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西拍拍科斯莫的后背,示意它准备战斗,同时把喵喵锤拎在手里,藏在身后去开门。
如果是斯克鲁人的同伙找上门来,那么自己不管楼上的苏菲会不会提意见,她今天都难免把楼道搞得很血腥了。
拉开房门,举起锤子,当电光都缠绕在武器上的时候,黛西却发现并不是斯克鲁人。
是托尔和洛基,刚才那像蛮熊一样敲门的,不用说就是大王子的风格了。
“是你们啊?”黛西并没有让他们进门的意思,而是警惕地堵在门口:“找我什么事?先说好啊,锤子是自己认我为主的,可不会还给你。还有托尔,简老师说你失联了,撩了就跑是个渣男,她这辈子都不想理你了。”
“简老师么?”洛基挑起一边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托尔:“哦,我的哥哥啊,父亲都说了自己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你不和我去看他却执意要来纽约,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托尔一掌就拍在洛基后脑勺上,把他扇到一边,对黛西说:“我将来会和她解释的,总之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现在我需要你跟我们去一趟北欧,带着妙尔尼尔去见奥丁。”
说着,他的一双大眼还落在锤子上,情绪十分复杂。
这也曾经是他的兵器,如今却被别人搂在怀里。
“为什么?”黛西觉得托尔的眼神怪怪的,她赶紧把大锤抗在肩上,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瞬间在一阵电光中变成了银色盔甲加红披风的组合:“他是你们阿斯加德人的前任神王,又不是我们地球的王。”
“之前不是说了嘛,奥丁要死了,挂了,哏屁了,听懂了吧?”洛基揉着自己的鼻子,嘴里吸着冷气扶墙挪了回来:“妙尔尼尔曾经也是奥丁年轻时使用的武器,我哥哥想要在父亲临终前再讨好他一次,让一个死老头能摸摸自己年轻时的家伙,回忆一下峥嵘岁月。”
托尔再一次向洛基挥拳,摇晃着满头长发犹如雄狮般怒吼道:
“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奥丁他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然而这次的洛基是个魔法幻影,一拳过去就如烟雾般飘散,真正的弟弟不知道隐身藏到哪里去了。
“不要喊,嘘!”黛西的脖子都要缩到胸腔里了,她把门大敞开,将托尔拉进去,又伸头出去看了看:“我这是老社区,老房子,墙壁比硬纸板厚不了多少,你这么大喊大叫会被围观的。”
托尔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身后的空气低吼道:“听见女士的话了?还不滚进去?”
“其实我已经进来了。”黛西身后传来了洛基的声音,他有些尴尬地半靠在沙发上,手里扯着自己的衣服,衣襟下摆却被科斯莫咬在嘴里:“能先让这好狗松口吗?我没有恶意的,只是想开个玩笑。”
洛基以为自己的水系隐身魔法十分牛啤,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黛西房间,可谁能料到这条狗是心灵能力者呢?
于是就被大狗扑上来一口咬住,要不是超凡体质带来的反应速度还在,被咬的就不是衣服这么简单了。
“我弟弟失礼了,真抱歉,等改天我请你喝酒赔罪。”托尔顺手带上门,声音同时也压低不少:“不过虽然他遣词造句方面很有问题,但他说的理由就是我的想法,我们的父亲要死了,你能带妙尔尼尔去看看他吗?”
黛西心地善良,听到托尔这么孝顺的说法就有些意动,看到壮汉一脸恳求的模样,还真有点可怜。
“盯......”
只是这时她又看到了墙角那一动不动的斯克鲁人,那家伙好像直愣愣地盯着她的样子,女雷神顿时有些纠结了。
真是时间太不凑巧,如今的情况纽约根本离不开啊,丧钟又不在,这边她还要联系正联,处理斯克鲁潜入的事件呢。
想了想之后,她有了个主意,托尔是想要让奥丁再见到喵喵锤,又不是见她这个人,那把锤子借给他一会应该没事吧?反正自己还有科斯莫保护。
丧钟说科斯莫的心灵能力和X教授五五开,那就是很强喽?
“松开他,科斯莫,他是我的熟人,以前在蛋糕店对面的夜总会当泊车小弟,结果却是阿斯加德的王子下凡。”黛西阴阳怪气地呲了下牙,把手里的锤子放在地板上:“我这边还有事情无法脱身,你们可以带锤子过去。”
“可以吗?”虽然嘴里这样问着,托尔实际上已经伸出了手,脸上笑得像菊花一样:“那谢......谢!谢!than......k!”
他连着发力好几次,握着喵喵锤的握柄使劲往上拔,脸色涨得通红,嘴里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锤子纹丝不动,黛西把它放下时是什么样,如今就还是什么样,就仿佛和地球长到了一起。
“哦呵呵呵......我愚蠢的哥哥啊。”坐在沙发上的洛基翘起了二郎腿,还从茶几上拿起卡洛琳昨晚剩下的薯条吃着:“妙尔尼尔之上有着奥丁的魔法,只有被他承认的人才能举起这把武器,你终究还是个不被承认的失败者,怎么样?现在心里感受如何?”
失望的托尔闭上了眼睛,伸手摸摸自己背后的战彪大斧,叹了口气,甚至懒得和洛基在吵嘴,这里的主人说了墙壁很薄,而隔墙有耳。
他重新看向黛西,松开握锤子的手:
“我还是举不起来,求你,跟我们一起去一趟吧,彩虹桥接送,保证不耽误你的事情。”
“不行,纽约是我的家,我的朋友们都还在这里。”黛西的小脑袋摇了摇,黑色的波浪卷发在空中飞扬:“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实际上地球被斯克鲁人入侵了,我必须在他们发动什么阴谋前除掉他们。”
“哦,原来是斯克鲁人啊?”洛基丢掉了隔夜薯条,背着手走向了墙角的中年人,伸手捅捅对方的鼻孔:“我还以为这个一直在墙角站着的人是令尊呢,感觉也太客气了。啧,看上去真的和米德加德人一模一样,唔,五感被封锁了,原来如此么?呵呵呵......”
托尔得到了弟弟的提醒,这才看到了墙角还站着个人。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丧钟,灵机一动,既然黛西也有所求,问题就好办多了。
“这样吧,黛西,你跟着我们兄弟去一趟北欧,见奥丁最后一面,然后我们兄弟来帮你解决斯克鲁人的问题,大家互相帮忙,十分公平。”
在萨卡星的几年不是白蹲的,雷神也学会谈条件了。
“哎,为什么我要跟着你掺合这件事?”洛基唱起了反调,他一脸不爽地摇头:“要帮忙你自己来,我还想上街玩去呢,这些小绿人就像是大树根须下的蚂蚁一样,那得抓到什么时候去?”
托尔反手就把自己的大斧头摘了下来,架在自己脖子上,拿出了洛基之前对付自己的办法:
“你要是不答应这个交易,我就死在你面前!”
“你......!把斧头放下,我跟你一起,行了吧?”
洛基翻了个白眼,他可不希望哥哥死在这里,他以后还想玩呢。
月光洒在深色的海面上,就像是给深渊上方罩上一层薄纱,清冷且空旷的大海看不到尽头,然而这座礁石小岛此时就像是一座灯塔。
海浪拍打着黑色的礁石,冲刷着上面的各种贝类,不时还有海草会挂在尖锐处,接着被水流渐渐扯烂。
小岛上有座不大的石头房子,房门前架起了一处篝火,而此时一圈壮汉正围着火堆,吵闹着大碗喝酒,互相斗殴,讲着种种吹牛笑话,比如徒手杀了冰霜巨人,或者无鞍具骑大野猪什么的。
阿斯加德的风俗和北欧那边很像,葬礼上不会有什么哭哭啼啼,而是要通过狂欢、喝酒和打架来纪念死者。
越是喝得多,说明感情越深,把人打成残废,或者被人打成残废,那是再好不过的回忆,只要不动用武器就可以。
别说,这种风俗看起来野蛮,但仔细想想这还挺有道理的,要是你去参加谁的葬礼被人扯掉了一条胳膊,那么将来每次看到光秃秃的肩膀......
‘哦,这是我参加XXX的葬礼上被人扯掉的。’
记忆犹新,也许几十年过去了,还能会心一笑。
一堆篝火,一条小船,加上一大堆酒和壮汉,这就是葬礼现场了,接下来在所有人喝醉了之后,要把死者尸体放在船上推向大海,然后用着火的箭矢点燃。
只不过奥丁作为这次‘欢送仪式’的正主还没有咽气,所以这边只是走仪式的前半程。
他人也不在篝火旁,而是依旧拿着钓杆,在海边礁石上钓鱼,而身后的托尔和洛基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托尔在思考在水流这么湍急的地方,一天能钓到几条鱼。而洛基则在思考,假如知道命不久矣的是自己,还会有心情这么悠闲地钓鱼吗?
黛西比他们站得更靠前,手里拿着喵喵锤,想要递给奥丁看。
但是前任神王并没有接,他依旧看着浪花中的浮标,笑着摇摇头:“不用了,我已经用不到它了,你拿着它执掌雷电,我很放心。”
海浪声声,却无法掩盖神王的声音,虽然他听起来就异常虚弱,但说话时仿佛大海都要为他退让。
这么一来,反而女雷神有点不知所措,她挠挠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以为奥丁会像其他老人那样,被年轻时的武器唤回记忆,拿着它追忆一下峥嵘岁月,再讲讲怎么敲人更好发力之类的事情。
但老头不按套路出牌,让黛西准备好的话都没有说出来的机会。
苍老的奥丁好像已经看淡了生死,甚至还一直乐呵呵的,就像是普通的老人,看到孩子回家来团聚一样那么开心。
“那神王陛下,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黛西这就是没话找话了,感觉有些尴尬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因为她虽然使用着仙宫的力量,但她毕竟是地球人。
严格说起来,这里就是外星人聚会,自己像走错了酒店。
奥丁轻轻动了下手中的鱼竿,但是浮标在波涛中泛起的水纹根本无法看见,他轻轻叹了口气:
“在阿斯加德的传统观念中,战死沙场是最为荣耀的,而像我这样,老死在床则是最为人不齿的。但其实作为一个统治者来说,我宁愿自己的战士们全都能寿终正寝,而不是死于非命,荣耀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么说你明白吗?”
“士兵意味着人口,尤其是对于阿斯加德这样全民皆兵的地方来说,更是如此。”黛西毕竟是高学历人才,当然明白这一点:“用剑去夺取土地没有错,但不能把所有的犁都铸成剑。”
“呵呵,说得没错,如果我的儿子能有你这么清晰的认知,也许我......”说到这里,奥丁又摇了摇头,像是打消了什么念头:“所以我才默认丧钟帮我进行的选择,也许海拉才是理想的。”
黛西和海拉一点也不熟,所以一时间又找不到话题了。
而奥丁也像是忘记了她在身边一样,转而继续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鱼线。
也就是这时,彩虹桥再次投下,从光柱中走出了穿着墨绿色盛装的海拉,她的目光扫过欢闹的人群,人们纷纷噤若寒蝉,她满意地轻哼了一声,抬起秀气的下巴,仰着头朝海边走来。
“托尔,洛基,你们回来了?”
她拖着自己的长裙来到两人面前,脸上没有表情,说不清是这话是什么意思。
“神王。”
托尔对于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姐姐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表情麻木地回应。而二王子洛基则笑得十分狗腿,他还优雅地鞠躬行大礼。
但海拉没有对他有什么特殊对待,只是拍拍两人的脑袋,平静地走过他们面前,反而盯着黛西看个没完。
随即她笑了,就仿佛是黑夜中的花朵绽放,她伸出手来拉住黛西的胳膊:
“女雷神一个人?丧钟他最近好么?”
“到昨天为止他还好的很,不过现在就不清楚了。”黛西感受到了死人尸体般的触感,不由地心中恶寒,海拉的皮肤没有任何温度,同时也惨白得犹如白纸。
海拉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失联了?不过对于他来说倒是正常,稍等我一会,让我和奥丁说完话,我有些事情想和你交流。”
说完,甚至都没有给黛西拒绝的机会,海拉就施展魔法,将自己和奥丁用黑曜石尖刺托到了半空中,开始了秘密谈话。
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海风和浪花声掩盖了一切,但等两人重返地面的时候,海拉手中并没有握着那代表神权的冈格尼尔,那鱼竿还在奥丁手中。
但她一点也看不出不高兴的样子,反而拉起了黛西的手,走向无人的地方:“来吧,我们说些事情,关于世界树的。其他人就不要跟过来了,愣着干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可我还急着要回纽约,那边有事要忙......”黛西看了眼托尔兄弟俩,但是奥丁却叫走了他们,说让他们陪着去远处转一转。
“哦?有什么事情,可以给我说说么?”海拉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满是感兴趣的模样。
黛西看到自己无法脱身,只能把斯克鲁入侵的事情告诉了冥界女神,海拉表示区分斯克鲁人没有什么难度,只要检视他们的灵魂就可以了。
这又是一种普通人无法企及的方式。
大概十分钟后,托尔和洛基回来了,他们还带回了冈格尼尔以及一个消息。
“奥丁死了,身躯化作了星光,他在风中消散。”
热烈的欢送仪式在弗丽嘉的主持下正式开始,所有仙宫来的男人都打成一团,只有洛基又丢下一个魔法分身,本体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所以说,现在我们的街道上,有着许许多多的绿皮外星人变成了人类模样。”美国华盛顿DC,神盾局三曲翼总部的会客室里,小蜘蛛有椅子不坐,非要趴在天花板上和弗瑞说话:“这么一来,有可能在店里和你一起吃意面的人是外星人,上厕所的时候在你隔壁嘘嘘的也可能是外星人咯?我的天啊,这是多么可怕!”
弗瑞靠在椅背上,揉着自己的脑袋:“你能下来说话吗?再害怕也不要在天花板上爬来爬去,我的颈椎可受不了我仰着头和别人说话。”
这段时间里黑卤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钢铁侠二人组说了,还调集了很多资料给他们看。
主要是托尼不太好忽悠,之前弗瑞说的那些情报,他将信将疑,迟迟不愿意出去抓外星人,没有办法之下,弗瑞只能带他们来这里,给他们看点硬货。
比如曾经收获的斯克鲁人尸体、飞船、武器之类的东西。
彼得耸了下肩,无声无息地跳了下来,他面罩上的大眼睛看着弗瑞:“我不是害怕,弗瑞局长,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怕死,只是怕我们人手不够,对付不了伪装成美国队长的那些坏蛋啊。”
“这个我考虑到了,科尔森小队会跟你们一起行动。”弗瑞淡然地十指交叉,一双黑手就明晃晃地摆在桌面上,
“等等,先等等。”托尼摇晃着自己的铁爪子,插入了两人之间的对话:“我们一开始是在查炸核电站的外星人,对吧?”
“你说的没错。”卤蛋点头,疑惑地看着铁人。
托尼吸了口气,用力咬了一下嘴里的雪茄:“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追查对象变成斯克鲁人了?尸体我也看过了,审讯录像我也看了,他们看起来和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完全不一样,除了肤色......”
“你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肤色问题?”弗瑞冷冰冰地看着铁人:“你是不是歧视有色人种?”
“少来了,你个黑炭头,现在不是讲冷笑话的时候,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肤色。”托尼随意地翘起二郎腿,朝着弗瑞脸上吐了个烟圈:“你想要岔开话题是没用的,不如开诚布公地谈谈。”
弗瑞歪了下脑袋,眼神中带了点笑意:“好吧,其实答案也很简单,你们看过互联网上的两段视频了吧?别说不知道,那两段像电脑病毒一样传播的视频,有智能手机的人都可以说肯定看过。”
“看那玩意,是我这辈子第二后悔的事情。”托尼叹了口气,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裤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反正短时间内,我对女人是没有兴趣了,甚至还有点恶心。”
“那你一定认出了第二段视频中的演员。”弗瑞循循善诱地以陈述句表达疑问。
彼得举手抢答了,倒是看起来很开心:“我认识,那是死侍,丧钟的表弟,一个很有趣的人,他还经常和我一起玩网络游戏呢,早知道他能和外星人玩摔跤,我就该跟他一起去。”
“摔跤?哦,咳咳,是摔跤视频,没错!总之,答案显而易见了。”
卤蛋局长向着椅背发动了战术后仰,不着痕迹地躲过托尼吐出的烟和彼得的话茬:
“死侍没办法自己跑到月球上去,那么他就是跟着丧钟一起行动的。我不清楚丧钟为什么热心介入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他有什么计划,但根据我对那个人的了解,你们想找的外星恐怖份子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尸体都凉了。”
“啧,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托尼翻了个白眼,小胡子下方的嘴巴撇向一边:“他要是真的处理了那个自爆人,至少也给我说一声吧?要知道我和小蜘蛛等了他整一天。”
弗瑞的目光依旧平静,没有窗户的会议室里的墙壁也是深灰色的金属,他只是反问托尼:
“那你打电话问过他吗?”
“那个,咳!我也许是忘了。”托尼顾左右而言它:“继续说斯克鲁人的事吧,之前那个外星绿皮恐怖分子就当作是死了哈。”
正常人谁会主动联系丧钟啊?虽然自己家里有霍华德传下来的丧钟名片,但是他总感觉联系雇佣兵就会和世界黑暗面扯上关系,就是一种感觉,仿佛走进了那个世界就回不来的感觉。
也许就像是出柜后走进禁忌花园,再也没办法回头的样子,看看美国队长和巴基吧,那两个就是和丧钟打交道最多的人,看看他们有多基......
想想就让人接受不了。
“好,让我们谈谈正事,如今我怀疑美国队长他们被斯克鲁人绑架并伪装成他们的样子,我需要你去抓住或者杀掉这些外星人,把队长救回来。”
弗瑞也没有深究这一点,目的达到了,见好就收。
“如果他们被绑架到外星球上去了呢?”托尼把双脚从桌面上拿下来,严肃了不少。
“那我们就追到外星球上去。”弗瑞身体前倾,坚定地给出了答案:“美国队长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也该明白,我不能容忍有一个能力和相貌都完全一模一样的外星人在街头乱窜,他可以很容易地煽动群众,组织各种暴动,他的狂热粉丝只会说‘这是队长的命令’,完全放弃思考。”
“好吧,贾维斯,骇入美国的交通系统,运行人脸识别程序,我们把队长和那几个假冒队友揪出来。”托尼站起身来,拍下自己的面具:“对了,先把他们进入斯塔克大厦和大宅的权限取消了,仓库和实验室那边也一样。”
“好的先生,程序运行中。”贾维斯立刻开工。
托尼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本来搂着小蜘蛛都要离开了,又扭头朝弗瑞说:“其实这种时候最保险的应该是幻视吧?为什么不找他?”
“他并不是人类。”黑卤蛋就这么一句话丢出来,不再解释了。
“啧啧啧,黑暗,太黑暗了。”托尼发出了咂嘴的声音,笑着摇摇头:“你介绍他进入复仇者联盟,其实并不是因为多信任他,而是把他放在我们的眼皮下面监管对吧?”
“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一切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弗瑞站起身来,平静地拍拍自己的大衣:“地球是人类的地球,不是么?”
“这倒是没错,行了,我猜你也有事要去做,那么科尔森那个中年危机男呢?”
托尼也没有深究这一点,虽然他是个科学家,但让他把地球让给什么疯狂的人工智能程序,同样是不可能的。
科尔森带着完美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了托尼身后的门外:
“斯塔克先生,霍华德局长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比如你的初恋,要不我们路上再聊?”
托尼抬手捂住了彼得的耳朵,推着他出门:“不,闲聊就免了,工作,工作,交通录像能查到的他们最后的镜头在小森丘的那所公寓里,我们都去过那里,就从那开始吧。”
搭乘神盾局的昆式战机,虫铁二人组外加科尔森和铁骑的小队一起,都再次来到了这熟悉的天台上。
下楼,走进斯克鲁人的房间,发现这里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战斗迹象。
“队长没有反应过来,他的盾牌打偏了。”托尼的目镜中射出两道光来,扫描着整个房间。
将其用电脑进行构图,再将一切痕迹和之前自己来时的构图做对边,筛选出变量做分析,就能尽可能地模拟出众人的动作。
或者不用这么麻烦,只要看看门框边上那盾牌砸出来的痕迹,就知道这一下没有打到敌人,而是打在墙壁上了。
“以队长投飞盘的技术来说,丢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彼得凑近了那道门边的痕迹,歪着脑袋仔细观察,还伸手扣了一下:“力道也不够了,这道痕迹非常浅,也许他们都中了催泪瓦斯?就是政府用来镇压黑人游行的那种?”
“队长经历过超级士兵改造,屏息时间能达到二十分钟,催泪瓦斯对他无效。”狂热粉丝科尔森否决了这个假设,提出自己的意见:“我认为倒有可能是电击枪,队长身体素质虽然强,但也只是人类,被电他也麻。”
托尼做完了分析,扭过头随便看着各处,随口说着结果:
“都有可能,不光是队长想反击却打歪了,还有鹰眼的箭以及黑寡妇的手枪都射偏了,在头顶的灯罩上有个箭孔,那边的墙角洞里有只老鼠被流弹命中击毙。而猎鹰和巴基中士根本没有作出什么有效抵抗,来的外星人实力很强,但数量不多。”
科尔森走到墙边,扯了下裤腿蹲下去,真的从墙洞中掏出只死老鼠,他掏出手电照亮仔细看了一眼,站起身让手下拿物证袋把它收好。
“9mm口径的亚音速特殊子弹,是娜塔莎的枪,可你怎么知道对方外星人不多?”
金色面具下的托尼歪嘴一笑,他走到窗户边上,伸手指在窗台外面抹了一下,接着向大家展示,得瑟道:
“诸位,我那死鬼老爹70年前就说过,科技!才是改变世界的根本力量!现在你们看不到的证据我能看到,有一个......嗯,邋遢的小妞,晚餐吃的是披萨,从这个窗户翻窗逃走了,根据灰尘的纳米级分布来看,她逃跑的时间也就是队长他们被突袭的同时。”
反丧钟战衣真好用,不愧是加装了证据采集分析系统,很容易能得出这个结论。
甚至盔甲里的托尼都不用思考,只要照着目镜里投影出的结论念就行了。
科尔森侧头去对梅点头:“带人去排查周围所有住户。”
“不用了!”托尼朝脱发特工招招手,示意他来窗边看:“她不是就在那嘛。”
随着钢铁侠的手一指,科尔森果然看到马路对面的一辆面包车下面钻出一个脸蛋脏兮兮的女孩来,正在朝他们疯狂打手势。
貌似老好人的特工挑起眉毛,不由地点点头:“藏在敌人的眼皮下面么?她还挺聪明的,我喜欢聪明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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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跃迁吗?真是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飞船脱离了折叠空间,扭曲如哈哈镜的几人恢复了正常,唯独第一次进入宇宙的艾尔莎,她看起来有些晕船的症状。
小浣熊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丢给她一个喷雾剂:“其实正常的飞船跃迁不会这样,但是丧钟让我们连续跃迁170次,你没死都算是命大,现在最好别吐在我们船上。”
怪物猎人并没有接受疑似猎物的好意,她选择用魔法解决问题,只需要暂时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拍出来,稍微适应一下再走回去,就能完美解决眩晕症状。
因为简单的晕船,和灵魂出窍后能看到的那些五彩斑斓,且不断飞快旋转扭曲的世界比起来,只是小儿科罢了。
她往自己胸口上拍了一掌,脑袋一歪就软倒在椅子上。
“大家给我作证啊,我可没下毒,她甚至没有用我给的喷雾剂。”浣熊举起了双手,无辜地看着丧钟:“她突然自杀,已经没气了。”
开飞船的星爵扭头看了一眼,主要是看丧钟的表情,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就放下心来:
“没事,也许一会儿就活了,卡魔拉,准备一下报关文件,我们还是这里通缉的越狱犯。”
“行,我骇入他们的系统,再虚构一个飞船编号,注册人填上克里帝国,运输水果......”坐在后排通讯席上的绿皮女人开始敲击键盘,轻车熟路地编造一份能让他们降落在理想区域的单据:“成了!我的技术一如既往,不是山达尔人能察觉的,当然,如果不成,就当我这话没说。”
这时艾尔莎也活过来了,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把面前的小浣熊拎了起来。
“我们到地方了吗?大师?”
看着下方那繁华的星球,还有宇宙中众多太空站那来来往往的飞船,苏明点点头:“是的,这里就是山达尔,我也很久没有来过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变化。”
“变化?没有变化,今年它这样,明年还这样。”
操纵飞船降入大气层的星爵双手给自己脸上戴假胡子,他如今开飞船都熟练到降落用脚来控制,就是脚趾缝有点夹不住控制杆,还有脚汗有点打滑,他笑着快速说明:
“山达尔有着新星军团保护,人人都生活在安乐窝里,从来不会思考想要什么变化。”
“我是格鲁特!”
“是的,格鲁特说得对。”
浣熊被艾尔莎抱着,不过这次没有用匕首顶他,他也变得活泼了不少:
“你的康特拉西亚抢走了山达尔的不少生意,他们对此也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很高兴,因为他们的官方说法是——‘文明的山达尔人终于可以尽可能少地在街上看到臭烘烘的盗匪了’,你知道么?我们是星际掠夺者,但被侮辱成盗匪依旧很伤人心。”
“也许是宇宙翻译器的错?”德拉克斯一脸憨笑,他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我是格鲁特?”树人举手。
“还真有可能。”降落完毕的星爵开始穿鞋,赞同树人的话:“好了,伙伴们,单飞的惊奇队长应该早就到了,接下来的行动由我和卡魔拉带着客人们去,你们几个特征太明显的就留在飞船上看家吧。”
“我是格鲁特......”树人失望地软成了一团。
所谓的登陆场就是一处杂乱无章的货运码头,飞船的后舱门一打开,外面那人来人往,热汽弥漫的场景就映入眼帘。
有很多商人都等在这里,每一艘飞船降落后,他们就会涌上来询问是什么货,尽可能地拿到第一手价格再去倒卖。
运输悬浮车和人员在飞船间来来往往,而不时就有不同的大小飞行器起起落落,而这只是山达尔这个商业机器的一处缩影,类似的登陆场还不知道在星球各地究竟有多少个。
自然,走出飞船也有商人上来询问丧钟,问他运的是什么,能不能给个‘落地价’。
“是别人订好的货,别问了,我们签完合同的!都散了吧!”
贴着假胡子的星爵站了出来,熟练地驱散了为利润奔走的人群,看着一群外貌各不相同的外星人走开,他松了口气:
“不要跟山达尔的奸商说太多,这些家伙杀人不见血,往往上一秒刚刚和你交易完,下一秒有可能就暗中向新星军团举报你走私。”
“听起来他们好像没有什么诚信的经营理念,这样的地方真的有人来销赃么?”苏明此时又变成了戈登局长的模样,甚至连身上的棕色大衣都还原了,嘴里叼上了一根烟,低着头向场地外面走。
众多飞船起飞降落的声音不绝于耳,这里明显不适合聊天,太吵了。
星爵双手插在腰带上,听到丧钟的话之后不假思索地回答:
“要看情况了,假如弄到一点值钱的小玩意,一般人都会跑到你的新伦敦或者收藏家的虚无之地去卖。但假如是舰队级的收获,比如抢了别人几亿吨的香蕉之类的东西,你们肯定不收,也只有山达尔这边能吃下。”
“谁会抢别人运香蕉的船啊......”
苏明有些无语,水果这种东西,除非弄到某些特定的星球去,否则在星际贸易中利润很低。
星爵一摊手,不以为然地说:“劫道就像是开盲盒一样,登船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对方运输了什么。勇度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有一次他带着我们啃下来一个戒备森严的船队,以为是押送什么好东西的,结果打开货仓一看,才发现里面是一种类似香蕉的水果,最后只能拉到山达尔来连船带货低价卖掉,勉强保住了燃料和修船的成本。”
“呵呵,听起来船长也不是那么好当?”苏明朝货场外鬼鬼祟祟的卡萝尔招招手,她不愿意坐飞船,而是自己飞过来的。
星爵叹了口气,像是有着山大的压力一样:
“谁说不是呢?主要是需要眼力和经验吧,要是次次都做赔本买卖,带着一船人饿死也是有可能的。”
“噗,我看我们不会,要是你再犯上次那样的错误,那么在大家饿死之前,火箭就会把你杀了。”
走在一旁的卡魔拉被逗笑了,她也给自己贴了个小胡子,伪装成了一个变性人。
“火箭不会杀我的,因为假如我们饿得不行,至少还能吃树皮充饥。”星爵笑着摇头晃脑,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转了个圈:“格鲁特应该不介意当备用粮食,应该吧,对了,你说他是果树吗?”
卡魔拉的眼珠向上看着天空,思考了一下后耸耸肩:“鬼知道,我听不懂他的语言,你呢?”
“我只学了个入门,花神族的语言要结合当时的语气和情景分析,太难了,不过我们还有螳螂和火箭可以当翻译。”彼得笑着和走过来的卡萝尔打招呼:“队长到了多久了?真羡慕你啊,飞得比飞船跃迁还快。”
“没那么快,我也是刚刚才到,进入山达尔我得小心一些。”
卡萝尔裹着自己的飞行员夹克,脸上还戴着墨镜,看起来就很可疑地敲着小臂上的小终端机,那还是她从克里军队带出来的:
“我的资料库他们没有更新,应该还是被视作克里士兵,要是被发现了却不想进监狱,那就要和新星军团开战了,他们是一支维护宇宙和平的队伍,我不想和这样的人进行无谓的战斗。”
刺客女孩摇摇头,她完全不赞成卡萝尔的说法:
“那是广告效应,新星军团的光鲜模样是宣传机器吹出来的,你仔细想想,他们是隶属于山达尔统治下的军队,是一个凡人国度的暴力结构,就算成员各个都品性高洁,但命令他们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惊奇队长摇摇头,没有怎么反驳,毕竟她没有蹲过外星监狱,没有这方面的认识。
“卡魔拉说得对,队长,你是没有进过新星军团的监狱,消毒就用高压水龙头冲洗,牢房连门都没有,总有些外星人色眯眯地盯着细皮嫩肉的地球人,毫无人权保障,甚至那里面的狱卒还想抢走我的随身听。”
星爵出言附和,他接受了很多丧钟的思想,比较倾向于宣传阴谋论。
绿皮女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贴嘴上的小胡子还一翘一翘:“还是索维林人的监狱最好,连关罪犯的笼子都是金色的,虽然知道不是黄金,但至少看着舒服。”
“是啊,要是他们没有尝试着把我们塞进分子粉碎机里就更好了......”星爵也看着天空感慨着,他显然很怀念那边的监狱环境,但不太怀念那边的死刑程序。
化身戈登局长的苏明摘下嘴里的烟头掐灭,小心地收好:“行了,做正事吧,勇度在哪里?带我过去,你们再继续在这里讲故事,女王阿多拉都要来听了。”
阿多拉就是山达尔[ ]的女王,掌握着新星军团的最高控制权,平时十分低调,基本不会出现在公共场合中,一切对外活动都是由首相出面解决。
苏明总感觉这里面可能有点事情,但究竟是什么情况,估计只有山达尔少部分的上层人士自己知道。
“对对,勇度在这个有个固定的销赃下线,我这就带你们过去。”星爵带着诡异的笑容来到路边,大概看了看有没有无人机警察巡逻:“我一直都觉得的那个女人对他有意思,勇度却半推半就的十分有趣,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和所有表面上光鲜亮丽的大城市一样,山达尔这颗完全城市化的星球都市,自然也有自己的阴暗面。
也许第一次来这里的游客肯定想不到山达尔这颗号称宇宙明珠,最文明城市的地方,依旧有着不为外人知晓的黑市,而且规模非常大,甚至有很多穿着制服的官员都堂而皇之地在里面来来往往。
严格来说,根据山达尔的法律,经营走私或者贩卖抢劫来的货物都违法,不光不允许在市场上出售,甚至参与者还会被抓起来,丢到监狱里服刑。
但规矩是人想出来的,自然也有后来人相出解决办法,于是具有山达尔特色的高科技黑市就应运而生。
这里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市场,看起来更像是期货交易市场,位于一栋可以算得上宏伟壮丽的大厦内部。
这栋大厦没有挂牌子,进去也不需要检查身份,只需要在保安那里把武器交上去就行。
彼得和卡魔拉从身上掏出七七八八的各种武器来,而丧钟和艾尔莎因为有丝绸包的远古,轻松渡过安检,卡萝尔更是靠一双拳头吃饭,不存在有武器这种东西。
走进大厅,穿过几道加固后的安保门,就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大厅之中。
这里鱼龙混在,明显是太空掠夺者的人有,而衣着华丽的人也有,各种怪模怪样的外星人,都对着宇宙翻译机用自己的母语呼喊着什么。
一楼是大厅,而二楼和三楼都是各种被隔出来的套房,看上去是大户室一样的地方。
“这就是山达尔的黑市了。”星爵朝苏明眨眨眼睛,一边用肩膀和肘子在人群中开路,一边解释着:“因为贩卖或者经手脏物在山达尔是违法行为,因此不需要经手的交易方式就出现了。”
在人群里挤来挤去,苏明走上楼梯并听着星爵的解说,明白了整件事的运行方式。
就拿星爵来举个例子吧,假设银河护卫队从外星哪里偷了一箱宝贝,并且偷运进了山达尔,那么就获得了‘货主’的身份,而飞船属于私人所有物,山达尔并不会对飞船内部实施搜查或者进行执法。
于是他们不需要把货搬下飞船,只需要联系专业的鉴定和公证人员,上船去检查。
都有什么货,数量如何,成色又怎么样?
这些都看完,那些人开一个不存在任何实体证物的电子票据出来,并且暂时作为第三方机构在飞船上看管这些货物,保证原封不动。
鉴定机构并‘不知道’这些是脏物,所以他们的行为合理合法。
然后星爵就可以拿着这个电子票据,来这里寻找买家了。
和常规的交易差不多,只不过买家买到的东西往往很奇怪,有时候是一根头发,一滴血,一块破布之类的东西,外加附赠那张电子票据。
山达尔没有规定不许卖血,哪怕给出的价格再高,只要双方认可,这交易就受法律保护。至于卖家附赠什么东西,那就是法律管不着的了。
交易成立,钱货两讫之后,整件事就不需要星爵再参与,拿着信用点出去随便浪吧。
第三方机构在收到货主变更信息后,就会找第四方机构搬运这些货物到另外的飞船上,通过仓库来开票洗白这些货,最后由他们把‘干净’的东西配送到买家手里。
第四方就是单纯的物流和仓储环节,完全‘不知道’这些货是脏物,所以只要按规矩办事就没有问题。
这些环节全部合法,因为买家只是花钱买了一样垃圾,然后受赠了一些货物而已,一点也不违法,而中间渠道每个环节都是不知情人员,所以经手普通货物,正常运营,同样也不违法。
这就是山达尔黑市的运行方式,养活了很多人。
当然,因为参与的环节非常多,在这里进行买卖会被中间商剥好几层皮,掠夺者们都不喜欢来。但有时候大宗交易,还就得走这里。
山达尔政府对此心照不宣,只要在这大楼里开店的人正常交税,什么都好说,眼前这些在‘期货大厅’里到处转悠的官员,很多都是政府采购部门的,为谁工作那是心知肚明。
知道没关系,别说就行。
否则就是诽谤官员,警用机甲和无人机,乃至新星军团的超级战士都会从天而降,直接把犯人丢进牢房或者当场击毙。
“很麻烦,也许我该给康特拉西亚开通大宗交易的权限。”
苏明评价了一下这边的交易模式,总结下来,就是所有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星爵摇摇头,看着一个个办公室门上挂着的牌子:“难,山达尔的人口总数足有近千亿,这可是星球都市,连海洋都被填平改建摩天楼,这还不算流动人口,新伦敦虽然繁华,但人口基数太小了,加上地球也不行。”
丧钟也就是随便一说,他手中掌握着几个宇宙,如今只需要种田就行,商业贸易很多时候都成为了外交手段,而不是利润来源。
“到了,就是这位‘经理人’。”彼得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指着一间从门口看就很豪华的单间这么说:“我赌勇度现在就在里面。”
“为什么这么肯定?”卡萝尔有点好奇,她没发现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相反,就是个吵闹了一些的办公楼。
星爵微微一笑。
“因为他想脱身总是很难。”说着,他敲了敲门,把脸凑到了门口的摄像头下:“柔情女士,是我,星爵啊,我的老船长在你这里吗?”
随着电子解锁的声音响起,合金门弹开了,这是一间套房,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人在厅里办公,不间断地拨打通讯器,和对面的客户快速交流。
而最深处挂着理事牌子的隔间里,众人也看到了勇度的蓝色苦脸。
苏明算是明白为什么星爵说他很难脱身了,任何人被一个体重在五百公斤往上,还长着四对手臂的肥胖蛇女缠着不断灌酒,都很难离开。
勇度本事不错,但半人马星系出来的种族,从来不以力量见长。
深吸了一口凉气,苏明和星爵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憋着没有笑出声来。
而女生们也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致翻起了白眼,男人就是太喜欢以貌取人,人家蛇女是胖了一些,但胖子就不能追求爱情了吗?
虽然那蛇女的腰比飞艇龙骨还粗,胳膊都跟护卫舰主炮一样,但是......她缠着自己喜欢的人,喂他喝酒的时候也很温柔啊!看看那深陷在肉脸里的小眼神,再看看那像酒杯粗细的兰花指。
“咔!”
就在这时敞着门的办公室里传来了骨折的声音,接下来就是勇度的哀嚎:
“臭小子快来救我!我的腰又断了!”
苏明笑了,问身边的彼得:“为什么他要说个‘又’字?”
星爵露出了悲伤的笑容,脸看上去就仿佛滑稽的表情包:“特定的旧伤总是在特定的时间复发不是么?”
彼得小跑进房间里去救人,而肥胖蛇女一脸无辜地松开了缠绕于勇度身上的蛇尾,焦急地拿来了急救包。
她也不是有意的,只是见到勇度的这么多熟人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嘛,激动了一下下。
“给你说了多少次,不是骨折,只是胯关节脱位了。”星爵把勇度丢在地板上,伸出脚踩住养父的后背,抱起那条软哒哒的腿:“我给你装上啊,你嘴里咬点什么。”
“CNM的,我咬什么?吃土嘛?**崽子你还带这么多人来看我热闹......啊!!!”
星爵面无表情地把腿怼进了关节窝里,丢下后拍拍手:“注意点说话,要是我的雇主想杀你,我可劝不住。”
勇度爬了起来,用双手拖着自己躺上沙发,接过了蛇女送来的酒一饮而尽,擦擦头上的冷汗,小声问彼得:“什么来路?”
“至尊法师。”星爵指指丧钟,又指指卡萝尔:“克里指控者级的战士。”
“还有呢?”这才说了两个人,见多识广的勇度就正色了不少,坐姿都尽可能地端正了。
他看着没被介绍到的艾尔莎,以为她也有什么了不起的来历。
可丧钟也没给星爵说过艾尔莎是什么人啊,那只能胡编了,看着对方胸前挂着的巨大红宝石,彼得眼珠一转:“大富婆。”
法师,战士,金主,通行宇宙的铁三角组合。
勇度露出一口烂牙,呵呵地笑了:“不枉我过去没少疼你,你还想着给我介绍生意,不错嘛。”
“你只是让我感到疼痛,地球话不是这么说的。”星爵后退了几步,回到卡魔拉身边,朝丧钟点点头:“看来老船长给我面子了,斯莱德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苏明活动了一下脖子,身上的风衣蠕动着变成了黑黄色的盔甲,相貌也从戈登那老头模样,变成了独眼的年轻人。
他从腰包中取出一瓶酒来,坐到了勇度身边,共生体的触手和他的胳膊一起搭上了对方的肩膀。
“你好,勇度,我是来谈条件的。”
“丧钟,是你,居然还是没有被反噬的共生体宿主。”勇度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睁得老大:“现在就算让我看到噬元兽都不会觉得奇怪了,彼得,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啊!”
最后那几个字,也不知道宇宙翻译机是怎么翻译出咬牙切齿的那种感觉来的,总之勇度现在就想把星爵弄死。
这根本不是介绍客户,而是丢了个麻烦过来。
............................
“你看那边,是不是死侍?”
在卡玛泰姬山下华西村购物的凤凰,对身旁走着的旺达这么说道。
变种人要建国是一件大事,然而大家的超能力虽然多,但没有原材料同样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那孤岛上连淡水都没有,总不能捕鱼喝血吧?
冰人是能变出冰来,可是变不出水,最多就是变出些冰做的锅碗瓢盆,然后让暴风女召唤雨水,下面的人伸着舌头端着盆接。
但那也太惨了。
于是在查尔斯和埃里克商量了一番之后,决定派人来卡玛泰姬这边购物,比如南极振金,魔法材料等等这些东西,这可是独家货物,拿来盖个新的变种人总部,不过分吧?
X教授派出了副手琴格蕾,出了一半的钱,而万磁王也派出了女儿旺达,出另一半的钱,双方说好了买什么都让年轻人来自己选。
两女在卡玛泰姬和哈米尔商量了交易细节,然后下山来计划在华西村买点小东西,比如能吃的触手怪或者虫子什么的,带回去给年轻学生们开开眼界。
然后她们就看到了死侍在街边卖艺,旁边竖着一块纸板,写着卖身回纽约。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破碗,还拿一根筷子敲着碗边,跪在路边上,唱着要饭的数来宝。
“小弟我住在纽约的城边,家中有枪又有钱,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坏表哥,他蛮横不留情,勾结法师目无天,把我丢进恒河间,差点就被阿三**一百遍!一百遍......”
别说,还挺有节奏感的,凤凰听得脑袋一点一点的。而旺达则很不高兴,她直接施法把死侍从街上人群头上扯了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
“旺达?是你吗?呜呜呜!”死侍跌落地面,一把抱住旺达的小腿,哭了起来,还把鼻涕隔着面罩往她裤子上蹭:“我想回纽约啊,你都不知道我沿着恒河游回来是多么痛苦!卡玛泰姬的门我找不到啊!看在我们不久前还一起出去嗨皮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可是你没穿裤子。”旺达指了指只穿草莓内裤的死侍双腿,那里的皮肉被水泡得有点脱落。
“这重要吗?”韦德悲愤反问:“表哥歧视我,你也歧视我?”
“不重要吗?”琴格蕾有点迷茫,难道人从印度回来,出门就能不穿裤子了?
死侍把衣服脱了下来,当作开裆裤穿上:“重要吗?”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开始呕吐,骂骂咧咧,指指点点,脸皮较薄的旺达不想被人当猴看,所以她直接甩出传送门,把死侍一起带回了太平洋的孤岛上。
这里暂时被命名为‘乌托邦’,意为所有变种人的理想乡。
不过回来了之后,大家都没有功夫搭理死侍,包括查尔斯和埃里克在内的人,此时都在围观一个奇怪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一条金属手臂,一只红色的机械眼,脸盘十分方正,背着一把大到夸张的枪械。
见到死侍回来,他淡然地环视在场所有人:
“我证明了我的身份,死侍就像是我说的那样,于此时来到此地,现在你们相信我是未来人了么?”
查尔斯和埃里克对视了一眼,点点头:
“你证明了你的预言,年轻人,可是这不意味着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真是假,已经与你们无关。”独眼壮汉挣脱了金刚狼抓着他的手,扯扯衣服走到死侍面前:“我雇你杀个人,接么?”
“你先等等哈,主持人!我使用场外求助!”死侍扭头朝向一旁的空气喋喋不休,还缩成一团蹲了下去:“观众朋友们,你们说这人是谁?他看我的目光好咸湿啊,色眯眯的......这是灭霸?谁说的?灭霸又是谁?”
还不等他问出个所以来,身后又传来了对方的声音:“十万,美元。”
“成交!关于目标的名字,血型,性取向,星座这些情报给我就行。”死侍呲溜就转过身来了,把手在腐烂的肚皮上擦了擦,向着对方伸去。
“系上这传送腰带,我们先去纽约再说。”自称未来人的壮汉丢给死侍一条皮带,上面还有着红黑相间的标志,他目光奇怪地看了一眼凤凰,又对韦德说道:“顺便一提,我叫电索,在将来是你的朋友。”
“你送我礼物,还跟我攀交情,我很感动,但也最多只能减一百块。”死侍系上了腰带,正好合身,发出鸭子叫一样的笑声:“嘎嘎,就说你要杀谁吧,越快越好。”
电索自己抓住死侍,帮他调节了一下数字,拍下按钮,两人在众多变种人的注视下,消失在一道光中。
“哇哦,这速度好快。”只是眨眼间就回到了纽约,死侍美滋滋地摩擦着腰带,蹭得那金属皮带扣发出吱吱的响声。
然而电索表情严肃,伸手就把腰带取了回去:“现在不能给你玩,还不是时候。”
“我最讨厌这种话了,就像是闹肚子的时候公共厕所里每个坑都有人,我拍门催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这么说,让我想杀人。”死侍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高楼天台上看向远方,地平线上都是霓虹闪耀,一栋栋高楼大厦就像是层次不齐的牙齿:“......还有,你精神病啊?把我们传送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干什么?走,我们快下去,风怪大的。.”
一点也不想知道死侍在公共厕所和别人玩什么,铁手壮汉只是拉住了他,又用那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们的目标就在脚下,你制定好计划了么?”
“等等,这么快吗?人家还没有心理准备。”死侍扭捏了一下,用脚尖在地上画圈:“我现在脑里子乱哄哄的,就仿佛有一大群人在开毕业舞会,还有孩子带了枪和大麻进去,于是所有人都失禁了。为了不让他们随地大小便,你能先说说你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么?”
“我出生在31世纪,不过在来这里之前,我先抵达了其他几个时间点。”电索显然知道死侍的毛病,他表现得早有准备:“也就是在那些时间点上,我们成了朋友,还一起参加过二战。”
“喔喔喔,等等,虽然表哥说过宇宙升格后很多事情都会有变化,往往出现我想不到的情况,但你说我去参加二战?”死侍指指自己的脸,随后摇摇头:“不可能的,如果我能回到过去,那直接就把小胡子杀掉了,根本不会有二战。”
电索的机械眼睛发出亮光,扫描着脚下的建筑,同时轻声回答:
“世界确实变了,宇宙升格对于时间线进行了某种更新和自我完善,而且你确实曾经这么想过,但是至尊法师‘亲切’地教育了你,在数千条时间线上都是如此,禁止你改变大事件。”
韦德低下了头,惨淡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地面上,显得是那么萧瑟,他轻轻地说:
“又是表哥,对吧?他好像无处不在,我想起来就觉得肚脐眼好疼。”
“但如果触犯不到他的规矩,人们甚至不会知道他切实存在,这也许是他对你的保护。再说,我能出现在这里,恐怕也是他的默许。”电索拍拍死侍的肩膀,他倒是一点也不嫌弃这货,也没有出现反胃或者恶心的迹象:“行了,题外话都说完了,准备好去杀侏儒博士了么?”
韦德露出了黑人问号脸:“谁?我不记得自己的必杀名单上有残疾人。”
“玻利瓦尔·特拉斯克,一个卑鄙的疯子侏儒,研发了哨兵机器人的那个。”电索掏出一张边缘烧焦的照片来,那明显是偷拍的,而侏儒博士的脸上还用红笔画了个大大的叉:“我们必须把他消灭在这个时间点上,否则未来变种人的命运十分堪忧。”
“侏儒可是残疾人,杀一个残疾人对我的电影分级可不是那么有利,我现在连自己究竟算不算变种人都说不清。不能你说杀他,我就杀,我必须先看看未来,是不是不杀他,未来就会‘duang’地一下,很黑,很亮......”
死侍的两只手在面前比划着,胡乱舞动,最后无处安放的手还比了个心。
电索知道死侍在想什么,他了解这个人,所以也不说废话,直接从武装带上的口袋中取出三沓钱来:
“这是三万美元,佣兵要30%的预付订金,我懂这规矩。”
这钱嗖地一下就被抽走了,死侍蘸了一下胸口脓疮里流出的血,开始飞快点钞:
“既然知道这规矩你还不早点拿钱出来嘛,你好坏坏哦!行了,你就说想让他怎么死吧?虽然我不像表哥那样有着明确的套餐分级,但把坏蛋侏儒开膛破肚,在血泊中用他的肠子打结后勒死他,把其他内脏器官全摘了给你带回去泡酒,然后把空壳尸体挂在这大楼外面怎么样?”
“......普通的杀掉就行了,你不要加这些额外收费的项目。”电索呲了一下牙,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没必要的,鞭尸是典型的过度杀戮,只有精神病爱那么干。
“切,被看穿了么.....吸溜。”死侍小声地啐了一口唾沫,但因为又忘记摘面罩了,只能又吸了回去。
...............................
“这个是什么?”
还是那老公寓里,身着盛装的海拉指了指一件电器,满脸好奇地询问黛西。
“这是游戏机。”黛西一脸生无可恋地继续拨打丧钟的电话,在听着无人接听的提示同时,无奈地给海拉讲解:“这是一台威尔逊PS4,因为今年要出PS7,楼上的苏菲把淘汰下来的老款式送给我了。”
是的,托尔和洛基没有来,倒是海拉顶替他们来了。
不知道是在仙宫太久了导致无聊,还是另有什么打算,海拉居然让拿着永恒之枪的洛基回到阿斯加德执政,自己则跟着黛西回纽约,说是要渡假几天。
海拉认识丧钟,还说以前和他一起行动过,来过地球。
但不知道她那所谓的以前是什么时候了,因为现在的神王好像什么都不认识,对什么都好奇。
“游戏机?”海拉双手一抹脑袋,那高高竖起的蜘蛛型发冠就被抚平,变成了黑长直,身上的华服也换成了更加居家的黑色袍子,她坐到了游戏机前面:“既然是游戏,那么我能玩吗?”
“我怀疑你是明知故问,丧钟和华纳海姆有生意往来,你肯定以前就见过这东西。”黛西收起了手机,她的眼神变得犀利了,伸出手指说出了真相:“你不光见过,还玩过,甚至对游戏上瘾,这才是你天天都在金宫中不见人的原因!”
此时此刻,黛西犹如名侦探附体,她根据海拉拿起手柄的细微动作就看穿了一切!
见到被女雷神识破,海拉也不装了,非常熟练地打开电视和游戏机,美滋滋地开始登陆自己的账号,继续云存档:
“我能怎么办?当神王太无聊了,每天都坐在王座上处理各种政务,芬里尔和提尔根本帮不上我什么,弗丽嘉和希芙每天的娱乐活动就是练武和看戏,枯燥到乏味。”
黛西歪了下嘴,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所以现在你们兄妹三人其实都不想当神王了?”
“以前我很想,说真的,在认识丧钟之前,我曾经有许多计划,关于如何弄死奥丁,弄死托尔和洛基,自己登上王座统治那个国度......”
海拉熟练地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去商店里购买装备,十分坦然地回答着:
“但丧钟和我达成了一个协议,说是只要配合他,就能毫不费力地成为神王。他做到了,但我坐在那个位置上,才发现这不是我想要的。”
“哦?”黛西收起了桌上的零食袋子,丢到一旁垃圾桶里。
“管理一个活人的国度,比起我曾执掌的亡者国度要麻烦太多了,活人我要管他们吃,管他们住,出席陌生人的婚礼和葬礼,就因为是什么著名勇士?英灵殿里的那几千万亡魂更是天天吵闹不休,烦死了!我真不知道奥丁是怎么撑过来的。”
人物装备买完了,再去补充点药水,海拉一边吐着苦水,一边控制着画面中背着巨大武器的人物在村里奔跑。
黛西看着墙角处站着的斯克鲁人,又看看一旁趴着的科斯莫:“所以,阿萨神族的女人和我们地球女人也没什么不同,有时候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差不多吧,不过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我们的传统里,认为越是强大的男人就该有越多的女人。”海拉转过头来,看着黛西的小脸,伸手捏了一下:“说起来密斯缇也算是仙宫人,你就对丧钟没点想法吗?她肯定只会高兴而不会介意的。”
黛西睁大了眼睛,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就在海拉带着八卦表情等看戏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了疯狂的大笑声,就像是有什么人在街道上飞行,快速地靠近这边。
“外面不对劲,我看看。”女雷神找到了一个借口,呲溜一下就跑到窗户旁边去了。
海拉眯起了眼睛,脸上笑容尽褪,她十分不高兴,居然有人打扰了她的娱乐......
远处的街道上发生了混乱,而一个绿色的身影正在一边飞行一边大笑,就像是走进马戏团后听到的那种小丑笑声。
他所过之处,下方道路上不断发生着爆炸,但是那大笑的声音依旧无法被掩盖,也许是用了什么扩音设备。
这么一想,就感觉有些变态。
“绿色的......难道是斯克鲁人?!”
黛西眯着眼睛往远方看去,她租住的房子是一楼,后院里还养着马,本来就是光线昏暗的傍晚,这个视角被烟雾和混乱人群遮掩之后,实在是看不清具体情况。
“斯克鲁人?”海拉暂停了游戏,凑近了黛西身后:“为什么地球上会有外星人这么肆无忌惮?你们不是有什么热心肠的义警吗?”
“很多外星人都随心所欲,也许是因为义警要接待从仙宫来的神王,所以没时间吧?”黛西用眼角瞟了一眼海拉,无奈地回答:“斯克鲁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入侵地球的我不知道,但是他们一直混在人群中,喏,那边墙角站着的那个也是。”
被暗示的神王并没有觉得自己下来玩有什么不对,她看看墙角一动不动的男人,又看看不远处趴着的狗,露出了恍然之色:
“原来是被控制的斯克鲁俘虏么?我还以为是仆人呢,怪不得他连眼睛都不眨。”
“我就这生活环境,你觉得我家里会有仆人吗?”黛西绕过海拉,去门边衣架上取锤子:“你继续玩吧,我出去把他抓回来。”
海拉伸手就抓住了没拿锤子的女孩,微微一笑:“让我来,我大概明白你想做什么了,但是有我在,其实你不用急着找丧钟。”
“什么意思?”黛西扭了扭手腕,可是海拉明显力量更大。
女神松开了她,然后缓缓将双手放在头上,那发型又瞬间变成了竖起的蜘蛛状,遮眼的面具挡住了她苍白的脸,墨绿色的浓烟从她裙底流出,随即变成了黑色的一身裙装战甲。
一把泛着黑光,上面有星辰流动的优雅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海拉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因为我是冥界女神,需要任何关于斯克鲁的情报,只需要把他们杀了,然后奴役温热的尸体或骨骸,亡者自然会告诉我答案。”
这种方法和绞杀吃脑子算得上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只不过更魔法一些。
也不等黛西发表什么意见,海拉就已经冲到了大街上,伸出手中的宝剑一指天空,脚下的路面就如同蛋糕在烤箱里一样膨胀起来。
那其实不是膨胀,而是在沥青公路下有什么东西顶起了它们,很快那东西就戳破了这层束缚,化作尖锐的黑色石柱,托着海拉直冲天空。
她就像是站在腾飞了黑龙头上一样,迎着对面的小绿人而去,手中的‘夜空之剑’更是涌出源源不断的浓烟。
街道,行人,周围的建筑,所有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天空中群星和月光隐去,只剩那黑暗中的武器寒光闪闪发亮,成为了唯一的坐标。
双方相向而行,而正面遭遇也只是转瞬之间,大量黑色的石刺冲出地表,将对方逼向了海拉的方向。
虽然她半死不活,但每当战斗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那种热血冲上头顶的快乐,海拉发出了女妖般的尖锐笑声,就犹如阴风怒号般吼道:
“哈!斯克鲁人!我命令你去死!”
“等等,我不是......”飞来的对方有些慌乱,踩在一块类似于金属板上的奇怪飞行器上晃了晃。
见到这种常人难以理解的声势后,他一边在黑暗中竭力躲避破土而出的巨大尖刺,一边试图为自己辩解什么。
然而为时已晚,阿萨神族的习惯向来都是打完了再说,如果对方一招也接不下,那就没必要交流。
“噗!”
交手的瞬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因为双方实力差距过大,那个绿人错身而过之时,脑袋就被海拉切了下来。
夜空之剑是海拉的宝物,神秘性不亚于冈格尼尔,它是由冥界的凄惨亡魂凝结而成的,可以说是一把剑型的法杖,只能由海拉这样的死者使用。
尽管使用时的声势不如瓦莱汀那样的火焰剑,但它绝对是最隐蔽的杀人利器,因为一切都发生在黑暗中。
但这种魔法黑雾不会影响到持剑者本身,海拉能清楚地看到发生的一切,同时还精准地接住了那掉落的绿脑袋。
脖子断口处有些黏糊的血液滴落,海拉就扯着那绿色的长耳朵便于携带,她驾驭脚下的黑石在空中折返,屹立于黑暗之中,看着那无头尸体踩着冒烟的飞行滑板坠落,露出了冰冷的笑容。
“区区一个渣滓,竟然敢和阿斯加德的神王做对?我会奴役你的残躯一万年,去九界最污秽的深渊中吞噬污泥和粪便,哦嚯嚯......”
笑了一会,这下心情舒畅了。
海拉在黑暗中驱散了所有石柱,把地面也用魔法修复,捡起那边的无头尸体和破滑板,轻松地又从窗户翻回黛西的出租屋里。
收起宝剑,而黑烟也随之消散,街道上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上一刻还在四散奔逃的行人们,这一刻都呆傻地站在街头,摸着自己的头顶,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
尽管吸入了冥界的气息让他们脸色苍白,少不了回家会大病一场,但至少命保住了不是?
海拉拎着滴血的脑袋四处看了看,找了个烤蛋糕的方盘子,把尸体和脑袋都丢在上面,推给黛西看:“杀掉了,如果你给我奉上好酒的话,我也不介意操纵这尸体讲讲他们的情报故事。”
可是黛西歪了歪脑袋,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那块滑板上,越看越是像,随即张大了嘴巴。
“杀错人了,这不是斯克鲁人。”女雷神揉着自己的脑袋,有些苦恼地从冰箱里取出半瓶喝剩的啤酒来献给海拉:“这是个街头坏蛋,好像叫绿魔?他是蜘蛛侠的老对头,以往都在曼哈顿靠近皇后区的那一带活动,不往布鲁克林这边来。”
“无所谓,破坏我的兴致他死不足惜。”海拉有点嫌弃地接过啤酒,拧开盖子闻了闻:“这是你喝过的?”
“我室友喝的,我收到冰箱里了。”
黛西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试图把绿魔死不瞑目的眼睛给他闭上:
“她父亲是个诈骗犯,过去她一直过着顶级大小姐的奢侈生活,后来破产了只能和我一起合租,现在她还有很多坏毛病,比如零食吃一半就丢下,酒喝一半就不要,太浪费了。”
神王反手就把酒瓶从窗户丢出去了,随后换掉战甲,披散了头发,继续朝着游戏机走去:
“都酸了,没法喝的,去给我买酒去,你不是还有一个斯克鲁俘虏嘛,等我喝到酒了就帮你调查。”
“等等......”黛西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你这是要赖在我家里不走了吗?”
“我可是阿斯加德的神王,住在你这里,你应该说‘蓬筚生辉’。”海拉笑眯眯地说着,随后小手一动继续游戏,音乐声再次从电视机传来,她的声音轻松又随意:“快去弄酒来,再来两只烤猪。”
黛西疯狂地挠头,她感觉自己要崩溃了,原地转起了圈,就是那么不知所措。
她从心底发出了质问:“你就没有别处可以去了吗?你身为死者之神为什么还要吃烤猪?还有你不要把尸体放在烤蛋糕的盘子里啊!”
“我在地球上认识的人不多,丧钟,撒旦娜,恶灵骑士,还有你,但只有你这里有游戏机。”海拉随手在衣服怀里掏了掏,取出一块金锭来丢给黛西:“知道你也希望和我长久相处,现在这么为难只是因为贫穷,没关系,这个拿去花。”
接住了十公斤重的金锭,锤子没在身上的黛西差点被带了个跟头,她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露出个笑脸:
“你喜欢喝什么?”
“所以说,你认为斯克鲁人出现在地球上,是人类中有内奸接应?”
卡萝尔坐在茶几上,随后把玩着酒杯,她看着眼前的勇度,这蓝皮人总感觉很像克里人,让她有些恍惚。
勇度扶着自己的胯骨侧面,尽力和肥胖蛇女保持了一点距离,他大口灌着烈酒止痛,一边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必然的吧?现在经常混银河系的人谁不知道,地球那不是好去的地方。魔法方面有着全方位的防护,物理空间上又有你时不时绕着地球巡逻,就算搞偷渡,也得有利可图才行,没必要为了一点钱把命搭进去。”
星爵也拿着一瓶酒,坐在勇度身边揉着自己的下巴:
“会不会真的有这么亡命徒?你也曾经跟我说过,有些人是要钱不要命的,比如你船上的那个丑鬼,叫什么......‘烂脸’的?”
勇度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红色‘冠子’,咧嘴笑着露出金牙来:
“掠夺者里是有这样的人,我不否认,但冒险的前提是要有成功的可能性。地球现在经营得像是铁桶一样,不说别的,前不久异维度虫族入侵那里,场面可不是只有地球人看到了,吓退了不少人。”
办公室里有种特别甜腻的气味,不知道那蛇女用的是什么香料,而且这房间里的温度也有点高。
不得不说,能够在山达尔的黑市里经营开店,看样子生意做得还不错,她也不是什么蠢人,光是丧钟一行人来了之后,她又是拿水果,又是送外星香烟,笑得十分殷勤。
苏明接过一个水烟壶,里面据说是来自一个香料星球的上好烟草,他咕嘟嘟地抽了几口,出声道:
“这么说来,唯一的防御漏洞就是科技方面了,某种科技传送。”
“没错,还要再加上家贼难防。”勇度点点头,他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呲牙咧嘴地吸了口气:“我能保证掠夺者里面没有人接通向地球的走私生意,靠近地球那边的航道一般不会有人走,一走就是你孤零零一艘船飘在毫无遮掩的太空里,太显眼了,不可能不被发现。”
丧钟思考了一下,把手里的烟壶放在桌上:“你说了不算,先联系一下星鹰,你问他。”
“你还认识星鹰?”
勇度有些好奇,不过还是听话地从夹克里掏出通讯器来,这个小设备能联系到停在星港的舰船,然后再通过舰载的大功率设备进行宇宙通讯。
当然,距离不能太远,否则就要用星球级别的通讯矩阵了,那种大规模的设备只有克里和希阿一个级别的帝国才能玩得转,需要把一整颗星球都改造成信号放大器。
“知道有这么个人,而且知道他在掠夺者中的名声比你好听一些。”苏明平静地继续抽烟,等着蓝人拨号。
“呵,这你就说错了,星鹰为人过于死板,他和他妹妹可不如我这样的人吃得开,掠夺者嘛,还是要朝钱看,给自己施加一堆规矩完全没必要啊。”
勇度举起了终端机,很快设备就冒出蓝光投影,构成了一个酷似史泰龙的铁血真男人头像来。
“勇度,有事?”
不知道为什么,星鹰一开口,苏明就总感觉这人此时头上绑着红布条,手里端着重机枪。
不过那都是幻觉,现实是勇度和星鹰开始友好交流,比如询问星鹰和妹妹乱伦生出孩子没有,两人斗了几句嘴,然后才说起了正事,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往地球偷运斯克鲁人或者某些货物。
铁血硬汉那边比蓝人这边态度严谨得多,他让自己的船员去查最近大家共享的星图,又联系了一些人进行二次打探,折腾了好一会后,才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至少是今年,掠夺者之中没有飞船经过那片星域,你问这个做什么?”
星鹰十分够意思,先是把事情办了,再问勇度要这情报做什么。
“不是我想瞎打听,而是人家地球管事的找上我了,现在斯克鲁人想要在地球搞破坏,地球方面怀疑我们的走私路子。”勇度把通讯器放在膝盖上,双手给自己倒酒,显得十分无奈。
“是丧钟吗?”星鹰立刻就懂,摄像头都没有拍到苏明,他就知道谁是正主了。
“是我,你好。”苏明捡起了那个通讯器,把它正面对着自己。
“鹰神向我提起过你,我在康特拉西亚也经常会听到你的名号。”星鹰拍拍胸口,按掠夺者的习惯行礼:“不过我能给出的答案还是那个,掠夺者里没有参与这件事的,你找错人了。”
苏明笑着点点头,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来:“我相信你,也代表维山帝向你身后的鹰神问好,下次你到康特拉西亚的时候我们可以见面再聊,现在我大概有了点头绪,得要去抓贼了。”
铁血硬汉雷厉风行,只是一点头,就主动切断了通讯,办公室里只剩下咔嚓咔嚓吃果子的声音。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正吃得嘴巴周围红红的卡魔拉,她一脸无辜地耸耸肩:“怎么?不能吃水果?我饿了!”
“走了,星爵,带着你的人和船,跟我去一趟泰坦星。”苏明把通讯器还给勇度,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排除了掠夺者,再思考一下科技传送的范围,太阳系里只有那片废墟最适合安装传送设备,灭霸可能是在报复我......”
“正常人都不会去吧?!还有灭霸为什么要报复你?”星爵丢下了手里的酒杯,也准备走人,嘴里还吐槽着:“听说那紫皮大块头每个地球年都要回泰坦星上坟,如果一般人去那里盗墓被他堵住,那就惨了。”
“灭霸...报复?”吃果子的卡魔拉低下了头,若有所思,她好像找到点灵感。
“我也跟你们去。”勇度瞄了一眼蛇女,准备借机脱身。
然而星爵伸出一条腿,当场开始跳起热舞,不断挺胸甩胯,作出种种恶心动作,又把勇度逼回了沙发上坐下。
一边做着妖娆的动作,他一边怪笑着蛇女说:“柔情女士,勇度好像喝多了一些,有点站不稳呢,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蛇女眼睛一亮,化作一座肉山再次把勇度压住,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好的,放心吧小星爵,这里就是勇度的家哦,他想留多久都可以呢......”
“呵呵,那再好不过了。”星爵忍住笑意扭头就跑,背后传来了勇度的诅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