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军队接到命令，已经开始驱散街道上的人群了，而且也开始对网络上流传的各种视频进行清理工作，只不过进展十分缓慢。
伏尔甘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宫殿之外发生的事情，而且就像丧钟预料的那样，愤怒和耻辱淹没了他的理智。
这位还想当皇帝的人，居然像是失心疯一样自己飞出了宫殿，对临近街道上的各种大屏幕和显示器大打出手。
而这一切，都被藏身在卫月上的丧钟一行人通过飞船传感器看得清清楚楚。
“这家伙恐怕脑子有点问题。”彼得用手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假视频那些都存在于星球网络中，虽然为了避免传播开来后麻烦，我们事先就主动切断了星域网络，但他这样拳打屏幕可不会删掉数据。”
就像是星爵说的那样，在观测传感器的显示中，大家都能看到披着红色披风的伏尔甘，他在街道中漂浮着。
那货看着眼前商场的巨大显示屏播放的内容，露出土拨鼠尖叫一样的表情，然后一拳把那个巨型显示器打了个对穿。
苏明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看着斗剑：“你居然被这样一个货色缠住了那么久，也罢，看到那些飞船了么？”
他隔着舷窗指了指远处议会的杂牌舰队。
“我的错，请继续说。”
斗剑对于丧钟的批评大方地接受了，毕竟现在看来，伏尔甘的弱点就在脑力和心智上，过去自己和他硬碰硬地战斗，是在挑战敌人的长处。
这对于战术选择来说就是错的，错了被人指出，自己就应该虚心接受。
“地球时间的三十分钟后，你打进那艘战舰去，然后通过广播战舰广播系统向伏尔甘挑战，记住，一定要说明是为了抢夺二公主的交配权，这是一场荣誉决斗。”丧钟反手指了指背后的舱门：“我们就在这里和你分头行动了，等你到了预定位置，把他尽可能地拖近恒星引力井。”
“明白了。”
卡尔拉克点头应下，他的军人作风一如既往，甚至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接受了指挥。
说完话后他就离开了，众人看着他走出舱门，在卫月表面找了个不显眼的阴影躲藏了起来。
他好像变得黑暗了一些。
“我们现在出发吧。”黛西有些迫不及待，喵喵锤被她在手里转来转去。
但丧钟露出了一个笑容，缓缓摇头：“琴，用你的心灵能力联系教授，暗中告知这边的情况，让他提前准备好抹消记忆的设备。”
琴格蕾深深吸了口气，她闭上了眼睛双手四指按住太阳穴：“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能不能联系上，我只能试试，可是我从来不知道教授可以修改一颗星球上所有人的记忆。”
“但再加上你，艾玛和一台巨型脑波放大器呢？”苏明平静地回答，一边还顺手撸着彼得的脑袋：“告诉他，就像当年的埃菲尔铁塔一样，他会懂的。”
只要脑波放大器的功率足够大，理论上来讲，地球上这三位心灵能力者联手，把一颗星球上的所有人都洗脑成白痴也轻而易举。
“可是白皇后恐怕不会配合。”琴有些犹豫，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和我们关系很一般。”
“可能有件事你忘了，她想要凯蒂当她学生，查尔斯一直拒绝，这就是根源所在。”苏明点点头，像是早有预料：“但艾玛那个人你也知道，她不会放弃，只要有能和凯蒂接触的机会，她总会尝试说服小姑娘。”
“这样么？”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丧钟看着舷窗外的太空，又低头看看那传感器上的伏尔甘：“要不然你以为查尔斯为什么带凯蒂来？以往推轮椅的人是奥罗萝吧？”
明明学院里又有老师，又有更强的学生可以选，为什么是幻影猫？
答案很简单，就是查尔斯担心凤凰失控，自己一个人控制不住局面。
这样一来，如果带着凯蒂一起行动，万一情况恶劣到一定程度，凤凰彻底失控，把所有人拖入险境，那么白皇后艾玛就算为了保下幻影猫，也会赶来这里和他一起出手。
白皇后和X教授同时发动能力针对凤凰的宿主，是肯定能帮助琴格蕾的主人格压制住黑凤凰人格的。
在苏明离开地球前，查尔斯是派罗根去找过艾玛的，现在那女人很大概率就跟X战警们在一起，随时可以通过‘主教’或者‘闪烁’的能力传送过来。
这一点小心思，想要瞒过苏明是不可能的。
要说查尔斯这个小光头吧，心眼是有的，只不过行事作风上，他和埃里克是两种风格完全不同的棋手。
X教授总是想要保全所有的棋子，而万磁王更喜欢兑子，这就让前者平时看起来显得圣母且优柔寡断，因为他只希望胜利而不希望‘吃子’。
不过查尔斯这次多虑了，有星爵在这里，凭那沙雕劲和一身舞技也是能克制凤凰的。
但X教授既然准备好了凯蒂，还能用她引来艾玛，那无意中帮苏明凑齐了手牌，正好可以发动‘绿帽子’计划，之后再用他们这些送上门的工具人来给猛羽星全员修改记忆。
“好了，联系过教授了，他说明白了。”琴放下了手，看着丧钟那黑色的眼罩和金色的短发，犹豫了一下：“我现在能下去看看斯科特么？”
“不是时候，我们杀了伏尔甘之后，得修改斯科特全部的记忆。”苏明看着琴的眼睛，拍拍她的上臂：“关于宇宙中的一切，他什么都不会记得，只会记得和你在晚饭后因为罗根的事情吵了架，两人还私自为了你决斗，他不小心被罗刹摸晕了。”
“可是......”琴咬住了嘴唇。
苏明摇头打断了她的话：“你仔细想想吧，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死在我们手里，以他的智力，没有人可以跟他讲道理。”
是的，斯科特的脑子比浩克的还不会转弯，不过这也是正常的，众所周知，光线是不会拐弯的。
“我懂了。”
“懂了就好，星爵舞男，你来掌舵，让我看看你的驾驶水平。”苏明放开了琴格蕾胳膊上的手，她的体温只是升高了一瞬间，随即恢复了正常，看来是不会失控了。
所以他让开了驾驶席的位置，让彼得来开飞船，自己再多关注一会琴的情绪。
星爵指指自己的鼻子，得到肯定后呲溜一下就窜上了驾驶席：“看我的吧，宇宙王牌飞行员就是我了！”
“啊！！！究竟是谁？！！”
伏尔甘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星球上来回乱飞，捣毁他能看到的任何屏幕，不管上面是不是在播放死亡鸟的电影。
但怎么可能会有人回答他？
丧钟的计划很可能会被蝙蝠侠，或者渣康那样级别的人看穿，但有些人可不具备那样的智力水平。
伏尔甘现在的表现就叫做无能狂怒，也许可以说，正是因为找不到谁是幕后黑手，才更让他愤怒。
镭射眼想要劝阻他，可是又不会飞，跟不上弟弟的思必得，只能在宫殿里默默等待，等待加布里尔发泄完毕。
但这一切丧钟都早有预料，他跟斗剑约定的发动时间是半小时，是不可能给伏尔甘消气的机会的。
人的情绪往往是有持续时间的，其中诸如感动、羞愧、惊讶等等都持续很短。
比如女孩面对浪漫无比的求爱，她可能会先十分感动，然后立刻拒绝，可见感动这种情绪其有效期的短暂。
更没听说过正常人有谁是能惊讶一整天的，从早到晚都一惊一乍那就是‘分离转换性精神障碍’，得送阿卡姆疗养的。
而相比而言，大多数负面情绪持续时间则很持久，比如仇恨、厌恶、麻木等等，其中以仇恨最为漫长，几十年都不会消退。
愤怒则往往和仇恨相关，即便当时消了气，可一旦涉及到一些‘关键词’或者‘关键人物’，触发了记忆中的仇恨机制，怒火就会重燃。
就假如一个人知道自己被老婆绿了，当他听到陌生人说‘好绿’，‘青青草原’等擦边词时，都有可能理智失去控制，对陌生人报以敌意。
而如果说出这些词的，又是给他戴帽子的那位时，怒火是绝对无法控制的。
斗剑给伏尔甘戴过帽子吗？事实是没有，但很多时候现实无关紧要，只要公众认知是那样就够了。
苏明考虑过斗剑发起荣耀决斗伏尔甘要是怂了怎么办？这就是答案，一旦他退缩，民众们那种若有深意的眼神就会把他逼疯。
他没得选。
能力越大，越多选择，这是苏明自己的信条，而对付一个敌人，就是要让他失去其他所有的选择，只能按苏明的安排来做事，这就是计谋的本质。
就在伏尔甘于街道上发飙，那金色的宇宙能量四处挥洒的时候，星球上的‘动作片’都被停下了，那妖精打架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斗剑的蓝色大脸。
他仿佛隔着遥远的空间看向了伏尔甘，露出一个轻蔑的表情：“野种伏尔甘，刺客，叛逆者，我是希阿帝国荣耀的皇家卫队队长，卡尔拉克，二公主殿下是我的，你应该把她让给我并跪地求饶，如果你不服，我现在就在猛羽星轨道上，等你来战！”
说完这话通讯就被掐断了，动作片再度归来，无数楼宇中很快再次传来了舒心的叫声。
要说演戏，明显也是斗剑的弱点，因为他和卡丽希耶根本没什么暧昧关系，所以这表演显得硬邦邦的，还有那荣耀决斗的通知，总感觉十分浮夸。
可是被挑衅的伏尔甘没有察觉，漂浮在城市半空中的他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天空，就仿佛是要用目光将敌人撕碎。
而他低下头的时候，哪怕隔着一栋栋建筑物，一堵堵墙，都像是能感觉到无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猛羽星上的民众们，人人都在看他的热闹，想要知道他怎么选择，是应战，还是逃避？
最后一丝理智也在这疑神疑鬼的自我催眠下消失了，被戴了帽子的人，总会怀疑知情者们是不是都在暗中嘲笑他，而这种嘲笑总会让人疯狂。
他并没有像是天命主角一样喊什么‘你要战那便战口牙’之类的话作为回应，只是发出一声怒吼，拖着一条金色焰尾，猛地冲出了大气层。
就像是斗剑所说的那样，他就在星球轨道上等着呢。
一艘属于议会的异族战船被拆了个七零八落，就像是宇宙冲浪板一样被斗剑踩在脚下，对方明显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远远的，那个蓝人伸出食指，朝着他勾了勾。
周围的舰队都没有试图攻击斗剑，因为人家说的很清楚了，这是为了一个女人进行的荣耀决斗，别人是不能插手的，至少明面上是不行的。
而斗剑这种级别的超级战士，普通人能想出的阴谋对他根本没有什么用。
最后的一切，还是要看两人的决斗结果，荣誉决斗也只会有一个人活下来。这就是希阿人的荣誉之道，传闻，败者死后连进入双神的国度都不可能，灵魂将灰飞烟灭，这是一场真正的豪赌。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趁机开盘，伏尔甘也没有想到那么多，他只是双眼冒光地举起拳头，以超越光的速度朝着斗剑冲去。
卫队长也不是吃素的，他那蓝色的拳头也早已就位，向着叛逆者冲来。
两人的拳头在0.00001秒之内就相撞了，普通人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蓝色和金色两道流光瞬间消失，在几秒之后，那对拳的恐怖冲击波才如水下的爆炸般扩散开来，将周围的太空垃圾撕得粉碎。
每一艘附近的战舰都产生了剧烈的摇晃，甚至有船员被甩到了天花板上，护盾能量瞬间见底，船体各处冒出火花，警报和噪声在各处红光笼罩的舱室内响起。
强者之间的战斗就是这样，看似普通的一拳一脚都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一般的战舰更是一具具铁棺材罢了。
而下一次可以被仪器设备探测到的空间震荡和能量爆发，就已经在数十光年外了，战场渐渐远离了猛羽星，就仿佛是水面上打水漂后留下的涟漪。
一圈，一圈，飞速远去，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星球上的人们也许察觉到了空间的震动，也许也有各自看好的战士，民众们其实并不在乎被谁统治，但相较于性格十分类似于‘疯王’的伏尔甘来说，他们更希望取胜的是光荣的斗剑。
也许不是那么光荣，毕竟，家里的终端机上还在播放着他和二公主的私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伏尔甘今天觉得自己状态不错，也许是怒气为他提供了更强的力量，因为他发现自己今天竟然可以追着斗剑打了。
上一次交手的时候差点被斗剑杀掉，还是死亡鸟救了......
‘不，不对，那个贱人怎么可能好心救我？’
想起死亡鸟后伏尔甘怒火更甚，因为他今天发现了一切的真相，也明白了为什么上次斗剑看到她一来，直接就不打了选择了撤离。
‘肯定是那个贱人朝他偷偷使眼色了吧？他们两个奸夫**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的吧？’
‘是了，我懂了！’
‘除了第一次两人交手时，斗剑还跟死亡鸟假惺惺地对打了几下之外，接下来的十几次交手，他都是看到她就走。’
‘很明显，我被利用了。’
‘死亡鸟打算利用我杀掉她的姐姐，获得王权，而斗剑故意放任这个行为，他可以装作不敌我们，旁观看戏。’
‘等到我统一了希阿，死亡鸟作为枕边人有的是机会，她会偷偷通知藏身在暗处的斗剑，两人联合起来暗害于我。’
‘这样一来，只要我不幸遇害，他那个王室之外的异族人，就可以像我一样，迎娶死亡鸟，成为帝国皇帝。’
‘那对狗男女的计划被我看穿了！’
一边追着斗剑打，伏尔甘一边疯狂脑补，不知道是不是宇宙中的辐射给了他灵感，他觉得自己思维异常通畅。
遥远的星光照在两人身上，宇宙能量的光芒在黑暗的空间中闪动，一个个行星系，一片片星云从两人身边掠过，高速移动之下，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如梦境般扭曲。
“死！”
伏尔甘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朝着前方斗剑的后背轰下，在仓促之间，他似乎看到了斗剑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并且匆忙地抬手格挡。
但明显对方这次没有料准出拳的路线，这一击并没有被完全格挡开，而是轰在了肩上。
无声无息中，斗剑的肩头就爆开了，制服和其包裹的肌肉瞬间消失，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而喷出身体的血液，更是在太空中瞬间变成了一个个小冰珠，闪着红色的微光。
伏尔甘兴奋了，他的笑容渐渐狰狞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已经决定了，今天斗剑看起来战斗状态一般，应该也是听他潜伏在猛羽星的间谍通知，得知他和死亡鸟的事情曝光了，这才急匆匆赶来的吧？
那么就趁这次机会除掉他，简直是天赐良机。
至于死亡鸟，回去以后也可以杀掉了。
伏尔甘发现了另一条路，杀掉斗剑后，对方阵营就失去了顶级强者，那自己就可以活捉长公主利兰德拉，然后强迫她成为妻子，虽然那女人岁数大了些，但看上去年轻就行。
再说了，希阿人都可以理解，强扭的瓜更甜。
两姐妹中不管娶了谁都能名正言顺地让自己获得权利，那当然要把背叛自己的贱人杀掉，娶不那么贱的姐姐啊！
他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但感觉应该不太重要，等打完了再想也来得及。
是的，他的大脑已经完全短路了，光是幻想着美好的未来，却忽略了被他自己引来的丧钟和凤凰到哪里去了。
欲望，情绪，力量，遮住了他的眼睛。
斗剑发出了一声闷哼，宇宙能量的使用者可以在真空中发声，他粗壮的大腿做了个蹬踹的动作，逼退了伏尔甘一些，随后捂住自己受伤的肩膀夺路而逃。
“不要跑！哈哈哈！”
见到敌人开始转头逃跑，伏尔甘更是心中舒畅，就像是美酒流过了心田，整个人都飘飘然了，高声喊道：
“你之前不是还嚣张地来跟我挑战吗？！现在怎么怕了？！去死吧！”
他就像是在雨林中追捕猎物的野兽，完全陶醉于捕猎中，视野周围的一圈都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变得模糊了，瞳孔缩成两个小点，只能看到那飞在面前一点点的红色披风。
一滴冻结的血珠落在了伏尔甘嘴里，他将之猛然咬碎，吮吸着那腥甜的气味，然后更加来劲地追赶。
但他同样没有发现，那仿佛触手可及的敌人，总是跟他保持着恒定的距离，就是那种拳脚够不着，却总感觉能追上的距离。
一个追，一个逃，两道流光划过天宇，将一切都抛在身后。
终于在几分钟后，前方逃窜的人停下来了。
伏尔甘以为斗剑是累了或者绝望了，于是更加得意，他甚至想也不想就发动了攻击，也就是一拳打去。
不要指望他这样角斗场里被当作野兽替代品的战士能会什么武艺，除非接受过专业的格斗训练或者有军事背景的人，大多数的超能力者打架也就依赖的是力气大，能量足，也就是所谓的一力降十会。
遇到碾压性的对手自然没问题，但遇到在蛮力方面势均力敌的敌人时，格斗技巧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没看托尼在成为钢铁侠之后又开始花钱请教练，专门进修格斗么？卢瑟那个货也是玩科技的大富翁，反超人装甲出力在上万吨以上，不照样也补习武术么？
打架也是有套路的，像伏尔甘这样只会大拳拳锤敌人胸口的，实在上不了台面。
尽管他的变种人分级在欧米伽级以上，那也只是意味着他体内的能量级别，实战起来，面对灵活的对手时往往发挥不出全力。
斗剑很轻松地躲过了这一拳，并且在擦身而过时还了一拳，伏尔甘顿时歪着脸飞退了十多公里，朝一旁吐了口带血的吐沫。
卡尔拉克放开了捂着肩膀的手，侧眼看看肩头，那里的伤口正在缓缓地自愈，他有这种能力，而且是可控的。
“结束了，伏尔甘，或者说加布里尔，如果你不是做了这么多错事，我是不想杀你的。”
伏尔甘缓缓飞回，隔着数百米和他对峙：“如果不是当年在角斗场里你击败了我，成为卫队长的本该是我！明明只要我赢了，就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取得疯王的信任，杀了他为母亲报仇！是你打碎了我的梦，逼得我不得不离开希阿，去寻找别的方式，是你啊！”
“可你回来后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动手？”
斗剑看着对方的脸，就仿佛想起了当年那个一次次爬起的男孩，只不过，物是人非了。
伏尔甘笑着摇摇头，附近一颗星球的阴影飘来遮住了他的脸，只有黑暗中一排雪白的牙齿在泛着光，他大笑道：
“真笨啊，当然是因为...我想要更多！”
金色的光芒骤然亮起，迎面袭来。
其实换到伏尔甘的角度上来看，他的生命轨迹十分地‘龙傲天’。
父亲失踪，母亲惨死，自己被培养成杀人兵器，随后逃出邪恶帝国锻炼自己，筹备复仇。
他虎背熊腰，又面目清秀，更有强大的先天异能，让他除了面对小BOSS斗剑以外的所有敌人时，都一路装B打脸地碾压取胜。
几年之后他神功大成，锻炼归来，无意中却结识了仇人的女儿，并且经历种种成了情侣，于是两人一起战天斗地，赶走了大姨子，准备原谅仇人，接手帝国了。
这样的故事，苏明在前世不知道看过多少类似的网络，仇人的女儿如果是傻白甜，肯定会和主角搞到一起。
反正到时候仇人会自然暴毙，不会让主角难做，只需要继续无脑爽就行了。
可惜，这里是漫威宇宙，更是拥有丧钟这个变数的平行宇宙地球-40K，变种龙傲天的拉风之旅也就到此为止了。
此时的伏尔甘就像是超级赛亚人一样，整个人都笼罩在金色的光焰之中，双目喷出能量，恍如神明一般。
他的拳头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势向着斗剑袭来，这是想要一击决出胜负。
因为中了这一拳的话，敌人的血肉肯定当场就会炸开，变成太空中的一滩冰冻垃圾。
可是此时的斗剑仿佛换了个人，跟之前逃命的那位像是完全不同了，脑袋一偏躲开袭击后甚至还抓住了伏尔甘的手腕：“攻击路径太直了！”
伏尔甘的左手被抓住，又听到敌人嘲讽，他想也不想就抬起右手再来一拳。
于是.....右手也被抓。
斗剑抓着他的手腕，并且用自己的脑袋猛撞伏尔甘的脸孔，只是一下，年轻人就鼻血飞溅，泪水模糊了眼睛。
如果是一般人，挨斗剑这一下恐怕脑袋直接就爆了，即便是超级战士，恐怕也会因为大脑震荡而暂时处于眩晕状态。
但伏尔甘的战斗意志堪比疯狂的野兽，他不光没有晕，反而更加剧烈地挣扎了起来，开始试图用膝盖和牙齿攻击斗剑，并且发出了疯狂的嚎叫声。
两人都出自角斗场，对于这种野兽般的搏杀更是都无比熟悉，所以你来我往地进入了僵持阶段，你让我吐血，我让你掉牙之类的。
但总体而言，因为知道丧钟等人就在身后，斗剑此时信心爆棚，他全方位地碾压了伏尔甘。
双方互相抓住对方的手腕同时用身体的其他部位发动进攻，近距离的掰扯也谈不上任何美感，只能看到他们像是团成一颗球一样，在行星系中滚来滚去。
“我赢定了，不管是希阿还是公主，都是我的！”伏尔甘一边试图用膝盖去顶斗剑肚子，一边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高声嘶吼着。
斗剑只是抬腿应对，随后眼神看向伏尔甘身后：“太好了，二公主快帮我杀了他！”
伏尔甘心中一紧，扭头向后看去，难道那贱人真的准备和奸夫一起杀自己了么？
他扭头看去，身后除了被战斗余波打碎的行星碎片以及远方的星河之外，黑色的空间幕布上什么也没有。
他赶紧转过头来面对敌人，可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斗剑的脑门在视线中越来越大，下一瞬间自己的鼻子完全粉碎，陷进了面颊中。
“你卑鄙！”
疼痛和毁容更是让他怒火攻心，伏尔甘痛骂出声，并且脑袋向后仰去蓄力，试图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可是早有防备的斗剑不退反进，用头顶的‘冠子’猛扫他的双眼，让伏尔甘不得不放弃攻击，保护自己的眼睛。
“德肯陛下，你怎么来了？！”
下一秒，彼此间手拉着手的斗剑脸上又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再一次看向伏尔甘身后。
听到仇人的名字，即便是已经原谅的仇人，伏尔甘也是心中一跳。
疯王昏迷后自己是原谅了他，可是他不知道啊，那他肯定是更相信皇室卫队队长，会对自己发起攻击。
所以伏尔甘又扭头看向身后。
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太空中还是那个样子，荒凉，冰冷。
于是他又挨了斗剑一头，眼睛差点被顶出眼眶，如果不是双方都有宇宙能量保护肉体，这每一次攻击的力量都足以摧毁星球。
看着斗剑那仿佛看弱智一样的目光，伏尔甘发狂地怒吼出声：
“你看看你背后有什么？”
看弱智的眼神一点没变，斗剑表现得十分冷静，他抿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后接连不断地发动攻击，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身后：
“我背后肯定是什么都没有，你以为我是你吗？会上这种当。”
“该死！”
斗剑不上当，伏尔甘更生气了，可是双方都抓着对方的双手，根本没办法进行大开大合的攻击，实在是太憋屈了。
同时这样被抓着，手腕上的‘希阿皇室传送器’也没法用了啊。
那是一种类似手表样的东西，只要按下上面的按钮就能传送出很远距离，但和敌人纠缠的时候没法用，真麻烦。
偏偏这时，卡尔拉克突然一辆惊悚地看向伏尔甘身后，高声喊道：“你怎么来了？！”
伏尔甘微微一笑，先发制人用脑袋撞向斗剑：“我不会再上当了，我听说地球有一句俗话，叫做‘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你的招数对我已经无效了！可笑的谎......”
“呲！”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胸口一疼，低头看去，一把足有半米宽，银色剑刃黑色的剑身的巨型武器从胸膛处冒出了头。
无声无息的攻击切断了他的脊椎，心脏，两个肺，差一点就能将他分成两半。
而下一秒，缓缓向身后转头的他只听到了一个嘶哑阴沉的声音，用异常不标准的英语对他耳语道：
“瑟普瑞兹，马惹法克。”
“丧钟......”
伏尔甘还准备说什么，可是黛西已经从丧钟身后跳起，喵喵锤朝着伏尔甘脑袋上就是一锤。
伴随着雷电交加和骨裂的声音，可怜的男人瞬间双眼翻白，打起了摆子。
绞杀切换了盔甲构成，变成了绝缘材料，所以苏明什么事都没有，倒是斗剑因为和伏尔甘手拉手，他此时头顶上的毛发也全部竖立起来了，细微的电流在头发间来回跳跃，就像是在黑暗森林中穿梭的银蛇。
苏明单手握紧大剑，另一只手从腰包中掏出弑神者，变为弯刀形态，宇宙能量灌注其上，一刀就把伏尔甘的脑袋砍了下来。
“结束了吗？”黛西甩甩锤子上的血迹和脑浆。
只见绞杀变成了一张桌面，伏尔甘的无头尸体被放了上去，丧钟用双刀对尸体开始剁馅：
“不一定，伏尔甘有超级自愈，得把这脑袋给绞杀吃了，把他的灵魂抽出来送给死亡，再把身体细细切成臊子，丢进旁边的恒星里去，然后把恒星连骨灰一起炸了，我再用魔法把这片空间切割出去，找人把这块现实抹消掉。”
黛西听得呲牙咧嘴，小脑袋不断向后闪避：“呃，他遇上你也真够倒霉的......”
“不太对劲，有些太简单了，难道黛西你是凤傲天吗？”苏明把冻结的尸块往恒星里一把把地丢，同时绞杀消化着伏尔甘的记忆和基因：“有很多事情解释不通，伏尔甘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如今就跟中了降智光环一样，这太简单了。”
“简单还不好么？哪里有什么不对？”
黛西歪着脑袋，她不理解凤傲天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因为斗剑固定住了敌人的双手，大家一起上才把敌人弄死的么？
仔细看看，人家斗剑也受伤了啊，更何况伏尔甘之前被你安排了那么一顿，满脑子都是怒火，失去理智后应该不算难对付吧？
“暂时还说不好，但我怀疑他可能是别人的棋子，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我甚至看不到他是如何知道地球上有我和凤凰的。”
苏明打了个手势，示意斗剑和自己一起准备炸恒星：
“他的前期计划可以说得上很聪明，诱发凤凰，祸水东引什么的。但在我们来到这里后，他却没有处理‘祸水’的准备，而是放任我们自流。你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在我施行计划并影响他的心智前，他的智商表现就掉了一个大台阶。”
除此之外，伏尔甘的过去出现了几次明显的转折，都显得十分生硬。
他为什么爱上二公主，记忆里没有。他为什么原谅了德肯，记忆里也没有。为什么他连一天学都没上过的人突然野心觉醒想要当皇帝，他脑子里对此也根本没有相关记忆。
这就是被人操纵的标志，表现为突然改变或者失忆。
“你的意思是背后有人在操纵他，而且不是二公主。”斗剑双拳放在腰间蓄力，嘴里问道：“那会不会是......”
“不会是至高智慧，他就算想要对付你们也不会拉我进场，他知道我的本事。”丧钟按住自己的面具，摇了摇头：“这事很可能是冲我来的，但现在线索不足。”
两人用宇宙能量合力炸毁了恒星，苏明又叫来埋伏着的巫妖们切割空间，打扫残局。
一行人径直返回了利兰德拉的行宫飞船，果然，白皇后艾玛已经到了，正在拿一串钥匙摇晃着诱惑凯蒂：
“只要你来我的学校上学，我给你配别墅，发跑车，怎么样？”
地狱火俱乐部的财力白皇后不能调动多少，那些东西都在黑皇后和惊恶先生手中捏着，但艾玛自己本身也是个富婆，她有点服装和化妆品的生意。
“我不要，弗洛斯特女士。”被艾玛勾着肩膀的凯蒂摇摇头：“我更想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
“我的学校里也有很多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啊，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嘛。”艾玛笑得像是狐狸一样，那毛茸茸的白色围巾就像是她的尾巴，白色泳装配羽毛大围巾的搭配，也只有她能穿着出门：“查尔斯能教你的东西，我也能教你啊，说起对变种能力的研究，我才是最专业的，而且我也是女人，比查尔斯和埃里克都能理解你。”
“不要。”凯蒂看了一眼车钥匙，有些留恋地转过头去。
她快要16岁了，也想要有辆车跟朋友炫耀，可教授是绝对不会给孩子们配车的。
别说车了，在没有老师带队的情况下，学生们甚至不能离开学院，因为军方一直都想要捕猎变种人，查尔斯希望大家保持克制，不要和国家暴力机关发生正面冲突。
艾玛多精啊，小女孩的那些表情哪能瞒得住她？
她把车钥匙从钥匙串上取了下来，塞进凯蒂手里，在女孩小脸亲了一口，留下一个鲜红的唇膏印子，笑着说：
“车子我会让人给你送去，你先开着，带朋友兜风的时候再慢慢考虑要不要来我这边的事，马萨诸塞学院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我......有时间可以去参观一下，让教授带我去。”凯蒂拿了人家的东西，嘴就有些软了。
得到了比上次更好的结果，艾玛当然很高兴，摸摸凯蒂的头就让她去别处玩了。
女人自己则扯了一下脖子上的长围巾，朝走来的丧钟点点头：
“你好呀，大师。”
“下午好，艾玛，见过查尔斯了么？”丧钟也笑着回应，手里还上下抛着一块紫色的水晶球，里面像是有个人影在尖叫：“你今天很漂亮。”
白皇后很自然一撩金发，抬起手挡住自己的嘴，咯咯地笑着：“对猛羽星的洗脑已经完成了，只是，查尔斯果然还是老了啊，我什么事都没有，他却昏过去了。”
“他怎么说也六十多岁了，又没办法锻炼和活动，一天就是坐着，吃了睡，睡了吃，大概是得了脑血栓吧。”苏明收起灵魂石，从腰包中取出一瓶香槟来，给自己和艾玛都倒了一杯。
满是星光的穹顶之下，两人轻轻碰杯，艾玛的红唇轻启，优雅地喝了一口酒，朝苏明身后的凤凰打招呼：
“你猜呢？嗨，琴，你可以去猛羽星把你男朋友捡回来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明扭头冲着琴点了点头，示意确实如此，既然洗脑已经完成，暂时没有发现和任何阴谋有关的斯科特就可以捡回去了。
琴格蕾一直戒备地看着艾玛，她可是凯蒂的老师啊，白皇后一来就当着她面挖人，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但想起斯科特，她还是警告性地瞪了艾玛一眼，转身就从来路离开。
苏明示意斗剑他们也跟着去，毕竟胜利了，现在只要去猛羽星上把兵权和死亡鸟握在手里，内战就结束了。
他自己则站在王座间里和艾玛聊了起来：“我猜他被长公主殿下捡走了。”
白皇后就像没看到一样，端着酒杯扭了扭腰肢，换了个更加娇媚的姿势，跟丧钟说话：“是的，她把查尔斯带到寝宫去了，我发现他对她好像也很有意思，真有趣，我以前一直以为X教授和万磁王是一对呢，呵呵。”
“你知道那两人不是那种关系。”众人离去后，苏明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摇摇头：“你的学校现在情况怎么样？军方还找你麻烦么？”
艾玛转了转手里的杯子，蓝色的眼珠转了转，压低了一些声音：“地狱火的力量可不是查尔斯能比的，我托了几位有能量的人在国会上说了话，短时间内军方恐怕不敢惹我了。”
“别放松警惕，哨兵机器人的进化越来越快了，这样下去你们变种人的处境会很艰难。”苏明又给自己和她倒了一杯。
艾玛举起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相信以你和莉亚娜的关系，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可能放任不管不是么？”
“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独眼只是平静地看着金色的水面，将酒水一饮而尽。
“还是想不通啊，你说整件事背后有人操纵，是除了你之外的另一个人，可我没有发现别人从目前的结果上收益。”
一般来说确实是这样的，有人施行计划就有其目的，最大的受益人在涉及到杀戮和战争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这件事里，目前收益的看来是丧钟，他代表卡玛泰姬取得了和希阿的外交对等合作，并且获得了贸易减税等等一系列优待，还有不少先进的外星科技。
支付的代价微乎其微，就是把查尔斯为首的那些变种人留在长公主那里做客。
那是查尔斯自己醒来后和苏明谈了谈，他说是想和长公主加深一下了解，说白了就是在考虑谈恋爱的事情。
人家想要夕阳红，丧钟自然不会阻拦，就顺水推舟当作条件放上了桌，表示作为查尔斯的长辈，想要自己同意他的大事不是没有条件的。
而富婆利兰德拉一边和查尔斯眉来眼去，一边把那些条件一口应下。
黛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眼前碧蓝色的星球，满脸都是思索之色。
苏明站在正副驾驶座中间，双手搭着椅背：“总会有线索的，等下次我发现的时候叫上你？”
“当然好呀，到时候你用个什么魔法通知我就好了。”黛西扯起斗篷来擦着锤子，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算了，还是打电话吧，你有手机吗？”
“当然，这个号码。”苏明接过她递来的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黛西看了一眼后收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对吧？”
“为什么这么说？”他挑起一边眉毛，这姑娘现在想通了么？
“如果你认识托尔和洛基，那么肯定是始终关注着他们的。”黛西显得很冷静，尽管她胸很大可是她并不无脑：“那你就肯定调查过他们身边的人，我和简还有卡洛琳。”
他点点头，脸上十分平静：“没错，如果是托尔和洛基失去神力的阶段，他们在地球上出了问题那就是外交事件了，我确实一直关注着他们。”
“我就知道你总有准备。”黛西看向窗外，此时星爵正驾驶着飞船进入大气层，红色的火光在舷窗外蔓延着：“不过这样才好，以后我跟你出去更有生命保障。除了神秘的操纵者外我还有个疑问，当我杀死那些外星人，乃至于敲伏尔甘脑袋时，心里一点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反而十分兴奋，我是不是天生杀人狂？”
“杀人的是锤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苏明看着窗外的光线变化，打了个哈欠：“不用想那么多，想要做超级英雄，哪有不杀人的呢？你这次跟我一起结束了希阿的内战，并且实现了地球外交的新突破，为人类创造了利益，你做了好事。”
“那就好......嗯？”
黛西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因为远处有一个光点飞了过来，那是一个人，瞬间来到了驾驶舱之外，还往里窥探。
她瞬间怀疑那可能是幕后黑手，于是握紧了锤子。
丧钟却没好气地朝外面人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让她让开航线。
飞来的卡萝尔无语地撇了下嘴，她看到这种款式的飞船进入地球，还以为是克里人贼心不死呢，赶紧飞来看看，结果是丧钟带着外星人来了。
她盯着黛西看了一眼，尤其是胸甲部位，果然是外星人，大胸星座来的吧？
哼！
不过既然是丧钟带来的，那自己就管不着，回家继续吃馅饼去好了。
开飞机的彼得手抖了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外面那个让开降落路线的女人甚至比斗剑还强，自己离开地球没几年，怎么冒出来这么多强者？
‘好在我是地球人，我骄傲！’
他挺起了小小的胸膛，胸前那太空掠夺者的标志都在阳光星下仿佛更加鲜艳了。
“熟人么？”黛西看着丧钟只是挥挥手就赶走的女人，那家伙飞行的途中还不时扭头回来看，感觉怪怪的。
“是的，她实力不错，在跟军方合作。”苏明看着下方的海面越来越大，已经能看到自己的小岛了，他说好要带星爵在这里度假几天的。
“我听格蕾小姐说，军方会把变种人抽血，切片，做成干尸标本。”雷神托着自己的下巴，扬起脸来看身后的男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没给你熟人说过么？”
苏明感受着飞船降落的动静，转身向后舱走去：“她参与的是‘天剑’计划，抓捕迫害变种人的是‘武器’计划，不是一回事，也不是同一批人。”
“听不懂。”
黛西也站起来跟上他，她也打算在夏威夷停留几天，以前就是个穷学生，哪有机会到太平洋上旅游啊。
而且听丧钟说事情很可能还没完，她想稍微看看后续有没有什么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美国空军和陆军的区别，他们彼此之间还是争夺军费预算的仇人。”苏明按下了打开舱门的按钮，踩在了金色的沙滩上：“反正你记得别跟军方掺合就行了，没什么大好处，更不是白吃的午餐。”
女雷神摘下自己的头盔，甩了一下黑色的长发，用手拍拍头顶让其具有空气感：“这样啊，看起来我需要补课的东西还真多。”
“嗨，尼古拉，今天休息？”
苏明朝不远处躺椅上的男人招招手，对方穿着花衬衫躺在阳伞下，脸上扣着草帽，肚皮上还放着一杯菠萝汁，显得十分惬意。
对方也没有答话，只是举起杯子远远示意了一下。
苏明领着黛西和彼得继续朝海边的小木屋走，一边回答黛西的问题：“以你的实力早晚都会学会的，将来再说吧，现在别想那么多......我得去汇总一下情报，你们可以去钓鱼什么的，两小时后见。”
“钓鱼！钓鱼！”
星爵从没有来到过这样美丽的小岛，闻着空气中菠萝的香甜气息，他已经飘飘然了，听到钓鱼更是来劲。
黛西也也兴致勃勃，她拍了一下锤子，身上的盔甲瞬间变成了一身普通的休闲装：“哪里能换衣服，我换身泳装一起去。”
‘泳装吗？’
彼得暗中吞了口唾沫。
可惜，就像是老天爷不允许几人休息一样，就在三人商量接下来的渡假计划时，一道面条般的彩虹从天空中耷拉了下来，直直落在不远处。
伴随着飞机发动机轰鸣一样的声音，还有探照灯般的强光，彩虹桥一闪而逝，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三人面前。
“噢，赞美奥丁，至——”
胖子看到丧钟就急切地迈步走过来，估计是没看脚下的沙滩上有个埋太阳伞的洞，一脚踩了进去，然后骨碌碌地滚到了三人面前。
看着被收回的彩虹桥，苏明眯起了眼睛，向身边的黛西介绍：
“这是仙宫三勇士之一的沃斯塔格，绰号‘仙宫雄狮’，看样子是给我们送答案来的。”
黛西看着像是大皮球一样滚到丧钟腿上才停下，那人用劲才把头和牛角盔从沙滩里拔出来，脸上的长胡子挂满了沙粒，显得十分滑稽。
她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小声吐槽：“阿斯加德人对狮子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和煦的海风吹过沙滩，海浪发出哗哗的声响，不时能听到海鸟的叫声，看到那些白色的小影子在浪间穿梭。
丧钟伸手拎起了大汉，身高两米五，腰围同样也是两米五的仙宫战士被轻轻扶起，他红色的长发和胡须都像是狮子鬃毛一样变成了棕色，那都是沙子和海水的功劳。
“好久不见了，沃斯塔格，见到你很高兴，但下次进入地球还是得事先通告卡玛泰姬。”
丧钟拍拍大汉的肚皮，随后就双手抱胸，静等对方说明来意。
沃斯塔格甩了甩手上的沙子，又在肚皮上擦了擦，给他那紫色的外袍上留下两个大手印，才发出雷鸣般的笑意，向丧钟伸出了手：
“我听范达尔说中庭现在流行握手，我代表朋友们向你问好，至尊法师。”
大胖子算是老实人，苏明不会欺负老实人，所以他也露出个笑容和对方握手：“你也好，不过就直接说来意吧，我们都是战士，说话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面对战士的时候，他自己就是战士；面对巫士的时候，他就是至尊法师；面对商人的时候，他同样也是做个雇佣生意的商人。
沃斯塔格也不含糊，抖抖胡子就开口了：
“是的，阿斯加德需要你的帮助，而且这位......雷神，也要一起去。”
“唔，这样么？”苏明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椰子树，那些宽大的绿叶随着海风缓缓摇摆，又问：“奥丁呢？”
沃斯塔格低头纠结了一下，他大多数的表情都被掩盖在浓密的胡须之下，可是那眼神中的犹豫是无法瞒过丧钟的。
巨人在沙滩上投下了一大块阴影，两人面前的沙滩上，一只背着壳的寄居蟹像是打算追求新的日光浴场所，正在拖着自己的房子搬家，可仿佛是感受到了沃斯塔格的目光，它停了下来。
犹豫很快被坚定所取代，仙宫勇士一咬牙一跺脚，凑到了丧钟耳边，用压低后依然显得很吵的声音说：
“神王陛下失踪了，天后叫我来请你......”
“等等，是弗丽嘉找我，而且让你来了？”苏明后退了一步，挑起了一侧的眉毛，绞杀又把他身上刚刚变出的花衬衫变回黑黄盔甲。
“这......有什么不对吗？”
沃斯塔格蒲扇一样的大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难道自己送信还送出问题来了？
苏明看了一眼身边的黛西，女孩一直歪着头看着两人，像是什么都没听懂。
“如果是为了保密和信任，弗丽嘉有自己的亲卫希芙可以派来送信，如果是为了速度更快，她可以通过魔法通知，为什么选中了战斗力最强的你跑一趟，你就什么都没想过？”
弗丽嘉和古尔薇格姐妹俩都会魔法，单纯传递信息的话，这本应该是最快的手段，但是天后偏偏不用。
仙宫雄狮回过味来，他只是心宽体胖性格豪爽，却不是那种无脑的战士，胸口一捋就有了猜测：
“她担心彩虹桥的传送被拦截，也担心魔法消息会中途走漏。”
“这就是问题所在，她担心仙宫内部出了问题，所以要留下希芙保护自己，留下海姆达尔看好大门，托尔和洛基不在家，仙宫三勇士中你最能打，就成了武装信使的最佳人选。”
苏明摸出烟酒来招待壮汉，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尽管不一定是这样，但这是符合目前情报逻辑的一种推理。
“嗨，不喝了，快跟我走吧。”听了丧钟的话沃斯塔格哪有心情喝酒，他拒绝了诱惑，急切地伸出手来抓丧钟胳膊，准备将人拉走。
仙宫三勇士都不是特别靠谱，沃斯塔格爱吃，范达尔好色，霍根是点火就着的暴脾气。
但相比较而言，大胖子倒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智商也是够的。
“我有点事情要准备，你先回去通知范达尔和霍根，保护好天后，我很快就到。”苏明轻松闪开了对方的擒拿手，把酒瓶塞进了大胖手中：“想让我帮忙就听我指挥，现在就行动！”
沃斯塔格思考了一下，郑重地点点头：“那就拜托你了，至尊法师。海姆达尔！带我回去！”
还是那道软绵绵的彩虹落下，三人眼前的身影瞬间消失。
苏明活动了一下脖子，跟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上午夜战甲的特斯拉博士摆摆手，表示没事了，随后把大手搭在彼得头上：
“星爵啊，看起来我们得要在这里分别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你打算把我灭口了吗？”嘴里这样说着，但是他的双手捂住了胸前的两点，像是担心被非礼一样：“不就是阿萨神族么，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他们经常划着飞舟，去山达尔做生意的。”
丧钟的大手反过来就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表情十分无语：
“该教你的东西都差不多教了，挖坟、战术、跳舞、太空战等等，顶尖战力间的战斗也见识过了，你已经出师可以去自己闯荡了，你不是一直想要自己当船长么？”
星爵眨巴了一下眼睛，两只手在夹克上缓缓滑下：“你是说？”
“是的，那艘飞船送给你了。”苏明指了一下停在海边的那艘飞船：“我答应过要送你个礼物，开走它自己去闯荡吧，不过我建议你先从考古开始积累资本，那工作一个人也能干，只要机灵一点就死不了。”
彼得的目光随着手指看向那飞船，又看看丧钟的表情，确定不是开玩笑之后，顿时跳了起来用双脚鼓掌：
“万岁！我有自己的船啦！”
虽然飞船是小了点，而且还疑似是从克里帝国偷来的，但这也是一艘能完成星际跃迁的太空船啊，保养得很不错，仓库也不小，又有一些自卫武器，可以拿来做‘生意’。
“你可别反悔啊，这船值不少钱呢。”
星爵激动之后又开始怀疑了，贼兮兮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脖子还向前伸着，显得十分猥琐。
苏明朝一旁的房子招招手，一个秃顶老头走了出来，递来一副橙色和黑色相间的耳机，是那种两个小海绵球能箍在两个耳朵上那种。
丧钟把耳机递给星爵，又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他转了个方向，朝着海边阳光下的飞船方向推了一把：“耳机也给你了，唱着歌进太空吧，等你闯出了大名头以后再来地球找我，我送你一条克里帝国无畏舰级别的战船，在那之前，可别死了。”
“我给它取名‘米兰诺’号。”星爵明显有些感动，他的声调都有些变了，回过头头看了一眼苏明：“谢谢船长，我可没那么容易死，等着我来找你要船吧。”
说完话他戴上了耳机，把插销插上了随身听，跳着鬼畜的舞步走向了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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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飞船的尾焰飞速变成亮点消失在天空中，黛西还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指，仿佛是在叹息将来没有人可以揪耳朵了。
“那艘船不是你从异人那里借来的么？”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打量了一下旁边还抱着菠萝的老农后，重新把小脸转向了丧钟：“直接送给彼得不要紧么？”
苏明摸出烟来点上，从厄斯金博士手里接过新的基因改造菠萝，这东西比冬瓜还要大，却变得和椰子一样里面都是汁水。
据博士说，这是基因定向编码的产物，苏明也不太懂这些，反正知道它只要在表皮上钻个眼，就能倒出现成的果汁来。
厄斯金博士送完菠萝就离开了，他很满意自己的生活，比起制造基因武器，他更喜欢现在的日子。
苏明拉着黛西到一旁的树下乘凉，变出两个杯子来，放菠萝汁倒出来喝，像是一点不着急的样子：“我凭本事借来的飞船，为什么要还？”
女孩露出个黑人问号脸，接过了菠萝汁，拍拍腿上的沙子：“难道超级英雄借别人东西不用还？”
“船如今在谁手里，黑蝠王应该去找谁要啊，为了避免星爵得到飞船后懈怠，给他准备些人撵着他跑不是更好？”苏明露出了一个笑容，彼得还是太单纯，或者说感动得太早了。
“果然如此。”
黛西叹了口气，可怜的星爵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从一开始，他的闯荡生活就注定充满了刺激。
根据这两天旅行期间丧钟告诉她的宇宙知识来看，不光是异人会找星爵讨账，同时还因为那艘船的外形和克里战机几乎一模一样，斯克鲁人和克里人也会找彼得的麻烦。
不过嘛......既然丧钟觉得小彼得需要这样的锻炼，那就肯定没错。
嗯，这菠萝汁还真好喝，一点也不涩，也没有舌头发麻的感觉。
苏明抱着水果，和黛西干杯，吹着海风享受着海浪声：“喝完水吃点东西，我们再开始行动。”
...................................
乌云漫天，就像是黑色棉花盖满的天空中，幽绿色的电光不时亮起，那就是唯一的光。
同样漆黑的大地上，干涸开裂的土壤，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
“唔，这里就是阿斯加德吗？污染也太严重了！”黛西扯起披风捂着自己的鼻子，她跟在丧钟身边摇摇晃晃地走着：“怪不得托尔他们那时候那么喜欢地球。”
苏明的红色目镜在黑暗中飘摇，就像是一点鬼火，他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里不是阿斯加德，而是海姆冥界，死者灵魂居住的地方。”
“死人？灵魂？”黛西仿佛感觉有点冷，她摸摸自己的胳膊，谨慎地朝身后看了看：“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
“打听消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进入阿斯加德，奥丁失踪的事情很不寻常。”
空旷的黑色平原上只有两人孤零零的身影，而这夜色仿佛永远没有边际，天上不断飘下黑色的雪花，可是落在人身上，又什么都没有。
遥远的天际线处，是只有在雷电闪过时才能看到的蜿蜒高山，那漆黑的影子就像是嶙峋的骨骼。
“找死人打听消息......超级英雄需要做到这一步么。”黛西像是懂了什么，又担心自己做不到。
“是找半死不活的人打听消息。”苏明示意她向前看，原本前一秒还是一片黑色平原的地方，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古代城池。
尖锐的黑曜石堆成了建筑，高大的城墙也是一块块不规则巨石堆成，整座城市都仿佛是一簇黑色水晶。
许多尖刺上都挂着一些腐烂的干尸，那些发黑的骨头随着风轻轻摇摆，而城市的大门在两人面前打开，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
城中的街道十分平坦整齐，然而一个鬼影都看不到，空荡荡的城市就这样欢迎着客人。
“噫！幽灵城！”黛西瞬间就觉得鸡皮疙瘩爬满了手臂，明明自己只是瞄了一眼远处的群山，再向前看时这座城市就突然出现，还是近在咫尺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让人心脏狂跳。
尤其是那些白骨的下颚还在不断开合，就像是在无声地说话。
“不要在意那些装饰，冥界嘛，就这个死样，入乡随俗吧。”苏明安慰了雷神一句，随后带着她进入城墙，顺着大道走向远处的城堡。
“要是这里有民俗就更奇怪了。”黛西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她抱住了丧钟一条胳膊，小声道：“我一直觉得身后有人看着我们，是不是鬼？”
“应该和你认识中的幽灵不太一样，这里不是骷髅就是僵尸，有实体的。”苏明扭头看了一眼，确实在黑暗中，有些死者正在爬出地表。
那些尸体上还缠着海带和渔网之类的东西，可能是死去的渔民，也可能是海盗。从对方的衣着上来看，至少也是八百年前的人了。
“我进来这里，是不是就算是死过一次了？”黛西的思维又跳跃开了，也许是又想起科学的那些东西了。
可是科学不能解释所有现象和事实。
“死与生之间的界限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大，走吧，我带你去见这里的主人。”苏明抓着她的胳膊向前飞去，登上了黑色的石阶。
城堡之中只有绿色的火盆当作照明，这些永远不会熄灭的灵魂之灯，更是让周围都绿油油的，显得格外渗人。
黑色的石头在这些绿光下散发着诡异的色彩，不时还有黑烟从黑石上冒出，仿佛有生命一样发出了小声的呻吟。
黛西不说话了，她只是靠得更近了一些。
随着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两人也走进了城堡的大厅，在那黑色地毯镜头的御阶上，有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正靠在软榻上，伸手撸着一只巨大的狗。
“呜！
也许是闻到了丧钟的气味，刚才还在啃一副人类骨架的大狗夹起了尾巴，跑到王座后面躲了起来，偷偷露出一个眼睛来窥视，像是十分害怕地发出了哀鸣。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来，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快。”海拉拍拍手，从软榻上坐起身来，黑色的尖石从她掌心长出，被她拿来像簪子一样整理那披散的长发：”咱们昨天才见过面，是我那两个傻弟弟死了么？“
“海拉，我来这里可是有正事的，不是来听你如何玩弄自己的弟弟们。”苏明径直走到大厅中央站定，声音回荡在黑暗中，目光却在看王座旁边站着的战神提尔：“知道阿斯加德发生什么了吗？”
提尔还是老样子，光头，一只手，满脸死气和沧桑。
“不知道，我可是听你的话，一直在默默等待呢。不管现在阿斯加德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用怀疑我，狼之冬还没有来，奥丁的命我还给他留着呢。”
海拉扯了一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了苍白的身体以及大片春光
“预言还有效的前提是‘奥丁打算进入循环’，可他很明显不想有第八次了，你也应该明白。”
绞杀变出长椅让宿主和大波妹坐下，再度略微升高，能让丧钟能和海拉平视着聊天。
“嗯，也许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但那也是他和你之间的事，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别拿乐于助人糊弄我哦。”
黑曜石的发箍在海拉脑后蔓延，渐渐编成了蜘蛛一样的八足头冠，她翘起了二郎腿，露出了雪白的脚腕。
火盆中的绿色火焰摇晃着，提尔却一动不动地站在王座旁，除了丧钟进来时他点了一下头之外，就回到了漠然的状态，只有幽绿的鬼火在他眼中燃烧。
“沃斯塔格刚才去了地球一次，告诉我奥丁失踪了，我以为你又玩什么花样了。”苏明拉着黛西坐了下来，自己斜靠在一侧扶手上，用拳头撑着自己的脸：“关于这件事，你能告诉我什么？”
“他失踪了？呵呵，什么人能无声无息地把奥丁变没？”海拉冷笑了一声，她拍拍自己的嘴，打了个哈欠：“应该还是老一套，自己让自己失踪，希望能引出潜伏的敌人去自投罗网，我是不会上这种当的。”
苏明点点头，又摇摇头，打火机的红色火焰给大厅中添上了一些温暖，又转瞬即逝。
烟头在暗中亮起，随后暗淡：“如果我说有人引开我不是为了地球，而是阿斯加德呢？”
海拉看看身边的提尔，又笑着看看丧钟，她一撩裙摆站起身来：“那就更有意思了，想让奥丁死于预言以外的方式，并以此为契机打破循环，那不是你的备用计划吗？”
话音一落，空气就变得更加安静了，丧钟只是笑而不语地看着海拉，而死神也微笑着，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中，黛西狐疑地偷看了丧钟一眼。
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这位叫海拉的高大女子，听起来是阿斯加德的敌人啊。
自己知道托尔和洛基是阿斯加德王子，奥丁是他们的父亲，地球的盟友。
可是为什么阿斯加德求援，丧钟却支开了信使又磨蹭了好一会后，带自己来到了奥丁敌人的阵营里啊？而且听起来他还有计划要杀奥丁。
看不懂了啊喂！托尔他们不是地球的朋友吗？
也许是听到了她心中的吐槽，丧钟拍拍她的肩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冥界女神海拉，也是奥丁的女儿，托尔和洛基的姐姐。她身边的是曾经的阿斯加德战神提尔，如今是一具僵尸。”
“严格来说是还魂尸，我的灵魂还在自己体内，能为自己做出的任何选择负责，可不是单纯的血肉木偶。”
提尔开着玩笑，还露出个笑容，但那僵硬的脸笑起来就像是变形的枯树皮一样，十分扭曲。
黛西还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像是为了寻求安全感一样，摸上了喵喵锤。
海拉走下了王座，来到苏明身边坐下：“不要提什么奥丁之女了，事实上我是谁，你我都知道，未来洛基的故事是怎么安排的，你也看过了吧？”
“不光看过，我还把‘讲述者’杀了，改变了时间流向。”苏明对于身边摆着妖娆姿势的海拉没什么反应，只是平静地抽烟：“如今的时间线上，你就是奥丁之女，阿斯加德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你比如今的托尔和洛基都更强，在金宫的宝座上坐几年，也是我乐于见到的。”
海拉变出一块黑石来摩擦自己的指甲，她雪白的肩膀从披风下滑了出来，人也顺势靠在丧钟身上：
“这是我们取得共识的基础，尽管诸神黄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不利影响，但如果能在不摧毁世界树的前提下入手王位，我自然选择这种方式。”
黛西挠挠头发，把丧钟朝自己身边拉了拉，警惕地看着海拉：“等等，你们说的诸神黄昏，不会是我听说过的那个吧？那么刚才那只傻狗......”
白色的大狗脑袋原本还在软榻后探出来偷窥，但随着黛西的目光转向那边，它飞快地缩回了黑暗，很快传来了咀嚼什么硬物的声音。
海拉这才正眼看了新的雷神，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站起身走到了黛西身边坐下，用黑石挑起黛西的大波浪长发看了看：
“你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聪明，和你的外形一点不搭，难怪奥丁和至尊法师都选择了你而不是另一个。”
“什么意思？”
黛西皱起了眉头，她拽回自己的头发，被一个死者玩自己的头发实在是让人全身发毛。
“没什么，它确实就是不少米德加德人都知道的芬里尔。”海拉看向黛西的眼睛，女神那漆黑一片的眼珠里甚至看不到瞳孔，她岔开了话题：“是那只在预言中，注定会咬死奥丁的冬之狼。”
回答完问题，海拉还似笑非笑地瞄了丧钟一眼，她原本以为这个地球姑娘已经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锤子选中的呢，没想到丧钟根本就没有和她说过么？
雷神之锤啊，更有趣了。
“行了，海拉，别逗她玩了，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见到她的恶趣味，苏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再次催促了一句。
海拉扯了一下披风，包住了自己的身体：“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告诉你，不管阿斯加德在我们俩不在的这两天里发生了什么，都和死者们无关。”
黛西的小拳头一锤自己掌心：“你是我们在萨卡星看到的那个黑袍人，怪不得我总觉得你很眼熟。”
海拉看向苏明，撩起包裹身体的长斗篷露出一只雪白小脚，迈步在冰冷的黑石上走动：“你有没有告诉过她，太聪明了容易死得快？”
“我不会让她死。”苏明拉着黛西一起站起身来，绞杀又像是液体般瞬间垮塌，沿着地面流回宿主的身体：“我准备去华纳海姆打听一些事情，也许，事情会向我们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让你的军队准备好。”
“我的亡灵大军随时都准备着，只需要我一个命令。”女神朝提尔招招手，示意他拿酒过来：“至少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失踪，也不会用类似的诡计。”
苏明接过提尔递过来的酒杯，看着这些由死亡孢子花酿出的黑色酒水倒进牛角，亮出了自己手指上的黑色戒指触碰液面。
酒液瞬间变成了无色的清澈，他举杯一饮而尽：“我可不像你那么肯定，也许这次奥丁真的不是在玩游戏了，你仔细想想，其实有很多办法是可以让他配合，安静地走出金宫的，不是么？”
海拉沉默了片刻，她晃动着自己的杯子，随后一口气喝掉了酒水，转身向自己的软榻走去：
“如果真是那样，我等你的消息，好了，现在我要睡一会。”
说完，她真的像是猫一样在软榻上伸展了一下腰肢，然后侧着身趴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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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界之间是有联系的，世界树贯穿九界，又分为三层，它的力量和枝干就像是无形的星路，用独特的力场连接着各处，就像是在宇宙里牵线连着九个气球。
洛基知道很多从阿斯加德通往其他位面的通道，其实可以理解为树干上的虫子洞，从这边钻进去，从另一头滑出来。
海姆冥界其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它位于世界树虚无的根系下，也是九界中唯一一个不与主维度直接相连的位面，毕竟严格来说，这里也是个地狱。
世界树伊格德拉希尔怎么说也是奥淑图同辈的古神，虽然走上了另一条路，没有成为维度魔神，可它形成了自给自足的一套特殊体系，这是植物的本能。
阿萨神族、华纳神族、巨人、矮人、精灵等等生活在九界中的生物，除了人类之外，都具有两重身份——既是它的树叶，也是它的肥料。
它给予他们的，终有一天注定会被收回。
人类例外，因为地球并不是世界树造就的，人类也不是世界树的造物，灵魂更是众多存在所觊觎的‘可循环利用的能量’。
如果说那些种族都是树叶，那人类就是果实，区别在于树叶落下后会腐烂，成为世界树过冬后新生的养分，而果实则会被别人一茬茬摘走，定期收割。
人死后灵魂脱离肉体，就是果实熟了，这些果实还会自动滚进对应的地狱里去，简直就像自动流水线一样。
而所谓的冬天，就是诸神黄昏，循环是植物的枯荣。
丧钟一直以来的打算就是打破这个循环，最好能达到不用施肥也不用浇水，就让世界树万古长青的程度。
只是这并不现实，能量不可能凭空生成，它总得有个出处。
那么退而求其次，选择第二档‘可以接受的程度’，那就是给世界树换肥料，把阿萨神族以及华纳神族，和人类一样从循环中摘出来。
这是苏明必须要做的事。
因为琴酒也是神族，她可以离开阿斯加德，切断和他们过去的关系，却无法改变自己的血缘。
一旦诸神黄昏进行到最后，琴酒作为阿萨和华纳的双神族混血，必然也难逃一死，这就是‘树死叶枯’的自然规则。
这同样也是时间宝石或者剧情合理性宝石都解决不了的问题，植物枯荣也是全能宇宙中通行的准则之一，跟‘真香定律’一样具有无比强大的泛用性，单体宇宙内的概念武器可无法改变它。
他和琴酒都知道这个问题的存在，但是平时相处都不会提及，将之掩盖在日常的温馨浪漫之下。
......................................
“海拉没有撒谎，她确实不知道阿斯加德发生了什么。”丧钟带着黛西离开了亡者的国度，顺着一条密道前往华纳海姆：“可这样又不太像是‘大蛇’的风格，那家伙不可能这么安静......”
黛西被锤子带着飞，她的脸上有些无奈地吐槽：“为什么这些皇室家庭都这么混乱？刚刚在希阿解决了姐妹夺权，到了这边又是姐弟夺权。”
“这次的情况不一样。”苏明面具上的独眼目镜泛着红光，用伏尔甘的灵魂石蹭蹭自己的斗篷：“幕后黑手不光是引开我，制造了奥丁失踪的机会，同时还给我们看了一场希阿帝国的大戏，以此来留下心理暗示。就是想要让我和你来到这里后产生先入为主的误判，不自觉地把思路转移到王室夺权上去。”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边就不是喽？”黛西觉得自己像是懂了。
然而丧钟还是摇了摇头：“暂时不能确定，不排除敌人考虑了我‘思维反面’的可能，故意如此行事来掩盖夺权之事，所以我们还需要情报。”
“奥丁到底有几个孩子啊？”女雷神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她把自己挂在锤子下方：“除了我见过的三个，究竟还有谁能坐上王位？”
丧钟捏着自己的下巴在密道里飘着，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更显得被包围在宇宙能量中的他闪闪发光：“人家怎么说也是神王，光正牌妻子就有三位，情妇更有好几个，你觉得他有几个孩子合适？”
“......”
女雷神作为新时代的女性，对于娶多个老婆的事情十分不感冒，但养情妇，倒是在地球上也很常见，她只是单纯地无语而已。
空间密道究竟是什么原理很难说清，也许只有世界树本身知道，可是它偏偏还能极大地缩短旅行距离，大概飞行了几分钟之后，两人就到达了华纳海姆。
千帆之城的环境明显就比海拉的死者之城要好多了，不光是那仿佛一片片白帆般的建筑群，还有远方那碧蓝的大海。
只是在城市的另一面，则十分诡异地坐落着一处庞大的工业区，还是地球风格的建筑。
“啊，这里倒是个旅游的好地方，也许还能钓鱼。”黛西给出了自己的评价，她环顾了四周之后，还是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大海方向。
“华纳海姆的渔业十分发达，畜牧也不错，这里出产宇宙中最好的战马。”苏明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她向另一处街道走去，白色的街道地面十分干净，就像是白玉一样。
“战马？”黛西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歪着头拍拍自己的耳朵：“我们前不久还坐在宇宙飞船上到处飞行，现在还有人骑马打仗？”
苏明带着她走进了威尔逊快餐连锁店，朝店长眨眨眼睛后走向了后堂，躲开刚刚出锅的薯条后回答道：“宇宙之大，无奇不有，还有一种小小文明骑甲虫战斗呢。”
“这样的文明怎么保护自己的星球啊？”黛西见识了宇宙的情况后，现在好像很有紧迫感。
“他们的母星也许还没有你卧室大，你觉得有谁会去抢？”丧钟领着她穿过了厨房，在储藏室的架子下面摸索了一下，打开了一扇暗门。
原来在快餐店的下方，居然还有很复杂的一套指挥中心，就像是电视电影里看到的五角大楼一样，人们在黑暗中工作，只有桌面上那被故意压低的绿色台灯和亮起的显示屏提供照明。
在各种高科技的仪器和设备之间，有不少女孩在工作，看到丧钟来了后都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他拿出一些点心和零食给她们，叫出每个人的代号并闲聊几句，黛西默默地跟在一边看着，她能感觉到这些女孩好像把他当神一样崇拜。
她又懂了，做超级英雄果然走到哪里都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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