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灵倒地之前，死侍就已经跳下了对方的高大身躯，他像是体操运动员那样在空中转体720度，再接前空翻两周。
他的烂脸上露出笑容，仿佛已经幻想到了自己完美落地后举手挺胸，四周掌声雷动，闪光灯不断亮起的场面。
“咔嚓。”
然后他落地的时候脚腕就断了，整个脚掌扭曲到了一个看着就疼的角度。
“噫！”看到韦德的骨头茬子都从鞋跟那里呲出来了，哈莉遗憾地摇摇头，之前都挺好，就是谢幕的时候出了岔子，整段戏直接垮掉。
但是韦德丝毫不慌，他用单脚蹦到了表哥身边，伸出小手，几根指头搓了搓。
别说只是断了条腿，就算他死了，被埋在坟墓里，他一样要用腐朽的声音喊出那句话。
“给钱。”
“先把头罩戴上。”苏明从腰包中掏出纸笔签了个条子，指指表弟的脸提醒道：“你回去找副官或者琴酒都能领到现金，话说，你花钱也太快了吧？上次杜姆给你的那些钱又花在哪里了？”
韦德接过了白条，小心地收入内裤里放好，吐槽道：
“那天我找杜姆领了钱后就打算去玛格丽特修女酒吧自己庆祝一下，说好当晚的全场消费由我死公子买单，好多人来给我敬酒啊，那叫一个锣鼓喧天，人山人海，我不知不觉就有点喝多了，只隐约记得跟一个黑美人去哪里大战了几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睡在街头垃圾堆里，钱不见了。”
一般人钱丢了都会很难受，但是韦德心态就很好，没有怨天尤人，只是静静等待着下一次赚钱的机会。
雇佣兵嘛，只要命还在，就总有机会的。
“黑珍珠哈？行吧，你保护好科里根警探，哈莉，波波，去照顾唐娜和亚瑟他们。”苏明似笑非笑地摇摇头? 收回帮人捂耳朵的绞杀后安排了分工后? 自己走向了不远处跪地呕吐的幽灵，在大块头面前搓了几个响指：“喂? 能听到我说话么？”
“呕哇！”
幽灵又吐出一大滩绿色的发光液体? 就像是不成形的果冻。
“你这是何苦呢？让我提前拿出了给颠倒人准备的硬菜，结果你眼大肚子小? 唉。”苏明翻了个白眼，把手放在幽灵头上拍拍：“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话? 现在用手在地上写给我颠倒人的捕捉方法? 否则我就让表弟跟你深吻，拉丝的那种。”
“呕！”幽灵只是吐得更厉害了，听到丧钟的这种威胁，他不由地就在脑海中描绘出那种场面。
再一想死侍的烂脸? 吐得根本止不住。
幽灵身为概念实体之一? 他和无尽家族最大的不同就在这里，他太像是人类了。
凡是某种‘存在’有着和人类类似的思维和理性，那么他就会被死侍克制，在窥视那不可名状的脸孔后陷入无法自拔的反胃状态，然后被韦德用种种或是搞笑或是恶心的手段摆平。
可怜的幽灵还是一动不动? 应该还是陷在僵直中无法自拔，虽然听到了丧钟的话? 可是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
动起来啊！
他在心底嘶喊着，然而没有用? 这由能量构成的有形躯体此时仿佛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只会遵循本能地反胃干呕? 眼冒金星。
“哦？看样子你还是不打算配合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丧钟冷笑了一声? 直起腰来点上根烟? 喷了一口烟雾在幽灵脸上，随后扭头朝身后喊：“韦......”
“够了，到此为止吧，丧钟。”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中宏亮又正派，充满着力量，仿佛像是从天空中传下来的一样。
但是有着绞杀三百六十度全范围视角的苏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脚尖前方出现的小狗，微微一笑。
“你在教我做事？”
小狗看上去是一只普通的拉布拉多犬幼崽，那身上的毛发都十分柔软且纤弱，它的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无奈表情：
“你只是想要知道怎么对付颠倒人的办法不是么？幽灵现在可没办法回答你，不如我来和你做这个交易。”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只小狗却完全不同，它说起话来比美国总统还有派头，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人还不如狗聪明。”苏明蹲了下来，伸手挠挠小狗的下巴：“既然作为‘上帝之声’的你打算跟我交易，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不过，价钱可能要稍微涨一点，毕竟我也浪费了不少功夫。”
小狗咧开嘴笑了，露出尖尖的一嘴牙齿：“我喜欢聪明人，尤其是你们这些能做侦探的人，这样，除了颠倒人的情报外，我可以给你一点额外的线索，关于狂笑之蝠的，成交？”
苏明捞起了狗的一条前腿，在手里握着上下晃了晃：“当然，你很有诚意，我对上帝的敬仰就像是连绵江水那样滔滔不绝，又犹如瀑布飞流直下那样一发而不可收拾，我绝对没有伤害幽灵的意思，只是跟他开个小玩笑，你是要吃点罐头还是火腿肠？”
对于丧钟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小狗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笑得舌头都吐出来了。
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这个疯子佣兵会对幽灵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情吧？结果现在又变成对上帝的敬仰了？
不过作为和人类打交道最多的上帝分身，天之声知道自己没有必要拆穿这些场面话。
“先离开这里，再给我个牛肉罐头，我们边吃边说。”
随着幽灵扑街而渐渐被笼罩在黑暗的环境中，小狗摇了摇尾巴。
.............................................
“啊！”
伴随着一声惊呼，巴里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自己熟悉的卧室，才渐渐平静下来，剧烈地喘息着。
一切都还算正常，帕蒂在一旁迷迷糊糊地揉眼睛，而房子里也没有多出什么不该多出的人。
“怎么了？亲爱的。”女友扯起了床单挡住胸口，趴在了巴里背上。
闪电侠揉了揉脸，哪怕现在的时间是半夜，他也没有再躺下得意思，而是站起来从床边捡起衣服往身上套：“抱歉，蜜糖，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神速力给了我某种启示，我必须去找沃利核对一些消息。”
女朋友撇了下嘴，松开手任由重力把她拉回柔软的床垫上，看来昨晚的浪漫已经结束，巴里又回到了工作状态。
她揉揉脸，打消了再来一发的念头，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不少：“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什么都不用做，我尽量早些回来。”
说完巴里按下戒指，制服从中弹出并套上他的身体，伴随着一道红色强光，闪电侠消失不见。
奔跑在熟悉的城市中，夜晚的感觉也和白天不一样，就连再平常不过的路灯杆下面都仿佛盘踞着一坨阴影，给人一种缺乏安全感的本能错觉。
实际上中城的治安绝对和大都会不相上下，因为巴里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许多极速者一起组成了闪电家族，他们一起维护着这座城市的治安，而且小闪也不像蝙蝠侠那么偏执，偶尔别的英雄路过随手帮他把几个坏蛋送进监狱的话，他再开心不过了。
夜色已深，城市中灯火阑珊，而红色的光沿着街道扭来扭去，嗖地冲向了城外的原野，一路向东。
之前和女友说的时候巴里并没有来得及详细解释，实际上他在和丧钟一切应付了黑闪电之后心中始终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完，刚才在梦中，神速力的异变突然提醒了他，让他想起来了。
是沃利做了一些事情引发了黑闪电对极速者们的又一轮追杀，作为被牵连者的自己靠着丧钟暂时躲过了，那么始作俑者的沃利呢？
他哪怕不再使用神速力，也许依旧有危险。
所以巴里现在要赶往哥谭的黑门监狱，白沃利最近一段时间都被关在那里。
............................
回忆有时候是十分痛苦的，尤其是想起好友被自己杀死的时候。
越是无心之失，越是让人难以接受。
此时的沃利就躺在牢房的床上，睁着眼睛看向单调的水泥混凝土天花板，大脑完全不受控制地回忆着自己过去和罗伊的相处时光。
罗伊也就是以前的‘红箭’，‘军火库’，一个什么时候都带着棒球帽，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男人。
但是在‘庇护所’事件中，沃利在能力失控的状态下害死了包括罗伊在内的很多人，并因此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以至于被巴里从神速力位面中捞出来后后，自愿入狱来赎罪。
他现在就想起了罗伊和自己吃的最后一顿饭，那是在庇护所中，对方抱怨冰箱里的牛奶过期，而且沃利的鱼肉披萨占据了太多的空间。
两人说说笑笑，互相打闹，开玩笑说蝙蝠侠没有给庇护所更新AI，是想让他们忍受过期食物来磨练意志力之类。
但是几分钟后，不久前还对恶劣环境说着‘杀不死我们的，将会让我们变得更强大’的罗伊? 就在出门时死在了神速力的袭击之中。
那是未来的沃利做的? 一个不受控的疯狂沃利来到过去的时间杀死了自己的好友以及其他十二位英雄，同时造成了当前时间点上沃利的疯狂? 拼命地去寻找‘凶手’并造成更大的破坏? 最终堕落成不想改变过去的疯子，形成了逻辑闭环。
到最后还是巴里操纵着神速力介入? 才阻断了这个无尽的循环。
现在躺在监狱的小床上，脖子上套上了天眼会发明的‘超能力抑制’项圈? 沃利才稍微能冷静下来思考问题。
但即便如此? 他也感觉自己的大脑在以每秒数百公里的速度狂奔，根本不受控制，以至于完全无法进入睡眠。
他必须戴着这个，在正义联盟找到如何解决他体内神速力失控问题的办法前? 必须戴着它以保护其他人不受失控的神速力威胁。
黑门监狱位于哥谭东岸外的一座海岛上? 是个四四方方高墙堆出的高塔建筑，铁栅栏外面传来的阵阵海浪声，沃利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孤独。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有这种念头，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在他做了那些事后? 安宁，宽恕? 救赎等等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这就是自己应得的下场，永远困在由自己噩梦打造的监牢中? 被痛苦的回忆纠缠。
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警棍敲击栅栏的声音? 走廊里全副武装的警卫正不耐烦地催促道：“开饭了大英雄！”
是的? 尽管是半夜? 但确实是开饭的时间。
黑门监狱和阿卡姆不同，后者虽然有着关押并治疗‘病人’的功能，但本质上还是个精神病院，黑门则是真正意义上的监狱。
有精神病的，和蝙蝠侠熟悉的，都被送到阿卡姆去‘陈列’。
没有什么精神病，或者蝙蝠侠不喜欢的，都被丢到了黑门监狱。
让罪犯进行劳动改造对于任何国家来说都不稀罕，一方面监狱可以做点小生意来支付账单，另一方面则是消耗一下犯人们过剩的精力。
有些监狱地盘较大，所以犯人们会被送去挖石头或者干类似的体力活。
而像是黑门监狱这种修建在海礁上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地盘，就只能在内部创造出劳动的环境来。
一般来说就是让犯人们制造毛绒玩具或者磨扣子之类的，也不知道哪一任监狱长是个人才，发明了夜班这种东西，让犯人们轮流在车间上工，把设施利用率加到了最大。
连雇佣合同都不需要，也不用支付工资，数千犯人每年做出的各种玩具卖个几十万美元轻轻松松，这样监狱长拿一半的话，还剩一半可以用来拉拢手下。
至于成本嘛，几乎没有，反正食堂做饭的也是犯人，守卫们本来也要值夜班，夜间加一餐也是小意思，制作玩具的原材料去垃圾场翻就行了。
想着关于深夜就餐的事情，沃利在警卫的看守下走进了食堂，他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恨他。
整个黑门监狱里的囚犯，不是他亲自送进来的，就是他的朋友们送来的，如果给这些人机会的话，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说起来，这些警卫与其说是防止沃利越狱，倒不如说是他的保镖。
但蝙蝠侠的面子对于只是挣工资的普通人警卫们没有多少约束力，把沃利送到餐厅后，警卫就离开抽烟去了。
这不是什么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因为钱不到位。
就在端着餐盘，打了一勺子土豆泥的沃利刚刚坐下时，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罪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磨尖的牙刷柄，趁着路过的时候朝着沃利捅了过来。
“去死！闪电侠！”
这是个代号叫做‘双降’的家伙，没有超能力，是个当初跟着‘同花顺’混的小喽啰。
沃利认识他，说是三流反派都算是夸奖他了，但如今闪电小子被项圈限制了超能力，对方手中有武器，这昔日的不入流恶棍都变成了威胁。
看着对方满脸愤怒地腾空而起，双手举起牙刷柄像是握着一把宝剑，沃利却并没有躲闪得意思。
他觉得，如果自己的生命在这里终结，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已经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活着的价值了。
应该只有死才能向罗伊和大家赎罪，他的双眼失去焦距变得一片茫然，仿佛看淡了一切，就坐在那里等着利器捅进他的后心。
可就在沃利睁眼等死的时候，跳到半空的双降被一旁突然冒出的一只拳头打飞了出去，那一拳十分精准地打中了人的颊神经丛，只是一击就让强壮的男人昏迷了过去。
出手的男人是迈克尔·阿玛尔医生，闪电家族的熟人，代号‘低语者’，曾经的无赖帮成员。
他打倒双降后还踢了那人一脚，端着餐盘上的汉堡和汽水向沃利打招呼。
“唔唔唔！唔，唔唔！”
沃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反派相救，而且还是自己送进来的人。尽管总听巴里说无赖帮的人其实都还算不错，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这一点。
“呃，谢谢......”
“唔，唔。”
医生点点头，不知道是说什么，随后干脆地转身离开，他穿着橙色囚服的背影显得是那么高大。
低语者以前是中城著名的外科医生，但因为总能听到脑中有人催促他去杀人，渐渐变成了一个连环杀手，标志性手法是切掉被害人的舌头带回家烹饪。
最终他被巴里抓住，送进了中城的铁山监狱（Iron Heights），并且因为连杀数十人被判处注射死刑。
然而迈克尔的血液有着独特的抗药性，注射死刑并没有杀死他，反而让他更精神了。
中城所在的州没有其他的死刑方式，绞刑和电刑乃至枪毙早就被弃用，所以医生的死刑被取消了，转狱到了哥谭的黑门监狱，改判终生监禁。
也是在这里，他见到了哥谭的各路‘天才’，精神病更加严重了，在牢房中那脑中的低语彻底逼疯了他，他想要切掉别人的舌头来让那声音闭嘴都做不到。
可聪明人终究是聪明人，他找到了代替品，医生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生吞，这样一来，一切噪音终于都归于平静。
他的精神病也因此不医而愈。
在那之后他用线彻底缝上了自己的嘴巴，并且在狱中结识了‘铁匠’等人一起越狱，重回中城加入了无赖帮，直到几年后，他再次被沃利送进回了这里。
只能说是命运弄人吧，沃利叹了口气，救了自己的人反而是原本认为该死的人，这个世界真的病得不轻。
“干什么呢？！不准打架！”这时警卫在发现了骚动后才姗姗来迟，看着地上躺着的双降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把手中的冲锋枪一挥：“沃利·韦斯特，你有个访客，十分钟交流时间！”
“我？”
沃利放下了土豆泥，皱着眉毛站了起来，会是什么人在半夜来看自己呢？
是泰坦？还是正义联盟？抑或是蝙蝠侠？
前些日子地球出现了种种巨变，然而黑门监狱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一样，一切都那么平静，他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用，更何况自己之前说过，拒绝一切探视。
但内心的孤独感还是让他站了起来，快步走向了探监区域，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的好友和搭档，穿着红色制服的巴里。
巴里还是老样子，面罩下露出的脸上什么时候都带着笑容，他坐在玻璃对面的椅子上，指了指一侧挂着的通话机。
沃利神情复杂地拿起了电话听筒，他很感激巴里来看他，但是他觉得自己不配被探视。
超级英雄应该去拯救世界，做更有意义的事情，而不是把时间拿来探视自己这样的罪犯，哪怕闪电家族的人从来都不缺时间。
“巴里......”
“嘘！”巴里警惕地左右看看，脑袋凑近了玻璃：“这是在哥谭，别叫真名，叫我闪电侠，你最近好吗？沃利。”
沃利叹了口气，他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我......不好，每天都睡不着，过去的一切都在折磨着我，神速力不受控制地在我体内运转，传递着我无法理解的信息。”
小闪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嘴唇抿了起来，表情变得十分复杂。
片刻后，他把手掌按在了玻璃上：“我在想办法，总有一天会治好你的病。我听说你拒绝了蝙蝠侠给你请的律师和法律顾问，你要对所有谋杀指控认罪？”
“我触犯了法律，我失控了，并因此杀人了，而且是好人们。”
沃利一脸灰败，假如超级英雄自己都不守法，有什么立场去打击犯罪呢？
“沃利，你做过很多好事，人们会理解那一次意外的......”如果沃利彻底认罪伏法，那谋杀13人即便在哥谭也意味着终生监禁，巴里不希望这样。
这是神速力导致的一次意外，甚至有可能是未知的敌人在暗中操纵，他了解自己的助手，沃利还是他的闪电小子。
他不是杀人凶手，从来都不是，比起蝙蝠家族的那几位年轻人来说，沃利简直像是阳光一样让人温暖。
要知道这里可是哥谭，黑门监狱里的犯人们，罪行最轻的都是连环杀手，他怎么能安心让沃利和这些人生活在一起？
光是走到探监区的路上，巴里都看到好多熟人了，那些人隔着铁栅栏对他作出类似拇指抹脖子的种种动作，沃利在这里会被杀掉的。
然而沃利打断了他的话，在玻璃隔间的另一端摇头：
“但这并不能让罗伊和其他人起死回生，不是吗？你是闪电侠，我是罪犯，做你该做的事情，不要为任何犯罪行为找借口，这是你当初教给我的。”
“可是人们都该有第二次机会，我相信人都可以洗心革面。”巴里看着憔悴的助手，有些不忍地揉揉眼睛：“你在这里会死掉的，我虽然不像绿箭那样蹲过大牢，但我在电视剧里看过，警察要是蹲了监狱，往往都会被他过去送进监狱的仇人们干掉。我不是刻意要为你脱罪，但是无心之失并不该判死刑，这才是正义。”
巴里天真地拿出电视剧来举例，支支吾吾地语无伦次。
他不知道刚才食堂里发生了什么，沃利也没有提起的意思，干脆地岔开了话题。
“不说那些了，你半夜来找我应该不是闲聊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沃利抬起腿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脚镣，又把脚放下去：“虽然我不能跑了，但是脑子还在。”
见到他没有继续谈的意思，巴里暂时忍住了继续劝说的念头，叹了口气：
“这事不算完，沃利，等蝙蝠侠回来我再让他帮你请律师，你可以作出其他的补偿，不一定要用自己得生命。”小闪隔着兜帽揉揉脑袋，放下了玻璃上的手：“我这次来是问问你最近有没有一种特殊的危机感？来自神速力的预警？”
沃利眯起了眼睛，他的手捏紧了电话听筒：“你也感觉到了么？我还以为那是错觉......那个黑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找上我们吗？”
“我原本以为那黑影会是黑闪电，然而在我找来异世界丧钟处理后，刚才睡觉时依旧被预示所惊醒......个黑影并不是黑闪电，至少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个。”
巴里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显得没有任何头绪。
沃利思考了一下，他突然笑了，笑得意气风发：“既然这样，那么拿我来做鱼饵怎么样？就当废物再利用，我该死，但我更想死得有价值一点，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如果闪电侠真的答应了沃利的要求，那他就不是巴里·艾伦了。
巴里宁愿自己去冒险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去做什么诱饵，少年时失去母亲，父亲入狱，这些对他的影响很深，他不希望再眼睁睁地看着任何亲人朋友离去。
“别胡说了，你既然愿意留在监狱里，就老老实实地别做傻事。”巴里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沃利：“我会想办法给你换个监狱，就算把你放在蝙蝠洞下面的私人牢房中也比这里强。”
“可是那个黑影......”沃利不甘心地伸手，想要隔着玻璃抓住巴里。
“我还没死呢，让叔叔我来解决吧，你自己在牢里小心点，实在不行就找无赖帮的人，他们看在我的份上也会照顾你的。”小闪鼓起脸重重地吐了口气，挂上电话转身离去。
危机只是在神速力中露出了一个影子，具体何时到来依旧是个未知数，但时间不能浪费。
在和警卫们告辞后，巴里一个人跑出了黑门监狱，跑过波澜壮阔的海峡来到了哥谭市里，找了个有灯的地方打手机。
“嗨，奥利弗，你知道不知道丧钟现在在哪里？”
“哪个丧钟？”正义大厅的控制室里，绿箭正在研究一些资料：“现在我们的地球有三个丧钟。”
巴里翻了个白眼，无语地在路灯下转了个身，背靠着路灯杆：“呵呵，真幽默，我大半夜联系你不是为了开玩笑，是真的有正经事啊，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个丧钟。”
“根据亚瑟刚才传回的定位来看，他们现在位于地中海的卡尔帕索斯岛上，坐标我发给你。”听到巴里没有什么说笑的心情，绿箭也正经起来了：“之前有很多魔兽从海中涌出，我本来想通知你的，但是超人说他去解决。”
“魔兽？就是狮身人面那类生物吗？”巴里把手机夹在肩上，跑到哥谭图书馆去查了一下世界地图：“行了，我先去找丧钟，晚点再聊。”
嗖。
巴里几乎是瞬间抵达了苏明的身边，这才把爆音通讯的改造移动电话挂了，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情况。
卡尔帕索斯岛位于地中海深处，岛上最大的城镇叫做皮加贾，以雪白的沙滩和碧蓝色的清澈海水而出名。
不过巴里不是好奇这里的美丽风景，而是好奇此时丧钟等一行人，正围成一个圈在沙滩上蹲着，像是在围观什么东西。
他探头过去一看，结果是大家在围观一条小狗吃罐头。
“苏？”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哦，巴里你怎么来了？”苏明摸摸小狗的脑袋，那狗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快速地舔着罐头里的肉汁：“我以为你会休假一天的，别说过了晚上12点就算一天啊。”
“一言难尽，你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你聊聊关于沃利的事情。”巴里指了指小狗，他难以理解为什么这么多人围着一条狗看个没完。
如果说是渡鸦和唐娜，哈莉，这些女生喜欢狗也就罢了，你亚瑟和死侍在这凑什么热闹？
等等，死侍？
“嗨，同样爱红色的小伙伴你好呀。”韦德一瘸一拐地来到巴里身边，自来熟的搂住了小闪的脖子，腋下的恶臭味熏得后者用力眨了几下眼睛，但死侍浑然不觉地扭头朝无人处自言自语：“真的哎，小闪的脖子触感特别好，怪不得表哥每次都喜欢搂着他。”
“呕......”巴里干呕了一下，吐出舌头的同时两眼都翻白了。
苏明赶紧站起来赶走了表弟，让他到一边去玩狗去，自己把胳膊勾上了巴里的脖子：“去，照顾好我们的客人，我和巴里有事说。”
打发走废话特别多的表弟，他一边帮小闪拍打后背顺气，一边勾着人脖子走向了海边的另一处礁石旁。
“好点没？什么事要找我就说吧。”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背后却传来了音乐声以及让人毛骨悚然的吟唱。
苏明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无语地扭头看向死侍，那货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
“韦德！关掉，你的，mp3啊！”
死侍的嘴歪了一下，性质缺缺地关机走开了，嘴里还絮絮叨叨：“表哥这个人太善变了，前不久还说我唱得好，结果现在连放歌都不准，黑暗，太黑暗了。”
这回安静了，闻着满是潮腥味的海风，巴里感觉舒缓了不少，接着把他和沃利共同预见到的事情给苏明讲述，还提到了自己打算给沃利换个监狱的事情。
说完后他就眨巴着眼睛等丧钟的反应，一副想要获得什么答案或者慰藉的模样。
丧钟想了想，从腰包中摸出两瓶汽水来一人一瓶，橘子味的饮料滋润了喉咙后，他才说：
“这件事我要批评你了，巴里，对于‘庇护所’那件事我原先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知道了，我认为你对沃利做的事情不对，或者说正义联盟的态度不对，包括蝙蝠侠在内的所有人都错了。”
小闪的嘴角像是海浪一样扭动了起来，声音也带上了一点哭腔：
“我知道沃利犯了错，但是他绝对是无心之失，他如今留在黑门监狱就等于是打算借别人的手自杀，他罪不至死啊......我可能是有一些私心，但是沃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他是我的搭档和亲人。”
“停，你误会了我的意思。”苏明举起了手中的汽水瓶，对着朝阳晃晃里面的液体：“我的意思是沃利根本就不该坐牢，你们应该把他捞出来，让他和我们一起对付狂笑之蝠和将来的危机。”
“......谢谢你的安慰，丧钟，我也想沃利能够回家。”巴里对着大海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但他杀了人是不争的事实，而即便是无意之举也触犯了法律，我只是想让他活着，而不是用什么盘外招脱罪。”
苏明叹了口气，无语地摇摇头：“你们啊，光是看到了结果，就把沃利套上了杀人犯的名头，可你们想过罗伊他们是怎么想的吗？死者们也是英雄，避难所中当时有很多人，为什么只有他们13个遇害？”
“这......”巴里纳闷了，难道这有什么不同吗？
“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对抗的是什么，他们依旧凭自己的意志和‘那个’沃利战斗到底。”苏明喝了一口汽水，看着大海上的落日：“而当时作为他们战友的另一个‘沃利’就在他们身后，明显他就是另一个沃利的目标。所以说，我认为这13位英雄都是为了保护沃利而死，你们把一个受害者送到监狱里去了，还让他承受着痛苦的心理折磨。”
巴里的手颤抖了起来，那瓶中的汽水甚至都泛出了金色的电光，那是接通了神速力的表现。
“真的吗？还能这样理解？那蝙蝠侠......”
“他怎么想我不知道，我不是他，不是黑暗骑士，我只知道如果你告诉我的都是真话，那么相当于你消灭了未来的那个‘黑化沃利’，杀人凶手已经被因果律湮灭在了神速力中，这么一来，如今的沃利就不会成为那条时间线上得沃利，他只是单纯的受害者罢了。”
苏明拍拍巴里的肩膀，笑着摇摇头，展示自己的黑白灯戒指：
“这样吧，等一会上帝之声走了，我跟你去那些英雄们的墓地走一趟，把他们叫起来问问，他们究竟是不是在怨恨自己为了保护朋友而死于敌手？我跟你打赌，你们都太小看三线超英们的意志了，他们一定会和我一样认定沃利无罪，因为他是他们的朋友。”
狗子很快吃完了罐头，它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威尔逊牌红烧肉罐头确实香喷喷的，里面有各种食品添加剂，按天堂那平日里过得‘清汤寡水’的习惯来说，天之声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东西啊。
不过它比幽灵靠谱得多，它代表的概念是‘启示’，很多时候会以心生的形式去启发好人以及英雄们做好事。
惦记着自己的职责，它舔着嘴角和牙齿与大家告别，消失在了一片白光中。
所需要的情报在巴里到来之前就已经到手，苏明已经知道如何引出并困住颠倒人了，而且还知道了狂笑之蝠的大计划是想要什么，算得上一举多得。
幽灵看样子是受到了精神重创，以至于钻回宿主身体里休眠了，所以丧钟先让小闪跑一趟把科里根警探送到大都会，找个宾馆安顿下来，接着剩下的人才在沙滩上开会，安排下一步的任务。
就是韦德和哈莉根本就没有听讲的意思，两人从沙滩上捡了些贝壳，此时正在一旁大呼小叫地比赛打水漂呢。
那贱人一口一个‘大嫂’地称呼哈莉，哄得小精神病对他的态度大大改善。
“好吧，接下来的计划是这样的。”苏明把目光从两个疯子身上收回，用弑神者在沙滩上画出万天仪的简图：“根据天之声的说法，关键在于永恒之岩，作为万天仪的能量中转站，颠倒人不管是向多元宇宙放贷还是从各处收回巫士们支付的代价，能量都必然会流经那里，我们只需要截断那里的‘生意物流渠道’，就能逼他出来面对我。”
“切断利益吗？”猩猩叼着烟斗，用脚趾头扣着沙子：“听起来有可行性，可是该如何做到这一点？所谓的能量看不见也摸不着。”
“不，其实看得见，也摸得着。”渡鸦纠正了波波的说法，小脸上满是认真的表情：“巫士们看到的世界和你并不相同，生活中的能量无处不在，它们各自有着不同的光彩，而异维度的生物也随时会出现在我们的街道和房间中，只不过普通人看不见而已。”
唐娜点点头赞成自己的队友：“应该就是这样，虽然我也属于看不到的那种普通人，但我能感觉到能量流动带来的变化，就像是有寒风或者类似的气流从心头经过那种感觉。”
小福猩叹了口气，摊手坐在了沙滩上：“好吧，就我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你们一直这样歧视动物，迟早会失去猩猩我的。”
亚瑟挠挠头? 他拄着自己的五叉戟? 一脸费解地问：“你们在说什么？是巫士能够和能量说话吗？”
波波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亚瑟解释，这个穿着玉米衣服的壮汉明显跟不上思路啊。
苏明也同样没有接亚瑟的话? 而是直接布置了任务：“我们用n金属来做天线，把能量传导去赛普尔克的火坑? 所以接下来唐娜和渡鸦? 我需要你们去一趟塞纳冈母星和鹰女的前世希娅拉女王谈谈? 正义联盟需要她再次出手相助，需要大量n金属的铸件。”
“好，我会尽量说服她的。”
唐娜一口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认识到这是丧钟假借正联的名义? 往他自己的碗里捞好处。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 自从蝙蝠侠把正联指挥权交给丧钟之后，苏明一直都在有意地模糊公事和他自己私事之间的界限，以至于现在其他人也很少去注意这一点了。
见到两个女孩通过渡鸦的传送门离开，苏明又看向猩猩? 弯腰替他调整一下小帽子：
“波波，你带着死侍和哈莉去永恒之岩? 通过夜刃转道迈亚过去，把持好阵地，提前做点布置。”
“唉，行吧，反正猩猩我就这劳碌命，什么时候都不得闲。”侦探从沙滩上爬起，拍拍自己的屁股走向海边渡假的两人：“不过先说好，如果颠倒人抢先攻过来了，那我可是会开溜的。”
“无妨，死侍能够对付它，表弟其实挺强的，只是他......强得不明显。”苏明摆摆手示意他去做事，然后看向海王：“亚瑟你可以继续做清理越狱魔兽的事情了，超人已经清理了那些登上陆地的大多数，但肯定海洋深处还藏着不少，为了将来考虑，最好还是把它们都弄死或者关回笼子里。”
海王点头拍拍胸脯，咧开大嘴豪爽地一笑，拎起五叉戟就走向大海，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在水面上露出脑袋摆摆手告别：“那交给我了，回头见。”
一连串的安排之后，洁白的沙滩上只剩下苏明和巴里，闪电侠还在想沃利的事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被丧钟再次勾住脖子后，他才回过神来，看着海鸟从头顶飞过时的阴影，他低着头说：“我们也该出发了？”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这边还要处理颠倒人那个叛徒呢，这是挤出来的时间。”苏明拍拍小闪的脑袋，笑道：“我不知道罗伊他们埋在哪里，还得你带我去。”
闪电侠点点头，感动地看着丧钟：“谢谢你，只是我可能给不出你的佣金，我和沃利的积蓄加起来应该都买不起蝙蝠侠的一辆车。”
“没钱无所谓，你下次请我上家里吃饭就好了。”丧钟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尽管听起来还像是恶魔在低语，但巴里却觉得十分温暖：“营救沃利不需要进行战斗，也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只是把被害人们暂时叫醒录个口供而已，以咱们俩的关系就别客气了。”
“好，那我们走，先去星城的公墓看看罗伊，他睡在那里。”
巴里感动地擦擦眼睛，吸了一下鼻子，随后扛着丧钟再次狂奔起来，就像过去的日子里一样。
.................................
而与此同时的地球负24上，雨林中的大战正愈演愈烈。
交战的双方看上去都十分诡异，一方是夜枭用黑灯操控的亡灵军团，另一方，则是狂笑之蝠从各个黑暗多元宇宙集结的疯子军队。
戴安娜不知道为什么狂笑之蝠在这里又修建了一座带有调音叉的城堡，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容易就找到了这个敌人，她只是混在尸潮之中，悄悄地向着狂笑所在之处前进。
蝙蝠侠虽然从来没有正面承认过，但她心里明白，蝙蝠带着自己一起行动，就是要借她的手彻底杀死狂笑之蝠。
面对狂笑之蝠这种奸诈的存在，自己只有一次出剑的机会，那么就一定要把握住正确得时机。
如今也许就是，因为狂笑之蝠甚至都没有看她，而是在许多罗宾猎犬的拱卫下，悠哉地站在林间空地上和蝙蝠侠隔空对话。
。
“哦，布鲁斯，是你啊，难道是你知道我们这里正在开趴体，所以你带来了一群无法安息的亡灵来给我助兴吗？”狂笑拍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方地张开了双臂，咧着满口黄牙的大嘴笑道：“欢迎，快离我近一些，让我能给你一个友善的拥抱如何？哈哈！”
蝙蝠侠不会盲目地靠近狂笑，他的计划是自己分散狂笑的注意力，然后让混在死亡英雄们之间的戴安娜给那另一个疯狂的他致命一击。
既然狂笑之蝠想要聊，那么这也可以达成吸引注意的目的，于是蝙蝠在向狂笑投出几枚爆炸蝙蝠镖后躲在了树后，高声道：
“拥抱就不必了，你有口臭，你上一次看牙医是在什么时间。”
狂笑身边的猎犬跳了起来，就像是狗叼飞盘一样在空中拦截了这些飞镖，随后炸弹在他们嘴里爆炸，但是那些变异的身躯已经无法被常规武器所伤害了。
他们只是讨好地朝狂笑撒娇，吐出嘴里还在冒烟的舌头给他舔鞋。
狂笑之蝠一如既往地淡然，对于蝙蝠侠的笑话好像很是满意，回应道：“这你应该去可亲爱的莱克斯，他在保管我脑袋的时候，我记不清有没有给我刷过牙啊，对了，卢瑟他最近好吗？你们有杀了他吗？”
“珀佩图阿完蛋了，卢瑟也必然逃不掉，不过我想给你临时升舱，通往地狱的头等舱。”
蝙蝠侠见到飞镖没有奏效，换了另一棵树后躲藏，再度丢出了一些小道具，比如带有机枪的无人机之类。
“珀佩图阿的灭亡是必然的，区别只是在于她究竟死在我或者你们手里而已。”狂笑甚至不用出手，罗宾狗狗们会帮他应对这些无聊的攻击，他大笑道：“哈哈，但是你猜一猜，珀佩图阿的最终目标是什么呢？我们共同的朋友丧钟他告诉过你吗？嗯？如果你现在就求求我，我也许会好心告诉你一些真相哦。”
说完，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急不可耐。
然而正牌蝙蝠不为所动：
“我们都是侦探，所谓的真相只有自己调查出来的才最可信，你明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却依旧这么说，代表着所谓的‘答案’像个笑话，你小丑的那一面想要跟我分享笑话。”
蝙蝠侠没入了阴影中，更多的亡灵正在源源不断地被夜枭送来并投入战场。此时林间空地之上已经横尸遍野，战斗的激烈程度在以往都可以算得上难以想象。
黑灯丧尸们没有恐惧也不会疲劳，他们只会无休止地进行战斗，服从复活他们之人的命令。
而狂笑的新黑暗骑士们也是类似的道理，疯子们同样不怕死，各式各样扭曲的蝙蝠侠们同样有进无退。
“哎呀，看来我说漏嘴了，嘻嘻！”狂笑之蝠装模作样地捂住大嘴，随手摸摸身边的罗宾脑袋：“看来我不能继续说了，快被你猜到了啊，请给我个抖包袱的机会怎么样？我保证这包袱绝对很响，就像是多元宇宙毁灭的声音一样......”
“实际上，你眼前就是个机会。”从林间阴影中再次走出的蝙蝠侠已经穿上了一身重型外骨骼战甲：“打倒我，或者被我打倒。”
“呵呵呵呵呵......原来如此，让我和你对打，于是藏在人群中，还披着连帽斗篷的神奇女侠就可以背刺我了嘛。”狂笑之蝠发出了一连串的笑声：“我太了解你了，你的计划也在我的预料之中，说真的，这次你发挥得不是太好。”
“你不该这么肯定。”蝙蝠侠一步步走入战场，向他涌去的各种疯子都被一拳打飞：“我预料到了你会如此预料我，你了解布鲁斯，但你不了解蝙蝠侠。”
狂笑之蝠仰天大笑，单手捂住了自己的前额铁圈，手指摩挲着上面的尖刺：“那么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预料到你预料了我的预料？”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即便你就是我，我有可以提供建议的朋友，而你只有一群提线木偶作为手下。”蝙蝠战甲依旧在匀速前进，挡路的敌人一个个被击飞后再起不能，他距离狂笑之蝠已经很近了。
疯子歪歪脑袋，派出了身边的猎犬们去阻拦机甲，他摇摇头：
“你说的是寄宿在你心中的小丑吗？很遗憾，我才是完美兼容了小丑才智的完全体，你们的计划不可能高过我的思维，我可以和你打赌，正在背后迂回包抄我的那个斗篷人，不是戴安娜，而是另一个木偶。布鲁斯，我们都是擅长玩木偶戏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
“小丑不是我的朋友，不过你说的对。”就在这时，狂笑之蝠身后不远处的斗篷人突然发出了蝙蝠侠的声音，并且以一个标准的蝙蝠飞踢接近了狂笑之蝠：“但答题正确没有用，这次是我赢了。”
做蒙面人有个好处，那就是只要把蝙蝠侠的制服给任何人套上，再给替身身上安装一个小的意念发音器，就能够鱼目混珠。
狂笑之蝠盯着树林中那穿着蝙蝠侠制服的黑灯尸，并且看着他操作机甲，就把他当作蝙蝠侠本人，这就大错特错。
真正的布鲁斯一直混在人群中，通过瑜伽术里的缩骨功来模仿戴安娜的体型，套着不露头脚的连帽斗篷，为的就是创造自己和狂笑之蝠近距离交手的机会。
上一次在哥谭交手事，狂笑之蝠就输了自己一招，这证明自己在近身格斗方面占有一定的优势，只要能拖住狂笑之蝠，那么......
然而对方很轻松地就接下了这一记飞踢，并且反手就压着蝙蝠侠打了起来。
拳脚不断碰撞，砰砰声接连响起。
虽然只是短短一个月时间没见，但狂笑之蝠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格斗技巧，都猛然上升了到了另一个台阶。
他简直变得像是会武术的超人，光是那蛮力就让蝙蝠侠难以招架，他甚至还能在交手的同时大笑也不怕卸力。
“嘿嘿嘿......我说过，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猜到你就没有预料到我的变化，还在用老眼光看人不是？赢的人，是我才对！”
说着他一记重拳打飞了蝙蝠侠，畅快地发出了大笑声，战场上的黑暗骑士团也渐渐占据了优势，黑灯丧尸们正在快速减少。
即便断裂的骨头像是放鞭炮那样爆出一连串的闷响，被击飞后滚出去好远一截的蝙蝠侠依旧一骨碌爬了起来，再次冲向狂笑，挥出拳头。
只不过，这次变招了，他在对方招架的同时，制服手腕脚腕处都‘滋滋’地喷出了一种粉色的泡沫。
这种泡沫遇到空气就变成了极具粘性和弹性的固态物质。
这其实是在巴别塔计划中用来对付海王的备用计划，能够吸取空气和目标身上得水份，并且不易被蛮力破坏。
这样一来，快速膨胀并固化的粉色物质就把蝙蝠和狂笑的手脚都连在了一起，于四肢处形成了四个大球，蝙蝠侠这才说道：
“实际上，还用老眼光看人的是你，这才是备用计划，你喜欢吗？就是现在！戴安娜！”
没有再给狂笑之蝠任何发笑的机会，狂笑之蝠身后的一具爬行过来的黑灯尸猛然爆开，从那干瘪的皮囊中跳出一个女人，她以极快的速度飞跃了短短的距离，火神剑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将狂笑之蝠一剑枭首！
“成功了吗？”
戴安娜有些悲哀地抹去身上的尸体粉末，虽然贡献出人皮的是某一位昔日的超级英雄，但这也让胜利变得毫无荣耀可言。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把人皮当作布偶装那样穿着，然后从背后突袭敌人，她不觉得恶心，只是有一种无奈混杂着悲伤的复杂情绪充斥心中。
为了胜利，每个人都变得不像过去的自己了......
战场中一片混乱，狂笑之蝠的倒下造成了黑暗骑士团群龙无首，他们每个人都是蝙蝠侠，失去了领导者后各自为战，变成了一团散沙。
神奇女侠手握剑盾戒备着，呼啸的风吹过战场，带着雨林中的腐臭气息，更多的黑灯尸发动各自生前的能力冲了过来，将两人和敌人隔开。
两个嘴角向下弯曲的蝙蝠侠看着面前软倒的尸体，手脚处又喷出了另一种绿色液体，将粉色的固体融化成粉末状，摆脱了和狂笑之蝠无头尸体呈现手脚相连跳舞状的窘境。
他甩甩手腕，忽视了和狂笑交手时造成的许多骨折：“他的尸体必须毁掉，上一次丧钟砍掉了他的头，他依旧活着给我们找了这么多麻烦。”
神奇女侠低头看了看那依旧保持笑容的脑袋，抬脚踩了上去。
随着砰的一声脆响，那颗脑袋就仿佛西瓜般爆开，各种红的白的溅了一地，只有一层皮和头罩兜着一些残渣还在，像是掏空的黑皮口袋。
她又举起武器，模仿着丧钟剁馅时的模样，把狂笑整具尸体都细细地切成了臊子。
“你要是带了蝙蝠燃烧弹或者蝙蝠火焰喷射器的话，现在该给我了。”她向布鲁斯伸出了手，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我知道你早有计划。”
蝙蝠侠默默地从腰包中掏出了燃烧弹，就是几个小罐子，上面画着蝙蝠的标志。
他确实早有计划，但是神奇女侠明显心情不好，借用某位英雄的人皮对他来说可以理解，但是以戴安娜从小接受的亚马逊战士教育来看......这个战术显得卑鄙且懦弱。
是他把一个战士变成了刺客。
可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正义联盟中能被蝙蝠侠暂且信任又能够杀人的只有戴安娜，海王，鹰女，后两者的智商和脾气根本不可能执行这种暗杀。
女侠不是很喜欢科技热兵器，但不代表她不会用，她可是参加过一战和二战的人，可以说人类社会的近代兵器发展史她就没有不知道的。
要说什么电脑，手机，互联网之类的东西，她确实不如妹妹唐娜知道得多，然而熟悉各种武器，这是每个亚马逊战士都必须掌握的技艺。
熟练地把燃烧弹拉弦，精确地丢进肉酱堆里，看着炸出的火焰在地面上铺出蝙蝠的形状，戴安娜扛起了受伤却咬牙站在那里的蝙蝠侠肩膀。
“这样行了吗？”
“应该......可以了。”她的力气太大，而且动作也太粗鲁，如果能选的话他更想让超人来搀扶自己：“至少是我看不出他还能以什么方式死而复生，我们离开这里。”
戴安娜沉默地点点头，在黑灯丧尸们的掩护下带着蝙蝠侠快速脱离战场，在确认抵达安全地带之后才说：“我有种不放心的感觉，因为事情如果这么结束好像太简单了。”
“在我们撤离之后，夜枭会想办法彻底摧毁这个地球作为保险措施，净化这里的一切。”
这时蝙蝠侠才说出了他和夜枭的另一个备用计划，一如既往，在事前都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神奇女侠抿了下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这颗地球已经被狂笑之蝠改造成了大本营，上面除了疯子还是疯子，黑暗的能量充斥于每一寸的空气中，让人十分不适。
而且，‘为了正义哪怕天崩地裂’就是戴安娜一直以来的信条，如果蝙蝠侠也认为这个地球该用极端手段净化，那就这么做吧，这颗星球上没有本土的智慧生命，这让她的负罪感轻了很多。
“嘻嘻，对，我的计划是最好的，可惜你搞错了顺序，本来你们都不用到这个地球来的，直接把这里炸了就好嘛。”小丑突然出现在了戴安娜的身边，扛起了蝙蝠侠的另一条胳膊，嬉笑地对布鲁斯耳朵吹风：“回家吧，回到蝙蝠洞去，我在梦里等你哦，我们来玩个游戏，哈哈哈哈......”
蝙蝠侠瞄了一眼小丑，低头道：“不，还不是时候。”
“嗯？你说什么？”
戴安娜扭头看向蝙蝠侠，不清楚他为什么在呓语，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凭空支棱起了另一条胳膊，像是那边还有隐身人在搀扶他一样。
“没什么，我们得快些离开，我和夜枭约定了时间，如果到时间我们没有回去，他就会发动计划B，你不会想知道那个计划的。”
蝙蝠侠岔开话题，换来女侠的一个白眼，不过她确实加快了脚步，很快返回了他们来时的爆音传送仓里。
把伤员固定在椅子上，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同样向各个方向撤离的黑灯尸后，戴安娜拍下了控制台上的传送按钮。
伴随着雷鸣般的巨响和一道通天彻地的强光，两人消失在了这个黑暗的地球上。
殊不知就在他们前脚刚走，林中城堡的露台上就走出了一个戴着王冠的罗宾，他像是小鸟一样扇动斗篷飞进了战场，从腰带中掏出一把小滋水枪，用里面蓝色的特殊液体扑灭了狂笑之蝠身上的火焰。
“呵呵，我的主人，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呢。”
他一边笑着，一边捧起狂笑之蝠那被踩得扁扁，又被烤得焦臭的脑袋，就像是从案板上卷起一张厚面饼。
血液缓缓从指尖溢出，黏糊糊又热气腾腾，他不急不缓地从碎裂的头壳里扣出一个防火的金属小球，接着丢下了那张饼，随着一道光传送离去。
不光是他，在场的所有黑暗骑士都迎来了传送魔法的撤离，他们缓缓升入天空，然后在一阵紫色的光芒中消失。
紧接着，这颗无人星球就彻底爆炸了，无尽的黑色能量从地心中涌出，将地球负24彻底湮灭在了天血层里。
不用夜枭动手，‘罗宾王’就会按主人的命令炸掉这个世界，把所有线索摧毁。
.....................................
“要吃点东西吗？”坐在坟前的土堆上，苏明递给身边罗伊一个面包：“虽然不是脑浆夹心的。”
喜欢开玩笑的罗伊接过了面包，猛地咬了一口，笑着摇摇头：“我又不是丧尸，为什么要吃脑浆啊？果酱就挺好的。”
巴里手里还拿着铁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毕竟这要是被人看到闪电侠在半夜盗墓挖坟就不好了，还好现在美国是深夜时分。
他看看吃正常面包的罗伊，又摸摸他颈动脉的起搏，向丧钟询问：
“为了帮助我，所以你把他复活了？”
“我哪有那个本事？”苏明又递给罗伊一瓶汽水，否决了巴里的说法：“我先用黑灯戒指让罗伊变成活尸，接着用白灯戒指赋予他临时的生命，‘存在之灵’才在‘死亡’那里有这个权限，但是......”
“但是存在之灵给了我一个任务，只有完成那个任务，我才能真正地复活。”罗伊接过了话头，他咽下嘴里的东西，主动解释着：“我死了多久了？为什么我尝不到任何味道，这面包吃起来就像是沙子，是不是我舌头腐烂了？”
进入‘待复活’状态的罗伊被白灯灌输了大量关于光谱的知识，他倒是不太在意那些，而是伸出舌头让巴里帮他看看。
舌头红红的，和活人没有什么不同，虽然记得当年的黑灯之夜，可是巴里又没有被灯戒复活过，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看只能用求解答的目光看着丧钟。
“临时的生命就是这样，你没有嗅觉，味觉，满足感等等对外认知。”苏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看向天空：“你得本质还是一具黑灯尸，而能不能复活的关键就在于那个任务。如果可以，那么你就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如果不能......”
“任务失败我就彻底灰飞烟灭，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罗伊也站了起来，收好了剩下的半个面包，从棺材里取出自己的弓箭，爱惜地摩挲几下，熟练地背在身后：
“不过我有七天自由行动的时间，复活任务可以晚点再做。我和你们先去见沃利吧，我还从没见过有哪个超级英雄自杀的，他真要笑死我了。”
三人收拾了现场，至少要把挖开的坟填回去，巴里负责埋土，罗伊负责铺草坪，苏明负责监工。
正干活呢，巴里那边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绿箭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你们对罗伊做了什么？”
巴里抬头看看星空，那璀璨的星河中说不好哪一颗就是正义联盟的间谍卫星，果然只要在地表上活动就免不了被窥视啊。
“这个，说起来有点复杂。”小闪挠挠头，把铁锨插在一旁，讲了黑白灯的作用和隐患：“总之是丧钟想了个办法，给了罗伊第二次赌命的机会。”
“你把电话给他，让我跟他说话。”
绿箭那边呼吸急促，像是在拼命按奈着心中的激动。
他还记得自己参加罗伊葬礼的时候，那是一个雨天，绿箭家族的大家都看着棺材一点点落进墓穴里，黑金丝雀黛娜哭得稀里哗啦。
奥利弗自己心如死灰，罗伊虽然经常和他吵架顶嘴，又叛逆地脱离了家族，可他毕竟是奥利弗的搭档，过去的美好回忆在人死后反而变得更加清晰。
葬礼当天绿箭还少有地失控了，他和蝙蝠侠爆发了一次冲突，因为就是蝙蝠侠搞得什么鬼庇护所计划，害死了罗伊。
他给了蝙蝠当面一拳，蝙蝠侠也没有还手，只是默默地走开，超人和钢骨他们又上来劝架，整个葬礼变得乱哄哄的，火气上头的绿箭把正联巨头每个人骂了个遍，让大家只能尴尬地离开，留下他自己在雨中冷静。
也许是从那时起，绿箭就渐渐淡出了正义联盟的核心圈子，他偶尔会去帮点忙，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在星城或者西雅图玩自己的。
罗伊表情有些复杂地接起了电话，但奥利弗在另一边也是沉默，两个大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里有一大堆话，但是无从开口。
还是军火库更加看得开一些，他咧嘴一笑：“是不是现在后悔没有给我的棺材里放个手机陪葬？”
“呵，你小子。”奥利弗也笑了，他的语气软化了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却又临时改变：“我......等等，爆音通道自己启动了......是蝙蝠侠和神奇女侠，这样，你们先回正义大厅。”
绿箭那边又开始忙活了，干脆地挂断了通讯。
这让罗伊一脸无奈，把手机还给巴里，耸肩摊手：“他还是老样子，没有一点改变。”
“呵呵，其实你在睡觉的时候我们有大堆的麻烦，你应该庆幸这片墓地在之前没有被波及。”巴里闪电缠身，瞬间把墓穴填好土，看向丧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去叫醒其他人，还是先回正义大厅？”
苏明思考了一秒：“先回正义大厅吧，我让戴安娜跟着蝙蝠侠活动，她却没有传回任何情报给我，这件事我得问问。”
“那抓紧我。”
巴里张开了双臂扛起两人，然后嗖地一声，原地只剩下那把铁掀还在旋转。
正义大厅的传送室中多出了三个人，甚至这时候绿箭都还没跑过来呢。
“布鲁斯。”
苏明看着一副重伤模样的蝙蝠侠，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丧钟，失陪。”
蝙蝠侠强撑着挣脱了女侠的搀扶，扶着墙自己去医务室找最终机器治伤去了，而苏明的目光自然落在了灰头土脸的戴安娜身上。
小戴收起了心中的矛盾情绪，装出一副骄傲的样子抬起下巴：“我把狂笑之蝠杀了。”
反正看上去就是在内心抗议的模样，‘叫你打晕我还软禁在赛普尔克，现在我不光出来了，还把最大的敌人弄死了，是不是很厉害’？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丧钟已经从天之声那里知道了狂笑更深一层的计划，所谓的被杀死，也只不过是对方计划中的一层罢了。
但是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什么‘你们全做无用功’，‘一切都在狂笑的预料之中’之类的话。
现在要是这么说就太伤她自尊了。
所以苏明叹了口气，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做得不错，你们杀掉了狂笑之蝠的一条命，我们接下来该考虑怎么杀死他第二条命了。”
小戴深吸了一口气，她脸上伪装出的高兴和骄傲瞬间褪去，低下了脑袋：“我就知道，事情不该这么容易，顺利地找到了那个疯子，顺利地杀掉了他，不该那么简单的，可是我和蝙蝠侠想不到有哪里出了问题，我甚至还把狂笑剁碎了的......”
“我们先去会议室，你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我。”丧钟掏出一包纸巾给戴安娜擦擦，把她涂得像是花脸猫一样，绞杀说她脸上是木乃伊的粉末，这让苏明感觉事情好像变得很古怪：“你其实应该在知道狂笑之蝠位置的时候立刻联系我的。”
戴安娜向门外走去，脚步声回荡在金属走廊里：“我怎么联系你？当时我在地球负3，爆音通讯设备被两个蝙蝠侠把持，布鲁斯根本没有通知你的意思。”
“他还是不信任我，这也正常。”苏明走在她身边，向身后招手示意罗伊和巴里跟上：“不过我猜你也没有仔细听副官说话吧？要知道你可以在赛普尔克从她那里得到另一套通讯设备的，一枚蜘蛛图腾。”
和预料中差不多，蝙蝠侠确实有屏蔽赛普尔克监视的方法，有点意思。
女侠心虚地移开了目光：“你那个AI管家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知道我最不擅长和电子设备打交道......对了，罗伊，欢迎回来。”
她扭头朝身后的英雄笑了笑，之前还没有注意到，丧钟居然把罗伊复活了么？
不过想到他的灯戒她又释然了，如今这种情况，应该就是白灯的复生考验了吧？
“终于！”罗伊翻了个白眼，夸张地鞠躬道谢：“我还以为我会被正联所有人都忽视呢，好吧，欢迎趴体定在几点？”
“别这么说，伙计。”巴里拍打罗伊的肩膀，让他别乱开玩笑：“你睡觉的时候错过了最近所有的大事，完全无法想象狂笑之蝠是个什么样的疯子，也无法理解他对正义联盟乃至整个多元宇宙的威胁。”
“没事，巴里，罗伊的死我也有责任，尽管我以前就不是很支持成立庇护所。”戴安娜抱歉地朝罗伊笑笑，有些悲哀地叹息一声：“可超人和蝙蝠侠都认为超级英雄们需要一个能平复心理压力的疗养地，我以为就是个能让人往里面喊话，然后就埋起来的‘树洞’，但没想居然会那样。”
“这不怪你，女侠，我只是好久没说话了，开个玩笑。”罗伊连忙摇头，摘下了头上的帽子揉了揉：“从来没有人强迫我们去庇护所，也没有人强迫我们去对抗那个未来的‘另类时间线疯狂沃利’，死亡是我们自己选择的后果，任何行为都有代价，我们都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和你们无关，也千万不要责怪如今时间线上的沃利，他是无罪的。”
戴安娜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和她以前的观点完全不一样啊，大家都一直觉得是自己等人害死了那十三位英雄，还内疚得不行，结果现在人家却表示没有什么遗憾，他们是自己选择得道路。
是丧钟不光复活了罗伊，还给他洗脑了？以前罗伊可是出了名的刺头啊......
“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看着她，戴安娜的心思很简单，她的小脸上和眼神里几乎藏不住任何东西，苏明淡然地穿过了会议室自动门，拉开了椅子把她按着肩膀坐下：“但巴里可以为我作证，我绝对没有操纵罗伊的思想，他现在是以自己的意志活着，就像死亡时一样。”
是，他撒谎了。
在使用黑灯戒指复活罗伊成黑灯尸的时候是动了点手脚，可巴里也看不出来不是么......
就算小闪有神速力，他扛着铁锨傻站在墓穴旁边的时候也只看到黑光一闪，然后白光一闪，接着罗伊起床就说出了他想听的话，说自己一点也不怪沃利。
人们都喜欢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哪怕这是谎言也不会深究。
要不你以为蝙蝠侠为什么知道丧钟手里有黑白灯戒，却没有要求他帮忙复活猫女？就是因为蝙蝠侠聪明得多，他对此恐惧，担心丧钟会给赛琳娜的脑中安排什么秘密指令，甚至他连各种灯戒和灯灵都压根信不过。
不过那都是聪明人的层面了，对于单纯的巴里来说，事情就没那么复杂。
死者们能原谅沃利当然是好事啦，嗯，这就够了，人只要活了，所谓的谋杀罪名当然就不成立。
沃利能回家了，闪电家族又团圆了，好开心。
确切来说皆大欢喜，死人能被复活，无罪者能够出狱，伤心的人们能再次获得依靠，虽然不是必然复活而是要做任务......但总要心怀希望不是？
话说蝙蝠侠刚才肯定是看到罗伊了，他故意没有和红箭打招呼，也应该是看穿了丧钟的布局，那种态度是隐晦地抗议。
不过，他同样没法拆穿这一切，因为这谎言没有伤害任何人，罗伊，沃利和巴里还同时欠下了丧钟的人情。
这是一个隐形的?‘至尊法师式’的交易。
死掉的人们想要获得复活机会?就必须承认沃利无罪，并且为整个交易保密?就是这么简单。
黑暗的人才能看懂这种计划?而巴里无需了解那些，他只需要继续高兴就可以了。
巴里点头?还有点埋怨地看着戴安娜：
“我能作证，丧钟只是好心地帮我和沃利?是我去请求他出手的?你不该怀疑他的动机，他甚至都没收钱。”
其实雇佣兵不要好处，才是最可疑的状态，然而小闪已经放弃了思考。
“是啊?女侠?虽然我和这突然冒出来的异世界丧钟先生不熟，可是他能给我第二次求生的机会，我就很感谢他了。”罗伊自己也从圆桌旁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还将吃了一半的面包拿出来放在桌上：“你看，他还给我面包吃呢。”
女人的直觉告诉小戴?这件事好像也不是那么简单，但既然当事人们都没有什么疑问?自己深究这个还有意义吗？
圆桌上方的灯光照在桌面上，那代表正义的符号闪闪发光。
所以她耸耸肩?顺着苏明的手掌靠在了椅背上：“好吧，如果你们都能复活的话?就尽快想办法把沃利释放出来吧?黑门监狱里面还有不少我们的熟人?他们应该恨死正联成员了。”
苏明微微一笑，坐在了戴安娜旁边的椅子上，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根，顺着桌面给罗伊滚过去一根：
“原计划是这样的，我和巴里本来就打算挨个去每个墓地叫懒虫们起床，可是刚好绿箭说你们回来了，我就先过来看看情况，我其实挺忙的，现在还筹备着和颠倒人算账的事情。”
正说到绿箭呢，奥利弗就从另一扇门走进来了，他冲向了罗伊和对方热情地拥抱，两个人不断高喊着对方的名字，泪洒当场。
就是一个穿一身绿，一个穿一身红，抱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
说起来，关于罗伊还有另外一个情报，那就是他其实非常喜欢绿色，穿红衣，自称红箭，纯粹就是因为绿色被奥利弗先占了。
他和绿灯侠哈尔关系非常亲密，要不是他更愿意留在地球，也许早已经戴上绿灯戒了。
什么每个扇区只选一名绿灯侠的规矩，听听就完，地球都出了多少灯侠了，那简直就像是在打守护者小蓝人们的脸。
“咳咳，你们想要亲热的话可以回家再说，蝙蝠侠虽然回来了，但是他有伤在身，我就先主持会议，没有意见吧？”
苏明打断了两人的重逢戏码，干咳了一声示意大家说正事。
虽然他从天之声那里获知了一些情报，但是戴安娜当面见到了狂笑，还有对方身边的一些情况，也许有一些细节处可以看出什么来。
绿箭自从上次和丧钟出去后，关系就一直很好，而巴里更是亲近丧钟的，戴安娜当然也没有意见。
所以在蝙蝠侠在最终机器上忍痛治疗时，大家就已经开始交流了。
巴里讲了讲自己和沃利在神速力位面中看到的黑影，苏明讲了讲关于唐娜和幽灵的事情，戴安娜则讲述了自己离开赛普尔克后的行动。
把这些情报拿出来分享了一番后，众人都陷入了思考的状态，当然，制定计划的主力还是丧钟和绿箭。
“丧钟说狂笑之蝠还有第二条命，我认可这种观点。”奥利佛首先发言，不知道为什么，他开会的时候还抓着罗伊的手死活不松开：“我们在之前就知道，感染了狂笑病毒的英雄还有三位，鹰侠，蓝甲虫，沙赞。但是在戴安娜你和布鲁斯一起对对抗狂笑之蝠的时候，那三人都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这就是问题所在。”
巴里也点点头，他这会心情不错，好像那预见的场面也不怎么可怕了，快速地说：“丧钟给我讲过，那三人代表着科技，魔***回，狂笑必然会拿他们做文章的。”
“可是蝙蝠侠看这个问题的角度不一样。”戴安娜双手撑在桌上，揉了一下自己的脸：“他认为是科技，魔法，金属。”
“金属一直贯穿这我们这个宇宙的历史，你在任何大事件中都能看到金属的影子。”苏明拿出夜幕大剑，从上面摘下一小粒X金属，让它在桌面上变成小球，如水银般滚动：“但你们要清楚地认识到，我们的敌人是狂笑之蝠，巴巴托斯基于金属作过一遍的事，狂笑可不会重蹈覆辙，假如你们这样想了，也一定是他的误导。”
神奇女侠吐了一口气，她把手按住了那颗滚来滚去的小球：“那天之声告诉你的秘密是什么？狂笑究竟想要什么？他跟着巴巴托斯和珀佩图阿身后又都获得了什么？”
“那条狗告诉了我一个生僻的单词。”苏明吸了一口烟，严肃地看向在场的众人：“狂笑之蝠只想要赢，之前他收集的是‘危机’，并且围绕着这种看不见的概念展开了行动，过去得那一切，都是他布下的一个大局。”
会议室中灯光依旧明亮，可是听到丧钟这么说的其他几人，无不感觉到一种恶寒。
会议室中灯火通明，大圆桌上方的巨型灯组甚至烤得人有些暖烘烘的，可是此时沉默又带着凉意扩散开来。
“那个，我有点跟不上这课程了，该找谁补课？”
还是爱诙谐的罗伊首先打破了沉默，他举起一只手，像是小学生提问一样，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身边的奥利弗赶紧用另一只手打断罗伊的提问动作，小声道：“我能听懂就行了，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等开完会你就去做存在之灵给你的复活任务，懂了没有？”
“我只是想帮忙，你别总是把我当小孩子看，拜托，奥利弗，我跟夜翼年龄一样大。”罗伊翻了个白眼，一副乏力的样子靠在椅背上。
“拿谁比较不好，你和夜翼比？”想起迪克最近的情况奥利弗就无奈，语重心长地说：“他被人用霰弹枪在头上开了个大洞，在床上躺了半年，期间甚至连灵魂都不知道和什么人换了位置，康复治疗过程中又被某个女人掳走玩弄，最近才回来，看上去老了二十岁，比你还惨。”
“咳，好吧，我没问题了。”
军火库憋着笑转过头了，知道死党那么倒霉，他顿时有了一种迪克果然是好兄弟的同命相怜之感。
巴里的两根手指模仿着小人在桌上走路，非常缓慢的那种艰难行进，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丧钟你继续吧，给我们稍微解释一下‘危机’的定义究竟是什么，我找到你们的时候，那条狗光一个劲地吃东西，我啥有用的都没听到。”
看着这充满温馨的互动，苏明也感觉到内心平静了不少，正义联盟总是这么有趣。
他清清嗓子，从腰包中摸出一个白瓷缸子来，又取出一瓶威尔逊绿茶倒了进去，喝上一口，轻轻盖上盖子。
“那我先说完，不要打断我。”
“首先? 我们生活的多元宇宙被称为DC主多元? 拥有一个以力量两极对立来保持动态平衡的二元型世界观，这个应该很好理解? 比如天堂和地狱对立? 混乱和秩序对立，生命和反生命对立? 神速力和静滞力对立等等。”
“这些二元性的对立就像一根根绷着劲的钢丝，架起了整个宇宙的框架? 将其编成了一个不断旋转并保持平衡的......仓鼠笼子? 不管小老鼠在里面跑或不跑，笼子自己一直滴溜溜转的那种。”
巴里示意自己要发言，他不好意思地笑着挠头：“我们就是那仓鼠对吗？”
“很遗憾，绝大多数人只是仓鼠某一根毛发上的一粒灰尘。”丧钟拿起杯子用杯盖撇撇水面? 轻轻啜饮了一口：“你应该把地球加上所有人类整体来视作一只仓鼠? 这样的仓鼠还有很多只。”
闪电侠不说话了，他的下嘴唇被咬进了嘴里，像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比喻。
居然是灰尘吗？好卑微！
苏明见到他不会再插话了，于是放下杯子继续自己的讲话：
“既然是笼子，那么构成框架的各种概念和能量其实就是彼此相连的? 如果你们谁和睡魔熟悉，那么就会知道关于无尽家族的情报以及他们的相互关系? 从那方面能印证这一点，概念具现物有着近似人类的外貌? 他们之间联系当然更加直观。”
“言归正传，构成‘笼子’的能量和物质是守恒的? 在没有外力参与的情况下? 二元体系总是意味着此消彼长。”
“这些不断增长或消退的能量中? 有些性质稍微温和一点点，在二元角力中属于‘柔性’且被动的那些，我称之为‘正面能量’，或者‘联结之力’。”
“比如神速力，情感光谱，超越之力等等。它们在更高层面上也在彼此相连，将我们和过去的我们联系在一起，编织出故事，提醒我们这是世代相传的史诗，你，我，她，我们可能都会死掉，但是我们的故事不会死去，它会被留下记录，在某个地方或者别人的记忆里。”
“与之相对的，那些性质霸道，在二元体系中属于‘刚性’，想要无限伸展自己，让笼子散架的，我称为‘危机能量’，比如反生命，混沌魔法，毁灭之力等等。”
“这些力量会造成破坏，它们总是在无休止地进攻，代表着贪婪和掠夺。”
“危机能量和联接之力是对立的，前者想要打破笼子终结故事，而后者则束缚着前者，共同编写着故事，于是这仓鼠笼就转起来了。狂笑之蝠第一次和我见面时，他低估了我，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给了我启发。他认为自己是个不该被故事束缚的人，于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不断收集并增强危机能量，以便把笼子砸掉，彻底成为最终的赢家。”
“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他需要做到的有三件事，首先，他得不断地引发各种事件，继续动摇多元宇宙的稳定性。二，他要确保在故事烂尾时所有其他人全部死光，他成为唯一主角，成为真正的蝙蝠侠；第三，他需要跳出笼子后有地方落脚，免得自己也陪葬。”
说到这里，苏明停顿了一下，再次战术喝茶，为的是给其他人一些消化的时间，同时，也让医务室里偷听的蝙蝠侠能够稍微缓缓。
没错，正义大厅除了那些地下的宿舍区域外，到处都是蝙蝠侠留下的监控设备以及程序后门，就算他现在正在手术台上经受着不打麻药钻骨头的痛苦，也依旧不会耽误他偷听这边开会，以及进行思考。
丧钟说的这些东西，大概巴里能听懂一半，因为他有着数次多元重启之前的记忆。
而奥利弗也大概能听懂一半，因为他有这个逻辑水平。
戴安娜和罗伊纯粹就是坐在那里皱眉头玩了，光是看表情就知道他们肯定没听懂，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这些情报本就是说给蝙蝠侠和小丑听的。
那两位，才是真正能百分百听懂这些，并且能弄出计划的人。
狂笑之蝠想要赢，那么他一定绕不开蝙蝠侠，苏明就干脆透漏一些情报，让蝙蝠侠自愿去做诱饵。
他突袭了狂笑一次，有没有杀掉那疯子另说，但是在狂笑的游戏观点上来看，蝙蝠侠的回合就结束了，该他落子了。
所以下一次就是狂笑之蝠会发起主动攻击，目标是谁还暂时说不好。
至于蝙蝠侠会不会猜到丧钟大方分享情报的用意？他必然能猜到自己会成为诱饵，可是让他什么也不做吗？他不可能在知道了‘危机能量’后还无动于衷的。
小丑在过去就一次次利用蝙蝠侠的这种‘恐惧’心理，确实很好用。
蝙蝠侠越是担心什么，他越是会强迫自己去面对这份恐惧的诱因，这就是他精神偏执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