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这种东西总是很容易和迷梦联系起来,它们可能是动物们最早使用的天然致幻剂,这些软绵绵的可爱真菌类一直都存在于地球上,发挥各种各样的作用。
在20世纪60年代以前,人们以为蘑菇属于植物界,因为这些撑着小伞的家伙不会动弹,只是处于大树树根下或者阴暗潮湿的地方,显得人畜无害。
古人们以为它们和地衣以及苔藓一样,是最原始最卑微的隐子植物,没有被关注的必要。
但随着科技发展,尤其是显微镜被广泛使用,人们发现蘑菇的成长方式、生存习性、乃至整体结构都和植物大相径庭,构成植物本体的材质大多是纤维素,而构成蘑菇的是几丁质,这常见于各种昆虫的身体中。
它们比起植物来更像是动物,是食物链中的分解者,甚至可以说是一切生命形式的终焉参与者。
自然界的能量流通循环不算很复杂。
植物从土壤中吸取微量元素,通过光合作用合成碳水化合物,随后它们被草食类的消费者进行消费。
这些草食动物生存,繁衍,被肉食动物消费,能量一级级沿着生物链的金字塔向上传递,抵达顶端的动物那里,那个位置现在是由人类为代表的杂食类动物占据。
而高级消费者死亡后,尸体由真菌类和细菌类为代表的分解者消费,被分解为微量元素,重新成为植物的肥料,完成循环。
食物链之中,真菌可比植物们地位更高,它们有一个非常强大的特性。那就是可以介入以上那个循环中的任意一步,从而直接完成能量的闭环。
它可以不等植物成长就让种子霉变,将其扼杀在襁褓之中。也可能寄生于活着的各种生物体内,从而加速其归于尘土的过程。
而如今苏明看到的这些让人头大的真菌类,倒是开创了‘直接杀人’的先河。
“小红,你看清了吗?”
伴随着‘嗖’的信息发送音,哈莉又开始催促自己的亲友。
不过随即她反手给自己和丧钟来了张自拍,也发了过去。
“啊,你又和那个异世界斯莱德在一起了啊?”毒藤女很快发来了语音,但关注点根本就不在那些蘑菇丧尸身上:“你们这是在海边吗?为什么你没穿泳装还是遭遇流口水的丧尸了?”
哈莉往上蠕动了两下,单手勾住丧钟的脖子,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翻白眼:“鬼知道,我发现我的生活就是起起落落的,昨天晚上我和他过得很开心,但是今天天刚亮,哒哒,快乐旅程就变成生化末日了。”
“昨晚?”毒藤女再发过来的语音中带着古怪。
“回头我们再细说,你先告诉我这些蘑菇是怎么回事,它们传染得太快了,我可不希望我喜欢的那家纽约冰淇淋店关门。”哈莉笑着又拍了一段丧尸啃人的视频过去。
海港周围没有太多的建筑物,最高的楼也不过六层,但这些丧尸开始把人从建筑物里拖出来撕咬,并且更多的丧尸开始沿着外墙爬楼。
当爬到楼顶天台时,他们就不动了,就直挺挺地站在边缘上,一副都要集体跳楼的模样。
毒藤女那边很快就回应了,只是不算什么有用的情报:“我不太了解真菌类,不过我可以看出它们咬人也许是菌株的自体分裂,而脑袋爆炸散播孢子则是更传统的繁殖手段。我以前改造过寄生别人的蒲公英,释放催眠花粉的大树,但那还是植物的范畴,你知道蘑菇不是植物,对吧?。”
“哦,自从上次吃了疯帽匠给我的毒蘑菇以后我就知道了,好吧小红,么么。”哈莉朝着手机撅嘴发出亲吻声:“虽然你没帮上什么忙,但还是亲亲你,只是我们明天约好的SPA之旅可能要推后了。”
“我看你就是想跟我炫耀你找了男人。”毒藤女已经看穿了真相,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我现在正在太平洋的一座无人岛上培育新植物,既然美国又开始闹鬼了,那我就不回去了,你玩得开心点。”
“嗯嗯,啾,拜。”哈莉收起了她贴满水钻的五彩手机,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扭头对丧钟说:“斯莱德,你也听到了,这些蘑菇不是小红搞出来的,她在国外呢。”
她先要给闺蜜洗清嫌疑,因为毒藤女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植物恐怖份子,简直就像是贴着罪魁祸首的标签一样。
想避免被正联找麻烦?只要先证明给丧钟看就是了,那些傻瓜现在都愿意听他的。
就在她和毒藤说话的功夫,海港边每栋建筑物的楼顶上已经站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头,它们就像是军队一样排成单排,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倒是原本那些在船上没有看热闹的人,现在有了逃生的机会,他们纷纷朝着大海深处驶去,游艇都开出了快艇的架势,船头从水面上高高抬起,求生欲望相当强烈。
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人感染了孢子寄生,但这种食脑寄生的蘑菇杀人挺快的,而且应该无药可医。
看着下方许多游艇碰撞在一起发生爆炸,燃烧的油层铺满海面苏明点点头:“我知道,毒藤女背后是藤类的代表五月皇后,真菌可不归她管,我只是觉得我们看到的那个人并不像是‘零号病人’,他不是最初的感染源,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去玩了,你看,那个穿着玉米衣服的人来了,正联接手了我们就先走吧,得找小戴去。”
哈莉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给嘴里塞了个泡泡糖。
玉米衣服,说的是海王,即便他只是从碧波中露出了肩膀和脑袋,但那身金色鳞甲也太闪了,在阳光下就像是警报灯一样狂闪。
“绞杀。”
苏明叹了口气,让绞杀伸长触手把亚瑟从水里捞了出来,空气中的孢子正在扩散,海平面上可不安全。
亚瑟手里还提着五叉戟,湿漉漉的长发和胡子都在滴水,顺着他的绿色裤子流下。
他见到丧钟倒是很高兴,就是不太喜欢被捆绑的姿势。
为什么是龟甲缚?这也太......
其实绞杀也不是故意的,因为亚瑟浑身都滑溜溜的,鳞甲就像是鱼鳞一样,它就选择了宿主记忆中最可靠的捆绑方法,要不然把人掉进蘑菇堆里怎么办?
“斯莱德,你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海王像是落水狗一样甩头,水珠形成了淡淡的彩红。
苏明带着两人再度飞远了一些,径直落进海岸线数十公里外的亚特兰蒂斯城,站在一个尖塔顶端:
“我暂时也没有头绪,只知道是一种真菌导致的丧尸危机,我们需要联系一下正义大厅,我感觉在我回来之前,蘑菇孢子就已经在很多地方散布了。”
“孢子?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来着?”
海王被放在了塔尖上,他拄着鱼叉开始挠头。
他听过这个词,但只有小学学历,特长是‘和鱼说话’的壮汉此时又暴露了短板。
丧钟褪去了面甲,这个距离上暂时还是安全的,再说亚特兰蒂斯还可以靠硬水来形成屏障保护,在这里观察一下孢子的传播范围和速度也很有必要。
如果情况不妙,自己就准备带哈莉先去遗忘酒吧避一避了。
“你经常在海里游来游去,一定见过石花菜吧?这种藻类其实就是依靠孢子繁殖的,最近人们正在通过大量培育石花菜孢子来获取琼脂,应用在从食品添加剂到医学研究等等方面。”
苏明举了一个亚瑟比较常见的例子,红海藻这一类在地球上分布很广,他一定见过。
亚瑟咧嘴一笑,手掌挤了挤大胡子上的水:“好像明白了,对了,石花菜是什么?”
“......”丧钟的眼睛眨了眨,有些无语,他让绞杀从亚特兰蒂斯边缘的海水里捞出一截海带,放在亚瑟面前:“你认识这个是什么吗?”
“海草。”亚瑟不假思索地快速回答。
绞杀又从海底捞了些海菖蒲,放在亚瑟面前,翠绿的细叶子十分漂亮。
“这个呢?”丧钟又问。
海王抱着钢叉,瞪大了眼睛:“还是海草。”
好吧,苏明算是看出来了,亚瑟能够认出各种鱼的种类,却对于海底植物全都统称为海草。
这也正常,他父亲就是个灯塔看守,兼职渔夫,捞到海草的话又不能卖钱,自然就一句‘草’把亚瑟打发了。
“算了,跟你讲不清楚,你只要认为孢子是蘑菇那些小到看不见的种子就行了。”苏明也懒得再对牛弹琴了,亚瑟这需要从初中知识开始补起,差太远了:“我们先去第三阶梯联系正义联盟吧,最好让火星猎人过来一趟。”
火星猎手能够改变自己的形态,跟软泥怪差不多,而且根本不是地球生物,这些孢子对他应该没威胁。
“荣恩和鹰女都不在,他们带着尚恩去塞纳冈帝国的主星了。”海王探头向着塔下看了看高度,跳了下去:“你知道的,在和毁灭军团战斗的过程中,塞纳冈的翼人们也损失惨重,再加上那边的女王还是鹰女的前世转世体,强烈要求他们过去提供帮助。”
苏明抱着哈莉也飘了下来,落在亚瑟身边:“明白了,他们觉得正义联盟欠那些外星人的。”
“也许?”亚瑟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路边的居民们都和他问好,而他也大咧咧地热情回应。
“宇宙是一艘船,如果佩珀图阿毁掉了这艘船,那么船上的人谁也跑不了。”苏明平静地回答,他的观点完全不一样:“塞纳冈人为了自保和人类联盟,但现在黑暗多元之母死了,人类还要弥补他们在战争中的损失,这不合理。”
亚瑟单手挤着头发上的水,快步走在前面带路:“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大家开会的时候说那是为了扩大贸易规模,他们想要用地球的物资交换塞纳冈的N金属。”
如果是贸易的话,倒不算是很亏了。
地球的工艺,哪怕是火神上手,对于N金属的处理也只能达到简单的运用,也就是造出像丧钟夜幕大剑那样的黑色武器来,能够抵抗魔法和能量攻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作为金属之间的锚点。
但塞纳冈自己的技术,可以把N金属塑性成一种金光闪闪的反重力物质,那个算是看家本领了,如果能用基建物资换到金色N金属,那么就值了。
看起来荣恩被卢瑟抓去的那么一段日子,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这个决定不算是昏头,只是时机不太好而已。
“好吧,不提火星猎人,钢骨和超人总该在吧?”苏明活动了一下胳膊,哈莉抱得有点太紧了:“别告诉我正义联盟最近在轮休啊,正义大厅只有二线英雄值班什么的。”
“轮休,倒是真的。”亚瑟不好意思地笑笑:“在佩珀图阿被你干掉后,蝙蝠侠又不在,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压力都很大,各有各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不过别担心,正义大厅现在有绿箭坐镇,他会有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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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特兰蒂斯之前苏明来过几次,只不过要么直接去了餐厅,要么就是去埃及主题公园了,城市整体重建完毕之后,他这倒是第一次进如王宫的深处。
整体是圆形的大厅由白色的大理石堆砌而成,还有些珊瑚以及超大贝壳之类作为装饰,夜明珠充当光源,宫殿之间还夹杂着一块块直通大海的水域,当城市在海面上时,它们则是漂亮的池塘。
阳光照在水面上泛着彩色的光,这些光斑被反射到天花板上,一切都显得美轮美奂。
亚瑟作为主人,带着丧钟两人走过长长的廊桥来到王座间,在王位上的正是媚拉,她单手扶着三叉戟靠在王座上,另一只小手敲打着宝座扶手,像是在等老公汇报情况。
见到丧钟和哈莉,她起身相迎,同样也是十分热情的模样。
她和哈莉基本上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丧钟不止一次救下过亚瑟,她必须表现得感激:
“异世界的丧钟,好久不见了,欢迎再次来到亚特兰蒂斯,我代表全体人民欢迎你。”
苏明笑着和她握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酒类大礼包来当作见面礼:“只是一个月不见,媚拉,不用这么见外,虽然我也想接受款待,但现在还有些正事要办,能用一下亚特兰蒂斯的通讯设备么?我需要联系正义联盟,却不想一个个去找他们。”
媚拉自然知道海岸线上发生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让亚瑟去查看。
见到丧钟的出现,她明白事情可能不简单,所以对于借用设备的请求一口应下:
“当然,请跟我来。”
通讯设备被放在了王座间下方的战争指挥中心里,通过一段秘密的楼梯和上面的王宫相连,在通过珊瑚构成的密道之后,众人走进了一处满是军人在奔忙的大厅。
可还不等媚拉去操作机器,那屏幕就已经亮起来了,绿箭的小胡子脸出现在画面中。
“斯莱德?是你么?”他看到丧钟时愣了一下,但通过身边吹泡泡糖的哈莉就辨认出了这是异世界的那位丧钟,所以立刻露出了笑容:“你也在亚特兰蒂斯,那就太好了,我们需要一些帮助。”
“什么事?”
苏明走到了巨大的屏幕前,看着那上方的摄像头。
海底人还用贝壳和海星把它装饰了一下,显得有些可爱。
“既然你在慈恩港,一定也发现了真菌类丧尸的问题吧?”奥利弗操作了几下正义大厅的主机,将全球各地的监控画面通过兄弟眼投射到这边的屏幕上:“不是只有那里,我们从国际正义联盟那里收到了求救,全球范围内几乎都在之前出现了那些怪物。”
不光是事发地点的各种录像,他还提供了一份计算机演算的动画,可以看到孢子随气流和洋流移动的情况,以及在多少小时后,全球人类都会变成蘑菇的预计结果。
简单来说,这是个世界危机了。
“我们这回遇到的是一群‘冬人夏草’活尸。”苏明揉了下胡子,他本来是过来找神奇女侠一起去旅游放松的,现在看来又泡汤了:“先不谈那个,你知道戴安娜失踪的事情了么?”
“什么?”
绿箭皱起了眉头,他的脸隐入了兜帽下的黑暗中,那是在思考。
就像是蝙蝠侠思考的时候会两个嘴角向下一样,奥利弗的习惯就是藏在黑暗中想事情。
丧钟翻了个白眼,戴安娜的这些队友简直有跟没有一样,不过也可能是她把自己的行踪隐藏了,没有告诉任何人。
“我让赛普尔克把情报共享给你,你先看看,然后再谈。”
作为以擅长智力解谜的英雄之一,绿箭自然掌握了侦探的必备技巧,那就是六十四倍速查看监控。
他很快看到戴安娜对着树敲了敲,然后是整个人消失的画面,陷入了沉思。
“兄弟眼没有分析出什么来,我建议你找巫士看一看,戴安娜还有赫卡忒五分之一的残留力量,也许就是那个让她被盯上了。”奥利弗斟酌了一下语言,说出了最大的可能性之一,随后又补充道:“不过,如果是神隐的话......”
“失踪地点是澳大利亚,神隐什么啊......我接下来会去那边亲自调查,顺便还要问问某个贱人,对了,他从三宫那边回来了没有?”
苏明提到了一个贱人,能以这个为代号的人在DC只有一个,那就是康斯坦丁。
“你去扎坦娜的剧场应该能找到他,最近我听说他在试图和她破镜重圆。”绿箭掌握的情报给出了渣康的动向。
也是,那货也就那点爱好了,不是喝酒就是女人。
“明白了,看样子他又活下来了。”
苏明点点头,哈莉也在一边点点头,她故意模仿严肃的样子,然后转过头去偷偷笑。
奥利弗又拉回了话题,他那边有点手忙脚乱,全球各地都在求援,他只是抽空和丧钟对话:“现在能说真菌的事情了么?你有计划吗?”
“黑兰花现在是否还被正联监管着?”苏明给出了建议,他提起了那个曾经被赫卡忒控制过的女人:“她是万物之绿和众生之红的双料代言人,蘑菇具体归谁管我也不清楚,但你可以试着问问她。”
奥利弗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叹了一口气。
他指指自己的绿兜帽,那绿色在满是红光闪耀的正义大厅通讯室里显得十分孤独:
“恐怕万物之绿无法回应她了,在沼泽怪物对抗纳布的时候,它调集了古树议会剩余的全部力量,它的死亡也同时葬送了树灵们......五月皇后不管任何人,目前代表万物之绿的是百花议会,你也知道,那些食人花由赫卡忒创造,就算现在我们之间停战了,它们也不会帮忙的,而黑兰花当时辜负了它们,被视为叛徒。”
屏幕前的苏明思考了一秒,随即改变了目标:
“那就去找伍德路,像是开花树人的那个,他应该被关在黑暗正义联盟的秘法地牢里,你让人蝠带你去,看看能不能和他谈个条件。”
“我果然还是不喜欢魔法,太黑暗了。”
绿箭松了口气,甚至还隔着屏幕指指丧钟说了个冷笑话,随即通讯中断。
苏明转过身来,才看到除了哈莉之外每个人都面色沉重,包括亚特兰蒂斯长老会的几位长老,还有几位舰队司令都是神色各异。
他心中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直接对媚拉说道:
“如果你们的城市已经可以下潜的话,就先去水下吧,通过和绿箭侠的交流,我基本可以肯定这是魔法事件了,亚特兰蒂斯也帮不上什么忙,接触孢子只会让你们变成丧尸。”
在丧钟和绿箭交流的同时,亚瑟自然把之前看到的,和听到的都告诉了他老婆。
媚拉的文化水平可比他高多了。
只是在她心中,保护她的人民才排第一位,让亚特兰蒂斯的子民去冒着大风险帮助陆地人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丧钟直接就挑明了,不需要海底人帮忙,只要他们自己躲好别添乱就行了。
亚特兰蒂斯的人口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毕竟之前被死水浸泡变成鱼人那次,损失了很多人口。
可即便如此,苏明也选择别搞出会游泳潜水的丧尸来,现在光是封锁路面和天空中的孢子传播就很难了,就别添加水中的传播途径了。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海族长老们脸色顿时就变好看了,各个都笑眯眯的。
而媚拉虽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可是眼底那一抹庆幸也难以逃过丧钟的眼睛,还有些惭愧的神色。
只有亚瑟还抱着钢叉,挺着胸脯傻乎乎地问:“真的吗?真的不用我们帮忙?我们有全封闭战甲可以让士兵登陆作战,而且也有舰队,蘑菇孢子应该是怕水的吧?”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亚瑟肯定已经被背后那些阴恻恻的目光弄死了。
毕竟长老们差点没有被他气死。
他们之所以更喜欢亚特兰蒂斯至上主义的媚拉,远胜过海陆混血儿的亚瑟,就是因为每次到了这种时候,亚瑟总是想要帮助陆地人,而且天真地认为在海族有难的时候陆地人也会帮他。
好吧,虽然正义联盟是帮了他们,可是大多数陆地人态度可不算好。
在水淹地球之后,人们普遍更加相信另一种阴谋论,认为那大洪水是海底人的阴谋,是想要把所有人都变成鱼来统治世界。
正联被卢瑟搞臭了名声,他们就算为亚特兰蒂斯作证也没有人相信,民众们更相信街头小报以及万能的互联网。
这就很尴尬了。
苏明从哈莉那里已经知道了情况,也不想让亚瑟夹在中间难做,两个种族的融合任重道远,不是那么简单的,也别影响人家家庭和睦了。
“不必了,你还不了解我么?”苏明比出一个大拇指来,笑道:“一些蘑菇而已,我自有解决它们的计划。”
“哦哦,不愧是丧钟呢,哈哈!”
亚瑟还真信了,哪怕丧钟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些蘑菇的作用原理,从何而来,他还是相信了。
直接放弃思考,不过如此。
“约翰,这种情况让你想起了什么吗?”
在那座传奇的魔术剧院里,四处都贴满了各种陈年海报,扎坦娜正在和康斯坦丁在大厅中,一起给这剧场施加魔法。
当那些脑袋都长出蘑菇的怪人发狂地敲击剧院大门或者外墙时,荆棘防护咒会将他们的力气弹回他们自身,因此这些家伙实际上是处于不断将自己打飞又爬起的过程中。
这是康斯坦丁最擅长的魔法之一,因为他经常挨打。
“想起什么?大概是想起了我第一次喝醉时的事。”渣康用指尖捏出了嘴里那烧到极短的烟头,随即将其碾灭在鞋底上,回答着前女友的问题:“那时候我看到的所有人,各个都是发型像蘑菇的披头士。”
好累啊,给整座剧院布置法阵什么的,小扎她爸乔瓦尼当年对这里是一点防护工作都没做,真是有够自信的。
去三宫的异世界夺回渡鸦让他的肺癌又加重不少,现在嘴里的烟都不香了,满是血腥味。
扎坦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礼帽,翻了个白眼:“我是说鬣狗的事情,前年我们一起对付的那些鬣狗人,记得么?”
“啊,你说那个啊,当然记得。”渣康从棕色风衣的口袋里摸出酒瓶,来了一大口压压嘴里的血腥味:“西非巫毒术制造的豺狼半兽人,通过咬人来传播兽化诅咒,算是狼人的一种。”
“你不觉得这些蘑菇人和那些很像么?”扎坦娜远离了大门位置向会场内走去,外面的僵尸把门窗都敲得砰砰响,这里吵得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看到蘑菇我就会想起巫毒术,然后就是午夜老爹那些混蛋。”
康斯坦丁一口酒下去,觉得自己又行了,从怀里摸出烟盒抖了抖,弹出一根烟来叼上点火。
潇洒地抽了一口,猛地吐出。
“不是他,他没有这个本事,我已经回忆过了我认识的所有萨满巫医,哪怕是常年住在非洲山洞里,永远不穿底裤的那几个老家伙,都做不到在全球范围内引发这种规模的事件。”
烟雾中说着话的渣康,脸上带着不知道是鄙视还是不怀好意的贱笑,那一口黄牙呲出了干枯的嘴唇。
穿着渔网袜和燕尾服的女巫将信将疑地点点头,尽管怀疑前男友是隐瞒了什么,但她现在的脑子里全是蘑菇。
回想一下那些脑袋变成蘑菇丛的僵尸就在剧场外攀爬墙壁,奇怪的粘液都糊在了窗户玻璃上,尽管知道它们进不来,可是难免心神受到这些影响。
这座魔术剧场是父亲留给她的遗产。
她揉了一下脸,坐在了舞台的边缘上,头顶上明亮的灯光照在后背,却没有以往那温暖的感觉。
“来飞水净纯。”
一打响指,她使用了一个小小的魔法,想要让自己休息室里喝了一半的瓶装水飞过来。
在事情爆发之前,她正和剧院的工作人员们进行彩排呢,几十号人都靠着这家剧院养家糊口,在地球0的社会环境渐渐恢复平静后,她必须复工才能养活那么多人。
再说,她喜欢在舞台上表演,人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也就感觉不到累和疲倦了。
反手摸了摸光滑的舞台地板,她又回忆起了自己的父亲,那时候的爸爸在舞台上的魔术表演真是棒极了,他光彩夺目,意气风发。
“哐!”
可就在她回忆的时候,舞台侧面的大门被撞开了,几箱没打开的纯净水从地下室飞了过来,整整齐齐地在她面前摞成一堆。
她叹了口气,对身边吊儿郎当的烟鬼说:“我的倒语魔法最近又出现不受控制的迹象了,我只想要我休息室里的半瓶水,可是地下室里储存的水全飞过来了!而且扣除的代价按后者计算,这简直就像是强卖!”
康斯坦丁耸耸肩,他以前就不理解倒语魔法,更别说现在颠倒人的魔改版本了。
他的魔法来源基本上都是地狱和天堂,地狱的居多,他的力量是和魔鬼们交易来的,至于代价嘛,都是换了别人直接死翘翘的那种。
“如果那个丧钟回来,也许你可以通过他联系颠倒人。”渣康叼着烟,烟灰落在了他的皮带上,他随手拍了拍,在衬衣上留下一片污渍:“但我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稳固,当时他和白色怪物签约的时候,你在场对吧?”
“在,只是我晕过去了。”小扎一脸不爽地看着他。
“那好吧,只要你知道他和颠倒人的契约其实并没有公证人就行了。”渣康咧了下嘴,他是想要追回小扎这个前女友的,结果舌头不受控制,又扎她心了:“我听猩猩说过,丧钟和倒吊人的合作是为了保证多元宇宙不被毁灭,可是如今珀佩图阿已死,危机解除,他们两个也许已经同床异梦了......”
说完,他还故意挤眉弄眼,想要让小扎想想丧钟和颠倒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却背靠背手里都拿着匕首或毒药的场面。
“谢谢提醒,贱人,我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没想过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也许我该把你丢到米迦勒的床上去,让那个基佬用炽天使之剑爆了你的小花。”
回答他的自然不是红颜一笑,而是丧钟那仿佛恶魔一样的声音,只见那穿着黑黄装甲的的人形,从刚才矿泉水撞开的门外走了进来。
“哈喽!小扎!”哈莉从丧钟背后跳了出来,笑着举起胳膊挥手,可爱地翘起一条腿来保持平衡。
渣康苦笑了一声,洛杉矶这种地方就是这么邪门,有时候你提到什么人,那个人就会出现。
不过他还是拿出了营业笑容,皮笑肉不笑地抬抬手:“呦,斯莱德,什么地狱的火焰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下水道,那个地狱名叫下水道。约翰,你的紫光法阵没有覆盖到地板。”苏明大步走到了舞台旁边,伸手就勾住了渣康的脖子,把他像是小鸡仔一样勒住:“我知道你认为蘑菇人只会往上爬,不知道往下钻,但这个漏洞实在太大了。”
即便是这样,苏明也同样觉得康斯坦丁挺机灵的,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封闭大剧院,同时布置紫光法阵和荆棘反弹咒,这在众多巫士里也算是好样的。
更别说他还及时看出了真菌丧尸们的习性,除了咬人感染更多的同类之外,它们都喜欢往高处爬,站在天台上等待自己的脑袋爆炸,再度散播孢子。
于是他把法阵的防御方向修改了一下,不去防御地下,因为减少施法所需要支付的代价约三分之一。
毕竟他对剧院的防护手段只是预防丧尸的,不是拿来预防丧钟的。
但苏明只需要在几个街区外带着哈莉钻下水道,然后算准位置从剧院地下室挖进来就行了。
哈莉其实也是下水道游击战专家,提起钻下水道就跟过年一样高兴,哥谭反派出身嘛,谁还不会下水道逃跑大法?
要知道在面对蝙蝠侠时,最可靠的逃跑路线就是下水道了,蝙蝠对于那里的监控设备总处于被破坏和已修复的循环中。
更何况哥谭下水道一共那么多层,就像是迷宫一样,恐怕很多地方就连蝙蝠都没去过。
听了丧钟的答案,康斯坦丁认命地把脑袋靠在了健壮的臂弯里:
“好吧,你找到我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刚才上厕所没洗手的话,要来根我的烟么?”
扎坦娜和哈莉关系不错,两人手拉手地到一边聊天去了,女法师每次去纽约举行公演的时候总会借住在小疯子那里,她俩还一起和戴安娜解决过不少问题。
哈莉十分聪明,知道丧钟要和渣康谈话,于是不着痕迹地就把小扎带走了,去后台另一侧的化妆间。
苏明扭头看了一眼舞台的幕布后面,那里有几个脑袋缩了回去,应该是扎坦娜剧团的人,都是些普通人而已。
他接过了渣康的烟盒,摸出一根来给自己点上,说道:
“不用拿这个恶心我,因为我知道你今天是穿尿布来的。恶魔们的账单可不那么好欠,他们虽然不能杀了你让你进天堂,但是整你个大小便失禁是轻轻松松,为了不在前女友面前丢脸,你......”
“喔喔喔!!!”康斯坦丁警惕地四处张望,嘴里发出噪音打断了丧钟的话,他见到没人听到后才用力吸了下鼻子说道:“斯莱德,我怀疑你才是恶魔,而且总是偷窥我。好吧,你这会找我是什么事?我可不觉得你在蘑菇丧尸这件事里能捞到什么好处。”
“蘑菇人和我无关,我是来向你打听戴安娜的事情,她失踪了。”
苏明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舞台灯光下渐渐飘远,扭曲出各种形状。
渣康露出一个贱笑,他挠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头皮屑犹如雪花般飘落:“你自己的女朋友丢了,结果来问我?我可不是奸夫,对了,你为什么不用X金属试一试共振呢?”
“我试过了,可是没有共振的回应,别说我们主世界的几个维度了,就连黑暗多元宇宙都没有她的踪迹。”
丧钟对于渣康的恶劣性格已经适应,他抽回搭在对方脖子上的胳膊,掏出夜幕大剑就往自己胳膊上砍了一剑。
剑刃上的X金属和他的骨骼接触,发出了强光和震撼人心的共鸣,但就像是之前试过的一样,遥远的虚空中并没有传回那回应。
渣康看着黑色烂泥一样的东西愈合了丧钟的伤口,还把地上的血液也舔了个干干净净,眉毛高高挑起摆出了八点二十的角度。
他朝一旁吐了口带血的黏痰,清了下嗓子:“好吧,也可能是她出门的时候忘记带你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了,那枚小硬币?”
“你是听不懂人类语言吗?”绞杀在宿主的命令下变成了钻头对准渣康的耳朵,飞速旋转了起来,丧钟的独眼凑近了渣康的面孔:“我说了,地球0的各维度都没有任何回音,你是想要让我帮你做一下采耳服务?”
“不用了,我前年才掏过耳朵,对自己耳朵眼的大小也很满意。”渣康抽了口烟,虽然嘴上认怂,却没有任何躲闪的动作,还是那赖皮模样:“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一直通过一些手段监控着她才对,能给我看看么?伙计,别说你没有,我知道你和蝙蝠侠一样,灵魂都是黑的。”
“我不会否认,但监视她是为了保护她,是为了避免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苏明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让绞杀变出显示屏来,把那段赛普尔克的监控放给渣康看:“但我不是蝙蝠侠,他监控哥谭的每个人,而我只是监控戴安娜和哈莉出门后的行踪而已。”
“呵,有什么区别?都是控制狂和虐待狂的那一套。”康斯坦丁耸耸肩,叼着嘴里的香烟看向屏幕,对于绞杀的变形仿佛也漠不关心。
黑色的脉络和血管一样的东西包裹着一块玻璃,这就是个微型电脑了?
这种有机物和无机物的结合状态,让他想起了很冷门的一些艺术品,但这估计是科技了,不是他的专业,也没有研究的必要。
看着画面中的戴安娜敲敲大树,然后消失在树干中,烟雾升腾中的渣康眯起了眼睛:
“重放一遍,慢一点可以吗?对我的眼珠温柔些,我还要用它看美女呢,呵呵。”
苏明让绞杀又慢放了一遍,他注意到了渣康的眼睛一直在关注那一个瞬间,戴安娜没入大树的瞬间。
播放结束,地狱神探陷入了沉默,渣康严肃起来之后还真是像模像样的,还真有些黑暗艺术大师的架势。
假如不是苏明知道这贱人习惯于满嘴跑火车的话,也许看上去就更可靠了......
从渣康的嘴里掏出来情报只是第一步,如何辨认那些情报的真假才是关键,苏明可不想自己被贱人当刀使了,被骗去砍了某个魔王什么的。
康斯坦丁眼珠一转:“咳,我觉得这就是恶魔做的,我知道是谁,走,我带你去杀了他。”
好吧,这就在丧钟的预料之中。
他抬起了手中的夜幕大剑,直接架在渣康脖子上,水银般的X金属流动着涌向剑刃,那璀璨银光甚至连舞台的灯光都压了过去。
扎坦娜从后台担心地探了下头,但是被哈莉拖了回去。
苏明则挑起一边的眉毛,用锋利的大剑给渣康刮了一小片胡子,肉眼可见的鸡皮疙瘩爬上了贱人的脖子,而那一根根棕色的毛发无声无息地飘落一地。
“我再给你一次组织语言的机会,对了,如果我杀了你,你就别想去天堂了,我会到死亡那里请她帮我把你分到阎罗殿去。”剑刃稳稳地移动着,剑刃上的血腥味熏得康斯坦丁眼睛都睁不开,而丧钟的话语中充满了认真的死亡气息:“相信我,和撒旦的地狱比起来,东方十八层地狱的享受你玩不起。”
“咕,咕咕。”康斯坦丁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被识破了,于是笑着学起了鸽子叫,开始插科打诨:“是我记错了,我想到了,要不你去问一下沼泽怪物吧,戴安娜摸了大树,那么树一定知道。”
丧钟嘴角一挑,夜幕大剑又刮了一片表皮下来,在精准到微米的掌控力下,甚至都没伤到真皮层:
独眼中却没有笑意,只听他冷笑一声:“呵,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死咯?你没忘记沼泽怪物被你坑得尸骨无存,连带万物之绿都陪葬了吧?”
渣康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在武器上划破了一块皮,鲜红的血丝顺着银光流动着: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找凋零之灰的代言人,你看,活着的树你可以通过万物之绿来沟通,但沼泽怪物死了,树木议会也死了,百花议会和五月皇后不搭理我们,我们就没办法了吗?不,还有办法,你只需要把那颗骗走神奇女侠的树杀了,然后通过另一方势力去联系它就好啦!”
夜幕大剑被撤去了,渣康陶醉地舒了一口气,果然人不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极限在哪里。
丧钟相信了这种说法吧?那么自己果然很机智呢,一如既往......
“原来你的目的是这个。”
可惜,还没有等到他高兴一秒,丧钟说着话的同时,就把渣康身上的烟和酒都抢走了,丢进了腰带上别着的小包里:
“你的胆子很大啊,是我这一个月时间不在,你趁机找黑市上的人帮你移植了熊胆么?”
“什么啊?开玩笑?还给我!”渣康想要去掏丧钟的腰包,然而绞杀突然从盔甲虫冒出,锋利的牙齿‘哐’的一声在空气中闭合,差点咬到那几根脏指头。
苏明知道这又是地狱神探的花样,于是笑着摇摇头:
“一开始你说是魔鬼作祟,这是个容易被我看穿的谎言,但这第一层谎言本就是障眼法,被我识破那一层也在你的预计之内,所以你随后在威胁下表现出害怕,再提出第二个看似真相的好主意来?如果换一个人来,也许真的就被你骗了。”
唉,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有点费心啊,在漫威那边估计也只有杜姆博士等少数人值得丧钟认真对待吧?
哪像是DC宇宙,聪明人简直不要太多,还有渣康这样坑起人来敌我不分,不,应该说是专门坑自己人的家伙。
两人对话中他最大的破绽,就在于康斯坦丁从来都不怕死,更何况也知道丧钟不会砍他。
“不,说什么呢?呵呵,我可是真心替你出主意的。”康斯坦丁连连摇头,油腻的笑容再度浮现脸上,他搓了下脖子上的血迹,甩了一下手中沾上的垢甲:“戴安娜是我们每个人的朋友,记得么?我还是黑暗正义联盟的成员呢,我是想找回她的。”
“嗯,嗯,继续,空头支票继续编。”苏明从腰包里取出一瓶好酒来,拧开盖子往地上倒,醇香四溢的酒水拍打着地面,溅起了尘埃和光:“我相信你是打算救戴安娜的,但那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没有限定日期的承诺,这早就是我玩剩下的东西。”
渣康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着美酒被倒掉,这对于一个老酒鬼来说简直要了亲命,心痛得无法呼吸。
他多想把脑袋伸过去,直接让酒浇在头上,大口大口地吞咽那神造的露水。
可是看到丧钟那促狭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个男人一身抗魔法装甲,速度堪比闪电,力量则像是超人。
如果自己真的伸头去舔酒,除了被嘲笑之外什么都换不来。
“你觉得我骗你是为了什么?”
渣康像是认命了一样扭过头不去看酒水,而是看着舞台上悬挂的照明灯具。
苏明把空瓶子放在舞台边缘,那玻璃接触木板的声音就像是吧台上酒,回答道:“简单,虽然我对你的目的不感兴趣,但是话术太明显了,你想要我去对付凋零之灰,对么?”
“......嗯。”
康斯坦丁叹了口气,他转过头来捡起空瓶子,塞进嘴里一仰脖,拍拍瓶底,随后快速吧唧着嘴,感受着几滴极品好酒的余味。
比他上次在韦恩大宅喝到的还要好,有年份的老酒,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凋零之灰和你无冤无仇,但这不是私人恩怨。”苏明抱着胳膊,慢条斯理地抽着渣康的烟:“约翰啊约翰,你认为外面这些蘑菇丧尸和它有关系,对么?”
“对,你都说对了,行了吧?快给我来一口酒,喝了那几滴后我肚子里的酒虫都要从眼眶里钻出来了!”
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渣康向来都这么光棍,反正赖不过去就承认呗。
就像是之前说的那样,自己怎么说也是正义联盟成员呢,想要借刀杀人也不是为了私欲,这是为了拯救世界啊!
好吧,其实是他不想自己去解决,只想留在这里陪扎坦娜聊天。
他是个魔法师,如果要对付凋零之灰那种级别的存在,施法代价想一想就让人蛋疼,恐怕会又一次把自己送到魔王们的牌桌上,变成可怜的筹码。
那太苦了。
再说,这种事情本该是戴安娜去处理的。
她对于魔法界的认识深厚,同时还有一身神器保护,不需要施法就能搞定很多麻烦事,战士的优势在这种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果不是丧钟来说她失踪了,原本渣康还打算联系戴安娜坑她的。
这就是人渣逻辑,却完美得无懈可击,虽然充斥着各种贱劲,但实际上确实是需要支付代价最小的一种办法,大不了事后被发现了,让扎坦娜去跟戴安娜求情呗。
可既然作为黑暗正义联盟领队的神奇女侠失踪了,那么这任务由她的姘头承担不是情理之中吗?
苏明摇摇头,他推开了要酒的渣康,走上了舞台:“既然你知道蘑菇丧尸的由来,就自己去解决,我和你的任务优先级不一样,对于我来说,得先救出戴安娜,再去考虑其他的事。”
“我可相信你会是什么痴情种子,毕竟哈利奎茵都要扒在你身上了,你和她的关系可瞒不过我。”
康斯坦丁抖了抖风衣,掏出一把钥匙来,在空中打开了一扇光门,从中掏出一瓶酒来,这时他突然顿悟了,说出了呓语:
“是赫卡忒的最后刻印,戴安娜持有的那一份刻印,你想要保护的只是那个东西所附带的力量,带着哈莉这个疯婆子,是为了防止狂笑之蝠突然出现,和你抢夺那魔法的根源。”
苏明扭头瞟了一眼,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只是掏出一根雪茄丢给了渣康:“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又来劲了不是?”
“怎么?这是打算让我抽最后一口烟,然后把我灭口了?”康斯坦丁接住了烟,大大方方地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香味很独特,有一点点香菇的味道。
“如果我想杀你,你绝对死得无声无息。”苏明坦然地转过身来,他身后的披风无风自动,高高扬起:“但分不清轻重缓急的人是你,约翰,既然你想到了颠倒人可能打算反了我,那你想过最后刻印的力量如果落到它手里会是什么结果么?”
“!!!”
闻雪茄的渣康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被稍微点拨了一下,他才发现在如今的世界混乱之下,可能还隐藏着一个真正的阴谋。
蘑菇丧尸危机,只是障眼法,而真正潜伏在幕后的......
“那意味着我们失去了所有的巫术控制权,只能像小扎那样,接受单方面的压迫和奴役,或者转而使用天堂和地狱的魔法。”
“啊哦,又错了。”苏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天堂是有,毕竟第七天界永远都在那里,但你是不是忘记了,上帝也早就失踪了啊,现在如果巫士们走投无路,就只剩投靠地狱恶魔了吧?”
康斯坦丁喝起了自己的劣质酒,抽起了蘑菇雪茄,吐出一团烟雾:
“原来是这样么?真是好大一盘棋。”
“所以你现在就开始祈祷吧,狂笑之蝠最好别在这事里插手,我的备用计划最好不要实施......”丧钟飞向了后台,去找哈莉那边,和扎坦娜交流一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渣康还真的在心里替丧钟祈祷好运了,哪怕他从来不信那些玩意。
来到后台化妆间的时候,哈莉正坐在化妆台前,用小扎的化妆品给自己补妆。
就是那种当年百老汇流行的梳妆台,大镜子旁边围了一圈小灯泡,把她的脸照得惨白惨白的。
她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而对着镜子不断做鬼脸,又笑又叫的,而扎坦娜很是无语地站在一旁,心疼自己的化妆品。
没别的,主要是哈莉太费口红了,那简直就像是画蜡笔画一样,涂了一圈又一圈,小嘴红得吓人。
“嗨,女士们,我能进来么?”
苏明靠在门框上单手敲了敲门,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两瓶汽水晃了晃。
“斯莱德,你和约翰谈完了么?”扎坦娜歪了下脑袋,示意丧钟自便:“谢谢你的汽水,还有指出紫光法阵的漏洞,我真没发现那家伙在这方面上还偷懒。”
“吸管,吸管,吸管......”哈莉拿着汽水瓶开始在屋子里到处翻腾,作为小仙女,她喝汽水一定要用吸管的。
因此她跑进了衣柜里,在扎坦娜各种暴露的演出服间钻来钻去。
“我觉得他对此还是有准备的,只要一直在你身边,就算有丧尸钻进来了,也可以通过转道神秘之屋带你离开。”苏明从腰包里取出一把手枪来退掉子弹,双手一压将其变成一块金属饼,同时说道:“只是那样一来,你在剧院里的那些同事们估计就会被放弃掉,毕竟神秘之屋不是谁都能进的。”
伴随着金属被挤压变形的牙酸声,丧钟将手中的金属饼捏来捏去,然后让绞杀搓了两根金属吸管出来,交给两女。
哈莉立刻就美滋滋地喝起来了,倒是扎坦娜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既对康斯坦丁习惯性地出卖朋友感觉心累,却又知道那是正确的选择,神秘之屋和扎坦娜自己的暗影宫殿一样,都是处于异维度之中的魔法据点。
普通人进去之后触碰任何东西都可能暴毙,甚至比变成蘑菇丧尸还要更惨。
暗影宫殿也是她父亲的遗产之一,并不是什么神殿之类的地方,其实就和韦恩大宅差不多,是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只不过里面堆满了各种被诅咒的魔法道具而已。
扎坦娜宁愿天天住酒店也不愿意回那里,因为回家住的感觉就像是睡在核反应堆上一样,种种诅咒和魔法能让任何法师皮肤刺痛。
黑暗正义联盟成立后,她借着‘为大家做贡献’的名义,把很多高危的魔法道具都转移到了正义大厅地下,这才让暗影宫殿勉强能进去坐一会了。
“他那样想,我并不奇怪,约翰从很早以前就是那样。”扎坦娜坐到了一边的椅子上,摘下高礼帽放到一边,显得心灰意冷。
没别的,就是感情破裂,父亲的死,让她很难原谅渣康,哪怕是想要好好相处,但心里总是有根刺,他还经常犯贱,实在是让人难以平静以对。
“没事,刚才我跟他好好谈了谈,他充分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告诉了我,蘑菇丧尸的源头可能是凋零之灰,现在正主动请缨要去解救众生呢。”
苏明说着违反常识的话,一脸正经。
扎坦娜怎么听都觉得不对,约翰可不是那种人,他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施法,如果没好处,那能不碰的麻烦事是绝对不会参与的。
看到她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连汽水都不喝,丧钟朝门外喊了一声。
“约翰,快过来。”
手里还夹着雪茄,目光有些恍惚的渣康走过来了,直挺挺地站在门外。
苏明笑着把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单手搓了搓渣康的下巴:“来告诉小扎,刚才是不是你主动要去拯救世界的啊?”
“是。”渣康的脸被丧钟的大手挤出一个笑容,十分温顺地回答道。
“嗯,知错就改那就是好同学。”苏明看向扎坦娜,笑道:“你看,人家约翰都知道错了,这不是改正的很到位吗?”
“真的?”小扎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汽水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可我怎么感觉他有些心不在焉的?你不会是拿枪顶着他了吧?X金属子弹?”
这时哈莉站了出来,跑过小扎的身边,开始疯狂咯吱渣康,她当然看出了这贱人的不对劲,也想到是丧钟用了什么手段。
她可是心理学医生,对精神病的各种临床表现都了然于心,有些患者虽然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只会唯唯诺诺,但是他们感觉瘙痒的神经反射是存在的。
所以她在关键时刻插了一手,渣康果然笑得直不起腰来。
听到那又贱又下流的笑声,扎坦娜也不怀疑了,笑得这么开心,肯定不是被丧钟胁迫才对。
“好吧,你说是凋零之灰引发了这次危机?”
“对。”渣康在哈莉的指头攻击肋下时,神经反射让他像是泥鳅一样扭来扭去。
“那你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扎坦娜对丧钟刮目相看,这个男人居然让人渣都能幡然醒悟,准备去拯救世界了。
“嗯。”康斯坦丁还是这么回答。
苏明满意地朝哈莉眨眨眼,清了一下嗓子:“咳,如果我真有X金属子弹,也不会用在他身上的,那不是糟践东西么?行了,你就带着他去解决丧尸的问题吧。对了,约翰啊,来个地狱传送门,让小扎剧团里的人先都去正义大厅躲躲,我和哈莉从那里去遗忘酒吧。”
听话的渣康立刻咬破手指,用血在地上画起了魔法阵,听话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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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酒吧中,爵士乐悠然地回荡在其中,当然这里的客人有不少是真的是爵士的,英国盛产各种魔法师。
一只黑猩猩坐在吧台前,生无可恋地喝着酒,手里的侦探帽被他的黑爪子紧紧抓着,捏成一团。
“吨吨吨......啊!”
他喝掉了一瓶啤酒,然后就对着酒柜发呆,目光完全没有了焦点。
在吧台内侧用白布擦着酒杯的特蕾西不时就会看看老板,脸上却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有时候还会扭过头去偷笑出声。
至于为什么......
“老板,又有客人要酒了呢,人家不知道白兰地在哪里的啦!”
伴随着娇滴滴的话语声,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在波波身后。
听到这个声音的小福猩就仿佛是听到了丧钟催命,坐在吧凳上打起了冷颤,毛爪子也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空酒瓶和吧台桌面发出了摩斯电码一样的磕碰声。
“哎呀,老板,你就带人家去酒窖嘛,黑黑的地方,也没有别人,人家好害怕哦!”
一只巨大的手掌‘噗'的一声搭在了波波的肩上,就跟东方的功夫片一样拍出一团灰尘。同时身后还伸来了另一只大手,从波波手里把小帽子扣了出来,戴在他的头上。
“咕。”
波波咽了一下口水,他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怎么了?老板,难道店里没有白兰地了吗?那你跟我两个人,出去采购怎么样啊?还可以做点其,它,事,情,哦!”
那个催魂夺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于此同时,一颗巨大的黑毛脑袋也搭上了波波的肩头,一对超厚的双眼皮还朝波波眨了眨。
特蕾西已经憋不住了,她抓起一块抹布装作要去打扫卫生,咬紧牙翻出了吧台,因为憋笑的缘故,她的小脸看上去跟痛苦面具一样。
波波生无可恋的目光从她的背影上掠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此时趴在他身后的,是一只身高两米五,腰围也是两米五,浓妆艳抹,还穿着碎花裙子,头上戴着超大蝴蝶结的大猩猩。
雌性。
......................
上一次战役的最后,丧钟不是活捉了大猩猩格鲁德么,因为他是猩猩岛的国王,具有联合国的外交豁免权,所以美国拿人家也没有什么办法,必须释放。
但丧钟对此早有预料,和那个家伙谈了个条件,从猩猩国要几只‘年轻貌美’的大猩猩来,说是要给波波介绍女友。
连珀佩图阿都倒台了,格鲁德也不蠢,虽然觉得出卖国家内部的女子换取和平十分屈辱,但丧钟那家伙的心太黑了,下手也狠,那一次被捅了一剑还疼着呢,这个条件不敢不听。
于是他在猩猩国内举办了选美大赛,随即将冠亚季军全部送给了正义联盟,当然,对内部的说法是‘外出务工’。
那个时候异世界丧钟已经离开了,正联的人该度假去度假,该值班的值班,面对突然拎着行李箱来到正义大厅的三只大猩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多亏绿箭的记忆力比较好,他记得丧钟说过要给波波介绍对象的事情,也知道丧钟和格鲁德的交易。
于是直接让黑暗正联把三只雌性高智能大猩猩传送到遗忘酒吧来了。
至于她们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奥利弗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人类,看所有猩猩都长一个样子,不过他料想格鲁德也不敢糊弄丧钟。
这就没错了。
即便波波当时就指天骂地,摔了手里的酒杯子,绿箭也只认为它是不好意思,面皮比较薄而故作姿态。
“是丧钟介绍给你的,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
当时说完这句话后奥利弗就溜了,毕竟遗忘酒吧里全是巫士,和他不是一路人啊。
猩猩侦探倒是想十分硬气地拒绝,说:“我不要!”
然而,想起那黑暗中丧钟的红色目镜,还有那银光闪闪的夜幕大剑......
他还是忍了,把三只雌性大猩猩留在了酒吧里,充当服务员。
就这么过了几天,他是没有看上人家,毕竟他很理智地知道大猩猩和黑猩猩是两个物种,只是当作员工在对待,给她们安排了宿舍,每周发薪水什么的。
但人家三位大猩猩小姐都看上他了,看上了他那浓密的黑毛,那忧伤的眼神,还有那手中仿佛永远也喝不下去的马丁尼。
他在猩猩群中是辣么地鹤立鸡群,小个子有着大智慧,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是辣么的耀眼,辣么的夺目,躲?是绝对躲不过去的。
于是从那以后,猩猩侦探的苦日子就来了,这三位体型在他十倍以上的‘猩猩小姐’总是有事没事就来找他发情,还动不动就要亲他的毛脸。
一开始他极力抗拒,但是胳膊怎么掰得过大腿呢?
更何况人家那胳膊比他腰都粗。
他的抵抗和拒绝被认为是想要玩情趣,因此换来了娇羞的一句句‘你坏坏’,让波波天天都想吐血。
如今一个月过去了,他也已经麻木了,对于大猩猩们的骚扰就是现在这‘灵魂出窍’般的模样。
倒还别说,她们的加入对于酒吧来说倒是好事,因为猩猩国的教育水平不错,这些大猩猩小姐的谈吐和见识都不错,能应对绝大多数的客人,服务也是彬彬有礼。
而且因为审美不同的关系,她们绝对不会被喝多了的酒鬼骚扰。
比如康斯坦丁有次来了,以往喝多了就会去撩其他客人,就因为这些大猩猩在,他那天走得特别早。
另外,因为物种的身体素质摆在那里,五百多公斤的大酒桶她们可以轻松扛起来,打扫卫生,地板打蜡,天花板扫灰,全都手到擒来。
以往那些活儿是需要特蕾西用魔法的,魔法需要代价,而现在有人可以用蛮力做到,特蕾西不是就省事了?
所以她对于这三位‘美女’是相当欢迎呢。
这三位呢?也知道特蕾西是波波最亲近的人,于是一个个嘴甜的要命,天天捧着女孩吹个没完,为的就是咨询波波的爱好和弱点,想要跟他生猴子。
大概是猴子吧,鬼知道,黑猩猩和大猩猩是有生殖隔离的,但对于陷入爱情的她们来说,有没有后代,那并不重要。
她们不是野兽,只知道繁衍,作为觉醒了高等智慧的生物,她们只想要甜甜的爱情!
............................
苏明通过渣康的传送门借道了地狱,护送着剧团成员抵达正义大厅,和奥利弗打了个招呼后,又坐电梯去了地下的黑暗正联总部。
人蝠还在忙活着伍德路的事情,苏明和哈莉则通过布置在那里的后门抵达了遗忘酒吧的酒窖。
走上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当今的场面。
不光一只穿着红花裙子的大猩猩在亲波波,不远处还有穿绿花和紫花裙子的另外两只大猩猩在旁观。
怎么说呢?这个场面让苏明想起了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视频。
主要就是讲一些靓仔傍上富婆之后,坐在豪车里被阿姨亲脸时的样子,那透过车窗看向外面的眼神,和如今的波波简直一模一样。
是不想努力了之后的茫然?还是屈服于现实之后的麻木?没人知道。
苏明只知道,如今的波波的表演,就缺那一本无力掉落在地上的《全国富婆通讯录》了......
哈莉喜欢动物,也喜欢游乐园或者动物园之类的地方,反正只要足够热闹就好了。
遗忘酒吧作为最中立的魔法师酒吧,以往大多数时间本就很热闹,而有了大猩猩服务员之后,变得就像是提供酒水的马戏团一样,让她高兴极了。
其实她和扎坦娜一样,都可以算是‘班主’,小扎有着一个魔术表演班子,哈莉则和自己公寓的住客们组建了一个表演杂技的马戏班子。
班子里吃素的狮子,超小的大象,身高一米一的侏儒连环杀手,超熟女的连体姐妹,怪胎大头娃娃等等。
所以酒吧用大猩猩当服务员?在她疯狂的小脑袋里那叫恰到好处。
上次来的时候还觉得这里的装潢和陈设有些古板,没想到波波还是挺会玩的嘛。
哈莉大大咧咧地走向了吧台,跳起来一屁股坐在桌面上,揉了揉波波的下巴:“哎呀,黑毛小猩猩,一段日子不见,你居然都美女环绕了嘛。”
小福猩背后那庞大的身影听到了被夸赞为美女,‘娇羞’地侧过脸咧嘴笑了,笑声就像是午夜磨刀一样。
灵魂出窍的波波回来了,他看了一眼哈莉,随后就看到了不远处满面笑容的丧钟。
说时迟那时快,他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跳下了吧凳,那光着的黑毛脚叭叭地跑过打了腊的木地板,扑向了丧钟的大腿,用牙齿啃咬起那装甲来。
就算咬不动,也要涂一大片口水,恶心死丧钟!
“斯莱德,我跟你拼了!你太缺德了!”他一边狂啃还一边含糊地呐喊。
眼泪,流了下来。
酒吧里的客人们只是看了一眼,发现是波波在讨好丧钟帮他舔鞋,于是纷纷兴致缺缺地转过头去继续喝酒。
同时,不少人还在心中腹诽,果然动物就是没有底线,大家都想讨好这个异世界丧钟,可你这也太没有下限了吧?
苏明好笑地揉揉波波的脑袋,把他的侦探帽重新扣好。
酒吧中众人的眼神他都看到了,连每个人心中的想法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这些人希望讨好丧钟,那是因为他之前是颠倒人的代言人,而现在呢?那个白鳞怪很可能已经反了,这个消息要是被他们知道,恐怕就没这么热情了。
“怎么了?小福猩,不喜欢猩猩国来的大美女么?”
波波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他抱住丧钟的大腿往上爬:“我喜欢美女,但至少要是同类吧?人类的美女我倒是也能欣赏,像是戴安娜,扎坦娜她们那样的......”
“那我呢?魔镜猩猩,谁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哈莉满脸笑容地凑了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双手的食指指着自己的脸一点一点的,明示让波波说她的名字。
小福猩叹了口气,哈莉漂亮是漂亮,因为是体操达人,身材也很好。
可惜长了嘴。
那疯疯癫癫的样子,实在和戴安娜的高贵典雅没办法比。
但看到哈莉的眼神越来越危险,波波还是十分识时务地点头:“对,你最漂亮了。”
哈莉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有点眼光,嘻嘻!”
她蹦蹦跳跳地去找特蕾西聊天去了,那个女孩是她的小迷妹来着,粉丝最会说好听的话。
而且她也知道,丧钟肯定找波波是有正事的,虽然这只小猩猩不擅长战斗,脑子也不如丧钟,但他有魔法界的知识还有人脉,会开飞船会修车,寻找小戴肯定用得上。
苏明给波波顺顺毛,找了个空的卡座坐了下来,朝着魔法酒柜点了威士忌,随后把小福猩放在桌子上。
“别这么急着拒绝人家嘛,你以前没有和大猩猩处过,怎么知道人家不好呢?”他接住飞过来的酒瓶和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语重心长地说:“有很多事情你一开始会拒绝,但尝试之后总会说出那两个字的。”
波波翻了个白眼,他扭头瞄了一眼三只眼巴巴的母猩猩,打了个寒颤,压低了声音:
“你知道在自然界中大猩猩和狒狒是吃黑猩猩的么?看看她们那大嘴,比我脑袋还大!我可不是你这样的变态自愈者,我死了就是真死了。”
“就这?说到底还是体型差距的问题嘛。”苏明发动了战术后仰,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就算蝙蝠侠不在,超人也能解决你的困难啊,我可以给你个提示——原子侠,白矮星碎片。”
原子侠和隔壁漫威的蚁人差不多,多一些能力而已,而通过白矮星科技,完全可以比皮姆粒子更好地放大缩小某个生物。
当然,也有副作用,就是同样一个不好也会掉进量子领域出不来。
见多识观,人又聪明的波波瞬间懂了,可是为什么感觉说到体型的时候丧钟表情很猥琐?为了么还瞄了一眼自己的裤裆?他是在暗中开车么?
波波还是拒绝了,他盘腿坐在了桌面上,自动蹭起酒喝着:“算了,关于她们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倒是你来我这里,是外面又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打开电视看看不就知道了?”
苏明指了指天花板角落处悬挂的电视机,那台机器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了,连电源线都耷拉在一边。
小福猩看了他一眼,转头高声叫喊:“特蕾西!你这死丫头,别偷懒了!去把电视机打开!”
正和哈莉手拉手聊得开心的女孩顿时歪了嘴,小声嘟囔了几句后,过去用魔法操作电视机了。
以往来酒吧的客人里有很多老古董,不知道是从那个古墓或者尖塔里钻出来的前辈,那些没见识的巫士们会以为电视是困住某些人灵魂的法器,甚至还有人想要抢夺。
这才是酒吧不开电视的原因,其实她也想看奥运会或者演唱会这样的节目呢。
“调到哥谭新闻!”
可是显示器还没亮呢,猴老板的声音又传来了,让拿着遥控器的女孩又翻了个白眼。
‘我忍!等这猩猩死了,我就是老板!等他死了的......’
不过当雪花闪了几下,信号渐渐稳定,那光线和酒吧中的灯光融为一体之后,原本喧闹的酒馆就像是按下了静音键,人人都一脸惊讶地看着电视机中的景象。
哥谭电视台的记者是最不怕死的,此时就有一个主播坐在直升机上,从高往下拍摄着混乱的城市。
那是韦恩大厦的天台,上面站满了各式各样的蘑菇头人类,随着直升机螺旋桨的风吹过,他们的脑袋就像鞭炮一样爆炸了。
猩猩摸出自己的烟斗来,给里面塞着烟草,沉默地思考着,听着主播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好半晌,他才摸出火柴来点上烟,猛抽了一口:“这些活尸的问题应该去找腐朽之黑,我有九成把握,这种现象是它的影响,我们得召集生命议会。”
“可是康斯坦丁说这个应该归凋零之灰管。”苏明喝了一口酒,并没有动身的意思,毕竟他只是让波波看电视,又没说自己是要去解决蘑菇丧尸的问题。
波波没好气地朝一旁啐了一口:“他那半吊子巫士知道个屁!如果是真菌杀人,找凋零之灰没错。可是杀人最多的是孢子么?不是!是那些丧尸杀人啊,死掉的植物动物,都是归腐朽之黑管理的。”
就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电视机的画面又变了,电视台那边换到了另一个地面主播的镜头,然后大家都看到了那些蘑菇活尸在街道上啃咬活人的样子,以及哥谭各种活力团体发起的自行抗争。
就跟丧尸世界大战一样,连皮卡车加重机枪改造后的战车都上路了,一片腥风血雨。
接下来的时间里,波波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生命议会的事情。
说得那是头头是道,他还用手指蘸了点杯子里的酒,在桌面上画起了树形图。那些湿漉漉的液体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让棕色的木质显得干净了不少。
苏明翘着二郎腿,听着波波谈天说地,却没有着急说明处理丧尸不是此行的目的。
波波这段日子过得很压抑,被雌性大猩猩们当作玩具一样亲来亲去,毫无尊严,现在就不能让他表现一下自己的强悍和智慧吗?
要知道他虽然现在和丧钟在卡座中坐着,可是不远处那三只大猩猩都眼神迷离地盯着他,听他说话呢。
知识和经验,对于任何智慧生命都很重要,为什么有萝莉爱大叔的说法?就是因为智慧和财富的积累,在自然界中本就是吸引配偶的法宝。
丧钟这是给波波表现的机会,让他能够在雌性面前重振雄风!
不用谢,这是每只宠物的主人都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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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议会,说白了就是生态链中各阶级代表的具现物们在一起开会,以此来稳定并平衡自然界的一种手段。
生命议会中席位众多,十分复杂,但最有代表性的还是其中的五巨头,分别是万物之绿,众生之红,凋零之灰,分裂之菌,以及腐朽之黑。
其中万物之绿曾经是最强大的,在DC宇宙中,植物之间由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的力量彼此相连,这种力量就是万物之绿,不止是地球,而是整个宇宙中的所有植物。
万物之绿在以前细分为树木议会和五月皇后,分别代表树木和藤类,代言人倒是很多,最典型的就是沼泽怪物和毒藤女。
但五月皇后是藤蔓的具现意志,藤蔓的特点就是攀缘和依附,所以她总是按照树木议会的意见来形式,也因此,很多人都觉得万物之绿等于树木议会,沼泽怪物则是万物之绿的守护者。
当初这么说是没错的,毕竟事实就是这样,树木议会确实大权在握。
但赫卡忒搞出了代表鲜花的百花议会之后,万物之绿就分裂了,新的代言人伍德路等人出现,花朵们也分掉了万物之绿一半的力量。
五月皇后从这种内部斗争中抽身而出,她要看看事态发展再决定以后去攀附谁,或者说,反正藤蔓攀附谁都可以活。
在赫卡忒被消灭后,本打算统治万物之绿的百花议会被迫和遭受重创的树木议会谈合,但众多代言人之间的和睦相处只持续了一小段时间。
瑟茜带着几位生命议会的代言人进攻黑暗正联,被丧钟用黑钻镇压,随后则是沼泽怪物带着树木议会对抗纳布代表的秩序,接着全军覆没。
这么折腾了一圈后,万物之绿的掌控权如今落入百花议会手中,五月皇后又靠上了胜利者,所以现在毒藤女还能美滋滋地国外度假。
众生之红,顾名思义就是动物们的集体意识,最著名的代言人是动物侠。
它选定代言人的方式往往是通过各种图腾,比如蝙蝠图腾,鸟图腾,阿南西图腾等等。
曾经众生之红也分裂过一次,分出了云天之白和苍海之蓝,分别代表禽类和鱼类,但后来又融回去了,那两个席位下是不是还有代言人不得而知。
凋零之灰原本是所有微生物的集体意识,如今由真菌统治,它的代言人中最出名的就是所罗门·格兰迪,脑子里长蘑菇造就了那个永生不死的低智怪物。
其实所罗门现在也被正联关押着呢,但没有人会去向他问情报,毕竟答案只会是‘星期一’、‘星期二’这些无用的废话。
分裂之菌以前也属于凋零之灰,它是所有细菌的集体意识,和真菌们一起参与动植物死亡后的分解过程。
只不过青霉素被人类发现并大肆利用后,真菌和细菌就闹翻了,这些看不见的微生物独立了出去,而且渐渐表现出了极为强大的那一面。
宇宙中细菌的数量无穷无尽,它们几乎是不会灭绝的,因此挤进上了生命议会中的高位,占据了类似‘常任理事’一样的位置。
至于最后的腐朽之黑,代表着死亡的意志,代行者其实很多,整个阿凯恩家族基本上都可以算是。
它的存在形式更加复杂,包括瘟疫,饥荒,异形,全都可以算是腐朽之黑的表现,这是一个形而上的概念存在,它并没有实体,却无处不在。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腐朽之黑、黑死帝、死神、冥王这些存在,差不多都可以视作‘死亡’的代行者。
最后,这几年还有个新兴势力想要加入生命议会,那就是人类造物的集体意识‘金属之灵’。这个概念就更抽象了,倒是有些像战锤宇宙中所说的‘万机之魂’。
生命议会对于它能不能加入还在研究中,因为严格来说它不算是生命,而是科技造物中诞生的朦胧意志。冰箱,彩电,汽车,飞机等等,用传统观念来看,这些都属于死物。
可是人类属于众生之红,他们的造物应该也归属于众生之红,那么金属之灵本该就在生命议会中占有席位,顿时这就变成了逻辑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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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讲了个痛快,丧钟叫的酒,他也蹭了一杯又一杯,那叫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苏明把他提供的情报和自己脑中的情报对比了一下,八九不离十,除了N52和重生的区别猩猩不知道之外,别的都没错。
再看那几只母猩猩,此时看波波的眼神就更炽热了,那一只只比灯泡还大的眼睛里,闪耀着雷霆般的电光。
妥了,这次自己带波波出去兜一圈散散心,等回来他就能直起腰杆和三大金刚相处了。
“你说的很对,也说得很好。”苏明拍拍波波的肩膀,他西装的呢子布料十分顺手,就像是毛发一样:“不过,凋零之灰也好,腐朽之黑也罢,丧尸们的问题我都交给康斯坦丁和扎坦娜了。”
被卡住的波波尖嘴动了动,随后两个嘴角歪向下方,像是蝙蝠侠一样说道:“......那你让我看电视干什么?”
“你这里客人那么多,都在这醉生梦死的,外面出了事,万一他们喝得醉醺醺出去,不是找死么?”苏明立刻甩锅到了大家的身上,当然,看了电视节目后,确实有人加了酒,但也有人急匆匆地走掉。
大概是回家收衣服去了吧?
猩猩侦探也是无语,丧钟什么时候都有道理,他只能端起杯子跳下桌面,爬到丧钟腿上坐下:“好吧,这会你直说是什么事情吧,别兜圈子了。”
“我们路上说,总之就是戴安娜失踪了,哈莉,走了!”苏明喝完了杯中酒水,在杯子下垫了几张钞票,用胳膊夹着猩猩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