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地方，植物都长着锋利的牙齿，恐怖的蕨叶能刺穿倒霉的旅行者，或者覆盖着深达几英里的峡谷，绿色的邪能更是几乎改变了一切，泥土也透着腐臭刺鼻的气味。
“这里是塔纳安丛林，不远处那是地狱火堡垒，邪兽人和恶魔们正在准备着入侵艾泽拉斯的事情。”
一行四人行走在名为‘光荣之路’的林间大道上，苏明一边顺手捏爆几个邪能元素，一边给吉安娜解说着这里的情况。
可是光看到那些魔能机甲，还有恶魔化的座狼，还不足以让吉安娜深刻了解兽人的残忍，最好是能找到兽人们迫害德莱尼人的现场就好了。
虽然德莱尼人对于德拉诺星球来说，也可以算是入侵者，兽人杀德莱尼也可以算是抗击外敌，但这就不需要吉安娜知道了。
“原来这十几年的平静是他们在酝酿新一次的入侵，我必须尽快通知所有的国王。”卡德加又想起了守护者的职责，那就是变成乌鸦飞去每个宫廷，将外星入侵的消息广而告之。
当年麦迪文就是那么做的。
不过苏明觉得没必要，因为人家艾酱钟意的代言人肯定会是个矮人，人类这种生物心思太复杂，不受星魂的待见。
“不用这么着急，地狱火堡垒是如今兽人和恶魔进行交流的大本营，也是空间传送的重要节点之一。”丧钟按住了有些急迫的卡德加，示意几人给他留点位置出来：“吉安娜，魔法也是能量的一种，正好这里有个不错的靶子，我就展示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力量。”
实际上不用找什么兽人屠杀德莱尼人的场面，聪明的库尔提拉斯公主已经醒悟了。
恶魔不是什么好东西，吉安娜知道，达拉然所有的书籍中都这么记录。
那么和恶魔们共同居住，亲如一家的兽人们，应该也不是好东西。
看到这片丛林邪能横流，臭气熏天的样子，她就难免会联想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如果艾泽拉斯被兽人占据，会不会也落到如此下场。
她对于兽人的好感完全消失，内心中渐渐泛起了被欺骗后的愤怒，肯定是收容所中的那些入侵者装出种种可怜的模样，就像冬天里的蛇一样，一旦重获自由就会咬她一口。
自己被兽人欺骗了，尤其是那个叫萨尔的兽人青年，原本她和阿尔萨斯都很同情那个会说通用语，十分机灵的兽人。但现在，看到远处地狱火堡垒中那些绿皮的兽人们，和恶魔一样吃着恶心的绿水和生物血肉，她就知道终究是错付了。
果然，看问题的角度能影响到结论，小公主表示学到很有价值的一课，不愧是至尊法师。
“那么老师，请你展示给我看吧。”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被刺鼻的邪能气味呛得直咳嗽，甚至流出了眼泪，就仿佛在为之前单纯的自己哀伤。
苏明身上燃起了七彩的火焰气浪，身体上的盔甲也开始蠕动着形成一块块肌肉，他没有喊招式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就是飞起来，一拳朝着千米外的地狱火堡垒打出。
一道仿佛彩虹般的光芒从拳头射出，几乎是同时，整个丛林都因此而被照亮，几位法师立足不稳摇摇晃晃，可是吉安娜的大眼睛还死死盯着那远处墨绿色的城墙。
光芒命中的那座堡垒，接着就是贯穿和爆炸，比洛丹伦王城还要大的军事要塞在彩虹之光中仿佛糕点一样粉碎，里面的恶魔和兽人更是瞬间就被蒸发在当场。
地动山摇，冲天的光柱散去之后，地狱火堡垒消失了，甚至那邪能构成的护城河都不见踪影，森林中央只剩下一个直径十多公里，深有几公里的大坑。
头顶的乌云被气浪吹飞，阳光少有地落在了这片饱受折磨的土地上，大坑中亮晶晶的，那是因为土壤被烧成了玻璃。
这还不算完，因为塔纳安丛林东北方的那座高山，也就是名叫基尔加丹王座的地方也有恶魔的阵地，苏明空着的另一只手也朝那边来了一拳，直接把山峰蒸发。
这些事做完，大概耗时一秒，他缓缓降落，黑色的魔浮斗篷在身后高高飘扬。
吉安娜惊呆了，眼睛和小嘴都张得圆圆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法师，甚至无需任何施法动作，只是一挥手就把地貌都修改了，怪不得他不愿亲自和凯尔比试，因为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还有些漏网之鱼，绞杀。”
苏明落地后只是平静地摸摸自己的下巴，对于自己能达成的效果并不怎么惊讶，因为这还是收着打的，否则的话，想要让德拉诺今天就变外域也不是难事。
黑色的液体从他的身上流淌而下，在地面上如同蛛网般铺开，开始扫荡整片塔纳安丛林里的兽人和恶魔，被邪能感染的生物也顺便清理掉。
嗯，居然还有些堕落的鸦人，被奴役的德莱尼破碎者，正好，这一波下来，德拉诺的几种主流语言就同时都学会了。
仿佛吸鼻烟上头一样，苏明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收回了吃饱的绞杀，接着才看向一旁双眼发光的吉安娜：“怎么样？我的徒弟，看到这些有什么想法吗？”
“您真的太强大了，老师，还有的您的触手魔法，我从来没见过。”吉安娜一脸崇拜的样子，甚至还以为绞杀是什么特殊魔法呢。
“能打爆一颗星球的人很多很多，以后你就会明白，拥有力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如何使用才是要思考的。”苏明摘下身后的斗篷让它变成飞毯，示意学生们上去，在德拉诺只有自己认识路：“走吧，这片丛林已经清理完毕，我带你们向南飞去影月谷，看看德莱尼人们的老家怎么样了。”
...........................
于此同时，DC宇宙地球0的英国伦敦，在一处街边的冰激凌店中，有两位女子正坐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一边说笑一边吃着杯子里的圣代。
轻柔的音乐回荡在耳边，店铺中充满了甜蜜的味道，身材高挑的黑发女子穿着白色的女士西装，美丽得犹如古典雕塑中的女神。
放下手里的小勺子，她拿起一边的纸擦擦嘴，开始摆弄桌面上的小花瓶：
“说真的，密斯缇，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北欧神系的女武神有这么多共同语言，因为在我们这个地球上北欧神系都已经灭亡，只剩下地狱中归来的亡灵，没有少给正义联盟找麻烦。”
“我们都是女战士，除了刀剑之外，有共同语言也并不意外，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一身黑西装的琴酒没有戴安娜那么喜欢冰淇淋，她只是用小勺拨动着杯子里的樱桃：“能说说他们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当时我赶到的时候，在寒风和暴雪中只见到了他们的残破遗体，但有句话让我很在意，一个战士用血写下了遗言。”
戴安娜回忆着过去的事情，扭头看向窗外，眉毛也皱了起来：
“他说，杀死他们的东西是‘千万只手，千万只眼，噩梦的化身’，但正义联盟追查了很久，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琴酒点点头，若有所思，她自然联想到了诸神黄昏中漫漫冬夜的预言，不过丧钟已经解决了那个问题，甚至如今还去渡假了。
于是她话题一转，摸摸自己的手背：“戴安娜，你感觉到冷了吗？还是说我们冰淇淋吃得有点多？”
“不，密斯缇，不是我们的问题，你看窗外。”
亚马逊公主的大眼睛瞥向窗外的街道，她的语速加快了一点。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外面的天空中飘下了雪花，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伴随着狂风，差不多完全遮掩了视线，而窗台上的积雪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堆积起来。
可是问题在于，现在还是夏天。
“叮咚。”戴安娜放在洁白桌布上的红金两色手机发出了一声响动，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后说：“正义联盟通知我开会，全球范围突降暴雪，我不能陪你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琴酒只是点点头，站起身来付账，而服务员们此时也都呆呆地看着外面的雪景，喊了好几声才有人过来。
女武神笑着和戴安娜拥抱，拍打彼此的后背：“不用管我，我可以去找哈莉，她一直说想和我一起出去旅游呢。”
“虽然我和小哈也是朋友，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太迁就她，那姑娘是疯的，咱们回头见。”
戴安娜做了个呲牙的表情，随后笑了笑转身离开，趁着大雪还没有堵死店门，她推开门用力钻了出去，白色的背影立刻消失在风雪之中。
感受着那刺骨的寒风灌入房间中，琴酒默默地低头思考，她从已知的情报中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不过话说回来，DC这边发生全球性事件的频率也太高了吧？生活在这边的义警们还真是辛苦，正义联盟想要真正的休息果然是不可能的啊。
伊瑞尔正在沼泽中躲藏，她咬着牙，手掌捂着自己的肚皮，艰难地在巨大蘑菇构成的森林中安静跋涉。
她的刺杀计划还没有开始就失败了。
原计划是骑着虚空鳐飞到影月墓地去，耐奥祖应该就在那附近和他的恶魔主子开会，接下来自己就从天而降，来一手圣光跳劈和他以命换命。
然而起飞后没多久，通过影月谷东北方沦陷的艾洛多尔小镇上空时，她就被那种巨大的四脚魔蝠发现，在空中追杀。
那些狰狞又扭曲的生物追踪目标甚至不用视觉，而是通过声波，即便高速飞行的时候也能喷吐邪能火球，最关键的是数量太多。
在对方的火力网封锁下，伊瑞尔的坐骑被凌空打爆，她则摔进了沼泽地里。
也幸亏是那些大蘑菇有着不错的弹性，这才没有摔死，而且那一把把巨伞也能遮挡天空中来回徘徊的魔蝠视线。
就是在空中的时候被邪能火球溅到了肚皮，她尝试着治疗自己，但她的圣光对于泛着绿光的特殊伤势短时间也没有办法，只能勉强捂着肚皮在及腰深的浑浊泥水中慢慢挪动。
这里距离那个镇子不太远，兽人和恶魔们可能随时会来搜索，必须尽快离开。
然而这片孢子林位于类似峡谷一样的沟渠里，另一端通向大海，海里有着孢子巨人和嗜血的鲨鱼，自己受伤了，明显不能往北走，所以只能往南，看看有没有机会躲过兽人的巡逻队。
她没有想过要放弃，复仇就是驱动她前进的信念。
不知是汗水还是污水从她额头上流下，她眨了眨自己发光的眼睛，在巨大的蘑菇下面很多地方都悬挂着吸血的巨蚊，比她脑袋还大，因此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
然而她的敌人并不这么想，在一阵短促的号角声后，她在孢子林中远远地看到了兽人们的搜索队，他们划着木筏，在林间穿梭着，还带着被邪能感染后的座狼，那畜生一直在朝她的方向狂吠。
心中一紧，她立刻开始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她可是要去刺杀耐奥祖的啊，可不能死在这里。
可是除了缩进蘑菇旁边的污泥中，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可躲藏的地方，而且那些蚊子也被大张旗鼓的兽人们惊醒，闻着血腥味朝她飞来。
敌人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朝蚊子们活跃的方向加速划船。
伊瑞尔的心不由地向下沉去，但她还是提起了木头小圆盾，握紧了钉头锤，准备要和对方鱼死网破。
只是心中充满了遗憾，她的仇还没有报呢。
巨大的邪能座狼比人还要高，那畜生甚至还会游泳，不等兽人们的船靠近就自己跳了水，兴奋地朝德莱尼人游来，它最喜欢品尝细腻的血肉了。
伊瑞尔释放了惩击法术，可是大狼身上那燃烧着的邪能让这神术失去了效果，她根本没有再释放第二个法术的吟唱时间，因为那怪物已经游到了她的面前，猛然从泥水中跃起，一口咬来。
年轻的德莱尼女孩学着守备官们的样子，举起盾牌来抵挡狼吻，可那泛着绿光的血盆大口只是一下，就把盾牌咬成了漫天木渣，巨大的冲击力把她也顶飞了出去。
她轻巧的身体就像是打水漂一样还在水面上弹了几下，撞上了远处的另一颗蘑菇树才停下，随即，她发现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嗷呜！”那流着绿色口水的巨狼再一次在水里扑腾着，跳跃着扑来，它恶魔化十分严重，甚至脸上还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圣光啊......”伊瑞尔睁大了眼睛，尽力想要挪动自己，可却只能面对悲惨的命运。
“砰！！！”
随着一声奇特的闷响，原本已经跳起来张嘴的邪能座狼横着飞了出去，没脑袋的尸体落在水中蹬蹬腿，很快就不动了。
绿色的邪能火焰被泥水熄灭，接着升起了一种仿佛毛皮烧焦后的臭味。
“喀嚓。”
金属结构的摩擦声让伊瑞尔回过神来，她剧烈地喘息着，看向自己身后蘑菇树林间飘下来的救命恩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法袍，皮肤洁白的奇怪生物，刚才那巨响就是由她手中的武器发出，而伴随着机械声，一根红色的小小圆柱体从那武器上弹了出来，还带着淡淡的青烟。
“圣光不如你想的那么万能，至少它救不了所有人，年轻的德莱尼女孩。”
那个奇怪的生物踩在一块漂浮的毯子上，在她身后，还有一个穿着黑黄盔甲，独眼发出红光的怪人。
这话就是他说的，非常标准的德莱尼语，但语气听起来简直像恶魔一样阴森。
“你是什么人？”伊瑞尔在蘑菇根旁边的烂泥里扑腾了两下，勉强靠在了树上：“是兽人们的敌人吗？”
“哦？你还挺聪明的嘛，看来受伤没有影响思考能力。”苏明撤去了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的脸来，从飞毯上跳下：“吉安娜，那些兽人都交给你来对付了，赫敏，照看她一下。”
脸上戴着方框墨镜，端着霰弹枪的赫敏点点头，半蹲下来拍拍魔浮斗篷，让它朝着兽人的木筏小队那边冲锋。
吉安娜没有任何反对，因为不管怎么看，身材柔弱，外貌干净的德莱尼妹子，在和那些歪瓜裂枣且不断流出口水的疯狂兽人比起来，怎么看都是受害者。
接下来孢子林间就回荡着能量武器开火时那特殊的充能声，偶尔还有冰霜法术起效时的碎裂声。
不过那和丧钟无关，他漂浮在水面上，盘腿坐在空气中，让自己和德莱尼伤员的视线平齐，伸手去检查了一下对方腰部的伤口。
蹄妹有点抗拒，但她根本没有力气，轻松就被丧钟把手拿开了。
伤口上萦绕着绿色的邪能，犹如附骨之蛆一样侵蚀着她的血肉，圣光的金色能量也在伤口周围聚集，像是在对抗邪恶的破坏者。
“我是个人类，从黑暗之门对面的艾泽拉斯而来，你可以叫我丧钟或者至尊法师。”苏明手上泛起了七彩的光，按向伤口位置：“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周围全都是兽人的军队。”
苏明只会一些简单的战地急救，毕竟作为共生体宿主和自愈能力者，他自己又不需要什么医疗技术，只要会解剖学就够了。
不过这德莱尼看打扮应该是个牧师，那么只需要用宇宙能量抵消掉伤口处的邪能，她应该能用法术治好自己。
“人类......黑暗之门对面？所以你也是兽人的敌人？”伊瑞尔话说了一半，剧痛就让她不由地咬紧牙关。
能量的中和无比痛苦，她剧烈地颤抖起来。
“可以这样说，好了，你会什么治疗神术？给自己治疗吧，我已经驱散了你伤口处的邪能。”丧钟收回按在对方肚皮上的手掌，此时再从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就是红色的了。
伊瑞尔低头一看，果然伤势大大减轻，她给自己释放几个治疗术，随后就站起身来，尾巴试探一样地摇了摇，果然不太疼了。
“谢谢你，人类。”她弯腰从泥水中捡起自己的钉头锤，甩掉上面的泥，又看向那边仿佛杂技表演一样屠杀兽人的三位人类，羡慕地摇摇头：“我叫伊瑞尔，卡拉波神殿的牧师，我会记得你的恩情。不过我现在要去刺杀耐奥祖，以后恐怕是没机会报答你了。”
“哦？伊瑞尔？你的老师是先知维伦？”
苏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说话间抱着自己的胳膊，抬手捏了捏下巴。
“你怎么知道的？”正准备继续上路的女孩停下了，伸手挠挠头顶的角，大眼睛里写满了费解：“你以前来过德拉诺吗？或者是去过阿古斯？”
“都没有，只因为......我是丧钟！”
伊瑞尔不明白人类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再次道谢后，就准备离开去继续刺杀行动，说白了就是去送死。
如果按照原本的世界线，耐奥祖第二次入侵失败可是被图拉扬和卡德加从艾泽拉斯反推回来的，那兽人萨满在德拉诺山穷水尽，逼急了后召唤萨格拉斯降临，将德拉诺撕碎成了外域。
那个时间线上没有伊瑞尔，说明她早就死了。
但重返德拉诺的平行世界里有她，她是被抓到塔纳安丛林里挖矿的奴隶之一，当时与联盟远征军相遇的时候，在矿洞中的她腰部还缠着绷带来着。
简直就像是注定要伤到肚皮一样。
小侏儒克罗米干得漂亮，不枉上一次丧钟离开前跟她说了很多，这个时间点掐得刚好。
“别急，伊瑞尔，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行动，我能帮你杀了耐奥祖，还有兽人和恶魔的军团。”这可是个对兽人充满仇恨的好女孩，正好拿来给吉安娜洗脑。
听到这话，伊瑞尔不动了，她发光的淡蓝色眼睛看向人类上下打量，仿佛在评估对方的实力。
随后她摇摇头，礼貌地拒绝了：“不行，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去送死，你整个人还没有恶魔守卫的一条胳膊粗，兽人的大嘴一口就会咬掉你的头。”
“是这样咬掉吗？”
丧钟的身影在原地晃了一下，伊瑞尔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对方手里就多了一个被掐着脖子，不断蹬腿的兽人。
那兽人应该是个盗贼，穿着一身黑衣，手中的匕首不断在掐脖子的胳膊上划过，却只冒出火花和金属交击的声音。
随着提问的声音落下，丧钟的肩膀上突然冒出了一团黑色蛇状的东西，露出满口尖牙。
它一口就把兽人的脑袋咬掉了，像是连皮吃瓜一样嚼得咔嚓响。
绿色的脑浆和血从它牙缝间流淌，那巨蟒的月牙眼睛还眯了起来，像是十分享受，无头尸体随后被远远地丢入沼泽，无声沉没。
伊瑞尔捂住了嘴巴，这个场面看上去异常惊悚和残忍，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但死掉的是她的仇人，是兽人，在感到恶心的同时，一种复仇的快感在心中同时涌出，就像是美酒般让人心情愉快。
是的，敌人死得越惨越好，他们吃过不少德莱尼人，如今被人类吃掉，这就是报应！
“赞美圣光！”伊瑞尔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只能低头祈祷来平复内心。
“关圣光什么事？你们德莱尼人不会信仰纳鲁吧？不会吧不会吧？”丧钟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后恍然大悟地用拳头一砸手心：“也是，你们过去在阿古斯生活的时候也没见过那些发光板骗子，上了它们的当也是情有可原......”
伊瑞尔一愣，眉头皱了起来，对方这个人类知道很多事情，甚至能叫出自己老师的名字，了解兽人们的领导，还知道燃烧军团恶魔的事情。
听起来，对于纳鲁也十分熟悉？
“为什么说他们是骗子？圣光一直在保护着我们。”伊瑞尔神情严肃多了，作为一个牧师，她其实一直都不清楚自己使用的神圣能量到底是来自何方，更像是纳鲁赐予他们的东西。
苏明见到她不光不急着走，还差不多掉了坑，于是谈性更浓：“难道你的老师没有告诉你那些事情吗？那些他和基尔加丹以及阿克蒙德的爱恨情仇？也罢，既然他没有说，我也没必要多嘴，但你就不好奇吗？在茫茫宇宙中，燃烧军团是怎么知道你们躲在哪里的？还能追杀到穷乡僻壤的德拉诺来？”
德莱尼妹子沉默着，她低下头思考，小蹄子不断地踢着一旁的蘑菇。
丧钟也不指望她能说出什么答案，说这些只是为了误导她罢了，瞎话张嘴就来：
“你出生在德拉诺，应该没有见过宇宙中是什么样，那里就像是一片漆黑的大海，而你们的风暴要塞则像是海中的一粒沙子，原本根本都不起眼。”他落在地上，在一旁的蘑菇上用手指刻画图解：“但是纳鲁上了你们的船，于是你们就变成了在黑暗中举着火把招摇过市的傻子，燃烧军团会循着那圣光追踪你们到天涯海角。”
“为什么会这样？”
女孩回忆着，掉进沼泽地后，只是用圣光治疗了一下自己，结果兽人很快就找来了，是这个原因吗？
“因为那些圣光板材虽然充满能量，能够飞跃宇宙，为他人供能，但实际上它们的战斗力十分低下，连一台魔能机甲都打不过，正好需要你们德莱尼人做肉盾炮灰啊。而且，圣光和暗影是一体两面，纳鲁能够转化为熵魔，这件事也不清楚维伦是不是知道，太危险了......”
苏明有些话说得很绝，但有些话遮遮掩掩，他只需要挑拨德莱尼和纳鲁的关系，而不是要挑拨伊瑞尔和维伦。
对于这个傻蹄子来说，维伦不光是她的老师，还是她心中的亲人，有些事过犹不及。
听了丧钟的胡说八道后，伊瑞尔果然被涌来的情报砸晕了，她完全不清楚那些事情，但这个人类甚至能够说出一个个名字来，而且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大概率说的是真话。
于是她也犹豫了，自己是应该去杀耐奥祖，还是先回卡拉波神殿，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呢？
看到她纠结到原地打转的模样，善解人意的丧钟提出了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说过了，能帮你对付耐奥祖，等处理了德拉诺的问题后，我和你一起去见维伦，再和纳鲁当面对峙都没问题。”
“谢谢你。”伊瑞尔不再抗拒了，或者说已经放弃了思考：“你救了我的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厚着脸皮一直让你付出，我该为你做点什么事？”
苏明指了指正在和赫敏一起笑着杀兽人的吉安娜，装作有些头疼的回答道：
“那位金色头发的女孩，是我新招收的学生，她完全不了解兽人是个多么凶残的种族，你能帮我向她证明这一点吗？”
伊瑞尔看吉安娜的眼神顿时就变得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明明老师知道那么多，结果学生却连兽人的可恨都不了解吗？
这怎么行！
“我会告诉她发生在德莱尼人身上的故事，单方面信任兽人会发生什么样的惨剧，我的父母，还有萨马拉，玛米，我的朋友们，他们都被兽人杀害，我会让你的学生明白的。不，等她看到这孢子林外的战场时，她自己就会明白的......”
蹄妹听到兽人就一脸愤怒，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苏明欣慰地一笑，有了伊瑞尔这个极端仇视兽人的存在，对吉安娜的教育基本就稳了。
“行，兽人搜索小队已经死光了，我们这就上路，去影月墓地把耐奥祖抓出来由你处置，算是我和你之间的交易条件吧。”
飞出蘑菇森林，天空中的魔蝠对于丧钟来说并不是什么问题。
单纯从数量上来说，它们比起湮灭虫族还是差远了，什么邪能火球，也就跟彩珠筒差不多，只能添加一点光影效果，随便让绞杀拿枪打打就清空了。
伊瑞尔第一次坐飞毯，明显比虚空鳐要快不少，多少有点心慌，她紧紧地抓着斗篷的边角，像是怕掉下去一样。
但看到兽人和恶魔的大军进攻卡拉波神殿的时候，她还是十分认真地给吉安娜讲起了德莱尼人的血泪史。
虽然赫敏强烈抗议，但是抗议无效，不想当翻译的丧钟还是通过绞杀给徒弟三人组的脑子里上传了德拉诺语言大礼包，直到他们都翻了白眼，欲仙欲死，泪流满面。
这让格兰杰小姐下定决心，这次旅行结束，自己就去跟伊尔明斯特大师去学‘通晓语言’魔法。
倒是吉安娜出乎意料地能吃苦，虽然刚才头疼得滚来滚去，可她很快就适应了，此时正在听着伊瑞尔的故事。
“这样不行，还是得先去卡拉波神殿帮你们防守一轮，如果自己人死光了，再把敌人杀光也没有意义。”
从天空中看着下方影月谷中密密麻麻的兽人大军，苏明觉得还是让德莱尼多保存一些有生力量更好。
看样子在神殿后面的港口码头上，维伦正在组织平民们撤入风暴要塞，但很显然拖家带口还背着东西的百姓们明显速度不快。
苏明不清楚原本的历史上这些让人逃掉了没有，但估计够呛，如果想要让德莱尼人重回阿古斯种田，就必须留给他们足够的人口才行。
计划大体是这样，把艾泽拉斯的兽人们全丢回德拉诺来，再把德莱尼人全部丢回阿古斯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接着通过扶植代理人的手段来控制这三个星球。
等燃烧军团把众神殿的那些泰坦全部弄死，自己再摆平死亡之翼，燃烧军团，上古之神，典狱长，虚空大君......
敌人还有点多，所以炮灰也是必要的，关键是还要稍微等一段时间，等到洛丹伦孝子发威。
因此，自己这次必须弄死耐奥祖，这样基尔加丹才能拿他的灵魂去做统御之冠，搞出巫妖王和天灾军团，然后让故事往前推进。
暴风国王瓦里安一家都十分信任摄政王伯瓦尔，所以苏明得把大公爵支到冰封王座上就座，这样瓦王就得依靠卡德加和吉安娜这两个法师朋友。
兽人方面的话，萨尔其实人还是不错的，就是面对责任太爱退缩，关键时刻指望不上，也管不住手下的不同氏族。
所以最好是把萨鲁法尔扶起来，让他做大酋长，不过那得等到把兽人全弄回德拉诺再说。
至于德莱尼人这边，扶持伊瑞尔要比维伦好控制得多，而且还仇视兽人，可以作为一道保险。
不知道丧钟内心想法的德莱尼妹子正在感谢他的援手，她看到城墙上那些犹如风中残烛的守备官们坚守战线，当然愿意让自己的同胞活下来。
所以对于飞毯突然改变航向，向东面飞去，她又一脸苦大仇深地继续给吉安娜洗脑。
“兽人是非常暴躁，卑鄙，无耻，善于欺骗的种族，当我们被燃烧军团追杀，搭乘的沃舒古坠落在德拉诺的时候，他们先是欢迎了我们，欺骗我们留在这里，但他们很快就露出了真面目，想要把我们当作奴隶和牲畜一样使用......”
女孩的描述无疑参杂了许多的个人情感，光从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就知道了，但这就是苏明要的效果。
就现在这个情况，吉安娜不管问任何一个德莱尼人，得到的答案都会与此类似，这就是仇恨的锁链。
听着德莱尼女孩的描述，吉安娜的眼睛一直在看着残酷的战场，戴林虽然带她登上过海上王权号，见识过库尔提拉斯舰队剿灭海盗的战斗，然而和如今比起来，那简直就像是幼稚的儿童游戏。
光是兽人们疯狂的吼叫声就让古尔丹之手那座火山喷发，大地震颤，天空中落下的地狱火就像是流星雨一样砸进了漂亮的神庙之中，残忍地杀害德莱尼人。
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万人死去，他们那悲惨的脸孔朝向天空，随后被赫敏的魔法放大，展示在小公主的面前。
是兽人们在进攻德莱尼人的城市，是他们掀起了这场战争，他们是错误的一方。
就像新朋友伊瑞尔说的一样，野蛮且凶残的种族，真是让人恶心。
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扭过了头，可是心中对于真相的渴求，又一次次让她重新关注现实，以至于还吐了几次，这个战场上的气味无法用单纯的血腥来描述。
可她确实很有韧性，当一行人乘坐的斗篷冲破天空封锁，降落到卡拉波神殿的顶端平台上时，她已经恢复了镇定。
或者说，已经大彻大悟了，再看向兽人们的时候，眼中只剩厌恶。
之前被收容所中兽人们欺骗的越深，她现在就越羞怒，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些投靠恶魔的怪物们全杀掉。
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本事，所以还是看向了丧钟：“老师？我们为什么降落在这里，而不是城墙上呢？”
神殿顶部天台看样子平时根本没有人上来，原本是为了给下方的会议室透光换气才存在的，只有负责打扫卫生的人才会偶尔来这里。
不过伊瑞尔也承认，这里确实够高，甚至能够和影月平原上的古尔丹之手火山平视了。
走到露台的边缘，蹲在某个时间线上伊利丹蹲过的位置，苏明看着下方攻城的魔能机甲：
“吉安娜，这就是要给你上的第二课了，战术的选择，你是库尔提拉斯的公主，未来的海军上将，你不能像一个士兵一样去思考问题，而是要能够在混乱的战场中，找到威胁最大的目标，定向清除掉对方。”
吉安娜变出一个小小的水元素托在手掌上，咬了一口作为漱口之用，咕噜了几下后隐蔽地吐掉，才走到丧钟身边。
她也看向了那下方巨大的绿色机甲，那个古怪的金属造物正在大踏步地向着卡拉波神殿的阶梯用来，把挡路的守备官们踩死或者打飞。
“海军上将轮不到我，我还有哥哥们呢。”她摇摇头，眼睛眨了眨：“老师你的意思是说，如今这个奇怪的工程学巨人才是威胁最大的东西？”
苏明肯定地点点头，从腰包中摸出根烟来叼上，招呼卡德加跟赫敏一起过来看。
一行人站在天台顶上，由绞杀处理空袭问题。
“是的，说起来，德莱尼人和兽人们的战术差不多在一个水平上，根本谈不上什么高明，只是中规中矩的‘比大小’，可是变数就在于兽人从他们主人那里得到的这些大玩具。如果这种重量的机甲踩上神殿的台阶，随意践踏和碰撞，也许就会露出神殿城墙下的下水道入口来。一旦兽人们从那个破口涌入，顺着管道来个中心开花，这城市用不了几分钟就会丢掉。”
赫敏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不还是下水道战术吗？这种计划只有教授能想出来吧？”
摧毁魔能机甲，消灭围城的兽人，拦截天空中的地狱火，反制兽人的术士团队和酋长们，这些事情都需要同时去做。
赫敏擅长对付其他施法者，卡德加擅长打战场A怪，所以苏明让他们先去分头做事，自己揽下了第一项和第三项任务，在教吉安娜的同时，也‘好心’地让伊瑞尔旁观学习。
从腰包中抽出雕刻着果体女人的神金步枪，苏明一边推上一弹匣南极振金子弹，一边跟伊瑞尔闲聊：
“你们德莱尼人其实很擅长科技吧？”
伊瑞尔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她洁白的皮肤在绿色的天幕下显得有些黯淡：
“我不是太懂那些，但是高级技师们一般都住在舰船上，不会到神殿来的，他们不喜欢纳鲁一族。”
“哦？没想到你们中还是有些聪明人啊。”苏明演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慢慢地点点头，把枪托顶在肩窝里：“居然没有被纳鲁骗到，真是了不起，科技才能强国，单纯地信仰宗教是没有前途的。”
“我不太了解那些。”伊瑞尔伸出了小手，变出了一团金色的圣光，有些茫然地看着它在手中熄灭：“但我听说在过去，我们的科技依赖于阿古斯水晶，在流亡的路上，水晶已经消耗殆尽，我们能活着抵达德拉诺全靠了纳鲁的支持。”
“骗局罢了。”苏明随便瞄了一下魔能机甲的核心位置，一枪打出，甚至不看结果就开始搜索下一个目标：“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水晶了，能源舰又是什么？维伦手里拿着的法杖又是什么？”
原本的时间线上，能源舰被血精灵缴获，不是照样用得好好的？
“......”伊瑞尔沉默了，她对于救了自己的人类很有好感，以至于此时真的朝这个方向思考去了。
“老师，难道说被你们称为纳鲁的种族，其实也和兽人差不多吗？”
吉安娜此时好奇地提出了问题，她金色的头发被魔能机甲爆炸的火光照亮。
苏明看向远处冒着绿色邪能岩浆的火山：“还是有点差别的，兽人只想消灭敌人的肉体，燃烧军团想要收割目标的灵魂，而纳鲁们则想着奴役人们的精神，你看下面城墙上的那些德莱尼守备官。”
丧钟挑了下下巴，示意两女看天台侧面下方的城墙，那里守备官部队正在和翻墙头的兽人和恶魔们血战。
他们在奋勇作战的时候还喊着各式各样的口号。
“圣光保佑我！”
“为圣光而战！”
“阿达尔之手万岁！”
虽然战场上一片混乱，各种的爆炸和惨叫接连不绝，但那些双目赤红的守备官们已经陷入了战狂般的状态，就像是赞美了圣光就不用死一样。
伊瑞尔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些口号有什么问题，对于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愿圣光保佑你’就像是德莱尼语里的‘你好’一样。
但是今天在得到了丧钟的指点后，再听这些话就仿佛变了个味道，让她不寒而栗。
德莱尼语是原先的艾瑞达语和德拉诺的兽人语混合后的新语言，在阿古斯的时期，艾瑞达语中其实是没有圣光这个词的。
半路加入舰队，和艾瑞达逃亡者们一起流亡，最终抵达德拉诺的纳鲁们，不知道从何时起，完全掌控了艾瑞达流亡者们的军队和宗教体系，甚至连德莱尼这个名字，都是纳鲁们给起的。
就像丧钟说的那样，现在它们还没有办法控制的，恐怕只有科技部门的技师那些人了。
生死之间，救了自己的不是圣光，而是人类。
“怎么会这样？”伊瑞尔抿住了嘴唇，她朝着天台另一边走去，想要试着能不能在港口方向看到老师的身影，把这些事情告诉维伦。
但码头方向乱糟糟的，她也没有那么好的视力。
“纳鲁们一直都在提防你们，也许在你看来，纳鲁们的领袖是阿达尔，对吧？”丧钟又像幽灵般飘落在伊瑞尔身后，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着。
“难道不是？”伊瑞尔小嘴微微张开，眼眶睁大。
“并不是，你的老师应该知道，但其他人不知道，纳鲁们的领袖是自称‘圣光之母’的泽拉，阿达尔只不过是被推出来的代理人罢了。”苏明继续说着有真有假的话，影响女孩的心智：“这样假如一旦有一天你们德莱尼醒悟过来了，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最多丢掉几枚棋子罢了。”
“这么说来，圣光难道也......”伊瑞尔信仰崩塌了，也许别人是不知道，可是作为维伦的血神，泽拉这个名字她是听说过的。
苏明摇摇头，他又打掉远方一台机甲，拉动枪栓换弹：
“不，圣光其实没有问题，问题只在于狐假虎威的纳鲁。圣光是一种来自人心灵的能量，只要相信公正和善良，任何生物都可能觉醒圣光，根本不需要这些外星电池的存在。”
新学生吉安娜十分好学，她不太懂电池是什么东西：“那么老师，您知道纳鲁究竟是什么吗？”
这个捧哏不错，苏明笑着朝她点点头：
“纳鲁是圣光能量中所产生的思维意识体，也就是圣光的结晶，你们见过制糖吗？当糖水浓到一个程度，就会有晶体析出，差不多就是一个道理，圣光是糖水，而纳鲁是冰糖，两者都是甜的，但并不是一回事。泽拉故意混淆了这个概念，让德莱尼人以为她就是圣光的化身，她死了圣光就会熄灭，宇宙就没希望了，从而给自己增加重要性，让维伦都要把她的存在保密。”
吉安娜鼓起了脸，像是被重担压了一般叹气，这也太黑暗了，虽然没见过纳鲁那种生物，但听起来确实不是好东西：
“那么老师，圣光究竟还能不能用啊？”
“圣光本身只是单纯的能量，而且比邪能更加环保，当然可以用，反对纳鲁并不代表反对圣光，等过些日子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一下法奥大主教，他会告诉你圣光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德莱尼人必须要摆脱纳鲁的影响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直沉默旁听的伊瑞尔尾巴伸直了，她急忙询问：“为什么这么说？”
苏明露出个同情的眼神：“因为阿达尔应该是在计划着要除掉你们所有的技师和科技，把你们全部变成信仰疯子。”
伊瑞尔心如乱麻，自从在死亡线上捡了一条命，又认识了丧钟之后，她突然觉得自己过去就像是被扣在碗里的虫子一样。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被散发着光芒的生物骗得团团转。
不，不光是她，而是全体德莱尼人，包括自己的老师先知维伦。
“纳鲁们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阿达尔，肯定会借口纳鲁们能量不足，无法带走风暴要塞整个舰队逃亡，随后会让你们全部幸存者登上逃生舰埃索达，把风暴要塞、能源舰、生态船、禁魔监狱全部丢弃在德拉诺。”
苏明几乎不假思索地扯着胡话，尽情地结合时间线瞎掰，而这说法就算青铜龙来了都挑不出错：
“这几艘高科技舰船都是技师们的宝贝，而我会让这些人在科技和性命中选一样，随后当埃索达逃亡到新世界，再故意控制它坠毁，把科技资料和器械什么的摔个稀巴烂，到时候所有德莱尼人就只能依靠纳鲁一族了。”
“太可怕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反攻阿古斯？”伊瑞尔倒吸一口凉气，紧紧握住了拳头，最大的敌人其实在内部，这怎么想都不可能有胜利的一天。
苏明见到她脸色凝重，明显是信了救命恩人的说法，还自以为窥视了真相一角......
于是变本加厉给纳鲁们泼脏水：
“它们从来没想过要帮助你们夺回阿古斯，它们只是想要更多的炮灰去对抗燃烧军团以及虚空大君，说个光复阿古斯只不过是给维伦一点盼头，就像是钓鱼用的鱼饵罢了。”
“至尊法师，您必须立刻和我去见老师，拆穿纳鲁们的真面目，我们不能变成精神被奴役的种族，那和被燃烧军团奴役没有两样。”
伊瑞尔正色说道，还拉住了丧钟的胳膊，大眼睛眨巴着恳求他。
她不知道丧钟能不能对抗纳鲁一族，但显然他的学生们都对他很有信心。
“实际上，被纳鲁奴役还不如加入燃烧军团，好歹军团那边福利待遇还不错，只要用心做事，萨格拉斯那位霸道总裁还是愿意给手下提供力量，晋升地位的。”苏明摇摇头，示意她别急，先击退兽人们再说：“而给纳鲁办事，这些明明会和人交流的圣光板材只会装糊涂唱歌罢了。”
“纳鲁......会说话？”伊瑞尔再次震惊，身体都颤抖起来。
“不是说话，而是可以和人心灵交流，比说话还高级得多，只不过在除了维伦之外的其他生物面前，纳鲁们一直装作不会说话罢了。”苏明又一个屎盆子，飞天灌篮上去。
“那老师......他？！”
德莱尼姑娘的尾巴耷拉了下去，她突然在心中冒出了一种恐怖的想法。
丧钟回过头去把战场上的魔能机甲统统打爆，这才收起了神金高斯，安慰地拍拍伊瑞尔的肩膀：
“维伦是被蒙蔽了，他对于返回阿古斯已经形成了执念，纳鲁们利用他的这个心灵弱点将他洗脑了，不过等他认识到圣光的本质，看穿纳鲁们的虚伪面孔，一定是能醒悟过来的，只需要让他和法奥大主教交流一下就好。”
吉安娜这时突然想起了什么，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老师，我突然想起你说的法奥大主教是谁了，可是他已经病死好多年了啊！”
言外之意，老师说要让维伦去见法奥，那不就是让他去死么？
苏明只是微微一笑，平静地朝影月平原上打出隔空一拳，在七彩光芒爆发的能量流中，他缓缓摇头：
“谁说死人不能交流的？过些日子等着看就行。”
.........................
残存的兽人和恶魔们暂时退兵了，丧钟一拳就打爆了古尔丹之手火山，光束扫过战场犁出了深深一道沟槽，从影月谷最东方的卡拉波神殿延伸出去数百公里，直通最西面的影月墓地。
这次行动的恶魔指挥官也许是玛瑟里顿，也可能是别人，但显然从未见过的宇宙能量一时间吓住了它，让它不得不紧急联系上级商量对策。
不光是兽人和恶魔们懵逼了，就连原先奋勇抗敌的德莱尼人们也懵了，那彩虹一样的七色光芒，怎么看都不是圣光，而且比圣光的杀伤力强大太多。
至少他们没见过阿达尔能移山填海，其他的纳鲁则更做不到。
当丧钟一行人从神殿天台落到港口上时，守备官们哪怕看到伊瑞尔和几人同行也没有任何欢呼或者笑声，他们只是默默让出了一条路，通向码头尽头那风暴要塞的路。
看着道路两旁同胞们那麻木的脸，伊瑞尔有种难以言喻的想法憋在心头。
明明是丧钟帮助大家击退了敌人，可只因为至尊法师使用的不是圣光，所以人人都无法认同这胜利吗？
“纳鲁对于我族人们的侵蚀也许比想象中更严重，我必须拯救他们。”伊瑞尔小声对吉安娜说着，她甚至加快了脚步，走到了队伍最前面，她要去和阿达尔以及老师对质。
吉安娜为新朋友感到高兴，因为她找到了自己追求的东西，为了种族而获取力量，并为同胞们战斗吗？
不错的选择呢。
不过自认为被兽人们‘欺骗’过一次的她，也没有完全信任德莱尼人，她还是更愿意和赫敏以及卡德加走在一起，毕竟他们才是同族。
多疑，吉安娜现在多了个特性，已经算是侦探入门了。
伊瑞尔虽然连初级教士都不是，可她维伦学生的身份也已经够用，很顺利地带着丧钟等人进入了这红色水晶构成的宏伟浮空城。
当然，也许人们是更多地畏惧丧钟的力量，人类这个种族对于他们来说也十分陌生。
赫敏对于这种德莱尼风格的建筑很有兴趣，而卡德加则一路忧心忡忡，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飞船中此时塞满了难民，到处都乱糟糟的，大厅和走廊中有人席地而坐，还有人来回奔走，高声呼喊自己亲人的名字。
伊瑞尔十分坚定地走向了飞船上层，穿过一波波人潮，带着众人来到了中央大厅。
在这里，先知维伦们正在和纳鲁们开会，高大的大厅中回荡着那些曾经她听起来空灵的歌声，就像是雨水在敲打屋檐，这就是纳鲁的歌声。
但现在，听起来就是洗脑的噪音。
“老师！”
她高声喊着，当看着七八个纳鲁围着维伦，就像是居高临下地审问他一般时，她愤怒地朝阿达尔丢出了手中的锤子。
那锤子在空中翻滚，泛着银色的光芒，那是另外一种圣光，来自心灵的力量。
伊瑞尔居然只靠信念和愤怒就变强了，不光从牧师转职成了圣骑士，还领悟了愤怒之锤这种技能，这大概就是天赋吧。
要知道在艾泽拉斯的那几位圣骑士先导者，也是法奥大主教指引着才从战士转职过去的，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机缘。
由自己内心激发的圣光本来就该是银白色的，要不然联盟的圣骑士团也不会叫‘白银之手’，叫黄金之手好了。
纳鲁这种生物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块发光的七巧板，竖立着漂浮在半空中，伊瑞尔的小锤子以苏明估计是敲不死耐奥祖的，毕竟术士是出了名的皮厚血多防御高，号称布甲坦克。
但她这突然袭击对于防御能力极差的纳鲁来说，就有些效果了，锤子打着旋地飞过去，崩掉了阿达尔身体上一块拼图。
“喀拉啦！”
像是玻璃被击碎一样的声音传来，歌声也曳然而止，那片被击碎的发光七巧板摔落地面，变成了星星点点的金光，向着上方的空气慢慢飘散。
“伊瑞尔！你在做什么？！快给纳鲁道歉。”维伦大惊失色，那白胡子差点被他揪断，从一群漂浮的七巧板中越众而出，挡在了它们身前。
因为自己的学生好像疯了，不光攻击纳鲁不说，就连武器丢出去后还要丢盾牌，那盾牌都发出白光了。
“老师，纳鲁并不是我们的救世主！它们并不是圣光的代言人！”
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伊瑞尔激发了自己的圣光，也因为感受到了这种与以往不同的光芒，她对于丧钟的说法是完全相信了。
纳鲁们只是无数种圣光产物中的一种，就像是法师用奥术制造出的法力水晶无法代表奥术一样，它们无法代表圣光，至少自己就不同意。
“不，纳鲁是我们德莱尼人回到阿古斯的希望，你不能对他们不敬！”维伦撑起了真言术盾，坚定地挡在纳鲁们身前，但他还是疼爱伊瑞尔的，也不忘了为她辩解：“伟大的纳鲁啊，光明的使者们，我的学生一定是受到了恶魔的蛊惑，但我肯定能治愈她，请你们息怒。”
“叮铃铃......”圣光七巧板们发出了风铃般的声音。
“我没有受到恶魔的蛊惑，甚至也从纳鲁的蛊惑中醒过来了！”伊瑞尔举起了自己的小拳头，银色圣光随之闪亮，甚至和纳鲁们的金光势均力敌：“我们不是德莱尼人，那是纳鲁们给流亡者们起的名字，想要让我们忘记阿古斯的一切，就像过去的我一样.....醒醒吧老师！我们是艾瑞达！”
维伦沉默了，他僵硬在原地，不知所措。
在过去的日子里，自己的学生根本说不出这些话来，甚至还喜欢哭鼻子，欠别人钱不还，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但是现在，她不光拥有了自己的信念，还高举着另外一种没见过的白色圣光，站在自己和纳鲁们的面前。
她好像突然就成长了许多，是她身后的那些直立生物造成的吗？看样子并不是恶魔......
可是为什么只能从那个黑黄盔甲人的身上看到一片黑暗？预言中没有他的存在，是来自虚空之外的生物吗？
“叮铃铃......”
纳鲁们又发出了歌声，歌声中充满了悲伤，像是在为自己辨白。
如果这里只有先知师徒二人，也许纳鲁们还有机会翻盘，可丧钟也不是只来看热闹，他是来砍人的。
“赫敏，你先请维伦先知到一旁安坐，我来料理这些宇宙骗子。”至尊法师用英语下令，同时反手摘下了自己身后的斗篷。
女巫懂了，是不是骗子另说，反正教授想让它们死。
抽出怀里的魔杖朝老头一挥：“统统石化！”
维伦顶着真言术盾，这种能够抵抗伤害魔法的护盾是牧师的拿手法术，但它也有个弱点，那就是挡不住变羊术之类的变形咒。
赫敏的石化咒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体系，甚至连可见的射线都没有，维伦瞬间就彻底动弹不得，只剩下眼珠能转，流露出惊恐的表情。
“先知维伦飞来！”
和艾泽拉斯的法师们相比，赫敏的施法速度简直不要太快，又是一个魔法甩出，像是木桩子一样立在那里的维伦就从纳鲁们的面前飞了过来。
格兰杰小姐侧身躲过，露出了身后的卡德加，于是身负大剑，反应速度不亚于职业战士的中年法师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以公主抱一样的姿势把先知抱在怀中。
维伦发光的老眼看着卡德加，而后者也低头看向了先知满是皱纹的老脸，在卸去冲击力的过程中，两人在原地缓缓旋转，法袍翩飞。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冷。”
吉安娜对老师小声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胳膊，作为一个冰霜系的法师来说，她明明是很耐冻的。
苏明无语地摇摇头，手里大剑耍着剑花向纳鲁门走去：“赫敏以前所在的国家十分流行把两个男人凑一对，这就是她的恶趣味。”
“呵，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把哈利和马尔福凑在一起，我只是个模仿者罢了。”赫敏轻轻抬起小手捂住了嘴，英国淑女都是这样笑的，眼睛都像月牙一样眯了起来。
她这么一说，苏明的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情报，因为在前世对《魔兽世界》的了解中，卡德加好像还真是一直都单身啊，难道......
不行，不能让他走进那禁忌的花园！必须得给他掰回来！
决定了，等回去就给卡德加弄条能随意改变外貌的母龙，就从蓝龙军团里挑吧。
心中想着杂七杂八的事情，并不耽误苏明的行动，他抬起头来看向漂浮着的纳鲁们，其中最大的七巧板套组就是阿达尔了。
斗篷漂浮在至尊法师的身边，领子一折一折的，就像是在擦口水。
“欺世盗名的纳鲁们啊，你们还有什么遗言吗？你们点的死翘翘套餐来了呢。”大剑举起，银色的星辉流向剑刃，绽放出了不亚于伊瑞尔手中的光芒。
“叮咚，叮咚......”阿达尔发出了风铃般的声音，它身上的金色圣光如同水波一样在空气中引起波澜，也许是某种能让人平静的安神手段。
然而，心灵能力对于丧钟是无效的，他只是让绞杀撕开自己的血肉，露出X金属构成的骨骼来，单手打了个响指。
金属的共鸣响起，将对方的圣光音乐冲散得七零八落。
“看来你们的遗言是‘我爱唱歌’，懂了。”苏明缓缓升起，巨剑转由双手握住：“不过已经晚了，只会唱歌却不会跳舞是没前途的，给我死！”
瞬间，巨剑劈下，眼前七巧板的‘圣光之心’被一刀两半。
纳鲁这些生物，玩弄人心的水平还不错，但是抗打击能力太弱了。
阿达尔连几百吨力量的劈砍都顶不住，大概也就0.05吞的水平吧，反正要是在漫威宇宙，这种能量结晶生物估计早就变成某些维度魔神的粮食了。
至少苏明可以肯定，如果能打包个纳鲁回去送给霍格斯，那大脑斧一定会很爱吃，也许就像是吃山楂片或者糖人一样。
不过，自己还有斗篷要养呢，自然是自己的宠物优先啊。
核心被破坏的纳鲁就没有了转化成熵魔的机会，阿达尔发出了一声凄凉的悲鸣，随后渐渐垮塌下来，就像是一栋楼小的外窗玻璃集体碎裂，掉落地面。
斗篷像是追飞盘的狗一样，嗖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接住对方被劈开的核心，随后飞到一旁死死包裹住，猛嘬起来。
这个过程中伊瑞尔一直都是发呆的，从维伦被赫敏一招控制，在到丧钟暴起秒杀纳鲁，她都还举着个小拳头在一旁当摆设，仿佛自由女神举起了火炬。
直到斗篷摩擦纳鲁核心发出的索索声渐渐变大，她才回过神来。
“至尊法师？”
“伊瑞尔，我的朋友，现在你明白了吗？”丧钟一边给剩下几个纳鲁‘派发便当’，一边用沙哑的声音平静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神仙皇帝，要创造艾瑞达人的幸福，全靠你们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伊瑞尔突然觉得人类的身影高大了起来，就连自己的老师都没有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至尊法师不光有实力，而且还拥有浩瀚如海般的智慧，自己一定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嗯，我明白！今天，就让我和过去告别，和德莱尼这个耻辱的称呼告别！”她狠狠地点头，信念更加坚定，身后瞬间爆出了一对光翼，直接抡着拳头冲向了剩下的纳鲁们。
能不能造成伤害另说，但就是要有个态度。
卡德加把维伦放了下来，在赫敏促狭的眼神中连连摇头：“别这么看我，格兰杰小姐，我是喜欢女性人类的。”
“哦。”赫敏毫无诚意地发出声哼哼，小脑袋转向了战场，尽管只是教授单方面的屠杀纳鲁，她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全自动霰弹枪，和吉安娜一起加入了战斗。
卡德加原本也想冲锋过去释放旋风斩，但看了看旁边眼神迷茫的维伦，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转而顶起了一个奥术能量的防护罩，算是照顾俘虏。
各色的光芒来回波动，切割玻璃的声音和两种枪声接连不绝，短短三分钟后，苏明像是扛着一捆柴禾般把几个纳鲁的破碎核心都丢到了魔浮斗篷身上。
“吃吧，不过你自己算着点啊，这是未来十年的量。”
“？”正包着阿达尔的核心猛嘬的魔浮斗篷抖了一下，在空中弯曲成了一个问号的形状。
小豆芽从宿主的肩膀上冒出了来，发出了嘶嘶的笑声，像是在笑话魔浮斗篷的悲惨遭遇，这就是挑食的下场。
虽然纳鲁们都是无血无泪的元素生物，丧钟还是将大剑在小臂上擦了一下，收回腰包里，看向一旁树桩般的维伦，对捡回自己的小锤子的伊瑞尔说：
“你老师好像有点接受不了，跟他解释一下？”
伊瑞尔的复仇之怒居然还维持着，身后翅膀随着她走路一扭一扭，像是维密模特一样。
她点点头，又叹了口气：“他被欺骗得太深，但我的圣光就是明证，给我点时间和他交流吧。”
“也好，埃索达那边应该还有个漏网之鱼，我去去就回。”苏明的身影渐渐变淡，进入隐身状态消失在原地。
...................................
去埃索达补了个刀，又去生态船找了点阿古斯地产水果，去能源舰参观了一下科技后，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他才重新回到风暴要塞这泛着红光的大厅里。
维伦已经恢复过来了，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蔫吧，但像是已经接受了现实。
毕竟伊瑞尔的圣光不是骗人的，丧钟杀掉了所有的纳鲁，但圣光并没有熄灭，相反，还更加温暖了。
“至尊法师......唉！”
他想要说什么，但是扶着水晶法杖的手都在颤抖，最后只发出了一声叹息。
“先知维伦，我预见了你的到来，在时间的长河中，你们原本应该会在伤亡九成九人口的情况下逃往艾泽拉斯，但我想，那些伤亡是可以避免的。”
苏明开始装神弄鬼，这句话也是试探。
如果维伦真的有预见能力，那么就会知道这是真话，从而开始重建信任，苏明会徐徐图之。
如果维伦没有预见能力，那么丧钟就可以说更多的胡话，让他把位置让给伊瑞尔。
不过先知毕竟还是个正面人物，不是什么心机小人，十分坦荡地回答了丧钟：“在十几年前，兽人们入侵你们的世界之后，我就看不到任何未来的片段了，但今天你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件事，你就是改变一切的人。”
“不，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苏明心中一动，笑着和维伦拥抱：“之前为了对付纳鲁骗子们，对先知你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
“人类会帮助我们吗？夺回阿古斯？”维伦只关心这个，也因此没有拒绝过于热情的人类。
苏明点点头，摸出一根烟点上，深深来了一口：
“如果有条件的话，我们会帮忙，但能否夺回阿古斯就像我跟伊瑞尔说的那样，要靠你们自己。维伦先知，你重蹈了阿克蒙德和基尔加丹的覆辙，现在还不明白么？”
维伦苦笑了一下，他的胡子都颤抖了起来。
伊瑞尔刚才说得很委婉，只是说了纳鲁们是骗子，说了她自己的觉悟，说了丧钟的强大。
而这次，至尊法师才戳破了维伦最后的遮羞布。
基尔加丹是维伦最好的朋友，他想要力量，想要依靠别人，于是投靠了萨格拉斯，升职加薪变成恶魔领主。
阿克蒙德也曾是维伦的同事，三人并称艾瑞达三巨头，也同样被力量和野心腐化，成为了堕落泰坦萨格拉斯的手下。
维伦当时很清醒，没有屈服于力量的诱惑，带着自己的追随者们逃离了阿古斯。
可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却依赖起了纳鲁的力量呢？
这本质上和投靠燃烧军团是同一种形式啊，德莱尼人们供养并保护着纳鲁，而纳鲁赐予人们力量和内心的满足。
除了他们不收割灵魂之外，圣光军团就是翻版的燃烧军团。
“你说的对，至尊法师丧钟，是我错了，还好，醒悟得不算太晚。”
维伦十分干脆地认了错，毕竟纳鲁们已经都死翘翘了，现在只能让大家跟着伊瑞尔和新盟友一起，一条路走到黑了......
有了维伦的支持，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在德莱尼人中的声望无人能及，而且实际上并不傻，纳鲁的死亡已成定局，他首先就联系之前的反对派，也就是技师团体那边，立刻就重新获得了他们的支持。
而阿卡玛的萨满队伍是忠于维伦的，新盟友们弄死了纳鲁，关他们这些信元素之灵的什么事？
守备官部队中有战士也有圣骑士，这支队伍爆发了一点内乱，但终究那些信仰崩塌失去了圣光的骑士们，也跪在了伊瑞尔的圣光翅膀之下。
维伦接下来要开全民大会，当众宣布纳鲁们的骗局，拿着丧钟写好的稿子准备讲话，顺便给伊瑞尔铺一下路。
而苏明则准备带小蹄妹去杀耐奥祖，毕竟这是之前就答应她的事。
本来就是要弄那个兽人萨满以促使巫妖王诞生，现在顺便能卖德莱尼人一份恩情，何乐而不为呢？伊瑞尔功劳越大，她成为德莱尼领袖就越快。
不，很快就没有德莱尼人了，只有艾瑞达人，这叫拨乱反正。
魔浮斗篷把没吃完的东西放回至尊法师的腰包，让他帮忙保管，随后一行人就向着影月谷西面飞去。
沿着丧钟一拳打出的深沟飞行，能看到下方亮晶晶的玻璃状氧化物，还有各种残破的敌人尸体。
伊瑞尔的心情明显好多了，她还换掉了布衣，穿上了一套漂亮的镶嵌水晶板甲，背着一把紫水晶锤子：“我从来没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离梦想那么近，接下来就是消灭恶魔和兽人，把德拉诺夺回来了。”
她的尾巴还落在飞毯上一翘一翘，表达着主人的愉快。
“德拉诺你们不能留了，这颗星球只是表面上稳固，但实际上周边的空间已经支离破碎。”苏明是计划要把德拉诺还给兽人们的，因此自然要把德莱尼们哄走：“燃烧军团的邪能传送网络对空间的负担很大，这世界很快就要爆炸了。”
伊瑞尔不疑有它，顿时皱起了眉头：
“原来是这样吗？那我们还是得尽快撤离这里，但是到哪里去呢？”
她的小脸又苦了，毕竟只是个年轻女孩。
“你们可以到艾泽拉斯暂住一段时间，我可以提供坐标。等时机成熟，联盟会帮你们反攻阿古斯。”苏明笑着点点头，准备把风暴要塞那支舰队都弄到秘蓝岛去：“我们人类是最友好善良的种族，欢迎艾瑞达人民过去做客，对吧，卡德加？作为守护者，现在这种情况你要表态才行。”
“对对对。”
工具人卡德加做小鸡吃米状，反正丧钟说啥就是啥。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并不是完全无脑同意的。
风暴要塞他也看过了，人家想留在艾泽拉斯的话，这些巨型战舰飘在天上，只有一点点狮鹫骑士的联盟就根本拿人家没办法，难道还要请守护巨龙出手么？
更何况，要驱逐艾泽拉斯残留的兽人，这些苦大仇深的外星人是可以利用的，正好分担联盟的压力，信圣光都能信到走火入魔的种族，能坏到哪里去呢？
一群想回故乡的人，也不用担心赖在艾泽拉斯不走。
“不过话说回来，老师，我突然觉得让城市飞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卡德加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跟丧钟说：“你说我把卡拉赞用魔法升空怎么样？”
“别忘了卡拉赞地下还有倒影之塔，那里有虚空的裂隙和关闭的军团传送门，最好别作死。”苏明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无语地摇摇头：“不过，你可以跟安东尼达斯商量一下，把达拉然升到天上去试试，这个我看行。”
..........................................
“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软弱的德莱尼人能挡住我们强大的氏族？抵挡我们荣耀的战士们？回答我，哑巴吗？！”
影月墓地的地下深处，光着膀子穿裙子，脸上画着白色鬼画符图案的耐奥祖心神不宁地走来走去，高声叫喊着。
不远处墙壁上的火把渗出幽紫色的光，从虚空召唤来的恶魔卫士们沉默地站立在门旁，更远处还有一些他用祖传秘法唤醒的骷髅巡逻，这位昔日的天才萨满没有一点安全感，此时正在痛骂塔隆·血魔。
之前他原本站在城楼观山景，忽见那神殿射出一道光。
彩虹所过之处，军队灰飞烟灭，就连影月平原上的火山都被抹掉了。
吓得耐奥祖差点从高处掉下来，忙不迭地躲进了地下，想要联系自己背后的基尔加丹，寻求破敌之策。
至少得知道那种光究竟是什么吧？
然而基尔加丹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自己想办法，就算把兽人全部打光了，都要把德莱尼人吃下，军团预定了他们的灵魂。
耐奥祖知道，自己的上司也不清楚那种光是什么，可不愿丢了面子，这才破口大骂。
但还能怎么办呢？人家是萨总的左右手，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前线指挥官罢了。
当然也有别的减压方法，那就是基尔加丹骂他，他就骂塔隆血魔，毕竟在古尔丹和地狱咆哮他们都陷在艾泽拉斯之后，自己才是兽人们的领袖。
一连串质问，让自己的手下也头皮发麻无言以对后，耐祖奥觉得心情好多了。
他喘了口气，摘下腰间的水壶，猛灌了几口里面的绿色液体以滋润喉咙：“之前我们损失了多少人？”
“氏族部队损失了七万，碎手氏族差点被全灭，而燃烧军团的大人们也牺牲了两万多，他们的灵魂都消散了。”塔隆血魔终于等到了自己能回答上来的话题，很是松了口气。
黑暗中，耐奥祖抱着自己的骷髅法杖沉默着，一旁地面上的邪能符文泛出了淡淡绿光，他叹了口气：
“只是一道光，我们就损失了十万人？”
“是的，大酋长，虽然氏族的勇士们并不怕死亡，可我们如果死伤太多，恐怕就对燃烧军团没有价值了，没有价值的东西......”
塔隆血魔别看长得五大三粗，还是个喜欢吃德莱尼小孩的变态狂，但他同样是萨满出身，脑子多少还是有的。
没价值的东西在燃烧军团内部会被怎么处理？两人都心知肚明。
兽人们投靠燃烧军团是为了获取力量，这是他们的命运，但真说和燃烧军团的恶魔们是一条心？那倒未必，至少古尔丹和耐奥祖都不是。
“唉......重整军队吧，派出蝙蝠骑士，我们这次从空中试试进攻，基尔加丹大人已经快要失去耐心了。”
一声长长的叹息后，耐奥祖萎顿在地，盘腿低着头作出了决定。
恐惧，还是让他不得不服从。
收到命令的塔隆·血魔点点头，拖着稍微有些沉重的脚步向外走去，如今两人位于影月墓地的最底层，甚至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布置好了魔法阵，事情不对就能逃进虚空开溜。
但要想传达命令还是要返回地面才行，耐奥祖明显是不打算上去的，那么没有手下工具人可用的塔隆只能跑腿。
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黑暗中却有一个小球不知从哪飞了出来，黑黄相间的颜色，上面还有个绿色的小灯在一闪一闪。
“这是什......”
血魔想让领导帮忙看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然而话还没有说完，那奇怪的小球突然就爆炸了，从中绽放出了刺眼的强光，同时还有刺耳的噪音。
他和耐奥祖顿时都捂着眼睛倒了下去。
虽然都是术士，皮糙肉厚，身上还施加魔甲术来增强身体素质，恶魔仆从还能通过灵魂链接为他们分摊肉体受到的伤害，但眼睛还是最脆弱的部位。
“现在知道为什么在黑暗中读书要开灯了吧？”
不远处的隧道中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当然被震爆弹放倒的两位术士是听不见的，丧钟只是教导自己的学生，让他们学会用眼健康。
门边上的两个恶魔守卫这才反应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巨斧向苏明发动了冲锋。
对于一般的战士来说，四米多高的恶魔守卫冲锋很难应对，但丧钟只是跳起来抓住两个恶魔守卫的脑袋，猛地往一起一撞。
两具无头尸体倒下了，绿色的恶魔血液仿佛喷泉一样从脖颈处飞溅得到处都是。
“噫！荧光绿色的血液什么时候都让人恶心。”赫敏摇头，她跟着自己的教授，踩着倒地的尸体走向前方：“这些家伙比巨怪还臭。”
“黑暗便于藏身，而把一路上所有人都杀了就是完美潜入，我懂了。”格兰杰小姐身后跟着的是吉安娜，她显然学习到了丧钟的高级潜行技巧，陷入漫长思考。
虽然潜行对于法师来说也许没什么用，但技多不压身，自己也许可以开发隐身结界之类的技能。
自从进了影月墓地，伊瑞尔就变得沉默，她只是拎着锤子默默地跟丧钟走，当看到至尊法师杀死一个个兽人和恶魔时，偶尔会露出一些压抑的笑容。
这笑容到了如今已经无需在控制了，看着倒在地上捂着眼睛打滚的耐奥祖和血魔，她笑出了声。
“哈！今天就是复仇之日！”
换了双手锤的她杀伤力明显强多了，翅膀一开，跳过去就对地上打滚的两位术士一顿乱砸，硬是将对方打成发光的肉泥后，她才哭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念叨着自己父母和朋友们的名字，说自己为他们报仇了。
卡德加抱着胳膊站在丧钟身边，看到这种情况，只是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人类之中也有很多人对于兽人抱有憎恨，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所以他干脆不去看尸体，而是研究起围绕这个地下大厅描绘成环状的魔法符文。
苏明本想说什么，可是接到了赛普尔克的通讯，在通讯中，琴酒说自己在DC那边旅游，但遭遇了不知理由的全球暴雪现象，问丧钟要不要过去看看。
听起来是很不对劲，应该又是一次灭世危机，但除了下大雪之外，没有魔法的痕迹，没有怪物出现，什么都没有，线索根本不足以调查。
所以苏明让琴酒回赛普尔克先避避，地球0的事情还是先让正义联盟自己调查，自己也会联系波波，让猩猩开店的时候多多打听。
但现在过去也没用，还是要等等。
切断通讯后，苏明看了看还在肉堆旁跪坐的伊瑞尔，她的肩膀还一抽抽的，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就在这时，地上的魔法阵突然启动了，围绕着圆形平台描绘的奇特符号一个个亮了起来，由绿色转换为了紫色的光。
“你摸了什么？卡德加？”
丧钟扭头询问不远处的土地，此时整座墓地都在摇晃，头上簌簌地落下大量灰尘。
“我什么都没碰，甚至都没有念出我认识的符文。”卡德加摇摇晃晃地走回老师身边，他撑起大号的奥术护盾，把所有人保护在内。
其实也不用他解释了，就在两人对话的几秒内，不远处的空中亮起了一道绿色竖线，这道线像是什么生物的眼睛一样猛然睁开，随后旋转着变成能量漩涡。
它急速扩大，变得顶天立地，甚至墓地的天花板都因此垮塌，露出了天空中的乌云。
碎石、泥土、尸体，各式各样的杂物纷纷落下，打在卡德加的能量屏障上泛起阵阵涟漪，不过众人们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那上面，因为此时从这门户中猛然伸出了一只巨大的蹄子。
天空因此被撕裂，乌云中泛起了绿色的闪电，空间发出不稳定的咔咔声，像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同时出现。
“这个世界要碎裂了吗？”
伊瑞尔握紧了手中的紫水晶战锤，她身上的圣光照亮了周围，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
但她没有给人指路的本领，所以还是得问身边的丧钟。
降临德拉诺的这位，应该也算是苏明的‘熟人’，至少在前世挺熟的。
三十米左右的身高，仿佛污水般的青灰色皮肤，中央凸起的尖尖光头，下巴左右两侧只有两根的粗壮触须，还有那雕刻着浮华花纹的黄铜色宽大肩甲。
“德拉诺暂时还撑得住，而这位就是维伦的昔日同事阿克蒙德，你们后退，我来和他单独交流。”
苏明摸出巨剑的同时让学生们留在卡德加身边，自己则飞出了护盾的范围，上升到了对方眼睛能够平视的位置。
很显然，燃烧军团的统帅之一明显是听到了有人喊他的名字，还看到了脚下的两滩肉泥。
他露出了残忍且阴森的笑容，燃烧着邪能的双眼落在丧钟的身上：
“几个人类，虫子一样卑微的存在，居然妄图阻拦燃烧军团的大业？”
苏明可不会和对方斗嘴，身上爆出了七彩的光焰同时，仿佛化身流行朝着对方的脸孔撞去，从体型上来看，就像是一粒花生米要飞进别人的嘴。
但伴随着刺耳的轰鸣声，被击退的反而是体型更大的那一位。
阿克蒙德连连倒退，身体不受控制地后仰，他嘴角的血液就像是邪能火山喷发般吐出，眼神中还带着难以理解的色彩。
打退对方后，悬停在空中的丧钟拍拍自己的肩膀，像是打掉不值一提的灰尘，语气平静地说：
“其实我还以为会是基尔加丹过来呢，欺诈者果然比你聪明一点，不过无妨，让我送你回扭曲虚空吧，带着那两个土特产一起。”
巨剑举起，然后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