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弹外加自动霰弹枪连射的战术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很好用的，尤其是对付根本不知道闪光弹为何物的蛇怪时。
当丧钟带着女孩们来到地下管网最深处的密室中心时，那里只有一座古怪的巨大石像，占据了一整面墙，没有什么蛇怪的影子。
教授说出‘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之后，石像的嘴巴张开了，一些东西在管道中摩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赫敏直接就甩出了闪光弹，扭头躲避强光后，朝着提前预瞄的位置疯狂开枪。
几秒之后再睁开眼看，蛇怪已经死翘翘了。
大蛇的整个脑袋都不见了不说，身躯也少了一部分，现在看上去，就像是斯莱特林的石像嘴里叼着一根黑色粗面条。
“就这样？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
她有些怀疑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手里的枪。
有那么多的书籍中记载着蛇怪是多么难对付，对人有着多么大的威胁，可是这种金色的子弹非常特殊，好像能够击穿任何防御一样。
苏明掏出弑神者来给蛇怪剥皮，毒牙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但这一身鳞片还算完整。
先替她收起来，将来等她身高定型之后做一套制服好了，当然，铸造还要去找火神，材料得掺进去N金属和钷金属才行。
“就是这样，既然你知道了敌人的所有弱点，又提前制定了全套的计划，那么还会有什么难度？”教授用力把蛇皮像是脱袜子一样剥了下来，收进自己的包里：“无非是一条幼龙而已，你还想跟它耽误多少时间？”
“明明不是龙......”
赫敏有些无语，她仿佛连拿枪都没有力气了。
准备了那么久，结果见面不到三十秒就完了，这根本不对嘛。
“行了，如果你们不打算吃它，那尸体就丢在这里吧，密室发生的事情我会告诉校长，但想要奖励估计得寒假结束了。”苏明拍拍手，把光溜溜的蛇类血肉从石像嘴里拖出来，盘成一坨的样子。
赫敏摇摇头，她身后的另外两个女孩也表情无奈，从盥洗室的下水道钻进来，在黑漆漆臭烘烘的地方走了将近十五分钟，结果最后连蛇怪长什么样都没看清，这就结束了？
“我想看看真的龙，就是长翅膀，有四条腿的那种。”赫敏盯着教授，用出了可怜攻势。
“唔，倒也不是不行，如果我们现在就飞威尔士的话，杀几条绿龙也许回来还能去霍格莫德村玩一会。”教授甩了甩满手的血液，摘下了自己的领带，它又一次变成的飞毯：“不过未经魔法部批准就进行猎龙可是违法的，我们得偷偷地去做。给你们几块黑布，把脸蒙起来。”
赫敏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违法了，之前说屠龙，今天没有龙，心理落差让她非常不甘心。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都想要见到龙，至于杀不杀另说。
她拿起了黑色的手绢，也没注意这好像是教授早就准备好了的，径直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不知不觉中，这就成了她第一次违法的记录。
苏明对此很满意，能不能杀掉龙他从来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如何让法律和常识，不再成为约束徒弟发展的镣铐。
越是现代文明世界的人越有这样的问题，各式各样的规矩无处不在，得让赫敏学会无视某些人的规矩，将来才能制定自己的规矩。
如今她在这方面比较基础的课程都进行完了，在丧钟的诱使下，她开了一个不错的头，违法活动进行得很自然。
但剩下的，还是看接下来几年她自己走得怎么样。
斗篷带着三人从头顶上方的一处下水道中脱离，左拐右拐之后冲出了排污口，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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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赫敏不光满足了屠龙的心愿，还从奥利凡德那里收到了一个包裹，得到了之前说好的礼物，第二把魔杖，还有一封短短的信。
潦草的字迹说明了情况，这根新魔杖和她原本那根材料完全相同，九又四分之三英寸长，葡萄藤木，就连杖芯都是同一头龙的心脏腱索，也就是龙心弦。
这就是一个巫师如何驱动两根魔杖的秘密，是它们选择使用者，而相同的魔杖它们大多数时候也能认可同一个人。
新魔杖是未经注册的那种，她可以用它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不用担心被魔法部监测到，据说有很多的成功巫师们都有这么一手。
但赫敏已经无所谓了，有了霰弹枪和战术思维已经够她用了，她更在意的是魂器和黑魔王，以及所谓的七之谜。
假期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比如邓布利多校长取回了金杯，又一次拜托体育教授去净化它，而一学期处理掉了三件伏地魔的魂器后，他仿佛也放松了不少。
还有那天教授手里玩的老鼠原来是个人，听说关系到魔法界的一次冤案，赫敏不太清楚，但听说哈利波特在假期没什么人的公共休息室里哭到昏迷，十分丢人。
离校的学生们让校园变得空荡了不少，但对于拉文克劳的影响不大，这所学院中的人仿佛根本意识不到什么是假期或者节日。
也许只有圣诞节当天，他们才会从休息室里出来，参加舞会吃点东西，然后接着缩回去吧？
日子就这样快速溜走。
赫敏无法像那些人一样坐在休息室里，她觉得自己也许因为锻炼身体太频繁有些精力过剩，所以她在圣诞的前一天，还戴着围巾绕着黑湖跑步。
高帮雪地靴并不会让她节省多少力气，可至少很暖和，她只需要抓住自己的围巾，别让它掉了就行。
而这时，她突然看到了斯内普教授和威尔逊教授，他们两人正站在城堡主楼到观星塔之间的廊桥上，像是看着银装素裹的森林在聊天。
自家的教授还是那个模样，歪歪扭扭地站着，嘴里叼着一根烟。
斯内普看起来情绪激动，像是在朝身边人吼着什么。
赫敏想要去偷听，但距离太远了，而且周围一点遮掩物都没有，从白净的雪地上走过去肯定要被发现的。
所以她只能找了一截树桩坐了下来，远远地试图通过两人的表情看出些什么来。
可惜，想要通过唇语或者表情来推理对话，这种课程对于她来说还是太高级了，最后她还是捂着耳朵发起了呆，只能远远地看到斯内普那黑色的长发甩来甩去，就像是曾经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摇滚歌手一样。
“是什么让向来严肃的斯内普都这么激动呢？真好奇啊......”
然而直到寒假过去，赫敏还是不知道两位教授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注意到体育教授时不时就会去魔药学的办公室找斯内普，而斯内普好像无力拒绝的样子。
他们肯定是在谋划一些事情，而且是自家教授主导的。
可是斯内普也没有不高兴，至少是没有因此迁怒到她身上，甚至态度还好了许多，在走廊上遇到他，打招呼时他还会点个头作为回应，这是以前都没有的情况。
在下半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校长又为赫敏加上了她杀死蛇怪的分数，当然，名义上则是说她找到了斯莱特林的遗产。
至于遗产是什么，又在哪里，这些就不是学生该知道的了，他们只需要知道拉文克劳沙漏中的沙子比其他学院加起来都高就行了。
日常的校园生活就这么平淡地继续下去了。
渐渐地，包括哈利和德拉科在内，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绝望了，他们知道今年的学院杯和他们都无缘了。
就算能赢得魁地奇比赛的冠军，加的那点分数还不够格兰杰小姐挣到分数的零头。
于是德拉科更加破罐子破摔，新学期里几乎天天去给哈利找麻烦，他的新目标就是让格兰芬多成为倒数第一，这不一样也能证明自己赢了么？
哈利原本还想忍让一些，但罗恩的脾气就跟他的头发一样，一点就着。
而当每次他想动手打德拉科或者对其施咒的情况下，总是有费尔奇或者斯内普从哪里跳出来，将韦斯莱先生和波特先生抓个正着。
“绝望了，对于没有希望的校园生活绝望了啊！”
这是红头发男孩的某个哥哥，把自己弟弟的话当作笑话在讲给每个人听，只因为罗恩某一次被关在费尔奇办公室一夜禁闭之后，出来不由地讲出了这句名言。
这位哥哥一边讲，还一边模仿罗恩当时的麻木表情，把每个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而这时品学兼优，实力强大的格兰杰小姐只是潇洒地路过，对于学校内的流言没有任何兴趣。
新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是名声很大的吉德罗·洛哈特爵士，但一节课后赫敏就发现他就是个花架子，比自己的教授差远了，也只有苏珊才会被他迷住，跟中年女巫似的追星。
赫敏自己还是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上课，去补课开小灶，回寝室睡觉。
上课积极回答问题，下课抓紧时间自学，这种勤奋的表现让麦格教授说是想起了过去年轻时的自己，而弗立维教授则觉得赫敏越来越像拉文克劳女士。
那幅画像一直都在公共休息室里，可赫敏不觉得自己和她有哪里像，那位女士的眼神十分冷漠孤寂，而自己不是那种人。
也许五官确实有她的影子，但心完全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便现在依旧有人叫她‘拉文克劳的传人’，她却并不因此高兴。
她只是想好好学习，成为一个强大的人，至少是要把自家教授的本领全部学完才行。
然而想法很好，天气暖和起来之后，教授又开了游泳课，让她一边在黑湖里和鱼人搏斗，一边练习潜水。
赫敏在这方面有些吃亏，那些相貌丑陋的鱼人在水中力大无穷，如果不是教授插手救人，她差点被鱼人溺死。
因此他又开始在课外时间里给她传授近战搏击的发力技巧以及一些武术的套路，他吹牛说自己会差不多七千多种武学，赫敏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至少也有上千岁才对......
他还说等二年级的时候她的身高和力量获得增长后，会开始教授她使用近战兵器，还说什么法师的经典战术就是‘照明术，冲锋，顺劈，旋风斩。’
鬼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听都不觉得那些像是法师的技能啊。
不学！哼！
但教授表演了如何用手指夹住机枪扫射的数百发子弹，用刀剑在半空中劈开火箭弹，用飞刀打下来飞龙之后......
赫敏表示她也要学。
于是她越发感觉时间不够用了，不光要学习霍格沃兹的魔法课程，还要上体育老师的补习班，每天几乎都精疲力尽。
但她坚持下来了，在学习这方面，她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韧性。
当她结束了所有的考试，看着校长将大礼堂中的条幅全部变成拉文克劳的蓝色，自己提着小包登上霍格沃兹特快的时候。
她才发现时间原来过去得这么快。
不由地趴在车厢窗户上向外看去，越过车站的顶棚，看向那屹立在湖边的美丽城堡。
虽然只是在这里上学了一年，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和这里已经有了很深的牵绊。
只是昨天坏教授说‘暑假你会全身发痒’，到现在赫敏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狠狠地把巧克力蛙塞进嘴里，心想自己这么爱干净，才不会痒呢。
想着想着，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猫，会不会是教授预见到了今年有跳蚤大流行？克鲁克山会把跳蚤传染给我？
算了，回家就给它把毛剃光，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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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假期半个月过去之后，她就完全明白什么叫全身发痒了。
实在是无聊到爆炸了，霍格沃兹没有暑假作业，小巫师回了家也不许使用魔杖，父母工作很忙，牙科诊所天天需要坐班。
她虽然有第二把魔杖，但家里没什么好施法的对象，只能每天一个人在家看电视。
可以前觉得有趣的电视节目，现在再看却十分平淡，连着看半个月也没意思了。
如果不是每天晚上还用教授的方法锻炼一会身体，恐怕她早就疯了。
最后，她实在忍不了了，搭乘骑士公交去了对角巷，想要问教授为什么自己感觉生活缺了一块？
但教授并不在自己的店里，据那些奴工所说，他和斯内普去了美国，说是去伊法魔尼魔法学校进行交流。
好在自动魔杖店的地下靶场还在，教授也留言她可以随意使用。
而当她深深呼吸，对着金属鸭子再次扣下扳机的时候，她觉得舒服了，身上一点也不痒了。
她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每天都不完整了，不光是缺少了使用魔法的机会，而且还缺了打靶这一重要项目啊。
整整一年，每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她都会和教授去靶场打上几百发子弹，练习稀奇古怪的技能。
没有教授，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决定整个假期就不出去旅游了，每天坐车来对角巷打靶，然后盼着开学好了。
与此同时，走下飞机的斯内普却脸色铁青，麻瓜的运输工具让他一路上都想吐，尤其是遭遇气流时的剧烈颠簸，比他见过的任何门钥匙都要剧烈。
“放松一点，西弗勒斯，这不是很有趣的体验吗？”
苏明穿着花花绿绿的短袖衬衫，走在斯内普的身边，他看起来像是从夏威夷来的，而不是英国。
斯内普也穿着一身西装，他很少会这么穿，只是头发还是显得油油的，他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为什么？”
“你是问为什么坐飞机不是坐船？”苏明挑起一侧的眉毛，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当然是因为美国和英国的飞路网络不通，而坐飞机比坐船速度快。我可不想在大西洋上漂那么多天，还要冒着走北方航线撞冰山的风险。”
纷乱的人群中斯内普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有飞毯，我是问你我们为什么不坐那个？”
“你啊。”苏明叹了口气，因为两人都没有行李，很快就离开了人流：“如果你连麻瓜如何生活都不了解，又怎么能让麻瓜爱上你呢？”
斯内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的鹰钩鼻子周围出现了许多皱纹，脸都挤缩在了一起，人站在了原地。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提。”
“是的，是的，这是我们谈好的条件，但我认为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爬起来。”丧钟折返回来勾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肯尼迪机场候机楼外拖去：“接下来我们还要去美国魔法国会申请入境，接着前往麻省的格雷洛克山，这次让你选交通方式好了吧？”
斯内普沉默了片刻，直到户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才缓缓开口。
“出租车，我想试试麻瓜的出租车。”
“在美国那叫麻鸡，入乡随俗就从这里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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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魔法国会（MACUSA）所处的地址在以前是不断变动的，往往时任议长在哪里，总部就会搬迁到其故乡，方便议长可以在‘上班的同时能够回家居住’。
和英国的魔法部比起来，美国魔法国会施行的是一院制，议长也比大西洋对面的同行更具权利。
只不过在1892年，美国爆发了大脚怪之乱，一支由大脚怪构成的义军跟国会打起了游击战。
大脚怪之乱的责任被归咎于类人类魔法物种保护组织的领导艾琳·尼丹德，她滥用职权攻击了被判定为“行为失当”的大脚怪，而这种行为导致它们决定起义，并对魔法国会和麻鸡社会进行了冲击。
这次事件导致事后巫师们不得不使用了大量的遗忘咒，总部也花费了相当的人力进行修复。
这时，美国巫师们觉得总是搬迁的总部并不可靠，缺少有效的防护和安全措施，他们需要的是一处永固工事。
因此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巫师们渗透进了纽约一栋新建筑的建造团队，帮助当时著名的胖子富豪沃尔沃斯先生修建了当时的世界第一高楼——沃尔沃斯大厦，并与1913年完成了它，成功入住。
楼高241米，总共有57层，哥特式的尖顶非常漂亮，它的电梯井密闭设计非常独特，至今它特有的超快速电梯也非常有名，从一楼到顶楼只需要30秒，会让第一次来的人心脏狂跳。
当然，那只是普通人能看到的部分，大楼建造完成之后，它就成了麻鸡与巫师共享的建筑，在正门旁边有一扇有人把守的小门，如果从那里进去，就会进入供巫师使用的空间，非常方便。
而在更守旧的英国，这项技术只是用在了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因为历任魔法部长都不同意和麻瓜们‘共享’巫师们的伦敦地下总部。
直到现在的1992年，大厦依旧在被使用，虽然有过几次破损，但都修复一新。
而无痕伸展咒的应用，更让它扩展出了数百层的使用空间，还有上百层的地下结构，这雄伟的魔法奇观也代表着世界上雇员最多的魔法统治机构。
坐在出租车里，斯内普一直隔着窗户看向曼哈顿林立的摩天楼，夜晚中这些高楼依旧亮着灯光，美轮美奂。
虽然他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依旧可以看出他对于麻瓜的建筑能力感到心惊。
出租车司机因为苏明的纽约口音和他聊起了天，直到到达目的地，他才犹豫地说，虽然不知道客人为什么这么晚还要去百老汇大道，但现在通胀带来的经济危机可没有过去，晚上总不是出门的好时机。
这里有太多的游乐设施和流动人口了，街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的醉鬼，破产的人们就藏在背光的巷子里，也许手里还有武器。
苏明笑着递给他车费，让他不用找零，告诉他，自己喜欢不幸的人，往往异装癖们说话都很好听。
然后在司机看疯子一样的目光中，雇佣兵拉着斯内普下了车，脚下的沥青路面上湿漉漉的，也许是不远处曼哈顿公园带来的潮气。
“感觉怎么样？西弗勒斯。”苏明看着黄色的出租车离开了视野，周围的霓虹灯仿佛将两人包围。
“很......奇妙。”
穿着一身黑，像是要去出席葬礼的教授皱着眉头，颇有一种土包子进城，却不想让人察觉他没见识的遮掩感。
“走吧，周围其实大多都是剧院，少数几家是带酒吧功能的脱口秀俱乐部，这里没什么好玩的。”苏明摸出一根烟来，低下头点燃：“等正事办完了，我带你去拉斯维加斯玩几天，会玩21点吗？”
斯内普跟上了他的脚步，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连21点是什么都听不懂。
而就在这时，街边霓虹灯下的暗巷中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即便是夏天也戴着黑色的帽子，满脸脏兮兮的胡子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把钱交出来！”
也许是两人现在都穿得太好了，显得十分像有钱人，于是不出意料地遭遇了抢劫。
对方手里是一把老旧的1911手枪，枪口此时正在剧烈颤抖。
苏明拦住了斯内普要去拿魔杖的手，笑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这里，天天能享受枪战的乐趣，实在太棒了。”
“哼。”斯内普背起了手，从鼻孔中发出一个短促的声音。
丧钟把目光再度转向拦截者，有些遗憾地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枪口：“最讨厌你们这些持枪抢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开枪吧，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问题是，你还敢赌吗？”
此言一出，在沉默了一会后，抢劫者便萎靡地让开了路，颓废地坐到街边，失声痛哭。
而苏明只是摇摇头，继续带着斯内普向魔法国会总部走去，只需要再过条马路就行了。
斯内普还扭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对方无疑还活着，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柱，目光都涣散了。
“你这是什么魔法？”黑衣教授凑近了苏明，低声询问。
“不是魔法，而是心理学。”体育教授摇摇头，把刚才堵枪口的手指给斯内普看，那里有一小团黑色的污泥：“刚才那人虽然又脏又臭，像是流浪汉一样，但他的衣服面料原本是很好的，脚上的皮鞋也是，他的鼻梁上有眼镜的痕迹，手指上的茧是敲键盘而不是武器造成的。”
“所以？”斯内普完全不明白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里是百老汇大街，一般的麻鸡就算要买醉也不会来这里，可这个人只知道这么个地方能够喝酒，因此可以推断出他曾经工作的地点也应该在下城区附近的某处。而附近什么地方的工作需要大量接触电脑键盘的小键盘区，以至于右手前四指都留下了茧呢？答案就是华尔街的工作......”
苏明搓了搓手指，仿佛已经言尽于此，实在是懒得说出答案了。
“？”斯内普一脸黑人问号。
丧钟抬手挡停了高速驶来的车辆，拉着斯内普穿过马路，有人满嘴芳香地从车里探出头来问他们会不会过马路，而他只是掀开衣角让对方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榴弹发射器......
好了，现在司机们学会礼让行人了，第一次进入大城市的斯内普也顺利地过了马路，同时听着同事的讲解：
“这个倒霉蛋是破产的对冲基金经理，他现在最怕的词就是赌，他上一次输得精光，而这一次他明显还没有做好准备，因为枪口都被泥巴堵住了。我只是让他产生恐惧，他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西弗勒斯，这就是情报的力量，我以为你会懂的。”
斯内普板着脸，他把手插在兜里：“确实。”
“行了，我们到地方了，需要在这里登记魔杖，然后说明来意，借助国会的门钥匙前往伊法魔尼学校山下。”苏明看向了大晚上依旧站在小门处的门卫，那人穿得跟其他宾馆的门童没什么区别，蓝色呢子的大衣显得很不错，于是教授对那人说：“我们来做入境登记。”
门卫打量了他们一下，斯内普也配合地掀开衣角露了下魔杖，门卫让开了身后的门，还笑着帮忙拉开：“欢迎来到美国。”
斯内普还有些失望，觉得魔法国会的防御也不过如此，但在进入门口的空间大厅中后，面对墙壁上一排排的活化雕像，他觉得自己确实是缺少了一些见识。
这些用青铜铸造的白头鹰都被施加了活化咒，它们平时就像是墙壁上的装饰一样张开双翼撑着上方的横梁，只有脑袋可以来回转动观察，但必要时它们就是第一道防线，数百只这种东西足以拖延住许多巫师。
通过短短的金属门廊和卫兵，一座类似于钟楼的大表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表盘上显示着如今的警戒级别，而周围都是来来去去的匆忙巫师。
魔法模拟了阳光，此时这里能够看到窗外的虚拟景色，两人站在仿佛栈桥一样的边缘处，抬起头就是数百层楼构成的天井，向下看，则同样是数百层楼构成的深渊。
空间仿佛无穷无尽地蔓延。
“坐下休息一会，我去办登记预约，官僚嘛，你懂的。”苏明寻找了一下接待柜台，随后安排斯内普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厅中有类似于机场一样的白色金属椅子，以供人看报等待。
英国的半官方刊物是预言家日报，而美国这边则是‘纽约幽灵报’，他们的记者真的像幽灵一样无孔不入，报纸上经常有很多有趣的消息。
斯内普注意到椅子旁边有个家养小精灵在踩着一架自行车般的机器，皮带带动着两个毛茸茸的飞轮，能够将魔杖同时完成打蜡和保养。
有些美国巫师就那么把自己的魔杖交给了小精灵，自己还沉迷于报纸中，斯内普自问做不到这样，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魔杖交给别人。
而在苏明回到他身边坐下，一起喝着咖啡等待的时候，斯内普显得十分不舒服，因为他看到了一种体型很大的妖精，像是办事员一样到处走来走去。
“你注意到半妖精了？”体育教授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确实这些妖精和古灵阁银行里的那些很不相同，他们更高大，更强壮，而且显然也是这里的员工。
“我听说过这些生物，人类和妖精的混血。”斯内普举起杯子遮掩着自己的脸，他说话的声音很小，让外人无法发现：“而这让我恶心，曾经有流言说弗立维教授有妖精血统，完全是污蔑。”
是的，哈利是这么怀疑的，还通过罗恩的大嘴巴传了出来，只因为弗立维教授是侏儒。
而哈利没有见过侏儒，只能通过身高来判断弗立维可能有妖精血统。
实际上妖精的脸孔长得十分狰狞，不管再怎么混血，那尖锐得像是鸟嘴一样的鼻子都是改变不了的特征。
“虽然有人对你说过了，但我还是要说，欢迎来到美国。因为没有什么事是美国人做不出来的，包括强暴妖精致使它们怀孕，尽管奴役妖精在1892年后被美国禁止，但在那之前，诞生的混血儿就已经是个非常大的基数了，如今只能对他们的存在和繁衍持默认态度。”
苏明把咖啡喝完，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面上，很快就有小精灵来给他添满。
“他们倒是比纯种妖精看起来要谦虚一些，如果古灵阁有这个服务态度，他们的生意会更好。”斯内普阴森森地盯着走过的半妖精，那个年龄很大的生物还打了个冷颤，低着头拎着拖把溜走了。
丧钟耸耸肩，这也是现实：“就像纯血看不起麻瓜一样，半妖精的魔法天赋不如妖精强，虽然他们也遗传到了一些人类优势，可强壮和高大在魔法界不算什么。人类讨厌他们，妖精也讨厌他们，他们只能做一些哑炮做的工作。”
“到我们了，走吧。”
斯内普站了起来，因为接待台上方的魔法滚动牌上显示了两人的姓名，让他们前往第130层的‘外来人员登记办公室’。
其实魔杖登记也就是走个流程，因为很多人都有第二魔杖，也可能抢夺别人的魔杖来施法，想要通过跟踪魔杖来抑制犯罪几乎是不可能的。
杂乱的办公室里，工作人员只是让两人填了份表格，说了说入境的来意，最后把两人的魔杖看了一眼就算结束了。
而之后苏明拿出了从福吉部长那里‘买来的’介绍信，才算是让工作人员热情了一些，叫出了一个小领导来接待二人。
至于时任美国魔法国会议长的塞缪尔·G·寇豪格？那种大人物不可能来接待两个霍格沃兹的教授，除非来的是邓布利多。
但这样也就够了，登记办公室的科长明显有交好两人的意思，不光亲自领路去往另一层的‘门钥匙管理处’，还说了很多美国和英国的魔法界不同之处，希望两人能注意，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比如在美国可以对17岁以下的小巫师赠予酒和毒品，但不能给他们借用魔杖，因为那违法。
不能当面叫黑人巫师黑鬼，除非你是纯血，并确信自己能打败他。
杀死麻鸡者需要参加巫师社区的社区服务来赎罪，但杀死巫师可能涉嫌3S级重罪，国会有权越过国际巫师联合会，对外国巫师判决死刑。
如果不小心和十二岁以下的小巫师发生了关系，那么最好私下和解并结婚，不要使用遗忘咒攻击对方，因为后者不合法。
在宽敞的电梯里，热心的登记科长一直在念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时不时还会说些笑话。
苏明同样以英式冷笑话作为回答，双方其乐融融，只有斯内普一直保持着死人脸，盯着开电梯的半妖精那秃头看个没完，像是能看出花来一样。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另一层，科长殷勤地打开了电梯门，领着两人走出。
“威尔逊教授，您是我见过最风趣的英国人了。”一边走他还一边说呢，像是对那牧师**的笑话很满意：“对了，能问问您和福吉部长的关系吗？请别多想，其实只因为我祖母的祖母的祖母也是英国人，我有时候也考虑能不能到大不列颠去看看。”
“我和他的关系？怎么说呢......牢不可破的联盟吧。”苏明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不过他快退休了，我和下一任魔法部长候选人阿米丽亚·博恩斯的关系更好一些。”
对方的鼻子红了，眼睛也亮了，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腰弯得更厉害了。
美国魔法国会对门钥匙的管理显然胜过英国魔法部不少，在那边什么东西都能当门钥匙，旧靴子，破帽子，吃到一半的干酪，说不准什么就是。
而人家这边是统一的金鹰雕像，每个底座上还标明了是通向哪里。
地方也带到了，甚至还越过了门钥匙管理处的科长，登记科长和两人依依惜别：“我有机会会去霍格沃兹找二位的，对了，还有一句话需要提醒你们，不要和伊法魔尼学校现任校长艾吉尔伯特·冯塔纳先生争论哪座学校最好，千万不要。”
“谢谢你的帮助，如果你将来到了英国，我一定会回报你今天的友谊。”
苏明仿佛绅士一样客套着，但斯内普抓住了他的手按在门钥匙上，他自己也抓住了鹰的一只翅膀，随即将之发动。
天旋地转之间，两人就身处一座山下，夜晚的浓雾遮掩了他们，山林中有些绿色的眼睛盯着他们。
斯内普拍拍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发出了一声冷笑：“霍格沃兹是最好的，这毫无疑问。”
苏明翻了个白眼，看到有一只猫头鹰飞来，叼走了两人身后的门钥匙：“可人家伊法魔尼的校长也觉得自己学校最好，别忘了我们的借口是来做教师交流，不是来跟人吵架。”
“他们的创建者只是斯莱特林的后裔，究竟谁更正统，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斯内普用魔杖点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将之变成他日常穿的黑色长袍：“不过，我可以暂时不跟他们计较这些，只要你能确定‘蛇树’真的对我们的计划有帮助。”
“我不能，毕竟我没有亲眼见过那奇迹之树。”苏明摇摇头，看向浓雾缭绕的山顶：“但如果你问的是蛇树的树叶是不是真的能把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那我可以给你肯定的答案，不管受伤多重，又是何种伤势，只需要贴上一片叶子，病人很快就能爬起来跳舞。”
斯内普沉默了一下，他看向山顶那黑暗中的建筑阴影：“可我们该怎么说服对方把这么珍贵的东西拿出来共享？”
“简单，给他们一个独自对付不了的敌人就行。”丧钟面无表情地向山上走去，黑夜和雾气遮蔽了他的背影：“告诉我，西弗勒斯，当初那些你说给邓布利多的话......为了莉莉·伊万斯，你能做什么？”
“任何事。”斯内普想也不想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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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宏伟的城堡，屹立在格雷洛克山顶的峭壁上，和霍格沃兹那种苏格兰草地城堡不同，它看上去更加像是巫师们的老巢。
云雾让它看上去是漂浮在天上一样，有时候闭上眼它就会从视野里消失，慢慢才会在月光下再度浮现。
它被施加了异常强大的魔法，光是麻瓜驱逐咒就有十多道，几乎走不了多远就要过一次。
毕竟是陌生的地方，斯内普也没有幻影移形的打算，就跟着苏明一起走了上去，在回答了看门的地精一些问题后，他们放下了吊桥，将两人迎入了城堡庭院。
这是一座八角堡，类似于星堡的前身，而进入正门就进入了无痕伸展咒的空间，一座庭院堪比数十座足球场那么大。
在学校里工作的地精类似于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只不过这些生物是自由身，他们的祖先也是这座学校的创始人之一。
而且和英国的花园地精不同，美国的地精要是按DND分类应该算是大地精，他们的脸有些像是蟾蜍或者兽人，身高在一米二左右。
他们不光负责伊法魔尼的安保工作，还负责做饭洗衣，巡视走廊，修理家具，治疗病患等等杂事。
这些生物的智力和魔法能力都不弱，爱好是收集古怪的工艺品，比如藤编的小帽子或者鞋子，或者死鱼的骨头之类的东西，特长是草药学。
经过魔杖存放处，绕过四座分院雕像，两人跟着地精上了楼，这里没有会到处乱动的楼梯，所以这并不麻烦。
穿过长长的走廊，看着到处装饰的绿植和巫毒挂饰一样的摆设，两人见到了看起来更像是老牛仔而不是巫师的冯塔纳校长。
他穿着牛仔裤和花衬衫，而不是什么法袍，即便是有人半夜来访，他依旧充满精力地在处理一些文件。
老头站起身欢迎两人，并且请他们坐下喝酒：
“邓布利多知会了我，说霍格沃兹有两名年轻俊杰想要来我这里交流，这当然没问题，我和他可是老朋友了，1928年他来美国时还送了我一块会叫的表，那时候我刚从水蛇分院毕业，正犹豫要做傲罗还是做老师，他说当老师更好，说和学生在一起就像身处蟑螂堆里一样甜蜜，确实是这样。”
说起过去的事情，冯塔纳显得十分高兴，他还问二人最近有没有见过纽特·斯卡曼，那也是他的熟人，当初曾经在这里研究过一些神奇动物。
尼可·勒梅呢？最近还没死吗？六十多年前就说自己要死要死，原来现在还没死。
三人闲聊了一会，典型的美式客套，从熟人身上找话题那种。
最后他又问起了哈利波特，因为亚伯罕・波特是美国魔法国会的傲罗创始人之一，他的曾曾曾孙子去了英国，生下的儿子叫詹姆·波特，也就是哈利的老爹。
伏地魔当年的影响波及不到美国，但毕竟也算是有名气的二代黑魔王，冯塔纳也有些好奇他是怎么被婴儿击败的，更别说大难不死男孩今年也是入学的年纪。
这个问题算是问对人了，整个英国都没有人比斯内普对哈利更有发言权了，苏明只是对魔药学教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开始他的表演。
“他很普通，毫无天赋，是去年格兰芬多学院中最不安分的一个，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决定让他过普通巫师的生活了。”
斯内普面一本正经地回答，眼睛眯缝了起来，像是想起来就生气。
冯塔纳毕业的分院是长角水蛇，代表着智慧，和拉文克劳很像，对于总是惹事的刺头学生并没有什么好感。
他有些遗憾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发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好吧，时间也不早了，现在学校中留校的学生还有上千人，明天早饭时间会我向学生们介绍你们，你们可以旁听任何假期培训班。当然，这不是什么正式的教学，更像是兴趣俱乐部。”
校长说着话，摇了摇桌上的铃铛，立刻有一只地精幻影移形进来，准备带两位教授去休息。
提到去阿尔卑斯山旅行，可能没人会想到奥地利，没人会想到因斯布鲁克。
这是一座随时抬头都能望见阿尔卑斯山的小城，因为地处整个山脉腹地最宽的地方，因斯布鲁克又被称为阿尔卑斯之心。
山谷旁就是北链山，其最高峰是海拔2256米的哈弗雷卡峰，那山体下面是花岗岩，上部是石灰岩，一眼望去，顶端是白雪，下半是翠绿的森林。
城内有玛利亚女王的行宫哈布斯堡皇宫，斐迪南二世的城堡阿姆布拉斯宫，“最后的骑士”马克西米廉一世的黄金屋顶公爵府，这样的皇室建筑，在这座小城中比比皆是。
这是一座安静又祥和的城市，有着人文和环境上的双重美好，连歌德都曾经走过这里，登上了北链山，并留下了词句，引得后世无数追随者来走这条‘伟人之路’。
如果你看的是麻瓜的旅游手册，上面一定会这么描述这座城市，人间天堂，奥地利的明珠等等。
然而对魔法界来说这里有着别的意味，越过北链山继续向北，进入阿尔卑斯山脉深处，在那里会看到史度拜冰川，海拔3150米的雪山，是蒂洛尔州境内的最高峰。
在因斯布鲁克盛夏之际，严冬的冰山雪飘依旧眼前，终年不化的冰川美景，绵长悠远的山谷奇观，令人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对麻瓜来说，他们永远也不知道这最高峰上有着什么，很多人会从2900米的次峰冰岩峰上滑雪游乐，却不知道更高处一直有人看着他们。
一座被麻瓜驱逐咒和冰雪保护着的堡垒。
这里是魔法界知名两大监狱之一——纽蒙迦德的所在地，曾经也是黑魔王格林德沃亲自修建的大本营，一座易守难攻的魔法要塞。
后来他被邓布利多击败，按照落败君王一样的待遇囚禁在这座城堡的最高塔里，而城堡也变成了监狱，由国际巫师联合会来负责管理。
昔日这里金碧辉煌，格林德沃手下的圣徒们会来这里朝拜，再将他的理念散布到世界各地。
但现在，追随者们百不存一，不是战死就是老死，城堡也破败了。
巫师联合会的守卫们把其中值钱的东西都偷出去换了财货，包括那些美丽的欧洲艺术品，还有格林德沃的华丽衣柜。
对此，往日的黑魔王并不在乎，他只是坐在塔楼顶部的牢房中，隔着铁窗观察下面数千米外滑雪的麻瓜们。
不管时代怎么变，麻瓜们还是这么可笑，明明没有魔法却依旧要依靠滑雪板在空中尽力飞翔，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玩滑翔翼呢？
他当初并不是输给了邓布利多，他只是累了，认输了而已。
如果他想要越狱，区区石墙和铁栅栏可挡不住他，他更像是自愿被软禁在这里，这是他欠邓布利多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经常陷入对往日自己所作所为的回忆，现在想起来，也许那些手段是太过激了一些。
他是个顶级的预言家，甚至在1926年就预见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原子弹的爆炸。
他很了解麻瓜或者麻鸡们，叫什么都好，他能看到他们的潜力，所以他年轻时一心想要凑齐死亡圣器，让巫师们来统治世界，统治普通人，至少不能给他们向巫师们开战的机会。
邓布利多年轻时也是类似的想法，要不是格林德沃误杀了爱人的妹妹，也许一切都不会像今天这样。
可惜现在他没有魔杖也没有报纸，并不是很清楚外面在发生什么事，偶尔邓布利多会来看他，两人隔着铁门说话聊天，这就是他唯一的信息渠道。
有时候邓布利多会让他帮忙分析伏地魔是怎么想的，但格林德沃只是眨眨眼睛，以过去一样的笑容回答爱人。
‘伏地魔不懂什么是爱，我和他不一样，所以我猜不到他会怎么做。’
于是两人之间就会重归沉默，隔着铁门共享一些糖果，然后邓布利多就会默默离去。
但今天不一样，原本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邓布利多来了，他还赶紧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清清嗓子，抬起下巴，表现出很精神的样子。
然而随即他就看到狱卒的头被重重按在了门上的小栅栏窗上，一瞬间撞得四分五裂，血液和脑浆喷得到处都是。
格林德沃歪了歪脑袋，他觉得很有趣，这算是什么？有人派巨人来杀自己了么？
当然不是，一道金光闪过，牢门就像是一块饼干般倒了下来，露出了门外一个身穿黄黑盔甲的人来。
“盖勒特·格林德沃，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对方这么说着，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有着粗粝的感觉，就像是从深渊传来的一样黑暗。
格林德沃见多识广，而且一点也不怕死，他坐回床上，用小指掏掏耳朵：“我不认识你，也不想和你谈，如果你是被人派来杀我的那就动手吧，但阿不思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我不是来杀你的，也不要着急拒绝，黑魔王大人。”来人撤去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来，他收起武器坐到了床边：“话说这里条件还真差啊，他们连一张椅子都不给你，确实该死。在你拒绝之前，不如听听我给出的条件？”
“该不会是一张椅子吧？”格林德沃快活地笑了起来，他明白了这是一次劫狱，但他并不想离开。
对方撤去面具后声音就变得正常多了，但依旧有种黑暗的感觉，仿佛是深渊就在旁边说话：“你想不想和邓布利多一起双宿双飞？安度晚年？我有个计划......”
格林德沃的瞳孔缩小了，他显得有些犹豫，不管对方的计划是什么，但这筹码确实......
“他恨我，一直到现在，虽然他不说，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没有原谅我过去的作为。”老魔王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岁月让他也满脸皱纹。
“那是你没有努力去化解，时代变了，大人。”
来人从腰包中掏出香烟和红茶来，递给老头点上，又倒出两杯茶来，两人在狭小又满是血腥味的牢房中喝起了早茶：
“邓布利多和你之间的主要矛盾并不是什么正义之类的东西，只是因为你杀了他妹妹而已，这让你们无法在一起，但如果我有办法把她复活呢？”
“不会又是‘血肉骨’那一套吧？”格林德沃翻了个白眼，他承认确实有点感兴趣了，但如果是那个需要使用到大锅的魔法，制造出来的只会是个怪物：“他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没有鼻子的妹妹。”
来人笑着用手指了指他，像是对于这个笑话很满意，但说话时却没有多少笑意：“如果只是伏地魔那种水平，我又凭什么自称至尊法师呢？”
狭小的城堡塔楼中，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地面上，这里的时区比美国时间早6个小时，此时在伊法魔尼学院中，斯内普正负责打掩护，装出两人已经休息的样子，而苏明本人则来找了格林德沃。
如何让伊法魔尼学院同意能拿出由‘斯莱特林魔杖’长出的蛇树来，还是得靠在美国能止小儿夜啼的初代黑魔王。
假如这位还是年轻时的性格，苏明都不一定有把握能说动他。
但他现在老了，被囚禁在这里几十年，孤独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弱点。
他现在已经不想着什么统治世界了，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想着邓布利多，回忆两人最美好的那一段时间。
现在丧钟出现了，提出了把最美好的事物还给他的可能，不由他不心动。
从来没有获得过的东西并不珍贵，珍贵的是曾经拥有。
对格林德沃来说，那是他被世界所中止的爱情。
在表示自己的计划不是血肉魔法之后，格林德沃的双眼盯盯地看着苏明的脸，那一蓝一黄的异色眼珠在黑暗的避光处闪闪发亮。
他阅人无数，他认识到了这个陌生人并没有开玩笑。
如果真的能把阿利安娜复活，那自己和爱人之间的隔断的大山自然也少了一座，尽管还不够，但确实可以作为一个不错的开始。
“其实邓布利多最近在打算自杀。”这时陌生人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一边给杯子里倒红茶，一边不经意地说着：“为了对抗伏地魔，他原本有一个利用自己性命和救世主的计划。”
格林德沃皱起了眉头，一些阴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泛起，但他还算沉得住气，毕竟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相信。
“告诉我详细一些的事情。”
于是苏明把哈利波特原著的故事用精炼的语言说了一边，当然，只是借口说预见了邓布利多的计划，如果不是他提前插了一手，用另一个女孩取代了大难不死的男孩，也许这个计划就真的会变成现实。
到时候二位老爷子就要天人永隔了，真是悲惨。
格林德沃靠在墙上，他端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当然，是因为生气而不是恐惧。
“他更糊涂了!对抗伏地魔那是英国魔法部的事情，他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吗？！”
苏明拍拍他的胳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不用表演了，黑魔王大人，我对你很了解。怎么说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可能为了一种可能性这么激动，想要以此来试探我就免了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看，守卫的尸体就在门口，你可以拿他的魔杖试试预言术，我这里茶叶占卜的茶杯都给你准备好了，还是说你更喜欢占星？或者是算盘？”
格林德沃果然收起了激动的样子，他冷冰冰地站起身来，走到牢房门口捡起了魔杖：“我对你的话只相信一半，但即便我现在不走，你也会把杀死所有守卫的事情栽到我头上吧？”
“啊，备用计划嘛，放火烧山时还要住在山神庙里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不是么？”
雇佣兵也站了起来，收起自己的茶壶和茶杯，这些可是从卡玛泰姬带来的好东西，不能丢。
“但你这样做的前提是能把我打晕带走，以便没人可以对质，你真的是我的对手吗？”格林德沃将手中的魔杖对准了丧钟，此时的他才真正回来了，变回了一言不合就会杀人的黑魔王。
这种威胁对于苏明来说就像是拿着鸡毛掸子吓唬他一样，他把茶水倒在地上，把壶甩了甩收好：“你尽管试，看起来邓布利多最近都没有找过你啊，他没有给你说过霍格沃兹来了个魔法免疫的教授吗？”
“阿瓦达索命！”
魔杖的尖端喷出了一团绿色光焰，撞在了丧钟的胸甲上，甚至连一点冲击力都没有，就湮灭在了铮亮的黑漆上。
格林德沃丢掉了手里冒着烟的魔杖，嘬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现在我完全相信你了。”
“那就好，这是为了表示诚意所以才让你有这一次的出手机会，但下一次再攻击我，我就杀了邓布利多，却让你永远活着。”苏明拍了拍自己的胸甲，并没有什么表情。
格林德沃笑了一下，他拍拍自己的手：“你确实与众不同，我相信你能做到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了，我想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
苏明和他亲切握手，达成了共识：“好了，现在你自由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鉴于这是一次完美潜入，所以这座城堡里你可以到处走动，至少在下一次换班前，不会有人能发现你。”
两人一次沿着楼梯向下走，刚才捡起来的那根魔杖，由于强行驱动却不适合的缘故，一次施法就烧掉杖芯报废了。
作为一个强大的巫师，格林德沃虽然无杖施法也不是不行，但高级法术还是需要魔杖的。
这座城堡曾经是他的大本营，苏明不觉得能成为黑魔王的人会没有后手，就连伏地魔都有七件魂器呢，何况格林德沃这样更有领导力和小心思的？
曾经他在年少时从格里戈维奇那里偷走了老魔杖，后来又输给了老邓，那么在他换用老魔杖之前，他原本的魔杖呢？
应该就藏在城堡的某处。
“你还没有说我需要做什么来配合你的计划。”格林德沃十分清醒，思路很清晰：“知道了要做什么样的事，才能做出针对性布置不是么？”
苏明吸了一口烟，城堡楼梯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扫过了，甚至走动间蛛网都会落在烟头上：“我需要的是你的名气，黑魔王的名气，散布能够让所有美国巫师都睡不着的那种恐惧。”
“哦？”格林德沃应了一声，随后思考了几秒，摇摇头：“但我已经离开太久了，几十年过去，还记得我的老家伙们应该也都死了，我真的能达成你想要的效果吗？”
丧钟的脑袋从他耳后探了过来：“但由你用厉火炸掉自由女神像，绝对比我这个无名小辈动手要更震撼人心不是么？”
“这倒也是，我大概明白怎么做了。只是我想不通你的计划是为了什么？这和复活阿利安娜有什么关系？和伏地魔又有什么关系？”
格林德沃露出个笑容，异色的双眼中显出一丝疑惑。
来到城堡大厅处的两人从尸堆中走过，血液已经没过了鞋底，城堡中看守格林德沃的一百名巫师全都死了，甚至囚犯本人之前什么都没听到。
年轻人依旧平静，他甚至还捡起一根魔杖摆弄几下：
“你想要复活阿利安娜来弥补阿不思，而我还有个朋友想要复活自己的初恋，但她们的死亡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需要一种虽然不能活死人，但可以肉白骨的魔法材料......”
格林德沃懂了，作为老资格的巫师，他对美国要熟悉得多。
“你想要的是伊法魔尼的蛇树之叶，想必已经有人打入那座学校准备配合行动了吧？”
丧钟跟着他走进地下的酒窖，看着他用手摸过每一个木桶：“当然，他们把它藏得很好，只能指望有人把它主动拿出来，我希望能够在暑假就搞定这些事情，开学了我还要回霍格沃兹教学生呢。”
格林德沃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费劲地弯下腰，在一个大木桶下面掏了掏，取出了一个木盒来，里面是一排小瓶子，还有一包金色的毛发，看起来像是人类的头发。
他取出一个瓶子，拧开盖一饮而尽，随后就像是羊癫疯发作了一样抽搐着。
对此，苏明只是抱着胳膊冷眼旁观，现在格林德沃是绝对舍不得死的，他现在是最想活的时候，这些药......
“强效的复方汤药剂。”变形完成的格林德沃直起身来，他此时已经恢复到了中年时的面目，有着金色的竖立短发以及邪魅的笑容：“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种魔药还有这样的用法，在年轻时攒下自己的头发，年老后就能变回年轻时的自己。”
“......我算是明白你二十多岁时披肩长发，到了四十岁的时候却变成毛寸了，原来把头发都攒起来了么？”
苏明吐了个槽，这该有多无聊才会研发出复方汤药的这种用途啊？自己虽然也有跨越几十年的大计划，但不是用在计划这种事情上的啊！
格林德沃露出一个笑容，十分满意地摸摸自己的头顶：“如果要上报纸，我想还是得打扮一下，黑魔王总不能是个秃顶老头吧？再说那些老不死的更熟悉我过去的面孔。”
“很好，我想你接下来还要洗澡换衣服，然后找一把备用魔杖？”
苏明对此没有意见，格林德沃确实十分聪明，如果要激发别人的恐惧，那么他当年最有代表性的外貌自然是一些人的深刻记忆。
格林德沃把手里的盒子翻了个面，从中取出一根魔杖来，用手摸了几下，缓缓吐出一口气：
“我确实早有准备，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幻想，有一天阿不思会来炸开我的牢门，向我伸出手，带我一起逃离这里，抛下一切......但恐怕你说的才是对的，我必须自己争取。”
“邓布利多不会这么做的，你想想他的性格。”苏明靠在一边的酒桶上，这里面早都空了，发出咚的一声：“年轻时他有多狂野，现在就有多保守。”
格林德沃四处寻找着镜子，他发现自己忘记在盒子里准备镜子了，只能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做确认：
“就像你说的一样，但我还能再疯一次，只是我得提醒你，虽然我的外貌回到了以前，但战斗能力肯定不比年轻时了，我们都老了。”
“缺少的战斗力我来补足，这不是什么问题，不过你还是先在这魔法契约上签个名，省得我们还要彼此提防。”苏明看着年轻的黑魔王签下了自己的花体名字，随即满意地转身向上走去：“如果你要洗澡换衣服，就最好快一点，我想城堡中应该有隐藏的浴室吧？”
..............................
格林德沃永远走在时尚的前沿，和伏地魔比起来，他在二十年代就穿得十分气派。
修身的大衣，铮亮的皮靴，英俊的脸孔，还有那亦正亦邪的特殊魅力，怎么看都是上流人士。
伏地魔呢？从1940年就穿着一身破黑布，一穿就是五十多年......
巫师打扮起来还是挺快的，不一会，格林德沃就从楼上走了下来，穿着他当年炸纽约时穿得那件大衣西装三件套，还围了一条黑色羽毛的围巾。
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妖娆，但一点也不基，只是显得更有魅力。
而这时丧钟正坐在尸体堆成的王座上抽烟，对于黑魔王的盛大登场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
“也许吧，至少我现在有了希望。”格林德沃抽出魔杖点燃了大厅中的壁炉，却又摇摇头：“这里的飞路网堵死了，我们恐怕得另外找个办法离开，不说这里的反幻影移形咒，现在的我也没有把握能带着一个人完整地进行洲际幻影移形。”
“不必，只要你不晕亚光速，我们回纽约只不过一眨眼而已。”
苏明摘下了身后的斗篷，它再度变成了飞毯。
格林德沃捏了一下自己的胡子，露出一个配合笑话的笑容，他侧身坐在飞毯的边缘处：“能先去趟英国吗？我需要召集一些部下。”
“这不是二战，你还想召集‘老爹部队’吗？你的那些追随者们大概都老得只能喝燕麦粥了。”苏明让斗篷飞出了城堡大门，迎面而来的寒风中，能够看到不远处的小城中升起了炊烟。
“寻找死亡圣器的‘圣徒’们可不会老，或者说心不会老。”格林德沃翘起了二郎腿，他还在探头向下看：“你不觉得有经验的巫师更强大吗？”
苏明摇了摇头，但还是让斗篷越过雪山，向着北方的大海飞去：
“凭他们失败的经验吗？你只是想让邓布利多知道而已。”
“也许吧，但纽蒙迦德快要被改造成魔法自动化监狱了，一年也不见得有人来发现那些尸体，如果我不去伦敦或者巴黎发射一次标志，谁能知道我准备去做坏事了呢？”
格林德沃说得十分有道理，先给美国魔法界紧一紧神经也不错。
“好吧，但召集信徒就不必了，将来你和邓布利多会一起离开，如果带了信徒就等于把他们坑了，这是一场必须失败的大戏。”
苏明在两个请求中只同意了一个，毕竟如果不闹出一点动静来，自己在伊法魔尼那边的不在场证明不就白瞎了吗？
有人协助格林德沃越狱？反正不是霍格沃兹的威尔逊教授，那时他正在伊法魔尼学院呢。
斗篷带着两人来到伦敦还是收敛了一些速度，但也就是几分钟的事。
看着一如既往还在下雨的城市后，格林德沃也显得严肃了一些。
“我们下去，找个没人的角落，我需要稍微准备一下......”格林德沃话还没有说完，丧钟就把他放在了一个小巷中，鹅卵石铺出的小道，还挺有韵味的。
只不过苏明现在完全变成了全身漆黑的影子模样，脸上有两只白眼睛，这是他的惯用马甲，犯罪嫌疑人‘小黑’。
他探头朝巷子外看了一眼，这是烟雨朦胧的清晨，有着正宗的伦敦雾霾味，人们应该还在家中吃早饭，所以街道上有人，却很有限。
丧钟对身旁背着手的黑魔王催促了一句：
“你选择伦敦是因为这里总是阴天，方便你召唤伏地蝠，这种丝绸一样的怪物会漫天飞舞，铺满全城的天空，但只有巫师能看到。”
格林德沃笑着转了转了手中魔杖，轻飘飘地指向了天空，雨水根本沾不到他的身上，因为讲究的黑魔王早就通过无声施法，用铁甲咒把雨滴都全部弹开了：
“至少比伏地魔的黑魔标志好看吧，听说是骷髅吐舌？他那是什么品味？”
嘲笑了一番二代后，格林德沃的魔杖发出了黑色的光芒，他朝天空中发射了‘死圣标志’。
这个符号由死亡三圣器构成，同时有正反两个G字母组成的翅膀，倒插着的老魔杖则构成了中间的骨骼。
黑烟形成的标志在空中凝聚不散，还随着风雨越来越大，它仿佛对于伏地蝠这种神奇动物有着特殊的吸引力，几乎是眨眼之间，无数犹如薄纱般的生物从下方街道中飞起，升入天空。
它们轻柔的躯体有数十米长，像是一条条展开的黑色宽绸缎，在空中尽情舒展并摇摆着。
黑暗降临了，这种吸血的生物遮蔽了天空，格林德沃紧紧环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沉醉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吸气，仿佛在纵享丝滑。
实际上，这经典的恐怖场面告诉了伦敦城中每个看向天空的巫师，真正的黑魔王回来了。
“威尔逊教授，斯内普教授，你们昨晚休息得还好吗？”
正在伊法魔尼学校吃饭的苏明和同事一早就遇到了冯塔纳校长，他虽然依旧很热情，但脸上满是疲惫，就像蒙了一层黑气一样，在天朝这叫印堂发黑。
“我们很好，谢谢您。”威尔逊教授以英国贵族般的就餐礼仪，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放好了刀叉，擦完了嘴才回答。
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微笑是那么矜持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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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时区比美国东海岸时区早五个小时，所以苏明在那里的清晨陪着老魔王发射了标记后，两人甚至有时间去吃个早茶，闲聊了一会，隔着咖啡馆的玻璃看上班的人们打着伞走来走去。
格林德沃还问盟友伸手要钱，去刚刚开门上班的邦德街店铺中大肆采购，他不喜欢穿长袍，他爱穿麻瓜们好看的衣服。
被关了那么多年，他急需补充‘时尚能量’，以便自己依旧能走在魅力的最前沿......
“我穿这件好看吗？”
格林德沃甚至不在乎自己正在被傲罗们搜捕，他很有耐心地来回换着衣服，不时从更衣室进进出出，询问苏明的意见。
他对于英国傲罗了解也不少，知道那些思维僵化的人是绝对想不到来麻瓜的店铺里找他的。也许那些人把魔法部的下水道和马桶都搜过了，但现在的年轻人可不知道一代黑魔王能够完美融入麻瓜社会。
“好看，没问题，快点。”
苏明则直接送上三连，他最讨厌陪人逛街了，连琴酒和戴安娜都没陪过，自己的衣服更是全部绞杀变形而成，结果现在被一个糟老头子拉着逛时尚专卖店？
别看格林德沃现在邪魅冷峻，一举一动都充满独特的魅力，可他本质上还是个老头子啊！
还有这些女店员的暧昧眼神中那‘懂了’是怎么回事啊？！
好在格林德沃只是买了不到十万英镑的衣服，相较于过去他的手笔来说已经很收敛了，穿着新衣服戴着新手表走在大街上，他发现自己还是最靓的崽，满意极了。
觉得自己就算是现在意外遇到邓布利多也很光鲜后，他才有心情去办正事，穿着变化过的囚服那是浑身难受。
这些都搞定后两人来到美国，这边天还没亮呢。
...........................
冯塔纳校长的红鼻子像驯鹿一样，可见他从早上起床后就没少捏，显然是他已经知道初代黑魔王越狱的事情了。
老资格的巫师们都知道，格林德沃最喜欢的就是美国了，在这里杀了人甚至连毁尸灭迹都不用，朝天空发个死圣印记，自然会有人来扫街。
魔法国会的傲罗们人均遗忘咒大师，最擅长的就是掩盖真相。
有时候掩盖来掩盖去，他们自己往往都忘记真相是什么了，想破案就像走进迷宫里一样。
老校长在丧钟身边坐了下来，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这里也模仿霍格沃兹一样有着教授餐厅，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单间。
“恐怕你们昨天来美国有些不是时候啊，我早上刚刚得到欧洲那边的消息，初代黑魔王格林德沃越狱了，也许现在已经在美国的某处躲藏。”
“什么？！”果然，校长眼前的两位教授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充分表现出了年轻一代巫师并不了解格林德沃，但是却对他的事迹充满畏惧的样子。
只不过斯内普是真的震惊，昨天威尔逊教授只是说半夜出去一趟，没有说去哪里，让他帮忙打掩护。
联想到格林德沃的越狱，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要不要告诉邓布利多？格林德沃可比伏地魔危险多了，他甚至可以用语言就给别人洗脑，那一句德语堪比夺魂咒——‘为了更大的利益’，过去听到这句话的巫师往往都会被他说动，任劳任怨地给他卖命。
按理来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告知阿不思，自己是万万没想到斯莱德说的要给美国魔法界找个敌人会是这位，他本以为是丧钟会换个身份搞点小事，可看起来这是要闹大啊。
怎么办？我应该......可是莉莉......唉。
说时迟那时快，实际上斯内普瞬间就有了选择，他决定就装作不知道，一切都是为了莉莉。
冯塔纳并没有太过在意两人的反应，他点着面前的盘子要了一份墨西哥玉米饼，继续说自己知道的消息：
“邓布利多被魔法部请去协助调查了，格林德沃越狱时不光杀害了上百名国际巫师联合会的傲罗，他连家养小精灵都没有放过，甚至城堡地下室里的老鼠都被斩首，所有尸体颅骨里的脑子都被掏空了，我们没有获得任何一点有用的情报。”
斯内普隐蔽地看了一样威尔逊教授，这个家伙此时装作一副很怕怕的样子，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什么？真的吗？太恐怖了，太残暴了！”
如果不是演戏需要，斯内普真的想翻白眼，但大脑封闭术不是白练的，他对于自己表情的控制力也异常强大：
“可是这跟邓布利多有什么关系？”
冯塔纳校长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话该怎么表达，他拿着刀叉的手捏得紧紧的。
直到地精通过食物魔法给他送上了卷饼，他咬了一口，才含糊不清地说：“阿不思是格林德沃的血盟，他们曾经非常亲密，而这一次所有死者的伤口都光滑如镜，调查组们怀疑是神锋无影咒......”
“神锋无影咒是我发明的。”
斯内普脸色难看，除了他之外还会这个魔法的就只有邓布利多，那么这些人是怀疑邓布利多把这个魔法教给了格林德沃，帮助他越狱了吗？
都怪身边这人，杀人就算了，还杀那么多，偏偏还用了有代表性的魔法，这不是引嫌疑过来了么？
这是什么计划？
实际上完美潜入跟魔法没有一点关系，只是绞杀把触手变成一把把利刃，同时砍掉了所有人脑袋，再吃了一点夜宵罢了。
要不然也不可能造成城堡大厅中的那么多人同时去世，甚至还因为宿主说除了塔楼上的囚犯之外，不想看到城堡中还有任何一个会喘气的生物......
所以绞杀把城堡中所有会呼吸的东西全杀了。
“放心，斯内普教授。”冯塔纳摇了摇头，他虽然脸色灰败，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您从来没有前往过那座城堡的记录，而且昨天你们都在我的学校里，我可以作证。我听说阿不思暑假里一直和纽特一起在刚果布拉柴维尔研究嗅嗅的远亲，他也有不在场证明。”
斯内普深深吸了口气：“我明白，如果有魔法国会的傲罗需要来检查我的魔杖，我会配合的。”
一脸老实的体育教授也在一边点头：“是的，我也会配合的，格林德沃真是太危险了，黑暗，真的黑暗......”
“我需要一个解释。”
伊法魔尼学校根据美国魔法国会的规定，所有未满17岁的巫师不得在校外持有魔杖，如果假期回家就需要把魔杖交到校管理处去，直到毕业才能拥有。
因此很多学生选择在漫长的暑假中留校，甚至这里原本就有很多非人类的生物，假期他们也无处可去。
校长在早餐时间向学生们介绍了两位英国来的教授后，斯内普找借口暂时离开，拉着苏明回到了两人分到的宿舍，施加防护魔咒后十分严肃地询问。
“一切为了更大的利益，如果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苏明拿出烟酒来示意斯内普冷静，这才哪到哪？格林德沃还没开工呢。
斯内普的目光阴沉沉的，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来回踱步，鼻孔中冒着粗气：
“你不知道格林德沃意味着什么，伏地魔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婴儿般无害！你怎么能放他出来？！如果邓布利多知道了......”
“呵呵，这话我喜欢听。”突然两人旁边的沙发上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漂亮的灰色大衣，自来熟地拿起桌子上的酒倒着：“阿不思跟我提起过你，你果然很有眼光。”
说着话，格林德沃还翘起二郎腿，笑着对斯内普举杯，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对方坐过去聊天。
斯内普立刻用魔杖指向了来人，这个幻身咒太高明了，他甚至一直没有察觉格林德沃在两人的宿舍里。
他一脸冷峻地看着丧钟，发现自从签下了什么契约后，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根本不受控制了。
斯莱德身为霍格沃兹的教授，居然明目张胆地跟前任黑魔王搅在一起，这也太过份了。
“不要这么紧张，西弗勒斯，我就这样叫你吧。”格林德沃甚至没有拿出魔杖，徒手就发出了缴械咒，定身咒，飘浮咒，他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拖着拖着僵硬的斯内普漂浮，放在身边的沙发上：“我们可是盟友，只是我不喜欢被别人用魔杖指着。”
苏明给自己倒了一杯，松了松领带坐在沙发另一头，出言调和：“是的，西弗勒斯，就像你想的一样，格林德沃和我们有着类似的目标。还有老头，你至少要给他说话提问的机会嘛，你把人变成石头还怎么交流？”
“我的错。”
格林德沃邪魅一笑，轻松地耸耸肩，把胳膊搭在斯内普肩上，同时黑发教授就恢复了活动能力。
初代黑魔王还是无声施法的大师，他使用大多数的魔法完全不需要念咒。
斯内普没有再试图反抗，一动手就看出两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他只是从格林德沃手中夺回了自己的魔杖，塞进袍子里抱着，冷着脸等待解释。
苏明不打算自己浪费口水了，就让格林德沃说吧，这位的口才一直很有保障，什么事情没道理他也能说成真理。
斯内普很快就会理解的。
格林德沃搂着斯内普的肩膀，一边给他倒上酒一边讲着过去的故事，比如他和邓布利多的过去，两人是如何相识并相爱的。
黑魔王从至尊法师那里知道了情报，身边这个人必然就是那打算复活初恋的可怜人，这是可以利用的弱点，那么用同理心来说服别人，无往不利。
一开始还心有抗拒的斯内普听着黑魔王的回忆，渐渐情绪也平复下来，甚至产生了同情心。
在那个故事里，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两人在最好的年纪遇到了彼此，还签下了血盟，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情。
虽然校长是个基佬让斯内普有些幻灭，他过去只是知道这两人曾经关系极好，没有任何一本历史上提过他们还是同性情侣，但听着听着，斯内普还是不由地把自己的情况和对方比较起来。
都是差不多的不幸，也许自己还更惨一些，因为莉莉从来没有回应过自己的感情。
“我们想要跪在地上祈求世界的公平，但这从根本上就是错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站起来去自己争取，不惜一切手段。”格林德沃把头搭在斯内普的肩膀上，十分认真的声音飘进对方的耳朵，黄蓝两色的异瞳盯着那黑色的长发：“我会和你们一起对付伏地魔，一起挽回过去的遗憾，西弗勒斯，帮我，就是帮你自己。”
“......我需要做什么？”
斯内普算是接受了新的盟友，决定暂且把事情全部瞒过邓布利多。
“这我也不知道，看他喽。”
格林德沃十分光棍地发动战术后仰，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在监狱里几十年，他背后向来只有冰冷的墙壁。
“这些是我的头发。”苏明掏出了几根头发交给斯内普：“这段时间里我会和格林德沃一起行动，你需要配置复方汤药剂，一人分饰两角打掩护，并且按我的计划引导这里的舆论。伊法魔尼对于美国魔法界很有影响力，到时候支付代价的也是他们，需要确保他们不会想什么歪招......对了，黑魔王大人，你也没有找到蛇树被藏在哪里么？”
“我并不是万能的，尽管很不甘心这么说。可这座城堡笼罩着强大的魔法，我只能猜到树木应该是在有土壤有阳光的地方，从天亮之前到刚才，我维持着幻身咒在校园里检查了一圈，依旧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也许被藏进了其他空间里，那没有特定咒语暗号是打不开的。”
格林德沃双手一摊，表示没有办法，或者说没有不伤人的办法：
“除非我把冯塔纳抓住然后拷问他，但他是阿不思的朋友，我以前那些手段最好还是不用了，我现在想做个好人。”
“好吧，看来你已经要成圣人了，不过没关系，就按照原定计划来吧。我们搞出些大动静来，迫使美国魔法国会向国际巫师协会求助，最后必然会求到邓布利多那里，毕竟人们只知道他上次击败了你。”
苏明无所谓地摆摆手，想抄近路不成，那就一步步来好了。
黑魔王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看着棕色的酒水在里面翻滚：“我和阿不思实力上差不多，不过谁拿着老魔杖谁就会输，这是一个诅咒。上次我们并没有交手，他拿出了我当年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我无法对自己爱的人施法。”
苏明面无表情，他也喝着自己杯中的酒，快速地讲述着自己的计划，没有给另外两位插话的机会：
“邓布利多现在因为尸体上类似神锋无影的伤口被怀疑了，只要我们打败其他人，他必然会来到这边自证清白。”
“早先，我已经用三十万金加隆的许诺收买了福吉，暗示我想要蛇树的树叶。届时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定会代表魔法部介入这件事。”
“将‘帮忙’这件事上升到外交层面，想要霍格沃兹的校长出手对付初代魔王？好说，只是为此美国需要拿出一些蛇树的树叶来，用来治疗昔日英勇负伤的魔法部傲罗......”
“到时候我只需要从福吉手里买几片过来就行了，至于东西哪里去了？数目对不上？报成路途中损耗就是。”
斯内普直到今天才听到了计划的这部分，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会：
“福吉虽然很喜欢钱，可是他真的这么容易被收买吗？假如他知道你和格林德沃联盟，一定不会按照原本计划来的。”
“也多亏是他，又蠢又贪，他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事情，他只要知道一个富裕的店铺老板想要蛇叶。而这对于权利在手的他来说，只缺一个合理的机会，就能捞到一大笔外快做退休金。”
苏明淡淡地回答，把空杯子放回桌面上，阳光照得它晶莹剔透：
“再说你以为我的福灵剂用在了哪里？还剩的打算用在哪里？我早有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