上方，快速地向居住区赶去。
微风卷起了雪花，细微的颗粒声摩擦着盔甲，苏明只是几秒之内就抵达了居住区，站在一个小屋的顶部，向下看去。
而小王也通过传送门抵达他的身边，只不过他紧紧皱起了眉头，虽然面罩挡住了下半张脸，可也能看出他神情凝重。
“他们......全死了？”
就像王说的那样，在这有序排列的一片房屋中间，不少尸体凌乱地倒在各处，地面仿佛被台风卷过一样，大块的冻土和石头被掀飞各处，露出了下面的黑色泥土。
这些尸体没有基本都没有明显的外伤，苏明没有看到多少红色，除了在小操场上飘扬的红色旗帜。
至于为什么确定是利维坦？因为几乎每栋小房子都在说这个答案，它们的墙壁上都写着大标语：
‘在世界上获得我们的位置。’
好吧，位置看来有了，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位置他们满不满意。
苏明没有着急回答王的问题，而是从屋檐落下，反身打开了身后的房门。
房间里就和预料中的一样简单，三张上下铺都有睡过的痕迹，然后两张堆满杂物的桌子，一个烧煤的路子，灰尘在阳光中四处飘飞。
“没有全死，如果所有的房子都是这样的布置，他们这里有将近五十间这种房子，但是我们看到的尸体差不多只有一百具，数目对不上。”
苏明走进屋里去详细检查，利维坦的士兵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么不讲卫生，这里比蜘蛛侠的房间还要乱。
桌面上是风干的面包，还有喝到一半的伏特加瓶子。
“王，去验尸，我要知道他们的死因，还有死亡时间，不要忘记计算天气的影响。”
“是的，老爷，只不过在这种环境下我只能估算，他们如果冻透了，我们就需要专业人员了。”王点头答应了下来，在走向尸体之前还是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不是今天死的。”苏明伸手摸了一下桌子，搓了搓手指上上厚厚的灰尘。
这军营明显是很长时间没有住人了，面包，床铺，地面上的灰尘以及里面的摆设都说明了这一点，连炉灶里面都结冰了。
但是门外的尸体，门口的脚印，明显在说，不是这样的。
苏明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不大的地方本来就没有太多东西，他收获的有价值的东西只有一盒火柴，还只是因为火柴盒上印着漂亮的画，是个毛妹在象征意义的闪闪红星下，开着拖拉机运粮食的画面。
至于和这火柴配套的一纸包莫合烟，苏明连看都不看一眼。
“老爷，我发现了奇怪的事情，这尸体胸口的核心温度还是温的，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几分钟后，王回到了小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震惊。
“就说明他们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对么？”
苏明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因为从尸体的表情和头发来看，他们明显没有出现尸僵，让擅长医术的王再检查一遍，只是确认一下罢了。
人体的正常体温，是由体内的产热散热而保持动态稳定的，一般在37℃左右。
人死后由于新陈代谢停止，体内不能继续产生热能，而尸体内部原有的热能却仍然通过辐射、传导、对流和水分蒸发等方式不断向外界散发，这就使得尸体温度降低，逐渐变冷，直至与外界温度接近或略低于外界温度。
在一般情况下，儿童和老年人的尸体冷却快，青壮年较慢，胖子比瘦子凉得慢。
慢性消耗性疾病、大出血、溺死、大面积烧伤死者的尸体冷却速度快。而猝死、机械性室息死、一氧化碳中毒死的尸体冷却速度就要慢。
此外，有的尸体在一定时间内，温度不但不下降，反而处于上升状态，比如脑炎、流行性脑膜炎、流行性感冒并发肺炎等患者死后，由于细菌、病毒的作用，体内的分解速度增强，产热活动增加，所以尸体温度暂时可以处于上升状态。
还有一种，就是生前剧烈活动，致使体内产热增加，所以死后尸温也会持续上升一小段时间。
普通成年人的尸体，在通常室温环境中，死后的10小时内平均每小时大约下降1℃，10小时以后下降速度减慢，经过24小时左右，尸温就降至与环境温度基本接近。
而在冰库或冰雪中的尸体，大约经过1小时，即可完全冷却，时间稍久即可发生冰冻，体内液体能结成冰块，四肢、脑躯干完全冻硬，眼球内液体因冰冻体积膨胀，致使眼球外突。
而之前那些尸体，一看就知道死了没多久。
“就像是你说的那样，老爷，但现在我们有一个问题，房间内的脚印看灰尘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但即便是同一个人，在门外积雪上的脚印，却是一个小时前的......”
王的手里还有一只靴子，他为了对比脚印，从一具距离不远的尸体上扒下了鞋子。
苏明摆摆手示意他把鞋子丢掉，随便拿别人鞋子也不怕得脚气：“我大概猜到是什么样的情况了，看来除了利维坦，我们还有两波不同的对手，其中一方可能掌握了时间的部分应用，或者是心灵能量方面的技能；另一方则比我们早到一步，也就是我们烤肉之前。”
小王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接下来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了。
王听话地丢掉了靴子，走进屋里关上门，又打开走出去，实验了一下却没有发现什么。
他理解不了，只能等待苏明给他解释。
“这么给你说吧，我来通过线索猜想一下事情的经过。”苏明的面具褪去，摸出一根烟来用刚才那盒火柴点燃：“首先，在不久以前，利维坦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科考站，排空湖水后在大坑底部打了个洞，不知通向哪里，但是他们的零号物质是在那里发现的。”
“接着是一个月前，有一伙明显不过圣诞节的外来者闯入了这里，他们大张旗鼓，丝毫没有掩盖自己的行动，引发了这里的警报，随后在这些士兵冲出房间的时候，对方采取了什么手段，把他们全部定在了门口，这里很可能是时间冻结，因为这些卫兵明显不吃不喝活了一个月，那波入侵者没有杀他们，看起来只是走向了地下深坑，而且没有出来。”
“再接下来就是一两个小时前，第三波人抵达了这里，也许是触发了什么禁制，或者破坏了某些机关，那些被‘冻住’时间的人醒了，于是把他们当作上一波入侵者，自然地双方产生了交战，第三波人数量不多，拥有极高的单兵能力，消灭了三分之一的敌人后也许是突然消失或者隐身了，于是活着的卫兵们绕着大坑搜寻了一番，随后也进入地下，去追击第三波人了。”
“至于那些明显脚印不对劲的野兽，应该是最后追进去的，黑暗物质连人都能吸引，更别说没有思考能力的动物了。”
窗边的阳光下，穿着黑黄盔甲的男人夹着香烟，十分平静地讲述着自己猜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这样的场面让小王觉得如果不是跟着老爷一起行动，他肯定会留下遗憾。
丧钟和古一的霸气是不同的，古一总是平静地微笑着，犹如和风细雨一样影响别人，而人是无法对抗自然的。
新的至尊法师严肃起来总是面无表情，一切仿佛总在他的预料之中，这样会带给和他为敌的人无力对抗的恐惧，以及眼前的一片黑暗。
定了定神，新晋的管家王微微鞠躬：“那么老爷，我们该怎么做？”
苏明弹了弹烟灰，勾住小王瘦弱的肩膀把他带出房门：“其实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守住洞口，等待下面的人斗个你死我活，最后我们再截胜利者的胡，这样最轻松。”
“那么万一地下有其他的出口呢？”王又问道，他有些疑惑。
丧钟拍拍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抬到嘴边淡定抽烟，吹出一个烟圈：“呋......如果是你，进入陌生的地下和未知的敌人打得头破血流，但是你赢了，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你会选择原路返回？还是在完全未知的地下另外找一条别的路？分析风险和收益，几乎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而明知有退路的时候，没有人会愿意冒险。”
“我懂了，那么我就在洞口布置魔法陷阱。”王想起了在卡玛泰姬山下打猎野兽的经历。
“哎，别急嘛，我只是说那是最简单的办法，却不代表我打算用，毕竟地洞下面还有零号元素，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再说这次是带你出来见世面的，怎么说也得追下去走一遭。”
苏明拉住了王的胳膊，直接带着他起飞，两人落在大坑底部的通道边上。
“那个，我不太喜欢钻......”王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怎么说也是一个阳光美少年，钻地洞什么的太黑暗了。
更别提到了洞口处就能感觉到地下有种异常阴冷的气息，仿佛从脚下汩汩地涌来。
冰冷又甜蜜，这绝对不正常。
苏明撇撇嘴，烟头掐灭收好，黑黄面具再次浮现在他脸上：“既然跟着我怎么能不会地下战术呢？多钻钻就习惯了，我和哈米尔可都对你寄予重望。”
说着，他拖着王就走进了斜斜向下的洞窟。
干燥，阴冷，充满腥气的泥土，这里完美符合了一切黑暗的幻想，尤其没走几步面前就出现一具尸体，更是完美。
不是人类尸体，而是某种野兽，说不好是什么，但它把路堵住了。
苏明一手搂着王，另一手拎着巨剑，用鞋尖把尸体挑了一下，身体的另一侧全是血液，如今已经冻结在地面上，这个怪物是黏在了自己的血泊里。
当然随着他这大力一挑，怪物的皮肉都被撕下来一半。
王顿时呲牙咧嘴，这么暴力的剥皮一个怪物，有点恶心了。
“这是锻炼你的抗性，相信我，对于自己胃酸的抗性非常重要。”苏明没有回头，而是松开王，自己靠近尸体动手检查，双手掰开嘴巴看了看，又用手掌捅了捅怪物的肚子：“坏消息是它吃人，好消息是它能被子弹打死。”
王闭上了眼睛，他伸手揉着脑门：“老爷你是怎么判断出它吃人的？”
“因为它的胃里有一只人手，我刚才隔着胃壁和它握手来着。”
“呕.....”
苏明很自然地回答，但是王的反应一点也不自然，他立刻干呕了起来，和怪物肚皮里的残肢握手，也只有自家大师能做出这种事了吧？
丧钟站起来，替王拍拍后背，把一把手枪塞到他手里：“放心吧，只是辐射突变的硬皮病巨大化怪物，看牙齿和头骨可能是犬科动物，不过它虽然体型比马还大，依旧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
“可是......老爷，河马不是马，而且你还把它的肚子捅破了。”王闭着眼睛痛苦地说道，飞快转过头去。
苏明看了看刚才自己捅的地方，那里正缓缓流出红色的冰水混合物，他耸了耸肩：
“硬皮病就是这样的，皮肤虽然变得坚固，但是缺少韧性，你经常下厨，没吃过狗肉吗？这只无非是大点罢了。对了，你要是敢说‘狗狗太可爱，你怎么能吃它’之类的话，我肯定要把你的腚打开花。”
“呼......不会的，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我怎么说也是个烹饪爱好者。我没事了，老爷，我们继续前进？”
不知道是在冰天雪地里提到狗肉给王了动力，还是他的厨师之心燃烧起来了，总而言之他已经摆脱了恶心的影响。
“很好。”
苏明手中巨剑一挥，挡住通道入口的怪物瞬间分成两半，一脚过去把半硬的尸体踢得稀碎，两人在沾满红色的甬道中走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