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能够听懂两人语言中的交锋，甚至能感觉到教授就是在耍对方玩，毕竟自己两人连身份都是假的，从一开始O探员就输了。
从用假身份的人嘴里能问出什么真消息呢？
反正教授就一直在强调天朝的外星人事业不发达，必须要有科技啊，然后编了一套激动人心的故事。
主要是说在接连不断的外星人事件中，天朝人民的日子水深火热，最后痛定思痛才成立了神秘机构白衣人，在无意中获知了MIB的存在，上面的领导们就开会决定，让自己两人代表白衣人过来学习。
美国人有一种惯性思维，总是认为天朝落后，只要利用这种思维就能省很多事情。
但O探员也不是一般人，她一直在怀疑，因为天朝那边没有深空之门，也就是俗称的天然星门，加上那严密的身份证制度，天朝从来没有外星人问题，为什么突然就想起要成立特殊机构，还派人过来学习？
最可疑的是，白衣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知道很多黑衣探员的代号，甚至还对他们的性格有不少了解。
丧钟的解释是防患于未然，现在天朝是没有深空之门，但万一哪天有了呢？提前准备总比没有准备要好。
MIB的光荣事迹当然是发动国家机器查来的嘛，一个国家想要探查一个机构的底子，几十年下来打听到一些，不过分吧？
而且两人过来学习，那可不是单方面需要扶持，而是给好处的。
除了那空口白话般所谓的‘白衣人的友谊’之外，丧钟还拿出了一些鱼饵来引对方上钩。
“女士，我们首先想要的就是这套星际旅行登记系统，能够自动辨认外星人，并且安排客机值飞的系统。”
两人交谈了差不多三个小时，都说得口干舌燥，这才谈到了关键处。
O探员端着自己的杯子大口喝水，无声地表示彻底服了，这个英俊年轻的亚洲男人太难缠，软硬不吃，滴水不漏，就咬定了要留在这边考察交流。
没办法，既然对方要谈条件，拿出东西来交易，那么自己先听听怎么说。
“唔，我在听。”她有些疲劳地靠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太空港技术和普通机场的没有太大差别，无非是辨识系统复杂一点，我做主就能拷贝给你们，但宇宙飞船的技术，需要你拿出足够的筹码我再联系上级。”
“很公平。”苏明笑了笑，他拖着椅子往前凑了凑，反手用指节敲敲银色的金属桌面：“不知道女士你的桌子是什么材料？”
“某种新式的钨钢合金，也是制造飞船使用的材料。”O探员不知道对方问这个是为什么，但还是礼貌地回答。
接下来，她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男人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指头，那是一根仿佛白玉般无瑕的手指，连指纹都没有，他向她展示自己的手指，然后把指头按在桌上......
写了个‘早’字。
就仿佛被激光雕刻过一样，指头所过之处，桌面就凹陷下去了三厘米，金属仿佛是奶油一样柔软。
O探员心中狂跳，但脸上不动声色，她等男人写完了汉字之后伸手去摸那刻痕，发现不是障眼法，也没有任何温度之类的改变，是凭力气直接按下去的。
“如你所见，O探员，这就是我的第一项筹码，天朝功夫。”苏明发动战术后仰，笑着靠回椅子上：“我掌握了六千多种武术以及与其相关的发力技巧，如果MIB愿意拿出民用飞船的设计图以及星图出来共享，我也愿意代表我的上级，把强大的功夫教给诸位，而且，这并不是最后的筹码......”
赫敏低头玩着手指，隐蔽地翻了个白眼，这哪有什么功夫？纯粹就是力气大罢了，教授是什么都不想给。
其实所谓的想要飞船图纸不是关键，苏明需要的是这个世界中低成本的能源系统，想要提高一个世界的文明水平，就必须做到能够普及，科技就是有这样的好处。
看半老徐娘的表情，她明显是心动了，能够扭断合金的外星人她见过不少，但普通人类能做到这一点简直难以想像。
如果这种能力还能被推广的话，当然是值得交易的，毕竟这是最直接提高战斗力的手段了。
“我会在会议上向上级交流的，你还想要什么，都说说。”她笑得真诚了一些，走到一旁的饮水机旁给客人倒水：“对了，还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
是的，就是这么离谱，丧钟和她耗了三个小时，她甚至都没有问过客人的名字，直到自己展现出了实力。
“你可以叫我苏探员，这位是赫探员，也是我的学生。”苏明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水杯，轻轻抿了一口，依旧云淡风轻：“我们还想了解一下A网的运行原理，最好是有能量在其中如何运行的解释录像，相关的外星科技也要。毕竟地球都被它保护着，任何偷渡的外星人都会触动它，还能抵挡外轨道攻击，我们自然也对其很好奇。”
这也是应有的条件，毕竟这个世界的天朝也被A网保护，作为天朝来的特工，想要了解一下地球的防御设备，没问题吧？
O探员点点头，她从抽屉中拿出个录音机来，笑着记录两人的交谈：“这需要汇报上级，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为了这个，你们能付出什么呢？”
丧钟早有准备，反手从腰包中掏出了几根试管轻轻放在桌面上，里面是棕黄色的药水：“美丽药剂，不论男女只要喝了它，都会变得美丽，并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赫敏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清水，用杯沿遮住自己的无语表情。
这是萨查里萨·格伍德发明的魔药，这位大师认为是体内的毒素让人变丑，于是药水配方中含有大量同样由他发现的著名解毒药材——粪石。
也就是羊的瘤胃结石，一种反刍物和消化液的混合物，可以直接认为是粪球。
他没有错，这种药剂确实能够让人变得气色更好，更有魅力，但要不要天天喝羊屎浆变漂亮？那就见仁见智了。
反正赫敏自己光是闻到那味道就受不了，大多数巫师只要不是丑得突破天际也不会选择喝这种东西，因此在对角巷那边的‘普瑞姆派尼尔夫人美容药剂店’里都压了几十年前的存货。
关键还不在那里，而是科技手段无法复制魔药，一旦MIB高层中有人对其产生依赖，将来就离不开教授的供应，就像他最早用糖果和各种好处引诱自己一样。
再看O探员那激动的样子，现在哪怕是有人让她不要答应这条件，她就要跟谁急，哪个女人不希望变漂亮呢？
连特工大妈都不是教授的对手，不知不觉就钻了套，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成了。
“哎，K，你说那两个亚洲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下方的集中办公区里，J侧身坐上了搭档的办公桌，朝着顶楼办公室那边抬抬下巴：“他们进去好一会了，头儿在和他们说什么？”
中年特工正在电脑上写报告，就像是没听到搭档的话一样，慢悠悠地打字。
他们的工作类似于警察，今天动了枪，还杀了一个外星人，牵扯到了一点外交上的问题，因此也需要写成书面报告交上去，晚些时候两人还要去接受心理疏导。
这也是正常流程，为了避免黑衣探员们滥杀，可以说每一次开火都必须要解释得清清楚楚，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采取致命武力。
对于老伙计的不理不睬，J已经习以为常，他依旧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刚才问了F，它说这两人是大洋对岸来的白衣人，可我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个组织，不是说天朝那边没有深空之门的吗？你工作的年头更久，有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过类似传闻，也许有，但我们也不知道。”K敲下了回车键，保存上传了文件，关掉了面前的虚拟投影屏幕：“该担心的不是那个，而是这两人跟踪了我们俩的车这才摸到了总部来，如果真是来者不善咱们就要有大麻烦了，等着被停职反省吧。”
“嘶，我可不想去邮局贴邮票，更不想被记忆清除器来几下。”J连连摇头，用牙齿咬着下嘴唇：“要不我们上去偷听一下？不，我让F探员去，它更加隐蔽。”
“不用了，我估计马上局长就要叫我们了。”大鼻子中年人扯了扯自己的西装领子，又调整了一下领带，静坐在那里。
他话刚说完，头顶上的广播就响起了通知：“K探员，J探员，请到最高办公室报道。”
“走吧。”
中年人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废纸团起来丢给一旁吃纸的外星人，向着楼梯走去。
两人敲门，获许进入，可是发现办公室内的气氛和想象中大有不同。
交谈的双方可以说是其乐融融，常年不苟言笑的O探员和办公桌对面的年轻人谈笑风生，简直像是老朋友一样，就差手拉手了。
“你觉得我今天有变化吗？K，仔细看看。”
见到两人到来的O探员撩了一下头发，摆了个很有风情的姿势，还专门扬起了脸以求充分展示自己。
“变得年轻了，像当年一样。”大鼻子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拉着自己的搭档找椅子坐下：“找我们是因为被跟踪的事情吗？”
“不，那并不重要，给我们的盟友带路并不算什么泄密，上面的人会议结果已经出来了，找你们来是因为有别的事。”
被夸奖的O探员笑了，她感觉喝了苏探员的药之后年轻了四十岁，原本满是褶皱和色斑的脸此时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看镜子的话，虽然人还是这个人，轮廓什么的没变，但真的变美了。
怪不得苏说‘良药苦口’，这种药剂实在是太难喝了，味道更像是拿化工厂的废水冲百年厕所沉积物后的混合液......
但为悦己者容，值得。
进门就在椅子上缩成一团作透明人状的J此时眼珠转来转去，自从回到过去见过了年轻的K和O之后，他就知道这两人不对劲，每当这两人同处一室的时候，空气仿佛都变成了粉红色。
这两人暧昧了44年，刚才K说停职的事情就是吓唬自己，O可不会停他的职。
“有什么任务就说吧，我和J正准备去吃午饭。”K端正地坐在椅子上，还是不苟言笑的严肃脸：“文书工作耽误了太多时间。”
“好吧，既然你还没吃饭。”O拍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旁边做介绍：“这两位是天朝来的苏探员和赫探员，是白衣人组织派到我们这里来交流学习的，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他们都会跟你们一起行动，了解并熟悉我们的办事方式。”
一直在旁边，一脸吃瓜表情的J听到这个后挠挠头：
“请稍等，O，这意思是我们分到了保姆的工作？你肯定也知道，我们的工作总是和一些外星不法分子有交集，这两位跟着我们会不会太危险了？”
因为不管怎么看，这两个国际友人都看起来太瘦小，完全不像有战斗力的样子。
“他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安排跟你们一起也不是学习怎么和外星逃犯交火，而是学习整个流程和组织架构，所以你最好认真一些。”
领导的脸转向了黑人，她的笑容消失得飞快，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不要这么严肃，女士。”苏明主动站起身来，笑着和黑衣二人组握手：“我想我们会相处得很好，一位看起来精明强干，富有经验，英俊强壮，风度翩翩的特工，外带一个会说笑话的非洲裔美国人徒弟，我很喜欢。”
听到有人这么高度赞扬K的形象，女长官顿时又露出了笑脸：
“我们MIB的探员都有着十分优秀的执法水平，而K更是我们的王牌，不过相信你主动要求跟着他们小组，应该也是事先了解过吧？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们可以趁中午休息的时间去吃点东西，我这里还有点工作，就不作陪了，谈好的交易请别忘记。”
“不会，在做生意这方面，我向来说话算话。”
丧钟朝女主管点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大鼻子特工。
“请跟我来。”
K做事非常干脆，他拉开了房门，领着白衣人走了出去，身后还跟着碎碎念的J探员。
小黑人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状，一边走一边小声说：“我不是只会脱口秀的那种黑人......我拯救过地球......好多次......你们都不知道。”
“呵呵。”
赫敏摇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发出了不屑的笑声，快步追上教授并挽住了他的胳膊。
被甩在队伍最后的J探员，他的八卦雷达又被触动了，目光也随之变得犀利了起来，原来这两人是那种关系吗？
原来是公款带秘书旅游，懂了。
原本K是打算带两人去总部食堂就餐的，因为那里吃饭不要钱，还能吃到银河系中绝大多数种类的食物，他和J两位单身贵族平时都在那里解决。
MIB中不光有人类探员，还有许多外星人雇员，因此食物多样性很有保障。
然而苏姓探员对外星人的食物并不好奇，也不想和虫子外形的生物在一起吃饭，他表示自己出钱，请二人组一起出去吃一些‘人类该吃的东西’。
而接下来的行为更是坐实了J的猜想，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这对男女是来公款旅游的了，苏探员甚至还先去银行把金砖兑换成了美元，然后带着他们去了纽约上东区最好的牛排店。
坐在仿佛皇宫一样富丽堂皇的店铺里，J探员的脑袋一直转来转去，仿佛不知道餐巾该铺在哪里，还有每人面前上共计九把的刀叉汤匙又该怎么用，都要跟搭档现学现用。
K不愧是精英探员，什么都会，最正式的西餐礼仪也没有问题。然而对方那个亚洲女孩表现得更好，看她用餐时仿佛能看到小小身躯背后浮现了凡尔赛宫的虚影。
何等的典雅和优美？难道她有什么亚洲王室的血统吗？
“听说总部地下还有洲际地铁，从纽约到伦敦只用十秒？”苏明一边切着牛排，一边笑着和黑衣人们聊天，他语气很轻松，就像是普通的闲聊。
那是一套‘管道胶囊’类型的系统，能够将列车以亚光速发射出去，每次大概能输送上千人来回。
这套科技苏明想要，这样一来能大大加快地球的物流效率，而且这是‘地铁’，整套设备都位于地下，他喜欢地下。
“是有这样的设备，但我们只是普通的探员，不清楚它是怎么运行的。”K没有喝附送的高档红酒，自制力非常强，他认真地回答问题：“你有着访客通行证，完全可以自己去搭乘试一试，但想要这套设备后面的科技原理，你得跟上面的人谈。”
“说起来，我还没有坐过那地铁。”J探员摸摸自己的下巴，擦去了粘稠的酱汁：“我入职14年了，居然没有去过英国的MIB分部，不，应该说从来没有休假过。”
“没有什么好看的，除了连绵的阴雨和大本钟之外，和纽约没什么不同。”K将刀叉并排放在盘中，表示自己吃完了，他每次只吃三分饱，这样才能在遭遇任何突发情况的时候保证大脑的反应速度。
J点点头，坏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和O就是在英国认识的，别用杀人的眼神看我，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吧，除了她之外，你在那边还有熟人吗？”
K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嫌弃地抽动一下嘴角：“我还认识T特工，现在他已经成为了英国分部的局长，几年前我在网络会议中见过他一面......但他变了，变得有点陌生，给人的感觉不对。”
“你们多少年没见？”J咽下了嘴里的牛排，大咧咧地擦了下嘴，把胳膊搭在椅背上。
“差不多三十年，怎么了？”K表情平静，像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哦，得了吧，老伙计，我看是你的心态变了，老熟人们都升任了领导层，就剩你还和我这样的年轻人一起出外勤。”J同情地拍拍搭档肩膀，脑袋摇来晃去：“你感觉不甘心，我可以理解。”
“我并不适合办公室工作，整理文件会杀了我。”K擦着嘴摇头，把手放在桌面上敲敲：“我对于自己的生活很满意，别忘了小子，我是退休过一次却被你硬拉回来的。”
“我的错，好吧，实际上你穿邮差衣服也挺合身的。”黑人耸耸肩，轻松地笑了一下：“停一下吧，新朋友还在看着我们，咱们怎么突然就不知不觉聊起来了？”
苏明微微一笑，他刚才在思考拿什么鸡肋玩意去交换地铁来着：
“没关系，毕竟只是闲聊，倒是你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那是当然，你肯定猜不到我救了这老头多少次了。”J的性格本来就活泼，他听到提问后立刻吹了起来，原本还不太乐意当保姆的他，在一顿饭之后态度变得亲热了很多。
吃人嘴短，这一战术在大多数的地球都适用。
赫敏和教授一起行动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保持着少说多听的状态，自然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喝着果汁。
双方在餐桌上聊了很多杂事，J这个大嘴巴也没有什么心机，倒是说出了不少情报。
比如说月球上的‘月神’监狱具体位置，纽约下水道中生活的各种外星人分布在哪，外星人喜欢伪装成什么品种的猫狗等等。
有些情报有价值，有些则不然，不过要看这些情报掌握在什么人手里。
“滴滴滴。”
就在苏明和小黑人勾肩搭背聊得火热的时候，K探员怀里传来了声音，他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色耳机塞进耳朵里按了一下。
“我是K。”
“上东区内发生代码：红色，你们是距离最近的小组，O探员想让你们带客人去现场看看。”耳机对面是接线员小姐姐，用甜美的声音说着任务安排。
“收到，把地址发送过来。”
K干脆地站起身来，反手系上衣服扣子并敲了黑人脑袋一下：“走了，来任务了。”
苏明已经听到了耳机里的对话，虽然这是骨返耳机，最大程度地保证了私密性，但超级战士都有超级听力，更别说绞杀一直都在桌面下方吃着宿主那份牛排呢。
“我们也可以去吗？”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掏出一万美元现金压在桌面上当作餐费，还顺手帮赫敏擦擦嘴。
“O的命令是带上你们，但请抓紧时间。”K转身就向外快步走去，四人都上了黑超车，车子弹射起步后他才在引擎声中解释：“MIB的任务分级以不同代码来表示，红色代码指的是有重要的外星人物遭遇了严重危害。”
“严重危害一般来说就是死了。”副驾驶上的黑人扭头解释了一句，做了个吐舌头翻白眼的‘挂了’表情。
“虽然用词很不规范，但我搭档说的没错。”K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人：“外星人的相貌不一定能被你接受，而他们的死法往往也同样不好看，如果你们接受不了血腥或者暴力场面，最好提前告诉我。”
苏明微微一笑，淡定地摇摇头：“那是你们还不了解我，在老家那边，人们都说我是最好的侦探之一。”
上东区是纽约著名的富人区，从街道两旁的设施就能看出来，如何辨识一个社区的档次高不高，在美国只需要看所在街道的路边有没有长椅就知道了。
毕竟只有安全的地方才能让人们坐下欣赏街景，否则的话，那就变成欣赏街头枪战的贵宾席了，一不留神就会被‘送走’的那种贵宾席。
四人乘坐的车子如今就停在了这样一个街区里，路边不光有着干净的长椅，还有修剪得很漂亮的行道树，从品种来看是桦树，白色树皮和巴掌大的叶子，在阳光下撑起了一片片树荫。
路边的房子款式稍微有点老，但打理得很好，白色外墙和波浪纹的廊柱十分美观大方。
事发地点是一处高档公寓，远远地就能看到公寓管理员满脸惊慌地和警察们交流着什么。
“又晚了一步，老样子？”J询问自己搭档的意见，车子在街角缓缓滑向案发地。
“我不喜欢富人区，警察出警太快了。”K按了一下方向盘下的按钮，将牌照换成FBI注册的号码：“我们接到通知到这里用了有三分钟吗？”
“肯定没有。”J检查自己的手枪，银色的能量武器被藏在怀中：“电脑，知道这里住的是谁吗？”
“正在查询资料。”
车子的中控台突然发出了声音，显示屏中冒出了一个光头AI的形象来。
从呆板的语气来看，它不算是强AI，比起贾维斯都要差一大截，但用来联网查资料是没问题的。
然而下一秒各种弹窗广告就跳进了屏幕，伴随着滴滴的报警声，车载打印机开始自动工作，一张张印着比基尼女郎的纸从暖风口里飞出来，锋利的边缘打得J嗷嗷直叫：
“快停下！你又出毛病了！我警告你，否则我这次就要换新车了！”
“滴！自动驾驶启动。”
打印机停下了，驾驶座突然缩回，还弹出一个戴墨镜的黑衣假人，把开车的K顶向了后排，坐进了丧钟怀里。
“你们这车也开了14年？”苏明看着腿上坐着的大鼻子，有点无语地挑起眉毛。
“如果是14年就好了，在K退休的那段时间，我原本换了辆好车的。”J猛敲了几下控制台，气喘吁吁地收好打印纸：“但他回来后，非要开这辆40年的老车。”
“它不老，每年都进行改造和保修。”大鼻子探员没好气地看着自己的搭档：“我记得跟你说过很多次，不许用车载电脑看银河系互联网上的那些外星色X网站。”
“我没有......”J心虚地扭过头看向窗外。
K无语地摇了摇头，正好车子也停了，他直接推开后门走了下去。
警方正在拉警戒线，马路对面有拿着手机拍照的围观党，就连四周邻居都堵在公寓花园门上，情况有点严重。
“HQ，我需要支援和‘围墙’，同时网络消息也需要封锁，再来一辆拖车。”K按下耳机，和总部进行通讯，同时迈步绕过一辆辆封路的警车，伸手掏出黑色皮夹来。
“停下，什么人？”
正在封门的警官抬手阻止他靠近，原本还很客气，但在看到J也下车之后，另一只手就自然地搭到了枪上。
黑人，很危险，按警方规矩来说，随时都可以开枪。
“FBI，你们这里谁是头儿？”
K挡在了自己搭档身前，没有理会种族主义警察，直接展示出FBI证件，他的黑色皮夹能够自动生成美国常见的各种证件，而且有据可查。
警察的脸上顿时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一副‘又来’的表情，显然过去没少被FBI抢案子。
然而联邦执法权在走过程序后明显高于纽约市的执法权，这是联邦法律高于州立法的体现，就算想要申诉，普通警察也没有办法接触人家上司的那个级别。
“你们的鼻子真是比警犬还灵，刚刚出现了变态杀人案，这就知道了。”警察嘟囔了几句，转头看向那跟管理员做笔录的便衣警探：“头！这边有几位友好的联邦探员！”
于是探长的脸上也戴上了痛苦面具，一副不待见的模样，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这位特工？”
“我是潘兴探员，这几位分别是格兰特探员，李探员和马探员，现场由我们接管了，你们立刻离开现场五十米，到外围去负责集中目击者，等待我们的后援部队交接，如果有意见可以去找你的领导申诉。”
K说着话收起证件，朝J打了个眼色，黑人娴熟地掀起黄色警戒线，放苏明等三人进去。
“这是我们的案子！我要向上级告你！”警察和消防员果然都是拨打911后会出现的兄弟单位，连说的话都相差无几。
“请便！记着告我，我叫格兰特，嘿，还有，不是所有穿好西装的黑人都是坏蛋！”
抗议明显没什么用，他们被年轻力壮的J推出了警戒线范围，一群警察咬牙切齿地跺脚骂街，还有探长不甘心地打着电话。
但这些都和几人无关，如今这栋四层公寓小楼已经被清场，苏明已经通过绞杀闻到了楼上传来的血腥气息。
非常腥气的那种，甚至让他不由地想起了曾经砍过的外星海神，就是那种鱼腥。
“教授，有发现吗？”赫敏当然知道自己老师的本事，她也喜欢破案。
“尸体在三楼，进去就知道了。”苏明摸摸她的头，直接走向了公寓大门。
他推开雕花的漂亮木门，特意看了一眼门锁结构，接着又在心里和绞杀交流了意见，随后走进电梯转了一圈又出来。
“发现什么了吗？”
J这才跟了上来，瘦弱的苏探员实在是过于灵活了，只是几步迈出就没影了，难道这就是天朝功夫？
苏明看着黑白相间的漂亮地板，又抬头看看木材装饰的华丽吊顶，不远处是公寓管理员的房间，进出需要登记，他又过去翻了翻那本子。
“什么都没有，至少一楼没有任何线索，应该考虑凶手是从四楼天台溜进来的了。”
相比起沉不住气的J，K明显更加沉稳一些，他什么也没说就做了丧钟没做的事情，沿着楼梯上楼。
这公寓的楼梯围绕着大厅中央的电梯而修建，盘旋的楼梯并不陡峭，上面也没有血迹或者其他线索，甚至普通人应该只能闻到茉莉香型的空气清新剂味道。
四人很快来到了三楼的案发现场，房门虚掩着，红色的血液从门缝下面流到了走廊里，弄湿了一片地毯，房门外有着摔碎的花瓶，放花瓶的架子就倒在一边。
“准备好。”
K掏出了手枪，在门边背靠墙壁反手推开了大门，下一秒，一副难以描述的场景顿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房间内部和外面四人所处的走廊仿佛是两个世界，半透明的蓝色结晶簇密密麻麻地遍布每一面墙壁和天花板，让整个房间看起来都像是水晶矿洞一般，窗外的光线照在这些晶簇上，反射着不断扭曲活动的光。
在这些水晶的簇拥下，客厅中央摆了一张华丽的金色圆桌，血液就从桌面上滴滴答答地流向地面，然后在晶体簇之间蜿蜒，流向门外。
三具尸体都被用异常标准的手法解剖，部分内脏被取出并烹饪，分门别类地放在一个个洁白的盘子中，还点缀了小番茄和迷迭香作为配菜。
仿佛人鱼一样的尸骨上，大多数的肉也被削了下来，做成了刺身和寿司，有序地放在白骨两旁，连酱油和芥末酱也准备好了。
随着四人走近餐桌，桌上的小音箱开始自动播放，唱起了一首曲调缓慢的悲伤歌曲：
“Did I disappoint you or let you down？Should I be feeling guilty or let the judges frown......”
赫敏皱起了眉头，她用拳头遮着自己的鼻子，小声跟教授说：“这是《Goodbye my lover》，2005年后最流行的葬礼歌曲，但杀了这些外星人的凶手应该没有把这当葬礼才对。”
这首歌的演唱者是英国皇室亨利八世的后裔James Blunt，英国人很喜欢他，以至于很多人说他只要唱着歌，那同时杀人都不犯法。
反正要赫敏选的话，她觉得自己的葬礼应该就是安详地躺着，听着这首歌，让亲戚朋友哭一会就好。而不是被一群黑人扛着棺材，喜笑颜开地出门蹦迪。
“我让你失望了吗？我应该感觉负罪吗？”苏明走向了满是鲜血的餐桌，低头看着上面的尸骸：“这歌词是在传达信息，但并不是向死者传达，而是在向后来的人展示。”
这种外星人苏明不认识，黑衣人的世界中外星物种太多，也不可能每个都见过。
不过对于肉类的处理，丧钟还是有发言权的。
这种外星人上半身是人，都被剔骨烹饪成了各种热菜；下半身是鱼，则被做成了日料，但值得注意的是，餐桌上的一切都没有被食用过的痕迹，凶手并不是食人癖，他只是在传递一种思想，而不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三具尸体的眼珠都不翼而飞，也许是被当作收藏品带走了，这一点可以理解，但鱼鳞的失踪则有点莫名其妙。
所有的菜肴都已经和室温同步，血液却依旧在流动，说明案发时间应该在一小时左右。
房门没有暴力破坏的痕迹，地面上没有脚印，对方可能是具有飞行能力的。
“太变态了，我给你们说，即便我当黑衣人14年了，这样的案子也是个例，并不代表美国人都是变态。”J有些不舒服地缩着脖子，语言苍白地跟苏明解释着，他能钻进蟑螂肚子里是一回事，但看到活体解剖还被做成了菜，则是另一回事：“顺便一提，假如真的是变态连环杀手所为，那也是白人的可能性更高。”
K在一旁蹲着用便携式的仪器检查着水晶，此时看着上面的读数站起身来：“这些晶体是水，固态化的水，但却不是冰，甚至温度并不低，暂时无法理解是如何形成的。”
“那些不重要吧？反正稀奇古怪的事情我们见得多了。”J把脑袋凑了过去，越过K的肩膀看向手持设备的屏幕，皱着眉头：“尸体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你知道这里住的是什么人吗？”
大鼻子特工点点头，他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把手中掰断的水晶状物体交给搭档：“死者是卡巴拉星驻地球的大使一家，平时在家都泡在浴室里，所以房间中才会有这么多水可以形成这个环境。但他们应该没有仇家才对，按照仙女座II号协议的规定，即便有仇恨的外星人之间也不能在地球开战。”
“我想，这并不是针对这一家外星人的刺杀。”苏明站在餐桌旁，用手捞起一旁盘着的大肠检查，里面十分干净。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次随机杀人，但受害人恰好是外星大使吗？”K探员也靠近了餐桌，他的神色凝重，但丝毫没有慌乱。
苏明丢下没有被烹饪的大肠和胃，拉开了餐桌旁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不，我的意思是，这是一次向我们打招呼的凶案，就像有一个变态疯子做了这件事，然后朝我们弯弯手指，说‘你们好’。”
身旁的赫敏眯起了眼睛，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而J探员也走了过来，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些残骸，动作有点滑稽地问：
“具体思路呢？为什么你这么断定？”
“桌子，椅子，这就是证据。”丧钟敲了敲面前的桌子，那上面的血迹随之荡起了波纹：“你没有发现这套桌椅和整间公寓的风格完全不搭吗？除了这些椅子之外，你在房间中看不到其他的沙发，凳子，躺椅以及类似的东西，我们的受害者下半身都像是鱼，刚才我检查了，他们的鱼尾骨骼根本无法弯折到坐椅子的程。”
“苏探员说的没错，卡巴拉人不需要椅子和沙发，甚至连桌子也不需要，他们平时在家也不会为了坐椅子佩戴智能义肢，这套东西是凶手带来的。”K已经明白过来了，他缓缓地点着头，拿出手机对现场进行拍照。
而此时黑衣人们的增援也已经抵达，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下面的后续部队已经开始处理警察和围观群众们的记忆，同时也有科研和法证小组进入了房间。
“这只是其一，还有另外一点，这些......菜品？就这样理解吧，它们都没有被动过，你们看，刀叉，餐巾，都已经被摆好，这一家外星人只有三口，你们觉得这四把椅子是给谁准备的？”
丧钟从椅子上站起，摸出一根烟叼上，随手拍拍椅背如此说着。
J的眼睛睁大了，黑人大眼睛的时候看上去很是喜感：“是给凶手想招待的客人所准备......也就是我们，我们正好四个人。”
“没错，他想要我们找到他，那首歌就是线索。”苏明满意地点点头，黑衣特警，基本功方面还是不错的，J虽然逗比了一些，可至少脑子还行：“同时，作为上档次的宴席，这桌子上少了一些东西。”
赫敏接上了教授的话，她十分有信心地作出了推理：“是的，少了酒，不管是搭配红肉的红酒，还是搭配海鲜的白葡萄酒，哪怕是搭配日料的清酒，招待客人都应该要配上好酒，这桌上没有。”
“喔！原来是这样......”黑人的大眼睛眨巴着，摸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却肩膀一垮：“可没有酒说明了什么？我们的嫌疑人是个不到17岁的未成年人，所以在超市里买不到酒吗？”
K抬起了手，示意搭档先停下休息一会别说话。
他静静思考着，看着法证部门的人开始对桌上的尸体忙活，随后点了点头：
“苏探员的意思是，我们的凶手也许是不知道该配什么酒，它可能刚抵达地球不久，只学会了如何招待客人，却对于酒的选择犯了难。”
丧钟笑了，他从椅子上坐起，像是为了免得收拾尸体的人把血溅到白西装上：
“有这么一种可能性，他的厨艺也没有学到家，一桌子菜做了西餐，中餐，日料三种的大杂烩不说，其他的内脏都料理了，却留下了肠子和胃不知道该怎么烹饪。”
“噫！别说了，我现在怀疑你们三个以前都是变态杀手，为什么会有人研究怎么烹饪别人啊？”J开始大摇其头，一副呲牙咧嘴的嫌弃模样：“我改主意了，直接告诉我到哪里去抓人吧，我不想知道什么推理过程了。”
苏明和K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随后都摇头：
“不知道。”
“再看看。”
两人说的话不同，但意思都是一样的，光凭目前能看出的东西过于有限。
“唉。”黑人叹气。
被K掰断的那根水晶被J随手递给了赫敏，她接过来捏了几下，随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用两只小手把它捂在腿上，又弯腰把眼睛凑了过去。
随后她高兴地直起身来：“我知道了！这水晶是照明，凶手准备的原本是‘烛光晚餐’，但却被意外的事件打断。”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布，把断裂的水晶放在桌面上盖好，掀起布的一角。
果然在黑暗中，这水晶依旧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有这一屋子的水晶，想必到了夜间，这晚餐的场景一定会非常漂亮。
假如不看菜色的话。
K扭头朝路过的取证人员说：“取样这些水晶，去打听一下究竟哪个星球的科技能够让水变成这样的发光固态，如果能锁定拥有这种科技的种族，就能很快找到嫌疑人。”
“好的，K探员。”
MIB中的科研后勤人员全是工具人，他们的话语权和地位远在外勤特工之下。
其实仔细想想也是，科技大多数都是从外星交易来的，这些人只从事一些逆向破解的工作，当然不会有太高的地位。
“我们走吧，HQ有消息的话会联系我的，我们先去附近找找线人，也许会有什么消息，如果这个凶手认为自己和我们存在某种友情或者联系，那么一定会找上我们。”
K回过头来向大家说着，他认同苏探员的话，这个凶手就算不是冲着自己和搭档两人，也一定是冲着黑衣特工们来的。
毕竟这两位白衣人今天才到纽约，以前的资料更是无迹可寻，不可能这么快被盯上。
“烛光晚餐被未知原因破坏，尸体被发现，一定让他很失望。”苏明站起身向门外走去，甚至连天台都不用去看：“是什么打断了他的筹备工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肯定会重新办这场宴会，到时候，K和J，你们会收到请帖的。”
“被变态疯子盯上原来是这种感觉吗？”J摇头晃脑地下着楼梯，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一样晃荡着：“K，今晚我能过去和你睡吗？我可不想半夜醒来发现床边站着个浑身染血的外星屠夫，弱智一样地流着口水说想和我交朋友，然后用什么高科技武器绑架我去赴宴。”
K只是丢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没有回答，这纯粹就是J想象力过剩的结果。
“我们要尽可能地避免惨案再次发生，这是我们的职责。”
一边教训自己的搭档，K一边和路过的后勤探员击掌，因为对方表示车载电脑修好了。
“我就嘴上说说。”J耸了下肩，小心翼翼地挡着脸坐进副驾驶，免得车子再犯病：“如果那个犯人敢来找我，我肯定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先一个左勾拳，再一个右勾拳，将他当场抓住。”
一边说他还一边在位置上左摇右晃，双手比划拳击的动作，在知道拳王泰森也是外星人之后，他还专门去请教过。
尽管被现原形的外星人一拳撂倒，可也增长了抗击打的经验不是？而且耳朵还没有少。
“这样想还差不多。”K赞同地点头，发动了车子上路，朝后排座的男女解释了一句：“我们现在去三条街之外的旧衣店，我在那边有个线人。”
“哦，不，不，别说是那个剥皮怪。”J的鼻子都皱起来了，显得十分不爽：“他甚至想要剥我的皮挂在店里卖，我们当初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让他明白人皮对每个人类来说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他知道了，所以现在只是出售墓地里死人穿的衣服。”K轻松地说着不得了的话，活动着下巴：“而这并不违法。”
“你确定他认知中的‘衣服’，和咱们认为的是同一样东西吗？”黑人小伙露出了满口白牙，脖子缩回肩膀上夹着。
“唔，这倒是个问题。”K露出一脸‘被你提醒了’的表情。
搭档二人一路上斗着嘴，显得十分有趣，后排座上的苏明和赫敏也微微笑着，像是在听有趣的事情。
实际上，一条几乎肉眼不可察的细线连着两人的手腕，丧钟有很多没有说的情报，要给自己的学生交代一下。
“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超能力恶棍，很可能是冲我来的。”苏明传递出这样的信息：“绞杀读取了死者的脑浆，三人全部是瞬间暴毙，没有看清下手的人，更没有任何反抗机会，最后的记忆只是听到了一声响指，啪！思维就像灯泡一样灭了。”
“维度魔神？旧日支配者？魔法师？”赫敏维持着完美的笑容，目视前方的街道：“从40K地球追着你到了这里？”
“说不好，其实这个案件风格有点像我认识的另一个名字开头字母是J的家伙，我请蝙蝠侠旅游也可能会触动那疯子的神经，但他可没有同时暗杀三个外星人的本事，因为他总是憋不住笑。”
丧钟也看着道路上的车流人潮，说着自己的猜想。
“可听起来这人又是设宴款待，又是知道我们的人数，他可能和你有着某种联系。”女巫偷偷摸出魔杖，给两人施加防护魔法：“也许你应该仔细想想，是不是......”
“不，这人是个疯子，只是他认为自己和我有关系，但我脑子里的疯子名单上可没有符合当前侧写的人，提高警惕，学徒，也许是我们通过赛普尔克传送进这个世界引起了什么人的目光......”
在丧钟和徒弟坐车于黑衣人世界转悠的同时，时间流速略有不同的地球40K中。
死侍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坐在被窝里面愣神，身后传来的呼吸中仿佛还带着香气。
胯骨碎了，双腿没有知觉，空气中充满了古怪的气味，床单和被子都是湿的。
虽然又失忆，但他还是能靠推理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双手撑着床垫扭头向身后看，阳光透过酒店的豪华落地窗照在大床上，多米诺趴在右边，正打着呼噜吧唧嘴，而伊内兹在左边，已经醒了，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撒娇：
“韦德，干嘛起这么早？还不到12点呢，还是说我们要去度蜜月了吗？”
“等等，度蜜月？”死侍挠了挠光头，他腐烂的头皮‘吧唧’一声掉在了腿上，心脏狂跳。
“是啊，我们昨天结婚了啊。”法外者裹着床单爬起来，神清气爽地香了丈夫一口，从床头柜的空酒瓶堆里掏出一张单子来：“你看，这是我们的结婚登记表，拉斯维加斯这边真不错，开车直接去教堂就能结婚。”
颤抖的烂手接过了那张纸，看着上面的签名和手印，韦德像是松鼠嚼坚果那样飞快地嚼着自己的舌头，发出艾泽拉斯鱼人一样的叫声：“呜啦呜啦呜啦......”
惨了，这下惨了。
虽然忘记了为什么，但自己显然变成已婚人士了，而且结婚对象还不是凡妮莎，而是身边的**。
伊内兹倒是很高兴，她美滋滋地拿回结婚证，起床穿衣服：“看你开心得话都说不清了，呵呵，走吧，咱们先回纽约去买套房，然后布置一下准备生孩子，到时候全家都当雇佣兵。”
嘴里的血腥味渐渐蔓延，韦德感觉泪腺有点发酸，他裹紧了床单挡住自己的胸口，委屈地低下了头：
“可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昨晚我根本就没有爽到，这不公平。”
“哈哈哈哈！别胡说了，今天凌晨你是爽得昏过去的，你没发现自己腰部以下全都粉碎性骨折了吗？”伊内兹绕到大床的另一头去开窗户换气，她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可见她昨晚有多么满意。
韦德用力蹬了蹬腿部‘皮套’，试图促进骨骼的自愈：“我觉得咱们应该再多了解一下，你看，我这人毫无责任心，只是馋你身子，结婚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没问题啊，我也不想负责任，我也同样是馋你身子。”伊内兹转过脸来朝韦德挑挑眉毛，小舌头还在嘴唇间滑过：“所以咱们在一起就凑合了呗，以后互相满足，省得还要出去花钱爽。”
“你这么说的话.....还蛮有道理的。”死侍眨巴了一下眼，摸摸自己的下巴，他被说服了：“可多米诺呢？她是什么情况？”
没有别的理由，因为伊内兹实在是太大了，德州女孩真的是什么都大。
至于凡妮莎也不用分手，反正大家都不在意这种事情，不就是结婚了嘛。
应该不在意吧？应该吧？
“别在意我，我就是凑个热闹一起玩。”熊猫眼女孩也爬了起来，反手就抽了死侍一记耳光：“可你的玩法太恶心了，变态！我得缓一段日子。”
“嘶？真的玩得很恶心吗？”死侍捂着自己的脸，有些遗憾地看着女孩起身：“提示我一下，或者画出来也行，喂，我失忆了记不起来啊！”
多米诺气鼓鼓地没有搭理他，而是下床穿衣服，走到窗户边掐了伊内兹屁屁一下：“奶牛，我得走了，变种人建立了乌托邦，我想过去看看同胞们有没有活儿，回头见。”
“再见碧池，回纽约再找我们啊。”
伊内兹笑着让朋友滚蛋，几人身处不知道哪一家酒店的豪华套房，一包一包的现金都堆在客厅里，多米诺扛起了属于她的那份，两个鼓鼓的旅行包，竖着中指向两人晃晃，打开门钻了出去。
“行了，我们也出发吧。”伊内兹在窗口深呼吸了几下，重新坐回了床边，拿着手机给韦德看：“对了，亲爱的，我很早以前就看上了一套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网上照片是一套复式高层公寓，它的窗外还能看到帝国大厦，所以这应该是在纽约。
嗯，还好，不在上东区或者法拉盛，这套房子只标价四百万美元。
“嘶，我觉得租房子其实也挺好，你看我......”韦德根本没有那么多钱，他赚钱快花钱也快，根本都没有理财概念，雇佣兵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除了表哥那个异类之外。
话音一落，伊内兹就失望地看着他，然后眼泪大颗大颗地漂亮的双眼中滚出：
“我今年才20岁，从淳朴的德克萨斯乡下到了纽约这大城市，以为遇到了真爱才和你结婚，结果你连套房子都不愿意给我买！呜呜呜！我的命好苦啊！”
“别哭，别，买买买，你要什么都给你买。”韦德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更何况还是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漂亮女人，他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用被子给她擦眼泪：“我想办法去弄点钱，给你买这套房子！”
“我帮你想好了，喏。”伊内兹吸溜着鼻涕，拿回手机拨动了几下，再次放在韦德面前：“你看这个，佣兵APP上这个任务，去俄国偷一枚核弹再送到刚果金去交货，就有两百万美元。”
韦德看看手机，又看看妻子，扭头朝向一旁的无人处：“直播间的朋友们，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落进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坑呢？这就是表哥所谓的‘围城’吗？”
“别装疯卖傻了，那边什么也没有，亲爱的。”伊内兹用蛮力把韦德的脑袋扳了回去，颈椎发出了碎裂的声音：“先扫描一下你的瞳孔接这份任务，我好帮你订机票，马上就出发。”
“等等，我一个人去吗？”死侍被掰开眼皮拍了照，随后接住妻子丢来的书包和衣服，被推着走向房门。
“我先回纽约交订金。”法外者扛起门边上剩下的那些钱袋子，这是昨晚抢劫赌场弄来的：“这是咱们俩的那份，你该不会以为好房子会等人吧？你快去快回，咱们不顺路，我先往那边走了，么么哒！”
哐当！
大门在两人身后关上，满脸幸福的女人扛着大量现金，狂奔着消失在旅馆走廊的尽头，空气中回荡着她清脆的笑声。
死侍神色狐疑地站在走廊里穿制服，像是发现了什么疑点，他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无人处说：
“她一会哭一会笑，女人还真是多变呢，就像是披萨上面的奶酪，在烤炉中变成什么样都有可能，我曾经见过一个披萨上用番茄酱画着个大迪克，好吧，那是因为我欠了披萨店老板的钱，不过道理还是那个道理......”
他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走向了走廊的另一头，毫无疑问，这次发现又没有任何价值呢。
路西法和狂笑之蝠的战斗创造出一个个宇宙，接着它们就像是装水的气球一样被砸向对方，它们诞生，被催熟，然后被毁灭。
在起源墙已经倒塌的如今，二者之间跨越现实的战斗吸引着那些强大到足以来旁观的存在们。
比如此时，虚空碎开了一个角，露出了白色的底色，可这层底色再次裂开，露出了下方的金色光芒。
不规则的空间破口，出现在一个没有空间概念的地方，一团触手蠕动着扒上了通道的边缘，微微用力，将自己拉入了地球0的单体宇宙。
鲜少有人注意到那撕破时空构造的异端能量脉冲，那并非来自天血层，而是来自全能虚空。
正如地球之外存在着更加宏大的宇宙，而其外又存在着更大的多元宇宙，这个多元之外，当然也有更加宏大的全能宇宙。
而它们一直在观察着。
当它进入这个具有现实形体的物质世界时，它变成类人型的外观，看上去就像是穿着宇航服的干瘪骷髅，但头盔之中只有一团带有五官的黑红火焰在燃烧。
“啊，好像来晚了，一切都结束得太。”
它迈步走进宇宙中，手里还提着一本公文包模样的大书，书脊上有一个金属制成的提手，这让它多少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个怪人抬头看向了远方，目光仿佛能看透空间和时间，它火焰脸孔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自言自语起来：
“两位欧米伽级实体的战场居然还维持着稳定，简直难以想像，是什么延续了这个多元的生命？有趣，我得尽快履行自己的职责。”
说完，它如同烟花般炸裂，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正义大厅的低下监狱里。
“嘿嘿嘿嘿......”
甫一到达，它就听到了诡异的笑声，火焰中阴影般的眼睛在脸上平移，它看到了监牢中正冲着它笑的小丑。
“是你的存在召唤我？”
它一步迈出，高科技的能量屏障犹如无物，这个怪人闪现到了小丑的面前，那仿佛干尸一样的手掐住了囚犯的脖子，将其举在面前。
可还不等小丑回答，它的眼睛就仿佛已经看到了答案，它摇摇头把人放下，显得有些失望：
“不，你不重要，你只是三分之一，一个怪异点，他们没有杀了你可真是个奇迹。”
小丑的两个嘴角向下弯去，听到自己不重要，他就很不开心。
“嘿，先生，干嘛这么严肃？见到我居然没有笑？懂了，你和狂笑之蝠是一伙的，你是来替他报仇的，你一定是‘头卡微波炉之蝠’对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
怪人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灰色的皮肤下仿佛有虫子流过般，一阵阵凸起蠕动。
它拎起了手中的书本，捧在面前打开，书中爆出了绿色的强光。
“我名为记录者，是隶属于起源的办事员，我现在需要信息。”
“哦，起源？乐队名字不错，巡演的路线上有哥谭吗？嘻嘻嘻......”
小丑摇头晃脑地笑着，对方什么来路他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等着蝙蝠侠来看他，想要玩个游戏。
而眼前这个仿佛起火木乃伊一样的家伙，一点也不黑暗，远远不够有趣。
可如果不是被拘束衣包裹得像毛毛虫一样，他很想撕扯头发的来解痒，因为说不上为什么，眼前这个古怪的人影让他头皮发麻。
“我能听到危机的回响，能看见次元迭代所产生的新历史，而且，并不需要你的配合。”记录者翻动着书页，低头阅读着某行文字：”在我们交谈的时候，‘全能法典’会吸收你关于一切的记忆，以此更新这个多元的记录你的视角十分有趣。”
小丑动弹不得，而神秘的来客也在瞬间接收到了巨大的情报。
从正义会社的成立，再到正义联盟，再到宇宙的两次重启，以及最近的很多东西。
“哦？”
它发出了感兴趣的声音，啪地一声合上了书本，对着在地上蠕动的小丑点点头：
“大功告成，谢谢你的配合。”
“嘿嘿嘿，嚯嚯嚯，哈哈哈哈，我的头好疼啊，你对我做了什么？太有趣了！”
白脸的男人用脑袋撞击监狱的墙壁，就像是为了继续那种快感。
然而记录者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打算，对方只是转过身向牢房外走去：
“这个多元宇宙非同凡响，我见证过无数宇宙的消亡，但从未有哪一个能在悬崖边缘被拉回来，我希望自己能够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的故事，但可惜你没办法给我提供更多信息了，对吗？”
“信息？呵呵，比如你妈妈昨晚在蝙蝠侠家过夜的那种吗？”小丑挑起了眉毛，鼻血流过了他的嘴唇，也因此，那笑容更加灿烂。
“唔，低级物种的笑话吗？恕我无法理解，但我看到了你追求的东西，作为报酬......”
记录者转过身来，随便地抬了一下手，一道火光从他的之间射出，伴随着滋滋的蜂鸣声命中了小丑。
这道光看起来十分类似于达克赛德的欧米伽射线，能够在空中以直角拐弯，但是更快，更强，至少以小丑的身体素质是无法闪避的。
被命中的小丑在火焰中被点亮，他的骨骼甚至都在发光，随即轰然爆炸，变成了一股绿烟，还有一声轻笑。
“嘻。”
再没有其他了，这个小丑人间蒸发，犹如被抹去了存在。
记录者提起了自己的书本，穿过监牢防护屏障向外走去，而这时因为之前的动静，红色龙卷风和一大堆安保机器人赶来了，挡在他的面前。
“入侵者!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会采取武力。”
之前的战役中被卢瑟轻松搞定的红色龙卷风才刚刚修好自己，他现在心中充满了愧疚，因为觉得自己辜负了大家的信任。
说好的自己当安保机器人万无一失，结果却连入侵者十秒都挡不住。
这一次，他专门改进了原本正义大厅中的其他防卫机器人，形成蜂巢一样的网络结构，从而达成避免黑客入侵的分体式数据储存机制。
因此，面对如今的入侵者，这次他很有信心。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而是记录者，现在我要离开。”对方燃烧着的脸孔看了他一眼，随后视线就像是略过一粒灰尘般越过了他的头顶。
“休想，给我过来！”红色龙卷风伸手去抓对方，同时他身后的其他机器保安也一拥而上。
然而记录者只是抬起一只手，在面前像是擦黑板那样从左向右凭空一抹。
所有的机器人全部湮灭在金光之中，不费吹灰之力。
“身为全能宇宙的办事员，我被万物起源保护着，不是低级单位能够触碰的。”
对着一地黑灰摇摇头，它抬头看向天花板，随后咻地一下消失在金光中。
在它离开的下一秒，监牢的大门再次打开了，蝙蝠侠拖着黑色的斗篷急匆匆地从漆黑走廊走进了监狱内，就像是夜晚中飘来的一团乌云。
他第一时间去看牢房中的小丑，接下来又开始检查大厅中的灰堆，随后直起身默默不语。
“布鲁斯，你叫我？”
红蓝相间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后，超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原本他在世界另一端清理一些狂笑的遗留问题，但听到了蝙蝠侠的呼唤，连忙赶了回来。
“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们损失了六十台防卫机器人，小丑死了，红色龙卷风也牺牲了。”蝙蝠侠言简意赅，直接说明情况，他没有说自己的分析，而是想听听超人的看法。
超人能有什么看法？有蝙蝠侠在的话，其他人都是按照惯例放弃思考的。
他沉默了几秒，用力吸着鼻子，却什么也闻不到，也并不怎么伤心。
因为红色龙卷风是机器人，身体是可再生的，只要基地里的程序备份还在，这就不是结局。
至于小丑之一的死亡......克拉克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无法理解蝙蝠侠和小丑之间的诡异关系，自然也不知道究竟是该松口气，还是让队友节哀顺变。
所以他生硬地改变了话题：
“呃，你知道是谁做的吗？丧钟？”
超人这就是胡猜了，因为蝙蝠侠一直沉默地盯着他，非要一个答案。
没办法，谁叫布鲁斯之前说是去找丧钟，回来之后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反锁在指挥大厅里好几个小时，超人只能猜测眼皮下面的谋杀案是那个丧钟做的。
“不是他，他在我们的地球0不具备时间能力。”
蝙蝠侠死心了，他就知道不能对超人的推理抱什么希望，他从腰带中掏出一个蝙蝠平板电脑，开始在上面操作。
重播监狱中的监控录像。
然而，奇怪的事情出现了，视频中上一秒的小丑还在牢房里怪笑，下一秒则是红色龙卷风冲进来的场景。
视频连续性没有问题，时间和画面每一帧都对的上，可没有任何入侵者的影子，只是看到了红龙卷它们的自我湮灭。
就仿佛时间被暂停了，而凶案发生在那段时间流里一样......
阴影中的蝙蝠侠看着小丑的骨灰，两个嘴角向下弯去，露出了经典的表情——怀疑。
.........................
“这都是第四个线人了。”J一脸嫌弃地擦着自己黑西装上的绿色粘液，搭档还是老样子，一言不合就要爆别人的头，虽然有些外星人爆头也死不了，但看上去恶心啊。
没有人愿意被溅一身绿色脑浆，而苏探员和赫探员仿佛早就知道K的习惯，关键时刻远离了审问现场，还是那白衣飘飘的模样。
K发动车子再一次上路，打着方向盘的他不以为意地对J说：“现在我们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了，确实最近没有什么太空刺客抵达地球，这样只需要筛选早先入境居住的人员就够了。”
“好极了，嫌疑人从四万万亿降低到三十亿了。”吐槽的黑人探员摇下窗户玻璃，把擦衣服的餐巾纸丢出窗外......
车子在快速行驶，风自然是相对流动的，于是那黏糊糊的纸又从窗外飞了回来，‘啪’的一声贴到了J的脸上，稀果冻一样的粘液顺着黑色的皮肤流淌开来。
敏捷的J抓住了纸，一边吐口水一边朝窗外甩手，但是那纸怎么也甩不掉，他立刻上演《出水芙蓉》中的经典一幕，和一张纸较起劲来。
“别乱晃，皮皮斯人的脑浆只会随着和空气接触时间的增长而脆化，你稍微等一会就好。”K瞪了搭档一眼，让他稍微安份一会，现在着急也没用。
“那是因为沾到脑浆的人不是你，每次都这样，你打爆什么外星人，那些粘液之类的东西却偏偏落在我身上，为什么你明明距离最近却没事？”
可怜的黑人探员把沾着脏纸的手伸出窗外，加快空气的流通。
“这就是经验。”K的嘴角翘了一下，随即看向后视镜，说起了正事：“苏探员，你有什么发现吗？”
“你的线人们说的都是真话，他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苏明靠在后排座椅上，手里还捧着一桶不知道哪来的爆米花和徒弟吃着：“虽然这么说很泄气，但恐怕我们只能等第二个现场出现了。”
“......”
K沉默着摇摇头，身为黑衣人，他不能允许自己这样想。
每当有命案出现，那么自己就要尽力破解案件，而不是等着新的现场和新的情报。
虽然要站在人类立场上，但外星人的命也是命，移民地球的外星人很多都是难民，他们只是可怜人。
然而很多时候事实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在K默默不语开车准备返回总部的时候，他的通讯器又响了起来。
又是一次代号红色，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就连一直耍宝搞怪的J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招惹搭档，他默默地把手在车门外侧蹭着，小声问道：
“这回是哪里？”
“新泽西州的长石溪，也就是哈德逊河的源头之一，有钓鱼的人发现了外星人的尸体并报警，我们得赶过去。”K将车子开进一条小巷，随后按下了中控台上的红色大按钮。
车辆在一阵金属撞击声中改变了外型，车尾出伸出了硕大的推进器，两侧车门之下还伸出了小小的固定翼，接着启动光学迷彩一飞冲天。
几分钟后，四人抵达了报案人所在的位置，因为是拦截了报警电话，于是这次K和J就扮演了警官的角色。
一个人糊弄几个钓客，从他们嘴里打听情报，而另一个则检查他们的手机，免得有什么影像被拍摄或发送到了网络上。
几个穿着钓鱼马甲，带着红帽子的洋基红脖子还嚷嚷着自己有知情权，说发现了坠入溪水的外星人应该发大财，但没一会，那些记忆都被一阵白光抹去。
“你们闯进了《第三类接触2》的拍摄现场，现在只要你们快些离开，导演组就不会考虑起诉你们。”J收起记忆清除器，摘下了墨镜：“还有，下次钓鱼不要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第三类接触哈？”苏明站在溪水边，向走过来的J笑了笑：“我听说斯皮尔伯格也是外星人？”
所谓的长石溪是一条蜿蜒的山间小河，在绿树环绕的之间，欢快地流淌着。
两岸几是鹅卵石铺出的浅滩，石滩旁有腐烂的树木和各种垃圾堆在岸边，这里并不缺少人类的痕迹。
J耸了下肩，站到苏明的身边，他看着河边的场面吸了一口气：“啧，没错，我小时候看过《ET》，他就长里面的外星人那样，看来可以并案了，我们的凶手又来这里做了一次案子。”
是的，这个现场已经太明显了，甚至不用苏明再做解释，因为河边上的四把金色椅子就说明了一切。
那些椅子面向河道，就仿佛是凶手想要让四人坐在椅子上，欣赏他的作品。
水里泡着两具外星人的尸体，她们被挂在一根倒下的枯木枝杈上，尸体在水中半浮半沉，死不瞑目的双眼看着天空。
苏明有了些奇怪的感觉，他杀过的外星人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这死者的眼神太像人类，至少感情是共通的。
检查完周边环境的K越过绊脚的灌木来到三人身边，他看着现场叹了口气。
虽然已经尽力追查，但凶手还是杀了第二批人。
他松了一下领带，声音有些低沉地说：
“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凶手很可能会飞行，或者有着高速且隐蔽的空中交通工具，但这次还是没有目击者，A网也没有相应的监控数据。”
“这两具尸体也是你认识的人吗？”苏明走向河边，绕过那四把椅子，把尸体从河水中捞出，放在一旁潮湿的石头滩上：“不过这次，我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外交官。”
这两个外星人穿着十分有风尘味，哪怕在水里冲刷了很久，依旧可以闻到刺鼻的化妆品味道，身上穿着带亮片的背心和短裙，这可不算是什么正式场合能穿的东西。
她们的手指和脚趾都涂着艳丽的指甲油，以不自然姿势弯折的脖子和口鼻处的白沫说明了她们的死因——蛮力扭断了颈椎导致高位截瘫，然后浸入水中淹死。
K走了过来，拿手机给他们拍了个照，发给总部调查身份，几秒后就有了结果。
“瓦斯喀哈旁星人，哺乳类，同样是DNA双螺旋，除了具有四个胃两颗心脏之外，从外表看上去和人类差别不大。身份也查到了，她们曾经被MIB批评教育过，是纽约的站街女。”
“哦。”
苏明点点头，然后三人一起看向旁边蹲下来检查尸体的J。
“？？？”
感受到目光压力的J露出了标准的黑人问号脸，晃了两下一屁股坐在河滩上：
“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我怎么说也是黑超特警，喜欢外星人也不会找小姐的好吧？我是好像见过她们，但那只是公务。”
“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吧，但这些人也是和你们有交集的。”苏明又走向了一旁的椅子，坐上去看着现场，主要是溪流中泛起的浪花：“她们的死亡时间比外交官一家还要更早，应该是今天早上收工时被凶手掳走并杀死，所以严格来说这才是第一起案子。”
具体怎么判断出死亡时间的就不细说了，绞杀的存在没必要给黑衣人解释，反正这两具尸体最后的记忆就是今天早上，天还没有亮，两女从客户的旅馆房间出来，在纽约城中某处走向了一条黑暗的小巷，随后天旋地转。
环境太暗了，她们什么都没看到，死亡降临得过于突然。
“什么叫‘就当你说的是真的’？明明这就是真的，我虽然有过几个外星女朋友，但那都分手了。”J有些无语地走了过来，来到丧钟身边坐下，也一起看着小溪。
河边的树木在微风中发出了树叶的沙沙响声，可苏探员的脸上还是平静的笑容，他看上去很年轻，可是却好像比K还镇定。
因为他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今天一大早，就是自己和赫敏抵达这个世界的时间点，也许可以理解成，幕后的凶手那时就开始准备玩这个侦探游戏了。
椅子是后来加上的，根据绞杀的说法，这四把椅子中，有两把沾染了更多的水汽，另外两把则相对要少。
凶手先是布置了这个现场，放了两把椅子，是给丧钟和赫敏准备的观众席。随后丧钟接触了黑衣人组织，K和J也一起行动，于是那个家伙又回来加了两把椅子。
听起来......倒是挺好客的？
“你有什么发现吗？两具尸体你也检查了，说说看。”
苏明拍拍J的肩膀收回了话题，而赫敏也走过来坐下，一起旁听。
小黑人点点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睁得圆圆的：“是的，现场又一次少了东西，两具尸体的鞋子都不见了，我们的凶手拿走了她们的高跟鞋作为纪念，不管是哪个星球来的，在地球做小姐都需要一双高跟鞋。”
“眼珠，鱼鳞，鞋子，这是凶手从死者身上带走的东西。”苏明摇摇头，他补充了J的发现：“但不是缺少的东西，公寓里面缺了佐餐酒，而这里缺少了......”
苏明说着指了指头上，空旷的河道上方，正午的阳光猛烈地照在四人身上。
作为野外空旷地带中的观众席，这里缺少了遮阳伞，也许是被钓鱼的人拿走了，也许是被风吹跑了，甚至还可能是被水冲走了。
但毫无疑问，这同样还是一次不完美的‘招待’，这个凶手还会再次作案。
丧钟心中有些猜想，他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但现在是度假时间，他更想和黑衣人二人组到处转转，看看他们的反应。
说起来，变形飞车的科技也不错啊，就算是擎天柱，变形成车子以后也不能飞，这个科技也应该想办法弄回去研究一下。
嗯，一会坐车的时候让绞杀偷偷钻进车里去摸吧，不需要交易。
K明显也有了些想法，站在河边的他通过一个无线游戏手柄遥控车子飞了过来，从后备箱取出两个尸袋来装尸体，随后收拾了现场的痕迹。
“走吧，我们回城里去，去调查一下那些和我或者J有仇的刑满释放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