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请坐。”
苏明笑着请暗黑天使的牧师坐下说话，虽然那石凳对星际战士来说还没有脚踝高。
他一直都知道牧师藏在外面的走廊中，因为绞杀闻到黑暗的味道了，自己和野狼的谈话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付聪明人自然有另一套聪明的办法。
暗黑天使的作风就是‘隐藏’，他们基因原体莱昂·庄森就缺一身蝙蝠制服，行事作风几乎和蝙蝠侠一样，心中有计划，但从来不解释，把情绪和思维全部都深埋心底。
基因的传递导致了他的战团成员都很像他，特别能潜行。
别问半吨重的动力甲穿着怎么潜行，基因种子的牛啤之处就在这里，化不可能为可能。
苏明也清楚，如果不展露一些可以被天使们认为是‘秘密’的情报出来，牧师可不会完全相信自己的话，也许骷髅脸已经在怀疑失踪的人是被自己杀了。
但绞杀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怀疑也不能给人定罪。
“我是奥菲斯，第一战团牧师，我需要一个答案。”
他坐了下来，门外已经由连队冠军带人守住，外围还布置了许多哨卡。
说着话的牧师同时摘下了自己的骷髅头盔，露出一颗黑色的大光头，他是个嘴唇很厚，脸上的肌肉都构成棱角的黑人，额头右角处缺少了一大块皮肤，只能用几枚服役钉和一块植入钢板把周围皮肤绷住。
“你们是聪明人，我也应该告诉你们实情......我摊牌了，没错，我就是基因原体之一，由帝皇当年在亚空间中制造，不为人知的第21名原体，我在苏醒后的万年间，一直在观察你们，我的兄弟们。”
苏明认真地看着牧师的双眼，一脸郑重。
“！！！”奥菲斯先是震惊，随后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不可能，从来没有记录表明基因原体有21个！”
“如果有这样的记录，你觉得叛徒们会不会知道？”苏明反丢了一个问题回去，在对方震惊又带着恍然的目光中说道：“伟大如帝皇，早已预见了叛徒在未来的行动，而我就是他留下对付人类之敌的武器，被叛徒知道了，又怎么成为秘密？”
牧师握紧了自己的斧头，甚至直接举了起来：
“这不可能，如果他预见了一切，又怎么会让大叛乱发生？！你在欺骗我！”
“不，其实你已经信了，如今只是在恐惧真相！我的兄弟，全父是冰冷的太阳，他确实无私，但人类也是他的孩子，父亲会永远将孩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他们独立成长吗？很多时候危险总伴随着机遇，成长总会伴随着阵痛，还记得你接受基因种子和改造仪式时的痛苦吗？它是否令你在之后更加强大？”
雇佣兵对那举起的斧头视若无睹，只是淡定地喝着自己的酒。
可旁边嘴里还叼着面包的修女也一脸震惊的表情是怎么回事？这些话不是给她听的啊，怎么她也当真了？
果然，牧师还是放下了斧子，他认真地思考起来，片刻后支开了门口的卫兵，小声说道：
“我需要更直接的证明。”
“你们已经见过了我的战斗，而在之后我会展现更多的实力，足以证明我的身份。不过，为了便于你们理解，你可以现在叫你懂事的医官来，提取我的血肉，破译我的基因，验证我究竟是不是人类。”
苏明‘摘’下手甲，把显得很小的手掌递给了牧师，啪地放在他面前。
牧师也不客气，立刻呼叫了同为内环成员的医官，那巨大的针筒抽走了苏明几公斤的血液，随后急匆匆地用医疗甲自带的生化装置进行分析。
沉默中的众人都在等待着结果，而几分钟后，医官单膝跪下小声告诉牧师结果。
丧钟是100%的纯种人类，没有任何基因异化，没有受到混沌影响的变异，更没有虫族的感染，灵族的灵能现象。
在混乱的银河中，这是不可思议的，如此的纯洁，也许只会在帝皇的身体上出现。
另外，丧钟的细胞活性，其中蕴含的力量，都全方面地远超星际战士，几百倍乃至更多。
而他的基因甚至还和暗黑天使的基因种子有部分相同的螺旋，那是帝皇的造物痕迹，更多的那些不同无法分辨，但几乎可以肯定正是他不凡实力的来源。
奥菲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关于帝皇过去的计划，以及原体们的棋局。
他说不出话来，因为黑暗太过于沉重了。
双头鹰大斧头被收起来了，他捂着自己的卤蛋脑袋，像是在忍受头疼带来的困扰，铁手搓了搓自己的脸皮后，他又问：
“如果你真是原体之一，为什么如此瘦小？”
“呵呵，假如我看上去就和其他原体一样，你觉得叛徒们不会发现吗？”苏明收起了手，绞杀做得很好。
同时他又找到一伙甩锅对象，而且锅丢过去，谁也没办法去找混沌邪神们确认。
帝皇自然也知道真相，可丧钟是不会跟星际战士们去见全父的，他准备捞了这一笔就走。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个死亡世界？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黑人牧师又问。
苏明把酒瓶推到牧师面前：“基里曼发动新远征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也很类似，都是为了传播帝皇的荣光，修补风雨飘摇的帝国。”
奥菲斯没有接酒，他根本没有喝酒的心思和习惯，有些阴沉地问道：“你说你万年来都在监视人类，你对我们知道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莱昂的下落？卢瑟的变化？内环的存在？”
苏明笑着晃晃酒杯，虽然自己对这些秘密只知道一点鳞爪，但只要说出一点点相关的就够了，牧师自己会脑补的：
“给我个具体的话题吧，你会发现你们在全父眼中没有秘密，而他告诉了我，你们是忠诚的，这也是我向你全盘托出的原因，你们是被赐福的。”
实际上，他们最大的秘密正是当年黑暗天使内部爆发过叛乱，尽管最后忠诚派们打败了倒向混沌的那些兄弟，但叛乱确实发生过，也是不争的事实。
这种行为无疑是污秽的，可耻的，是必须被严守的秘密，不能让外界的任何人知道战团出过一大半的叛徒。
为了追杀那些还幸存的叛徒，暗黑天使在军团中挑选了绝对忠诚又有勇有谋的精英，组成了内环，说白了就是保密机构。
而团里绝大多数的普通星际战士，甚至不知道任何关于过去的事情，就连经历过叛乱的时期的那些基因种子，都经历了手术，删减了记忆传承。
奥菲斯就是内环成员之一，他们的想法是只要把叛徒都杀光，那么就没人知道曾经的背叛了，第一军团才能无愧地接受人类的赞美。
不是像今天这样，永远心怀愧疚，因为昔日兄弟们的罪孽还没有用鲜血洗清！
牧师已经没有问题了，或者说他的问题已经被铺天盖地的震撼所掩埋，他现在只想赶紧联系到大导师，和内环一起开会研究这问题该怎么解决。
不过苏明已经替他都想好了，不需要什么麻烦的解决办法，只需要一个交易。
“奥菲斯，我的兄弟，不要害怕，也无须惶恐。我以帝皇之名发誓，我会为你们保密，甚至能以编外形式加入内环，你们只需要在如今，听听我要谈的条件......”
丧钟和暗黑天使大导师单独通过通讯器秘密交谈了一番，没有人知道两人都做了什么交易，但事情明显依旧在按照丧钟的计划进行，因为他回来后继续带着微笑吃吃喝喝。
倒是奥菲斯收回通讯器，急急忙忙地带人出去了。
“他们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些紧张。”
修女眨巴着眼睛，还抱着吃了一半的面包，之前听到了太多的秘密，让她都忘了咀嚼了。
“大导师阿兹瑞尔正在星区内和混沌打太空舰队战呢，新的混沌战帮抵达了星区，天使和狼团的舰队都需要暂时‘转进’一下，也就是说，星际战士们几天之内都不会有增援和物资补给了。”
没错，只是转进一下，让混沌去和灵族舰队对上，这是战略需要，暂避锋芒，而不是撤退。
艾菲拉尔听了这话，把吃了一半的面包又装回了塑料袋里，像是准备留着下顿吃。
“来的是哪支战帮？”
她像是有些期待，又像是有些担心，拳头在桌面上握紧。
苏明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又拿出几个面包给她：“放心吃吧，我的物资储备能让咱们在这里至少吃三个月。虽然大导师没有告诉我具体的情况，但我有个猜想，原本在这颗星球上存在的混沌战帮是信奉色孽的‘帝皇之子’，那么能来助拳的就不多了。”
混沌四神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毕竟都是邪神，你也不可能指望他们通力合作。
恐虐是谁都想砍，奸奇是谁都想骗，色孽是谁都想爽，纳垢则是只玩自己的玩具，他们四个之间也经常互相开战。
“有机会找到我的仇人么？”
修女更关心这个，虽然她明白希望渺茫，但还是希望能见到那个‘窜变领主’。
苏明耸耸肩，扭头看向门外跑动着路过的战士们，压低声音说道：“虽然在这个世界应该是没戏了，但等你帮我完成了‘摸金’，我就腾出手来帮忙专门找仇人，哪怕要冲进恐惧之眼里，找奸奇谈判，也给你把仇人要来。”
听到了这么异端的说法，艾菲拉尔却没有表现出战斗修女该有的抵制情绪，她只是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苏明拍拍手，重新回到正常的音量上：
“好了，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等待，看大导师是会遵守协议？还是想跟我玩玩？顺便等等狼团那边帮我要的情报，就希望机械教那边的工作效率能比帝国官僚好一些吧。”
修女活动了一下脖子，盔甲内的血液都凝固了，不是很舒服。
但她还是提醒了丧钟一句：“你让太空野狼通过外交手段联系机械教，根据我对那些机器人的了解，共享情报这件事恐怕优先度会很低，他们没有看到好处，也不受长老院控制。”
“不，只要附近星区都被敌人封锁，让机械教的护教军无法过来，那么他们假如还想要这里地下埋藏的科技，就必然需要依靠星际战士们的力量。分给星际战士们一些，还是让外星人都拿走，他们会有决断的。再说，狼团的人只是看似莽撞，实际上他们中也出现过很好的商人，毕竟拿一只兔子换一把斧头的事情，在芬里斯上永远说不准是谁亏谁赚。”
丧钟举起手里的酒瓶，笑着举起向修女示意了一下，毕竟棋子已经落下，也该轮到其他势力行动了。
............................
太空中的舰队暂时离开后，星际战士们也失去了远距离通讯的能力，原本随时可以放弃的中继塔，现在却成了重要保护地点。
毕竟只有通过这里才能和远在数万光年之外的友军通讯，联系到跳到其他星区的舰队。
突发的意外导致‘反攻比赛’不得不搁置，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各式各样的海量敌人都向中继站发动了数次进攻，都想要把钉子彻底拔掉。
尤其是绿皮，他们好像很喜欢这巨型烧烤架，发动了十多次的waaaagh！就想要把塔夺回去。
不过新来的几个BOSS都不太行，都是搞哥那一套，从东面的城市废墟里冲过来就想跟狼团开片，可普通的老大怎么可能砍得过恶狼领主？
贡纳虽然看似莽夫，可实际上他战绩彪炳，勇猛无畏，甚至还是星际战士中少有的海战专家，太空战大师。
同时他还是老狼罗根·格林纳的狼卫，当战团集体出动时，太多敌人首领想要跟老狼单挑，可都过不了贡纳这一关。
加上太空野狼之所以叫狼，在他们的战术里也以狼群战术为主，不可能放着领主和BOSS单挑，其他人都在旁边看戏。
他们选择并肩子上，头狼牵制住敌人注意力，一群狼崽子把敌人首领围起来，你一口我一口地咬，很轻松地就赢了。
在芬里斯那种地方成长，能让人活下来的战术就是好战术，和外星敌人讲什么荣耀比武？混沌的叛徒们倒是例外，野狼往往会选择单挑。
这几天不少绿皮死得很憋屈，而其他种族的情况也差不多，都算是撞在了星际战士们构成的血肉长城上，鼻青脸肿地退去。
其中最难对付的还是太空死灵的进攻，它们的身体性质非常特殊，金属能够自愈，就算你把它打成粉末，这些类似纳米机械的玩意也会把它们拼回去，重获战斗力。
最普通的枪兵，这个自愈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小时，如果在一小时内无法全灭来袭的亡灵，并且抓紧时间去分解那些尸体的话，太空死灵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站起。
嗯，各种外星武器苏明都偷偷取了一些，准备带回家研究，太空死灵的骨头也有些意思，捡几块拿回去分析。
得益于暗黑天使携带了大量重爆矢枪以及弹药，而狼团降落时还带来了长鼻掠夺艇，本来就不算大的圆形阵地还算能守住。
就是因为地形太空旷，面对各种轰炸和空袭的时候有点吃亏。
不过苏明建议技术军士们先想办法修复了中继站的虚空盾，将很多自动武器加装在中继塔上。
这高塔有了数十门自动炮，又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配合地面的星际战士，压力就大大减小了。
大概星球时间一周后的一天，丧钟正带着‘在城楼观山景’的时候，狼主找到了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你说缺少医疗和食物的原材料？”
说实话，苏明看他们的状态还不错，至少还能挺几个月的样子，毕竟固守阵地以逸待劳，后又有了‘中继站炮楼’，防守起来还算是轻松。
就是每天一百多次的各种轰炸有些烦人，色孽的空袭飞行器也吵得人有点睡不着。
可恶狼领主一脸诚恳地来说，空降时携带的医疗用品用完了，战士们的酒也喝完了，他想让丧钟帮忙想想办法。
他心中对丧钟的身份早有推测，甚至他不需要像奥菲斯那样来当面求证，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状态。
你有秘密不想说，那我也不乱打听，你是不是原体都可以，只要是盟友就行。
好吧，他还是把苏明当作有着次元口袋的灵能者了，因为他观察到这些日子在他们两支战团辛苦和敌人战斗的时候，丧钟就带着修女到处闲逛，甚至还在露台上野餐，不时能从腰包中取出好吃好喝的来。
说话的时候，那双铜铃大眼就盯着苏明的腰包，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兄弟们现在有困难，你拿点医疗用品和吃喝出来呗？’
苏明确实还有不少吃喝，包括热咖啡和冰淇淋都有，还有各种辣条和酒水，但他从来没想过要一个人供给一支军队啊。
空间袋有负重限制，丝绸包有栏位数量，不可能携带无限的物资。
再说药物这种东西，作为自愈能力者的丧钟只携带了很少一点点，有几支水蛭药剂，有两瓶复原魔药，一板阿司匹林，还都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是啊，不光是我们，暗黑天使那边的弹药存量恐怕也不多了，在舰队离开前我们的轨道传送站还没有建立起来，因此只有随空投舱一起下来的那些物资。”
贡纳不着痕迹地蹲到了桌边，把苏明面前的酒瓶拿走了，在他巨熊一样的手掌里，700ml的酒瓶看着就像是一小支‘藿香正气水’一样，一口就没了。
喝完他还吧唧了一下嘴，像是表示润喉都不太够。
星际战士一般来说都不需要什么医疗，毕竟动力装甲会自动用凝胶封堵伤口，医疗官更多时候也跟大家一起在前线射爆，用各种武器的时间绝对比拿针管的时间要长，在战场上最大的任务就是回收基因种子。
可现在听狼主的意思，是说在经历这一周的高强度防御战后，大家的物资方面出了问题，虽然失去后勤星际战士们也能坚持很久，但那样伤亡会变大很多。
“抱歉，贡纳。”苏明摊开手，表示对方想多了：“我这里也不是那种能凭空造物的地方，没有能供给两支连队的物资，不过......办法倒是有一个。”
弹药和枪械他倒是有不少，不过地球的那些口径，对这个宇宙的各种怪物来说还真不如针头粗呢。
“什么办法？”贡纳鼻孔扩大。
而丧钟并没有直接说办法，反而问他：“你为太空野狼服役多少年了？还记得过去自己的部族吗？”
“不到七百年，至于你说在家的那些事啊......”贡纳摸着胡子一笑，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态，乐呵呵地道：“我的部族早就灭亡了，毕竟当年我就是最强的战士，部落的大事小事都归我管，狼牧师把我选走后，部族连打猎捞鱼都成了问题，第二年夏天人就都饿死了。”
苏明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你这还挺豁达的，家里人都死完了，反而好像还很支持自然选择。”
“从加入天空野狼后，兄弟们才是我的家人，而部落民只是同胞。”贡纳翻了翻手掌，铁灰色的瓷钢和丧钟临时拼起来的石头桌子发出摩擦之声：“我家里那环境你也知道，弱者被淘汰是很正常的事情，鹿被狼吃那是早有注定。”
丧钟对此无言以对，人家高兴就好，于是循循善诱地把话题拉回：“好吧，我问你，假如你现在还是部落民，我们守卫的中继站基地就是个小岛，岛上没粮食了，冬天又要来了，怎么办？”
贡纳摸摸胡子，抬起头看着远方飞过的混沌蜂群：“秋天啊，秋天是海里那些玩意繁衍的季节，如果还是当年，我会划着长船，带人出去猎海怪，哎，你知道吗？传说中芬里斯最大的海怪叫世界之蛇，听说能绕世界一圈，跟个腰带似得，哈哈！后来成了星际战士，我还专门求老兵用探测器找过那玩意呢，结果被人好一通鄙视，说我不够科学。”
他说着说着就跑题了，讲起了芬里斯的神话传说。
苏明翻了个白眼：“那时候你还是凡人，去猎海怪不危险吗？”
“好家伙，这你可问对人了。”贡纳搓搓双手，更来劲了：“海怪要么是大章鱼，要么是大乌贼，那一条条触手是又多又密，就往水上拍那么一下，最坚固的长船都会被余波打得粉碎。每次我带人去猎海怪，去一百人能回来两三个就算不错，其中一个还肯定是我。那怪物的嘴巴就像是黑洞一样，会连人带海水一起高速吸入，吸溜！对，就这样的声音一响，几个人就肯定没了。那长牙比我们现在用的链锯长矛还要长.......”
他像是想起了过去的荣耀，大嘴叭叭地说了起来，眉飞色舞，吐沫飞溅。
连修女也听得来了兴趣，她从没有去过芬里斯世界，很是好奇。
而丧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贡纳的部族在他离开后会灭亡，感情是他次次带人去猎海怪，把部族战士都送光了，可不后来因为青黄不接而完蛋么。
但那是接种基因种子之前的他，成为星际战士之后，可不会那么不智了。
“咳，先停一下哈，你跟海怪搏斗的经历是不错，但换个时间讲故事也行。”苏明干咳了一声，打断了狼团著名故事大王的讲述：“假如还是在秋天，自家小岛上断粮了，可这时你听说不远的海岛上有邻居部落，他们有好多粮食，你会怎么办？”
贡纳舔了舔嘴唇，一笑露出了长长的犬齿：“这不是废话嘛，当然是抢他娘的！......等等，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吧，你看上的小岛在哪？”
“主要还是看你们想吃什么？是大块大块地吃史古戈炖蘑菇？还是打算来点精致的点心美酒？”
苏明也露齿一笑，他的牙没有那么尖，但更白更亮。
“只是，使用外星造物，吃外星人食物，恐怕不太合规矩啊。”贡纳假惺惺地看了一眼修女，朝丧钟眨眨眼，暗示着什么。
但艾菲拉尔再次装聋作哑，也看着远处飞过的兽人直升机群吹起了口哨。
这些日子她跟丧钟学会了吹口哨，现在吹的还是赞美帝皇的曲调呢。
“不用担心，她跟别的修女不一样，没那么死板，这个死亡世界的环境就这样，能活下来才最实际，咱们去干一票？”
苏明说着话，有些滑稽地伸手想去勾巨人的脖子。
但终极者战甲还是太高太宽了，他能去勾巴里，能去勾摩纳克，却根本不可能勾住狼主的脖子，只能把手搭在巨人的肩甲上。
“好，我去跟天使那边商量一下，然后集合崽子们。这个行动不错，偶尔怀旧一下也挺好。”
狼主也拍拍丧钟的肩甲，大踏步地走掉了，他已经明白了。
这次是打算抢灵族，而且丧钟要的绝对不是食物和医疗物资，恐怕是看上了什么别的东西。
但就这样吧，贡纳觉得自己对丧钟的了解越来越多了。
有正经的粮食，谁吃史古戈炖蘑菇？
灵族和人类不光长得很像，就连生理结构几乎都一样，是分为两性的碳基生物，食物也相差无几。
人类能吃能用的，他们就能吃能用，只不过因为神经和灵魂更加敏感，他们非常容易对某些东西成瘾，这也是当初灵族堕落的原因。
酒瘾，毒瘾，烟瘾，性瘾，那些人类有的各种精神依赖不提，他们就连享受美食，听美妙音乐，坐舒服的沙发，都可能产生相应的‘瘾’......
如果这颗星球上的是黑灵族，他们那些污秽的享乐品，贡纳肯定看都不看。
但几天下来，交手的都是白灵，他们比任何生物都要怕混沌腐蚀，从某种意义上就是说，他们吃的喝的，绝对比任何人都干净。
使用外星武器，搭乘外星载具，穿着外星衣装，吃喝外星的食物或饮料，统统都是亵渎之举，是异端行为，被审判庭看到估计会引来灰骑士的严厉质询和审判。
但狼团根本不怕审判庭，过去又不是没打过。
耻辱之月战役中狼团虽然死了不少人，芬里斯被轰炸得一塌糊涂，但对战的审判庭爆了四艘战列舰，死伤不计其数，大审判官都被老狼劈死了一个，灰骑士部队都快灭团了。
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贡纳觉得反正是没亏，芬里斯本就是死亡世界，被轰炸了又如何？还不是一年四季不停轮转？
而狼就算是要死，也要咬敌人一口，这一口就很疼。
从那之后，审判庭就不太愿意招惹太空野狼了，至少在掌握到绝对的叛乱证据之前不会轻易找事。
如果没有疑似原体的丧钟在场，狼主早就带人抢物资去了，但丧钟明显和天使们达成了什么协议，他身边还跟着关系不明的战斗修女。
贡纳怎么说也得走个形式，到他面前演一场，试探一番，看看疑似基因原体的人对此态度如何。
结果丧钟反而更先提出要去劫掠，修女温顺得像是见了鬼，那贡纳也就不装了，他的部队其实早就准备好了，目标也是灵族。
只是要和讨厌的天使们协商一下，让他们守好家，带回来的战利品要分给他们一些。
夜色的掩护下，苏明带着修女，还有贡纳以及一些狼卫，开着长鼻掠夺艇朝灵族的地盘摸了过去。
这星球可以视作成百上千个不同战区，每个战区内都是各种族混战在一起绞肉，苏明给自己所处的城市附近，取名为‘大城小爱’战区。
顾名思义，这座城市废墟规模很大，虽然比不上巢都，但也算的上是科幻中的巨型城市，3000平方公里肯定是有的，他降落的时候没有细看，这是一个估算值。
而小爱嘛，则是因为这里‘爱的战士’最少，色孽的军队在城中只占据了一个东南角，和中继站基地之间隔着绿皮们的大块领地。
这名为格拉迪厄斯的星球自转周期和地球不一样，白天黑夜地过去了一周，差不多是地球时间的两周了。
白天占了四分之一，黑夜占了四分之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诡异现象，很可能和星球原来的主人，太空死灵们有关。
苏明这段时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干，中继站算是废墟中屹立的少有制高点了，加上他的超级视力和计算能力，再根据看到的各种族调动，他大概推算出了各方的势力范围，所处方向，指挥官性格，以及大致人数。
但这个情报他谁都没有说，只是记在自己脑中。
就连一直跟着他的修女都觉得这段日子太堕落了，阿斯塔特修士们在塔下奋战，而她则和基因原体在塔顶吃饭？还把当时那个露台改成了星球总督们才能享受的空中花园？
尽管没有花，他找了些骷髅来做装饰，说是要感受纯粹的神性。
“头儿，有情况，扫描器在前方建筑废墟后发现了冥灵剑士小队。”
掠夺艇停了下来，无声地悬浮在隐蔽处，开船的狼卫向贡纳汇报了情况。
所谓的长鼻掠夺艇，其实就是狼团改造后的雷鹰炮艇，一种集轨道空降，直升机，运输机，轰炸机于一身的多功能飞行器。
大多数的战团最多也就换个涂装，换换武器之类的，比如把机炮改导弹发射器，或者去掉武装单纯用来搞空投。
但狼团不知道为什么，给它在机头前面加装了一个狼嘴一样的长鼻子，还给它加上了水面巡航的功能。
“应该是巡逻队，雷达只发现了冥灵剑士，但周围一定还有一到两队步兵。”贡纳吸了吸鼻子，将双手的爪子摩擦了一下，溅起一大片电火花：“就从这里开始吧，把我们放下去，然后等通讯再过来汇合搬东西。”
“我......我也想去砍灵族！”
开飞船的是个新兵，身为血月之狼的成员，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领主的功绩？这个大连里，人人听到砍灵族都会双眼发光。
贡纳曾经屠杀了一个灵族的世界，据说灵族的血水将海洋都完全染红，而到了夜晚，那世界的月亮都被海洋的反光映红了，血月之狼由此得名。
“滚蛋，小崽子，牙都没长出来，还想跟老子一起砍灵族，再过个几十年吧！”贡纳笑骂道，其他的狼卫们也都咧开了嘴，嘿嘿地笑了起来，随后各个开始摩拳擦掌，狼主看着在一旁捏着下巴思考的丧钟，又说：“你要不也留在船上？你一动手，我恐怕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战术了。”
“还是一起吧，速战速决，这里距离虫子们的领地不远，拖久了恐怕生变。”苏明从腰包中抽出了金色大锤，又引来了很多羡慕的目光：“再说，直接一路砍过去，抢了东西装船就走，要什么战术？”
“嘿，你可真合我的脾气，那就直接砍过去！”狼主抬手一拍舱门控制器，带着腥味的夜风就灌进了船舱，带着他的话语在人群间流淌：“谁要是跟不上我，就走路回去啊，哈哈，嗷！！！”
他像是狼一样仰头长啸，随后第一个跳下了飞船，而长牙们也纷纷发出怪叫附和他，就像是一群疯狼。
驾驶员眼巴巴地看着苏明和艾菲拉尔，眼神中仿佛在诉说着孤独，想要让两人留下陪他聊天。
“别看我，我说了又不算。”苏明耸耸肩，他清了下嗓子：“嗷！咳咳！嗨，发声器官不一样还真不行，算了，就这样吧，战吼就免了，这个给你吃。”
他丢给驾驶员一块奶糖，随后也跳了下去，此时贡纳他们已经和灵族小队交手了，果然还有两队游侠在机甲身后。
战斗修女翻了个白眼，默默地跳下跟上，只留下驾驶员一个人还在船舱之中，孤独地享受奶糖。
也许他会成为美食家也说不定？
灵族星镖枪是一种非常优雅的武器，尤其是在晚上的时候，开火之际它们就像是喷吐着火花的仙女棒，那些蓝白色的星星或者其他亮点从枪口蜂拥而出。
它们所使用的科技，和人类用在战舰以及战车引擎上的有些类似，只是更加先进，至少人类无法仿制。
弹匣里其实是一整块单质晶体，武器开火时会通过高能脉冲将晶体剥下一小片，再通过磁轨加速发射出去，可以算是等离子武器和高斯武器的结合体。
一把普通的星镖枪每秒都能发射上百发弹药，而一枚弹匣晶体差不多能支持上千发，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枪没有膛线，只能用扫射来弥补精准度问题。
也许是因为灵族对于美的需求，这些发射出来的星镖还会被塑型，有很多款式，比如小星星形状，三角形，圆形，心形等等。
不同的子弹外形对穿甲和杀伤能力毫无差别，主要还是看使用者喜欢什么图案，这些锋利小刀片一样的子弹，能让目标四分五裂地死在美好景象中。
星际战士绝不会使用这么异端的武器，毕竟三四米高的猛男，手里拿着‘滋花棒’算是什么？开火发射出一丛焰火，用小心心的图案给敌人洗脸？
倒是这些武器放在纤细优雅的灵族战士手中，看他们在街角站立，在空中躲避翻滚，然后射出一团团能量烟花，真的跟舞蹈表演一样赏心悦目。
只不过他们的装甲差了点，苏明随便一拳就能打个对穿。
跳下劫掠艇后的他很快就赶超了贡纳，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修女对于这种模式十分熟悉，她干脆就拎着剑做个样子，跟着他身后狂奔。
果不其然，就算那些星镖像是瓢泼大雨一般将丧钟淹没，那黑黄色的人影也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冲出风雨就是大锤一扫。
一队灵族游侠直接被打碎了，就像是玻璃一样粉碎，大大小小的肉沫喷了路边的废墟一墙。
随后苏明把目标换成了五米多高的灵族轻型机甲。
巡逻队中的冥灵剑士是一种直立行走的‘灵骨兵器’，驾驶员是‘灵石’中的灵魂，灵族为了死后灵魂不被色孽取走，他们都会携带一块鹅蛋大小的扁圆石头，在他们死后吸走他们的灵魂。
这样后续部队如果在战场上获胜，就能回收灵石了，等于是灵魂被带回方舟中获得另类的永生。
而这些灵石用处很多，其中一项就是用来驾驶冥灵机甲。
可惜的是，如果问苏明看不上战锤世界的什么东西，那就是各种人形机甲。
毕竟不管是什么机甲，双腿都只是装饰而已，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们是不会懂的。
“倒。”
苏明溜到机甲旁边伸出脚绊了它一下，那机甲膝盖处的机械传动装置应声而断，双足机甲顿时失去平衡倒地。
灵族的战斗意志还是很强的，即便倒下，机甲还是像翻了盖的王八一样张牙舞爪，想要用手里的巨大长刀和丧钟拼命。
但没用，速度方面向来是苏明的优势，他只是轻飘飘地从刀光剑影缝隙间跃过，站在机甲胸口上，大锤向下一顿。
一小圈冲击波沿着地面扩散开来，街道上的尘埃和碎石随之被轰然吹起，附近的废墟因此发出了密集的，雨打芭蕉般的簌簌响声。
等烟尘落定，丧钟的脚下只剩下了机甲的四肢，而那高大的战争机器身躯和水滴状脑袋，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照葫芦画瓢，在贡纳他们还没有过来的时候，苏明已经把一队冥灵剑士全砸了，而等到艾菲拉尔赶到他身边的时候，发现他正掰出机甲手里的大长刀在研究呢。
“你在看什么？”她有些好奇地伸过头来，其他的灵族游侠基本上都被野狼们缠住，战斗结束只是时间问题。
苏明随手把大刀塞进了腰包里：“在看锻造工艺和武器的材质，灵骨就是这种东西么？可以做兵器，也能拿来盖房子？”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确实比绿皮们的武器看着要好很多。”修女摇摇头，她张望着众人此行的目的地：“不过得益于灵族的枪械都是无声的，我们在这里战斗并没有造成太大动静，这就是你路上所说的完美潜入吗？”
“没错，这就是完美的潜入，只要速度足够快，他们根本没计划发出通讯，就没有人知道我们来过。”丧钟给修女灌输着潜入的真谛，尽管她不是刺客，但艺多不压身。
艾菲拉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捡起地上一块灵石，在手里搓了几下玩：“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快的人。”
“......嗯？”这话听得有些别扭，不过随便她怎么想吧：“这个方向的巡逻队被消灭，根绝我这些天总结的规律来看，另一只巡逻队转到这边来至少还有三十分钟，地图。”
修女没有带伺服颅骨，还是贡纳的手下拿过来了一个。
那漂浮在空中的骷髅头从一只眼睛中投出光线，构成了附近地形的立体地图，而苏明在上面画了条线，点了个位置：“我们走这条路过去，周围都是高大的废墟，而且拐弯处极多，隐蔽不说，就算是遭遇了敌人也可能大幅度地抑制对方远程威胁。”
狼主甩了甩手上的鲜血，他吸了一下鼻子：“可以，通知后面的长鼻跟上来，我们尽量出不出声地灭掉这个物资储存点，话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灵族物资集散地的？难道是通过网道吗？”
苏明翻了个白眼，网道认识他，他可不认识网道。
“通过眼睛看，就像是你们的嗅觉特别灵一样，我的视力非常好，几十公里外可以看得很清楚。”丧钟拍拍那位长牙的肩膀，让把颅骨拿去给每人看看路线：“在中继塔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经常有不同的灵族车辆从那里来来回回。我们已知，星镖武器的弹药消耗很慢，那么最需要经常运输的大概率就是食物了。”
狼主没有疑问了，这个推理是符合常理的，灵族虽然吃得很少，甚至有些人可以完全依赖灵能而存活。
但他们终究还是凡人，普通的灵族士兵也得每天都进食，就跟人类一样。
他已经开始憧憬能打劫到什么了，希望有酒有肉，尽管这不太现实，因为烤肉太香了，灵族不敢吃那个，怕上瘾。
“大概还有两千米的样子，一个冲锋就到了，崽子们！准备搬东西吧！”
灵族营地中，这些瘦长的豆芽菜并没有给星际战士们增添什么麻烦，因为在丧钟冲进营地的几秒之内，数百名守部队就全部死完了。
在狼主带着人悄无声息地搬完东西，呼哧呼哧地跑进被鲜血染红的小屋里时，就看到丧钟正在拷问一个灵族女先知。
“@%@#！%”
那个外星人发出了贡纳听不懂的惨叫。
有着一头橙色头发的灵族女子容貌十分美丽，如果不是她四肢都被拔掉还在喷血的话，应该也算得上很有气质，贡纳有些好奇地看着这样的场面，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灵族有祈求敌人的。
是的，从表情上来看，女先知好像在求丧钟快点杀她。
这可真少见，贡纳杀过的灵族也有几十万了，他们因为信奉异教战神凯恩，那战斗意志可谓是无比坚定，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害怕？
苏明不会告诉他的，因为被绞杀活吃四肢，换成任何智慧生物都会怕。
“灵族来这个世界干什么？”丧钟说着标准的方舟语言，在战斗中他让绞杀偷偷吃了几个脑袋，获得了语言方面的记忆：“告诉我答案，否则我就把你的灵魂送给邪神。”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普通......求你......”
她已经因为失血而意识模糊了，但对于灵魂被喂给邪魔的恐惧依旧让她竭力求饶。
“呼，真麻烦。”苏明抬手扭断了她的脖子，转过身来看着狼主：“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一些灵族的干粮，还有些碳元素，回去可以让医官加工成凝胶。”狼主扯了一下自己肩上的巨狼毛皮，他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只是没有酒......对了，你怎么会外星语言？”
一般来说，因为灵族的灵能和大脑十分强大，他们在需要跟人类交流的时候，会主动使用哥特语。
灵族在母星毁灭，被迫流亡星际后，因为以方舟舰或者船队为单位相对独立地在宇宙中游荡了太久，造成不同方舟的灵族之间甚至还会出现语言不通的情况。
狼主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能说灵族话的。
“我除了眼睛好，脑子也很好，刚才是现学现用。”苏明丢掉了灵族的尸体，他也不至于拿人家的灵石去喂混沌玩，绞杀在宿主身后偷偷顺着尸体的耳道钻进去吃了一点脑子，她是真的不知道。
对狼主的疑问，挡住狼主视线的丧钟给了个糊弄的答案，反正绞杀是不能暴露的。
恶狼领主没有多问了，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基因原体牛啤’，实力强真的是可以为所欲为啊，灵族女巫可都是强大的灵能者，比起战斗修女来说还要彪悍，可看样子她连施展邪恶灵能的机会都没有。
“我们该撤离了，如果灵族长时间联络这个站点没有回应，我们可能会被大部队包围。”
贡纳让开了门口，在这片废墟之上，灵族用他们特殊的材料盖了些小屋子，用来当作住房和仓库。
以苏明来看，他们的房子有些像是超大号的豆荚，房门是一个个圆圆的洞，白灵族很害怕在战斗期间享受上瘾，所以房间中朴素得要命，只有一些石雕作为艺术品。
以前灵族是最喜欢雕美女像或者画果女的了，材料不是黄金就是宝石。可现在呢？雕塑要么是拿着枪或长矛的灵族战士，要么就是他们的战神凯恩，材料不是石头就是钢铁。
虽然雕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苏明要这些干嘛？
情报没弄到，收藏品也没几件，他又不是冲着灵族干粮来的，感觉亏了。
“嘤。”
绞杀表示它不亏，不光吃了些嫩肉肉，还学了一门外语呢。
斗篷蹭蹭他的后背，表示也不亏，它发现灵族星镖枪里的晶体是它可以吃的，虽然蕴含的能量聊胜于无，但至尊法师有时候还会嚼个口香糖不是？
行吧，宠物们有收获，苏明就当自己不亏吧，他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吧，对了，艾菲拉尔人呢？”
“刚才还看到在那里......对了，你看那边的房子里。”狼主转动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销魂的麻花辫甩到了战甲之外，他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房子，那里房门外透出了灵能的亮光。
“行，你们先上飞行器，我去叫她。”苏明瞬间消失在狼主身边，根本就不等他回话，无时无刻不表现出身为原体的骄傲。
恶狼领主眼珠转了一下，露出个笑[八一中文网 ]容，转身往炮艇走去，他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苏明无声无息地来到圆豆房门外，探头向里面看去，发现艾菲拉尔手里拿着一块石板，驱动着她的灵能。
幽蓝色的光芒铺洒在房间中，而那石板上古老的文字蚀刻处也全部冒着绿光，一些奇怪的符号在空中飞舞，随后钻进修女的眼珠里。
这可不像是人类灵能的效果啊......
“艾菲拉尔，你在干什么？”
他钻进了门洞出声询问，走进房间后才发现这里是个类似于研究室一样的地方，周围有很多看不懂的灵族设备。
修女就像是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女孩一样，第一时间就熄灭灵能，还想要把石板藏到身后，但见到来人是丧钟后，她松了口气。
“是灵族在研究的太空死灵遗物，记录了一个暴君的过去。”
她举起石板给苏明看，可是黑石上那些类似于‘吃豆人’一样的惧亡者符号，根本不是他看得懂的。
这些日子大家也打死了不少太空死灵，但这些金属骷髅根本没有大脑这种器官，想要通过共生体读他们的记忆都不可能。
带着修女一起行动，原本只是想走帝国审判庭那边的高层路线，却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才艺，居然能看懂惧亡者的语言？
要知道就算是机械神教的大神甫挖到一些文献，也要依靠大量的仪器设备才能破解，她居然通过一种奇特的灵能手段做到了，这好像不太对劲。
不过苏明没有多说什么，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看看还有什么是你想拿的，我们回去再说你的发现。”
回程的路上很顺利，因为星际战士们都是顶尖的劳动力，太空野狼也最擅长打家劫舍。
来去如风之间，洗劫了灵族的物资储备点，随后众人飞快撤离，另外几队在外的灵族巡逻兵还没绕到之前大家来时的通路上呢。
机舱内的野狼们扯着嗓子唱起了家乡的歌，庆祝这次劫掠的收获，而修女一直就抱着那块石板，坐在丧钟身边。
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她对那玩意很感兴趣。
掠夺艇的速度非常快，这都是拆除了大部分的武器和装甲换来的，即便很多东西都堆进了众人所在的舱室，大家回到中继站基地的时候，也只是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兄弟，战利品你先挑，因为你今天出力最多！”贡纳跳下了飞艇，看到奥菲斯正在走来，他赶紧对丧钟说道。
人熊一样的块头配上一脸小机灵鬼的样子十分不协调，他就像是担心天使那边把好东西先挑走，自己兄弟吃亏一样，是一种十分接地气的智慧。
苏明的目光扫过了类似‘石头饼’的雪白面饼，又看了看黑乎乎的干草叶子，他实在不知道挑什么。
拿了两个饼，意思一下就得了，一会和修女卷辣条吃吧。
“我们就要这些，其他的你们分吧。”他说着话，就从机舱中跳下，向着中继站走去。
“再拿点，东西多得很。”狼主抱起了一个箱子，那应该是他的那份：“这些食物离开了灵族的网道保存不了太久。”
苏明摇头，他看了一眼修女，在夜色下她的白发显得有些暗淡，人也有些魂不守舍。
“不了，你们吃，我和修女有点事。”
“行，明白了。”贡纳又露出了那个笑容，呲出了长牙，笑得十分滑稽：“今晚绝对连一只刀虫都不会漏过去的，你们放心玩。”
“？？？”
修女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费解的样子，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要玩什么？
苏明懒得搭理蛮子，星际战士都是阉人，可是人家也年轻过不是？他跟迎面而来的奥菲斯点点头，牧师也朝他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为了保守秘密，必须得装作不熟的样子。
中继站的电梯修好了，他带着修女通过它前往顶端露台，这些日子两人都住在顶层的通讯室里，在漫长的夜晚中时刻能呼吸充满血腥味的空气，十分舒畅。
不知道这颗星球这段时间内死了多少人，空气都开始有点发臭了。
“你从石板上还读到了什么？”
回到房间中，苏明走向了露台，以葛优瘫一样的姿势靠在了一旁的花坛上，捡起一个头骨玩了起来。
修女把石板放在桌上，她取出一点吃的放在一边：“这只是庞大史诗的一部分，不知道灵族从哪里挖到它的，它只是说这个世界有着一个强大的王朝。”
“那就是说，我们脚下是个大墓穴了，可能有数十亿的太空死灵正在慢慢苏醒。”苏明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征求她的意见。
“最少也有你说的那么多，但我们还没有得到机械神教的回信，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惊醒的死灵，也无法估算这个复苏的周期。”
修女托着自己的下巴，摘掉手甲开始吃东西，她吃相十分优雅，但是速度很快。
“嗯，这倒是个好消息。”苏明把骷髅头丢进花坛里，坐直了身体取出酒来：“墓穴越大敌人越多，说明当年的王朝越强盛，他们的好东西就越多。”
“如果你能把这个世界中的死灵全杀光，倒是说的没错。”修女用死鱼眼看着他，咽下了嘴里的面包。
苏明笑着摆摆手，又给不喝酒的修女提供了一瓶大力饮料：“放心，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不行......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而且，我还想见识一下能骗过一队修女的窜变领主长什么样呢。”
艾菲拉尔深深吸了一口气，徒手掰断了汽水瓶的颈部，端起汽水猛灌一口：
“那个怪物伪装成了我们中的一员，它有真正姐妹过去和我们相处的所有记忆，根本无法分辨他的伪装和欺骗，至于它长得什么样？在它以为杀光了姐妹之后显出了原型，那是个人形的，巨大的双头乌鸦。”
“他没有报自己的名号吗？我是说，特别出名的窜变领主我还是听说过几个的。”
苏明摸摸桌面上的石板，绞杀瞬间传来的信息很复杂。
除了冰冷的触感之外，这种石头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虽然也是硅元素构成，但它其中分子排布随时在变动，还含有大量的异种能量，这玩意很可能是宿主记忆中的黑石。
“如果你不是基因原体，那就是最大的异端了。”修女把空瓶子丢到一边，她看着漆黑的天空：“我这样的普通人怎么可能知道它的名号？那个怪物根本就没有把我们姐妹当作对手，而是当作蛆虫，你会对蛆虫报自己的名字吗？我很难想象你是怎么知道一些窜变领主名字的。”
苏明收回了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石头的事情，嘴里则回答道：“我就当你夸我是神吧，虽然我确定自己不是神，只是个普通人。”
“呼，好吧，那你就普通得有些吓人。”艾菲拉尔叹了口气，雪白的脖颈活动了一下，重新将目光从乌云密布的天空收回到桌面上：“这块石板不完整，如果你想要让我帮你解读更多，就需要找来更多。”
“它也许是从某一副巨型壁画上掉落的一小块，而这世界这么大，根本就无法特意去收集，偶尔碰上了就看看，碰不上就算了。”苏明摇头，自己喝起了酒：“倒是你的灵能，是怎么能解读太空死灵文字的？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审判庭有这样的能力。”
“我......反正就是能，别问了。”她躲开了苏明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把面包塞进嘴里。
苏明笑了一下，她这样的反应其实就说明一切了，这特殊的灵能使用方法并不是来自教会，而是一些无法开口说出的地方。
“行了，今天晚上伸手不见五指，连轰炸都少了，这样的良辰美景也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不如......”苏明将手升到腰包里，取出一些东西拍在桌面上：“来局昆特牌吧，我教你怎么玩。”
修女捂住了额头，他已经教给她太多没用的技能了，怎么还来啊？
昆特牌终究是没有打成，也许是一行人回来的时候被虫子闻到了味道，在回到中继站后没有多久，虫群就尾随而至。
如果说绿皮的waaaagh是绿色的海洋，那虫潮就像是海啸，恐怖的数量铺天盖地涌来，乌云密布的天空都被浓烟般的翠绿色孢子所遮蔽，那皮质翅膀震动的身影更是像闷雷一样。
“啧，居然能看到进化出翅膀的虫巢暴君，这可真是稀有品种。”
正在给修女讲解昆特牌的苏明停下了手里的活，远处地平线上方飞行的一个巨大阴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般来说，这种几十米高的庞然大物进化方向都是地面的坦克型单位，但当虫巢意志认为有必要的时候，它可以修改任何泰伦虫族的基因，让它们突变，长出翅膀。
苏明思考了一秒，这说明虫巢认为在这颗星球上，有虫群必须飞起来才好解决的敌人。
这个敌人肯定不是星际战士，能不能飞，对阿斯塔特修士们都一样，他们一个人就是一座炮台，一座防空炮。
而体型巨大的暴君想要飞起来，必然需要通过突变来减轻体重，几丁质的甲壳也会因此变得中空而脆弱，等于是放弃了部分防御力和地面实力，换来了灵活性和速度。
不过也可能是虫巢意志在这颗星球上实验新的空地一体化理论吧，那位高维度里的虫族主宰绝对是战锤宇宙中少有的战略战术大师，它会在每一次胜利和失败中吸取经验，让下一次到来的虫群更加致命和危险。
虫族的历史恐怕比人类诞生还要古老，它们如今已经进化到了一种普通生物无法企及的地步，其独特的生物科技甚至无法被人类解析。
凡人的星球防卫军中有一种说法是‘你不能用相同的手段杀死同一种虫子两次’。
听起来就跟圣斗士一样。
所有的泰伦虫族，不管一个进攻批次有几百亿只，其实都是虫巢意志在远程微操，通过突出地面的那高塔一般的突触尖刺，或者是虫族前线指挥官身上的灵能节点，它可以精准而及时地对任何一只虫子下达分毫不差的细节命令。
比如你用枪打死了一波刀虫，虫群意志就会记录你的攻击模式，而下一次再找上你的刀虫，就会被操控着躲子弹，或者进化出了防弹甲壳。
第二次你的枪没用了，只能用近战武器杀掉刀虫，然后虫巢意志就会记住你的反应，第三波找上你的刀虫，很可能会变成狼群作战模式，或者从背后偷袭。
这样一次次下来，你能过多少关？而虫群有着无穷无尽的虫海，只要有生物质，它们的数量就会以指数倍增长。
而就算你能面对刀虫活过十来关，虫群意志就会把你的威胁性提升，下一次对上来的可能就是武士虫或者虫巢护卫这样的高级虫类了。
不过还好，普通的防卫军很难抗衡虫海，但星际战士不在此列，他们属于那种虫巢意志明知道要被枪打，可就算把刀虫单体速度进化到极致，也依旧躲不开爆矢的程度。
实力达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一招鲜地活下去了。
只是这样一来，虫巢意志往往会在战区中孵化出新的虫族种类，专杀星际战士的特殊兵器，比如说基因窃取者，刽子手，死亡跳跃者，毒鞭虫，迪美凯龙等等，它们的攻击能轻易撕碎星际战士的动力甲，异常致命。
还有一些实验性质的特殊虫类，就算出现在战场上，苏明估计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我们怎么办？”修女抓起了靠在桌边的动力剑，她也看到了丧钟在看的东西：“这种庞然大物如果带着暴君护卫群飞过来，虚空盾不一定挡得住。”
“很简单，让他飞不过来就行。”
黑暗的夜色下，他眯着眼计算了一下距离，伸手进腰包里掏出了神金高斯，熟练地拉栓上膛。
艾菲拉尔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使用远程武器，但是看到那孱弱的口径，怎么都不觉得是正经武器。
正经的枪啊，枪身上的浮雕应该不是骷髅就是双头鹰，开火的时候高颂帝皇之名，就能净化邪恶。
丧钟的枪虽然也金光闪闪华美异常，可上面雕刻着的都是披着床单的女人，这太不纯洁了。
但实际上，神金高斯的威力和精准度都不是爆矢枪能够相比的，苏明是打算弄点爆矢枪回去批量仿造，武装自己的太空战士，其实就是因为神金高斯不存在复制的可能性。
虽然希腊神系的审美观确实会带来很多误解，可归根结底这还是一把神器。
端起枪的苏明仿佛连瞄都不瞄，甚至人还坐在长凳上，就把枪顶在肩上开火了。
只见一道金色光芒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划过下方和虫**战的星际战士们头顶，也划过了浓墨重彩的夜色，这快得在视网膜上只留下耀眼残影的光线，几乎是扣下扳机的瞬间就命中了几公里外的暴君。
并不是打头或者胸口这些装甲厚实的部位，而是精准命中了它一只皮翼的翅根。
远远看过去，那巨大的影子还在空中扑腾了几下，然后一头栽下地面，溅起了高高的尘埃云。
虫巢暴君坠机了，它的护卫自然也跟着降落了下去，空中顿时只剩下一些小飞虫了。
“它想要再飞过来攻击中继站，恐怕就要回家在生物质池子里泡很久了。”苏明又朝废墟中瞄了一眼，确定看不到暴君的影子后，收起枪继续喝酒：“如果我是虫巢意志，面对不能理解的攻击手段肯定会先撤退看看情况，在敌人和其他敌人交手的时候偷窥。”
有些虫子进化出了自愈能力，但需要食物，就是吃进去多少生物质，按一个比例来修复自己的身体。
虫群会把吃不完的食物丢在家里的酸性消化液池中浸泡，分解成纯粹的生物质浓汤，这样有些高阶虫类需要修复自己身体的时候就不需要捕猎了，直接回家喝汤就行了。
“你的枪那么不正经，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修女一脸被颠覆了世界观的模样，武器不是应该口径越大越猛吗？
“你......”苏明说话时突然伸手在空中一抓，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传来，他的拳头距离距离修女的脑袋不足一米：“哎？我还以为是虫巢暴君把我的子弹吐回来了，吓我一跳，原来不是。”
他说着话，把拳头放到了修女面前，摊开手掌给她看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还散发着热气的子弹，大概有苏明三根指头那么粗，弹头上还刻着骷髅和双头鹰，是那种非常正经的子弹。
它在丧钟手里晃动着，出膛后它一直在高速旋转，即便被制动后依旧不太安稳。
这一击明显是奔着修女的脑袋来的。
艾菲拉尔咬了下牙，目光阴沉地看着那弹头，随后她站起来，将目光投向遥远的黑暗，但周围除了乱哄哄的虫子，什么都没有。
“有人想杀我。”
她说。
苏明点点头，要不是自己出手抓住子弹，那就得看修女自己灵能挡住子弹了，但这枚弹头很不一般。
不光子弹表面上雕刻着神圣图案，还被涂抹了圣油，这是用来净化邪魔的子弹，至少开枪之人是这么认为的。
“有刺客来杀你，这子弹风格看起来很帝国范，我还以为你和审判庭的那些人是朋友呢。”
刺客一击不中立刻远遁了，修女咬牙切齿地坐了下来，她接过那枚子弹，想要分辨出是不是熟人的手笔，但恐怕是没有线索。
“毫无疑问，现在不是了。”
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
“那这就有些奇怪了，你是战斗修女，也十分忠诚，过去和异端审判庭交好......”苏明收回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着问：“那为什么帝国暗杀厅会派人来杀你？还通过了审判庭的二次审核？”
修女扭头看了看身后的通讯室，看到没有星际战士在附近，她又看了丧钟很久，才下定决心，压低声音说道：
“我可能做了一点不太合规矩的事情，现在看样子，已经被宣布为异端了......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依旧忠于帝皇，我当然是相信你的。”苏明知道她有秘密，而也早料到了会有追寻秘密的人追来：“不过你要说说你究竟做了什么，弄得审判庭都要追杀你。”
修女皱了眉头，她挠挠蘑菇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半天只挤出一句：“我去了黑图书馆。”
“灵族的那个黑图书馆？”苏明的两个嘴角向下撇去，露出了蝙蝠侠一样的表情。
“嗯。”修女有些艰难地回应了一声，还心虚地怕被人听到，声音就跟蚊子叫一样。
苏明点点头，沉默了一小会才重新取出来饮料塞到她手里，自己拿着酒瓶跟她碰碰：“那恭喜你，现在全宇宙的各种知情者都想要你的大脑了。”
“呼，那真的是个意外，我是忠于帝皇的，但看起来......审判庭不再相信我了。”
她苦笑了一下，掰开汽水的瓶颈部，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没事，只要跟着我，我保你无事。”苏明笑眯眯地拍拍她的小手，她的价值瞬间提升了一截，超乎想象的一大截：“怪不得你能看懂惧亡者的文字，我想你应该也会灵族语，还应该掌握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灵能技巧。”
修女认命般点点头：“就是这样，可实际上我只是随便翻了翻书，我甚至最开始都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有趣，进入了黑图书馆却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居然还有心思继续追杀你的仇人，你也是够神经粗大的。”
苏明决定把这个人形宝贝拐走，得通知赛普尔克那边，准备发动B计划。
............................
黑图书馆，说白了就是灵族笑神‘西乐高’（Cegorach）修建的知识宝库。
作为古圣制造的古老种族之一，灵族有着不亚于太空死灵的知识储备。
当然，是在堕落之前的灵族。
灵族的神灵们其实也很够意思了，在色孽觉醒，想要吞没所有灵族灵魂的时候，这些神都去正面对抗它。
但除了战神凯恩和笑神西乐高之外，其他几位统统战死或被腐化，只给一小部分灵族争取到了逃生进入网道的机会，剩下99.999%的灵族全部变成了畸形怪物或者愉悦的灵魂，成为了信奉色孽的黑灵族。
西乐高的战斗力并不强，他是‘丑角’之神，传说中是灵族中的第一个小丑，每天就想着让人们如何发笑。
但战神凯恩对抗色孽的时候，他大声给色孽讲了个笑话，趁着邪神不可自制地大笑时，他逃走了，并且通过无休止的自嘲来避免了心灵腐化。
在灵族国破家亡，文明毁灭之后，西乐高却没有放弃报仇，他以他的方法进行了布局。
他在网道中的某个黑暗工艺世界修建了黑图书馆，用来存放那些失落或者禁忌的知识，主要是灵族对于‘堕落行为’和‘混沌’的海量研究成果。
其中包括邪神们的喜好、承诺和危险，种种古代灵族不可思议的科技和灵能技巧，当然，还有各种各样会导致人疯狂和堕落的玩意。
一个死去文明的所有智慧都被存放在其中，而现在灵族就算对混沌势力有了什么新认识，也会送往那里。
黑图书馆被封闭在一个几乎无法逾越的精神屏障内，由‘丑角剧团’来守卫和保护，图书馆自己是具有意识的，它会把所有堕落和懦弱的人排除在外，只有完全克制并掌控了自身内心混沌思想的人可以进入。
丑角是一支特殊的灵族，他们崇拜笑神，擅长自嘲，自认为是灵族中的屌丝，闲得没事就讽刺自己。
当然，平时他们除了守护黑图书馆也有主业，那就是以剧团形式漫游宇宙，用一次次重演当年《灵族的堕落》剧目来提醒众人不要重蹈覆辙。
这剧目大多数时候是演给同胞看的，可有时候外星人遇到他们，会有两种结果。
要么是被他们用小刀捅死，用晶束枪射爆；要么就是被请进他们的飞船，看一出持续好几天的舞台剧，然后礼貌送回。
待遇如何，全看他们的心情。
实际上数万年来，进入过黑图书馆的人类少之又少，最出名的就是‘光明会’首领。
光明会是一群提倡把所有灵能者烧死在黄金王座前献祭给帝皇，用鲜血和灵魂来唤醒真神的疯子。
据说他们的好办法就是从黑图书馆里学来的。
只不过，这伙人被判为异端，大多数都在烧人之前先被战斗修女们烧了，现在还活着的极少数都藏起来了。
最有趣的是，黑图书馆连灵族自己人都不让进，你其他方舟世界的人送资料来了，那就把东西交给大丑角，然后顺着网道滚蛋，哪来的回哪去。
因为传说中，普通的灵族只要看一眼黑图书馆的大门就会堕落，头脑风暴带来的无上快感会将其变成色孽的仆人。
投靠了奸奇的混沌星际战士‘千疮之子’战团，他们的大团长就一心想要进黑图书馆看看，可惜几千年过去了，连路都没有找到，一个如此热爱学习的人就被笑神拒之门外。
而现在，苏明眼前的艾菲拉尔，根据她那稀里糊涂的描述来看，她应该就是走正规渠道进入黑图书馆的，说白了，她居然是灵族笑神的神选......
丧钟看看她一点都没有笑容的脸，叹息了一声，大多数时候，你真的无法预料小丑们在想什么啊。
既然说出了秘密，艾菲拉尔也不藏着了，小嘴不停地给苏明讲起了她来到这里之前的经历。
而且她还承认了自己的一个小骗局，其实她并不是来自‘圣血玫瑰’修会，她的修会是最著名也最悲惨的‘殉教女士’。
虽然两者的修道袍服都是红色，代表着要为死去的姐妹们报仇，但动力甲的细微处是有差别的。
苏明初见她的时候发现她动力甲有破损，实际上是她自己挖掉了那些标志物，她在离开黑图书馆的时候被帝国灵能者感知到了，就猜到有人会来追杀她。
遇到混沌大魔的事情是真的，发生在她姐妹身上的那些事情也是真的。
只不过她之前藏起了期间一大段经历，那就是她在追踪仇敌的时候，遇到了丑角们的剧团。
那些莫名其妙的灵族杀掉了她的仆工和船员，但却很客气地请她去看大戏，就是一堆人一拥而上，拉胳膊扯腿，举着她上了剧团飞船。
她念诵帝皇之名，他们就把她的嘴堵上。
她闭眼不看，他们就拿来器械撑开她的眼皮。
结果那色孽诱惑灵族堕落的大戏演了七天七夜，剧团收场后，班主直接把她送到了大丑角的面前。
实际上在‘被看戏’的同时，剧团的飞船就在网道中移动了，为的就是把她送到一个地方——黑图书馆。
‘就是你啦！’
大丑角仿佛认识她一样，笑着在原地跳了个舞，突然飞起一脚把修女踢进了黑图书馆，在外面把门锁上了。
很难描述图书馆中究竟是什么样子，那些水晶制成的书籍都用黄金的铁链固定在空中，但周围的一切全都充满了恐怖的诱惑，一些物品上甚至还带着邪神们的低语或怒吼。
腐朽的造物在地面上蔓延，变异的生物在其中游荡，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出路，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模样。
但不管什么时候她抬起头，那穹顶都是一片美丽的无垠星空，发光的书本像是星座一样排列各处，在呼唤着她，等待着她的阅读。
在图书馆里面不会疲劳，也不会死亡，她记不清自己读了多少本书，看到了多少禁忌的知识，但毫无疑问，她的灵能水准仿佛飞一样地提高。
她想要飞，就能够飞，原来脱离脚下的污秽之物只需要一个念头，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随后就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感受着单纯的快乐。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丑角打开了门，从里面把她捞了出去。
‘时间到啦！嘿嘿！’
然后一群丑角给她喂了点吃喝，把武器和装备还给她，让她试试新的能力。
她发动了灵能，那堪比星炬燃烧一样的光彻底撼动了亚空间，也许混沌诸神和帝皇都看到了她，遥远的目光跨越维度投向了她，她当时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丑角则表示这样刚好，人类灵能者应该都感知到她和灵族混在一起啦！还进了黑图书馆，掌握了人人都眼红的知识，这下要被追杀啦，哈哈！
接着他们送她上了一艘灵族飞船，直接丢出了网道。
于是她就出现在当前这颗星球旁边了，飞船被混沌的战舰打中，坠落于地表，接着遭遇了死灵。
她想要通过战斗证明自己对帝皇的永远忠诚，但因为不适应身体内新的力量，在战斗中被命中了一条胳膊。
她躲到教堂中祈祷，实际上是在克制自己体内恐怖的灵能自愈，因为她知道，如果在这里爆发出堪比星炬的灵能光芒，那么跟在网道中造成动静完全是两个概念。
接下来就遇到圣像后的丧钟了，这就是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这些天她还没有适应在现实中控制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她愿意跟丧钟在一起‘后方划水’的原因。
她害怕在战斗中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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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现在看来，帝国那边还是锁定了网道出口的位置，审判庭还是来了。”苏明听了她的故事后，不光对丑角们的行为表示无语，更有些摸不清他们身后那位笑神的目的：“至少来了一艘战舰，就是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好在混沌舰队封锁了星区，审判庭短时间内不会派援军过来了。”
是他打算拿修女作为棋子和奸奇对抗？还是他预见了丧钟的到来，想要玩一手？还是她真的是‘全村的希望’，消灭混沌的重任要落在她头上？
看了看她纠结又烦恼的样子，这怎么看都不是救世主啊。
个体实力什么的另说，但她脑子里的混沌知识，是所有以混沌诸神为敌的人都想要的，在战锤世界，人脑袋就是个储存道具，摘下来也是可以读取里面资料的。
怪不得刚才那一枪看轨迹不是打修女脑袋，而是心脏位置，帝国也想要她的头。
“如果你跟在我一起，很可能也被通缉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脖子，露出一个装乖巧的笑容：“不过你是基因原体，应该没事......吧？”
苏明叹了口气，示意她该吃吃该喝喝。
“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那样子还好安排。不过，多亏你运气好，我的计划中有能让你受到保护......我跟暗黑天使的大导师达成了交易，他们只要不想让我把他们的秘密卖了，应该会选择听我的，不会出卖你。而太空野狼和审判庭有宿仇，对方甚至都不会联系他们，这也是稳妥的。”
“那么只要我还在这颗星球上，就短时间是安全的？”她看了看下面张牙舞爪正在退去的虫群，仿佛那些东西都变得有些可爱了。
“你也说了，只是暂时，一旦帝国舰队或者机械教的舰队赶来，驱散了星区中的混沌舰队，那么审判庭的队伍就会来处理你这个他们眼中的‘恶魔’了。”苏明耸耸肩，把酒瓶端起来吹了一口，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都是虫族酸液的味道，有一种腥甜味：“我猜他们会把你的脑袋拔掉，制作成伺服颅骨，慢慢读取里面的所有知识和情报，让你永远为帝皇服务。”
修女听得呲牙咧嘴，一脸嫌弃地摆摆手：“我愿意为帝皇永远服务，但不是现在，我还要为姐妹们报仇，你有好办法吗？至少给我多一些时间......”
“简单，永远为我服务就行了，我去找帝皇谈个条件，让他把你让给我怎么样？”苏明笑着说出了极为异端的言论。
“呼！！！”
她吐出长长一口气，大眼睛瞪着丧钟。
她根本就把这当作了异端玩笑，可实际上她在黑图书馆中看到了笑神的笑话书，那里面的笑话才是真正的异端。
比如说帝皇在亚空间中和混沌众神打牌，奸奇出千被抓，只能让帝皇打他屁股，笑神说帝皇这是创造了‘鸡滴屁’新高......
不！不能想！太邪异了！
修女疯狂摇头，想要把突然冒出来的异端想法甩出脑袋。
“审判庭只是一点点恶心人的小麻烦罢了，你好好想想为我工作的事情吧。”苏明看到她摇头，还以为她还要考虑呢，所以表示可以多给她些时间：“把那枚子弹给我，正缺一个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