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里也不在桌面上‘走小人’了，他的两只手十指分开，交叉在一起，关节摞成了一条线。
也许是在模仿笼子便于思考，因为他正在尝试夹紧十指的同时将它们拔开。
一旁的绿箭还是单手抓着罗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销魂的小胡子，自从上次丧钟给他分享了魔法胡子蜡之后，他摸胡子的频率至少提高了百分之十。
不为什么，只是感觉这样有助于思考。
会议室中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奥利弗又继续了话题：“你提到了多元宇宙内部的构成，但你的情况就是个变数，赛普尔克联系着多元之外，你也是外来者......”
苏明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自己就是变数，每一个穿越者都有这样的属性，一点也不奇怪。
他轻轻朝着茶杯里吹了口气，又小饮了一口，感受着蜂蜜和茶叶的味道，开口道：
“这本该是收费情报的，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我们之前说了多元之内的构成，再来说说多元之外。”
“过去很多人都想要知道起源墙之外是什么，是蓄光海？是神之领域？是其他的多元宇宙体系？还是一片空白？”
“我作为出过起源墙的人可以负责任地说，以人类目前的维度来讲，起源墙之外是间隔着仿佛大海一样的无尽‘虚空’，时间和空间在那里都失去了意义，你只能靠意志力来辨明方向并且用‘心’来前进。你终会看到虚空中漂浮的其他多元体系，就像是一个个多彩的肥皂泡在漂浮，再继续前进，你就会超脱整个DC宇宙，进入被称为‘全能’或者‘无限’的领域。”
巴里眼珠一转：“这听起来有些像是在神速力位面中的感觉。”
“神速力是时间和空间构成的河流，而虚空更像是供想象力创作的白纸，相似的只有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苏明肯定了巴里的说法，又补充了一点：“接下来，想必大家都知道，珀佩图阿原本就是从虚空中来的。”
“像她那样的存在遍布于虚空各处，在更高的维度中以至于无法被人类看见，他们依靠联结之力，也就是X金属激发后的力量来彼此联络，塑造世界。”
“这些存在背负着激活一个个多元宇宙的任务，他们就是‘存在’的本身? 诞生自‘起源’? 他们会塑造出一个个‘现实’，然后牺牲自己作为养料? 将其变为崭新的多元。”
“但我们这个多元宇宙的塑造者? 也就是珀佩图阿，她不想死。所以当年她别出心裁地使用了和联结之力对立的危机能量? 来激活我们的多元宇宙，这样一来? 这个宇宙就像是喜鹊窝里的杜鹃? 无需从她那里获得能量，而是能侵占其他多元宇宙的能量来壮大自身。”
“在这些小动作被‘上层’的存在发现之前，我们的多元其实和外界是连通的，不存在起源墙? 过去的历史也和我们目前已知的不一样? 这一点巴里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说的是‘无限地球’时期的事情。”
在这里再次战术喝茶，给巴里一个捧哏的机会。
但巴里毕竟不是小福猩，没有那么机灵，接梗的速度没有那么快? 也没有任何趣味。
他只是点点头，一脸认真：“我记得那个时代? 杰也经常跟我提起。”
这被提到的杰就是初代闪电侠了，就是那个戴着一战款式扁钢盔? 穿着超紧身牛仔裤狂奔却从不担心会开裆的那位。
如今的杰已经老了，隶属于美国正义协会? 就是基地在纽约炮台公园下面那个退休超级英雄俱乐部。
奥利弗看着巴里提出问题? 他眯起眼睛：
“你给我和蝙蝠侠说过? 某次宇宙重启是你惹得祸，是那次吗？”
“不是那次。”巴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睁着大眼睛，嘴里嘶嘶吸气：“我那个是‘闪点’，丧钟说的这个要在那之前，现在你们脑子里对于宇宙历史的认知，其实已经改变过很多次了。”
戴安娜叹了口气，她揉了揉自己的大波浪长发，双手抱胸靠在椅子上：“好极了，我们的记忆其实不是我们自己的，而是被篡改过不知多少次的。”
就算巴里再缺心眼也能感觉到女侠是在说反话，没有任何智慧生物会喜欢自己像是一个智能手机一样，一次次地被恢复出厂设置。
不过他还是心存侥幸地一笑，扭头对她说：“其实不知道一些过去的事情反而是好事，你将它们视作平行世界的自己就好。”
“那我们还得谢谢你？”戴安娜挑起了眉毛。
“呃，不用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巴里低下头去，心虚地看着脚尖。
苏明这时觉得那边的‘隔墙之耳’也应该把情报消化得差不多了，他放下茶杯，拍拍戴安娜的小手作为安抚，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总之珀佩图阿创造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多元宇宙，能够自力更生的那种，一个捕食，吸血其他同类的多元宇宙，并且对她永远忠诚。”
“她随后制造了三位儿子，帮她进行管理，但后来的事情就是监视者三兄弟反了，他们把母亲的所作所为通报给了‘起源’，接下来就是‘起源判官’到来，把变异多元宇宙通过起源墙和其他多元隔离开来，又把珀佩图阿封印在墙里，在原本的第三维上覆盖了我们如今生活的第四维，前些日子我又把它降回来了，这个另说。”
“总之，起源判官的本意是好的，却也十分天真，他们希望她能够在牢笼里看着多元宇宙成长，看着我们的故事，从而学会爱我们胜过爱她自己。”
“但事与愿违，你不能指望给一个监狱里的犯人播放合家欢电影来让她明白什么是爱，生物的基本需求首先要满足衣食住行，接着就会要求自由，有了自由才能去拥有其他的精神享受，比如爱，比如思念，比如温暖。”
“失去了自由的珀佩图阿十分生气，而复仇的怒火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熄灭，它只会愈演愈烈。只要有机会，她就会震动起源墙，从而通过天血层的共鸣对任何能听到她的人窃窃私语，而所有听到那声音的人，都会被宇宙之母挑起本能中的黑暗和贪婪，并以此形成新的危机。”
“危机越强，笼子就越不牢固，珀佩图阿活动的空间就越大，直到巴巴托斯被她煽动，和我们开战，导致起源墙的物理存在被破坏，她被释放到我们之前生存得第四维度，目标就实现到一半了。”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拿危机能量滚雪球，掌控这个多元作为武器，和囚禁她的那些存在们开战。但我找来了远超多元级别的思维超人，直接把她的计划掐死在了半途中。然而，狂笑之蝠比我们都更早知道了女神的秘密，他不知道从哪里察觉到了危机能量这件事，立刻接了盘，并且改造为他自己的计划。”
该说的说完了，苏明也不打算再说更多，他靠在椅子上点了颗烟，开始吞云吐雾：
“我的情报分享完毕了，说说你们的看法？”
“好吧，我虽然只听懂了一点点，不过按照逻辑来说，敌人想要什么，我们阻止他就行了。”
罗伊甩开了奥利弗的手，开会的时候两个男人手拉着手，都出汗了好不好？
“简单，却又正确的答案。”戴安娜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已经知道了狂笑目前的计划是制造危机，继续滚雪球，那么就不要给他机会。
这种时候倒是绿箭思考得更加全面一些，他用双拳撑着自己的下巴，开口道：
“危机能量还包括了毁灭之力，如果卢瑟......”
“卢瑟是不会和狂笑之蝠合作的。”苏明随意地摆摆手，一副有准备的样子：“那光头之前一直被珀佩图阿蒙在鼓里，连带着从他身上探查情报的我们也一直看不清真相，光是这一点就够了，你以为卢瑟能容忍一个疯狂的蝙蝠侠比自己还聪明吗？光头佬现在是不做人了，但他依旧不会看人间之神顺眼，狂笑之蝠现在的计划和成神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倒是真的。”巴里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个披萨来，掀开盒盖快速吃着：“按神奇女侠的说法，狂笑之蝠是变强了不假，可是卢瑟自爆后换的新混血身体也不弱，他之前能在思维超人面前逃掉，就不用担心会被狂笑抓到。”
“行吧，你认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奥利弗接受了这些观点，转而走向配合和协助的角色位置。
丧钟身体前倾，双臂搭在了桌面上：“狂笑之前用三枚棋子和我做了交易，当时奥利弗你也在场，被他放弃的唐娜可以引发‘泰坦神话复苏危机’，卡拉可以引发‘氪星相关危机’，戈登局长则是引动‘哥谭内部危机’的关键，他用这三个能分别被戴安娜，超人，小丑克制的小危机，从我手里换走了‘罪孽三件套’，想必是用来引发‘天堂危机’的关键道具。”
“但是那三件东西被蝙蝠侠抢回来了。”绿箭恍然大悟，他眼睛发亮地补充了细节。
“没错? 那么他如今手里的还有三个引发危机的机会? 分别是蓝甲虫可以引发的‘科技危机’，以永恒之岩为基地的沙赞可以引发的‘魔法危机’? 还有一个不确定的鹰侠......这是在利用蝴蝶效应? 想要用小事撬动大势，不过他应该现在很生气? 因为等他再注意到我的时候，就会发现我早就抢先布局了。”
苏明笑着取出好几瓶大力饮料来? 分给在场每个人：
“我占据赛普尔克? 软禁达克赛德，和布莱尼亚克21结盟，凭如今天启星的科技水平轻松碾压蓝甲虫的外星寄生科技，把这个危机扼杀在了摇篮里。接着我要去处理掉颠倒人那个叛徒? 让天堂和地狱的力量重现? 再度把沙赞能引发的魔法危机掐死在萌芽状态。”
“......”一群人纷纷露出震惊神色，原来丧钟的布局早已开始了么？
别说狂笑之蝠不知道，就连自己等人跟着丧钟跑来跑去那么久，也没有那个眼力看见这种计划啊！
苏明看着他们那大惊小怪的样子，不由地笑了：
“干嘛这么震惊？又不是只有狂笑之蝠在忙活? 我也一直没闲着好吧？总之，他已经输了我半手? 我如今该思考的是如何把优势转化为一份发给狂笑的，干净利落的死翘翘套餐。”
“那么最后的关键反而是鹰侠了？”巴里有些高兴? 丧钟还占据着优势，那大家就有希望啊：“只是在鹰侠代表着什么这件事上? 你和蝙蝠侠意见不统一? 这该怎么制定计划？”
“其实差别不大? 如果鹰侠代表着‘轮回危机’，那么意味着狂笑之蝠会向时间线下手，会来对付你巴里。”苏明淡然地喝茶抽烟，二郎腿翘着一抖一抖：“如果鹰侠能引发的是‘金属危机’，那么说明狂笑的目标是联结之力，是冲着多元宇宙的空间概念而去，就会对作为门扉的蝙蝠侠下手。不管他冲着你还是蝙蝠侠去，就算他把你们都杀了，我也一样会为你们报仇的，安心吧。”
“......我能不能不死？”
巴里有些无语，联想到神速力中的启示，那个神秘的黑影，他更倾向于丧钟的推理了，鹰侠代表着的有很大概率就是轮回，或者说时间线上的危机。
他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认为自己没有蝙蝠侠的命那么硬。
苏明说了个冷笑话，小闪还当真的听了，看到他一脸委屈的样子，这就很开心。
不过，掌握着优势还要损失队友？
“开个玩笑，所以接下来的计划就简单了，蝙蝠侠怎么想的我不管，奥利弗，召集正义联盟的圆桌成员，全都跟着巴里一起行动，你和戴安娜也跟着他。巴里你继续带着罗伊去见沃利，如果狂笑之蝠不出现，你们该干什么就照常进行，联系律师也好，找人找关系也罢，先把闪电小子捞出来，挖坟复活人的事情晚点再说。”
说着，丧钟已经站起身来，喝完杯中茶水，掐灭烟头，这是准备散会的架势。
“那如果狂笑找我呢？”巴里咽了口唾沫，呲溜出现在丧钟身边，送上了脖子给他搭手：“我们要和他当场开战吗？”
“不，如果他在你被人团团保护的时候还找上你，就说明他做好了万全准备。”苏明的胳膊仿佛感受到磁力一样，啪嗒就落在了巴里脖子上，他笑着捏捏小闪的皮肉说：“所以，到时候就做你最擅长的事情——跑，阿甘，快跑......”
巴里叹气，他翻了个白眼：
“真的？布置计划的时候却玩梗？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安排没告诉我？”
“嗯？为什么这么说？”
苏明搂着闪电侠出门，他准备去黑暗正联总部拿点东西，闻言后一脸好奇地看着巴里。
闪电侠亦步亦趋地跟上，身后则是几位‘保镖’，他扭头偷偷看了一下身后，压低了声音：
“因为之前我偷听到死侍和哈莉在打水漂时的聊天内容，死侍说什么‘小闪祭天，法力无边’，而哈莉一直怪笑，还说‘对极啦，把蛋糕上的红草莓先吃掉，其他奶油入口就都有草莓的味道’，他们笑得好奇怪，好惊悚......我再听了你在会议上的分析，现在感觉有点四肢发冷。”
“......电梯太慢了，我让赛普尔克传送我下去，回头再聊。”
苏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礼貌地告别后，瞬间消失！
“一只蚂蚁掉下水，挣扎一会死掉啦，就像一位老姨母，啦啦啦......”
伴随着瞎编的小曲和疯狂的笑声，小丑搂着笑点，笑得东倒西歪地走进了卢瑟的实验室，他的手里上下抛着一枚银色的榴弹，美滋滋地回来了：
“小莱莱，你觉得笑点唱得怎么样？ant和aunt的笑话，哈哈！呼！她总是能懂我的痒处。”
说完他高兴地摸着笑点的脑袋，就像是一个摸着心爱的宠物，而笑点也一脸温顺地贴在他身边，蹭来蹭去地娇笑着，像是附身女鬼一样。
可惜，卢瑟向来没有多少幽默感。
坐在椅子上的光头佬站了起来，向着小丑伸出了手：“看样子你把东西搞到了，给我。”
“其实我还挺喜欢约翰那个傻大个的，虽然都是绿灯侠，但他比哈尔更像是哥谭人，更加淳朴。”小丑拿着X金属的手伸了出来，在半空中又缩回去，一脸搞怪的表情逗卢瑟玩：“我用左眼球就猜到他把这炮弹藏在了灯炉里，所以我暗中给他身边搞了些事，耗尽了他戒指的能量，趁他取出灯炉充电的时候，我开车撞了他，经典的飞车抢劫总是有效，哈哈哈......”
光头卢瑟面无表情地从鼻孔中喷出点气：“我们不该进一步激化和正联的矛盾了，你应该做了伪装，让人无法认出你，也没有顺手杀了他吧？”
“什么？哦，我亲爱的莱克斯，你又不了解我了。”小丑一副委屈的样子，把炮弹抛了过去：“在没有观众的时候我可不会杀人，喜剧是要有人看才有意思的，就算戒指没电了，一个绿灯侠也没那么容易死。”
莱克斯接住金属，比想象中要轻得多，散发着某种他所未知的能量。
“可以，你们去休息一会吧，我需要找到使用这种金属的办法，然后把它加入到血清里去，目前从这些尸体上培育出来的病毒中有一种奇怪的能量，直觉告诉我它和X金属所携带能量的对立是关键。”
“你给我说这个干嘛？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小莱莱。”小丑搂着笑点离开，他交出了宝贵的X金属就像丢掉了一个外卖包装盒那么随意：“对了，你要是忙活完了就来找我，我最近通过‘完全可靠的线人’又获得了一些正联新情报哦，关于什么危机能量的，嗯，你最好快点来，我不确定那么多台词我还能记住多久，呵呵呵呵......”
卢瑟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工作着的双手突然停下，扭头看向房门外。
思考了一下之后，他暂停了血清的研发，决定去听新的情报，因为治愈血清毕竟只是亡羊补牢的手段，而掌握情报才能先人一步。
..........................................
隔着牢笼的铁栅栏，蝙蝠侠的两个嘴角向下弯曲，看着牢中给他表演舞蹈的那个人。
尽管刚从最终机器上走下，身上的疼痛还在折磨他的神经，但之前全身骨头碎了四分之一的伤势已经被治愈了。
“他是谁？”
蝙蝠侠扭头可自己身边的小丑，因为在他的身边，也同样有着一个小丑和牢笼里的小丑对跳，就像是照镜子一样。
“嘻嘻，他就是我喽，你真笨啊，蝙蝠侠。”
笼子外的小丑笑开了花，当场来了一段高速踢踏舞，这下和里面的那人不一样了，牢笼里的小丑因此拉下了脸，很不高兴。
黑暗骑士又可：“那你是谁？”
笼中的小丑这次抢答了，他凑近了笼子，脑袋歪向一边：“我就是你的另一面，我就是你，是你成就了我。”
听到这种说法，蝙蝠侠不由地眯起眼睛，他中止了脚下的舞步。
笼外的小丑仿佛幻影般消散，原来和笼中小丑对跳的，一直都是蝙蝠侠自己......
“你把戈登怎么了？”蝙蝠手套指向了牢房角落中那个双目无神的男人，在那里躺着的戈登双眼大睁着看向天花板，不笑也不叫，仿佛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如果不是他的胸腔依旧上下起伏，身体不时会有些抖动或者抽搐的小动作，看到他的人甚至都会以为他死掉了。
笼子里的小丑突然又高兴了，他背起双手，在空间有限的牢房里走来走去：“你看到了吗？对，你看到了，我治愈了他，他平静得像是个死人，真可爱，嘻嘻......”
“主机，从戈登身上抽血取样，送去科学部门进行研究。”
蝙蝠侠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他命令电脑做事。
从监牢的墙壁上伸出一只机械爪，完美执行了这一命令，一个小机器人随后带着血样出门去了。
然而他依旧站在牢笼前，和里面的小丑对视，对方也一点不心虚的样子，甚至主动和蝙蝠侠目光相交。
片刻后，他知道这是真的小丑。
虽然五官轮廓有些改变，但是那疯癫的眼神，多变的人格，都和过去一模一样。
那么可题来了，之前死掉的那个小丑是真货，随后寄宿于自己心中的那个也是真货，那么眼前这个又是怎么回事？克隆人？还是别的？
他的两个嘴角向下弯曲得更厉害了，他干脆逼近栅栏，习惯性地用形体语言向小丑施加心理压力：
“我们需要谈谈，你要什么？”
“你可我要什么？你TM是不是傻了？”小丑突然愤怒起来，也把苍白的脸凑近了过来，隔着栅栏朝他吐口水并且大骂：“我要你去搞定狂笑之蝠，让一切回到正轨，故事应该是属于我们俩的，是我们的！”
蝙蝠侠的私人宿舍区域中照明条件很是可题，但牢笼中却十分明亮，以至于让蝙蝠侠都不得不眯起眼睛。
他缓缓点头，随后干脆地离开。
而这时，他的尖耳朵耳机里传来了新的情报，丧钟离开了正义大厅地下的黑暗正联总部，此时已经失去定位。
“丧钟......”布鲁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小声说着，脚步不停：“启动备忘录，31739，继续录音，丧钟向大家隐瞒了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狂笑之蝠自己‘成为危机’的可能，他这一行为得目的与后果还有待观察。”
别人在忙活什么苏明并没有继续关注，现在时间有点紧迫，必须先把颠倒人这边的问题解决了才行。
通过赛普尔克的传送，他抵达了位于众多地球夹缝间的永恒之岩，这里曾经属于‘永恒议会’的那群上古巫士，后来又被沙赞家族占领，最后落在丧钟手里。
上次带少年泰坦过来的时候，他们大概把这里收拾了一下，大厅中虽然还是有不少灰尘，但至少看上去不那么潦倒。
苏明走上台阶，在围成一圈的众多石质王座中随便挑了一张坐下，看着哈莉和韦德一起朝着‘不存在的观众’们说话，还挺热闹的。
小福猩叼着烟斗走了过来，和那两位没心没肺的不同，猩猩显得忧心忡忡。
“丧钟，永恒之岩是魔法流动的重要节点，你必须要小心对待，假如你和颠倒人对打却把这里拆了的话，我们以后的麻烦就大了。”
“无需担心这一点，这里是‘魔法之地’六大维度间的中转站，别看只是虚空中漂浮的一块黑石头，但是坚固程度远超你的想象。”苏明拎起猩猩，把他放在椅子扶手上坐好，王座高高的靠背上还雕刻着闪电的符号：“交代了让你布置阵地，这里防御措施启动了吗？”
波波捏着自己嘴里的烟斗，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我尽力恢复了一部分，但你知道，我不是巫士，对于那些魔法造物也不是很了解，能做的就是找到一个疑似开关的石块，然后用力按下去。”
“这里的泥偶守卫们能探测人心中的恶念，如果有罪的人进入这里，它们就会一拥而上饱以老拳。它们那点战斗力对上颠倒人不值一提，但是作为警示铃铛的话，倒是够用了。”
苏明递给波波一小罐天行者啤酒，他自己则没有喝，只是靠在椅子上继续休息着回答问题。
“什么程度的念头叫恶念？”波波对着易拉罐吸溜了一口? 显得十分满意：“也许是时代变化太快? 我们现在做的很多事在过去来看都是要被道德谴责的。”
说起这个，丧钟突然想起了一个法师笑话? 干脆就讲给猩猩听：
“制定永恒之岩各种规矩的人是永恒议会? 他们明文规定了‘扒灰’或者‘私通大嫂’的人不得进入这里，否则会被防御泥偶锤成肉泥。呵呵? 鬼知道这些巫士以前经历了什么，才订出这样的规矩。”
波波陪着干笑了几声? 他已经对巫士们种种异常的行为和想法习以为常了。
有时候他坐在酒吧里? 却觉得自己像是生活在阿卡姆，因为客人们全是各种各样的疯子和变态。
魔法是用思想扭曲现实的一门艺术，有很多人在扭曲现实的时候，把自己的灵魂和精神也扭曲了? 疯子们有个共同特点? 那就是他们往往认识不到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
“现在只能等待渡鸦和唐娜那边的结果了。”猩猩盘腿坐在了王座扶手上，他两三口就喝光了啤酒，把空罐子丢到一边：“秩序魔法和混乱魔法还算平衡，生命议会那边应该也要出结果了吧？”
“事实上? 时间正好。”
苏明示意波波去看大厅，只见许多藤蔓类的植物开始飞速生长? 类似爬山虎那样布满了墙壁，那些叶片像是一把把撑起的小伞? 给这个荒芜之地带来的新鲜的空气以及生命的气息。
丧钟继续说道：“别西卜履行了他的承诺，用苍蝇做掉了百花议会赖以生存的花朵们? 现在? 五月皇后已经统治了万物之绿? 而且她也按照和我的协议，成为了我们的盟友。”
猩猩看着那些藤蔓上开出小小的花朵，说明如今百花议会这个概念已经不复存在，花朵的控制权被万物之绿收回，并且可以被任意使用了。
“看起来是听牌了，如果颠倒人真的到来，就等于落进了天罗地网。”
苏明笑着摇摇头，他表示还有备用计划，取出腰包中的弑神者变成喇叭，朝天空喊了一声：“克拉克！”
嗖的一声至尊小超人就到场了，没有任何维度或者空间能阻拦他，此时的至尊超脸上满是光伟正的笑容。
“正义的伙伴，你需要超人的帮助吗？我来了！”
丧钟朝着身边另一张王座比了个请坐的手势，继续和猩猩说话：“至尊超人没有魔法上的弱点，他还有着钢铁之躯和坚不可摧的斗志，伟大又光辉的人格，时刻充满希望的崇高内心，让他来帮助我们对付颠倒人，再合适不过了。”
波波听得想吐，前半句话还算是靠谱，但是后面什么伟大人格之类的，怎么想也和至尊小超人不沾边吧？
但作为聪明的猩猩，他还是面不改色地把这些话当真的听了。
倒是至尊小超人听了丧钟的吹捧后十分高兴，脸上还露出谦虚的表情来不断摆手，尽显大佬级别的余裕。
是的，他看到大厅另一边的死侍和哈莉了，他们正在和一团空气交流，小超人认为那可能就是摄影机的所在。
至于为什么自己看不到，那两人能看到？因为他们是疯子，自己可不是啊。
在镜头前，超级英雄应该要表现得淡然且不居功，自己的战斗力无需证明，现在要展现的是心理上的成熟。
“喔，我正义的伙伴，我们现在确实需要你的帮助。”苏明也是一秒入戏，对着王座旁的小超人说着：“不久前我派出了唐娜和渡鸦去地球0的塞纳冈主星，找希娅拉女王借用一些金色N金属，她们现在还没有回来，你能帮我过去看看吗？”
小超人比出一个大拇指，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来：“包在我身上，如今我们的宇宙面临着危险，任何人都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大家共度难关，小分队那边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我会用爱和希望把她们都带回来的口牙！”
话音一落，他嗖地就没影了，这浮夸的演技，倒是正合他那中二病的性格。
苏明也站起身来对波波说：“走吧，我们到最上层去看看，应该用不了几秒超人就会把我要的东西借回来。”
“真的是借吗？”波波跳上了丧钟得胳膊，像是树獭一样扒在那里，眼睛却看上去犹如死鱼。
丧钟认真地看着他的脸，毫不心虚地点点头：“没错，先借个一百年。”
如果飞得更高更远，从天血层或者虚空中看向永恒之岩的话，就会发现它就像是一个漂浮着的黑色巨型三明治。
外观那上下两层的黑色岩石就是面包，中间那红色的岩浆区域就像是果酱。
上层基本上都是仓库或者后勤区域，连带着外壳都是一片荒芜，就算打扫卫生也没法处理的那种，苏明就将其暂时搁置了。
永恒之岩占地大约有数十公顷，光靠几个人打扫是没戏的，也用不着那么多空间。
而中间层则是圆形大厅的所在地，还有无数储存资料的房间，魔法实验室，法师们的居所等等。
前几次丧钟带队来永恒之岩这边，大家的活动区域也多在这一层。
下层最主要的结构是火车站，尽管从物理层面上来说，永恒之岩不与任何世界相连，但在这里坐上火车，就能抵达DC六大魔法维度中的任何一个。
苏明知道这六大维度中有一个是‘奇趣之地’，那里的人们永远在一座巨大的游乐园中游玩和工作，统治那里的人是‘孩子王’，又一个疯子。
还有一个是‘荒蛮之地’，那里看上去是个普通的现代化地球，但实际上所有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是直立行走的动物人，人类文明早就被他们灭绝了。
虽然这些维度的统治者按照逻辑来说应该也叫‘维度魔神’，可是和隔壁漫威的那些存在一比，实力差得太远了，苏明也懒得搭理他们。
只要车站还在自己手中掌握，就不用担心他们会跑出来。
沿着楼梯走上去，再翻出永恒之岩的外壁，丧钟站在了三明治顶端。果然就像是他说的那样，只是和波波爬楼梯的这一会功夫，至尊小超人已经回来了。
不光带回了唐娜和渡鸦，他手里还举着一座巨型的金字塔建筑，那建筑全部由金色的N金属铸造而成，是塞纳冈的独特工艺。
宇宙夹缝这个空间中有五颜六色的彩光飘荡，这些光芒在金字塔上反射形成光晕和彩虹，更是让场面变得美轮美奂。
“东西放哪里？”
小超人露齿一笑，轻轻举起手中倒立的金字塔? 看起来的视觉效果就像是一只蚂蚁举起了飞机。
“把它翻个身? 就放在这里，边角对齐一点? 我有强迫症。”苏明起飞让开了位置? 一边小超人能摆放这座庞然大物，随后他看向一脸无奈的唐娜：“怎么了？你们好像不怎么高兴？”
“我很难高兴? 本来我和渡鸦都已经同希娅拉女王说好了，她会调拨一对‘庇护之翼’给我们暂用。”唐娜叹了口气? 在永恒之岩周围? 魔法的能量让人人都能在这里呼吸并生存：“可是至尊小超人来了，他直接就动手在星球上拔走了最大的神庙，喏，就是你看到的这个。”
“没出人命吧？”丧钟笑了一声。
“没有。”渡鸦还是那三无的模样? 轻声回答：“超人很快? 建筑物里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丢到广场水池里去了。”
丧钟拉着两人降落下去，此时这个金字塔‘插件’已经摞上了永恒之岩，就像是在三明治上又放了个小号的粽子。
苏明打量了一下战场剩余的空间，重新修改了脑中的几个计划后说：
“没死人就问题不大? 我会想办法再补偿希娅拉的，现在我们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 接下来，渡鸦? 就看你的了。如何把流经这里的能量改变传输方向送到赛普尔克去，这件事我也没办法帮你。”
披着紫色斗篷的渡鸦轻轻扯了一下衣襟? 抬手施法丈量了一些什么? 开口道：
“其实不算难? 你的赛普尔克有兼容科技与神秘两侧的火坑，还有能够引导欧米伽能量的异盒网络，我这里只需要稍微准备几个法阵，再让超人配合我调整金字塔角度就可以。”
其实她对于至尊小超人的选择倒是挺高兴的，因为金字塔自古至今都被巫士们视作能量汇聚的结构，用来做导线或者能量发射器再合适不过。
尽管这种抢了就跑的行为可能在将来有点麻烦，但明显效率更高。
“很好，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带着小超人去吃点喝点，一会还要他出力呢。”苏明笑着递给渡鸦一张支票当作劳务费，作为另一种层面上的孤儿，她应该需要钱。
.................................
时间大概过去了十分钟，永恒之岩上层的一个小房间里，破烂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方便食品，丧钟在这里设宴款待了小超人，感谢他过去的辛勤劳动，并且说他距离成为真正的超级英雄没差几步了。
席间猩猩在一旁作陪，气氛更是热烈，小超人对事情的走向也很满意。
因为他好像没有做什么需要出大力气的事情，依旧拍出了完美的纪录片，等到这个渲染他伟光正形象的片子一播出，那自己就可以洗白了。
“以前是不懂事，犯了错，我认，可是一直被人揪着那些不放就很烦，嗝！”小超人打了个嗝，嘴里还叼着一块魔芋，吸溜一下吃了进去：“还是你最好，知道我想要什么，给了我重新塑造人设的机会，谢谢啊。”
说完，他就拿起了自己的饮料，和丧钟干杯。
虽然他被困在起源墙上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是严格来说，他依旧是在未成年不得饮酒的范畴内。
苏明笑眯眯地端着酒杯和对方碰了一下，直接酒到杯干，豪爽地一抹嘴：“你本来就是个好人，是被人操纵然后污蔑的，我只是还你清白。”
“说的好，我是清白的。”小超人连连点头，挺起了胸膛：“你真是我的知己，果然只有我们这样从外界来的人，才能互相理解，是编剧操纵了我，错的是世界。”
“那是当然，你只要心怀希望，继续帮助我就行。”苏明从方便火锅里捞了一块笋子，放在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着：“颠倒人对我和唐娜来说都有点麻烦，即便布置再多，准备也永远不充分，还是得你出手。”
小超人一口应下，像是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笑道：“颠倒人在哪？我要打十个！”
“不急，肯定马上就到，渡鸦已经给河流改了道，等颠倒人发现船总是不到港，他会出现得，到时候你就顶在最前面缠住他，其他的交给我。”
招呼了众人一声，大家都来到了金字塔的旁边等待着战斗的到来。
如今能量的流向被扭向了赛普尔克，不知道为什么，以往那些普通人无法看到的能量集束，此时染上了血一样的红色，如同大河般蜿蜒着流向天边。
至于为什么永恒之岩能达成控制魔法流向的结果，这还要从永恒议会的起源讲起，谈起这个组织，就要说它最关键的代表人物，初代沙赞。
老沙赞原名杰巴达亚，他原本是个放羊的牧童，他在9000年前向神明祈祷，愿意用一生来换取守护宇宙，消灭邪恶。
冥冥之中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回应了他，并瞬间和他达成了契约，让他获得了所有奥林匹斯神系成员加在一起的全部能力，接着命他成立永恒议会，接纳那个声音挑选出来其他成员。
成员中有着单人掌握着所有北欧神力量的女战士，一个人就能打败东方天庭的少女，拥有全部美洲神明同等力量的美洲虎战士等等。
一共七人，都是一步到位，在神秘力量的加持下直接超神。
挑选过程也很简单，只要真心发出宏愿要抵抗邪恶保护世界，那么就有可能被选中，一跃成为多元宇宙级的存在，凭手中的力量可以决定任何现实和单体宇宙的命运。
每个议会成员都是一人就顶一个神系，所以实力是摆在那里可以看得见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声音赋予他们力量，并且丢给他们永恒之岩后就消失了，就像是说：‘好了，你们都祈求力量来守护一切，那么力量给你们了，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结果就是一事无成，杰巴达亚原本就是个放羊人，连身为凡人时都做不到改变自己的命运，以至于只会祈祷，你能指望这种人掌握力量后做成什么伟业？
这七位古代巫士，倒不如说是古代祭司，基本上就是天天在王座上发呆，镇守着永恒之岩这个能量节点。
越是靠近近代? 永恒议会越是力不从心? 尽管掌握着多元宇宙内所有的魔法流向，然而他们发现自己又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整个宇宙被看不见的大手摆弄着? 他们在对方看来，恐怕只是更大一点的虫子。
除了某一天那个神秘声音又冒出来? 让他们判处潘多拉有罪之外，他们甚至拿不出其他的战绩来。
闪点事件后永恒议会就散伙了? 那些成员们究竟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是死是活也没有个答案，最后只剩下年迈的沙赞一个人在这大厅里枯坐。
他彻底厌倦了自己的使命，想要找个接班人，第一个? 他选中了黑亚当。
但是黑亚当掌握了力量后却不听他的话? 反而回地球划地为王去了。
“什么守护宇宙？脑子有病，让超级英雄们去做吧，我现在要回家享福去了！”黑亚当如是说着，怪笑着离去。
能力给了就收不回来，没办法? 老沙赞只能再挑一个接班人，去对抗黑亚当。
吸取了经验教训后? 他发现自己的脑子比不过现代的成年人，那么就挑个小孩吧。
于是他使用魔法把地球上的一个孩子比利弄到了这里来? 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能力灌输给了小孩，根本不给孩子发问或者反悔的时间。
什么所罗门? 海格力斯? 阿特拉斯? 宙斯，阿基里斯，墨丘利等等的能力，只要喊出‘沙赞’这个词就能拥有，没有任何代价，香不香？
看到比利傻乎乎地接了锅，还发誓要守护宇宙和平，老沙赞在笑容中死去，9000年了，他终于在智慧上赢了一次！
这笑容既是满足，也是解脱。
比利成了沙赞以后外貌看似成人，但智慧只是小孩，根本不知道永恒之岩有什么用，反而带着自己的小伙伴们把这里当‘秘密基地’玩，存放玩具和各种垃圾。
现在，物是人非，永恒议会已经没有了，但永恒之岩还在。
这个由神秘声音创造的超级基地还运转正常，甚至如果再有七位多元级别的DC巫士坐镇，它就能再度发挥控制多元宇宙内所有能量的效果。
但别说七个了，DC如今纯种的人类巫士，能到达多元级别的一个都没有。
不过好在这个‘阀门’还能勉强驱动，以渡鸦的实力，完全切断能量流动做不到，但是让它稍微偏转些方向还是没问题的。
距离第一阶段工作结束已经过去有一会了，颠倒人好像还是一副没有察觉的样子。
“表哥，观众们说颠倒人没有PY，是真的吗？”
韦德一脸贱笑地凑近了丧钟，小声地询问着，他的两只白色小眼睛中闪耀着求知的火花，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的样子。
“应该是没有吧，他就是魔法本身的具现物，一般来说概念是不需要排泄的，你问这个干嘛？”
“干。”韦德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苏明深吸一口气，默默摇了摇头，看向那虚空中红色的长河：“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那好吧，当我没说。”韦德发出鸭子一样的嘎嘎叫声，重新把手里画着黄黑辐射标志的一个炸弹塞回裤兜里：“我原本想要把这微型核弹塞进他的菊花，看看他能不能爆出别样的风采，但既然你不让，我就再想想别的战术，对了，你说往他嘴里倒屎有用吗？”
这都是什么样的战术啊？听起来虽然可行，但是到时候谁提粪桶？还是说直接用手抓了往里塞？
死侍的战术总是不周全，想一出是一出。
丧钟赶紧打断了表弟的发言，按着他的脑袋扭向一边，指了个远处没人的地方：“别说废话了，对上颠倒人还是要看至尊小超人的，我们其他人打个辅助就行，最多也就是渡鸦请三宫过来露个脸，问题不大。你去那边站位，那边，站那里不要动就行。”
“这么简单的吗？”死侍一边走位一边扭头向什么询问：“只要我站在这里，开战后充个人场，就能有五万美元吗？”
“对，你要是现在就闭嘴，我再给你加500块。”丧钟叹了口气，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死侍笑了，他潇洒地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为了这钱，几分钟不说话也不难。
然而就在他脸上还满是喜悦之色，刚刚转过头看路的时候，虚空之中突然滑出了一具布满粘液的白色身躯，一把就把他抱在了怀里。
韦德发现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虽然宇宙之中没有什么上下左右得概念，也没有什么重力的感觉，但是看到的表哥他们全都反过来了。
而这时他还感觉到有湿漉漉的大舌头在舔自己的脸，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啊......死侍，我等你好久了，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吸溜。”
“离我远点，你个没刷牙的阴阳人，烂屁股，你以为穿着真维斯的紧身牛仔裤裤就能为所欲为吗？告诉你，就算你活捉了我，脚上没穿阿迪王的你也不会是我表哥的对手。”
总是打赤脚的颠倒人愣了一下。
趁此机会，韦德开始疯狂挣扎，像蛆那样蠕动，并且用自己脑袋猛撞颠倒人的脑袋，磕得他本就因为癌症而腐烂的脑浆都从鼻孔里流了出来。
然而，尽管滑腻的感觉流遍了他全身上下，韦德却发现自己被禁锢着动都不能动，就像是肥皂水里的蚯蚓，任凭怎么蠕动都是原地踏步，如果蚯蚓有步的话。
“步是谁？”远处人群中的哈莉小声问抱着的波波：“魔法界有叫某某步的日本人吗？”
“没听说过，你专心点，别把我们害死了。”小福猩一脸警惕地盯着颠倒人，他让哈莉带他缩到队伍最后去。
哈莉一脸狐疑，小脸上满是怀疑地看着猩猩：“不应该啊，刚才我看到旁白的方框了，说了只要有‘步’，蚯蚓就能在肥皂水里走路了呢。”
猩猩侦探颤抖着的手拿下了嘴里的烟斗，他的眼神变得恐惧，咽下唾沫的声音都仿佛变得响亮了不少。
“咕，你上一次吃药是什么时候？你现在的状态好像很不对。”
“哪有的事？”哈莉把手放在猩猩头上揉揉，看了一眼远处的颠倒人，露出个坏笑：“我现在状态正好，刚才颠倒人的内心活动就是想要把死侍变成他的玩具呢，哦，他听到我们说话了，现在变成想杀我们了。”
波波：“......你放我下来，让我和渡鸦在一起最安全。”
“你确定吗？小猩猩。”哈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一眼被丧钟挡在身后，处于阵型中央的女孩：“她脑袋上顶着一大堆的旁白框，三宫正在注视着她呢，也许下一秒那位魔王就会降临哦。”
猩猩干脆跳下了哈莉的怀抱，抽出了口袋里的夜刃：“算了，我还是准备跟颠倒人拼命吧。”
不提他们俩人的交流，一直和小超人并肩而立的苏明向前了一步，他看向了远处的白鳞怪物，那怪物没有眼睛的脸孔也同时转向了他。
“颠倒人。”
“丧钟。”
“为什么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明明你可以和我继续合作的。”苏明从腰包中抽出了夜幕大剑，控制着X金属的繁星流向剑刃，他叹了口气：“知道吗？其实我以前还挺喜欢你的，你倒挂着发笑的表情，那嘴角的弧度，从地面看过去就像是在受苦，很有意思。”
抱着死侍像是抱着洋娃娃一样的颠倒人也笑了，它那大嘴里仿佛荆棘丛一样的大嘴咧开，发出了声音：
“这不是私人恩怨，我的老朋友，只因为我们想要更多，你教会了我们贪婪，教会了我们阴谋，还让我们看到了更加广阔的，虚空之外的世界。而那时我们才发现自己被你束缚了，我们不喜欢被束缚，因为我们在起源墙外的黑暗中已经等待了千万年。”
“没有必要自称‘我们’，你现在重申自己是魔法的概念集合体也没用，我对你的认识很清晰，也不会被概念具现化的形式所欺骗，你还到不了‘一既是全，全既是一’的程度。”
苏明的声音从清澈变为阴沉沙哑，因为面具已经附上了他的脸，那红色目镜挡住了他的目光，表露在外的只剩下森然的杀气。
“那么，我们还是要比谁的拳头更大了，还真是你的风格。”
颠倒人随手扭断了死侍的脖子，把他在双手间挤成了一个肉球，朝着丧钟砸了过去，随后他张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这并不是什么拥抱，而是发动了某种魔法。
永恒之岩所处的空间被隔离出来了，颠倒人让这里天地变色，变成了被灰白色月亮笼罩的另一重维度。
面对飞来的‘死侍球’，苏明果断一剑砍下。
“唰！”
韦德顿时分成了两半，向着队伍的两侧飞去，撞在身后的金字塔上，留下了两团像是苍蝇被拍死后留下的血污。
“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还不知道我最喜欢以理服人吗？物理的理。”苏明甩了一下大剑上的血渍，随后又掏出烈酒给它洗了洗。
这时候就体现出弑神者的优越性了，那把神刀自己带电，有自我净化的能力，夜幕大剑就没有那种基础功能，很容易让细菌增生。
“嘎嘎，我的中文也是跟你学的，听到你的冷笑话，我还真有点怀念，不过......”说着话的颠倒人也没有停下来，他的身体扭曲着开始变形，就像是从胸腔中挤出一个个不同的怪物：“不是只有赫卡忒有魔法之月，我也有我的维度，欢迎来到‘它界’！这里的一切都以我的意志为主，丧钟，你该怎么应对呢？”
这些扭曲且看上去就异常悲惨的怪物，苏明当初和戴安娜对付过，这是‘它类’，颠倒人的手下，也是分割出来的细化概念。
它们发出的尖叫能够干涉巫术的能量流动，让一般的巫士变成扭曲的怪物，而高速自愈的性质，让它们同时很难杀死。
有个它类看起来像是巨大的青蛙卵团挤在一起，以古怪的纤毛在空中漂浮；还有个它类脸上布满了人脸，各个都在发出哀嚎；另一个则是一团腐肉，上面满是各种大大小小的眼珠；最后一个则是一大团绿色的果冻，犹如巨型软泥怪。
颠倒人变出了他的‘四大天王’，正好来和丧钟一行剩下的四人对抗，嗯，被直接杀掉且分尸的死侍不算数了，猩猩也不算人。
“如何应对？你这是给我玩梗的机会啊。”苏明反而后退了两步，语气突然一变，变声器发出了蝙蝠侠的声音：“虽然我经常拿蝙蝠侠来开涮，但我这次还要模仿他，‘我们战斗’，这就是蝙蝠侠会说的话，不过我还要再加一句，超人你上。”
一旁的小超人早就记得原地蹦跳着热身了，听到丧钟的许可更是仰天大笑：“哈！终于该我出手了吗？你们几个，打算怎么死？！”
“咳，低调，摄影机。”丧钟咳嗽了一声。
“这段剪了重来，咳，你们几个坏蛋，居然想要破坏宇宙的平衡，还变出这种丑恶得形态出来吓人，我至尊小超人今天就要代表正义和希望，消灭你们口牙！”
重新说了一遍台词，浪费了一点点时间，不过无所谓，对于超人和闪电侠来说，时间总是富裕的。
伴随着红蓝两色的光芒一闪，颠倒人手下的四位大将就在冲锋途中瞬间爆炸，污泥一般的黑暗能量之雨，洒得到处都是。
至尊小超人和地球0超人的外表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除了披肩发，外加更年轻一点之外，不熟悉的人根本分不清他们的区别。
颠倒人也许认出了一直坐牢的小超人，也许没有认出来，但它见到这个超人出手，就应该知道这不是好惹的角色。
它也确实作出了反应，继续从自己的体内再度复活那四位手下的同时，它也张开了大嘴，那张嘴就像是什么蛇类的一样，瞬间变得比火车隧道还要大，从中喷出了一道紫色的光柱。
这光柱的周围还缭绕着黑色的电流，就像是冰棍周围总是环绕着寒气，证明着它的属性。
如果是常见的几位超人，挨了这一击的话至少都是个重伤，没有魔法抗性在面对这种攻击的时候只有闪避这一种选项，如果别人的魔法还会跟踪，像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那样会拐弯，那就十分麻烦了。
但这些对于至尊小超人来说是不存在的，他解决魔法问题，只需要一拳。
面对着迎面袭来的光柱，他不闪不避，发出一声低喝后，将单拳举过头顶，以标准的‘超人飞’姿势直接撞碎了这道光。
真的是撞碎了，明明是无实体的魔法能量，却被一拳打得像是灯管那样支离破碎。
小超人势头不减，以超光速顶着光束飞到了颠倒人面前，直接把本该是无形概念的敌人也打飞了出去。
在银灰色的它界里，属于颠倒人的它界里，给其主人造成了伤害。
至尊小超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也能够翻墙，对宇宙的真相有着一种特殊的理解，很多对于别人来说属于概念的东西，在他看来则是可以打爆的。
看漫画的时候就不爽，什么这个概念，那个设定的，都不能改，一点也不爽。
后来他自己的世界毁灭，小超人从漫画中知道了剧情，他可不想受那么多限制，他就要无脑爽！
于是他翻墙出去找了一下DC编剧们‘谈心’，硬逼着他们给他加上了这类似于‘以力破技’一样的能力和魔法抗性，把他认识中超人的短板都弥补了一番，这才满意地回去了，打算用这些能力重建自己的地球，复活自己的父母和朋友们。
然而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代价，爽只是一时的，年轻的孩子还是被阴险的编剧们阴了。
他们吃过一次亏后取消了至尊小超人的翻墙能力，并且把他设定改成了不懂事的小屁孩，十分无脑，就会被人言语操纵的那种。
一开始回到DC多元内部的小超人还挺高兴的，自己无敌了啊，一拳就能重启宇宙，一拳就能打开天堂和地狱的间隔，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实在不行就再来一拳。
接下来就可以着手修复自己的起源地球了。
然而他没爽多久，编剧们接着又给他安排了一大堆发疯的反派剧本，让他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最后的结果，就是小超人被超级英雄们联合起来送上了起源墙。当时他以为自己对付的是少年泰坦，可是那些死孩子们拿着蝙蝠侠给予的十几套备用计划，他被蝙蝠侠阴了！
在墙上当雕塑的这些年，小超人算是看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最强，在这个宇宙里，永远都是动脑子的人比动手的更强，而赢家好像总是蝙蝠侠。
直到宇宙出现了‘蝙蝠危机’，一大堆的蝙蝠侠从天血层的另一面冒出来，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丧钟，整个多元宇宙的故事走向都开始朝不确定的方向狂奔。
这才是小超人在起源墙破碎后却留在原地的原因。
因为他有些拿不准情况，失去了翻墙的能力，过去也没有看过这漫画，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站队，干脆就边缘OB一波。
是站在不会笑的蝙蝠侠一边？还是站在会笑的蝙蝠侠一边呢？
原本他是有点倾向于狂笑之蝠的，不为别的，就是记仇，谁叫老熟人那个蝙蝠侠坑过他呢？
不过丧钟直接找上了他，给了他第三种选择，那就是做个交易，用打工换来自己地球的重生。
随着接触一段时间后他发现，丧钟人很好，分配任务很轻松不说，出手又大方，能拿出各种新奇的小零食给自己吃，说话超好听的，还要帮他洗白。
恢复自己的母星很重要，洗白继续做超级英雄则更好，这个条件是蝙蝠侠们给不出来的。
小超人也很知恩图报，他毕竟也是克拉克，比起氪星人他更像是人类，也会被感动，所以他很珍惜这次机会，表现得很听从指挥。
刚才那打飞颠倒人的一拳，还是他收起了九成的力量稍微试了试水，要不然全力一击恐怕整片空间都湮灭了，他知道那肯定不是丧钟想要的结果。
一拳把颠倒人打倒，他顺势就骑在了白鳞怪物身上，抓着对方的肩膀，一拳又一拳的往那没有眼睛的脸上招呼。
打几拳，他还要扭头看看丧钟的表示，担心自己是打得重了或者清了，让人家雇主不满意就不好了。
不过丧钟一直没有什么具体指示，在他暴揍颠倒人的时候，人家在那边和渡鸦商量着什么，然后开始打电话了。
不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给他送来了一部手机，紫绿相间的配色，还经过了爆音改造。
电话铃声响起之后，丧钟十分自然地接起了电话，拖着手里的夜幕大剑向远处走去。
“我知道你会再联系我的，距离我们上次通话大概过去了两小时，你的忍耐力比以前下降了不少。”
苏明把小队交给渡鸦保护，独自走离了人群，去金字塔那边挪动韦德的身体，把两滩碎肉拿脚归拢一番，脸上带着笑容和电话另一头交流。
“解药还需要一些时间，你把危机能量的事情透露给我，打算做什么？”电话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不做什么，反正说给蝙蝠侠就等于说给了小丑，小丑知道了之后肯定会跟你显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苏明语气平静地看着韦德的血肉蠕动着愈合：“我猜你也该跟我联系了，那么，能猜到我在干什么吗？”
“你在对付颠倒人吧？”男子以肯定的语气说着询问的话：“我可以帮你，即便你从黑暗正义联盟总部拿走了存放天蚀的黑钻，准备用它封印颠倒人，让两者在有限空间内无尽厮杀，但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哦？你想要什么？还是说打算义务劳动换点好感度？”苏明眯起了眼睛，伸手拉着地上韦德得胳膊，将表弟扶起。
“我要一个保证，你懂的。”电话听筒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帮你对付颠倒人，送给你血清，消灭狂笑之蝠，我只需要一个保证。”
丧钟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挑，丢给一脸好奇的死侍一瓶水，让他自己清洗一下，自己施施然地走开：
“聪明人总是容易达成共识，莱克斯，你比颠倒人聪明得多，也因此拥有了我的保证，把你的办法传送过来吧，你知道我在哪。”
颠倒人终究还是忍耐不住了，因为丧钟好像根本就没有把他看在眼里，只是自顾自地在那里跟死侍闲聊。
而自己只要一现身，那长头发的超人就会像疯狗一样扑过来，关键是这个超人的速度快得能够小幅度逆转时间，就很难受。
“真有趣，为什么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身边的人这么有趣？”
这回颠倒人一次性分出了上千个分身，一个个密密麻麻的空间洞口在天空中打开，每个洞口中都倒滑出了一只颠倒人，它们用相同的语气以及相同的节奏，说出了相同的话。
听起来就像是天地之间也在为它们和音。
“也许因为你以前和我是一边的？”苏明笑了一声，朝小超人挑了挑下巴：“怎么？出乎你的意料了吗？看起来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像是人类，因为人类往往会忽视身边的人，越是熟悉，越是轻视，这就是人性之一。”
“可悲的人性，自私又自利，就是你展现给我的那样。”颠倒人也笑了，尽管超人以极高的速度不断地击破这些分身，他还是源源不断地变出新的来。
这从地面上抬头一看，场面变得有些像是倒吊版的打地鼠，每当一个洞口的白鳞怪物变成一股烟气，那黑洞洞的蠕行隧道处在红蓝光闪过没过几秒就会再钻出一个白脑袋来。
“万物皆有代价，颠倒人，你只看到我获得了什么，没有看到我付出了什么。”苏明拄着手里的大剑，轻轻叹了口气，同时指挥身边的死侍去对付从地面上涌来的四大它类：“如果我利用信息不对等而获利，那也是我的本事，自利是所有生物的本能，可跟人性扯不上关系。”
“随便你怎么说吧，但今天我会胜过你，因为在这里，在我的维度中，你无法打败魔法本身。”颠倒人长长的舌头舔过嘴唇和牙齿，它的嘴角处口水流得更欢了，像是十分自得：“我是无尽的，无限的，无形的，我变成如今这个形态，只不过是为了让你们凡人的智慧能理解我的存在，因为我就是这里的唯一现实。”
渡鸦没有表情的小脸看向了唐娜，随后又看看丧钟。
作为一个女巫，她知道颠倒人说的没错，当一个概念具现体掌握了一个独立维度或者位面时，它本身在其中的时候是无法被杀死的。
就像是睡魔在他的梦之国，死亡在她的黑白之径，配上他们对维度的掌控力，等同于无敌。
概念具现体们有形的躯体只是为了向凡人显示他们存在，而他们本身的存在与否，并不取决于有没有这个被捏造出的形体。
唐娜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松开，不过当她看到丧钟还挡在身前之后，她选择像是哈莉和死侍那样放松下来。
不得不承认，也许哈莉这个疯女人才是最了解丧钟的人，甚至比姐姐戴安娜还要了解他，今天大家一定不会输。
其实吧，哈莉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她正在和波波研究哥谭哪一家的煎饼好吃。
遗忘酒吧在哥谭也有个出入口，波波偶尔也会在白天出门，在黑暗无比的哥谭城里转一转，他认为煎饼里面应该放水果，但是哈莉表示还是选配鸡蛋和火腿，而且还要国外来的移民做。
她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依旧笑靥如花。
苏明果断再次拆穿了颠倒人的谎言，雇佣兵摇摇头，显得十分失望：
“你又骗人了，小白，从一开始你就向我们强调，说不止赫卡忒有她的魔法维度‘巫术之月’，你也有自己的维度。其实这句话完全没有必要讲的，你只需要说这是你的维度，然后介绍一下名字就行，为什么非要扯上赫卡忒？是怕我理解不了吗？不，你既然见过维山帝了，就自然知道我能明白所有你们这些魔法神明的把戏。”
波波听着丧钟的分析，眼睛一亮，他也懂了。
丧钟继续淡然地说着，语速不快也不慢，配合上不远处死侍被它类撕咬时的大呼小叫，别有一种独特的韵律：
“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在用语言掩饰真相，此处无银三百两。再说，我知道你以前就在起源墙外徘徊，每天都想要进入多元内部，抓住偷你东西的赫卡忒，夺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可题来了，你进来这个多元之后，是会自己千辛万苦地寻找或者创造一个合适的独立维度安家，还是直接夺走原本巫术女神的维度，属于赫卡忒的巫术之月，再给它改个名字？”
颠倒人：“......”
“我见过真正的维度魔神能对自己的维度做到什么程度，一念之间修改其中的所有物理规则，移山填海，改天换地更是轻而易举。”苏明看着天空，看着那些布满天宇的白鳞怪，就像是在看普通的雪花：“你光是拿这个维度做出种种视觉效果，却暴露了你没有完全掌控赫卡忒留下的遗产......说真的，你这么早就背叛我，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你会聪明点的。”
听着丧钟的话，颠倒人更加生气了。
‘如果不是珀佩图阿死得那么快，如果不是判断狂笑之蝠也撑不了太久，如果不是你掐断了魔法和代价的传输通道，我会这么着急吗？’
它心里这么想着，却又被哈莉给看走了，报告了给苏明，再度让下方‘渺小’的人们笑作一团。
可是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不管是人，还是神，做了事情，就要承担后果。
“行了，你也不要自卑，能够让我失算一次，你已经足以自傲了。”丧钟抓紧了地面上插着的巨剑，而在他身边，一颗金色的球体突然凭空出现。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足球一样的东西，由无数的小平面构成，每个面都在散发着强光。
颠倒人认出了那样道具，它开始慌了，丧钟也同样出乎了它的预料，万万没想到，卢瑟居然会把这件东西交到丧钟手里。
它的维度原本是用来困住众人用的，但此时它想要撤销，然后逃之夭夭。
可就在这时，丧钟突然喊道：“皇后，就是现在！”
只见构成永恒之岩的黑色岩石地板那干涸的龟裂中，绿色的藤蔓瞬间拔地而起，几乎在万分之一秒的时间内，一切都被笼罩在了绿色的世界中。
这个新的维度里满是各种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的雄壮古树，攀缘于枝条间的粗壮藤类，还有遍布于草丛和叶片之间的各色花朵，这些植物像是一个巨型的护罩，把连带颠倒人在内的永恒之岩周边，全部包裹了起来。
一轮能量构成得太阳在空中升起，金色的阳光从植被之间的缝隙中洒下，众人身边充满了清新的空气和泥土的芬芳。
一个优雅的女声也在此时于空中对丧钟作出了回应，她的声音平静且冰冷，空中一双泛着绿光巨大的眼瞳盯上了颠倒人：
“见证万物之绿的力量吧，怪物。”
藤蔓开始蔓延，压缩空中有限的空间，那一条条充满生命能量的绿色藤条就仿佛活着的触手，不光绞爆了每一具颠倒人的分身，还讲它们钻出的洞口堵死，变成了一个个大花盆。
原本半空中隐身的颠倒人真身也被缠住了，它想要用自己‘魔法’的概念来摆脱，但此时整片天地都已经落入了万物之绿的掌控，‘植物’概念在这里远比‘魔法’要更加强大。
“为什么会这样？！”
它发出了嘶嘶的吼叫声，像是在向丧钟寻求解释。
但是除了少部分时间为了战术目的之外，苏明是从来不会给还活着的敌人解释任何布置的。
五月皇后一直都在，在颠倒人联系腐朽之黑搞了一波事情后，苏明就认识到了对方可能在串联其他的宇宙中存在的概念。
上一次在迈亚对付掉了纳布他们之后，颠倒人也失踪了一段时间，应该是和‘秩序’谈了些什么，从那时起苏明就有所警觉了。
不过，他确实没想到颠倒人会这么傻，这背叛的时间来得太早了，时机根本就不成熟。它也许是想趁着苏明先对付狂笑的时候没办法顾及它的背叛，但万万没想到丧钟会撂下狂笑之蝠不管，先来对付它。
其实这次回DC来之后，丧钟在发现颠倒人背叛后，就拿出了一个备用计划。
破解那一次蘑菇危机时，丧钟先是勾搭上了五月皇后，又拉拢腐朽之黑的另一个代理人艾比，接着通过帮忙洗清凋零之灰的嫌疑，刷了一点好感度。
支开戴安娜，让她带着女巫之刻离开主世界，还让蝙蝠侠做保镖。
其后又通过梦之国的‘无本交易’拉来了别西卜，让地狱这种概念也掺合进来完成了关键一步。
如今树木议会已死，百花议会被消灭，代表藤类的五月皇后反而成了万物之绿唯一的选择，她顺理成章地获得了‘植物’概念的控制权。
连带着远在地球海岛上度假的毒藤女，睡觉都白捡了一份大好处，也不知道她以后的环保手段会不会更激进。
不过没关系，苏明还能通过哈莉来控制她，问题不大。
整个一系列布局，颠倒人连一处都没有看懂? 它还想赢？拿什么赢？
更何况三小时前卢瑟主动找上了丧钟表达善意? 因为他觉得他身边的另一个小丑有点不受控制了，他想要为自己准备一份保险? 寻求一个承诺。
现在? 他主动送来了最高级的封印道具——总合体的外壳。
总合体曾经是起源法庭用来关押珀佩图阿的，先将她关在这个球里? 再放进起源墙中，这是双保险之中的一环。
而佩珀图阿也是同样来自虚空之中? 和颠倒人几乎是一样的? 她也是一个概念的聚合体，还是‘联结’和‘危机’的双重掌控者，比单纯的‘魔法’要更高一级。
把她曾经用过的监狱拿来给颠倒人用，可以算是高配了。
至于那个女人褪下来的‘蛋壳’为什么在卢瑟手里？哪怕苏明没有问那光头? 也大概能猜到。
卢瑟不是傻子? 你让他一心一意地跟着什么外来的女神一条道走到黑，那可能吗？
在毁灭军团其他人被变成王座的一部分，被珀佩图阿抢走他们的力量后，卢瑟就算之前被蒙蔽，也该回过味来了。
他认识到了女神的不可靠? 自然也会给自己准备后路。
这个里面空荡荡的总合体，在过去由‘毁灭的门把手’所蕴含的‘毁灭之力’打开? 自然就能再次**金属所拥有的，与之对立的‘联结之力’关上。
而现在? 珀佩图阿已死，被思维超人那代表‘希望’的规则乱拳打翻? 被丧钟用X金属杀死? 如今这总合体作为牢笼? 卢瑟留在身边也是空置，不如送给丧钟做个顺水人情。
他以后只想和超人继续‘人神游戏’，用不着这么高端的监牢，相反，如果他留着这玩意，丧钟还会怀疑他投诚的可信度。
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
苏明在离开正义大厅的时候，本来是去了黑暗正联总部一趟，取出了封印着天蚀的黑钻，原计划是把颠倒人也封印进去，让两人在里面内斗来彼此消耗的。
但如今卢瑟通过他的传送科技，千里迢迢送来了总合体，还不知道付出了什么代价，这份好意，苏明当然要接受。
把颠倒人关到这玩意里面，把它变成一种魔法道具，也许还能拿散逸出来的力量做点别的事情......
心中的思路一闪而过，而外界的环境却还是颠倒人提问的那一刻，它被藤蔓缠绕在半空不说，不远处更多的植物汇合扭曲，变成了两只巨大的手掌，猛然把它合在手心。
“轰！！！”
那双手拍合的强风吹飞了出丧钟和小超人在外的所有人，小个子猩猩更是像皮球一样滚出去好远。
“绞杀。”
这瞬间，扶着巨剑立在原地的丧钟于心中呼唤共生体名字，而和宿主本为一体的它立刻明白了计划，它撤去了宿主双臂的护甲，并且吞噬了双手上的血肉，露出银光闪闪的骨骼来。
一些疼痛不足以影响丧钟的动作，他的意志力也没有因为在漫威的养尊处优而有一丝退化。
丧钟轻轻抛起了总合体，当自己的独眼，总合体，远处的颠倒人三点一线的时候，他像是戴安娜敲手镯那样，将两条X金属小臂猛地撞在了一起。
联结众人内心的共振再次响起，一道银色的光柱倾斜着贯穿了天宇，它穿过密密麻麻的树叶和枝条，却对它们毫发无伤，隔着层层障碍，命中了被万物之绿夹在手心里的颠倒人。
“不！！！”
它还在挣扎，但是很快就汽化了，重新回到了无形的概念层面，然后被银色的光裹挟着，像是漩涡一样旋转着，带着黑色的闪电流进总合体内部。
总合体轻轻地落地，左右晃动了一下，随后闪了一下光，不再动弹了。
但在场的每个人仿佛都能看到颠倒人在里面敲打墙壁，一副无能狂怒的样子。
“说话，表哥你有没有一种抓宠物小精灵的即视感？”死侍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和它类交战的时候被咬了几口，身上的制服破破烂烂，但皮肉已经恢复到了腐烂的程度，应该是没事的。
苏明捡起总合体，在手里掂了掂后收回腰包里：“别说，还真有点像哈，干得不错，大家每个人都做得很好。”
倒地的人们已经被无尽的藤蔓扶起，并且送回丧钟的身边，在万物之绿的保护下，没有人受伤。
唐娜有点失落，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也包括我吗？”
“当然，你在这里就是对我的帮助。”苏明笑着拍拍她的手臂，发给女孩一块巧克力吃：“我的备用计划都围绕着你展开，事情顺利，没有必要发动备用计划，是一件好事，但不意味着你在队伍中没有贡献。”
说起来，唐娜和戴安娜的战术定位几乎都是一样的，带着她们更多时候都是充当防御性的保险，只不过不是每一次行动都能用得上备用计划。
至尊小超人也笑着降落到了丧钟身边，他谦虚地摆摆手：“都是你的计划安排得好，颠倒人根本没有什么反抗之力，我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轻松的战斗。”
“轻松一点多好，能用脑子解决的问题，就别用命去拼。”
苏明转身又笑着拍拍那蓝色制服下的坚实肩膀，弯腰摸摸波波的脑袋，扭头看向身边得一根藤蔓：
“五月皇后，我们两清了，不过，你能顺便帮我装修一下永恒之岩吗？这里以后我打算经营一番，你要是撤去力量后这里又会变得黑乎乎的，一点也不好看。”
藤蔓卷起了丧钟的一只手，随后又有一片叶子伸了过来，和金属爪子击掌，应该是在表示她十分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