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梵的店明显比之前去的那一家要上流多了，至少从面积上来说就是这样，尽管也算是乱糟糟的，但好歹没有出现货物摞货物的情况，空气也算是流通，灰尘味很淡。
就是店铺里的照明很一般，一些昏暗的彩灯不规则地分布于店铺各处，搞得这里像是夜店一样，只缺一颗闪亮的灯球。
不过这里不是夜店，甚至连商店或者当铺都不是，更像是博物馆或者展览馆。
收藏家接收并购买任何他看得上的东西，但是一般的客人想要从他这里拿走东西则基本不可能。
说白了就是只进不出。
展示品不光是各种死物，也有不少的生物，就关在身边不远处的一个个透明材料制成的大柜子里，有能够全身冒火的稀有外星人，好多腿和爪子的外星虫族，也有比较常见的......狗。
是的，一条穿着苏联宇航服的狗，看品种像是大丹和猎狐犬的串儿，正一脸可怜巴巴地蹲在玻璃柜里，看着难得一见的人类。
黛西被它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了玻璃柜子，对着狗不停地拍手，做鬼脸，想要和它玩。
但是狗没有什么反应，而且还用看智障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那小眼神太有人性了，女雷神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为了找个台阶下，她扭过头对丧钟说：“这里有条狗哎，还穿着宇航服，好可爱。”
苏明看了一眼那看似普通玻璃一样的透明柜子，其实那东西实际上是非常高科技的牢笼，只要不是宇宙能量级别的攻击，基本上都打不碎它，而且还能隔绝各种能力外泄。
“它叫科斯莫，你可以认为是莫斯科的倒写，它是苏联在1957年通过火箭发射进入太空的，为了将来的载人航天收集数据。”苏明知道这条狗，帝梵可以说是动物爱好者，他这里收集了很多条狗：“只不过发射两天后它和卫星都与地面失去了联系，被收藏家收藏了。”
帝梵只是微笑，在丧钟说明来意之前，他不会轻易开口，只会维持高档的礼节。
“真的么？按你的说法它都有45岁了，狗这种动物能活那么久？”黛西把手搭在玻璃上，蹲下来看着大狗的眼睛，它一点也不显得苍老，反而看上去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该不会只有宇航服是原件，随便找了条狗来套上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明耸耸肩，朝帝梵说：“不介意我看看你的狗吧？”
“当然不介意，藏品总是要给懂的人欣赏。”帝梵十分客气，而且对于自己有什么样的实力心里很有数，既然好基友高天尊都说丧钟不好惹，那自己忍痛割爱也不是不行。
身穿黄黑盔甲的男人笑着看了宇宙长老一眼：
“放松点，我是至尊法师，又不是强盗，我对宇宙长老们都是很尊敬的，你们毕竟见证了宇宙的成长。”
收藏家得到了一个友善的答案，他不由地放松了许多，妖娆地身子一扭，胳膊肘撑着柜台的同时用手掌给自己的脸上扇风。
“呼，那就好。”
他和高天尊一样，有点变性人的那种劲，不光涂了口红和指甲油，他还抹了美美的眼影，穿着华丽的亮片长袍。
苏明走到了黛西的身边，背着手打量了一下的玻璃柜里的狗，帝梵好像不太会养狗，在狗食盆里放了几根营养膏，还是克里帝国生产的那种军用品。
克里食物是没有味道的，因为享受就是罪。
“咳，咳，смирно(立正）！”
苏明清了一下嗓子，对着玻璃柜唱起了歌：
“Союзнерушимыйреспубликсвободных......”
只见被当作收藏品，刚才还一脸麻木的大狗先是一愣，随后流出了眼泪，它居然蹲坐了起来，两只前爪收在胸前，用两只后腿支撑身体。
它的身体犹如标枪般笔直，抬着头神情肃穆，用呜呜的声音跟丧钟一起唱起了《牢不可破的联盟》。
“我信了，它真的是那条狗。”黛西翻了个白眼，这只狗简直神了，居然知道听到这首歌要肃立行礼，而且还会跟着唱：“它聪明得不像话。”
“是吗？我还以为地球上的狗都跟它差不多呢。”帝梵有些好奇地插话，拿着个小刷子给脸上补粉：“它有非常强大的心灵能力，超强的身体素质，和人类相近的智力水平。”
女雷神揉了揉脸：“你是说心灵能力？”
“是的，哦，不过不用担心，我的设备能完美屏蔽它的能力，不会造成什么麻烦。”收藏家补好了妆，正好去泡茶的红皮外星女也回来了，他自己接过了两个茶杯，从柜台后绕出来送茶。
杯子倒是地球产的，看起来应该是19世纪的英国货，只不过所谓的茶水就是两杯清水，上面漂浮着一片绿油油的新鲜树叶，鬼才知道这是什么外星植物，但它泡水后刺鼻的气味闻起来就像是汽油。
苏明接过茶杯，反正是不打算喝的，他停下了唱歌，给黛西讲起了别的：
“当年因为‘太空大战’计划的缘故，在苏联发射了太空狗后的几年里，美国也陆续发射了几十只太空猴进行低轨道航行。每次航行为期一两周，随后他们接收返回舱，发现里面的猴子都死了。于是美国政客们就有了证据，认为科斯莫也死了，是苏联人掩盖了它的死亡真相，并且开始在国内宣传毛熊们的残忍。”
“嗯？”黛西歪歪头，她有点听不明白。
“死十几只猴子，行，因为它们是动物实验的材料。死一条狗，不行，因为狗是人类的朋友。”
苏明讲着当年的老笑话，说真的，从那个年代开始，美国政客们的双标就十分明显了：
“那时候的美国媒体都在狂欢，纷纷谴责毛熊灭绝人性，杀了一条狗，政客们因此还在联合国试图发动对苏联的人权调查，结果被作为常任理事国的苏联一票否决。”
黛西叹了口气，像是对过去人们的作为有些无语：“唉，真是够可笑的。”
“更可笑的还在后面呢，当年许多听信了媒体说法的美国群众走上街头游行，在华盛顿的白房子门前静坐示威，抗议美国总统对苏联缺乏统治力度，认为肯尼迪太过软弱，应该从国家层面表态，如果苏联人不爱狗，那美国就该代表爱狗人士们教训他们。”
“他们以为美国总统是地球总统么？这也太狂妄了。”听了这些话的女雷神嘴巴彻底歪到了一边，她看看玻璃箱里的大狗：“就是因为这小家伙，所以冷战差点变热战？”
“差不多吧，不过后来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了，没等到美苏开战，越战就把心态膨胀的美国人们打回了原型。接受不了残酷现实的人们变成了嬉皮士，但时间线就是这样有趣，星爵喜欢的很多金曲，那还都靠嬉皮时代带来的呢。”
狗的事情聊完了，讲故事引开帝梵的注意力也达成了，苏明重新走回柜台处，把一口都没喝的茶水放在一边。
“收藏家，我想通过你跟长老们做个交易。”
一旁柱子上的彩灯闪了闪，不远处一只类似猴子一样的生物在玻璃箱里张开了耳朵，像是在偷听。
帝梵摆摆手示意侍女们退下，他深深吸了口气：
“请讲。”
丧钟从腰包里抓出了一把黑泥，把它缓缓地放在柜台桌面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是我能提供的货物，我想用它来交换一个情报，还有那条狗。”
帝梵笑了一下，双手翘着兰花指立在胸前，示意至尊法师稍等。
他在柜台里掏了一下，取出一个能卡在眼眶上的科技设备，伸手抓住那还蠕动的黑泥，仔细观察了起来。
收藏家也不需要手套什么的东西，也许是艺高人胆大，也可能是看到从没见过的东西好奇心过剩，他甚至还仔细闻了闻这烂泥的味道。
苏明可以看到他的脸皱成一团，想必这香气十分上头。
这是那个黑泥人的一部分，丧钟和巫妖们把它肢解了，这大概是一条小臂的量。
收藏家的放大镜也并不简单，它能够全自动地调整焦距，甚至还可能有电子显微镜的效果，总之他抓着黑泥就像是在鉴定宝石一样仔细端详，甚至还对着一旁的灯光检查透明度。
苏明只是摸出一瓶酒来，耐心地等待。
大概五分钟后，帝梵放下了泥团和设备，脸上都是费解的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前所未见的东西，这究竟是什么？不是生物，不是元素，也不是死物，它能够动，也有应激反应，我活了这么久都没有见过这种珍品。”
“我还没来得及给它取名字，不过你也知道，像是永恒、死亡、吞星这样的存在被称为概念具现体。”苏明放下了酒瓶，慢慢地说着：“这种东西，我猜构成它的方式十分类似，它是‘情绪’的具现体，确切些说，是‘仇恨’的具现物。”
帝梵似懂非懂地缓缓点头，他歪着脑袋后退了几步，仔细打量着柜台上的一团黑泥，随后又走了回来：
“这确实让我很感兴趣，这么有趣的怪物十分有收藏价值，请说出你的条件吧，至尊法师，如果我能够做到就绝不推脱，当然，如果你想要任何一种货币或者简单的货物，我也可以拿来交换。”
飘着一片绿叶的茶杯在灯光下散发着缕缕热气，苏明摇摇头：
“其中一个条件是我要那条狗，它来自于地球，我想把它换回去。第二个条件，我需要你帮我联系观测者，交易者，思考者三人，我想要知道现在奥丁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最近经历过的地方。”
“被人类称为狗的奇特生物，我可以交易给你，毕竟我还有其他几条狗，还有会说话的鸭子。”帝梵先是点头，随后又显得有些犹豫：“但你不能用一件东西从我这里换好几样样，这样数字就对不上了，我可以接受我的收藏品数目缓慢增长或者不变，可是减少......呵呵。”
收藏家就是这个毛病，他的爱好是收藏，数目是个很重要的指标。
他收藏宇宙中各种东西那么多年，早就记不清自己都收藏了些什么了，但他肯定记得一个藏品的总数，这就是他的爱好。
而丧钟提出的交易中，第二点其实就是要交易帝梵和其他长老们之间的‘人情’，三个人就是三份不同的人情，这明显也被他当作是某种收藏品。
原本交换都是不可能的，全是看在维山帝的名头上才忍了。
烂泥换狗，帝梵可以同意，毕竟他还有好几条其他品种的狗，而黑泥怪物前所未见。
可丧钟同时还要用烂泥换人情这种消耗品，那么一换四，就意味着他收藏的总数变少了，这不行。
“这样啊。”苏明摸摸下巴，又从腰包中掏出一块黑色石板，一朵白色小花，以及一瓶药水来：“那我追加一些筹码，现在可以交易了么？”
这些东西分别是太空死灵的一块控制台，一朵艾泽拉斯的宁神花标本，还有一瓶加了猫毛的复方汤药剂。
全都是漫威宇宙没有的玩意，或者说，全都是帝梵绝对没有见过的超级藏品。
道具的作用和价值并不重要，收藏家的目标是收藏，他只需要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哪怕那是异世界的垃圾。
他得到这些东西后也不会研究，只会是若珍宝地锁在地下仓库里。大概十万年之后去擦擦灰？然后疑惑自己从哪里收来的。
不过如今丧钟是要四换四，这下账面上的数据拉平了，交易已经有了可能。
帝梵激动地搓手，别的不说，光是那块黑色石板上不停流动的绿色光芒蝌蚪，就让他来了兴趣。
“我能仔细看看这些宝贝吗？嗷！我的宇宙啊，怎么还有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这回他小心地戴上了手套，像是钢琴家一样活动十指。
“请便，毕竟如果交易顺利，它们就很快是你的所有物了。”苏明用力咬了一下几个词，‘顺利’，‘你的’，这些语气变化也被宇宙翻译机忠实地送进了收藏家的耳朵里。
得到了丧钟的允许，帝梵立刻迫不及待地开始验货，甚至他还找来一个花瓶，给宁神花倒了些奇怪的液体，使之复活了过来。
苏明也适时地讲解了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当然，是半真半假的那种，他不可能告诉帝梵这些是宇宙外来物，而是借口是失落文明中考古得来的。
光是太空亡灵的一块黑石板就把收藏家这样的远古存在卡住了，他怎么都无法理解黑石的构成，以及其中能量的形式，更别说那蝌蚪还在流动，像是进行着什么未知的计算。
第二种，没见过的植物倒也可以算是一种交易品，自然有价值，好在还可以理解。
尤其是最后那种可以让人短时间变成猫人的饮料，实在太有趣了。
帝梵直接命令女仆之一喝了一口复方药剂，并且眼睁睁地看着红皮女人长出了棕色长毛，他开心极了，几乎是从头到尾都在感慨：
“太奇妙了，实在是太奇妙了！”
他目光狂热地看着柜台上的几样道具，几乎是没有思考的就去取出了一台像是打字机那样外形的设备，开始联系丧钟要求的那三名长老。
这个交易条件他必须答应，如果交易失败，丧钟要带走着几样宝贝的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尤其是见识到了他们的奇妙之处后，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人情’这种藏品的出处自己知道，将来可以再‘进货’，可如果错过了眼前这些独一无二的收藏品，他简直会想要杀了自己。
如果宝贵的收藏品在别人手里，帝梵有一万种方法弄来，过去不是没有人跟他谈不拢生意，可他会雇佣海量的掠夺者弄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你不喜欢钱？想要交换我的藏品？
那可不行，回头我雇一群喜欢钱的人弄死你，他们自然会把你的宝物送到我面前来，这不就用无价值的钱换来宝贵藏品么？
宇宙长老并不傻，他们总会做有利于自己的决定，这也是他们能活过上百亿年，直到今天的依仗。
因此，面对丧钟，必须交易。
如果按照爱好来看，想要谈条件或者搞交易，找宇宙长老会中的交易者最是专业对口。
可是没办法，那个家伙精得像是鬼一样，满宇宙到处乱窜跟人交易，把地狱领主手下恶魔的活都抢走了一些，苏明实在是懒得再去亲自找他了。
高天尊和收藏家比较好找，以他们为中介联系其他的长老就要容易得多，谁叫虚无之地距离阿斯加德在主维度层面上的距离更近呢？
这个通讯设备苏明有些看不懂原理，但无疑它是很好用的，单体宇宙内全维度的即时通讯，延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收藏家一个个拨号并解释之后，很快对面三个人的投影就仿佛活过来一样出现在店铺里，甚至还找了地方坐下，准备和丧钟开会。
观测者并不是观察者。
前者是一个上古文明的最后幸存者，也叫测绘者，是个瘦瘦高高，脖子上挂着一个香炉，打扮得像是丛林探险家一样的蓝皮肤老头，他的爱好是绘制整个单体宇宙的星图。
因为宇宙是不断膨胀并且不断改变的，他这个爱好也是永无尽头的。
而观察者，则是一群爱穿白床单的大头娃娃，他们那种层次，跟宇宙长老根本没法比。
也许有人会觉得面无表情地观察，和记录者一起配合为生命法庭打工，又不用插手任何事件，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旁观者一样听起来很有B格。
可实际上大头娃娃们弱爆了，616宇宙的尼克弗瑞徒手就杀了一个观察者，还把人家眼睛扣了，那要是换成史蒂夫进了宇宙，恐怕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团灭。
观测者来了之后一言不发，那影像就坐到一边掏出些设备来写写画画，看样子是附近的宇宙地形又变了。
交易者是新来的三人中最热情的，他变形了成了人类的模样，这是他的特殊能力之一，能够变成任何种族，还自带快速学习语言的能力。
他一被投影出来，就到丧钟身边主动谈起了交易，还说什么帝梵根本就不专业，光进不出算什么生意？
据说他自己就不一样了，他打算卖给丧钟一个无主的行星系，只要拿地球去换。
不光有宇宙长老会为他的信誉担保，而且他还提供售后服务，保证那个新星系中有一颗更加健康的青年恒星，两颗比地球面积更大的宜居星，还有七颗资源星，他能提供全套的帮助发展科技，直接让地球人移民后直接拥有宇宙远航的能力。
苏明友好地表示做不来，这种生意自己做不来。
一颗星球换一个行星系，外加科技扶植，听起来是赚的。可如果这颗星球是地球，那绝对是亏到爆炸，人类也必然灭亡。
地球的好处非常多，其一，它作为魔法的发源地，在整个宇宙中都是独一无二的，甚至上面还有进入魔法和科技两侧不同维度的通道，价值无可估量。
更别说无数维度魔神的老家都是地球，这份香火情更是无价。
其二，现在的人类还得依靠仙宫这把大伞避免一些麻烦，因为丧钟可不想天天去为了保护地球而奔波，普通人脱离九界的归属也是找死。
其三，在地球上又同时发展科技和魔法的条件，荒蛮之地就是高级文明的巨型实验室，光是里面那些怪物试验品就值一个行星系，更别提地球的地下还有天神组残骸等各种宝贝了。
交易者的爱好是做生意，而且不是亏本生意，他追求的是巨大的利润，提出这样的交易在他的角度自然无可厚非。
但如果丧钟把地球拿去跟他换了，估计会被宇宙中懂行的人嘲笑几十万年。
看着外貌像是肥猪一样的交易者，苏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已经有了做掉他的计划A到计划F了。
把至尊法师当作弱者，把地球人当作原始文明一样试图欺骗，谁给他的勇气？长老会中的歌唱者么？
不过，暂且他还有点价值，让他多活几天好了。
新来的最后一人，就是思考者，宇宙长老会的第一天才，超级大头娃娃。
他也是唯一一个全息影像都不坐下的，他盘着双腿漂浮在半空中，自始至终都低着个头，进行他那永远没有结果的运算。
据说他在同时计算五百亿个项目，其中有一项就是圆周率，已经被算到了小数点后面的第七京载载载位。
高天尊擅长的是计谋，思考者则更倾向于计算，他的爱好是逻辑思考，可以将其视为一个活体的超级计算机，也可以视为某种推理工具。
你给他一串线索，他可以通过逻辑运算，给出一种概率最高的可能性，准确率也很有保证。
他也是真正地过着苦修的生活，除了一身破衣服和通讯器之外，他身无长物，只是在宇宙的某个未知角落中进行自己的爱好。
这个光头的实力算是长老们的天花板之一，得益于他种族的优势，他对于宇宙能量的掌握水平在长老中无人能及，但他从来不会用其去战斗，只是将能量用来维持生命。
他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上厕所，摒除一切生物的本能，将自己当作机器一样使用，就这样进行了百亿年的思考，这些是其他长老做不到的。
观测者的眼睛尖，思考者算得快，交易者人脉广，苏明通过帝梵叫来这三人，就有把握寻找到奥丁的去向，以及他在追猎的敌人。
“让我们开始吧，各位宇宙长老，我和收藏家已经谈好了条件，也该讲正事了。”
苏明摸出一根烟来，塞到嘴里点燃，靠着柜台幽幽地说道。
.............................
大概半小时后，苏明推开了博物馆的门，黛西领着狗走了出来，他朝店里摆摆手：
“不用送了，收藏家，下次我再找到什么好东西会来和你交易的。”
说完话，他关上了门，和黛西往自己的飞舟附近走。
她弯下腰摸摸大狗的脑袋，沉默了一会，直到那街道的污泥上留下了一长串脚印，两人远离了店铺后才开口：
“你打算杀那个胖子？”
“你怎么知道的？”苏明看看大狗，揪了一下它的尾巴：“是你告诉她的吗？也不对，你的心灵能力我完全免疫，你看不到我在想什么。”
“呜！汪！”大狗科斯莫露出了冤枉的表情。
“它说它是无辜的，求你别杀它，呵呵。”黛西笑着给大狗顺毛，跳上了飞舟，把它放在面前的木板上：“是我的直觉，虽然你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可是我感觉你讨厌那个家伙，再加上你教过我‘外星人不是人’，那么怎么处理讨厌的外星人就有答案了。”
苏明跳上了船，摇晃着船桨进行启动，抬头看向深黑的宇宙，飞舟起飞后他也伸手摸摸狗头：
“放心吧科斯莫，你和那个死胖子外星人不一样，你是地球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是不会把你红烧、爆炒、清蒸、凉拌、酱卤、油炸、刺身的......这些吃法我一种都没想过。”
叼着烟的他喉结动了一下，像是吞咽了一些什么，朝着科斯莫露出了诚恳的笑容。
大狗缩成一团，在船舱甲板上瑟瑟发抖。
“干嘛吓唬它，多可怜啊。”黛西赶紧抱住了科斯莫的脖子，给它顺顺背上的毛当作安抚：“它能够通过心灵能力和我交流，多好的一条狗啊，许多人想要一只心意相通的宠物都得不到，你还不珍惜。”
“也许它以前是只宠物狗，但现在已经成为超级兵器了，它的心灵能力比起查尔斯那个小光头都只是差一点，如果它回到地球上不老实，把你家附近的人类全部思维控制了怎么办？”
科斯莫当年的宇宙之行让它产生了变异，与其说它是什么变种狗，倒不如说它更像是神奇四侠那种模式。
某种莫名其妙的宇宙辐射命中了实验航天器，原本只是普通小狗的它变成了超强的心灵能力者，这才是真正一穷二白的屌丝依靠变异翻了身。
它变异后能够看懂智慧生物的文字，和绝大多数的智慧生物直接进行交流，唯一的缺点就是发声器官并没有因此改变，所以它做不到口吐人言这种事情，最多按照音调发出‘呜呜’或者‘汪汪’的声音。
倒是漫威中的另一只橘猫，昵称‘毛球’的那只会说人话，有类似变种人一样的能力，能吐出彩色泡泡攻击敌人，而且十分的聪明，在未来会加入‘动物复仇者’，成为猫中豪杰。
黛西揉搓狗头，小手挠挠大狗的下巴：“它这么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等等，你是说要把它送给我吗？”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显得十分惊喜，以前她也曾经十分想要养宠物，但是天文学的学习经常需要去荒郊野外观星，动不动就是十天半个月的不回家，普通的宠物早饿死了。
如果每次出门都要把宠物送到宠物店或者朋友那里照顾，也总不是个事情，前者要花很多钱，比幼儿园还贵。后者则是太欠人情了，一年有半年在外面的话，这宠物不养也罢。
但科斯莫就不一样了，这样聪明而且有能力的狗，就算自己不在家它也不会饿死，最多把信用卡密码告诉它，然后教它怎么上网订外卖呗。
“按照宇宙里的规矩，我买了它就有支配它的权利，乐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再说了，我也不需要第二只宠物。对了，你有没有告诉它苏联亡了？”
苏明十分平淡地启动跃迁，白色的飞舟骤然跳进了空间窗口，他松开了船舵靠在舱壁上休息。
几乎是同时，绞杀也从它肩膀上冒了出来，黑色的豆芽伸出长长的分叉舌头舔了一下满嘴尖牙，月牙型的眼睛里都是对大狗的威胁。
‘宿主的宠物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这就是绞杀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当然，它虽然能够变化出声带来，说任何苏明掌握的语言，但没有必要，它不需要和除了宿主之外的任何人交流。
而跟宿主交流的话，只要会嘤嘤嘤就行了。
黛西看着科斯莫宇航服上CCCP的涂装和旗帜，叹了一口气，捧着狗脑袋看着它：“是啊，狗狗，苏联都亡了十年了，我会带你去美国，冷战结束了，普通人不是你的敌人，大家只想平静地生活，别对他们使用能力，知道吗？”
科斯莫也同样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心灵能力狗当然已经知道了，丧钟的记忆无法读取，不还有你雷神么？
自己只是一条狗啊，又不是什么苏联军队的终极杀人兵器，以前也不杀人的啊！
只是，想到自己变成了真正的丧家之犬，它又悲从心来，不由地直起了身体，在飞舟跃迁的途中用呜呜的声音唱起了那首‘牢不可破’的歌。
...................................
这次飞船的跃迁过程十分漫长，相较于从阿斯加德跳跃到虚无之地的过程，恐怕有十多倍于之前的时间。
周围的彩光像是飘忽的云朵一样拉扯出了丝线状，缠绕在船头以及船尾突出的部位，随后烟消云散，倒是让两人一狗有了些海上泛舟的感觉。
就是太平静了，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宇宙中的寂静往往显得很可怕。
苏明从腰包中陆续掏出了一些食品，和黛西吃了一顿火锅，也给大狗喂了几盒午餐肉，只不过它可能是太久没有吃过固体食物了，表示胃很难受，翻了个身躺在船底，两只大爪子捂着肚皮。
在饭后大概半小时，两人正在喝大力饮料的时候，飞舟突然跳出了跃迁的窗口，抵达了目的地。
看着远处那支舰队中的巨型飞船，黛西砸吧了一下嘴：“没想到我们兜了一圈又回来了。”
“呵呵，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巧，看来是我们回地球的时候，奥丁追着猎物到了猛羽星域，我们刚好走岔了。”苏明收起了空瓶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显得也稍微有些感慨。
宇宙长老们的关系网很广阔，四人分头联系了几百人，多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奥丁的行动轨迹。
同样有个老不死的存在看到了奥丁追赶着弗雷，两人被光芒包裹着飞过仙女座。
思考者计算了方向和各种可能性，给出了最终结论，那就是奥丁和他敌人的目标很可能去往了传说中的存在之物，麦卡兰水晶，因为黑泥这种之前不存在的东西存在了。
如果有人大胆地向那块水晶许愿，很可能会创造或者变成黑泥那样的怪物，那就是它的能力之一。
当然，这并不会降低黑泥的收藏价值，因为它目前依旧是帝梵独一无二的藏品，如果丧钟能把奥丁追捕的那块彻底消灭，那么帝梵手里那块还会增值呢。
可惜麦卡兰水晶即便是对于宇宙长老们也是个传说，它诞生于第七苍穹诞生之时，可比智慧生物出现要早得多得多，他们也无法给出更进一步的情报了。
不管哪个文明获得它，都会像是受到了诅咒一样走向灭亡，长老们知道如今希阿保管着它，但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空间位置上。
宇宙长老们只能帮到这里了，他们也不是全知全能，虽然悠久的寿命带来了很多的知识和情报，但他们不是神，只是一群挣扎求生的凡人。
苏明接受了这个说法，至少逻辑是通顺的。
如果幕后之人和麦卡兰水晶有关的话，利用伏尔甘，利用希阿内战这样之前的计划就顺理成章了。
对方想要调开地球上的至尊法师，不是为了向地球下手，而是为了针对地球名义上的保护国——阿斯加德。
奥丁也确实上当了，在托尔和洛基不在的情况下，他指示喵喵锤给丧钟带去了最后的可用战力，雷神黛西，从而使两人为了追查凤凰一事一起离开了地球，前往宇宙。
这样一来，阿斯加德的高级力量就空虚了，能拿到宇宙层面上说的，只剩一个奥丁。
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在那个时间点上，整个仙宫中还能飞的人也只剩奥丁了，其他人连凭自己肉身飞行都做不到。
仙宫三勇士，海姆达尔，弗丽嘉，希芙，古尔薇格等等，就算加上海拉和提尔，他们全部都不会飞，真是够尴尬的。
整个计划是一层盖一层，就连丧钟上次来猛羽星域对付伏尔甘，都只是察觉到了伏尔甘的智商不稳定，不像是能想出调虎离山记的人，觉得有幕后主使者，却没有直接把人揪出来。
也许丧钟等人伙同斗剑一起凹死伏尔甘的时候，那个家伙也在同一星区的不同维度中旁观呢。
对方的目标是冲着仙宫去的，应该是私仇，毕竟不管是安装窃听器准备将来听人哭，还是变成弗雷的模样，都是为了折磨奥丁的心智，想要让他失控。
奥丁追猎的应该也只是一件黑泥工具人，而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最麻烦的就是这一点，因为奥丁的仇人太TM多了，当年杀得有多爽，如今就有多狼狈，想要只凭借仇恨列表来推测犯人的身份，基本是不可能了。
“希望在自己赶到之前奥丁还能保持冷静吧，不要使用最后一搏的机会。”
毕竟苏明叹了口气，他希望神王能把那次机会用在安排好的的地方呢。
想要进入麦卡兰水晶所在的空间，自然不可能像是诱饵和奥丁那样，横冲直撞地冲进去，实在是太野蛮了！
主要是因为苏明也不清楚水晶所在的具体位置。
奥丁已经老了，说实在的，他恐怕不是如今斗剑的对手，现在到处乱窜真是给人添麻烦。
麦卡兰水晶是希阿帝国皇室结婚时所需要的见证物，就像是人类结婚时会办个典礼那样，他们流行在水晶前发誓占有对方的一切。
如果搞坏了他们的‘皇家婚礼礼堂’的话，恐怕真的不利于外交，更别说那个幕后黑手应该还接触了水晶，并且成功进行了许愿，更是罪加一等。
因为就算也对水晶许愿，也是希阿皇帝的特权，别人根本不能碰那玩意。
好在苏明知道一个更文明的办法，那就是通过利兰德拉，让她指出水晶的藏匿地点，然后自己进去找人。
至于她会不会答应？
这基本不用担心，因为有查尔斯那个小光头在这里，苏明对他的影响力还是有的。
飞舟前方的巨型战舰，就是希阿帝国行宫舰了，如果没有出什么岔子的话，X战警的那伙人肯定还在这里。
也许是察觉到了飞舟的跃迁波动，一道蓝色的彗星远远地飞来，悬停在飞舟旁边，透过光团一看，正是斗剑那满脸疑惑的表情。
“嗨，卡尔拉克，我们又见面了。”
苏明笑着朝他挥挥手，表示还是自己。
斗剑歪了下脑袋，打量了一下飞舟，像是在疑惑，丧钟之前的飞船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换了个阿斯加德风格的交通工具？
不过看到黛西还在一旁，他自动完成了脑补，原来是丧钟带着女雷神去见家长了，这个就是新礼物了。
宇宙中交流不便，他指了指远处的行宫，那漂浮在太空中的宫殿此时看起来灯火辉煌，他示意丧钟进去再聊。
不光如此，他还帮忙在旁边推船，几秒之后就把两人一狗送进了飞船停靠区。
他轻轻的落地，身后的红色斗篷也无声地飘荡落下，还真有些超人举飞机降落的味道。
“丧钟大师，怎么刚刚分别不到一天又回来了？”他问。
“一言难尽啊，长公主殿下现在有时间吗？”苏明摇摇头，把腿有点短的科斯莫抱出了飞舟，拍拍狗腿让它别乱窜：“我有些事情需要她的帮助，确切地来说，是我们双方应该互助。”
斗剑也不含糊，之前丧钟帮了希阿帝国的大忙，如今人家要用帝国的力量，那么在合理范围内也不该拒绝。
“我不知道你们的行星系过去了多久时间，不过在这里，公主殿下正在招待X战警们共进晚餐，请跟我来吧。”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苏明却眼尖地发现卡尔拉克披风下的腰带上，别着一个疑似音乐播放器一样的存储设备，而且还有耳机线被他塞在口袋里。
走在金碧辉煌的走廊中，听着狗爪子上的指甲在地上打滑的声音，苏明勾住了斗剑的脖子，笑道：
“怎么了？希阿帝国近卫军现在也开始听歌了么？”
“战争结束了，长公主殿下继位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她在你们走后就下令放开了文艺方面的禁令，现在不光是我们，还有每一个希阿人，乃至于帝国加盟种族的平民，都可以自由地享受音乐，进行绘画了。”
斗剑说起来的时候表情还有些遗憾，因为这个命令很显然是来得晚了一些，在过去的日子里，不知道多少艺术家都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尽管作为一个心中有怜悯的战士，不管是出于人性还是荣誉都不想对自家民众动手，但当时的法律就是那样规定的，普通人沾了艺术就要死，而皇家卫队是无条件忠于帝国合法统治者的。
原本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卡尔拉克不觉得艺术是什么必需品，直到不久前被彼得斗舞打败。
时代彻彻底底变了，如今跳舞也可以用来争夺胜负了，斗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弱点。
一个完美的战士是不该有弱点的。
于是他在查尔斯的帮助下，共同提议利兰德拉解开艺术禁令。
有了光头美男子的劝说，利兰德拉从善如流，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下达了全面的解封令。
从今天起，希阿帝国所有疆域内的星球都不再进行异端搜捕，而外星人的商团，也可以来进行文艺方面的交易。
得到了这种肯定后，斗剑立刻就从仓库拿出了当年没收并偷偷藏起来的音乐储存器，开始疯狂的补课，而且还跟不想做电灯泡的幻影猫学习地球流行的舞蹈。
为的就是下次见到那个贱兮兮的人类小子，自己能够在斗舞中完全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只是他没想到，丧钟这么快就回来了，更没想到那个贱男孩不见了。
如果苏明知道了斗剑的想法，肯定会劝说他放弃这样的念头。
因为星爵尬舞宇宙第一，在这方面就算是变种人‘炫光’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星爵还是个沙雕，在漫威宇宙里实力是无上限的。
“早就该这样了，我跟你说啊，现在这个年头，单纯靠打架的本事已经行不通了，只要能取胜，就应该不惜手段。”苏明把自己挂在斗剑肩膀上，轻松地前进着：“长公主的决定没有错，对了，二公主呢？”
卡尔拉克的眼珠在眼眶里左右一扫，确定周围没有多余的人之后，小声说道：“她的记忆被修改了，现在根本不记得任何伏尔甘的事情，只记得自己跟姐姐最亲近了，所以......”
“我懂，我不会提起任何可能造成她记忆恢复的事情，当然也建议你们经常请查尔斯来，以便经常检查，有什么不妙的兆头就及时修补。”
苏明表现得非常淡然，查尔斯是不支持修改别人记忆的，他将之视为邪恶的举动。
但这里还有艾玛和凤凰啊，尤其是前者，可没有查尔斯那么高的道德水准。
再说，修改都完成了，查尔斯如果非要把死亡鸟的记忆找回，那不是没事找事么？他最好的选择就只剩接受现实了。
修改几个人的记忆，就能避免战争的发生，减少无尽的伤亡，多好啊。
斗剑脸上露出个笑容，显得十分高兴的模样：“至尊法师，X教授和长公主殿下如今已经开始商讨结婚的事情了。”
“呃，这也太快了吧？虽然我知道‘夕阳红’往往都来得比较猛烈，可是这......”
苏明砸了一下嘴，觉得下巴有点痒痒。
黛西倒是无所谓，毕竟她和查尔斯也不熟，相反，她表现得却很高兴，从两人身后挤出个脑袋来：
“什么时候结婚？我能来参加婚礼吗？伴娘有人选没？我可以帮你们写酒宴的座位卡片吗？”
“去，没你的事。”苏明把她的脑袋按了回去，对斗剑说：“说起皇室婚礼，我这次来的目的，正好和婚礼场地有点关系啊。”
就像是斗剑说的那样，他把丧钟和黛西送到餐厅之后就离开了，毕竟内战刚刚结束没多久，以防万一存在什么漏网之鱼，他得继续去指挥部进行宙域监控，就不做陪了。
再说这是皇室晚宴，他一个卫队长可没有资格坐下来一起吃。
推开餐厅那刻着羽翼的金色大门，餐桌上正在欢笑着就餐的众人都纷纷扭头看了过来，但餐厅中不知道何时还多了一台老式的唱片机，正在播放着阿姆斯特朗的老歌。
铺着洁白餐布的圆桌上，面对大门方向的就是利兰德拉，在她左手边是查尔斯，右手边则是死亡鸟。
死亡鸟被修改了记忆，现在变得像是单纯的小妹一样，一脸笑容地抱着姐姐的一条胳膊，另一只手里拿着个果子在啃。
查尔斯还坐在自己的轮椅上，他的表情则还是淡然的微笑。
他也许对于修改死亡鸟记忆的手段十分不适应，可这个计划是丧钟提出的，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更妥善的解决问题。
尽管现在看起来打生打死许多年的两姐妹在一起亲密无间，但这种计划让他毛骨悚然，他自己绝不会做出类似修改记忆，让全体人类接受变种人的事，这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每个人都应该有凭自己意志表达思想的自由，哪怕他们一开始的表现出的抵制变种人，那也是人家的权利。自己一方可以通过更好的表现，让更多的人们改变对变种人的看法，却不该直接用能力给人们洗脑。
不能为了变种人的权利，就去侵犯普通人们的权利，这就是查尔斯一直以来的观点。
不过，希阿人本来就是君主制，还讲究强扭的瓜最甜，那自己对于改写他们的记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汪。”
科斯莫低声叫了一声，它对于这么一间房子里有三个心灵能力者，感到压力山大。
黛西赶紧摸摸它的狗头：“不要担心，都是我们的朋友。”
心灵能力者彼此之间是有感应的，不光是太空狗察觉到了他们，桌边的三人也察觉到了科斯莫的存在。
查尔斯，艾玛，凤凰，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但大体上都是对于科斯莫的存在十分惊奇，因为变种人都见得多了，谁见过变种狗？
还是利兰德拉首先站了起来，虽然不清楚丧钟为什么去而复返，但还是热情地问好，并邀请两人入座。
她还细心地命令侍女去取一个盘子来，单独给宠物狗一份食物。
“感谢您的好意，殿下，但我恐怕现在不是吃饭庆祝的时候，事情还没有结束呢，我也是察觉了最终的真相，这才再次赶来的。”
利兰德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搂住了死亡鸟的肩膀，低声说了几句话后，二公主就很懂事地起身离开了。
在那之后长公主才开口询问：“请问大师您发现了什么呢？”
于是苏明把自己离开后发生的那些事情又讲了一遍，还说了一些自己的推测，最后则要求利兰德拉指出水晶所在的地方，自己要带人去把问题彻底解决。
“原来伏尔甘也是被人操控的么？”查尔斯低头沉吟，他扯了扯腿上盖着的花毯子。
“伏尔甘是谁？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餐桌旁的斯科特吃了一颗肉丸子，一边咀嚼一边思考，他感觉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有。
脑子里只有光，或者说空空如也。
他旁边坐着的琴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红发女子压低了声音：“至尊法师在对殿下和教授交谈，你别插话。”
“哦，我错了，你别生气。”斯科特低下头去，喝起了肉汤，温顺得像是一条家犬。
苏明朝琴挑挑眉毛，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可没有再修改其他的记忆，平时斯科特就是这么好的。
倒是餐桌另一边穿着白色泳装的艾玛不断点头，朝着丧钟挤眉弄眼，脸上还带着坏笑的表情，表示是她改变了斯科特的人格，是不是很厉害？
这件事是不是真的，苏明并不在乎，就算这些心灵能力者把斯科特玩成了白痴，也不关至尊法师一方的事情。
“殿下，我是认真的，请告诉我麦卡兰水晶究竟在哪里，时间紧迫。”丧钟往前了几步，将双手撑在了餐桌上，身体前倾增加压迫感：“如果晚了，我可说不好奥丁以及未知的敌人会不会破坏水晶。”
利兰德拉显得有些犹豫，她端起了手边的杯子，却没有喝酒的意思：
“如果他们真的接触了水晶所在的空间，恐怕已经不在我们的世界了，麦卡兰水晶也被称为‘双神的礼物’以及‘一切的终点’，如果真的有人知道如何安全接触它，恐怕已经通过它进入了其他的现实。”
“现实？不如说是维度、平行世界、时间线等等的统称。”苏明摆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看着王女：“我知道水晶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的危险性，我还能保证不会对它起什么不好的念头，我只想帮人帮到底。”
查尔斯抬起头来，拍拍利兰德拉的手：“殿下，请相信至尊法师的话，我从小都由他看着长大，他就是我的亲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拿我的命来相抵。”
“别叫我殿下，也别说这些让人心碎的话，不是说好了叫人家小莉嘛。”长公主几乎没有思考，在查尔斯开口后就站了起来，答应了提供具体位置：“除了国家的身份，我们还有另一层关系的，我当然相信你啊。”
“小莉！”
“查尔斯！”
两人说着话就抱在了一起，长公主坐在教授的腿上开始激吻，那轮椅像是陀螺般在宽敞的餐厅中旋转起来，裙摆和毛毯随之飘扬，场面显得十分唯美。
能感受美好的前提是别看脸。
查尔斯看上去可比利兰德拉老太多了，一看脸，再美的爱情也变成了残疾老年大款和年轻小三。
桌边上的其他人都纷纷放下手里的餐具，无奈地擦擦嘴表示饱了，这顿饭喝点水算了。黛西被肉麻到一直搓胳膊，苏明也叹了口气。
当然，他的抗性足以不会被这两人恶心到，他是在感慨查尔斯和利兰德拉还真般配，真是都不傻啊。
查尔斯那话明面上是劝说公主，另一方面也是在通过给丧钟担保的方式提及亲情，想要用什么感人的父子情来使丧钟放弃可能存在的其他念头。
而利兰德拉说的话，则是表明了自己和查尔斯的亲密关系，提醒丧钟大家都是一家人，假如你破坏水晶的话那吃亏的也是自己人。
不过他们明显都多虑了，麦卡兰水晶虽然不错，宇宙中很多人都贪恋它的威能，一旦财富露白就会出问题。
但这些人中绝对不包括苏明。
水晶能做到的事情，他全都可以通过其他的手段做到，而且水晶谁碰谁倒霉的特性，更是让人敬谢不敏。
“咳咳！咳！你们稍微克制一下，我保证不会打水晶的主意，而且还要带你们中的几人跟我一起行动。”苏明掏出了弑神者将之变成电喇叭，大声地咳嗽了几下。
仿佛情难自禁的一对男女终于停下了，利兰德拉顺了顺自己脑袋上仿佛呆毛一样竖起的羽毛，深呼吸了几下。
“我相信你，至尊法师，那么我就说了，也只说一遍——麦卡兰水晶所在的地方，名为‘世界’。”
随着利兰德拉的讲述，在场的人都纷纷沉默了下来，也对于麦卡兰水晶有了不同的理解和认识，并且不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但就像是苏明之前所说的，他自己原本对水晶的了解远在其他人之上，像这种多元宇宙唯一性的道具，前世在漫画中看到的情报全都可以套用。
希阿人对于水晶的开发和了解都十分有限，但恰恰这是正确的行为。
毕竟过去灭亡的那些文明就是先例，当一群人越发去依赖它，它就越是不可依靠，不可琢磨。
它是古往今来所有事物的核心，主要功能是作为‘阀门’，关闭通向所有‘现实’的通道，一旦它于某一现实中开启，有思维的生物触及它时，就能影响其所在的现实和世界，甚至于一个不好就会产生连带效应，抹消多元宇宙。
这就是许愿的本质——改变世界。
麦卡兰水晶同时存在于所有的现实之中，又存在于所有现实之外，但一个人试图触碰水晶之时，因为它的通道本质，可能会根本来不及修改世界而是直接被吸进其他现实。
它可能把人丢进平行宇宙，丢进魔法维度或者负物质空间等古怪地方，也可能丢到几百万上千万年前或年后，当然也可能什么都不做。
一切都不可预计。
这个被传送的概率是无序的，完全随机的，水晶本身就是苍穹诞生之初，宇宙混沌理论的产物。
它坐落于一个名为‘世界’的额外空间中，由于远离一切现实，当有人位于那个空间中看向天空时，天上的一个星光小点实际就是一个漫威宇宙。
每千年会有有九个宇宙排成一线，假如你在这时接触水晶，就会进入它的内部，也就是进入了一片超脱之地，整个漫威宇宙都管不了你了。
那里没有时间，空间，死亡，因果等等概念存在，只有生命。
水晶内部是一座无限大的城市，处于并不存在的时间线上，里面的生命数量是无限的，而他们的形态以及存在形式都是‘不可知’。
你可以看到他们，触摸他们，和他们交流，并且直观感受到生命。
比如有热量，会喘气，会动弹，这些都属于生物给人的感受。
但你无法去思考他们的存在，也无法通过思维认知来辨识他们，他们是生命最本质的模样，低级生物尝试用有限的认知去了解高级的生命存在形式，往往会发疯。
因为水晶内部没有时间，这个发狂的过程在外界来看，就是一个人摸了一下水晶，直接就疯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没有九星连珠的时候接触水晶，有很多人都会被宇宙的真相以及可以修改的无数项目直接烧掉脑子，或者选择自我毁灭。
想要通过水晶许愿，没有超强的意志力是不行的，或者接触前就足够疯狂，疯到能豁免水晶带来的疯狂。
看起来希阿先帝德肯就是觉得自己够疯了，所以才试图通过接触水晶，抹去那些在猛羽星上‘诈尸’的先祖们，可惜水晶觉得他不够疯，所以把他变成了植物人。
苏明知道的情报远胜于在场众人，不过不到必要的时候，他可不会跟别人分享。
麦卡兰水晶虽然强，但毕竟也只是一件道具，你不去惹它，它也不可能长出腿来惹你。
再说，在场的人之中有一个是能克制它的，琴格蕾，或者确切些说，是凤凰。
凤凰之力也诞生于宇宙之初，代表着毁灭与新生，它的存在本身是无法被水晶所影响的，说白了，就是水晶可以改变或者抹消琴格蕾的存在，却拿她体内的凤凰没有办法。
而凤凰不死的话，只要它自己愿意，琴格蕾就可以无限次地从烈焰中重生，这也等于是另类的不死了。
“谢谢你的解答，利兰德拉殿下，不过我现在想知道，该如何前往‘世界’那个地方。”
在长公主讲完了水晶的部分来龙去脉，以及又宣扬了一番希阿帝国的双神信仰之后，苏明在大家依旧沉默时率先提出了问题。
利兰德拉离开了查尔斯毫无知觉的双腿，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的裙摆，神色一肃：
“我之前也说了，它既存在于宇宙之中，又存在于宇宙之外，因为水晶的危险性，我们希阿人一直非常小心地保管着它，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皇室知晓。”
“什么秘密那些就别提了。”苏明摇摇头，他摸出一根烟来点上，抬起下巴朝天花板吹了口烟：“幕后黑手在之前就操纵着伏尔甘，也许已经从你妹妹那里得到了情报，不光通过水晶许愿得到了黑泥怪物，现在又引着奥丁一起去水晶那边，那名叫‘世界’的位面都要变成公共厕所了。”
长公主头上的羽毛都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通红，像是又羞又气。
当然不是针对丧钟，而是那可能存在的未知敌人。
至尊法师只是说出了真相，目前这种情况，如果不想要希阿的秘密越传越广，最好的办法就是帮助丧钟把敌人杀了。
奥丁倒是不用担心，毕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发誓不会宣扬水晶一事，可以放过，毕竟听说他也活不了几年。
“我可以带你们去，大师你还需要谁同行吗？”
她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只是打定了主意之后，立刻就做出了行动。
苏明看看黛西，她倒是十分平静，一手拿着锤子在手里玩，另一只手则在不断地撸狗。
哪怕之前听到了许多关于水晶的凶险，她依旧对丧钟充满信心，因为她有种预感，丧钟肯定知道得比别人更多，所以她更想去其他现实开开眼界。
什么维度，时间流，平行世界的，之前光听丧钟偶尔提及，但既然要学做超级英雄，当然要学个彻底啊。
苏明看向餐桌旁的人，幻影猫倒是十分主动地举手想去，和她身边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变成小透明的白皇后完全不同。
艾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低头喝着汤了，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我需要琴跟我们一起行动，这样再加上我和黛西就够了。”苏明朝琴招招手，不管怎么说，带上凤凰总是没错的。
琴格蕾看看斯科特，他还在傻乎乎地吃肉丸子，不由地一阵气苦，双眼中的红光一闪而逝。
她站起来径直走向丧钟，站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要不要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查尔斯看着自己的学生要涉险十分担心，表示要坐着轮椅一起去。
苏明转身就向门外走去，丢下一句十分现实的话：“我们有大狗科斯莫了，带上你根本没什么用，继续休息吧。”
查尔斯：“？？？”
难道自己还比不上一条狗吗？
其实查尔斯的能力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但他除了心灵能力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不能在宇宙中直接生存，不能发足狂奔，总是心慈手软，他拿什么和凤凰以及科斯莫去比？
科斯莫那经过宇宙辐射改造的身体，四条腿狂奔起来，百米成绩能跑进两秒以内。
查尔斯的短板太明显了，苏明属于比较看重速度属性的人，在魔浮斗篷沉睡的这段时间，可没办法带查尔斯这样慢吞吞的人出去。
另外，他那光头还总是反光，万一什么时候需要潜行的话，那不是暴露自己位置嘛？
利兰德拉用安慰的眼神看了查尔斯一样，像是再说‘晚上补偿你’，随后就拿出了第一皇女的派头，严肃地带着丧钟几人离开。
“唉，怎么感觉斯科特像是变笨了？”
走在宽敞明亮的走廊中，琴格蕾还回头看了看，像是有些不舍。
听了这自言自语的话，她身边的黛西搂住了她的胳膊，笑着说道：“他以前不是那样么？”
“不是，完全不一样。”琴有些无语地扯了扯自己的夹克，她摊开了双手：“以前他喜欢高声讲述自己的见解，和别人据理力争，每次出任务的时候态度也非常强硬，主动要求领导权，自然，平日里也经常和我吵架。”
黛西撇了下嘴，果然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犯贱的，她感觉一阵腻歪：
“要真是这么说，那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怎么你还怀念？”
“我担心是教授或者艾玛修改他记忆的时候发生了事故啊，这弄得斯科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琴其实也更喜欢现在的舔狗斯科特，可她传承了查尔斯的信念，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喜恶，就去用能力修改别人的认知。
原本丧钟提出大范围修改记忆时她就同意得很勉强，现在要是镭射眼出现了后遗症，她更是担心。
因为凤凰在心中不停地对她偷偷耳语，让她赶紧杀了那个废物，选择生命力更旺盛的下一个目标。
和利兰德拉一起走在前面的苏明听到了两女在背后说的话，无语地弹了弹烟灰，黑凤凰有多黑暗，琴格蕾就有多天真。
如果换成旺达的话，估计早就把斯科特变成一条真的狗了。
“不要想的那么差，他没有什么问题，也许只是恰好爱吃肉丸子呢？”苏明插了一句话，把斯科特那神游天外的模样归结于晚宴上的炖菜：“爱吃到什么都顾不上，不是很正常嘛。”
琴格蕾像是被说服了，她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好像还真有这种可能，平时他在宿舍玩电子游戏的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也经常听不到。”
科斯莫抬起头看着几人，它的四条腿高频率地倒腾着追赶脚步，也想要告诉这个红发女人她的朋友确实出了问题，是那个白衣服的女人动了手脚。
但这时，走在前面的丧钟突然微微侧头，冰冷的眼神瞥向了它，隐蔽的口型像是在说俄语‘狗肉丸子’。
它顿时什么交流的欲望都没有了，像是扫帚般的大尾巴都夹起来了。
琴倒是也注意到了多出来的狗，只不过她看问题的角度和别人都不一样，在得知了这条狗是丧钟送给黛西的之后，她显得有些羡慕地说：
“没想到你对于心灵能力者的包容性这么强，很多人都害怕自己的记忆或者思维被别人看到，你这样真了不起。”
黛西不好意思地笑着挠头，脸也有些发红：“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它只是一条狗嘛，就算知道我的一些小秘密也没关系啊，我又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看就看呗。”
这个回答再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两女表现得比之前一起看片时都更亲密了，走路都要手拉着手。
长公主带着三人一狗来到了停机库，在周围所有人行礼之下登上了小小的飞舟，斗剑也再度出现，作为保镖同行，大家的目的地这次是不远处的猛羽星。
起飞，降落，几乎就是一分钟之内的事情，飞舟落在一处不算偏僻的公园之外。
这处公园中有着许多高大的树木，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降落时只能看到深绿色的树冠，却基本看不到棕色的树干，不过据绞杀说，它闻到了水汽的味道，这片森林公园中要么有条小河，要么就是附近有地下水脉。
这片森林公园面积不小，从空中看的时候至少有十平方公里，它位于猛羽星王宫五十公里外，恰好处于城市的闹市区。
就像是纽约城里的中央公园一样，只不过这里更像是中央树林。
看看周围街道上围观的各种外星人，苏明认为它平日里也完全是对公众开放的，但斗剑依旧十分慎重，招来了皇家卫队准备把整个公园清场。
利兰德拉带着得体的微笑和雍容的气度，站在公园门口不断向四面八方的群众们招手问好，因为这些人之前全部被修改了记忆，忘记了死亡鸟的大片，也同时变成了长公主的铁杆支持者。
希阿首都市中心有多少人？数不清，只知道此时向长公主问好的声音犹如海啸。
甚至在得到了她的亲切回应后，呼声渐渐变成了‘陛下万岁’，她继承王位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知道这些都是依靠查尔斯他们的超能力得来的尊敬，利兰德拉倒是冷静，她只是做做样子，主要还是在等待清场完成。
她带着完美的笑容，却从嘴角发出声音来跟丧钟小声交流：“这就是我们希阿王室一直以来的结婚地点了，我对你们地球上的婚礼进行了一些了解，你可以把这片皇家园林视为最高级的教堂，平日里会对公众们开放，但皇家婚礼时则会戒严。”
“教堂么？这么说来双神以前是住在森林里的了。”
苏明点点头，好吧，也许又得到了某种证明，双神确实是鸡，而且是野山鸡。
这些没见过的树木品种枝叶太茂密，飞禽类不会在永远见不到阳光的地方筑巢，倒是野鸡有可能在树根下面趴个窝......
“这个？神话里倒是没说。”利兰德拉笑了一下，她扭头看看身后的斗剑，蓝色的高大卫士严肃地朝她点点头，她才向着公园里走去：“总而言之，通向麦卡兰水晶的通道，在这里有一处空间入口。”
苏明掐了烟头收起，抱着自己的胳膊跟上脚步：“听起来像是众多入口之一？”
走在石板小路上的公主呼吸着自然带来的气息，她摇摇头：“那谁说的清呢？水晶的神秘对于我们希阿来讲也是不解之谜。”
就这样走了十几分钟后，众人离开了小路，来到一片林间空地，长公主摘下了头上的王冠，从中取出了一把类似钥匙的东西。
斗剑十分有眼色地掀开了她脚边一片草皮，露出了下面的金属机械结构。
利兰德拉插上了钥匙，随后输入了一串密码，接着甚至还验了血，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一座像是微型星门般的拱门从下方拔地而起！
蓝色的电流蔓延其上，越转越快，以至于闪电和周围的黑暗都彼此勾连，形成了斑驳的幽蓝色彩带。
片刻后光芒猛地一震，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门框中的空间漩涡静静地飘在那里。
利兰德拉首先迈步走过漩涡，她被扭曲的身影在门对面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悠远的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请进吧，来自地球的朋友们，让我为你们展现双神的瑰宝——麦卡兰水晶！”
苏明是知道希阿帝国拥有星门科技的，这项科技能够将一个个行星系直接联系起来，而不用进行什么跃迁或者常规推进来渡过那一个个星系间的空白区域。
所谓的空白，其实就是一片片碎石带，毫无意义的区域。
星门的好处是，通过它构建帝国境内的交通网，意味着希阿帝国很多的太空飞行器就可以不安装跃迁引擎，能节约大量成本。
跑个国内货运啦，出门走亲访友啦，都用不着跃迁引擎，普通人都买得起这些廉价飞船。
开飞船到所在行星系的星门排队，钻进去，自动被星门‘发射’到目的地的星系的另一座星门，就像是两个人在玩抛球接球的游戏。
而这样的星门在希阿帝国有数百座巨型的，以及一些小型的，他们有一种便携式星门，可以传送陆军单位。
不过有利也有弊，就是像之前内战时那样，因为一些未知的原理，每个行星系中只有有一座巨型星门，原有星门一旦被封锁，常规交通就断绝了，十分容易形成割据对峙的局面。
当然，这种情况下战舰除外，希阿帝国有着宇宙第一规模的舰队，同时他们的跃迁科技也五花八门，甚至不同成员国的战舰都不同。
如今众人眼前的这座微型星门，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但看起来还算是稳定，碳基生物的肉质也能承受得起空间穿梭。
苏明也不客气，迈步就走了过去，这是一种和通过魔法传送门不同的感觉。
魔法传送门种类很多，有卡玛泰姬那种稳定版本的，也有法尔廷那种恶心版本的，自然还有秘客和颠倒人那些不同的触手版本，以及五花八门的恶魔传送门，等等。
但这个是科技，不需要使用者有什么高超的身体素质或者能力，只要前人造好了这个门，后人就算是个婴儿也可以使用它，这就是科技的优势。
星门看似是个空间能量漩涡，但通过时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就像是上完厕所后离开洗手间那么轻松。
众人加上一条狗来到了一片荒芜的星球表面，确切地说，还是被毁灭的星球表面，要不是大家都能在宇宙中呼吸，这里还真不是个好地方。
他向上飞了一下后迅速落地，夜视能力下，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坑坑洼洼的环形山，一环套一环的那种，也许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经被彻底的轰炸过。
而在不远处就是那巨大的粉色宝石，坐落在一处蓝色金属构成的高台上，散发着奇特的光。
“你们皇室结婚就在这？”苏明左右转动脑袋看了看，真的是不毛之地，别说毛了，连大气层都没有：“每次布置起来挺麻烦的。”
利兰德拉笑了笑，她带着大家向水晶走去：“那大师你能猜到这是哪里吗？”
“当然，这里应该就是麦卡兰母星，水晶上一个拥有者的文明，也是被希阿帝国灭亡的死星。”丧钟用脚踢了一下地面，在黑色的胶状物被刮蹭掉了一层之后，露出了下面玻璃质的结构：“看来你们当年在炸这个行星系的太阳引发超新星爆发之前，还对这里进行了舰队炮击。”
长公主一脸无辜地摇摇头，她走上了台阶，金属和鞋底的碰撞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我，我热爱和平，即便祖先们真的那么做了，我也不清楚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如你所见，那样的毁灭力量也没有影响到水晶，它依旧完好无损。”
“你说这个？”
苏明走到了水晶旁边，瞄了几眼后，猛然一掌就按了上去。
这动作引得黛西吓了一跳，毕竟之前已经听说了接触水晶的种种后果什么的，简直就像是俄罗斯轮盘赌。
丧钟这突然上手，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自己到底该不该也摸上去啊？
但她料想中的恶劣结果并没有发生。
从丧钟本人到整个水晶，乃至附近的宇宙空间，在沉默的十几秒后依旧毫无变化，漆黑中只有这微弱的粉色光芒一如既往。
巨大到像是网球场一样的水晶还在那里，而在光芒中，丧钟的脸上带着微笑，缓缓地转头看向了长公主。
利兰德拉露出了佩服的眼神，丧钟不管是智慧还是勇气，都足以配得上至尊法师的称号。
也不用等对方提问，她主动也把手搭上了粉色的水晶：“当然，我之前说过，这里只是结婚的场地，而这个水晶也是假的。”
“我知道，既然你说过水晶在‘世界’里，那么这里，这依旧存在于宇宙中的麦卡兰死星，上面的水晶的自然不会是真的。”
苏明一点也不奇怪，也许普通人看到符合设想中的宝石会立刻信以为真，但丧钟可是哥谭综合症晚期患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结婚的时候新人们要对水晶宣誓，周围来参加婚礼的亲朋好友也挺多的，要是谁无意中碰了一下真水晶，喜事说不准就变成丧事了，在在以前真的发生过，皇帝和皇后在婚礼现场双双暴毙，国家出了乱子什么的。”
利兰德拉再次拿起手里的钥匙晃了晃，朝丧钟等人笑笑，随后快步绕到了假水晶的背后：
“所以从那以后皇室结婚就都用这个高仿品代替了，对谁都好，传统是传统，可没有人说我们不能改变。”
“很聪明的办法，请继续下一步吧，我想接下来就应该是真货了，而你也应该和斗剑一起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你能掺合的。”
苏明淡然地点点头，让利兰德拉继续她的表演。
“你准备好。”她也不犹豫，说话间就将钥匙捅进了不起眼的一个宝石和高台的结合处缝隙中，扭动了一下。
而下一秒，这颗假宝石就像是莲花一样绽开了，它依旧在散发着光芒，整体嘁嘁喀喀地变形，构成了一座新的星门。
..............................
“这一次是真货了吧？”
黛西有些警惕地抱着科斯莫，轻轻放在面前的空间中由它漂浮。
穿过了新的星门后，三人一狗来到了一处十分诡异的空间中，这里没有天地的概念，也没有任何可供选择的参照物，但只要抬头，就能看到那遥远的点点星光，就像是他夜幕大剑上的亮斑。
苏明看了一眼天空，跟身边的黛西和琴说：“一个亮点就是一个单体宇宙，是这里没错了，只要特殊的‘世界’没错，那么水晶就没错。”
“你能找到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么？”
琴格蕾在一旁漂浮着，她的眼珠也许是因为不远处那粉色的宝石光芒，此时呈现出亮红的颜色。
“啊，这里也没有地面和其他可交互的物体，想要线索，还是要在水晶上找不是么？”
苏明微微一笑，黑黄色的面具瞬间升起，将一切情绪遮掩，与此同时，绞杀形成的条条触手也向水晶蜂拥而去。
绞杀并没有接触水晶，看似气势汹汹的，可实际上一条条触手在接近粉色的巨型宝石时突然就来了个急刹车，保持着距离搜寻曾经是不是有人来过的痕迹。
确实有人来过，它很快就在水晶上找到了两个平行的手掌印，很新的那种，一大一小。
“嘤。”
“嗯，我知道，当时奥丁和神秘敌人扭打在一起，也许是失去了平衡，两人同时按在了水晶上，于是一起被送走，看起来只要两个生物保持肢体接触时去触摸水晶，会被视为一个整体来处理，这算是个新发现。”
苏明摸摸缩回来的豆芽，继续寻找其他的线索。
名为‘世界’的额外维度其实一点也不大，面积和两个篮球场差不多，其中还要扣掉一个网球场大小的水晶占地。
虽然不管上下左右怎么看都是无尽的星空，但实际上它具有边界，是无形的范围限制，俗称‘空气墙’。
肉眼看不见这些边界，也感受不到任何能量，但它就在这里。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们被水晶丢到其他现实中，还能不能回来啊？”黛西飘到了苏明身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不是怕死，只是我的朋友啊、家人啊都在这边，我还欠着老师五万美元......”
她的小手捏着披风的一角，在指缝中折来折去。
苏明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可以回来，水晶同时存在于所有现实中，只要能找到通道也会回到这里。所以恭喜你，你来到这里就已经脱离单体宇宙了，不，确切些来说，40K宇宙已经不是单体宇宙了，前不久升级多元了呢。”
黛西还有点懵逼，难道自己的一小步也成了人类的一大步么？这就脱离单体宇宙了？
等等，单体宇宙和多元宇宙又是什么意思？你至少把名词解释一下啊？！还有那升级是什么？
苏明继续检查着水晶，同时当然也看到了黛西的问号脸，他对不远处一直没动弹的红发女人说：“琴你听懂了么？你们X战警喜欢玩时间线，应该对平行宇宙概念很了解，你给黛西解释吧。”
琴从到了这里之后，眼中的瞳孔一直都是红色的，她盯着那巨大宝石看个没完。
虽然麦卡兰水晶看上去就是颗巨型的粉色钻石，珠宝总是会吸引女士们的目光，但她那种可不是普通女人购物时的眼神，而是贪婪和厌恶，想要靠近又想要远离的复杂情绪。
“......嗯？呃，对，我知道一些。”丧钟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脸，开始给女雷神补起了基础知识。
只见琴格蕾小嘴飞快开开合合，黛西连连点头，大概几分钟后，作为博士生的她自然也是明白了一些。
尽管X战警那边更多的提到的是时间支流创造平行世界的理论，其他几种情况没提到，但现在只要让黛西知道大概是什么意思就行了，到时候实践一番就好。
而且科斯莫的表现也很好，它不光帮丧钟一起分头找线索，同时头上两只尖耳朵还竖着向后聆听，听着琴格蕾的课程，不断点头。
“汪！”
它突然叫了一声，飞过来用爪子拍了拍丧钟的鞋，另一只爪指着水晶下方蓝色金属底座。
“哦？你发现什么了么？”苏明飘了过去，趴在地上仔细检查。
“汪。”
科斯莫也是挺着急的，它本来可以通过心灵能力和别人直接交流的，可是丧钟的大脑根本连不上啊，这个人跟个鬼一样，连脑波都没有散逸出来。
没办法，只能用普通狗和人类交流的办法，那就是汪汪叫。
“还真是，这台子的边缘处有滴血液。”
苏明在眼前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和芝麻差不多大的一小滴液体，它的液体表面还能微微抖动。
因为周围的环境都是漆黑的宇宙空间，自己还真没看到这地板上的痕迹。
这个奇特的空间中也没有空气，每个人交流都得使用能量或特殊技能震动空间来发声交流，这种环境也使得绞杀的嗅觉失灵了。
倒是科斯莫因为四肢爬行，视角更低，它发现了这个线索。
绞杀分出了一根细细的触手，轻轻在液滴上蘸了一下，随即一大堆的分析情报就涌入了宿主的脑海。
“阿萨神族的血液么？还带有特殊能量。”
苏明从无形地板上爬了起来，拍拍胸口不存在的灰尘。
“嘤。”
“很可能就是奥丁的血了，居然是他先受伤了么？行了，准备行动吧，我得先做点准备。”
丧钟从腰包里掏出一个鸡腿来，放进科斯莫宇航服的口袋里作为奖励。大狗的眼睛眯了起来，它红红的长舌头伸出尖嘴外，像是在笑。
“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下，马上就回来。”苏明让绞杀在体内按下了传送宝石，整个人瞬间变成一道白光，‘biu’的一下消失在原地。
黛西不断地点头，她还拿着记事本和铅笔记录着琴的课程，还提出了疑问：“如果丧钟说这里是连通所有平行宇宙的通道，那我们在这里可不可能会遇到平行世界的我们？”
“这......应该不会吧？”这个问题有些超出琴格蕾的知识范畴了，她虽然在X战警中也兼职医生和科学家，但研究方向更倾向于生物学，而不是物理学。
这种牵扯到平行宇宙或者时间悖论的东西，她自己也只是稍微懂一点。
“如果我们启动了水晶，确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你可以把不同平行宇宙中的水晶视为阀门，当两个或者多个阀门同时被接触时，这两个或者多个宇宙就连通了。当然，还要经过时间这个概念的安排，就算有异世界的你们也进入了‘世界’，可她们所处的时间流不一定和我们一样。”
苏明已经回来了，正好回答了黛西的问题，他这次是从一个门框上挂着着‘EXIT’灯箱的门里走出来的。
这扇门十分普通，就是大街小巷里什么店铺的后门，绿色的包铁门板上还沾了些污泥，像是有车子高速驶过后飞溅留下的痕迹。
可接下来的事情脱离了两女的理解范围，只见丧钟转身抓住门框，把门从无形的墙壁上拆了下来，塞进了腰包里。
黛西刚刚解决了一个问题，可是又多了一个问题。
那扇门是什么鬼啊？！为什么一扇门能像是意大利宽面般柔韧到塞进小小的腰包里啊？！
她的心思仿佛瞬间被丧钟识破，没有等她提问，就已经给出了回答。
“这就是我们的退路，存在麦卡兰水晶的‘世界’属于多元宇宙层级的额外维度，那么我自然也会拿出多元宇宙级的通道来应对。”苏明重新看向水晶，缓缓地漂浮过去：“有了这扇门，不管我们接下来被水晶丢到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轻松地回到这里，赛普尔克已经在工作了，找到奥丁只是时间问题。”
黛西变得面无表情，她只是默默收起了小本本，解决一个问题的同时又出现另一个问题，赛普尔克又是什么？
超级英雄这门学问里的知识点也太多了，心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