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精和小子部队之后是各种大块头绿皮,但只是相当于十几倍人类身体素质的家伙,在苏明面前也只是杂鱼。
突击队老大?
大块头的绿皮小领导都可以叫做老大,兽人突击队是一种装备有‘不稳定’隐身装置,‘也许能’进行潜入工作的特种部队。
好吧,大多数时候是waaaaagh!式潜入,就是用超大霰弹枪、兽人手榴弹,砍刀杀光所有目击者的那种潜入。
但在丧钟面前,隐身的突击队老大直接被绞杀闻了出来,被宿主一锤锤飞。
那抱着魔改霰弹枪大块头在飞行中才开始碎裂,就像是脱去皮套一样,骨头从体内被整个敲了出来,挂在了左翼不远处的一个狼团战士背上,骷髅还动弹了几下才断了气。
杀人罐?
这是一种五米多高的大圆柱型铁桶,然后用装上两条挖掘机一样液压长臂,两条千斤顶一样的双腿,拼上一堆废铁做装甲,这就可以上战场了。
虽然比起外形结构几乎一模一样的‘兽人无畏机甲’要小不少,但屁精能当驾驶员的杀人罐,造价更便宜。
对于兽人来说,小子们的命不值钱,但废铁值钱,用料少有少的好处。
这种战争机器张牙舞爪挺唬人的,尤其是那两段式折叠却依旧有七八米长的液压臂,上面那大圆锯也许是从人类锯木厂拆来的。
所以苏明从长臂下钻过,一击把机甲驾驶舱锤飞。
铁皮罐头中段侧面挨了一锤,一截锤头那么宽的圆柱体直接被打出了机体,罐子上下两截还因为重力停留在原地,而那带着屁精驾驶员脑袋的一截飞向了暗黑天使的阵线,里面的半个头骨在飞行中掉了出来,顶在了一台终结者的头上。
这是使用武器时的巧劲,身为全武器大师,丧钟的武艺可以做到这些。
但对于搏杀技术主要为战场服务的星际战士们来说,这种表现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用风暴锤把兽人整个打碎并不少见,但如此完整地把兽人骨骼从血肉皮囊中敲出来,隔着骨头打碎了全部内脏却不伤骨头丝毫,这怎么做到的啊?
还有杀人罐,它又不是一截截树桩垒起来的,怎么可能做到敲飞其中一节,却让其它部位留在原地的?
不少星际战士们在自己杀敌的同时,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向黑黄的身影看去,不管额头上有多少颗服役钉,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武力。
可他们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反而越来越多,因为接下来那个人还表演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战技,即便以星际战士经过改造的超级视力也觉得目不暇接。
比如在赃车坦克开火的瞬间,炮弹还在炮管里的那一刻,那人直接撕掉了炮塔抓着,让炮口朝下吐出弹头,等于是兽人车组打掉了自己的坦克。
兽人无畏想要用大圆锯锯他,他却直接冲到了战争机器双腿之间,喊了一声‘升龙拳’,猛击在圆柱形的座舱底部,里面绿皮驾驶员就直接冲破了头顶的数层装甲,连‘隔离力场’都没有起效,那野兽嗵地一声升入高空炸成血雾。
穿着黑黄装甲的人类行动起来奇快无比,一切行为都仿佛早有预见,面对任何敌人都有解决办法,而且行为总是出人意料。
无论是欧克卡车,屁精骑兵,战兽部队,还是各种古怪到叫不上名字的杀人机器,都根本阻拦不了他一秒,无论是面对什么敌人,他出手一次就会要了对方的命。
而当星际战士们打死自己面前的敌人后再去瞄一眼那黑黄的背影,却看到他已经前进到了远处,此时一个穿着红色动力甲的战斗修女正沿着他走过的路狂奔,像是在追赶他的脚步。
只是单纯的跑步却依旧跟不上他杀敌推进的速度,相反还被越落越远。
........................
“帝皇在上!那真的是个凡人吗?”二连的‘连队冠军’用上古链锯剑锯死了一个重装兽人,带着一脸的臭血凑近了牧师奥菲斯的身旁:“我从没有见过如此技艺!他一个人比我们一个连杀敌都快!”
冠军就是全连武艺最高超的人,这是一个荣耀的称呼。
奥菲斯也看了一眼黑黄的的背影,无言以对,他服役才三百多年,在内环中是小字辈,他无疑比普通的战团兄弟知道更多的秘密,却从没听说过有比星际战士还能打的凡人。
除非......他不是凡人。
可假如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又有些关键的地方对不上号,事情变得更奇怪了。
“他既然不打算向我们靠拢,而是一心推进,必然是想要击穿绿皮战线,去跟最大块头的野兽决斗,多么荣耀!通知兄弟们不要节约弹药,加快步伐,我们得快些跟上掩护他。”
面对着绿皮的浪潮以及枪林弹雨,牧师并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兽人的枪弹能不能击穿神圣的盔甲完全随机,他只能简单传令,然后奋勇向前。
暗黑天使在冲锋的路上不会落于人后,尤其是可恶的野狼们也在一旁的时候!
和他们相比,另一侧野狼的战线中则更加兴奋,出身于芬里斯的他们,本身就都是勇武之人,更是知道强大战士的荣耀。
看着那黑黄身影一马当先超越了所有人,直插敌军阵后,这种行为和太空野狼们一直以来的战术别无二致。
为首穿着毁灭者装甲的‘恶狼领主’将一台杀人罐撕开,掏出里面的屁精捏死之后,抬头一看,差点连‘黑黄勇士’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哈哈大笑,发出狼嚎声呼唤自己的‘长牙亲卫’,大吼道:“崽子们!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们,呸!给老子丢人!接下来我就不管你们了,我得跟他比一比谁最早击穿绿皮阵线,能跟上的就来吧!要是谁比那边的病猫们还慢,以后休想再上荣耀的战场!”
说完,他跳下了倒地的铁罐头,随后发出一声怒吼,嘴里的长牙都仿佛又变长了一些,感受着体内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眼中血红一片。
“为了鲁斯!为了全父!嗷!!!”
鬼哭狼嚎的战吼响起,每个狼团成员的战吼都不同,有些干脆是怪叫,但他们都像是打了狼血一样,开始拼命冲击敌人的阵列。
尤其是狼主,那对闪电爪不讲任何章法的疯狂乱舞之间,生生在绿色海洋中撕出一条路来,带着亲卫向着前方人影追去。
然而,这追赶的路程其实依旧漫长,或者说基本不可能追上了。
苏明在这里看似是单纯的推进,可实际上是利用了自己的情报,针对绿皮的心理进行了战术分析。
在绿皮们看来,大就是强,多就是好。
那么问题来了,星际战士和苏明谁体型更大?谁的人数更多?
毫无疑问,答案是星际战士。
植入了基因种子,经历过一系列改造的星际战士普遍身高都在三米多,穿上动力甲之后就更加高大了,更别说还有更大一号的终结者装甲。
兽人们想要waaaaagh!的时候,会本能地去寻找强大的敌人,杀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杀死,这样才能让‘二圣’高兴。
只有屁精这样的小机灵鬼会去捏软柿子,也就是说,在天使,野狼,苏明三波人一起冲锋的时候,更多更强的海量绿皮们,都被大块头的星际战士们吸引走了。
而他自己这个在虾米中看起来最瘦弱的,则被下意识地交给了欧克中最瘦弱的屁精们去解决。
挡在苏明前进路线上的,纯粹都是没来得及赶过去跟‘强敌’开片的倒霉蛋,或者是纯粹路过闲得没事干,想顺便给他来一刀的小子。
即便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最深入,绿皮们寻思,还是块头更大,人数更多的星际战士们‘超强大’,应该先杀。
弱小的虾米只有没有挡在waaaaagh!的道路上,就可以留到后面杀。
如此一来,在星际战士们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和注意力之后,丧钟就算是以表演性质在战斗,可战斗力还是在那摆着,能被追上才有鬼了呢。
看着狼团和天使们像是受到刺激一样追赶自己,苏明心中微微一笑,星际战士说白了就是一群特别讲究荣誉和忠诚的职业士兵,而对这些‘守规矩’的战士,有一条在任何宇宙都通行的潜规则。
那就是当你展现出一个战士所需的所有品质,而且明显比其他战士都更强,那么他们就会服你。
放在这场战斗中,无论加入哪一边的战线都是错误选项,正确的做法,是应该让他们看到,他们的战力和勇气根本比不上穿着黄黑盔甲的凡人。
这样一来,等到这次小规模的清扫行动结束,苏明再和两边交流时,会获得更多的话语权。
向暗黑天使展现勇气,向太空野狼展现残暴,让他们对自己感兴趣,那么话语权就会对自己更加有力。
不管是战争还是战斗,都是为了实现一些目的,苏明的目的一开始就很明确,找人来扛线争取时间,自己好借用他们的力量和情报偷偷寻找星球中埋藏的宝贝。
狼团究竟有没有智库馆长还是一说,但暗黑天使那边,他们有很多的秘密,也许就知道这里究竟埋着什么。
思考并锤杀之间,苏明眼前一空,他再次看到了城市中的废墟街道,也意味着他从完全被兽人们踩平的‘大广场’中杀穿了。
身后的绿色海洋还在愈合,他冲出的道路正在关上,而不少绿皮们已经转过脸来,怪叫着朝他扑来。
不过既然是表演性质的战斗,苏明当然是故意把修女落在身后的。
这样一来,不就有理由折返杀回去了么?
眼看绿皮的海洋就要愈合,只跑完全程三分之一的修女就要被重新包围,他扭头就杀了回来,上千米的距离眨眼间就被闯过,大量的绿皮残骸飞上漆黑夜空。
枪焰和爆炸的各种火光将附近照得恍如白昼,而在艾菲拉尔眼中,迎面走来的身影仿佛再战火中变得高大了。
“没受伤吧?”他拍拍她的肩甲,那红色的肩铠上有着金色的刃状装饰:“你的装甲对于行动力加持不够啊,该去火星升级了。”
修女本来感动地想要说什么,听了这话就翻了白眼。
“我的甲胄可是精工古物,只有受福的修士才能为它祝祷,想要改进它更是无稽之谈。”
“哦,那这回跟紧~~~~”
之所以说话变成了拖长音,是因为话音未落,他已经又一次扭头杀去,辗转腾挪之间,清出了原本那条二十来米宽的通路。
“哎!唉......”
艾菲拉尔还想让他慢一点,结果还不等拉住他,人就在视野中远去了。
她放下了举起的手,又一次无奈叹息,没办法,只能再次跑起来。
穿着动力甲的动力甲虽然不如星际战士们,可战斗修女的狂奔速度每秒四五十米还是有的。
偏偏依旧跟不上,没有几秒,她又要被绿皮包围了。
而苏明在杀穿了战线后又一次杀了回来,把一个重装老大的脑袋带颈椎一起拔了出来,当作链球一样在手里甩着玩:
“我不是让你跟紧吗?怎么又掉队了?”
“我......”修女低下了头,身为骄傲且荣耀的帝皇之女,她真是不想说‘做不到’这样的话。
“行了,这回我慢一点~~~~”说着话人就又跑了,‘链球’甩出去砸死一个路过的屁精,战锤再次开出一条路来。
艾菲拉尔小嘴微张,舌头都还没有放在正确的发音位置上,结果只能:“等......唉。”
接下来的事情仿佛陷入了一次次循环,修女掉队,男人折返,说两句话后再次冲锋,打穿绿皮阵线。
“你怎么还这么慢?加快脚步~~~~”他杀回来了。
“你......唉。”他走了,修女的话没说出来。
“是不是饿了?想要横扫饥饿?没有?那跟好~~~~”他又杀穿愈合的绿皮阵线回来了。
“别......唉。”他又走了,艾菲拉尔的声音都追不上。
............................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等到修女终于跟着他到达绿皮大部队身后时,这个可怕的男人足足已经在绿皮海洋中七进七出!
以一己之力分开大海是什么样的场面?修女刚才连着看到七次。
再看他,甚至脑门上连一滴汗都没有,脸色平静,呼吸轻缓,就仿佛刚才的战斗,杀掉成千上万的绿皮就像是吃饭那么容易。
修女却已经一脸被玩坏的表情,甚至嘴角还不断抽搐着,露出古怪的笑容,小声自言自语:
“呵呵,我就应该祈祷的,或者用灵能什么的,也许能把兽人火箭装在自己背上?”
“修女会不是不许使用外星人的污秽造物吗?你可不老实啊......”苏明一边跨上一辆抢来的兽人摩托,一边扭过头来冲她挤眉弄眼。
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她的喃喃自语也被听了个清楚。
“哼!你还滥用亚空间魔法呢。”修女回过神来,没好气地一撇嘴,用最后一个弹匣向涌来的屁精开火:“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武器是从亚空间中拿出的,我们都保守秘密,谁也不许说。”
她和别的修士不一样,如果必要,她会毫不犹豫使用外星科技和能力。
“呵呵,好,那就当我们共同的小秘密吧,要不要让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他朝她招手示意一起过去坐车,当然,要先把车上多余的自爆武器和废铁装甲摘掉,留下钢管框架和两个轮子以及油箱就行了。
修女跳上了摩托,双脚踩上了后轮轴多出的部分,用手抓着开车的苏明肩膀:“我虽然没有守贞誓言,但在为姐妹们报仇之前,是不会考虑结婚的。”
“......嗯,不是,你怎么想到那种事情上去了?”
苏明本人随着喷黑烟启动的摩托一起抖了一下,听了她的话后车子差点熄火。
“你说要让关系更进一步。”修女猛踢了后轮一下,车子跑了起来,她借助速度挥舞着手中的动力剑砍杀旁边掠过的绿皮,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回答:“我们在危难之际并肩作战,如今又互相保守秘密,已经是亲密的战友了,再更进一步,不就是婚姻伴侣?”
“你们修道院里都教了些什么啊?!”行驶过程中,垃圾摩托的车把掉了一侧,正好让苏明空出来手挠头:“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想跟你谈个条件。”
艾菲拉尔呸了一口,早说嘛,还以为是他要求婚呢。
她的母亲原本就是战斗修女,父亲则是帝国海军重巡洋舰上的高级导航员,只是一次偶遇和搭乘战舰就在一起了。
在随时都可能丧命的残酷世界中,有些务实的人效率很高,事情总是发展得很快。
虽然她出生后没多久他们就都死了,一个被钛族机器人所杀,一个死于黑灵族海盗袭击,她则由修会养大,可结婚什么的知识可不是修道院教的,而是她从年龄更大的医疗修女那里听来的。
“不需要谈什么条件,你帮我,我就帮你。”
她干脆地说着,又砍掉一颗兽人脑袋,她的动力剑也是古物,在姐妹们全部惨死之后,她捡取了整支队伍中所有最好的装备。
她的手掌能感觉到男人的肩膀带着脑袋点了点,在呼啸的风声中听到他说:“如此更好,接下来你只要听我安排,我则会帮你找出仇人并报仇,以帝皇之名发誓,我说到做到。”
修女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她的终极愿望就是报仇,为此能付出一切。
或者说,她在来到这颗星球前就已经付出了代价,得到了一些东西,能帮她报仇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那是不能跟任何人提起的‘秘密’。
“一言为定。”
“你在找什么?!”
呼啸的风声中,修女尽力让自己的提问能被他听到,她总觉得他像是在伸着脖子往兽人堆里张望什么。
两人骑在只剩框架的摩托上快速徘徊于绿皮们身后,敌人的数量太多了,几乎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绿色。
他们会从地下,街边废墟,天空中,身后,任何角度突然冒出来,怪叫着向两人追赶。
过去艾菲拉尔一直跟异端审判庭行动,她擅长对付混沌以及各种腐化怪物,很少见到这么大规模的绿皮浪潮,而这只是整个星球上的一座普通城市,眼前所见也许只是绿皮总数中的亿分之一。
“找最大,最绿的野兽,也就是他们的战争头目!”
苏明高声回答,没办法,这破摩托引擎的声音跟拖拉机一样,吵得要命,绿皮们就喜欢这种劲儿,但正常人类是绝对不会骑这种随时可能散架的玩意。
“找敌人的首领吗?”修女像是骑士站在马镫上那样劈砍敌人,绿皮无头胸腔中的血液在车速带动下滋了她一身,她只是擦了一下眼睛位置:“可我完全没感觉到敌人有被领导啊,他们只是无序地乱冲一通。”
“我们遇到的这支绿皮中,技师小子和飞行小子比例很高,还有大量战争机器......”苏明说着自己的思路,这支绿皮很不一般:“这次waaaaagh!的战争头目很可能是一个身上加了一堆机械改造的大技霸。”
普通的绿皮,如果脑子比较聪明,喜欢寻思,他就有可能成为技师小子,简称‘圾小’,主要工作就是捡来破铜烂铁造枪,修车,指挥屁精们搞建筑。
而技师小子如果活得足够长,掌握了更多的寻思经验,并获得了氏族地位后,他就会因为块头更大,更有技术,当上寻思产业的一方霸主,从而被称为‘大技霸’。
在技霸之上还有一个传说中的兽人科技阶层,那就是神秘的‘圾佬’,意思就是擅长科技和废铁垃圾改造的真正大佬,这些兽人中的科学家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暗中进行着无人能够理解的实验。
艾菲拉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让她找混沌冠军,混沌大魔,也许在千军之中她一眼就能认出来,可兽人是真不熟。
不过身体机械改造她倒是听懂了,就是类似于机械神教的科技神甫,或者星际战士中的科技士官那样,背后有几条辅助机械臂的形象呗?
可是眼前都是一片绿色,乱哄哄的战场上想要找出一个兽人来还太麻烦了,她的目光扫过一圈,白色短发飞扬之间又问:“没有更好的寻找方法了吗?”
“有,大技霸往往会通过各种设备来汇聚waaaaagh!的力场,形成防护盾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绿皮,如果你用灵能的视野去感知那种暴躁的情绪,也许会很容易分辨出他。”
这只是理论上的情况,苏明在灵能方面完全是门外汉,但让修女试试,又不要钱。
灵能,就是灵魂能量的简称,而众所周知亚空间基本上就是各种灵魂和想法形成的维度,所以在人类帝国中,灵能者往往受到非常严格的管理,毕竟这些人非常容易受到混沌意志的感召。
艾菲拉尔如果不是被修道院保下,她很可能早就被星炬烧了,或者刺瞎双眼成为了通讯器材‘星语者’。
她的灵能潜力十分巨大,毕竟苏明见到她的时候,修女可是被太空排骨的电浆炮命中了,愣是能够靠意志力激发灵能来修复自己的身体,这简直就像异端一样......
因为国教中有一句名言,叫‘宁残躯壳,不堕灵魂’,本意是指战斗中要宁死不降,后来引申到各个方面,比如拿灵能来修复自己的肉体,就不是‘忠诚’的行为。
胳膊被电浆打中?你完全可以把那条胳膊砍掉,换一条机械的或者生化培养的,这样才忠诚。
什么高速自愈,断肢重生,死而复活,全是异端!
修女还有些小秘密,苏明知道,但没有拆穿。
毕竟工具人有自己的想法和需求才更好用啊,他走过这么些世界,还真没有见过完全没有欲望的圣人,人们总会真香,也总会有弱点。
可战锤的世界又有些区别,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秘密,或大或小。
修女不知道正在开摩托的原体在思考什么,听到了他的答案,又回想起对方确实见到过自己使用灵能,她小心地看了一眼远处的星际战士们,确认他们各有各的麻烦后,她开始发动能力。
苏明能感觉到脑袋顶上她吐出的热气,而绞杀传来了身后的景象,她的双眼中布满了蓝白色的电光。
“找到了。”
她下一秒就拍拍丧钟的肩膀,用动力剑指了个方向,而方向则是更靠近城市大教堂的一侧,也就是之前两人钻地洞越过的那片地方。
“在战场的后方吗?看来是狡诈且凶狠的那种。”苏明想要改变方向,结果只是稍微用力了一点点,结果另一侧车把也掉了,他只能徒手抓住中间的舵杆来控制方向。
修女眼中的灵能亮光熄灭了,她依旧毫无疲态地继续战斗,挥舞着动力剑砍杀着:“开快点,荣耀在呼唤着我们。”
“这你就错了,如果闷头就开过去,那是地雷在呼唤着我们。”苏明不光没有加速,反而还减速了,甚至用两条腿在地上拨拉着前进:“你不要觉得绿皮傻,往往很多人在意识到那些野兽狡诈且凶狠的时候,已经离死不远了。”
艾菲拉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扭腰用喷火器逼退追来的小子们,说道:“你好像很了解他们,我对你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很感兴趣了。”
“没什么,也就解放过几百个世界罢了。”
苏明不在意地挥挥手,在战锤宇宙中,一颗星球就叫一个世界,那自己从达克赛德手里解放了幽灵宇宙那么多星球,就是解放了数百个世界啊。
修女深深吸了口气,她白色齐刘海下的眼睛眯了起来。
又向前行驶了几百米,两人果然在街道上遇到了地雷阵,橙色脸盆那么大的地雷,密密麻麻地无序摆放在路面上。
修女又乐观起来了,这样子布雷,除了绿皮,还会有谁能踩上呢?
“好像没事,我们绕过这片雷区就行了。”
面对异常密集的雷区,她建议两人弃车,从街道边破烂的建筑废墟中过去。
“不,你以为他在第一层,其实人家在第三层。”
苏明停下了车,向身后投出几枚燃烧弹封住路口,免得被小子们追上骚扰,随后走到一旁的废墟窗户旁,扒上墙壁,伸手进去掏了几下,果然找到了一枚非常隐蔽,连着透明绊线,涂得和废墟一样焦黑色的诡雷。
他掐断绊线,捏着手榴弹给修女看:“如果你因为躲避地雷区走了建筑废墟,现在你已经受伤了。”
兽人的手榴弹穿甲效果为‘不确定’,搞毛二圣保佑的时候,星际战士都能被一发手榴弹直接炸死,这里指的是有‘动力甲大头’美誉的血鸦战团。
可二圣不给面子的话,则根本无法击穿瓷钢的装甲,跟个烟花差不多,也就听个响。
“好阴险,看来我应该更加重视他们才对。”修女坦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之前战斗中的绿皮们只表现出了蛮勇,让她下意识把他们就归为低智商生物,但这不对:“那我们就从雷区之间走过去,反正地雷都在地面上,只要小心些,只踩地雷之间的空隙,以我们的体型和脚掌大小是可以过去的。”
“嗯,现在你进入第二层,可人家已经到了第五层。”苏明收起了捡来的手榴弹,摇摇头遗憾道:“如果我们真要按你的说法行动,在雷区中无疑需要小心翼翼,行动速度大幅减缓,假如他在街角拐弯处安装一台‘砰砰炮塔’,到时候我俩被扫射,你是躲还是不躲?”
修女皱起了眉头,绕路也不行,直走也不行,难道要从天上飞?
就仿佛是察觉了她的想法一样,某人直接否定:
“在之前的战斗中,我们见到了各种兽人的兵种,却唯独少了一种,那就是装备火箭枪和炸药包的坦爆小子部队,从那时我就认为是绿皮首领把他们留在身边当作近卫使用了。如果你现在通过飞行器靠近敌人首领,也许下一秒就会被各种火箭弹打下来,掉进雷区里,那还不如现在直接自己走进去呢。”
“唔,这么说来,还是要挖地洞吗?”既然从地面都不行,也许从地下也是个出路。
苏明看了看两人身后的火海,又看看眼前的雷区:“我们是人类又不是虫子,能飞快地挖出地道来,地道战拿来攻城或者守城都不错,但现在根本来不及,我们的敌人是会跑的。”
“行了,现在不是教学上课的时候,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修女已经面无表情了,她进入了超然的平静状态。
苏明敲敲胸甲,绞杀模仿着机械装置一样升起了面具,他又拍拍修女的肩膀:“正确答案就是——你做不到的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对了,你害怕的东西,我全都不怕。”
说着,他转身向着雷区走去,是比较小心的那种走法,还一边走一边把人家绿皮的加大号地雷全都顺走了,塞进了腰包里。
果然走到一半的距离,街道两侧还冒着烟的瓦砾堆中突然就翻出几架自动炮塔来,那双联大号砰砰在开火时会带着支架一起左摇右摆,可见口径和威力之大。
但他就站在弹雨之中,任由比手腕还粗的弹头在身上砸出密密麻麻的火花,转过身对修女摊摊手,意思是:
‘我说对了吧?’
枪声太吵,而路面也不宽,漆黑的乌云压在众生头顶。
但在回荡于街道中的声光里,艾菲拉尔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有人能依靠,这种感觉,甚至是修道院都没有给过她的,是人类个体之间的那种亲近。
没有条条框框的规矩,也没有什么行为准则,他想要走哪条路,哪条路就必须通畅,这真的是神的表现。
“快些,别让敌人跑了!”
但她没有多说什么感想,只是催促他去获得荣耀。
苏明翻了个白眼,其实真正的计划就是要让枪声响起来。
假如你是绿皮,布置在自己藏身地周围的陷阱响了,就不会去看看什么东西触发了陷阱吗?
站在这里让自动炮狂轰滥炸,可不是为了凹造型或者检验绞杀的防御力,原本就是要引敌人主动出现。
所以他不光没有急着前进,还故意踩了几颗雷,然后找了个街边的垃圾堆藏了起来。
绞杀传来个开心的情绪,表示这雷在脚底板下爆开,还炸得还有点痒痒呢。
硝烟弥漫中,一切又回到了沉静,自动炮因为在爆炸造成的热量和烟雾中检索不到目标,也都缩了回去。
“?”艾菲拉尔站在远处街口,那来时由燃烧弹引发的火墙边上发呆。
苏明对她用力摆手,示意她也藏起来,她这才明白过来,翻身钻进了刚才拆除了绊雷的窗口。
果不其然,没有多一会,就有一大堆屁精从街角处转了过来,他们每人都抱着一颗地雷或者一堆弹药,骂骂咧咧地来了。
看起来他们是有点害怕,可是面对BOSS的指派,还是只能不情不愿地来修补雷区,给炮塔装弹。
现实不是游戏,雷区用过一次就要重新布置,而实弹炮塔也需要重装弹药。
只要将这些屁精都弄死,再搞点动静出来,下一次来的应该就是绿皮小子了,再下一次大技霸应该就会怀疑是地雷或者炮塔出了故障,而自己前来。
到时候,苏明和他在雷区里交战,绿皮就知道什么叫自食恶果了。
如何暗杀一些身高只有一米二左右,身体素质瘦弱得跟普通人类一样的屁精?这对丧钟这样的职业杀手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让绞杀变成绳索,装作是从自己腰包中取出绳子,打了个活结,然后朝一只正埋头布雷的屁精投去。
绞杀的触手精准套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猛地一扯,屁精就被它拉进了宿主藏身的暗处一口吃掉。
“呃!”
等周围的屁精听到那短促的叫声后四处张望,却根本没发现他们已经少了个人。
而绞杀表示绿皮吃起来像蘑菇,基因也根本没有可取之处,但宿主非要玩套圈,那就玩吧。
它又一次飞了出去,目标是在给炮塔装弹的落单倒霉蛋。
恶狼领主贡纳循着火光找到了黄黑勇士的去向,他终于杀穿了绿皮的汪洋,此时铁灰色的终结者战甲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红色。
他猛地吸了吸鼻子,尖锐的长长犬齿随着鼻翼皱起而露出了嘴角。
通过基因种子赋予的强大天赋,他能像是真正的狼一样,通过嗅觉在暴风雪中闻到数十英里之外的血腥味。
那条被火焰隔绝的巷道另一头,就有浓郁的血腥味以及硝烟味,凭经验可以分辨出来,爆炸物装药量很大,可能是反动力甲的地雷。
作为狼王亲卫出身的他经历过数不清的战斗,很多时候光凭嗅觉和经验就能知道将会面对什么敌人,比雷达都准。
“鲁斯的尖牙啊,那人该不会被炸死了吧?”
他心中也藏不住什么事,心里想的话,几乎同时从那厚厚的嘴唇里冒了出来,倒是让他背后蹑手蹑脚,打算用小刀捅他脚后跟的屁精一愣。
狼主扭头看向脚下,朝屁精露出了残暴的笑容,一脚落下把他踩成了一泡浓汁,随后迈开大步就朝着火处冲了过去。
至于身后的崽子们?能不能跟上自己关自己什么事?
他之前对部下们说的那些话可不是为了激发士气,芬里斯战士本也不缺士气,他纯粹是实话实说,谁要是比暗黑天使还动作慢,以后也别上战场了,留在长牙要塞维护仆工去吧。
说不管他们了,那就真的不管。
他现在想要看看那个英勇战士的结局,是真的被地雷炸死了?还是杀掉了他的目标,获取了荣耀?
说实在的,当时他看到那个穿着黄黑盔甲的小矮子在绿皮阵线中七进七出,最后还比自己要快,心中也是佩服的。
就算那边的战场宽度不及两侧的战团所面对的,可那也不是凡人能对付的绿皮啊?
那人还有个战斗修女做队友,可想让那些强悍的泼妇服从男人的命令几乎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做到的?
活了这么多年,贡纳从没见过这么魔幻的场面。
好奇心就像是狼爪子一样,飞快地挠着他的胡子,让他胸口痒痒。
火墙挡住了很多绿皮,他们在这一侧跳脚,而狼主两只闪电爪落在一起一摩擦,上去就是一套乱挥乱舞,把敌人撕成了碎肉。
而不完美的是,就在他准备把最后一只绿皮脑袋拔下来的时候,一发爆矢飞来,直接把小野兽的脑袋炸开了花。
爆矢枪,每一发子弹都可以视为指头粗的微型火箭,这里说的是星际战士的指头,换成普通人的视角,差不多是40mm榴弹粗细。
每一颗爆矢不光有前端的爆炸战斗部,尾端还有助推喷口,命中敌人后会达到穿甲和爆裂两种效果,是一种异常凶残的武器,越是古老的爆矢枪越是强大。
但贡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讨厌上古爆矢枪。
尽管狼团认为用枪不够荣耀,可不会歧视爱用枪的兄弟战团,毕竟都是为了帝皇,只是杀敌的手段不同。
除非,那个人来自于暗黑天使。
贡纳的脸顿时拉长了,他的终结者战甲也发出了不快的关节摩擦声,身后的芬里斯巨狼毛皮被他甩起,血水洒了一地。
“你在抢我的猎物?阴暗的小人。”
来者正是暗黑天使的战斗牧师奥菲斯,穿着墨绿色终结者战甲的他一手爆矢枪,一手双头鹰斧,以仅慢于恶狼领主一点点的速度,杀穿了绿皮的战线。
见到狼团领主这样的态度,他也习以为常,没错,开那一枪就是为了抢怪,怎么着?
“莱昂猛击,我猛击。”
他的回答是标准的牧师体,用简洁优美的语言描述着当年的故事,暗黑天使的基因原体莱昂·庄森,一记猛击打晕了太空野狼基因原体黎曼·鲁斯。
贡纳急促地呼吸着,怒火让他的喉间发出了呼哧的声响,如果眼前的不是阿斯塔特修士,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讨厌鬼。
“走流程还是直接打?也不要叫连队冠军了,就你和我。”
狼主说着话,就开始摩擦闪电爪。
牧师不以为意地走到他身边,透过火墙看向另一侧,他的战术小队也快跟上了,现在已经展开了火力掩护,他们可以尽情聊天,也可以去找那个人:
“账一会再算,我现在要去找那个勇士。”
“休想!他是我先看到的。”
狼主先一步迈过了火焰,燃烧弹构成的火墙根本挡不住星际战士,他们甚至能顶着灵族的凤凰坦克冲锋。
“你什么都不懂,他不是你们自家大海里长出的那种野蛮人,他的身份......算了,给你说你也听不懂。”
牧师平时是个温和又高贵的人,但面对太空野狼他选择重拳出击,立刻跟上去不说,还用自己的战甲去挤狼主。
“放你娘的狗屁!”狼主涨红了脖子,猛地顶了回来,把牧师卡在身后,围着他装甲脖颈处的一圈毛皮让他显得面色红润:“不就是你认为他可能是基因原体吗?老狼我也知道。”
牧师骷髅面具下传来笑声:“你知道光是说出这种话就是亵渎吧?和审判庭还没有打够?”
“审判庭算个鸟?!老子不怕,来了就砍死他们。”狼主反唇相讥,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倒是你,上战场都戴着头盔,就跟你们战团那鬼鬼祟祟的作风一样,我猜审判庭对你们的秘密会更感兴趣。”
“这星系是我们先来的。”第一战团没有秘密,所以牧师岔开了话题,拿出了先来后到的那套说法。
狼主一边顶着牧师一边奔跑:“你们没有上报也没有回应,所以按照规矩来说,我们才是合规矩的,该滚蛋的是你们,当然,得要让我打一顿你才能走,哈哈!”
“哼,有些人就是蛮子,用语言交流果然很难。”牧师用肩头挤着狼主,冷笑道。
“说到底还是要打,瞧你虚伪的样子,真让我恶心。”领主也不相让,毕竟双方肯定要打,事关原体的荣耀,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人就那样并着肩,像是加快了十几倍速度的‘竞走连体婴’一样,两台相同型号,不同涂装的终极者动力甲别在一起,以一种东倒西歪的别扭姿势来到了街口处。
而转过弯来,他们同时看到了那个容貌几乎和全父一样的男人。
那人正站在一座流淌着红色山洪的绿色山巅上,踩着无数的敌人尸体,手里举着一颗巨大的脑袋,骄傲地向战斗修女炫耀着自己的胜利呢。
这一下,两人都短暂失语了。
在他们看向男人的时候,对方的目光也看向了他们,这时他们的注意力才从那面容转移到了那只眼睛上。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上一秒闪耀着温暖且智慧的光,可下一秒却是冷漠和无情,这种诡异的矛盾居然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瞬间就攫住了两人的心。
所谓神异,不外如此。
如果说他有哪里不完美,可能就是这少了的一只眼睛,但偏偏这种残缺给人一种理所应当的契合感,仿佛银河都在认可他就该只有一只眼睛。
对方居高临下看向他们的眼神,才是两人失语的主要原因。
在以往星际战士们遇到过很多帝国的子民,无论是普通民众,原始贵族,星球卫军等等,那些人看向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看神。
但现在不同,这个男人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普通人,平淡,且早有预料。
“赞美帝皇!”
故意摆造型的苏明跳下了尸山,毕竟让人家看到自己这勇猛形象就达成目的了,一直举着这大脑袋还怪恶心的,这绿皮有点口臭。
他把手里的技霸脑袋丢给修女,走到两人面前轻松地开口了。
双方的身高差距是一倍还多,可他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抬头去看,只是平静地目视前方,就仿佛两人的脸在动力甲腰部一样。
“永远赞美!”
牧师暗中用大胯顶开了较劲的狼主,率先向前一步接上了话。
在帝国内部,人与人之间有一套‘切口’,要对答如流才能证明忠诚,像这样陌生人的相遇,被视作为帝皇的安排,那必须赞美一波。
这接头切口对上了,大家都很忠诚,那就能稍微给出一点点信任,开始说正事了。
“你们来得有些慢,要是再晚一点,我和修女就把敌人全杀完了。”苏明看着牧师膝盖上的红腊绶带,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圣言片段,很快目光又移向了那腰间的爆矢手枪,语气就像是在跟熟人交流。
他身后不远处,抓着直径超过七十厘米绿色大脑袋的修女有些惭愧地别过了头,实际上她的贡献微乎其微,只是分享了一点荣誉的人。
“你们不可能杀光这个世界里的所有怪物。”狼主凑了过来,他一头灰白的头发都扎成了小辫,按照芬里斯的审美,长胡子也扎了几个麻花辫:“难道发求援信号的不是你?”
苏明的目光又落向了恶狼领主的闪电爪,那尖锐的三指金属长爪上密布着蓝色电流,即便狼主双手叉腰,它们依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不由让人思考这种武器的电源开关在哪里。
“杀光人类之敌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你恐怕是误会了,发信号的确实是我,不过我只是通知这银河,随便来点人见证并分享我的荣耀,那从来都不是什么求援。”
他拍拍自己的胸甲向两人展示,他在战场中几进几出,还杀死了这支小部队的BOSS,但身上没有一道伤口,甚至连污血都没溅上。
贡纳的双眼一瞪,狼嘴都咧开了。
原来中继站的紧急信号还有这种用法?通知星际战士来见证自己的荣耀?这是何等的骄傲和自信?
关键是自己还说不出哪里不对。
人家的战斗表现确实有资格骄傲,战士就应该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杀死所有敌人后大声炫耀。
狼团内部也有类似的活动,每次战斗得胜回到长牙要塞后,连队中杀敌最多的勇士也会骑着巨狼在要塞附近兜圈,接受所有人的瞩目和祝贺。
别的先不说,贡纳对陌生人的第一印象倒是挺好的,觉得他像极了芬里斯人:
“哈哈!说得好,我们都看到了你的英勇和骄傲,相信全父也会看到。”
贡纳说完话才发现自己嘴秃噜了,隐蔽地瞄了修女一眼。
当着疯婆子的面说帝皇是人,这无疑会被认为是异端,恐怕又要被教会盯上了。
几支初始战团普遍认为帝皇是人,内部对话或者祈祷时都用‘全父’来称呼他;而在国教的宣传影响下,绝大多数的帝国公民,包括二次大整军后建立的星际战士战团,则都认为帝皇是神。
‘你们把神非要说成软弱的凡人,究竟居心何在?’
‘非要把我们的父亲说成是神,我们同意了吗?’
这成了几支初始战团和国教教会之间的历史遗留问题,谁都不愿意退让。而机械神教则隔岸观火,乐呵呵地在家里搓着手办,抱紧了他们信仰的火星之龙。
但是艾菲拉尔却和贡纳之前见过的任何战斗修女都不一样,她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低着头掰着绿皮脑袋上的科技目镜。
牧师奥菲斯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但骷髅面具完全遮住了他的面容,没有人发现到他的小表情,他将双头鹰动力斧换了个手,抬起胳膊扯了扯自己的墨绿色兜帽: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
苏明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天空中的乌云更加低沉了,渐渐有带着酸性的雨水落下,空气好像变得清新了一些:
“我可不年轻......你们叫我丧钟就行了,名字只是另一个代号。”
听到这样玄乎的答案,牧师沉默了一下,但身后传来兽人们杂乱的吼叫声,他还是放弃了在这里深究。
在boss死亡后,剩下的绿皮就会很快陷入混乱,失去了waaagh!立场的加持,他们仿佛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打仗了,有些死战到底,有些会逃离战场,重新集结后通过打架摔跤选出新的领袖,接着才会卷土重来。
星际战士和外星人的战斗不知道持续多少年了,他们深刻了解每个种族的特性,不会给这些绿皮重新集结的机会,当务之急是杀回去配合连队的兄弟们,将附近所有绿皮包围歼灭。
接下来将中继站作为根据地,建立前线要塞,还要清理附近的绿皮尸体。
也就是说,需要浪费大量的燃料去烧尸体,还要把地面也翻起来,再烧几次。
牧师看了一眼狼主,朝自称丧钟的人点了点头:“你要跟我一起来么?战斗还没有结束。”
“你们打算固守中继站了吗?部署轨道传输装置?既然如此,我正好想找个地方和我的朋友休息一会。”苏明看穿了他的行为逻辑,这样也好,只要科技士官抵达,带来通讯终端机,自己就可以通过修女的内部身份去查帝国资料了。
不等牧师带路,他朝身后的艾菲拉尔歪歪脑袋,那女人就像是捧寿桃一样捧着绿皮的大脑袋,跟在了他身后。
顶点
昏暗的房间中,雪白骷髅顶着的粗长蜡烛被点燃,一团小小的火苗亮起,照亮了房间中的一切。
看到老大的头出现在战场上,失去了boss的兽人们都各有想法,顿时waaaagh!不起来了。
没有了力场的加持,他们根本不是星际战士们的对手,苏明只是带着修女再度折返了中继站,顺便杀了几百个挡路的绿皮而已,剩下的就都交给外面的星际战士了。
漆黑的钢铁墙壁不知道怎么做到如此完善的隔音,战场上的开火声和爆炸声仿佛离得很远。
骷髅代表纯粹的神性,而两人现在所处的房间中高低左右都摆满了一排排顶着蜡烛的骷髅,这里以前可能是国教牧师的告解室,因为这里有座小一号的圣像,正低头看着两人。
光芒跳动,修女继续去点第二支蜡烛,这些东西被兽人们吃掉了一些,但看来含有纳米机械的蜡烛味道不怎么样,大多数都保留了下来,除了房间里乱七八糟之外,倒是石头雕出的桌椅还在原地。
也许说那长椅子是脚塌还差不多,至少这房间肯定不是给星际战士们用的,他们进门恐怕还得蹲下前进才能钻进来。
兽人们喜欢废铁,木材也可以,但石头这种材料,只有最专业的圾佬才知道怎么利用,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不喜欢搬这些。
“为什么你要告诉他们自己不需要支援?”
修女点亮了好几排蜡烛,甚至房间中都变得暖和些了,她才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把自己的白色头盔丢在桌面上,好奇地问丧钟问题。
“也许我在某些方面确实需要帮助,但绝对不是战斗方面。”苏明从自己的腰包中掏了掏,取出一些红的绿的小物件来,他把其中一些推到修女面前:“你吃点东西吗?很好吃哦。”
接下来想要操纵这两支星际战士连队,就不能让自己处于‘被营救者’那样的地位上,而是要表现得高傲且强大,这样才是正确从星际战士那里获得话语权的方式。
但接下来的操作可能会有点黑暗,就不要让修女知道了。
“这是什么?”修女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上面的文字像是很古老的低哥特语,就是字写得超级丑,语法也有问题。
“饼干,牛奶糖,巧克力。”苏明把零食用手抹抹,一字排开,拿起一块巧克力塞进她手里:“这是一种植物萃取物制品,含有脂肪和热量,能补充人类细胞所需的线粒体能量。对了,把外面的塑料外皮剥开再吃。”
修女瞪了他一眼,自己只是没有见过这种食物,不知道是从哪个原始世界来的,可又不是傻,还能不知道剥了包装去吃?
星际战士的改造手术十分强大,他们可以通过加装的另一个‘预置胃’,来吃任何动植物获得能量,能一直战斗到死。
但那些改造手术只能用在人类男性身上。
战斗修女经历的生化改造是另一套非常简陋的猴版,往往是加强视网膜成像,或者四肢运动能力的,更别说医疗修女和书记修女了。
虽然经历的严酷训练让艾菲拉尔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可终究,作为人类,还是需要吃东西的。
“星际战士们在外面战斗,我们在这里吃东西,好像......”她有些纠结,还扭头看看没有了房门的走廊。
“别在意,他们只是在追杀撤走的绿皮,这算不上什么荣耀之举,只不过是杂活罢了。”苏明摆摆手,自己拿出一瓶酒喝了一口:“现在休息一下,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不会忘了我们的敌人有多少种类吧?”
艾菲拉尔捏捏拳头,她沉默地撕开巧克力,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露出了有点喜悦却有些遗憾的表情:
“我不会忘记,但这和你招来星际战士有什么关系?既然你都那么强了。”
丧钟摇摇头,他把酒瓶朝修女推了推:“我也不是全能的,有些事情必须要靠你和星际战士们帮忙,至少要知道这颗星球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这里情况如此混乱,地下究竟埋了什么。”
修女拒绝了酒水,她是有戒律的,不能饮酒,而是专心地咬着那大块巧克力:“你是说太空死灵的事情吗?那你应该去查机械神教的数据库,假如真的是他们在这里挖出了墓穴,火星铸造世界应该有记录备案。”
“涉及到科技挖掘的事情都是机密,我可没有机械神甫熟人,你呢?跟那些家里蹲熟吗?”苏明取回了酒瓶,给自己灌了一口,仿佛不经意地问着。
修女把吃的塞进嘴里,拍拍手上的残渣,做了个摊手的动作:
“我从小就在奥菲利亚修道世界长大,成为战士后,总是接到审判庭的协助请求才随队离开那里去别的世界做任务。任务完成,我和姐妹们中的幸存者就会被送回修道院,继续潜修。很遗憾,我不认识什么机械教的熟人,倒是认识几个拜死教刺客。”
“你还学会了说笑话。”苏明用手指指她,又给她发了块糖:“所以我们还是得靠星际战士战团,让他们以战团的名义向机械神教质询,比咱们托人打听要来的容易多了。”
而修女觉得可能很难,她见过一些机械教的家伙,那些半人半机器的思维完全是逻辑化的,无论是行政命令还是武力威慑,他们都不在乎,只会根据得失来计算收获。
而且,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可不会听你的,你让他们帮你去问话,他们就会去吗?
但一路上见证了男人总有计划的表现,她没有提出这个问题,而是问了个不太相关的事情:“你好像对太空死灵那些排骨很感兴趣?你喜欢古代科技?”
“我以前生活在帝皇星炬的光芒照耀之外,在鱼龙混杂的一个世界中当赏金猎人,你知道的,有时候你在战斗中捡到什么武器就得用什么。”苏明编起了瞎话,他想要的可不止是排骨的那点东西,但不能直接说出了来:“可有一次,我无意中捡到一把死灵高斯枪,太好用了,可惜在后来的战斗中损坏了,从那以后,我都一直对他们的武器很感兴趣,想搞些来备用。”
修女了然地点点头,赏金猎人,雇佣兵,原来他的职业是这个。
“我明白了,你想要跟着星际战士们进入大墓穴,趁机用你那种能把东西收入亚空间的能力,取一些好武器,我会替你保密的。”她理顺了逻辑,得到了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可你既然是基因原体,为什么还要继续做雇佣兵呢?回到神圣泰拉去,也许......”
“那你呢?有想过回到奥菲利亚VII号星吗?”苏明打断了她的话,抬手在面前摆摆,表示自己根本没想过要去什么神圣泰拉。
艾菲拉尔沉默了一下,下嘴唇一会歪到左面,一会被咬进牙间,沉默伴随着两人,而熏香清洁着空气。
好半天,她才叹了口气:
“我恐怕不能回去,至少现在我还不能死......对了,这个是什么?”
她一脸天真地拿起了旁边的饼干袋子,刚才丧钟明明给她介绍过的那包食物。
不大的房间中,话题渐渐变得轻松了,两人不再谈什么未来和目标,而是聊起了音乐。
修道院中的生活纯净而规律,在磨练战斗技能的闲暇事件中,战斗修女们也会有一些其他方面的课程,来为以后的行动服务。
比如音乐和艺术,舞蹈和美食,艾菲拉尔都懂些,因为其共同点就是——它们往往都涉及到如何享乐。
享乐是堕落之源,如果战斗修女不能理解一些要净化的目标因何堕落,那么就很难做到斩草除根。
但音乐也是一门非常危险的课程,艾菲拉尔曾经有个要好的朋友,就是因为在学习音乐时过于享受,从而在神圣的修道院中也被色孽所诱惑,变成了一匹头顶弯角,身体长满种种肉欲的扭曲器官,只会发出诱惑呻吟的怪物。
在大修女察觉到蛛丝马迹,通知审判官赶来之前,她一直都以人类形态潜伏在修道院里,散播着混沌的腐蚀,引诱别人堕落,而且她就住在艾菲拉尔对门的房间里。
如果不是艾菲拉尔有灵能保护,意志也足够坚定,恐怕早在和恶魔的日常相处中被腐化了。
最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审判官揪出了她,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出了原形,随后被杀死,由姐妹们用喷火器净化。
也是那时,艾菲拉尔才认识到,混沌的堕落从来都没有离人类远去,也许只要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邪魔。
奥菲利亚七号的人造大气层无法阻挡邪神,神圣修道院的虚空盾也无法隔绝亚空间的影响,一念之差,也许就完蛋了。
她现在和丧钟所谓的聊音乐,其实就是在谈不洁的音乐是如何使人堕落腐化的。
“对付噪音战士的时候,我们会大声地唱起圣歌,这样他们的灵能噪音就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神智。”她讲着自己对付混沌的经验,脸上带着怀念的表情,像是在回忆和姐妹们一起砍杀邪魔的好日子。
她又唱了一小段,其实就是之前那套‘帝皇闪电里来风雨里去,拯救终生云云’的祈祷词,配上一段咏叹调而已。
“一边砍人一边起这么高的调,不会觉得气短吗?”苏明视角清奇,他问出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有经验的战士绝对会趁她们换气之际发力,那简直是巨大的破绽。
吃饼干的修女翻了个白眼,虽然这确实是个问题:“噪音战士一般很少肉搏作战的,只要能对抗他们的灵能噪音和声波武器,好处总比坏处多。”
“我教你个简单的吧,反正只需要对抗噪音,那你也应该用噪音才对。”苏明朝她眨眨眼,支招道:“我这首歌啊,不光非常好唱,而且你只要搭配灵能,绝对能把噪音战士的脑袋都唱炸开。”
“哦?真的?”修女眨巴着眼,露出了好奇之色。
苏明微微一笑,深吸一口气后开唱道:“鸡你太美,呃!baby!鸡你太美......”
“不!快停下!”
修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她从没有听过这么诡异的曲调,还有这充满油腻感的歌词,就仿佛人掉进了纳垢的粘稠腐液池后,在里面痛苦翻滚时发出的叫声一样。
这一句还没听完,她就觉得自己脑袋要炸了。
苏明笑了,他把面前的小食品都推给修女,站起来做了个尿急的夹腿动作:“行了,不唱了,这些都给你,我出去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捂着耳朵的修女没听见他说什么,但看到动作也明白了,她表示完全不用跟她说这个,上厕所她又不管。
再说,他实力那么强,而且中继站周围都是友军,星际战士们已经开始净化战场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巧克力再吃一块好了。
.....................................
一个墨绿色的钢铁巨人在中继塔里移动着,他手持喷火枪,清理着走廊里的绿色碎肉,当然,曾经驻守在这里的防卫军们,尸体的碎块已经和绿皮们不分你我了,只能一起烧掉。
这是一项必须的工作,而一般这样单调且乏味的任务,都会由他这样的新兵来进行。
其实也不算那么新,大多数战团中最新的新兵会分配到侦查连,在老兵士官的带领下去做最危险的任务,只装备最轻型的侦查兵动力甲,也没有重型武器。
经过那些生与死的考验后,新兵才会被分配进常规连队,成为战术小队或者突击小队的一员。
圣血天使战团中有很多使用喷射背包的突击星际战士,总是喊着死从天降的战吼,跳进敌人堆里一阵劈砍。
但同样名为天使的暗黑天使们却不太喜欢飞,他们更倾向于深谋熟虑,稳步推进的战斗策略。
不知名的星际战士一丝不苟地扣着喷火器的扳机,将一堆堆绿色的肉块在点燃,忍受着那刺鼻的臭气。
接下来他准备去清理罢工的电梯,方便一会的决斗之后,让技术军士来修缮。
可就在这时,他的余光看到黑暗的走廊远处有个身影快速地一闪而过,而且那身影,好像还有点绿?
“谁在那里?!”
他立刻调转了火焰喷射器,警觉地向那边走去,心想也许是发现了漏网之鱼。
以帝皇之名,异星怪物必须死!
没有人回答,但是他听到了‘吱吱’的尖锐叫声,那是绿皮们经常喜欢饲养的一种滋滋史古戈,是养来听声音的。
污秽不洁的乐趣。
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大步走向了那边的走廊尽头,落单的绿皮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他很有把握。
黑暗的长廊中,只有喷射器枪口的小火苗照明,每前进一步,身后的黑暗就会如附骨之蛆般跟上一步。
沉重的金属之音在走廊中回荡,与此同时,那史古戈也叫得更大声了。
突然,那声音急促而止,就像是那肮脏的宠物被什么人捂住了嘴巴,或者掐死了。
战士知道了,有绿皮还躲在塔里,还想要躲过自己的搜查。
真是可笑的反应,高塔的每一层只有不到一百间房间,他能躲到哪里去?
就算是再短促的声响,星际战士也能锁定你的位置!
“为了帝皇!”
新兵大踏步地冲了起来,动力甲发出哐哐的声响,他猛地撞开了一扇门!
结果却发现房间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罐子放在正中央,里面有一只史古格还活着,只是嘴被一块碎石塞住了。
“不!”
就在他意识到什么,急忙转身之际.....
门口天花板上突然落下一个全身漆黑的小身影,在半空中时,就有一大丛漆黑如墨的触手从那影子里涌出,一口把星际战士吞了下去。
武器,动力甲,还有人,瞬间被触手变化出的薄膜一包,用力一拧,全部挤成了汤汁和碎屑,包裹并消化。
“读取记忆,提取基因进行模拟,接下来我们再去找个狼团的,将他们基因种子中的共同点筛选对比,宇宙不会忘记他们的献身。”
“嘤!”
无声的交流后,影子又融入黑暗,还拿走了史古戈罐子,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厕所了吗?”
回到祈祷室中,艾菲拉尔还在桌子旁边,像是小松鼠一样吃着东西,她好像也有打算去方便一下的想法。
是人就难免会有这种基础生理需求,就算是高洁的修女也不可能完全免俗。
“没有,我随便找了个墙角解决的。”苏明一脸轻松的模样,就像是真的去方便了一样:“不过星际战士们好像已经开始清理中继塔了,你还是再忍忍。”
“哦,那你也吃点东西吧,我们现在其实还处于被包围的状态,这颗星球外星怪物太多了。”
她揉了揉白色蘑菇发型,把面前的食物又推出来一半。
“这些是给你的,我这里还有,放松一点,星际战士们最有被包围的经验了,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进入战场的。”
苏明拿出一瓶矿泉水来,装模作样地洗洗手,坐下后取出更多的吃喝,跟修女一起吃了起来。
可还没等两人吃多久,门外就有两个高塔般的身影出现了。
“丧钟,你们看到我家的小崽子了吗?”
恶狼领主贡纳蹲低,从门口钻了进来,终结者的肩甲把门框又撞掉了一块,他庞大的体型让小祈祷室显得更加逼仄。
进来后他就急吼吼地询问两人,有没有见到失踪的兄弟,大嗓门让人耳朵发疼。
“嗯?你的团员进塔时我倒是听到了,可他们不是上更高楼层去了吗?”苏明擦了下嘴,微微皱起眉头。
奥菲斯牧师从门口探进脑袋,房间里已经站不下他了,只能在门外说话:“我们本来准备清理完战场,就按照传统展开战团间的‘交流’......可有人失踪了,我们和他们各失踪了一个新兵。”
“这样啊。”苏明摸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他们会不会自己打起来了?”
“不会,荣耀的决斗是需要别人见证的。”贡纳摇头,他胡须编成的麻花辫乱甩:“当时通讯频道中别人听到蓝肚兄弟喊了两句话,‘是谁?’,‘啊!’,然后就没有音讯了。”
苏明摇头,他面无表情:“这两个词完全算不上线索,他失踪的位置呢?”
“17层,我已经让长牙们上去搜索了。”贡纳很明显是想要找有没有目击者的,可他转念一想,来问位于二楼祈祷室内的两人,恐怕真的是没什么答案:“唉,都怪这些天使,如果不是惦记着要和他们较量,我绝对不至于忽视了塔内可能存在的危险。”
还是之前丧钟表现得太强,让自己留下了他极度强大的印象,可实际上隔着这么多楼层,整座塔内都充斥着烧绿皮的臭味,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奥菲斯也叹息了一声,少有地没有和狼主较劲,星际战士见惯了兄弟们的死亡,但在战场上光荣战死,和失踪后下落不明是两回事。
不说古代动力甲和武器都是战团圣物,少了就基本上无法重制,最宝贵的实际上是基因种子,如果尸体都不见了,基因种子就没法回收了。
基因种子可以视作一种超强的植入物,植入人体之后,会全方位地把普通人变成超人,才能承受得住接下来一系列的改造手术。
比如暗黑天使,会把新人送到‘巨岩堡垒’总部的一处山顶上,在那里露天进行持续一个月的外科手术,还不给打麻药,全靠意志力硬挺,能活下来才能成为新兵。
没有基因种子的先期植入,谁能挺得过这个?要给人加上两个肺,一个胃,一个心脏,用来链接动力甲的全身接口等等,跟人造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星际战士的生化改造手术中有一步,就是埋入预置的基因存收腺,可以让植入基因种子的战士体内结出两个新的种子,成熟后可以取出来,进行下一次增员,这是让战团延续的唯一办法。
新种子的成熟需要不短的时间,脖子处的腺体是五年,胸腔内的腺体是十年,这些新基因种子会继承该战士的战斗经验和部分记忆。
因此很多星际战士战死后,会有医疗官用大钻头把成熟的种子回收,带回老家留给下一代新兵们使用。
肉身消亡,那死者的灵魂只是回到了帝皇的右手,生命则是一段已经结束的,充满荣耀的旅程。
只要基因种子还在,那意味着兄弟就还活在大家身边。
但如果种种原因,造成大量基因种子无法回收的话,就算是大导师或者狼王都会心痛得无法呼吸。
失踪的新兵渡过了侦察连的十年,种子都该成熟了,也就是说,两个战团这次丢了四个种子,四不舍五要入,那就是一个亿,也难怪奥菲斯没心情跟贡纳抬杠了。
刚才那场战斗中星际战士们不是没有伤亡,但正面战场上的基因种子都安全回收了,偏偏战后打扫战场的兄弟出了问题,这......
当然,苏明还知道一种‘山寨版’基因种子的制造方法,就是把基因种子植入给强壮的奴工,再把奴工锁在最严密的地方严加看管,以便批量生产种子。
只不过这类‘家养种子’有很大问题。
没有继承战斗经验,没有继承记忆,质量低劣容易破损,成熟时间需要七十年,植入它的星际战士那是真正的什么都没继承到,就连如何使用爆矢枪都要从头教起,而且劣化的种子会让他们比其他战团的星际战士弱很多。
除非是被逼上绝路,比如某一次战斗损失太大,面临着战团传承断绝的危险,否则一个战团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何况暗黑天使和太空野狼都是初始战团,他们现在有一种新的士兵来源,那就是被称为‘哆啦考尔’的机械教大贤者贝利赛流·考尔仿佛变魔术一样搞出的‘原铸星际战士’。
使用了基因原体的种子,不知怎么摆弄出来的原铸星际战士,更大,更快,更强,就是这些战士好像不太能被母团接纳。
复仇之刃和抗争天使都是使用了莱昂基因种子的原铸星际战团,按理来说算得上是暗黑天使的子团,但他们之间好像又发生了一些‘秘密’。
不,其实什么也没发生,因为第一战团没有秘密。
“这位领主......”
“叫我贡纳就行了,我的连队是贡纳·血月之狼,我是狼王荣耀的近卫。”
丧钟正要说什么,就被大胡子豪爽地打断,报出了自己和连队的名号,狼团的大连一般都跟领主的姓,就像他们曾经的部族制度一样。
顺水推舟的佣兵点点头:“纳贡,既然你们肯定失踪的兄弟不会私自打斗,那恐怕只有另一个不太好的推论了,我能肯定从一楼大厅是没有敌人进来过的,但中继塔除了这边,还有顶部露台一个入口......是不是敌人从那里混进来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实际上是在引导对方的思路。
狼主点了头,这是十分显而易见的实情,既然地面上的路都不通,那么就是天空中出了问题:
“很有可能,这死亡世界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危险,我曾经见过基因窃取者是如何隐藏在黑暗中攀缘,而灵族也可以做到秘密潜入,我们恐怕还得集结兵力,重新清理中继塔,并且加快布置放空和探测设备。”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苏明一脸认可,拍拍腿甲站了起来:“这样吧,我也去帮你们一起搜索,修女你就在这里守门,别放跑了敌人。”
顶点
即便有了丧钟如此热心的帮助,搜寻行动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大量的星际战士在塔楼的每一次寻找着假想敌,比如基贼或者次元蜘蛛之类的外星人,却只是偶尔找到了几个藏起来的屁精。
这些玩意绝对不会是星际战士失踪案的元凶,但顺便都踩死烧掉。
暗黑天使带来了技术军士,他们的连队在外面负责构建阵地,而狼团因为鼻子很灵,就负责了找人的事情。
可惜,这塔里什么味道都有。
在绿皮占领这里之前,它可能数度易主,除了这个世界中没出现的钛族外,各个种族都或多或少留下了痕迹。
得到了没有发现的汇报,贡纳气得徒手撕了几扇钢铁大门,可再生气也改变不了现实,他很快平静了下来,被好心的丧钟带回了酒桌上。
“唉,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真惭愧啊。”苏明从桌子下面取出一个木桶,里面全是酒,打开后放在狼主的面前,诚恳地说着:“愿帝皇保佑他们。”
贡纳吸了吸鼻子,这种蜂蜜酒是芬里斯人的最爱,他也不问酒是那里来的,单手抓起50公斤的大桶像用杯子一样直接喝了一大口:
“咕!啊!就当是他迷失在暴风雪中了吧,但狼在死前也会猛咬它的敌人,希望他让敌人也流血了。”
苏明拍拍他的肩甲,手掌还没上面的野狼图案的眼珠大:“我相信他一定会的,太空野狼都是勇猛的战士。”
“我的狼群接下来会清扫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敌人,为逝去的兄弟们报仇。”贡纳得到了同样强大战士的认可,比吃了蜜还高兴,他那比熊掌还要大数倍的手掌也拍拍丧钟的肩甲:“对了,我还没有问你和修女为什么在这里?”
“我为了追寻帝皇的荣耀而来,而修女她是无意路过,飞船坠毁在这个世界的。”苏明张嘴就来。
艾菲拉尔没有吭声,两人有交易,只要他帮她报仇,是不是在骗星际战士她根本不在乎。
人熊贡纳露出了笑容,他擦擦胡子上的酒水,满意地拍拍肚皮:“既然这样,不如跟我一起行动?杀敌,吃肉,我再请你喝我们的血酒,岂不美哉?”
“你们完全有能力获得自己的荣耀,你确定我同行的话,你们还有机会出手吗?”苏明笑着拒绝,但这话一点也不委婉。
跟芬里斯蛮子就不能委婉,他们听不懂。
贡纳愣了一下,随后苦笑着摇头,闹不好还真是这么回事,如果在战场上丧钟把敌人全杀了,大家岂不是都很尴尬?
“好吧,可你们也不要和那些阴森森的暗黑天使一起行动啊,他们有很多黑暗的秘密,尤其是那个牧师,真脸见不得人的家伙。”
狼主用他拙略的技巧挑拨着关系,在众多恶狼领主中,他恐怕是最爱说话却最实诚的一个了。
“我不会跟你们任何战团一起行动,但在战略上,我们可以相互配合。”苏明自己掏出一小瓶酒来,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画着地图:“这里是我们所处的中继站,而目前已知东面全部都是绿皮的领地,其他三面也处于未知势力的范围,估计有虫子,灵族,混沌,亡灵,各式各样的怪物,我比较擅长对付金属排骨,你呢?”
“我啊?我的狼群喜欢砍叛徒,砍灵族也是一把好手。”
贡纳摸摸胡子,看着桌面上被分成一块块的圆形,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
“我有个提议,你听听怎么样。”苏明露出了狐狸尾巴,笑道:“已经有兄弟失踪了,你们和暗黑天使的传统竞技就先放放吧,不如大家一起比个更有意思的项目?”
狼主几乎没有思考就猛烈摇头,身后背着的巨狼毛皮爪子也翘了起来:“不行,必须得举行荣耀决斗,我们的长牙对他们的冠军,证明今天究竟谁更强。”
其实还是因为当年狮王背后偷袭狼王,导致人家昏迷好几天,错过一场荣耀大战的事情,两个战团之间的仇恨就来自于原体的矛盾。
现在后代们见面,就得按规矩和光荣的传统选出人来单挑。
原本还分为点到为止的比试以及赌上荣耀的死亡决斗,大多数情况是不出人命的,但看来这回天使那边带队的牧师是把狼主气得够呛。
“别急嘛,兄弟,听我说说比试项目再做决定不迟。”苏明淡定地喝了一口酒,一抹嘴:“我和修女去对付太空死灵,你们狼群去对付混沌和灵族,让天使们去对付绿皮和虫子,看谁最先消灭自己的对手,净化这个世界!这要是赢了,岂不比一对一的比武荣耀多了?还是说......你们一个连都不敢跟我们两个人比?”
狼主抓着酒桶的手停顿了,他的鼻翼煽动着,胡子也疯狂抖动,很难描述那是一种什么表情,因为那饱经风霜的大脸正在快速变红。
“嗯?哈哈哈哈哈!谁说的?!比了!”贡纳放声大笑,他举起酒桶一饮而尽,站起身把木桶往地上摔个稀巴烂,表示喝得很满意:“我这就去安排哨兵看好塔顶,去跟天使们约定项目,集合剩下的崽子们出发。”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苏明又从桌子下面取出一桶酒来,塞到巨人的手里:“这比赛还有一点点不公平,我们得处于同一起点上才能开始啊。”
“嗯?哪里不公平了?”狼主疑惑。
“我们两个人肯定顶不了你们半个连的战士,所以你们对付两个势力,我对付一个,这方面是大概公平的。但你们都有敌人的情报对吧,太空中还有战舰能够侦查,轨道传送可以提供后援,但我们两个什么也没有,也许要对上一整个大墓穴的太空死灵,你说是不是不太公平?”
苏明摊开手,给他挨个掰着指头算。
贡纳抱着酒桶思考了一下,好半天才说:“嗯,这倒是,你们也至少得知道骨头们的情报才能算公平,我明白了,那些排骨应该又是被机械教的人挖出来的,火星上一定有任务记录,我托人给你要过来,这情报不就有了吗?哈哈!”
“嗯,等到情报到了,大家再一起开始,谁都不准偷跑,为了帝皇!”
苏明笑着点头,一副热血的模样,就仿佛也急不可耐了。
“好兄弟!你的勇气和荣耀让我也热血沸腾了,你真@!#的是个天才,等着,我去去就来。”巨人抱着酒桶大步离开了,走廊外的黑暗中回荡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而在狼主离开后,门口另一侧的黑暗中走来一个身影,他蹲下走了进来,那兜帽下红色的目镜散发着红光:
“你在套取情报,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