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距离纽约并不远的华盛顿特区发生着另一件事情。
在美国有100多个国家公墓，而其中位于首都华盛顿DC的波托马克河边，以绿色草坪和白色十字架闻名的阿灵顿国家公墓是最著名的一处。
长眠在那里被视为爱国者的光荣。
此时有两个强壮的男人从阿顿大桥上走过，穿着带有兜帽的长袖恤衫，披着波托马克河的清风走进阿灵顿公墓，漫步于阿灵顿坡地的石阶上。
他们走得很慢，路过每一处墓碑前都会稍少停顿一下，就像是一个词一个词地读着每个美国梦的故事。
虽然这里是公墓，但它像公园那样美丽和宁静，以阿灵顿山岗为中心，墓园分布于斜坡和平地，总占地面积2.48平方公里，到处是绿草，四周是树木。
到90年代的现在，总共有22.5万人长眠于此，所有的墓碑都呈扇形分布，像是拱卫着墓地山岗上的飘扬的星条旗。
除去乔治·华盛顿，帕克·柯斯悌司及其夫人，乔治·马歇尔将军，约翰·肯尼迪总统及罗伯特·肯尼迪，潘兴将军，哈尔西将军等等有名有姓的名流墓地外......
其他墓地不分等级，各级士兵和军官都只有一块十字架，十分平等。
“我们这么找不对，霍华德不会让自己显得平庸，简单的十字架可满足不了他。”
两人中的一人小声和同伴说道，他黑黢黢的络腮胡茬配上沧桑的眼神，在加上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披肩长发，显得就像是流浪汉一样。
但他迈出的每一步都坚实有力，太阳穴高高鼓起，像是随时都能和敌人搏斗。
和他同行的人也非常强壮，蓝色的T恤兜帽遮住了脸侧，外套棕色飞行员皮夹克，他有着干净英俊的脸庞，说话的时候充满了正气：
“我知道......只是，我想看看以前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们，希望他们在这里安享和平。”
“当然，可是这里睡着的各位我们至少认识十分之一，等下次时间更充裕的时候再来看大家好么？”长头发的青年叹了口气，他扭过头避开了身边路过的行人，小声说道。
年轻的金发男人小幅度地点点头，他抬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我知道，巴基，我们追着红骷髅来了美国，还不知道他躲在哪里，时间很紧，但至少让我在错过了霍华德的葬礼之后，到他的墓地上见一面吧？”
巴基叹了口气，他总是拿史蒂夫没有办法，他左右张望了一下，一路上不停地跟墓碑说着‘借过’跑到路边的大树下，拔了两朵开着小黄花的蒲公英，回来递给史蒂夫一朵。
“我们总不能空着手去，给你。”
史蒂夫接过花没有多说什么，当年二战期间，多少战友死去时连一朵蒲公英都没有呢，自己确实来的匆忙，连夜跨过了半个地球，但去上坟总是要带花的。
这小花虽然蔫吧了一点，残破了一点，好像还被虫子咬过，但有总比没有强。
史蒂夫和巴基拿着花，专门挑墓碑比较大的新坟去找，很快就找到了霍华德的墓地，他的碑比隔壁马歇尔将军的还大。
巴基暗中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是这样，说是死后人人平等，可是立碑的人不平等啊，以霍华德的财力和斯塔克工业的势力，他要是能睡在简单的白十字架下面那才有鬼了。
‘霍华德??斯塔克，1924-1991，爱国者，科学家，父亲。’
玛利亚的名字也刻在墓碑上，但没有写生卒年月，也没有什么墓志铭。
史蒂夫和玛利亚并不熟，他走到墓碑前放下小花，然后站在原地静静看着还没有长出青草的坟头。
他回想这自己和霍华德过去相处的日子，他给自己制造了盾牌，也是他带着自己通宵打麻将，那个留着风骚小胡子的人仿佛什么时候都乐呵呵的，曾经帮过自己很多。
现在，史蒂夫又一次感到了孤独。
教父死了，霍华德也死了，霍勒威也死了，除此之外，咆哮突击队中也死去了四分之三的人，只有自己和弗瑞以及寥寥几人还活着。
微风吹过了远处的青草地，史蒂夫抬手抹下了自己的兜帽，目光定定地看着墓碑。
巴基献了花之后，也没有再和史蒂夫说俏皮话，只是站在他身边沉默着。
“巴基，我是个好人么？”
许久之后，史蒂夫突然开口向他提问，语气中充满了迷茫。
巴基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是，你是美国队长，估计也是全美国最好的人，为什么这么说？”
“不，我不是说我作为一名战士是否合格，而是问我......究竟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亲人或者朋友？”史蒂夫叹了口气，他抬头看看天空，那耀眼的太阳也并没有让他感觉温暖。
“你又想到威尔逊先生了么？还是忘不了扯掉他遗体胳膊的事对么？”巴基吸了一下鼻子，霍华德也是他的老朋友。
而且因为两人爱好差不多相同，霍华德年轻的时候喜欢喝酒、抽烟、玩女人，巴基也喜欢，所以他们的关系甚至更好一些。
“如果我击败了所有敌人，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时，才发现自己身边空无一人了，那该怎么办？”史蒂夫咬着牙齿，他发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一直都在减少，即便活着的人，也有很久没见了。
他有些担心，担心自己哪一天醒来，突然就成了孤家寡人。
“那你就得想办法死在我前面。”巴基撇撇嘴，看似轻松地说：“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史蒂夫笑了一下，和巴基拥抱，拍拍对方的后背，只不过嘴里说的是另一句话。
“这里是墓地，注意语言。”
“好吧，听你的，不过我想把红骷髅的脑袋揪下来给霍华德当祭品也不错。”
“敬礼！”
美国队长抬起胳膊，向着霍华德的墓碑敬礼，当作和战友的告别，而巴基说归说，也同样抬手敬礼，他们时间不多，接下来还有任务。
两个老兵保持敬礼的姿势十几秒，随后放下手转身离开，他们还要赶往纽约，因为红骷髅的下一个目标很大概率就是那里。
....................
不过当他们走出墓地，还没有来得及回到车上时，天空中飞来一架直升飞机，一个穿着黑皮衣的黑人脚踩起落架，手抓挡风玻璃挂在舱外。
落地之后，卤蛋径直朝两人走来，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问：“队长，搭车么？”
狂风掀起了他的皮大衣，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阴影，飘忽而至。
巴基看看史蒂夫，又看看弗瑞：“有便车自然是好的，可是......你头发呢？”
他有些不能直视弗瑞，因为角度的问题，正午的阳光照射在黑光头上发出了强烈的反射，‘布林布林’地让巴基睁不开眼。
这难道是美国最新款的，防御狙击手的手段么？好刺眼！
“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巴基。”弗瑞表情不变，就像是没听到这个问题一样跟巴基打招呼，也许在他的脑子里自动把这个提问转化成了问好的语言。
“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史蒂夫不关心弗瑞的发型，他还觉得光头挺适合间谍的。
可自己和巴基可是偷渡到墨西哥，然后沿着海岸线在夜里划船回来的，弗瑞是怎么发现他们的？
直升机的螺旋桨还在快速旋转，而弗瑞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上飞机再谈。斯蒂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出于对往日战友的信任，带着巴基上了飞机。
直升机驾驶员是个年轻的女孩，非常面生，并不是预想中的老嫡系，巴基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这就被弗瑞注意到了。
“这是‘铁骑’，神盾局忠诚的特工，我们在这里谈话很安全。”
弗瑞一边在通话器里向两人介绍了新人，然后打手势让梅琳达升空，带三人去老基地‘操场’，那里更安全。
梅琳达扭头朝两人笑了一下：“队长，巴基，欢迎回来。”
“行了，你可以等降落后再问队长要私人电话，现在保持二级警戒，隐秘飞行。”
弗瑞让她专心驾驶，然后开始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潜行的史蒂夫的：
“霍华德的朋友很多，但大多数都是酒肉朋友和利益往来者，也许教堂的葬礼他们会去参加，但不会到墓地上祭拜他。他真正的朋友很少，还活着的就更少，我在他的墓地周围通路装了监控，而我料到你们会来，你们出现，并在那里停留了三分钟，足够我从三曲翼赶来了。”
是的，一般人在陵园中都会走铺设好的小路，而不是从墓碑间的草地上穿行，这让监控设备的安装简单了很多。
史蒂夫看着窗外的景物越来越小，无奈地叹了口气：“还好你是我们自己人。”
“是的，我当然是，我也是霍华德的朋友，顺带一提，你的行踪我并没有告诉卡特特工，她现在的位置是埃塞俄比亚。”弗瑞的黑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知道史蒂夫在担心什么。
提到佩姬，史蒂夫显得有些不自然，两人漫长的冷战还没有结束，哪怕美苏之间的冷战都要结束了，他们俩还没有。
“她没事就好，说说吧，找我们俩干什么？你可不像是专程来叙旧的人。”美国队长岔开了话题。
弗瑞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让自己显得有人性一些：“确实有事，我是来请你救美国的，我们所有人，都面临着一个大麻烦。”
接下来，弗瑞给二人讲述了一下霍华德去世后神盾局发生的事情，自然不全是真的，而是经过处理的卤蛋版本。
在这个故事里，新任局长在继任后，就对霍华德亲信的人展开了残酷的清洗以及政治审查，还要夺走科学家们的成果，将其归为国有。
“等等，你说是归为国有？”巴基举手发言：“你确定你们这个局长不是从利维坦请来的么？我记得以前按照规定，只要不是回形针计划引入的nazi科学家，国内的自由学者利用ssr的物资研发出的科技产物本身归ssr所有，而专利权是科学家个人的？”
什么东西都收归国有，毛熊么？
“是的，以前的规定是那样的，佩姬和霍华德在任期间，这个规矩也没有变过。”弗瑞点点头，他的黑色卤蛋不断反射着光线：“就因为这项规定，科学家们才能专心的进行研究，而不用担心自己哪一天被‘共’掉。我们都知道，科学家也是人，他们也需要利益。”
“继续说，你还没有说危机在哪里。”史蒂夫阻止了巴基插话，让弗瑞继续讲下去。
“问题就在于新的局长，他试图将一切都收到手里，包括科学家们的所有发明......是的，史蒂夫，包括你在内。”
弗瑞立刻说出了问题所在。
史蒂夫是sss血清的注射者，sss血清是厄斯金博士的科研产品，而厄斯金博士生前是ssr的科学家，那么史蒂夫同样要被收归国有。
“什么？！史蒂夫是人，不是什么兵器，他无权对美国公民做这样的事。”
巴基立刻提出了抗议，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卤蛋先是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又摇了摇头：“我知道，这很不合理，但他现在是神盾局局长，根据他自己赋予自己的权利，他可以这么做。他已经下达了命令要追回从ssr时期到神盾局现在，所有遗失在外的科技产物和知识产权。”
史蒂夫并不在乎自己会怎么样，他皱起了眉头，关注点在其他东西上：“包括霍华德的遗产？”
“是的，按他的话来说，霍华德的所有发明，以及发明创造的利益，都应该由国家追回。”弗瑞肯定地点头，反正新局长怎么说的，或者是不是真说了，史蒂夫也不可能去问不是么？
至于为什么选铁骑同行而不是那些老伙计，自然是因为她才是三级特工，级别低到连见局长都不可能啊。
史蒂夫依旧冷静：“你确定他的来路了么？是美国人吗？”
“时代变了，史蒂夫。”弗瑞摊开了双手，把大衣抓在手里：“现在国家已经不是区别阵营的依据了，人们的思想才是，他是美国人，但究竟是不是九头蛇或者利维坦，我拿不准，也没有证据。”
“这种事也许你应该找佩姬去说，我已经退出后勤处了，也没有办法去帮你找新局长争论。”史蒂夫叹了口气，他早就发现了美国正在nazi化，而神盾局会有今天也早在预料之中。
弗瑞自然猜到了队长会怎么说，他太了解这个身穿星条旗的男人了。
“我清楚，神盾局内部的问题我会解决，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今天一早，新局长逼迫皮姆博士交出他的科研资料，被皮姆严词拒绝，事后他安排人准备让皮姆意外去世，好在被我破坏了。但现在皮姆博士的处境并不安全，我想出于私人交情，请你去帮帮皮姆，保证他的安全。”
“暗杀？”史蒂夫皱起了眉头，他讨厌这个词，更别说是用在自己人身上了。
“是的，他想要暗杀皮姆博士，甚至于......霍华德的死，我都觉得有疑点存在......”弗瑞显得阴沉沉的，语气很神秘。
史蒂夫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这些。
如果霍华德夫妇真的是被人害死的，那......弗瑞还不能确定，但这样就已经值得自己关注了。
没有人该把枪口对准自己人，更别说是皮姆那样的科学家。
巴基琢磨了一下，他觉得不能完全相信卤蛋，但找到皮姆仔细观察一下，也许就能得到事情真相了。
“为什么是皮姆博士？他有什么特别么？”巴基提问。
弗瑞翘起了二郎腿，巴基问皮姆的事情就代表着掉坑里了。
巴基一掉坑，史蒂夫必然会跟着，这就是队长的弱点。
“皮姆博士手中有很多有价值的专利，比如他研发的皮姆粒子，比如他参与过核反应堆设计，以及......他和霍华德合作的，高智能机器人系统。”
美国队长把拳头支在自己的膝盖上，用力捶打了一下：“这么说来还是盯着霍华德的遗物，新局长或者他背后的人，想要利用这些专利开发杀人兵器？”
“也许。”弗瑞没有把话说绝对，只是模棱两可，但这样就够了。
史蒂夫不会允许有人觊觎朋友的遗产，甚至打算拿这些遗产去做坏事，而弗瑞嘴里的新局长做出种种黑暗的事，明显就不是好人。
自己杀坏人是应该的，史蒂夫的脑海里好像还有教父的声音在回响。
“我知道了，送我们去纽约市郊，我和巴基会想办法和皮姆博士会和，然后展开保护。”史蒂夫点头：“但我们这边还有红骷髅的潜入美国的事情，我告诉你线索，你先帮我们找到他。”
弗瑞点点头，转过身去：“我会的，既然你们答应了帮忙，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梅琳达特工，转向去77号安全屋。”
直升机飞快地变向，在纽约郊区的一处农庄外降落，弗瑞走到谷仓门前验证了瞳孔后输入密码，转身钻进了一旁的草垛里。
那里有一架秘密电梯，将几人送入了地下。
这里看起来不大，跟普通人家的地下室差不多，在房间中还矗立着两个更衣柜，弗瑞打开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史蒂夫打开柜子。
史蒂夫不知道弗瑞在玩什么把戏，这种时候还要两人先接收礼物，可赶时间的他没有多想，抬手就开了。
里面是一套新设计的星条旗制服，以及那面伴随了他半个世纪的五角星盾牌。柜子里的假人穿着制服，双手把盾牌支在地上，目光看向远方，犹如二战陈列馆雕塑一样。
“我的盾牌？”
“确切地说，盾牌原本是属于军方的，不过霍华德买下来了，现在按照遗嘱，他把它留给你了。”弗瑞笑着点点头，他表情自然多了，也许是在黑暗的地下室中更自在：“但新局长想要收回它，我不能让别人夺走你和霍华德共同的记忆，所以我把它偷出来了，现在物归原主。”
史蒂夫拿起盾牌耍了几个过去常玩的把戏，重量和手感一点也没差，反过来一看，那些贴胶布的痕迹果然还在那里。
“如果是别人，我绝对不支持偷窃这种手段，但是弗瑞......你做得对。”
巴基已经在一旁把另一个柜子里的衣服往身上套了，那是他在咆哮突击队时作为美国队长跟班时，穿的那套蓝色双排扣夹克的复制品，这件是新的，换了防弹材料，他喜欢得不得了。
尤其是佐罗款式的面罩，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
“那么武装起来吧，队长，美利坚需要你，如果等新局长背后的势力清洗完神盾局，这场肃反运动迟早会波及到我们国家每一个人的身上。”
弗瑞做出了最坏的预测，而这也让史蒂夫沉默地点点头，他看向一旁的星条旗制服，也许确实是时候了。
他和巴基在国际上流浪了那么多年，见过了无数黑暗以及悲伤的故事，他不想让那可怕的一切也在美国发生。
“我会阻止他的。”
史蒂夫认真地回答，紧接着飞快地换上了制服，强壮的肌肉让一旁偷看的梅琳达也吞了下口水。
然后他检查武器和弹药，却在腰包里摸到了一副扑克牌模样的东西。
掏出来一看，正面是各种各样自己的照片，而背后是黑黄相间花有w字母的卡背。
“这是什么？”史蒂夫扭头问黑人。
“今年新版本的美国队长集换卡，凑齐一套可以享受威尔逊连锁快餐的九折优惠。”弗瑞十分自然地回答道：“你不会忘记威尔逊集团吧？我相信你在国外也到处能见到它的连锁店。”
史蒂夫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握紧了手里的卡牌，就像是那汉堡包又回到了手上一样。
他怎么可能忘记啊！
“我知道这是集换卡，我是问它为什么在我的包里？”
弗瑞耸耸肩，转身向门外走去：“我有个手下是你的狂热粉丝，这是我答应他完成任务后的奖品，另一边口袋里有笔，给它们上面签名，算是你帮我的另一个忙。”
.......................
有了弗瑞的情报支援和交通帮助，史蒂夫和巴基成功找到了四处奔忙的皮姆夫妻，只不过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危险，于是两人就潜伏在暗处偷偷保护，并没有出去见面。
皮姆夫妇一天都辗转于各大财团之间，不知道在做什么，史蒂夫两人也跟了一天，直到夫妻俩半夜回家睡觉。
和巴基一起东躲西藏了那么多年，史蒂夫觉得自己现在潜行技术还不错，只是，即便把盾牌套上了不透明的塑料袋，还是显得有些太大了，不太方便。
“不知道在我们保护科学家的时候，红骷髅在干什么啊。”巴基小声地说道，现在两人就蹲在皮姆家对面的一处楼顶的黑暗中：“想起那个疯子在美国本土，我就全身发毛。”
“我也是一样，巴基，但在弗瑞传回消息前，我们并不知道红骷髅确切的藏身地点。”史蒂夫用盾牌撑着自己的脑袋：“如果神盾局找不到红骷髅，我们俩也一样，所以耐心点。”
巴基点点头，他摸出一根烟来偷偷抽了起来：“这样也好，还算有情报支援，总比我们之前的计划要强点。只不过皮姆博士这边也太平静了，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史蒂夫的双眼在黑暗中依旧明亮，他认真地对巴基说：“越是平静越是要提高警惕，这太不寻常了，让我想起了好多次战役之前的宁静。”
“你说得对，我去买咖啡，你要么？”
“咖啡对我没用，不过既然你要去快餐店，就给我带两个汉堡吧。”
此时的弗瑞，经过一天的忙碌安排后，在夜里回到了三曲翼总部，他叫来了从伊拉克回来的科尔森，把一摞文件交给他。
他还强调让科尔森戴上手套，才能接触文件夹。
“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到局长办公室。”
“呃，长官，有通知说局长他们那层楼的监控录像下午坏了，现在楼层封闭，除局长之外不许有人进出。”科尔森十分老实地说。
“我知道，但这份资料他催了很久，而且他说过明天上班来第一眼就要看到它，所以你现在就送去。”弗瑞头都不抬，就在办公桌后面奋笔疾书。
“这是什么？”科尔森有些好奇地看着手里的文件夹，牛皮纸封套上画着神盾局的鹰徽，还写着绝密的字样。
弗瑞抬起头来丢下手里的笔：“绝密级情报限于七级以上特工查阅，科尔森，你几级？”
“......二级，长官。”科尔森笑着挠挠头。
“是的，二级特工，所以你不能知道这是什么。”弗瑞面无表情地发动战术后仰，靠在椅背上：“我是因为信任你，才让你帮我跑一趟，好让我多些时间来完成另一份明早要交到联合国的报告，你会偷看手里的文件么？”
“不会，长官！我发誓！”
科尔森严肃了起来，长官的信任，这很好，总算把义眼那回事抹过去了。
“很好，不要坐电梯，走楼梯上去，楼梯间门锁密码34K7，局长办公室密码是seafood，他办公桌下方的地毯掀起来，有个秘密保险箱，密码是左转24，右转11，再左转77。把这份资料放进去，把里面的另一份资料带回来，然后把一切恢复原样，不要让任何人注意到你，不要留下指纹或者任何证据，明白么？因为代送代取绝密文件是违规操作。”
弗瑞捡起了笔，又低头写字了，像是背书一样背出了种种密码。
新局长当然在上任之后换了新密码，可是这栋大楼里的一切都是霍华德设计的，所有的锁都有一个‘管理员’密码。
而作为二战时期的老朋友，霍华德自然把通用密码告诉了负责安全保卫的弗瑞。弗瑞虽然黑心，但他是有底线的，他从来没有在佩姬或者霍华德对这两任局长背后使过小动作。
因为他们是战友.......但现在这个空降的，可不是。
“明白长官，我懂了。”
科尔森放心了，弗瑞知道所有的密码，说明这都应该是局长告诉他的，长官有授权。
所以他小心地拿着文件出去了，大概五分钟后，他才返回递给弗瑞另一份绝密文件，摘掉手套擦了擦头上的汗，笑着说：
“任务完成，长官，说真的，在自己的总部里这样偷偷摸摸的，感觉好奇怪。”
“我们是特工，习惯就好。”弗瑞拉开自己的抽屉，收起文件后从里面取出那套美国队长卡牌，从桌面上推给科尔森：“这是给你的奖励，今天我们在这里的交谈从没有发生过，你懂么?”
“这是！”科尔森惊喜地看着弗瑞，他看到卡背其实就知道是什么了：“你怎么知道我.......”
“不要问为什么我知道，因为我是特工之王。”弗瑞看穿了科尔森。
“这是美国队长今年的新卡！还是一整套！天呀！我想要集齐它们好久了，但我的工资买不起那几张闪卡！”科尔森十分高兴地拿起卡牌欢呼着，而看到卡面之后更是欣喜若狂：“居然还有队长的签名，这是真的吗？长官？这真的是队长的签名么？”
弗瑞露出了笑容，没有在意科尔森的不礼貌：“是的，这是真的签名，我看着美国队长亲笔签下的。”
“可这是今年的新卡，他失踪好久了......他回来了么？我能见见他吗？长官？”科尔森抱起了小小的一摞卡牌，双手捂着放在心口上：“我知道这可能不太合规矩，但我是他的粉丝。”
“好好工作，做出一些有利于人类的事情来，让美国队长像信任他的战友我一样信任你，到时候他就会见你的。”
弗瑞画了个大饼给年轻人，把自己和美国队长联系起来，就等于自己的行为有了年轻人的偶像背书。
几天前支走科尔森和希特维尔去伊拉克，弗瑞趁几天之内就掌握了两人的弱点。
那就是科尔森疯狂崇拜美国队长，希特维尔很缺钱。
知道了心理弱点比知道别人的生理弱点更加有利，科尔森看起来不用弗瑞再说，将来就算有人拷问科尔森，他都绝不会说出关于今晚的任何一个字来。
美国队长和弗瑞都支持自己，别的就不重要了。
“我明白了，长官，谢谢你的礼物！”科尔森笑着把卡牌收进西装胸口的口袋里，双手捂着：“我会好好保管它们的，天啊，我太高兴了。”
弗瑞像是僵尸一样笑了笑：“解散，特工，回家休息吧。”
“再次感谢你，长官。”科尔森捂着胸口，喜笑颜开地走了。
弗瑞侧着脑袋听了听走廊上的动静，随后站起身来取出那份偷出的文件，反锁好门，走进卫生间，搬出一个铁桶来开始烧文件。
几分钟内，看着纸张在桶里变成稀碎的黑灰，他尤不满足，把灰倒进马桶按下冲水键，又把桶洗干净，他才松了口气。
走出卫生间穿上自己的皮大衣，他再次布置了办公室里的陷阱后锁门离开。
来到地下停车场，他发动了自己的防弹轿车，在车里翻腾半天检查完毕，才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拿起了一部秘密大哥大，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如果不想死你最好有正当理由，因为我已经睡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是我，弗瑞，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黑寡妇。”
“哦？那你能给我什么呢？今天这么晚了，而且听起来像是私事，不太想去呢。”娜塔莎用娇滴滴的声音回答道，同时给身边的几个姐妹使眼色，示意录音。
她约了蛛网的姐妹们交流情报的。
“位于棕榈海岸的海湖庄园水疗卡，一年的。”弗瑞拿出了筹码，他还记得上次娜塔莎说自己喜欢水疗来着。
“就是罗斯福总统经常去的那家度假村么？”娜塔莎的声音听起来有了些劲头。
“每一届，每一届美利坚总统和家人都会去哪里，我曾经跟人去过，棒极了。”弗瑞面无表情地描述着那里的美妙，如果看到他的脸，是绝对感受不到任何美好的。
娜塔莎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后传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听起来是个不小的忙啊，不过成交，时间地点，见面谈。”
“一小时后，自由女神头顶。”弗瑞挂断了电话，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开车离开。
只要娜塔莎愿意帮忙，有某个罪名肯定会套在新局长头上了。
而且弗瑞也不是真的要黑寡妇刺杀皮姆，只是演一出没有别人知道的戏罢了，比如远远地开两枪打玻璃啊，或者丢个燃烧弹什么的。
如果说什么人能在美国队长和巴基眼皮底下演完戏后安然离开，还不暴露自己，那么他能用的人只有黑寡妇了。
水疗会员卡虽然让弗瑞的钱包也大出血了一把，但为了更远大的计划，弗瑞毫不犹豫。
现在的时间是夜里两点，而计划需要在天亮前发动，弗瑞踩下了油门，快速离开却没有着急去赴约，而是在城中兜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小心地到路边换了车，前往约定地点。
只不过在他换车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天空上一亮，抬头一看，是两枚流星一样的东西分别落向不同的方向，在夜空中拖着长长的焰尾，飞快消失。
弗瑞皱了一下眉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继续做自己的事。
在弗瑞进行自己的计划之时，苏明正在休假，在冰天雪地待了那么些天，在霍华德计算出所需要的恒星数据之前，他可以休息几天。
他从新伦敦独自离开后，先是去华纳海姆找古尔薇格开了个会，又回地球听听琴酒说托尼的事，两人顺便吃个饭出去打个猎什么的。
这次遭遇不幸的还是一头熊，它的毛皮又变成了褥子。
但就在事后两人抽着烟数星星的时候，苏明突然看到了两枚彗星在空中相向而行，然后像是摩擦了一下后改变了轨道，纷纷坠毁在地球上，一个向南一个向东。
“不是吧？又来？”
上一次就是坠机事件，让自己掺合进了霍华德的那些破事里去，这次更直接，那刚才发生刮蹭的可不是什么陨石，而是宇宙飞船。
“怎么了？”琴酒抱住他的一条胳膊。
“外星飞船坠落在地球上，我在想下次我们别杀熊了，这可能是熊类保护协会在给我找事。”苏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换上盔甲，两个落点看上去都在美国。
她笑着亲了他一口，也起身穿衣服，和上次一样收好熊肉和褥子，把篝火踩灭。
“去看看也好，也许是什么有收藏价值的飞船呢？听说索维林人的飞船全是黄金的？”
“只是一种金色的金属，并不是黄金的合金，不值钱的。”
苏明知道她说的是索维林人的那种遥控小飞机，只不过她们的飞机不值钱，那种远程驾驶舱遥控技术倒是挺好的，还有她们的能量电池技术，以后看看能不能交易到吧。
“唔，那好吧，不过既然有外星人坠落地球，你还是得去看看，这里毕竟还是我们的家。”
琴酒耸了下肩，把头发整理了一下，披散在肩头，林间的晚风吹来，她的发梢微微颤抖着。
苏明点头，他的思路已经转移到是不是这度假别墅的选址不太吉利上了：“正打算去，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不了，最近秘客说可能有了治愈我姐妹们的办法，需要我在场，真的有点忙。”
她摇头，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苏明抱了抱她，摸摸她的头顶：“别太辛苦，如果秘客的办法不行，我们还可以等天穹议会的法师们到位，那些人中有很多都是活了数万年的博学者。”
“我知道，不要为我操心，你该出发去攫取荣耀了。”琴酒笑着拍拍他的胸口，以阿斯加德的风俗送他出门。
但苏明打了个冷颤摩挲着自己的胳膊：“别，别来这一套，荣耀什么的让我头皮发麻，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更喜欢能拿在手里的报酬。”
琴酒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她早就知道，但没必要对冷笑话有这么大反应吧？
...............................
两个光点，一个落在东面，目测应该是纽约市周边。另一个落在西面，大概是科罗拉多州的某处。
只要有事情发生在纽约周围，那么就不会是小事，大概古一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那地方修建了至圣所。
升高到外太空的苏明思考了一下，他选择向西，去捡更偏远的那颗星星。
纽约现在人多眼杂，各种各样的义警都有，先让他们去探探虚实再说，而且科罗拉多不错，有落基山脉，还有很多野味。
几秒之后，他像是一道光一样找到了坠毁地点，一处山间谷地，看起来是开垦出来的梯田。印加人千年前就有梯田科技，而靠近墨西哥的科罗拉多州，现在也有人尝试着在山坡上种植作物。
不过美国地广人稀，更好的平整土地也有的是，在山坡上种田的基本都是买不起更好土地的贫农。
因为还不到收割作物的季节，所以田地里的麦子没有抽穗，现在看起来绿油油的。
和预料中的一样，坠毁的是一架小型战机，看起来是单人驾驶的那种太空飞行器，外形有些像是星球大战里面反抗军款式的四翼机。
战机上的火势已经熄灭了，损管系统还在正常运作，发出嗡嗡的声音喷洒着一些泡沫。
苏明落了下去，敲了敲飞行器不透明的驾驶舱窗户：“先生，你涉嫌违章驾驶，出示一下驾驶证。”
“地球外轨道确实需要交通规范了。”飞行器的驾驶舱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人：“居然有人撞击我？太空海盗么？”
来人穿着棕色的风衣，里面是蓝色的对排扣夹克，胸前还戴着绶带，腰间别着一把剑。
原来是斯巴达星如今的国王，杰森。
“你伤得不轻，啧，你怎么跑到地球来了？专程来看我么？”
苏明藏在身后的手收起了弯刀，把杰森从飞船里拖了出来，即便斯巴达人的身体素质比人类强一些，但是四肢全断也算得上够劲了。
杰森咬着牙不时发出嘶嘶的吸气声，疼痛让他变得脸色苍白，不过看到丧钟他放松多了。
他想要抬起胳膊，却动不了，只能活动脑袋示意身旁的飞行器。
“你之前给我说过，斯巴达需要自己的宇宙舰队防卫太空，而这就是第一批成品之一。我们的科学家并不擅长军工，但通过这么些年的努力，小型化的飞船终于可以进行宇宙跳跃，进行远航了。”
“所以你就独自驾驶着它，连着进行了上百次跳跃抵达地球，只为了给我展示一下你的玩具？”苏明撇了下嘴，这可不该是国王该做的事情：“好消息是你没有很多内出血，你们的新防护服质量不错。坏消息是你四肢全断，至少需要修养三十个地球自转周期，这也许还高估了斯巴达人的体质。”
杰森笑了一下，他比上一次见面时显得成熟了不少，可能是因为他留了络腮胡子的缘故。
“你是我们斯巴达的恩人，既然现在有能力了，作为平等的外交关系，你曾经访问过我们，我当然需要回访。”
“啊，这倒是没错，元首回访对于外交很有好处，可我不是地球元首啊。”
苏明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太合适的地方，只能拖着杰森放在田埂上。
杰森抬起头来，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什么？你不是么？”
“我没说过我是吧？我只说过我是至尊法师，可至尊法师也不是地球的统治者啊。”苏明摊摊手，摸出一根烟来塞到杰森嘴里，给他点火后示意来几口镇痛。
丧钟自己从来用不上吗啡那种东西，身上自然是不带的。
“那地球元首是谁？”杰森一脸懵逼。
苏明也像是老农一样蹲在他身边，自己也点上一根，轻轻吐出一个烟圈：“没有元首，地球并没有统一的政体，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外星势力觉得我们落后的缘故。”
“嘶......”杰森激动地想要坐起来，但是身体情况不允许，他只是徒劳地挪动了一下：“可你明明有统一星球的能力，为什么不做呢？”
“简单，因为在背后操纵更方便。”苏明笑着回答了他：“人类目前为止还是被生产资料控制的种族，能通过交易得来的东西，我何必要选费力气的手段？”
杰森躺了下去，田地里植物的气息伴随着空气中的焦臭味传来，他理解了。
“幕后的操纵者么？和元首也没有什么区别了，那就好。”
“看起来你有别的事，我猜你是想把这种飞行器卖给我吧？”苏明指了指那摊废墟，看起来应该是报废的东西。
杰森没有什么好避讳的，自己的星球和国家最糟糕的时候丧钟都见到过了，他大方地承认了。
“是的，我们向你出口这种太空战机，换取原材料和科技，以便支持科学家们后续的实验，研发出真正的战舰。”
苏明本想和他握手，但伤员还是不要多碰了：“成交，这种战机如果你不来卖，我原本也打算最近去一趟山达尔，买他们新星军团的制式飞机呢。”
“啊？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么？我以为还要谈判什么的呢。”杰森有些无语，老总管在他出门前可是说了不少：“那我使命完成了，接下来干什么去？”
“这有什么好谈的？交易意向达成，具体讨价还价的事情自然有下面的人去做。”苏明用手指挖着田埂上的蚂蚁洞：“其实你发远程通讯说一声就好，或者搭上华纳海姆往你们那边送货的船也行，完全没必要当试飞员的。”
至尊法师叹了口气，看着变成一堆废铁的战机，感觉有些可惜。
提到飞机坠毁的这件事，杰森想起来了：“不，不是我们的战机有问题，而是你们太阳系的交通环境太差了，你知道太阳系外轨道上有斯克鲁战舰么？”
“知道，斯克鲁第七舰队偶尔会路过太阳系边缘，我还知道冥王星的冰天雪地下有个斯克鲁前哨站，但他们不敢靠近地球不是么？我故意留着他们钓鱼的。”
苏明十分平静地回答，就像是在说知道自己家里有蟑螂一样。
“我驾驶战机跳跃到了太阳系边缘，然后准备按外交章程先给你发个照会申请什么的。结果就看到了斯克鲁的战舰在远处爆炸了，一艘逃生舱脱离了战舰，向着太阳飞去。”
“所以呢？斯克鲁人、克里人、希阿人，都是一回事，宇宙侵略者，我想你不会是打算用小飞机救人吧？”
苏明挑起一边眉毛，幽幽地问道。
杰森露出了尴尬的笑容，他真的这么做了：“咳，总而言之，我让战机追上了飞快坠落的逃生舱，然后准备帮它减速来着，不管里面是什么人，我也不能看着它掉进太阳不是么？”
“我猜是出了什么意外。”
“是的，在地球轨道周围，逃生舱发生了二次解体，和我的战机发生了碰撞，所以我们都失控了。坠毁过程中，我看到那逃生舱中掉出了一个穿克里军服的女人，她也掉进地球了。”
杰森说完，有些眼巴巴地看着丧钟，像是指望自己的发现能弥补过失一样，他不是有意一声不吭就进入地球的，这不是偷渡。
只不过丧钟听完他的说法，只是平静地看着天空抽烟：“克里绿军装？女人？她的脸是不是很方？”
“不，一点也不方，白克里人，而且以斯巴达的标准来看，她也显得很漂亮。”
杰森摇头否定了丧钟的说法，实话实说，他不知道丧钟想起了谁，但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克里人，一点也不方。
“好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就留在地球修养吧，以你现在的肢体状况，体验飞船跃迁也太痛苦了。”苏明掐灭烟头，站起来拍拍裤子：“魔法也没办法送你回去，斯巴达距离太远代价太大，彩虹桥也不通那边......”
夜晚的虫鸣声从不远处的山林中传来，听上去带着一丝凉意，显得很是凄凉。
“那能让我体会一下普通地球人的生活么？我是说，多接触一些普通人，了解一下不像你这么强大的地球人是怎么生活的。”
杰森想了想，提了个接待要求。
“这好办。”苏明从腰包里掏出几百美元的现金来，放在杰森的怀里：“这是目前你所处国家的货币，你只要躺在这里，等爱看热闹的美国人来救你就行了，你带武器了么？”
杰森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腰带：“枪和剑都带了，但是我的手......”
“那就行了，祝你在地球的疗养过程愉快，我会和你家里说一声的，关于养伤的事和贸易的事，拜拜。”苏明坏笑了一下，面具流动着包裹了他的脸，嗖地一下升空离开。
绞杀察觉到有人来了，路面微微的震动说明有车，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水味，来的还是个女人。
杰森就凭这张脸都不会死在女人手里，苏明很放心地走了。
“喂！地球治安这么好的吗？可你问我带武器没有是什么意思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喂！”
杰森只能在原地喊叫，但丧钟就像是来时那么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是他的大喊大叫引来了其他的人，只是片刻之后，一辆拖拉机轰嗤轰嗤地从山间小路上开了过来，驾驶它的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南方姑娘，快言快语，爽快利落的那种。
她还穿着睡裙，上半身穿着黑色的背心，就那么骑着拖拉机来了。
她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从梦中惊醒，因为感受到了震颤，也许是陨石什么的，看空中残留的轨迹似乎是掉进了自己田地里，她急急忙忙从山下的小镇里赶来。
她在电视上听专家说过，陨石坠毁会带着大量的热，甚至会使坠落点附近发生严重火灾，她是来抢救自己的庄稼的。
只不过当她提着灭火器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到田边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火势，只看到了一架残破的飞机，以及一个躺在田埂边的人。
“我的天啊！拜托别死啊！你是空军吗？我从来没见过这种飞机。”
四翼机和地球的飞机样式完全不同，而且机翼上也没有美国空军的翅膀星星，是像是刺球一样的太阳纹章。
她跑过去抢救杰森，但没发现杰恩四肢全断，她还在不断地扯他的胳膊，想要把他扶起来。
“唔！”
斯巴达国王疼得说不出话来。
女子看到他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自己，赶紧表明身份：“我，美国人，纯美国人。”
“嗝。”
可惜杰森疼晕过去了，没有办法回答她。
昏迷前，他还在想，要求体会普通人类的生活是不是个错误？这生活也太痛苦了吧？
女子发现他昏迷了，顿时松了口气，她看了看已经报废的飞机和被损毁了一片的田地，又看到了杰森胸口的一沓美金。
她把钱拿了起来，塞进自己的罩罩里，然后拖着杰森往拖拉机上放。
‘看来他就是美国人，这飞机又是政府的秘密项目呢，这钱应该是给我的补偿吧？说不出话和昏迷可能是迫降时撞到了脑袋，肯定是这样。’
和《乱世佳人》的主角斯嘉丽一样，南方姑娘热情洋溢的同时，脑补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她已经在脑袋里自行补充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于是她用自己的车把受伤的军人带回家中。
不知道是不是空军的秘密试飞，那就先不报警了，反正补偿款也拿到了，五百美元，比飞机坠毁造成的庄稼损失还多一些，还省了卖粮的运输费。
只要没起火，没有燃油泄漏，什么都好说，土地是撞不坏的，还可以补种一波别的作物。
所以小拖拉机吐着黑烟，突突突地又驮着斯巴达国王下山去了。
.................................
等到杰森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的大床上，四肢都被打上了夹板，看起来这就是地球的治疗手段。
温暖的橘色灯光铺洒在床垫上，床头柜上的小收音机播放着电台的深夜音乐节目，此时的歌曲正是是‘蓝瑞典人’乐队的怀旧老歌，pinewood rally。
杰森不知道这首曲子，但作为斯巴达人他有很不错的艺术修养，这欢快的曲子让他感觉好了不少。
而带他回家的姑娘，此时正坐在床头上，把玩着杰森的华贵军刀，以及他那形似‘工’字的元素手枪。
“你醒了？我不知道空军现在又开始给飞行员佩剑了，回归一战时期的传统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刀和枪，坐到了床边：“所以我很好奇，就拿起来看了看，需要我帮你联系什么领导或者总部么？”
“我......”
杰森想要说什么，却又被她打断，她竖起一根手指，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不用说了，我都懂，机密项目，不联系任何人，等别人联系你，对吧？这样才保密。”
说完，她还笑眯眯地露出了等待夸奖的神情，得意地叉起了腰。
“？？？”
杰森有些搞不清地球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但这样也好，省得他还要编瞎话，所以他闭上眼睛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你现在的位置是科罗拉多，落基山脉下的一处普通美国小镇，这是我的家，我叫梅瑞迪斯奎尔，你呢？飞行员。”
她看着他的脸，虽然年轻就留络腮胡子有点奇怪，但毫无疑问，他健壮又英俊，而且即便昏迷的时候都带着尊贵的气息，让她很感兴趣。
“杰森斯巴达克斯，我是......呃，对，飞行员。”
杰森差点顺嘴说出‘斯巴达帝国国王’这样的头衔来，但想到自己是要体会普通人类生活的，赶紧把那一半咽了下去。
“斯巴达克斯？好奇怪的姓氏，你有希腊血统么？祖辈上曾经是斯巴达的国王？”
梅瑞迪斯的嘴巴根本就不停，她一边忙活着给杰森拿来晚餐和水以及止疼药，一边不断地提出各种问题。
听到斯巴达国王这词的杰森心里一紧，还以为自己暴露了，但他突然想起地球人除了丧钟没人知道斯巴达星球的存在，而这个女人除了漂亮之外很普通，没有任何战斗力，所以她说的应该只是同名的地球古代国家。
“有可能，大概吧。”杰森陪着笑了一下。
“来吧，我喂你吃饭，然后吃了药好好休息一下，这样才能好得快。”
女孩笑眯眯地端起了盘子，威尔逊企业的新产品微波炉真的很好用，热剩饭特别快。
“希望真的是那样。”杰森想要活动胳膊，但他根本动不了：“如果我好了，也许可以试着修修战机。”
“你还会修战机吗？好棒！给我说说空战的事情吧？轰炸伊拉克你去了么？”
梅瑞迪斯一副好奇的模样，她对战争兴趣不大，但作为美国姑娘，她知道要聊男人感兴趣的东西，他才会对你感兴趣。
有时候浪漫和现实只有一线之隔，毕竟如果能和一个明显是机密项目的飞行员在一起，她以后也不用种地了不是么？
梅瑞迪斯父母双亡，只留给她一片贫瘠的农场，她早就知道现实是多么残酷。
她现在是年轻漂亮，可将来呢？嫁给镇上根本没有眼界的其他农民么？然后让自己的孩子继续种地，重复自己这样地里刨食的生活？
而现在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美军飞行员至少都是准尉起步，最高的现役飞行员能到上校军衔，军队家属的待遇，很不错......
然而杰森哪知道什么伊拉克的事？他是外星人啊！
他有些坑坑巴巴说不出来，而这一切让女孩越来越怀疑他的身份。
随着一个个问题的提出，她的动作越来越慢，以至于到最后，杰森干巴巴地张着嘴，喂饭的勺子却停在半空不动了。
“你不是美国人，对吧？”
她歪歪脑袋，态度降温了不少，只不过在杰森看来，这才是面对陌生人的正常态度，他感觉好多了。
“没错，我确实不是美国人，很抱歉之前骗了你。”
“那你是哪来的？苏联？德国？是什么人造出了你的战机？”梅瑞迪斯开始考虑是不是要报警了，救治自己国家的飞行员是一回事，而救治外国人则是另一回事。
如果被传说中根本不存在的某个秘密机构找上门来，那些穿黑西装的特工可能会把她的皮拔下来，方便检查她是不是易容后的外国间谍。
“用你们地球的话来说，我是个外星人，是的，虽然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但我是外星人。”
杰森不装了，他摊牌了，因为自己现在完全不能动弹，而且他真的不擅长说谎。
梅瑞迪斯表情一，随即仔细想想，又舒展了眉头，飞机那么先进，也许真是外星人也说不定，而且他也会受伤也会流血，应该没什么威胁。
他长得也很帅，不如......赌了。
“没有人发现你吧？我是说你不是被美国打下来的吧?”她揉了揉头发，扎起一个马尾辫。
“地球科技不足以发现我的战机，能发现我的人......不管我。”杰森幽怨地回答。
她翘起了二郎腿，不知从哪摸出了一根烟点上，拿出了南方姑娘的泼辣劲，吐出一个烟圈：“呋......外星人，我相信了，在电视里我看有人说过，那你有钱吗？”
斯巴达国王在床上蠕动着往床头蹭了蹭：“钱？你是说地球的货币吧？没多少，如果不是被你拿走了，就是落在田地里了。”
“我拿了，作为我庄稼的补偿。”女孩也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她确实拿走了那些钱：“那你们外星人没有钱，在老家的时候怎么生活？”
“在故乡我是斯巴达克斯的国王，我口袋里从来不装钱，我对钱没有兴趣。”
杰森想要挠挠头，他不清楚她为什么要问钱这种没价值的纸片，因为丧钟明显看不上这种东西，随手就丢给自己一摞。
而在宇宙中有价值的东西很多，比如人力，比如能源，比如灵魂。
唯独没有印花纸片这一项，钞票？就算是用来写字都显得太花哨了。
斯巴达流通的货币是贵金属，跟牌九差不多大小的金属牌子，其金属本身就有价值，那才能叫钱。
不过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刚才还叼着烟，一脸社会气息的梅瑞迪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还是之前那热情似火的南方女孩，她用勺子碰碰杰森的嘴唇，温柔地说道：
“啊~~~张嘴，好好吃饭哦，等你好了，我帮你修飞机，我很能干很聪明的。”
杰森晃晃脑袋，看来自己之前是出现幻觉了，果然还是坠机时受到撞击了么？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普通人类会变身系技能一样？
还是吃了饭睡觉吧，现在确实有点头晕。
“啊。”
不提那边对普通人类很感兴趣，进行着自己科学考察工作的杰森之后和女孩又研究了什么。
和斯巴达国王分别后的苏明，径直朝着纽约方向飞去，他要找到之前杰森提到的那个白克里人，看看究竟是什么来路。
如果按照时间来看，坠落的应该是卡萝尔丹佛斯，可是杰森说他看到的那个人脸一点都不方，让苏明有了些兴趣。如果说40k宇宙的惊奇女士不是大方脸，以后可以作为工具人用用。
毕竟工具人经常要用到，不好看也很碍眼不是？
就比如说两把价格一样，金属质量也一样的螺丝刀，一把显得笨重又朴实，另一把却金光闪闪，八星八钻，选哪个？
可如果来的不是卡萝尔，那就意味着时间线又变化了，自己需要尽早应对。
总之先过去看看是没错的。
他先找到了逃生舱坠毁的地方，那破烂落在了纽约以西的苏利文郡，正好掉进杨克斯山水库中，此时已经完全沉下去了。
鉴于这座水库给纽约提供饮用水，苏明想了想，还是让绞杀伸出触手，把残骸从水库底捞了出来。
电子设备完全烧毁，哪怕湿漉漉的，舱室内都是一股焦糊味，这东西完全没用了。
“就当废铁吧，这种太空合金带回去给副官研究一下。”
苏明对肩膀上的黑豆芽说道，他伸出双臂，绞杀也伸出触手，一起把三米多长宽的残破逃生舱用力挤压。
在宇宙中都不会变形，并且穿过大气层都没有烧毁的金属，在巨力下发出咯吱吱的声音，很快就被捏到了足球大小，变成了一个密度极高的实心球体。
丧钟活动了一下手腕，把球在手里抛了抛，然后丢进了腰包里。
“好了，饺子皮找到了，接下来看看饺子馅在半路上掉到哪里去了......”苏明飞了起来，在脑中计算着杰森坠落地点和这里之间的夹角范围，以及可能存在的人形生物坠落地点。
就算经过计算，需要搜索的范围也不小，先搜索吧，如果不是舰队现在在康特拉西亚，原本不至于这么麻烦的。
飞行过程中，绞杀传来一个情绪，它想吃饺子了，而且要吃大脑馅的。
“哪有拿脑花包饺子的......”
苏明有些无语，他前世见过用鱼肉包饺子，用土豆或者南瓜包饺子的，但真的没有见过用脑花包饺子的。
“嘤嘤嘤！”绞杀发出了一些声音，它就是想尝尝，通过宿主的记忆，它知道人类最受不了自己的宠物嘤嘤嘤了。
苏明摸摸它的脑袋，叹了口气：“好吧，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家给你包，脑花蒸饺也许能行，这样好吧？”
黑豆芽上下点了点，它高兴地跳起了舞。
斗篷的领子扭动了一下，像是代表着羡慕，它也想加餐，可惜它的想法传不进丧钟的脑海，而且他总是对它更严格。
看来这次得好好表现，给自己争取奖励才行，能量，它想要能量。
...............
“找到了，下降。”
黑暗中飞行的丧钟像是预警机一样扫视着地面上的建筑，终于在靠近纽约西郊的理查蒙德县上找到了失踪的克里人。
看到一家百事达录像带出租店的屋顶上有个大洞，苏明就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
他落了下来，左右看了看，出租店的大门已经被打破，一个人形的空洞还停留在玻璃门上，她大概是飞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是横着飞？像超人那样么平移么......惊奇女士无误了，但是人到哪里去了？
好在，百事达商店门口停着一辆社区安保的巡逻车，这些人不算是警察，相当于社区雇佣的保安，在商业区经常见到。
苏明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玻璃。
“你好，问个事。”
驾驶座上的保安脸色苍白，神情呆滞。
他之前就遭遇了一个诡异的女人，那女人还问他这里是不是银河系cb-31旋臂上的人类母星地球。
现在更好，他看到了童年噩梦丧钟，不是在床底，就在他的车窗外，黑夜之中的黑黄盔甲，红色的耀眼独目，没有错......
敲玻璃的时候，丧钟好像很不耐烦地歪着脑袋，像是打算要取走自己的灵魂一样。
‘早知道我绝对不会做保安的，今天只是第一天上班，为什么就遭遇这种怪物，呜呜呜’！
保安的内心发出了悲鸣，天鹅之死的芭蕾舞剧仿佛从电视机中走进了他的脑海。
他顿悟了，为什么天鹅在死前，舞蹈演员在颤抖中表现得像是天鹅竭尽全力，抬起一只翅膀，遥遥指向天际。
那是表现出对生的愿望。
可结果呢，天鹅之死是悲剧，在展现了对生的渴望后，天鹅慢慢地闭上双眼默默死去。
而这命运可能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尽管他身高一米六，体重130公斤，可谁心中没有一只小天鹅呢？猛男就不能看芭蕾舞吗？
他看看车窗外的丧钟，吞了一口唾沫，拿起了车内的对讲机。
“呼叫总台，我是约翰。”
“嘿，约翰，第一天值班感觉怎么样？我知道夜班很恐怖，空无一人的街道，随时传来的怪声什么的。但电台是公用频道，你不会在这里说自己尿裤子的事情吧？哈哈！”
电台那边的老油条发出了嗤笑声，新人第一天值夜班总是疑神疑鬼的，没什么好说的。
但名叫约翰的新保安没有笑，他很认真地对电台说：“帮告诉我妈妈，我爱她，我可能没办法回家过圣诞节了......”
说完，他挂断了通讯，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扭过脸来慢慢摇下了窗户玻璃。
“呵，新人，才五月份想什么圣诞节啊，二战电影看多了吧？”安保总台那边的值班人躺倒在椅子上，用帽子盖住自己的脸，继续睡起觉来，对这一切都不以为意。
但对约翰来说，事情就不一样了。
夜晚的冷风瞬间灌入了车内，再看到丧钟弯下腰来那红色独眼和他对视，他感觉裤子猛地一湿。
这下他的神情舒缓多了，还打了个颤。
苏明皱了下眉头，这车里有点骚啊，品如的车么？
“看来你认识我，那我就不多说了，一个穿绿色闪亮衣服的女人，她在哪？”
保安缓缓地抬起手，指了指百事达旁边的电子通讯店，那个女人进去后就一直没出来，现在应该还在里面。
苏明点点头直起腰来，距离这么近绞杀都没有闻到卡萝尔存在的味道痕迹，看来克里人的战斗制服又升级了，也许自己该考虑一下加装热感应设备什么的。
不过现在，还是先看看自己宇宙的惊奇女士是什么情况吧。
几张钞票被丢进了保安的车里，丧钟转身离去：“用轿车运狐狸可不是好选择，这钱拿去洗车吧。”
电子通讯商店，说白了就是卖手机的地方，这个时代的手机主要主要就是大哥大，包括斯塔克工业生产的，以及其他一些厂家的杂牌子。
人们可以根据自己不同的经济水平选择适合自己的手机，而对于卡萝尔这样一分钱都没有的人来说......她选择全都要。
“快想想，仔细想想......呃！该死！”
克里帝国军装左臂上的通话器被她捏碎丢在一边，而她正拿着一个大哥大，不停地拨打着电话，身边各种品牌的手机都有，零零星星散落一地。
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电话，可折腾了好半天，她还是找不到投币口在哪里。
她之前问过保安了，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地球，还问了他哪里有电话，人家给她指了这边。
但是鬼知道自己离开地球多久了，怎么现在的电话不光没有座机，连投币口都没有，这怎么用？
“你可以去柜台上拿预付费的手机卡，如果你足够潮，还可以上网缴费，前提是你有自己注册的手机号，和驾照绑定的那种。”
就在她低头蹲在角落里摆弄大哥大的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她猛地一惊，回过头来摆出了防御的姿势，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悬浮在半空中，就那么悄无声息地飘在她身后，红色的亮光在黑暗中闪耀。
“丧钟？你真的存在？”
卡萝尔认出了他，尽管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势，还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但她认出了他。
面具下的苏明皱了一下眉头，卡萝尔认出了自己，说明她拥有地球时期的记忆，那么这应该就是类似于616世界的展开，而不是199999那种失忆的情况了。
但他的语气没有变化，他轻轻落在地上，捡起一部斯塔克手机拍拍上面的灰，放回柜台上：“你妈妈没有给你说过我吗？”
卡萝尔的母亲，克里帝国女王近卫军的队长玛丽·厄尔，被遗弃在地球上的白克里人。
她在几十年前，曾经见过丧钟一面。
当时丧钟给了她一些钱，允许她生活在地球上，代价是在女王被至高智慧推翻之后，玛丽不要再继续那可笑的星球大战计划了。
事后苏明派人盯梢过她，作为精英战士，玛丽很快就适应了地球的生活，虽然没有离开缅因州，但搬到了更靠海的哈普斯维尔镇的回音岛，一座淳朴的小渔村中生活。
那里有着布满怪石的海岸线，以及多到数不清，会在人头顶‘投弹’的海鸟，距离丧钟的山林度假别墅大概两百多公里的样子。
她真的像是人类一样生活，从在酒吧打工开始，攒了点钱买了个小农场，然后嫁给了一个退伍军人，生了三个孩子。
卡萝尔排行第二，她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弟弟。
她的父亲......情况很糟，和所有拥有战场应激综合症的战士一样，他时不时就会觉得自己活在海外战场上，而那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
他有很严重的酗酒问题，喝完酒就打孩子玩，而且重男轻女，他不准卡萝尔上大学，而是让她在高中毕业后就去工作，挣钱给她弟弟当学费。
而她妈妈忙着赚钱养家，很少能顾忌到孩子的想法，再说以克里人看来，拳打脚踢的教育方针有利于培养出强大的战士，玛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所以卡萝尔去参了军，她当时觉得自己要是死在战场上，家里至少能得到一笔抚恤金，而她自己也不用那么痛苦了。
比较了抚恤金的高低之后，她选择了空军。
然而和平年代持续了很久，卡萝尔因为学历问题，身为一个空军基地的勤务员，连为国捐躯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也是在德克萨斯的谢帕德空军基地那里，她认识了她的师傅，一个叫做海伦·柯布的传奇女子。
海伦是二战时期美国空军女子飞行员队伍——‘女妖中队’的领导者，当年全人类中最能飞能打的女人。
见到卡萝尔时，海伦的年纪已经很老了，但她还想要飞行，所以她的办法就是教出一个徒弟来，让徒弟替自己飞，她觉得卡萝尔的眼神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坚强，并且有韧性，一般家庭不幸的孩子都这样，她很喜欢。
以二战功勋飞行员的身份，老太太在空军内部拥有很多权限和人脉。
也许不够让徒弟升官发财，但足够创造条件教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镇女孩如何格斗，如何开枪，如何驾驶战斗机。
卡萝尔本人不知道，但她身体中拥有一半克里人的血统，她的母亲曾经驾驶着星际战机，在宇宙中为克里帝国立下过无数功勋。
所以她也继承了这份天赋，很快地，卡萝尔就成了整个空军系统中飞得最好的人。
得知卡萝尔还需要更多的钱给父亲治病后，海伦把她介绍给了自己的一个朋友，航空动力学家、工程学家、物理学家劳森博士，而那时，劳森博士刚刚从‘去世’的特斯拉博士手中接过了天马计划，确实需要一个试飞员。
而且要最好的，因为需要试飞的是宇宙飞船。
之后的事情苏明就没有太多关注了，因为原本看起来和MCU的故事走向差别不大，可今天一见，却发现故事180度大转弯。
“说过......在我小时候，几乎每天晚上！”卡萝尔一脸的无奈，眼睛也变得像是死鱼一样，她站起来揉着自己的长发：“我妈妈和所有的妈妈都一样，在她晚上从酒吧兼职回来，总会带着客人剩下的炸洋葱圈，然后到我的床前给不愿意睡觉的我讲你的鬼故事！”
苏明歪歪脑袋，他在柜台上翻找了一下，找到预付费的手机卡拆开包装，递给卡萝尔。
原本前世的大哥大可不是用SIM卡的，漫威这边的大哥大机卡分离是他给霍华德提的建议，因为这样手机卡还能再卖一份钱。
包括什么选号业务、来电显示、天气预报等等增值服务也都上线了，美国人虽然不喜欢‘666’或者‘888’这样的数字，但是他们愿意避开‘13’这个数字，也愿意选自己的幸运数字。
总体来说，这些年这不起眼的小钱攒下来，买到的材料运到华纳海姆去，足够造一队太空护卫舰的。
“你听起来有点情绪激动，坠机的后遗症么？”
“在我认识到你只是众多蒙面人中的一员之前，你在小女孩心目中的形象和恶魔或者鬼怪也没有区别，全美国的孩子都一样，你说呢？”卡萝尔接过了电话卡，试着安装到大哥大里去。
“我很荣幸，给，退卡器，用它捅机器背后那个小孔。”苏明递给她一根金属针：“你长大后就不怕我了？”
“哼，那当然了，现在的我很强，超强的。”卡萝尔一边摆弄着大哥大，一边满脸自信地说道。
苏明对此不置可否，惊奇队长的硬实力当然是有的，卡萝尔最大的问题就是脑子不太好，而且和戴安娜一样，如果在她面前说歧视女性的话，她立刻就会失去理智。
这可算不上强。
“强到连手机都不会用？”
“我离开地球有几年了，为了追查一个朋友的死因，我去了哈拉星潜伏，谁知道地球科技发展这么快。”卡萝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一红，依旧嘴硬地反驳。
“马维尔的死因有问题？”
抱着胳膊站在黑暗中，他看着她的脸，确实一点都不方，好奇怪。
卡萝尔抬起头来，狐疑地看着丧钟：“你怎么知道的？而且从一开始，你就表现得和我很熟悉，你到底是谁？”
“不用猜了，我从1930年就戴面具活动，你觉得会我是你认识的人么？”苏明摇摇头，从她手里拿过大哥大装好电话卡：“我知道的事情很多，而看起来你没时间在意这些细节。”
女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大哥大：“等我忙完我们再谈这件事，不过现在我得给天马计划的负责人打个电话，我们的地球有点麻烦了。”
看着她熟练地输入号码，苏明摇摇头：“天马计划已经关停了，你联系不到人的。”
听着话筒中的空号语音，卡萝尔不信邪地又换了几个号码，但得到的答复是一样的，这些号码全部不存在。
“不应该，这些电话我以前打过上百次的......”
“不相信你可以飞过去自己看看，天马计划如果我没记错，基地是在内华达州的沙漠吧？你飞过去用不了几秒，为什么打电话呢？”苏明耸耸肩，给出了建议。
她拨号的手顿住了，脖子像是缺油的轴承一样，带着小脑袋慢慢地转了过来。
“在地球上可以随便飞？”
“没人规定不行，这里又不是哈拉，还是你觉得空军雷达能锁定光速移动的人形大小物体？”
苏明好笑地摇头，如果说地球存在飞行管制权，那这份权限也在卡玛泰姬手里，而不是美国军方。
这妞看起来是在哈拉停留了不短的时间，整个人都被至高智慧的‘规矩’给影响了。
“你知道哈拉，而且知道天马计划，也许还知道我的身份，你越来越可疑了。”卡萝尔丢下了大哥大，她缓缓漂浮起来，没好气地准备飞走：“你来么？只有你了解我，我却不了解你，这不公平。”
“跟着去自然没问题，反正我现在在休假，不过你就打算穿成这样飞？”苏明指了指她身上的克里军装，绿油油的像是白菜一样：“地球上现在有不少人就喜欢打外星人，而克里人毫无疑问的，在宇宙中没有什么好名声。”
她顿时一僵落了地，觉得丧钟说话好有道理，自己确实不能穿着克里军服到处跑。
“那该怎么办？”
“自然是变个模样，来，我们去隔壁找找灵感。”
两人离开了手机店，出门又拐进了隔壁的百事达，而那保安的车子还停在马路边，车里面的胖保安一脸苍白地看着两人，显得十分紧张。
苏明像是赶苍蝇一样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快去洗车，看什么热闹呢。
然后他带着卡萝尔走进了录像带出租店，从店门玻璃上那个人形缺口钻了进去。
“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卡萝尔一边跟着走，一边随手拿起柜台上别人归还的一卷录像带，那是今年新上映的电影《沉默的羔羊》，封面是一个嘴里叼着蛾子的女人。
看到录像带封壳上角黑黄相间的W标志，她对威尔逊影业的电影一如既往地感兴趣，可现在肯定没时间看电影，有点可惜。
“首先你得把克里军装换掉，用你自己的能量构筑一件新制服，而来这里，当然是寻找设计灵感了。”
苏明走到货架旁，抽出了一卷录像带，给她展示封面。
在黑暗中，卡萝尔的视力依旧能让她看清，那是一盘1975年的《佐罗》，很经典的复古英雄片。
“你是说我需要一个他那样的面罩？”
卡萝尔皱起了眉头，她是军人，不太喜欢遮遮掩掩的。
苏明把录像带丢给她，继续在货架上寻找：“随便你，只要不怕以后被仇人认出来杀你全家，你可以不戴眼罩。”
卡萝尔叹了口气，她自信自己死不了，但是母亲和兄弟们明显不行，为了保护他们，她没有再争辩，抬手用能量具现出了黑色的眼罩，挡在了脸上。
“很好，再看看这个，《长靴をはいた猫》。”苏明又丢给她一卷录影带。
“日本翻拍经典童话的动画片，1969年的？这也太老了。”卡萝尔不明白丧钟为什么给她看这个，但是看着封面上一脸武士道表情的怪猫，她感觉很不好。
“关注点错了，我是让你具现长手套以及过膝长靴。”
苏明举起拳头给她看了看，手甲很重要，而如果不打算穿丧钟一样的重甲，那么在用胳膊肘或者膝盖锤敌人的时候，必须得到足够的防护。
她没有说什么，给自己具现了黑色的长手套和长靴，以便和面罩颜色相匹配。
“不错，然后是《出水芙蓉》，里面老式的泳装设计不错。”苏明又找到了一盘录像带。
“等......等等啊，为什么是泳装？！”
卡萝尔一脸拒绝，她不清楚为什么很多蒙面女人都喜欢穿着泳装和敌人对打。
苏明语重心长地摇摇头，十分认真地说：“因为你要伪装成一个新的地球女性超级英雄，而现在的地球你也知道，蒙面女她们都流行这么穿，其中涉及到什么女权解放啦，意志觉醒啦什么的，我不太懂。”
“这样么......确实，敢于展现自己的身材可以算是女性的觉醒，那我试试，你不许偷看。”
说着话，卡萝尔抱着录像带鬼鬼祟祟地钻进仓库里去了，十秒后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那绿色的克里帝国连体服，而身上已经换上了黑色的死库水泳装。
她把靴子又变长了一些，试图遮住大腿根。
“不用担心别人看，反正别人看不到你的脸不是么？”苏明指了指她泳装：“全身黑太单调了，来点黄色这样的亮色搭配一下？”
“像你一样？警示色？”卡萝尔想了想，抬手在制服胸前画了个黄色的大大闪电，果然感觉好了不少，有一抹亮色确实不错：“只是，是不是太暴露了？我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如果它算是衣服的话。”
苏明拿着最后一盘录像带回到她身边：“蒙面人的制服本来就不是在生活中穿的，如果你穿上它觉得自己变成完全不同的人了，那就说明对了。如果骗不过自己，怎么能骗过别人？”
卡萝尔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套和长靴，她认真想了想。
“你说的没错，但它还是布料太少了，这无可争议。”
“早就替你准备好了，给，《阿拉丁》，里面那有着长长流苏的红布腰带，正适合用来改善单调的制服布局。”苏明把录像带递给她，完成了最后一步。
现在的卡萝尔，只缺这最后一条红腰带，就和漫画中的形象一模一样了。
她还不是惊奇队长，而是惊奇女士。
卡萝尔有些狐疑地用宇宙能量具现出一条腰带，别说，腰间挂上这个，有了一点形式上的遮掩，心里感觉好多了，不再像没穿了。
她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腿，而泳装配上长靴长手套，十分灵活轻便，她挺满意的。
“没想到你还懂服装设计？”
苏明朝店外走去，招手示意她跟上：“还好，这套制服的构成元素分别来自欧洲、美洲、亚洲以及中东，刚好是美国空军驻军的地方，满意么？”
“你果然知道我的背景......”卡萝尔的嘴角向下撇去，她就猜到了丧钟认识自己。
可究竟是谁呢?
“不用谢我。”苏明摇摇头，岔开了话题：“不过这只是权宜之计，事后你最好找到合适的材料把这套制服做出来，否则战斗中如果能量用尽......”
他抬手做了个五指分开的开花手势，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卡萝尔脸上一红，尽管军队生涯让她早就习惯了大大咧咧，没有性别的日子，但穿上这身制服，她傲人的身材暴露无疑，她认识到了自己其实是有性别的。
“别说了，我们走。”
她撞碎了另一块玻璃，急急忙忙地飞走了，像是非常执着于任务一样。
只不过看她飞行时那别扭的姿势，就知道她现在心里很慌。
苏明掏出几张钞票丢在柜台上，摇了摇头，她走得太急，连录像带都带走了，第一次出动就偷录像店的东西，这可不利于当超级英雄。
如果卡萝尔做不了超级英雄，或者在外界留下黑历史，她工具人的重要性就大大降低了，这样不好。
所以丧钟付了足够赔偿店里玻璃和录像带的钱，才嗖地一下跟上了她，在空中和她并肩飞行，两人向着内华达州而去。
......................
苏明稍微等了她一下，路上花了三秒时间，她的速度看起来还没有开发到顶峰。
两人停留在半空中，风吹起了卡萝尔的金色长发和红色腰带，但她没有感觉到惬意，而是一脸凝重地看着下面山谷中的基地。
“飞机和跑道呢？”
下面原本机场的位置光秃秃的，只有红色岩石嶙峋堆叠的峡谷深处，才能看到一扇足够大的闸门，上面有着模糊的天马标志。
这和她离开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
“你去哈拉几年了？”苏明问她，他首先降落在地面上：“这里甚至看不出有存在过机场的迹象。”
他举起拳头，往地面上猛击一拳，随着爆炸一样的尘土飞扬，一个大坑出现在两人面前。
没有水泥也没有沥青，下面除了卵石就是土壤。
“我......不知道，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四年。”卡萝尔也缓缓降落，一脸回忆的神色看着基地的大门：“哈拉的公转周期和地球不一样，我在那里可不知道地球过去了几年。”
苏明拍拍身上的土，思考了一下。
“现在是1991年，天马计划关停了，你有什么紧急情况要汇报？和我说来听听。”
“就是关于天马计划的，不，我要进基地去看看。”
她没有仔细说明，而是径直飞向了封闭的大门，抬手在一旁的密码盒里输入着什么。
大门毫无反应，她过去的密码也失效了，她有些烦躁地把密码盒从墙上扯了下来，丢到一边。
自己辛辛苦苦去克里人那边卧底那么多年，结果回来后连自己的飞机都没有了，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悲哀。
对于一个把军队当作温暖大家庭的女孩来说，这确实看起来就像是被抛弃了......尽管她去卧底完全是私自行动，而没有得到任何人的授权。
她抬头看了看十几米高，五十多米宽的巨大金属闸门，握紧双手汇聚着宇宙能量，然后猛地探出手去，抓住闸门封闭处的接缝。
“啊！”
随着她嘶吼着发力，宇宙能量流遍她的全身，让她的头发竖起在空中乱舞，犹如夜晚发光的明灯。
刺耳的金属变形声以及摩擦地面的轰鸣声传来，大门上的白色天马徽记被一分两半。她把足有数百吨的三防工事大门，硬生生地从门缝处扯开了，门后的液压封闭装置完全变形还冒出了一簇簇火花。
她连大气都不喘。
呼啸的风声传来，这是外部空气向基地内部流动的声音，她急急忙忙地想要钻进去，却被丧钟一把拖了回来。
“别急，里面有些不对劲。”
苏明一手拉住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出了武器，语气和之前的漫不经心比起来，显得严肃了不少。
“什么？”卡萝尔舔了一下嘴唇，她感觉有些渴。
“有活物在里面。”打开闸门的瞬间，绞杀就发来了预警，空气唤醒了基地中的什么生物，那生物给它的感觉很不好。
苏明让她站到自己身后去，但她非要站在前面，一边还摩拳擦掌。
听到丧钟的说法，她并不感觉到意外。
“没有问题，天马计划本来就是研究外太空飞行器以及外星人的计划，在基地内部的地下深处，有关押试验品的地方，也许你是闻到了那些东西的味道。”
丧钟越过她首先走进基地中，举起手中的弑神者，让它的光芒能照亮更大的一片范围。
“是么？那你解释一下，里面一地尸体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天马计划撤离时，没有带走宝贵的试验品，而是把它反锁在基地中，还切断了氧气供给么？”
得到提醒，卡萝尔这才看到，在门口的黑暗中，四处都是散落的白骨，而白骨有些还穿着大臂上带有天马徽记的制服。
“糟糕......”
卡萝尔跑进了基地，在已经白骨化的尸体上寻找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而从她手里拿满了的‘狗牌’以及眼罩下流出的泪水来看，恐怕她的熟人是有不少在这里了。
苏明举着弯刀守住了门，看她一会跑到楼梯口，一会又跑到车子旁边。
空气中没有什么腐烂的气味，取而代之的是灰尘的味道，就像是停止营业几十年的老旅店一样，两人身后的月光从门缝中射入，把还站着的两人身影拖得很长。
他思考了几秒，转身抓住了两扇大门，伴随着轰鸣声，又把门关上了。
如果先前这里的管理者关上门不想让什么东西跑出去，自己最好还是照做，像是捏橡皮泥一样把大门之前变形的位置全捏回去，关门后严丝合缝，很好。
“显而易见，一次生物泄漏，为了防止危机扩散，这座基地被紧急封闭。”他走到卡萝尔身边拍拍她的肩膀：“振作一点，我们的敌人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躲在哪里。”
基地中满是敌人的气味，太浓烈了，以至于绞杀无从分辨敌人的方向。
人类也许闻不到这种气味，但绞杀传递到宿主脑海里的信息，形象地把怪物比喻成了随地小便个不停的狗，这座基地内部到处都是它留下的信息素。
而这些信息素干扰了绞杀的嗅觉，让它觉得那生物好像无处不在。
但也不是没有任何线索。
信息素，一般情况下只有自然存在的生物才会拥有，意味着这种生物可以繁衍，而不是被从实验室制造出来的，也不是什么魔法召唤来的怪物。
基地的大门重量约三百吨左右，要么是怪物的力气不如自己和卡萝尔，要么就是它的智商不足以辨认什么是门。
这都是好消息。
当然，惊奇女士恐怕现在还没想到这点，她完全沉浸于昔日战友们惨死的现状中。
苏明对满地死人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内心毫无波动。
众所周知，军队中有几种活最好别干，比如潜艇的轮机舱，比如秘密研究基地的勤务兵，再下来才是炮兵部队的炊事员。
长官们说关阀门的时候，绝对不在意你是不是被水淹没，就像这里一样，所有倒在门后的人都被放弃了。
白骨上没有啃咬的痕迹，要么就是越狱的生物是只超大吸血蚊子，要么就是他们死于切断氧气供给后的窒息。
不过这种事，身为军人的卡萝尔应该也能想到，前提是她先冷静下来。
心里盘算着这些，苏明一边左右环顾着黑暗的角落，希望能看到什么绿色或者红色的眼珠来着，要是怪物主动来找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
然而几分钟后，他身边的卡萝尔却突然剧烈地喘息着，然后一头栽倒在白骨怀里。
“？？？”
好吧，苏明想起来了，她换掉了克里制服，那么制服附带的氧气供应系统也没有了，卡萝尔是没有真空呼吸能力的。
不管是人类还是克里人，都不能在缺氧的环境下生存，刚才打开门确实进行了空气补偿，但这么大的基地那些流进来的氧气只是杯水车薪。
没办法，他拎起卡萝尔，像是拎着死猫一样走到门口，把门又拉开一条缝给她换气。
但即便是缺氧昏迷，她手中还死死抓着那些狗牌，脸上满是悲戚的表情。
看着空气流动让她的头发轻柔地来回摇摆，她静静地躺在地上，苏明眯起了眼睛，伸出了黑手......
从腰带中掏出一个塑料量角器来，贴在卡萝尔两边脸上，测量了一下她的下颚弧度。
“还真是一点也不方，不是我的视觉出问题了......这基地中的怪物也够奇怪的，没有氧气的时候在沉睡，而有了氧气，它还不来着氧气流入的源头处换气，感觉有点狡猾，换个办法。”
黑豆芽从他肩膀上冒出头来，看着地上的卡萝尔，认真地点点头。
然后绞杀伸出了密密麻麻的触手，沿着冰冷的金属地板开始扩散，像是蛛网一样铺散开来。
也许嗅觉是失灵了，但它同样敏锐的还有触觉，只要基地内部哪里发生了轻微震动，它就能像蜘蛛一样感知到。
目前没有，但绞杀不信怪物能一直不动，睡醒了总得吃点什么吧？自己也经常需要吃东西的，吸溜。
苏明则靠坐在大门上抽烟，等待身边卡萝尔醒来，想必要不了几分钟。
柔和的月光，漆黑的环境，冰冷的混凝土地面，都让他心情不错。
而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幻影。
“至尊法师。”一个穿着法袍的黑人影像向他鞠躬，语气不急不缓。
“怀特大师，联系我有什么事？”苏明叼着烟，看向纽约圣殿的守护者影像。
明明是黑人却叫怀特的大师向他展现了一副局部地图：“刚才我们感应到有外星种族进入了地球防御网，数量不少，目前正在分散。”
“想必这就是卡萝尔说的麻烦，我知道了，不用在意。”苏明低声回答，至于来的是什么，等她醒了问问就是了。
黑人大师鞠躬告辞，他的幻影就像是一束光般湮灭。
只不过还不等丧钟弹烟灰的功夫，另一个影像又出现在面前，是卡西利亚斯。
“老师，刚才有克里人在南极登陆，现在以低空高速朝北美洲去了，他们没有察觉到荒蛮之地，但看起来这队人非常精锐。”
“有指控者么？”苏明叹了口气，看起来这伙人应该是来抓卡萝尔的。
她在哈拉潜伏了几年，不知道得到什么情报就跑回来了，克里人一直亡地球之心不死，想来灭口也是正常的。
小卡那边身后的背景还是郁郁葱葱的雨林，他看起来不在‘那个屯’，他摇摇头：“没有能够和您提供的形象资料配对的人，也许没有指控者。”
“行了，我知道了，克里人我来处理。”
“好的老师，再见。”小卡笑着鞠躬，还像是蛇一样舔了舔上嘴唇。
这边才切断魔法通讯，那边怀里的大哥大又响了，绞杀帮他按下接听键，把听筒凑到宿主耳边。
“说吧，我就知道还有事。”
苏明叹了口气，要么没事，要么事情就是一股脑地来，他已经习惯了。
对面传来了娜塔莎的声音，她在办正事的时候很正经，完全不像平时在老板身边时那么活泼。
“史蒂夫和巴基回到美国了，听说是追着红骷髅来的，皮姆离开了神盾局，弗瑞有了动作，就像你预料中一样。”
说完，她就主动挂了电话，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绞杀收起了大哥大，而苏明把弯刀变成手杖的模样，撑在地上支着自己的脸，思考了起来，红色的目镜在黑暗中一闪一闪......
然而被苏明认为是缺氧昏迷的卡萝尔，此时的状态却并不那么简单，也许缺氧是有一点吧，但她原本可以憋气十多分钟的，怎么也不会那么快昏迷。
她的身体失去了控制，是因为她的思维被某个存在拖进了虚拟空间里。
那是一片纯白色的天地，一切都仿佛是存在于光中，她想要什么，这里就会变出什么来。
椅子，桌子，床铺，甚至于还在哈拉的一切，此时都可以想象。
确切地说，并不完全是想像。
她想要一张椅子坐下方便思考，这片空间就给她一张，只不过椅子不是地球风格的木头，带个小垫子能让人靠在上面休息的，不是，它是克里风格的金属椅子，冰冷，线条简介，没有靠背。
一如克里造物的习惯，简洁高效，只有基本功能。
克里人认为休息只是用来补充体力，而舒适是不需要考虑的，那是不必要的奢侈。
将资源和时间花在奢侈品上，就是对种族的不负责，对生命的浪费。而不舒适，能够让战士时刻保持在能够战斗的状态，艰苦是砥砺自己强大的磨石。
卡萝尔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第一次进入这个纯白的空间了，这是电子思维空间，由数字编码形成，一切在这里既是真的又是假的。
说是真，因为这里具现出的东西都触手可及，重量，温度，触感等等都和现实中没有区别。
说是假，因为这个空间本身就是虚拟的，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至高智慧！放我出去！”
卡萝尔回过神来，她从板凳上跳了起来，挥舞着拳头朝天空喊道。
然而在她面前不远处，白色的光芒渐渐汇聚成了一个人形，他穿着天马计划的军绿色制服，带着熟悉的笑容向她走来。
“卡萝尔，又是谁让你这么生气？一起喝一杯吗？”
“马维尔......”
她喃喃地说着他的名字，看着这熟悉的脸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心潮起伏，难以平复。
马维尔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他不可能在这里。
.................................
40K宇宙的故事里。
惊奇队长马维尔，克里战争英雄，原本是至高智慧派到地球上的间谍，目的是为了搜索昔日女王的卫队长玛丽·厄尔，以及破坏人类的航天工程，将人类拖延在地球上，不让他们进入宇宙时代。
只不过至高智慧毕竟只是计算机，它没有算到人心和人性。
一开始马维尔还算是严格执行着命令，他混进了NASA，不停地搞小动作。
但随着他和地球人接触越来越多，受到地球文化的感化也越来越多，他渐渐迷上了威尔逊企业的各种产品，开始抽烟喝酒烫头。
他变得像地球人一样生活，并且用自己的能力来帮助地球人。
于是他开始糊弄至高智慧，对于它赋予的任务总是含含糊糊地拖延。
在马维尔到地球执行任务之前，至高智慧给了他一件强力兵器，负子手环（Nega-Bands），这件道具让他的精神力量无限放大，能吸收太阳能并转化成其它超能力，如超强体力、超光速飞行、发射光子冲击、在太空自由活动、不用进食睡觉等等。
他把这份礼物用来对付至高智慧了，得益于强大的精神力以及意志力，能够让他避免被至高智慧拖进思维空间，成为了地球上的一个蒙面义警。
他和初号防线关系不错，一直帮助他们对付外星侵略者来着，要不然以初号防线那四位的实力，早就玩完了。
期间他从NASA进入了天马计划，还认识了试飞员外加安保总管的卡萝尔，两人成了好朋友。
其实是卡萝尔暗恋他，总是旁敲侧击地向他表白，但他拥有光荣的克里战士传统，两人没成，因为克里战士是绝对不会和战友睡觉的。
只要卡萝尔还是他的同事，那他们就不可能。
卡萝尔不知道这一点，而且她好不容易才开上飞机，怎么可能放弃？所以两人就一直不尴不尬地暧昧着。她前进多少，他就后退多少，始终保持着距离。
这样的日子只是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马维尔不再回应至高智慧的问题，甚至于切断了双方的思维联系后，聪明的AI自然知道他是叛变了。
克里人有一支专门用来清除背叛者的强力队伍，当年由女王制造的半机械生化人军队，至高智慧推翻女王上台的时候，顺便就把这支部队的控制程序黑掉了，拿来自己用。
马维尔的叛变，自然也引来了这支部队，分析了双方的实力差距后，至高智慧布置了一个陷阱给马维尔钻。
它先让马维尔昔日的克里战友甬·罗格假装叛逃到地球，交出了自己的飞船，吸引马维尔去研究飞船上搭载的‘思维导管’，也叫‘克里脑波放大器’，原本是一种比较低级的许愿机，能够将思维转化为实物，但这个经过了改造，其实就是枚光子炸弹。
同时它让甬罗格绑架了卡萝尔，引出了当时空军基地的电气工程师，暗恋卡萝尔的‘硝化人’罗伯特??亨特。
硝化人以为是马维尔和甬罗格是一伙的，毕竟都是克里人，于是他跟他们战斗，想要救出自己的女神。
而马维尔要在面临各方攻击的情况下，阻止甬罗格引爆思维导管，炸掉半个地球的疯狂企图。
甬罗格有人质和部队，罗伯特杀不死，马维尔打起来束手束脚。
不过他毕竟还是超级英雄，最后还是成功了，救出了卡萝尔，眼看就要迎来幸福的大结局了。
然而卡萝尔的舔狗罗伯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原来自己的女神一直喜欢别的男人？于是他趁狗女神向情敌发春的时候启动了思维导管，吸取了里面的能量，然后自爆了。
罗伯特的能力来自于无意中接触了霍华德流失在外的发明，硝基炸弹，他能够自爆产生带有强放射性的黑洞，然后从粒子层面上重组自己。
马维尔为了保护地球和卡萝尔，过度透支了负子手环的力量，挡在了她身前，拼命吸收爆炸的能量。
思维导管和黑洞辐射的能量让卡萝尔觉醒了异能，她拥有了超能力，能够通过自身吸取宇宙能量了，然而马维尔油尽灯枯，硝化人制造的‘反克里病毒’还让他得了全身的癌症。
本以为被击败的甬罗格没有死在爆炸里，至高智慧直接把他传送离开了，他只是变成了光头。
而马维尔生病住院期间，甬罗格又回来抢走了负子手环，回哈拉交差去了。
自爆的罗伯特重组完毕，冷静下来认识到自己闯了祸，溜了。
卡萝尔则要面临军方无数的听证会，每个领导都要听她亲口说发生了什么，她根本没时间去看望马维尔。
可怜的惊奇队长马维尔，最后只是孤零零地一个人死在医院里，连遗体都在火葬场被一颗卤蛋调包了。
卤蛋惦记这个明面上的外星人好久了，既然他这么热爱人类，那么捐献自己的遗体帮助人类发展科技也应该是乐意的吧？
嗯，马维尔的尸体没有坐起来摇头，说明他同意了......走着！
于是在没有人知晓的情况下，他的尸体被送往塔希提计划（Project TAHITI），交由马维尔生前的同事，生物学家伊莱修斯博士进行研究，这里集中了大量克里人的尸体，蓝的白的有。
鉴于克里人的大脑在死亡后还有一定细胞活性，弗瑞希望能够从克里人的血液中，获取一种能够让人类死后重新激活大脑的药剂，这样就有可能获取生前对方脑海中的情报。
只不过哪怕是弗瑞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一副宅女模样的伊莱修斯博士？她是个潜在的疯子痴女，而且早也深深迷恋着马维尔。
她做到的远远超出卤蛋的期望。
她用尸体的血液成功研究出了代号为‘GH352’的药剂，能够让人类复活。她还利用塔希提计划，激活了一些马维尔的体细胞，再结合自己的卵子，秘密进行了一些不那么道德的实验......
这个计划的后遗症只是暂时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总而言之，惊奇队长的故事简直就像是霸道总裁的故事一样，充满了各种三角恋，明恋暗恋，生离死别，以及阴谋。
...........................
看到马维尔的面庞再次出现在眼前，卡萝尔原本紧锁的眉头舒缓了，她甚至伸出手去想要摸摸他的脸。
但下一秒她就清醒了，这是假的，真的马维尔早就死了，而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你怎么还好意思用他的脸？！”
卡萝尔的手握成了拳头，一道宇宙能量直接从她手上碰射而出，光子形成的能量束吞没了马维尔外形的敌人。
当光芒散去，因为情绪激动呼呼喘气的卡萝尔痛苦地抱着脑袋，马维尔的影像还站在那里，他毫发无损。
只不过那脸上笑容变成了费解的神情：“我以为玛??威尔的形象会让你感觉放松一些，我不能理解你为何对他抱有敌意，难道你不想和他进行繁殖行为吗？还有，我们处于精神世界中，你可以不用呼吸的。”
卡萝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宇宙能量流遍她的全身，她缓缓漂浮起来，双眼中散发出强光。
“我抱有敌意的是你！至高智慧！把马维尔还给我！”
她发动了最强的攻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量，而至高智慧变成的马维尔在光芒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我死啦！”
然后伴随着‘噗’的一声，他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