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字叫维克多·斯通，不过更广为人知的称呼是钢骨。
这位几乎全身上下都是金属机械构成的朋友，有着全宇宙最复杂的电子神经系统之一，而且这套电子系统和他的大脑融合在了一起，母盒的功劳。
钢骨花了很多的时间去学习，去适应这套系统，去了解自己的状况，他以为自己做到了。
不过就在几个月前，达克赛德给他上了新的一课，人类自以为的了解，放在广袤的宇宙中连米粒之光都算不上。
而到最近，事情变得显然更复杂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不过你确定自己要跟进来吗？”
一处位于意识流层面中的荒野洞窟里，丧钟给面前的女孩讲了一些维克多的资料，她加入末日巡逻队的时间比较晚，是个真正的年轻人。
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外面罩着透明的塑料雨衣，挑染出白色条纹的长发乱糟糟地披在头顶，在山洞里还打着一把透明的塑料伞，她的打扮像是从赛博朋克的未来都市里走出来的。
只不过目前大家所在的意识节点中只有一片荒原。
听了丧钟的话，她平静地点点头：
“你帮了我们的朋友们，那我们自然要帮你，所以我们来了。”
苏明有点纠结，虽然有了她的帮助，就相当于在意识层面里有了万能军刀，可她同时也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好什么时候一次人格转换，就会造成不好的后果。
凯·查莉丝(kay challis)，也就是之前被苏明称呼为疯狂简的女孩，哪怕她当时表现的是‘娃娃宝贝’的小女孩人格，但用主人格来称呼她也是可以的，哪怕疯狂简并不是真正的主人格。
听起来有点乱，但多重人格分裂就是这样。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查莉丝的能力，那你可以把她看作是隔壁漫威的‘大群’，尽管后者其实是致敬她的，但显然大群的名声更大一些。
她的病情更夸张，能力也更强，因为查莉切换人格后还会改变她的外在形象，甚至是种族以及各方面属性。
大群不管内在人格变来变去，能力变化万千，他终究还是个变种人，使用的是超能力。
可查莉的众多人格里有巫士，有魔鬼，有修女，有战士，有不可名状的肉球等等，能使用任何人类能想象或者想象不到的能量。
另外，她的人格还可以互相合体，在新人格身上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最强人格形态名为‘万简归一者’或者‘全简’（all-jane），实力似乎比路西法还要强一点。
但她同时也存在问题，那就是她的众多人格并不受控。
疯狂简虽然是表面上的主人格，但其实她在众多人格里没有几个盟友，更多的强大人格只是把她当作明面上的傀儡，因为她没有任何超能力，最便于掌控。
现在和丧钟对话的人格，名叫‘雨脑’，是众多人格中的高维旅行能力者之一。
她能够进入别人的意识层面，用意识直接交流，像是读心等基本功能，对她来说更是小意思。
原本由她直接进入钢骨的意识，比起首脑那些杂七杂八的设备要方便多了，只不过众多人格们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控制得了她们。
“好吧，那谢谢你们了。”苏明接受了人家的好意，多重人格分裂者不太好打交道，但随机应变就好：“你对于意识层的了解比较多，能给我们说说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去地面上聊天吧，这里的空气好差。”
雨脑挥挥手里的伞，指向洞口，步伐还带着点雀跃，她不常出来，但意识层是她的主场。
来到了荒原上，她抬头看着天空，像是在辨认夜空中的星座，随后又蹲下抓了一把草根，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首先，意识层是清醒的梦境，在起源之墙破碎后，所有人的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彼此相连，你们认可这个说法吗？”
巴里和鹰女大眼瞪小眼，说是不明白吧，但好像隐约有了点明白的感觉。
闪电侠知道神速力位面可以将所有时间点上的神速力使用者联系在一起，而鹰女则总是和转世重生前的另一个自己有着特别的记忆联系。
人类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个整体，至少白灯的‘存在之灵’是这么说的，如果时间和记忆能够共通的话，也许意识也可以？
比起他们，苏明的答复则更肯定：“我相信这个说法是正确的，因为我有x金属，当共鸣产生的时候，所有人的意识确实是可以联系的。”
“将所有人潜意识联系在一起的东西叫做人性，人们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希望自己能吃饱穿暖，希望自己能快乐健康，这些共同的愿望就是联系，你当初敲击x金属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只不过，那更像是强心针，刺激了原本就存在的脉搏。”
女孩把伞柄搭在自己肩上，原地转了个圈，这个人格虽然打扮另类，但十分健谈，就是语速奇快，声音又小，听起来像是嘟嘟囔囔：
“你能理解这个就再好不过了，所以我们现在就位于一块无边无垠的新宇宙中，比多元宇宙还要广袤，它在物质层面上不存在，所以才是‘清醒的梦’。而钢骨的意识，则是这宇宙中的小小拼图，如果我们要找他回去，就首先要找到这块拼图，应该就在附近。”
“明白了，我们现在是在那几个缸中之脑其一的意识层中吗？”苏明点点头，他一边走出洞口一边实验自己的各项能力，发现除了斗篷和绞杀没进来之外，和现实中差别不大：“那么我们就开始寻找吧，这个地洞附近是我们的接入点，首席应该也是从这里进入的。”
举伞的女孩她见到丧钟已经明白，就接着说：
“还说不好，也许是那些脑子里的一个，也可能是首席将大家都接入了更大的网。因为是梦，所以这里存在任何怪物都是有可能存在的，这条路恐怕不会太好走，我只负责把大家带进来，但我不喜欢战斗，你觉得谁现在会对你们的队伍战力有帮助？”
她面无表情，倒是挺热心，想问问丧钟缺什么帮手。
队伍里有了巴里这个极速者，有鹰女这个侦察兵，还有自己这个超级战士。
“缺少一个擅长元素或者灵魂攻击的打手，巫士或者萨满都可以，天使或恶魔也凑合，神族或者鬼魂也行。”
苏明给出了回答，队伍里要是有施法者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不少。
当然，人家小姑娘问一下只不过是客气罢了，因为具体哪个人格会接班，可不是她说了或者丧钟要求就能算数的，没有人能控制人格们。
雨脑点点头，她抬手揉鼻子：
“还挺宽松的，那么就这么定了，我回去问问她们谁愿意出来帮你，我实在不喜欢这片荒野的空气，不下雨还是不好玩。”
就在三人的眼前，打伞的女孩低下了脑袋，就像是头颅失去了支撑一样，头发挡住了她的脸。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仿佛是被泼上了汽油，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飞灰。
只留下了一颗燃烧的骷髅头，以及飘荡在头顶作为头发的火焰，那是她的发丝。
她的打扮也随之变化了，宽松肥大的装扮变成了嵌满钉子的黑色皮夹克，下身则穿上了牛仔裤和马靴，手中的雨伞被丢在地上，变成了一辆偏三轮摩托。
这个燃烧的骷髅长腿一抬跨上摩托，干枯爪子一拧油门，整辆车都在烈焰中开始变形，浮现出类似骷髅和白骨一样的装饰物，还长出了尖刺和长角。
引擎的轰鸣声和烈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令人震撼的美感，她歪了一下脑袋，下颚骨动了动，传来了仿佛恶魔般的声音：
“上车。”
“呃，我还是跑步吧，我跑得挺快的，你带路就好。”巴里拒绝了乘坐这魔改偏三轮，光是看那摇晃着的红色鬼火，再看看那车斗里的岩浆，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坐车。
鹰女也赶紧伸出自己的翅膀，扑腾着离地，表示自己可以飞，不搭车。
摇了摇头的丧钟则坐进了车斗，他作为宇宙能量的使用者，还能被点岩浆和地狱火难住了？不要拒绝人家的好意啊。
无非就是和泡在温水浴池里差不多罢了。
只有一个人上车，骷髅女也不废话，直接驱车开始在荒原上飞驰，身后留下三条长长的燃烧轨迹。
这个人格是‘火红小猫’，至于她像是隔壁的谁，或者说隔壁的谁像她，在这里就不提了，总之她是个火元素的使用者，而且还是个暴走族。
在现实中她很少会出来，因为一出来就会烧毁房屋，十分危险，但在意识层中，她十分活跃。
“你知道要去哪里找首席吗？”丧钟询问她，这种感觉就像是玩最古老的网络游戏，没地图也没坐标的那种。
首席和钢骨都是先进入这个世界的大号，鬼知道跑哪里去了。
不过他们应该是被什么给困在这潜意识层里了，否则也不用苏明捞人。
“我不知道，但向前进总是没有错的。”骷髅扭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大笑般张开了下颚骨，疾驰中她头顶的火焰被拖向后方：“先说好，我不是出来帮你的，我只是趁机出来兜兜风，把你们带到有其他意识区块的地方，我就会离开。”
她说话的声音非常难听，是拿指甲刮玻璃那种声音，还是脚趾甲。
“也好，最好是能找一个有活跃意识体存在的区块，然后想办法找其主人打听一下。”丧钟坐在车斗里，放松地点点头，靠在椅背上休息，他还顺手摸出一根烟来，在屁股下面的岩浆里点燃，抽上。
带有腥味的风铺面而来，但车头处火星四溅，前方的路却看不真切了。
路上有小闪陪着聊天，天上的鹰女也飞得很低，所以并不耽误事，苏明只是问了一下他们的能力有没有损失。
他们的能力都保存完好，在现实中她们认为自己拥有的道具或能力，都带进来了。
就像是丧钟的预测一样，像是绞杀和魔浮斗篷这样的存在反而进不来。
绞杀是因为目前在现实中充当着‘电线’的作用，无法进入这里陪伴宿主。而斗篷则因为它既不是人也不是单纯的道具，无法接入人类的意识层面。
这个奇怪的层面中最大的问题，在于丧钟和赛普尔克的联系暂时断了，用蜘蛛图腾也无法打开通道。
好在灯戒可以用，意识中是存在情感的，这很好。
至于接下来的战术就不用提前安排了，毕竟疯狂简一会变成谁还说不好，正联的两位只需要注意好自己活下去就行。
行驶了大概十五分钟后，众人来到了一处新的地点，上一秒周围还是那无边无垠的荒野，而下一秒，就仿佛是穿过了看不见的屏障一样，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成了一座临海小镇的模样。
就像是有人突然给舞台背后换了背景板，四人进入了新的场景和故事。
这是一座风和日丽的小镇，看起来就十分普通，街道上还有不少行人，各个都带着轻松的笑容。
“这是快乐镇。”见到燃烧小猫在路边停车，巴里也停下了脚步，他给丧钟提供了情报：“我曾经不止一次去过美国正联的那座总部，所以对这个镇子挺熟的，你看路口的香肠店，我以前还在那里买过特产呢。”
“那也是在现实中买的，而我们现在可能是进入了某个快乐镇居民的潜意识。”丧钟迈步下车，拍拍屁股后面的火星子，掐了香烟收好：“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这里的行人是不是真的......”
“闪电侠！是闪电侠和鹰女侠，啊！！！”
丧钟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就爆出了一阵尖叫，一大群背着书包的中学生涌了过来，手里拿着笔和小本子，把两位超级英雄围得严严实实，要求签名。
“闪电侠！我爱你！你真可爱！”
“呃，谢谢，不要拥挤，注意安全......”
巴里习惯性接过本子，龙飞凤舞地签下flash的英雄代号，才突然回过味来，赶紧扭头看向身后的丧钟。
自己好像是在别人的潜意识里，给不存在的人签名啊？
“为什么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几米之外，丧钟则无视了巴里求助的目光，他询问跨在摩托上的小猫。
追星族们包围了正联的两位英雄，却对于丧钟和女孩都视而不见。
骷髅跳下了摩托，脑袋耷拉了下去，下一秒，身体一抖，出现的则是一个穿着小背心，外罩一件廉价人造红色皮草外套，浓妆艳抹，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
她嚼着口香糖，捡起从摩托车变化而来的烟盒，自来熟地搂住了苏明的胳膊，还拿胸前的山包蹭了几下：
“因为我们都是不该存在的人，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东西，呵，这个意识区块的主人只想看到光明，那么他就只能看到光明，哪能看到我们这些坏人呢？”
“原来如此，活在美国梦里的白人吗？侧写有了，找到这个人。”
新出现的人格是‘红碧池’，性瘾患者，站街女，但也同时是个不错的力场能力者，还能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说起来，查莉也有悲惨的过去，才会分裂出这么多的极端人格。
她本来是个孤儿，小时候在教堂里被神父强奸，从而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因为被人按在圣坛上施暴的时候，她本以为会救她的上帝只是立在恶人的身后默默旁观。
那是十字架上的圣像，当然不会救人啊。
从那以后她就疯了，又因为基因炸弹的事件，所有的人格都具有了超能力，就成了现在这样。
不同人格代表着不同的可能性，而红碧池就是一个从那噩梦般记忆中感受到快感，并且严重上瘾的人格，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和人上床，对方越粗暴越好。
如果不够粗暴，她就会用超能力帮对方粗暴起来，十分病态。
一般情况下，苏明对于站街女是不会有歧视的，毕竟人家也是自食其力。
但他不是韦德，自然也不会和这些女人有什么交集。
“我该怎么找？”巴里在人群中踮脚尖。
“意识区块的主人就在附近，他能看到你们，所以潜意识才有了反馈，就是你和这群学生的互动。”苏明无视了在身边发骚的女子，直接给出指令：“肯德拉飞起来，看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男性，中年，白人，中产阶级。”
鹰女赶紧把手里的本子都丢给巴里，自己扑闪着翅膀起飞，松了一大口气。
见到肯德拉去做正事，红碧池又趁机小声对丧钟说：“那边有个树丛，我们进去来一发怎么样？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苏明无语地推开他，从腰包里取出一根大白萝卜，丢到她怀里：
“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美女了，要学会自给自足，拿着我的礼物自己去玩吧，我们都等你。”
抱着大萝卜的女人脸色跟死了妈一样难看，一阵青一阵白的，但还是不死心地问：“我给你钱也不行？”
“抱歉，你是个好女人，但我们不合适。”丧钟平静拒绝。
红碧池剧烈地喘息着，似乎越是得不到的，她越馋，以至于真的流出了口水。
可她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像是羊癫疯发作一样抖动了起来，身形又一次变化了，看来是有其他人格把她扯了回去，免得她招惹丧钟生气。
新出现的人格是个身高两米，穿着一身金色战甲的亚马逊女战士，代号是‘女武士’，是查莉曾经有一次看到戴安娜行侠仗义，心生向往后诞生出来的人格。
除了是红色头发之外，她就是个翻版的戴安娜，算是正常人了。
“抱歉，斯莱德，她们里面有很多人都不正常。”女战士一出现就给丧钟道歉，显得有些惭愧，她属于比较正直的人格，不喜欢那些荡妇以及婊子人格。
“唉，我倒不会因为几句话就生气，只是感觉你们也太惨了，平时这样真的能生活吗？”丧钟无语地摸出酒瓶来灌了一口，看着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鹰女：“我大概明白为什么你们会选择疯狂简平时在外面了，她应该是众多人格的妥协点。”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我会先控制身体，免得再有别人冒出来打扰任务。”亚马逊笑了一下，她还抬起胳膊展示着肌肉，像是给出保证。
不过就在这时，鹰女突然向下俯冲了，她有着鹰一样的眼神，观察能力很不错。
她的目标是一辆停在路边的豪华汽车，并随后就把驾驶室里的人抓了出来。
那是一个秃顶的白人男性，身上穿着顶好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个资本家，膘肥体壮，大概在现实中也过得不错，甚至挺满意自己的形象。
拎着这个人飞回丧钟身边，鹰女用眼睛看向苏明，询问自己该问什么。
“鹰女侠，你抓我干什么？！我是个最正经的好人，我爱美国，我爱所有人，美国万岁！”
被俘虏的男人还叫唤起来了，苏明冷笑了一声，教给鹰女话术：
“那你问问他，为什么小镇上一个黑人都没有？”
肯德拉这才注意到，街上所有的行人，包括后来突然冒出的追星族，全部都是白人，别说黑人了，这镇子上好像一个有色人种都没有。
她很不高兴，甚至想要用晨星锤给这人脑袋上来一下，不过还是任务要紧，她忍住了，又把丧钟的问题复述了一遍。
这个男人看不到丧钟和查莉的存在，只能多走一个步骤。
“非洲裔美国人都应该在监狱里，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鹰女侠，你不一样，你是个超级英雄，还是个高贵的外星人，所以不在此列。”
白人男笑呵呵地回答了，他的潜意识只会给出真实的答案，那就是他心中所想。
在现实中他也许不会说出这个答案，但在这里，每个人都是真实的模样。
听了这个答案，肯德拉握在锤子上的手紧了紧，脸更是皱成了包子状，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问问他有没有看到过一个坐轮椅的老人经过，或者说没有坐轮椅，只是打扮得特别像高等知识分子的老头。”丧钟打断了她的怒意，冰冷的声音充满了公事公办的意味：“另外，在这里杀掉别人的意识体，现实中对方就会变成植物人，你确定要为了这点事杀人？你就这么看重自己的肤色？”
鹰女发出咬牙的呼哧声，她翻了个白眼，止住了杀意。
怒起杀人，那确实不是英雄所为，要成为更好的自己才行......
所以她憋着火，再次转述问题。
“啊，一个轮椅老人，我见过，他去了镇上的中学，不过那是七天前了。”中年人十分乐观，也很有礼貌，笑呵呵地回答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充道：“他的轮椅能在地上悬浮飞行，还会喷火呢。”
“是首席。”亚马逊女战士人格朝丧钟点头，她正在给丧钟展示她背部的肌肉，扭腰摆出健美动作的同时说：“首席有两架不同的轮椅，一架是在杂货店花50美元买的，另一架则是他自己制作的微型地效飞行器。”
他可能在意识层面中更喜欢高科技的那一台。
“学校么？”苏明摸摸自己的下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大明星巴里，别签名了，我们去快乐镇中学。”
借用了胖子的豪车，一行人往中学的方向驶去，巴里因为来过这里，所以由他开车。
但闪电侠开车有个毛病，那就是他总嫌速度不够快，所以油门始终都是踩到底的。
不算宽敞的街道两旁，景物像是模糊的光一样快速向后掠去，漂移时轮胎发出的吱吱声，则像是在人的脑膜上用锉刀刮擦。
被裹挟上车的中年人脸色惨白，每当车子拐弯，他都会露出濒死般的表情。
好在死亡飞车的享受时间很短，他被拉下车的时候，时间只过去了两分钟，刚好卡在那种让他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阶段上。
“加长林肯啊，我年轻的时候，很希望能有一辆这样的车子。”苏明从车上下来，还伸手摸摸车门，他发现自己可以和道具互动，但是这个区块中的人都看不到自己，以及自己引发的变化。
或者说是视而不见？
“为什么不买一匹马呢？”亚马逊又摆了一个侧展肱三头肌的姿势。
“当然是因为我家里没有草原啊。”苏明笑了一声，随后看向扶着中年人下车的巴里：“问问他当时首席做了什么？”
闪电侠复述了他的话，但是秃顶中年人只是摇头：“我只看到一个外来的老人进入学校，去宿舍楼里了，至于做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并不知道。”
苏明思考了一秒，随后点点头：“地方没错就行，放他回家吧，这人没什么用，我们自己查。”
“谢谢你的合作，请以后继续支持正义联盟。”鹰女巴不得早点把这碍眼的家伙送走，得到指示后，立刻就把趴在地上想吐的男人拎了起来，塞回车子的驾驶座上，还咬牙切齿地挤出个笑脸来请人家继续支持。
在意识层面上对一个人的潜意识这么说话，相当于是施加心理暗示了，估计这个秃顶男人在现实中会给正联捐钱吧？
就这样好了。
“一定，正义联盟保护了我们大家，我向来都支持你们，那个，我想问一下，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多元宇宙事件是真的吗？”
“假的，都是假的，网络上的说法什么都别信。”巴里拉走了鹰女，自己笑着给出回答：“快走吧，回你自己家里去，随便干点什么，但别再上网了。”
车子开走了，就是中年人的表情依旧显得将信将疑。
肯德拉回到丧钟身边，表情有点古怪地瞄了一眼不远处做健美动作的女人，有点头疼地问：“为什么我感觉这里像是个真实的世界？这些人，太真实了......”
“一点也不真实，鹰女侠。”丧钟迈步往宿舍楼里走，顺便回答道：“目前根据已知的情报来分析，意识区块中能够存在的东西，都受限于其主人所能认识到的事物，或者他内心愿意接受的事物。”
思想构成的现实，这大概都可以算是魔法维度了。
“就是这样，虽然看起来很真实，但其实挺唯心的。”小闪也跟了上来，他仰着头看天空：“那个人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快乐镇，所以他的区块只有快乐镇。他没有在电视上见过丧钟和我们一起行动，所以在他的世界里就看不到丧钟。”
“尽管我依旧可以扭断他的脖子，他八成还会以为是闹鬼。”苏明笑了一声，不被人看见，并不代表不存在，这种隐身反而是好事。
巴里做出擦汗状，弱弱地开口道：“别总是说杀人的事情啊，他也许是有种族歧视问题，可这不是死罪。”
“这大概就是美国式的自由吧，自相矛盾的。”亚马逊猛女跟在三人身边，一边走还一边保持正展双背阔肌的健美动作：“宪法说了人们可以拥有自由的思想，结果现在又不给别人歧视有色人种的思想自由，还是亚马逊更好，直接就规定不准歧视姐妹。”
“谢谢你啊！”肯德拉用力抿着嘴，翻了个白眼。
“不说那些了，我们开始搜索，首席乘坐的轮椅是一台小功率的地效飞行器，意味着它应该是采用气流喷射技术的，观察地面灰尘分布就能找到痕迹。”
丧钟不想谈论那些没意义的话题，毕竟要是地球完蛋，不管什么肤色都活不下来，区别只在于黑人会死得更早些罢了。
......
如果你在dc组建一个小队，需要一个擅长发现线索的人，那么在小福猩、巴里、芭芭拉、超级女孩这四个人里选一个就可以。
不是没有比他们更好的调查员，关键在于这四人都不是领导型人格，而是更习惯服从命令。
弄来一个蝙蝠侠，是，找线索的速度也许更快，但人家心里的小算盘一直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哪有小闪好用呢？
神速力使用者，还是专业法证人员，找到什么东西的话，不出一秒钟专业的检测报告都能弄出来。
所以说是大家进楼找线索，可实际上还是闪电侠做事，苏明就靠在宿舍楼门口抽烟，刚吸进去，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呢，巴里就带着发现回来了。
那是一块怀表一样的东西，不过仔细看看，会觉得更像是‘龙珠雷达’，网格状的屏幕上有一个亮点一闪一闪，还有个箭头指向一个固定的方向。
“这个东西我看不懂，不过感觉它不应该存在于中学里，你看看对不对？”
闪电侠一边擦汗一边打量周围的学生，这里有着不少的学生存在，但是这些孩子都没有脸，虽然穿着校服来回走动，但五官完全就是一个平面。
他们似乎根本看不到几人的存在，却能看清面前的道路，不光有人抱着书本准备去上课，甚至还有人在走廊里打球。
十分诡异，如果并不是窗外艳阳高照，巴里估计都要认为自己是遇到鬼了。
苏明拿着手里的怀表，像是看穿了巴里的心思，解释说：“这个区块的主人认为学校里应该有学生，但他没有真的见过那些学生，所以这些你看到的人其实就是背景板，油画见过吧？风景画里远距离的人物，五官全都是模糊的，一个道理。”
“这样就好，说真的，我有点受不了没有脸的人，就像......”巴里呲了一下牙齿，像是想不到该怎么形容。
“恐怖谷效应，越是外表像人的生物被证明不是人，那就越可怕。”丧钟的胳膊又跑到了小闪脑袋后面，勾着他往外走：“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个东西。”
“这是个...定位器？”
扑扇着翅膀的肯德拉凑脑袋过来看了一眼，虽然不明白原理是什么，但这种直观的显示屏还是能看懂的。
“不错诶，你还学会抢答了。”丧钟丢给鹰女一块巧克力作为奖励，肯定地点点头：“不过看来我是高估钢骨了，在他家里那个留下线索，让人找他的办法，估计不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有了首席的指点，因为这个东西就是首席的后手。”
说着，他还拿起小怀表晃了晃，金色的细细锁链在阳光下散发着好看的光。
如果推理没错的话，首席应该也是从之前荒原区块的那个山洞登陆了意识网，而途经快乐镇的时候，发现了某个情况不对，于是在那个秃顶男目击的情况下，他故意把能够定位他轮椅的定位器追踪器留在了这里。
怎么说也是台地效飞行器，虽然小了点，差了点，但万一被偷了也不好，豪车都有定位器，更何况那个。
总之首席应该是希望末日巡逻队的人在发现他长时间失踪后，能够靠这个玩意去找他，其他人的战斗力也许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查莉真的很强，一旦让她陷入险境，人格中强大的几个可能就会露面出来。
当然，首席有没有算到正义联盟也会来救人，这个说不好，苏明只是觉得这件事里少了一点味道。
没有达克赛德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不够黑暗。
达克赛德的军队和部下都是被恐惧和黑暗驱动的，他是个黑暗暴君，也擅长利用‘生命等于黑暗面’这个等式，但现在，看天色就没那味啊。
再说，如果他是打算用钢骨做诱饵把丧钟困在意识层里？那纯粹是想多了。
苏明依旧有X金属骨骼，可以用共振来和外面联系，如果遇到情况，另一个手里有X金属的人，也就是蝙蝠侠，一定会通知他及时出来。
离开意识网络比较简单了，既然知道了这里是清醒的梦，那么只要查莉切换一个巫士或者恶魔人格出来，大家完全可以借道梦之国回到自己的身体里，随时都可以。
蝙蝠侠为什么不和丧钟一起行动？就是因为他明白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所以他在不信任丧钟的情况下，还会默许他带着正联成员一起活动，以应对各种危机。
苏明利用了他的这种心理，可蝙蝠也利用了苏明的实力，大家算是互相利用。
......
小怀表的金色锁链十分好看，女士们都喜欢金光闪闪的东西，鹰女就喜欢金色，甚至还觉得要是这表是金配绿就更好了。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远处射来一道光线，目标是那块表。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丧钟找到首脑啊。
不过在这里，光并不是最快的东西，射线攻击对于很多人有用，可这个名单中不包含巴里。
小闪察觉到光线射来的时候，直接发动了神速力，扛着四人就换了个位置，他都不屑于只是救下一块表，而是让对方的攻击连几人的边都挨不上。
与此同时，早就知道闪电侠能保住怀表的苏明则找到了袭击者，他的目光落在数百米外的校园深处，那里有一个小操场，堆放着不少建筑材料。
就是些混凝土管道，钢筋和水泥之类的玩意，也许是这个学校要修下水道吧。
总之，刚才的攻击就是从那里来的，反正是在意识层中，苏明也不客气，抬手就是五枚灯戒具现了二十辆突击虎自行臼炮，对袭击者所在的区域来了一轮饱和轰炸。
能量爆炸的巨大冲击波将那里的泥土送上了数百米的高空，整片操场都被彻底抹去，轰鸣声在天地间回荡着，地震般的动静似乎让镇子都跳了几跳。
收回具现物，叼着烟的丧钟飞向那个大坑，就飘在半空中静静等待尘埃散去。
亚马逊女战士不能飞，但是她也有剑盾，此时就在地面上保护巴里。
十几秒后，尘埃落定，操场变成了一个直径两千多米的巨大深坑中，连镇子都有一片范围受到了波及。
大坑的底部，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金属残骸，被相当于五个顶级灯侠联手攻击炸了之后，他显然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是在焦土间如蛆虫般蠕动着，身上还不断喷出电火花。
炸得有点烂了，但问题不大，从它剩下的金属部分来说，它看起来像是人类和机械的结合体，只不过十分扭曲以及恶心。
血肉以最不理想的情况融合了金属，那畸形的管道构成了血管和皮肉，光是金属脖子大概就有一米长，尖锐的爪子貌似‘异形’，不过是机器版本的异形。
它的脖子折断了，只靠几根电线连着，所以它爬行的时候真的是拖着脑袋在走。
至于它袭击众人所使用的武器，则是它的另一只爪子变形而来，但现在那爪子失去了控制，金属正在不停地蠕动，构成种种不成形的东西。
“唔，机械改造人吗？”丧钟确定对方无法逃跑也无法战斗后，缓缓地降落在它身边，用脚踩住对方的脑袋：“说吧，你为谁干活？如果想喊达克赛德恒在就快一点，我赶时间。”
“咳，咳，你们不懂，你们错了，这才是拯救世界的办法......”
机器人勉强还有点人模样，但标准的伦敦英语只会让苏明觉得他不是人。
可是，在说完这句话后，它就咽气了。
好像真和达克赛德没关系......
绞杀不在，自然也没有鞭尸的必要，苏明挪开了脚，朝其他人招招手，示意大家过来。
“这是个人吗？”
巴里眨眼就来到了丧钟身边，还好奇地伸手去掀机器人的面甲。
这个机器人戴着个仿佛异形脑壳一样的全覆盖面甲，光滑得像是哈哈镜，在太阳底下还闪银光呢。
小闪抓住这坚硬的面甲，手腕使劲摇晃了几下，找到爆炸后的松动处一用力，就把人家的头盔掰开了，仿佛是掰开一颗开心果。
但是死者的面容是他没想到的。
虽然这个死者满头白发，十分苍老，嘴唇也像是生化危机里的‘追击者’一样用铁丝拉开露出牙床，可这人毫无疑问就是维克多。
一个老年版本的钢骨。
闪电侠受到了精神冲击，甚至都站不稳了，他摇晃了一下捂住脑门，茫然地看着丧钟。
“我们是不是杀错人了？”
虽然是苏明动的手，但巴里很够意思，说‘我们’是打算一起背锅了。
不过佣兵只是笑着揉揉他的后脑勺，淡然地蹲下检查尸体：“亚瑟之前说的对，我们是应该准备一套暗号了，这不是我们的钢骨。”
“那你认识他吗？”
鹰女也看着那死人的脸，表情有点不舒服地揉着鼻子，因为这个维克多无神的独眼正好死不瞑目地盯着她站着的方向。
细心的苏明还是很温柔的，他用脚尖踢了一下死人头，让他朝着焦黑的土地面壁，接着像是踩扁易拉罐一样踩扁了它。
“咔嚓！”
虽然共生体不在，可丧钟作为宇宙能量的使用者和全灯侠，又经常锻炼身体，达到几千万吨的出力水平还是很轻松的，虽然比不上超人推地球的水平，可踩个金属罐子足够了。
看到肯德拉的表情由震惊取代了难过，他才一边继续检查残骸，一边说：
“就是因为不认识，我才这么说，如果我们的多元或者黑暗多元里存在一个脖子一米多长的钢骨，你觉得我会没印象？”
“也对哦。”巴里转念一想，很有道理，于是大喘气后放松了下来：“也许就是个普通的机器人，然后用硅胶做了个老年钢骨的脸，这种倒模硅胶制品在实验室也常用，用来复原死者面部，我...”
说着话他又蹲下了，把踩成铁饼的脑袋翻了个面，伸手去扯死者的脸皮。
“撕拉！”
“......呕！”
他真的把人家的脸皮撕下来了，真的脸皮。
这粗暴的动作说明巴里高估了人脸皮被轰炸后的坚固程度，也溅了他自己一脸的血。
手握脸皮的小闪呆了一下，接着就转身干呕起来。
好心的丧钟身后帮他拍背顺气，轻声安抚道：
“别难过，巴里，什么事情都有第一次，恭喜你第一次撕下别人的脸皮，你要往好处想想，这是蝙蝠侠和超人都没有达成的成就。”
“戴安娜公主也没有撕过别人脸皮。”
亚马逊女战士又摆了个背展蝴蝶肌的动作，一边健美一边补充道。
本来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但这两人这么一说，听起来巴里好像一下就超越正联三巨头了呢。
真是可喜可贺，大概俗话说的塞翁失马就是这个道理吧？
可惜，巴里自己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听了他们反复强调脸皮的事，原本还能忍住的他直接到一边呕吐去了。
鹰女的耐受力更强一些，或者说黑暗程度更高一些，她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同情地看着闪电侠。
“女武士，我有个请求。”丧钟还是面色如常地说着正事，他蹲在尸体边上抬头：“失忆露西在吗？能不能让她出来帮我鉴定一下这机械改造人的尸体。”
失忆露西是查莉体内一个比较强的人格，相当于隔壁震波女的强化版，还有操纵伽马射线能力，她的战绩中有一条是轻松打败反监视者。
如果不是查莉的这些人格太不稳定，根本不受任何控制，而且还有几个人格过于邪恶的话，她估计会是个很出名的超级英雄。
可惜，人格太多，这些人格还在她体内玩‘权利的游戏’，这导致她性格也变来变去，对任何人来说都敌友莫辩，最后只能以疯狂简的身份和末日巡逻队一起，隐居山林。
要是在现实中，苏明大概也不会带着查莉玩，可是在意识层中，这就无所谓了，造成再大破坏也没关系。
所以嘛，估计这些人格们应该也玩得挺开心的。
亚马逊女战士很好说话，而且也挺聪明，她知道丧钟需要一个震波能力者出来，检验这具尸体上金属的成分，如果是特殊的金属，也许还可以通过共振来锁定敌人大本营的位置。
“好，稍等一下，我回去问问。”
说完，女人就像是断电人偶一样低下了头，下一秒，她猛地抖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透明皮肤的女孩，个头很小，穿着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一脸茫然地看着丧钟。
血管密密麻麻地排布在透明皮肤之下，红色的眼匝肌肉蠕动着，让她的眼球显得特别大。
“露西，帮我检查一下这具尸体的金属成分好不好？”丧钟立刻提出了要求，他知道和这个人格说话，必须要快。
可依旧是晚了。
女孩歪着脑袋看看他，眨巴眼睛：“我是露西，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就使用一下能力，震动这具尸体。”苏明叹了一口气，露西最大的问题就是失忆，也许她出来之前还记得任务，但是几秒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哦......”女孩把指头塞进嘴里，冥思苦想了十几秒，又抬起头来：“你是谁？”
“我是超人，你是露西。”苏明站起来了，他知道错过了机会，只能用备用计划了。
“你是超人，我是露西，哦。”女孩蹲了下去，看着怪异的机器人身体，还伸手摸摸流进泥土的血液，抬起头来：“需要我做什么？我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还有救？
于是丧钟也蹲了下来，他指指尸体：“需要你震他一下，然后感受哪里有反馈的震波。”
女孩连连点头，她用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丧钟，一副听懂了的样子：“哦，震动，所以，你是谁？”
“......”苏明用鼻子深吸一口气。
人家是个小姑娘，还是个病人，是需要多一些谅解的......
可是这失忆症也太严重了啊！有三秒钟的记忆吗？这是在玩《记忆碎片》梗？还是说她被某位大爷附体了，只会问‘什么冬梅’？
面对女孩无比单纯的眼神，苏明也没法生气，这个人格是查莉在经受那悲惨遭遇后，决定遗忘一切而诞生出来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在众多人格中也最幸福。
不过任务还是要继续的，苏明选择了另一种办法，那就是捞起地上的尸体，塞进女孩怀里。
她下意识地抱住了尸体，而受到惊吓也自动触发了她的能力，振动波瞬间就把老钢骨的尸体炸成了一团血雾，连金属部分都被震碎成了量子级别。
不过这就够了，震动发生了，既然找不到敌人，就让敌人来找自己。
“我是谁？”
露西眨巴眼睛，继续好奇地看着丧钟，此时她沾了一身的血，透明的皮肤也不再透明，而是像被泼了红油漆的假人模特。
“换人，不管你们谁能听见，换一个能沟通的出来就好。”
丧钟无奈地叹出那一口气。
查莉又一次在抽搐中转换了人格和外形。
她的这些人格好似都自带自己的身体，被喷了一身血的露西消失了，站在三人面前的换成了一个穿着居家毛衣，头发乱糟糟的女孩。
她看起来脏兮兮的，脸上都是污渍，人也显得特别可怜，一出来就道歉。
“啊，抱歉，都是我的错！”
认出新人格身份的苏明只是拍拍身上的‘钢骨灰’，缓缓摇头：“不要解释了，我们走吧。”
这个新出现的人格叫做‘咽罪者’，是众多人格中的受气包人格，查莉在被神父强奸之后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的存在引诱了神的代言人犯错？一切罪孽都是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存在，那个神父是不是就不会犯罪？
所以这些想法就诞生了这个人格。
她的能力很特殊，就是道歉。
不管其他人格犯了什么错，只要咽罪者出来道歉，那么就一定会被原谅，是个类似因果律一样的能力。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会，性格也非常软弱。
丧钟转身就走，女孩赶紧快步跟上，她似乎是觉得耽误了三人的正事，于是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会跟上的。”
“不要总是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那是别人的错。”苏明在腰包里掏了掏，取出一辆威尔逊轿车来，示意巴里朝着怀表指示的方向开。
“对不起！”女孩立刻为自己不该道歉而道歉。
“......”查莉的众多人格中有不少都会让人无语，苏明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这就是多重人格的特色，个性就是她们存在的根本。
所以他反手又取出来一卷胶带，把女孩的嘴封上了。
这下好多了，要不然她一说话，自己都不知道该原谅她什么，心里中有一种愧疚感。
因果律能力真的有毒。
“唔唔！”女孩发出了声音，听起来应该是sorry，她为自己话太多以至于丧钟要封住她嘴这件事而道歉。
“唉，要是天朝男足的道歉有你这么诚心诚意，他们早就冲出亚洲了。”苏明抱起女孩上了车，鹰女去坐副驾驶，巴里拿着怀表去开车，一行人再次上路。
“呜呜！”女孩又为了天朝男足无法冲出亚洲而道歉。
...................
沿着定位器的指示，巴里开始飙车，很快就冲出了快乐镇。
离开了这个意识区块，进入了下一个邻近的区域，来到一座别人意识中的哥谭。
路上女孩一直发出呜咽声，车子颠簸了一下，她要道歉；巴里擦擦嘴角，她要道歉；鹰女看她一眼，她也要道歉......
而这让两位超级英雄更加难受了，因为这女孩看起来这么可怜，她一开口，自己就显得罪大恶极。
关键是不知道该原谅她什么，她什么错都没有犯。
“停一下车，巴里，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苏明突然开口，也同时眯起了眼睛。
就在车辆经过哥谭警局不远处的时候，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
“还不到地方啊，定位的箭头还指着远方。”闪电侠没有注意到，他一直看着路面和怀表定位器，并不知道苏明发现了什么，却依旧听话地停下了车。
丧钟没有解释，他只是把脑袋从后车窗伸了出去，看向警局的楼顶。
在那里有一个蝙蝠侠正在和小丑跳舞，乌云遮掩了月光，但蝙蝠灯的光柱照在他们身上。
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十指交扣地跳着扭扭舞，连扭胯的弧度都是‘爱你’的形状，甚至两人身上还在冒出粉色的小心心，挺卡通的。
“这是谁的意识啊？！他们根本就不是这种关系！”
闪电侠也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显得十分反对。
鹰女倒是眯起了眼睛，她摸着下巴说：“其实很早以前，我就觉得蝙蝠侠和小丑之间不简单，但这也太庸俗了......”
“唔唔！”女孩为蝙蝠侠和小丑在某人的意识层里是一对而道歉。
苏明则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只是掏出手机，对着天台两人连按了几十下拍照键，随后淡定地缩回车里：“开车吧，没事了。”
“让我缓一下，我，我有点头晕。”小闪无力地靠在驾驶座上，他痛苦地揉着自己的双眼：“我没有任何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但，那是蝙蝠侠和小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蝙蝠侠不该是那样的，这是恶意的污蔑。”
“唔唔！”女孩又道歉了，因为要不是她在车上，也许大家就不会看到这种辣眼睛的画面。
“淡定一些，巴里，这是某人的意识区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很难说是否真实。”苏明低着头摆弄手机，把刚才拍的照片修一下图，至少将来用它们逗蝙蝠侠玩的时候能让人看清才行：“车子有点慢，我们找个健身房，去搞台跑步机。”
首席领先了大家七天的路程，单纯的车辆一路过去也不知道要用多久，所以找点零件让巴里弄辆闪电车出来比较方便。
而在这时，街道拐角处突然走出了一个金属异形化的钢骨，他的手臂已经变成了一门缠绕着金属血管的巨炮，朝着众人的车辆就是一炮。
一个蓝白色的巨大光球贴着地面飞来，哥谭这仿佛带着臭味的沥青马路被像是犁地一样挖出一条沟壑，下一秒，车子就爆炸了，揉眼睛的巴里这次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冲天的火光，以及依旧在跳舞的蝙蝠侠，怪胎一样的钢骨迈着大步走向了车辆，他那仿佛长蛇般的脖子顶着脑袋在空中乱晃，夜色的冰凉让他的金属甲壳闪闪发亮。
但这时硝烟散去了，显露出一个绿色的罩子来，车子虽然被爆炸摧毁，但是在灯戒具现的能量罩下，前后排的座椅还在，四个人也完好无损地坐在各个座位上。
丧钟缓缓升空，手中光剑如同植物发芽般长出他的手心，他用毫无波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怪物：
“这辆车成本五千美元，市场售价是五十万，虽然我不在乎钱，可你炸我的车，就要你拿命来赔了。”
异形钢骨那光滑扭曲的面罩上晃过丧钟的影像，他举起了手中的炮口，再次对准了空中的佣兵。
不过这时从车后座上下来的女孩撕掉了嘴上的胶布，朝着他就是一个鞠躬。
“对不起！”
金属怪物愣住了，他虽然身体是机械，可是大脑显然还是人类，无可避免地会受到影响。
“没关系。”
他放下了手里的武器，长长的脖子带着脑袋上下点点，算是给出了回应。
可是他好像忘了，他此时还面对着整个多元宇宙中最强的战士之一，别说这讲几个单词的时间了，光是在战斗中稍微分心都会是致命的。
所以几乎是同时，金光一闪，丧钟已经将武器收回体内。
刚才还和咽罪者礼貌问答的钢骨，顿时就被切成了整齐的两半，紧接着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半个脑袋顺着湿滑的沥青公路滑到了丧钟面前，还微微冒着热气，苏明抬脚就将它踩住，捞起来在手里把玩，还顺便给女孩点赞：
“做得不错，你的能力用在这种时候挺合适的。”
如果将来面对什么强力敌人，咽罪者只要不断给对方道歉，那不就相当于无限时间的控制技能了吗？
“呜呜呜......”可看到有个机器人死在她的面前，还真是因为她而死的，女孩的情绪崩溃了，她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呜咽了起来，怯怯地看了看丧钟：“对不起！”
说完，她脑袋垂下，人格再次切换。
本来就是个精神病人，丧钟的作为太卑鄙了，让她充满了自责。
如果不是她和那个机器人先生说话，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新出来的人格打扮得像是马戏团里的小丑，脖子上有一圈滑稽的蕾丝，头带缀有黄铜铃铛的四角帽。
一出来她就摇头晃脑把自己当铃铛用，同时爆发出了大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天啊，今天的观众这么多，又一次回到哥谭，我都兴奋起来了呢！”
“是你啊，不要学哈莉说话，丑角。”丧钟松了一口气，转身去看自己的车子：“接下来帮我们找个代步工具来。”
穿着紧身健美裤的女人呲溜一下就滑到了丧钟身边，还像是失去平衡一样两条胳膊如车轮般舞动，在要倒下的时候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大气球来垫在身下，这个气球‘duang’的一声把她弹得站直了，让她轻轻倒在丧钟怀里：
“嘻嘻，别这么说嘛，我也很可爱的啊，你想要气球吗？我会折气球哦，老虎，长颈鹿，贵宾狗，想要什么？说吧！”
这个人格是‘戏班丑角’，由查莉童年时最快乐的记忆片段演化而来，那就是去马戏团玩的经历。
她认为自己是哥谭人，也是哈莉的好姐妹，但其实这全是精神病的症状。
哈莉根本不认识她，只是戏班丑角不知何时也许看到了哈莉的新闻访谈，或者报纸上的故事，从而产生了‘自己也是快乐姐妹’的幻想。
丑角的能力是思维具现，她能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各种道具来，只要她想，就能变出来，比蝙蝠侠的腰带还要夸张。
不过她同时也是不受控的，把哈莉的任性也学了个十足。
苏明让她变辆车出来，她非要变气球动物，脸上那大大的口红笑容就像是吸了血一样。
“我们有四个人，不管什么载具都可以，最好能兼容神速力。”人家女孩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还是顺着她来就好。
丑角顿时开心了，她捏捏丧钟的耳朵，嘴里模仿着火车的声音：
“嘟嘟！你人真好，怪不得哈莉姐姐喜欢你，那么我给你折一个小天鹅，能飞更好吧？我也想有翅膀呢。”
“你看着办吧，等等，把这四个座椅也加上。”苏明从圆形的灼热废墟中捡起那四个完好的汽车座椅，抛给女孩。
“哈哈哈哈，有品味的选择，交给我了。”
脸上涂着笑容的女孩伸手接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源源不断的长气球来，伴随着橡胶的摩擦声开始工作，手速都快出残影了，她整个人还上蹿下跳的，嘴里不时发出怪声。
“嘿！”
“哈！”
“嘻嘻嘻嘻嘻......”
一旁的闪电侠有点发呆，因为他见到了一个穿着哈莉旧制服的疯子人格在狂笑着玩气球，而且丧钟好像也疯了，他真的打算让大家乘坐气球折出来的动物......
“斯莱德，你还好吧？”他试探性地伸手指碰碰佣兵的胳膊。
“我没疯，不要用常识来看任何脸上画笑脸的人。”苏明摸了一根烟出来，靠在一旁的路灯下面抽着，不远处的警局楼顶上，蝙蝠侠还和小丑在跳舞，音乐声飘荡在夜色下。
这次换探戈了，小丑的反向下腰还真是厉害......
苏明猜测这个意识区块的主人很可能是潜伏在哥谭警局里的某个腐女警官，但没必要去找，等到交通工具上线，就可以继续任务了。
“气球编织的动物真的能坐？还要兼容神速力？”巴里有点难以置信，因为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要是别人编的气球，那肯定不行，但戏班丑角的造物嘛，说不好，反正试试又不要钱，看她能不能用气球给你捏个闪电车外加神速力跑步机出来呗。”
丧钟向来都是这个态度，反正不要钱的事情试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首席和钢骨都进入意识层面七天了，也不差这一会的功夫，饮茶先啦。
他递给鹰女和小闪两瓶‘西方树叶’茶饮料，一边看着气球造车，一边看着蝙蝠舞蹈，真是双倍的快乐叠加在一起。
丑角整个人都变成红黑两色的残影了，铃铛的声音也连成了一片。
只是三十秒她就完成了工作，不是极速者也差不到哪里去，她完工后还掏出一块红布来把作品盖好，接着从口袋里取出几台聚光灯照在蒙布上。
“哒哒！完成了，几位小朋友，来看看姐姐给你们折的气球喜不喜欢？”
她笑得呲牙咧嘴，脑袋又开始狂摇了，不知道她吃了什么，她根本躁动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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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女不喜欢哈莉，性格就注定这两人合不来，肯德拉最烦的就是那种一直嬉皮笑脸，没有正经样子的女人了。
所以丑角还在那里烘托气氛呢，她就走过去一把将红布扯了，露出下面粉色气球折出的载具来。
那东西根本不像是小天鹅，而是一只肥鸭子，不，是公园里那种常见的鸭子脚踏船。
丧钟给予的四个汽车座位，被丑角安放在了船里，还涂成了粉色，都没有人看到她是什么时候做的。
“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马戏团最讨厌你这种客人。”女孩收起了笑容，她的小嘴歪向一边，阴阳怪气起来：“你是不是孤儿，有翅膀的女人，从小都没有人给你送过礼物吧？”
肯德拉低下了头，手里捏着红布：“是孤儿又怎么样？”
“那没事了，嘻嘻，我就喜欢孤儿，所以你在我心里的印象分又变成正数了哦。”丑角像是恶作剧成功一样突然变脸，再次笑了起来，还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朵小红花来别在鹰女的鬓角上：“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你这么严肃？哎呦！”
她突然发出了娇嗔的声音，原来是丧钟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也不许模仿小丑。”
“好吧，那么我还是做自己好了，呵呵。”女孩捂着头上的大包，单手帮忙拉开了脚踏船的门：“请上船吧，当然，闪电侠要坐驾驶位。”
将信将疑的巴里绕着粉色鸭子船转了一圈，愣是不知道驾驶位在哪里，还是女孩伸手抓住他，硬塞进了载具左前方的椅子上。
可闪电侠低头一看，不由地抗议起来：
“我这没有方向盘，也没有脚踏板啊，不对，应该说连底盘都没有。”
说话的功夫其他三人都上了船，不过丑角非要和丧钟一起挤后排，听了司机先生的疑问，她的表情变得很古怪，回答说：
“丧钟说要兼容神速力，这就是解决办法啊，你把腿从那个洞伸出去。”
闪电侠照做了，脚踏实地的同时，他也悟了，扭头说：
“所以说，还是要靠我跑是吗？”
“这当然了啊，我们谁都没有你跑得快嘛，驾，驾！”
说话的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吹气的小纸卷，像是吐舌头一样让其快速伸缩。
“你们都坐在船上，我怎么可能搬得动，气球会爆炸吧......还真可以？！”
巴里试着抓着座椅往上一抬，整艘船就被抬到了他的腰间，就像是没有任何重量一样，其他三人依旧稳稳地坐在船里。
“气球本来就很轻啊，咯咯，你真傻。”女孩又开始鼓掌大笑起来，倒在丧钟身上打滚。
之前闪电侠没有带人跑动的原因就在这里，巴里最多同时左右手各扛一个人，拖着进入神速力空间，而三人的话就得有个人骑在他脖子上了。
不是说他歧视精神病患者，但像是查莉这种级别的多重人格患者，比核弹可恐怖多了，挂在脖子上或者拎在手里跑可不安全。
另外，这片意识空间不知道具体有多大面积，他的体力也不是无限的，丧钟本人再加上盔甲的重量都一百多公斤了，鹰女一身n金属装甲也差不多重量，巴里可不擅长负重跑长途。
但现在有了这滑稽的粉色鸭子船，这些问题都没了，巴里只需要像是扶游泳圈那样把船固定在腰间，就可以带着三人自由奔跑，完全感受不到任何重量。
这根本就不科学，他的世界观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我们都进入意识层这种唯心的维度了，就别在乎什么科学啦。”仿佛看穿他想法的丧钟掏出一堆小零食给女孩吃当作奖励，又伸手往巴里嘴里塞了一大块巧克力：“跑，阿甘，快跑！”
金色的电流淹没了粉色的气球，瞬间四人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金光。
虽然脑子还迷糊着，但丧钟说跑，他下意识就跑起来了。
...........................
有了神速力载具，旅行就变得容易多了，也不用担心会被怪胎钢骨再度拦截。
苏明手里拿着那个怀表定位器，和丑角一起快乐地吃着零食，周围的什么风景都看不到了，船舷外只有金色的电光和模糊的光影。
一个又一个区块一闪而过，甚至最大的区块居然是多元宇宙，这不知道是谁的意识，但是狂奔了四个小时后，定位器上的箭头连动都没动过，依旧固执地指着一个方向。
“跑了多远？”苏明往嘴里塞了一根辣条，又喝了口汽水，询问驾驶员同志。
“4000多亿英里吧，到了吗？”巴里有点累了，他的体力只够支撑他狂奔十几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变成干尸一样的死人，一滴神速力都不剩的那种。
丧钟收好汽水瓶，又摸了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感觉应该快了，只是感觉，稍微停一下，你也补充一下体力，接下来可能有战斗。”
“战斗吗？我也要参加！”丑角从口袋里掏出个充气的黑色锤子，鼓着小脸给它吹气，锤头上还写着1000t的字样，代表这个锤子的重量是一千吨。
只要她制造出来了，那就是真的一千吨，而且她自己还可以轻松使用，像普通充气锤那样挥舞。
和哈莉一样，她也很擅长用双手锤。
鸭子船停在一处湖泊的旁边，这里像是梦境般美好，碧蓝的湖水就像是宝石般闪亮，温暖的阳光下有着小鸟在枝头唱跳，仿佛是训练三年半的练习生一样。
巴里显然是累坏了，以前跟丧钟一起行动，他可没有持续跑过这么长时间的路，可见这次的任务并不轻松。
一停下来，他就以别人都看不清的东西席卷着苏明提供的食物，只是几秒之内就吃掉了一半的烤骆驼，才满意地靠着船坐好擦嘴：
“真是的，钢骨这孩子，下次一定不能再让他乱跑了。”
“他脑子里的东西很有价值，虽然暂时不知道那滴滴声代表着什么，但既然有人打算跟我抢，那就说明是好东西。”丧钟站起身来掏出武器，他看着天空中黑压压飞来的一片乌云：“准备战斗吧，跟屁虫这次来的有点多。”
“明明不是克隆人，可怎么会有这么多钢骨？！”
鹰女的战斗力是在场众人里最差的，在铺天盖地的光炮攻击下，她的处境险象环生，迫切地需求一个答案。
苏明则依旧稳如泰山，用绿灯戒具现出防护罩，慢悠悠地站在地上用神金高斯打鸟玩。
一拉枪栓，一枚新的雕花附魔子弹被推上枪膛，他一枪命中一只钢骨的脑袋，看着他坠落湖中，回答说：
“我有个猜测，不过还需要些验证，抓几个活口。”
“给我点道具吧，光是推他们一下，好像也抓不到人。”巴里带着电光冲进了丧钟构成的防护罩，主动伸手要东西，因为像丧钟这样成熟的雇佣兵，出门都会带EMP的。
不远处的剧团丑角正在大呼小叫，她有着卡通人一样的身体强度，就算被敌人的攻击命中，也只是滑稽得摔出去一段距离，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你去切断他们的后路，别让他们跑了。”苏明掏出几个黑黄相间的手雷：“正面战场交给我，只需要一点点时间。”
天空中飞舞着大概一百多个钢骨，他们仗着人数优势不间断地发出袭扰，但这种行为只是让苏明更确定他们身后不是达克赛德。
如果是黑暗暴君的手下，那么一定是知道这个特殊的异世界丧钟是全灯戒的持有者，而跟橙灯戒指的主人比人数多，那绝对是最错误的事情。
绿灯用来防护，黄灯具现出恐怖的畸形怪物，橙灯用来呼唤橙灯幽灵军团，蓝灯戒指用来给全体加buff。
只是在丧钟和巴里说完话的一秒内，场上的局势就发生了翻转。
数千个灯戒具现物反包围了天上的钢骨集团，战斗的烈度瞬间上升到战争层面。
巴里不能飞是个弱点，但只要用灯戒给他具现能踩踏的平台，他其实也可以上天。
这些钢骨里有打算逃跑的，但都被踩着能量平台登天的巴里给推了回来，虽然小闪不想杀人，可是他跟着丧钟一起行动这么久，早就学会在丧钟杀人的时候扭头不看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好说了，就是单纯的歼灭战，区区一群钢骨，翻不出什么风浪，他们的攻击手段都是能量，可是灯侠和巫士才是玩能量的行家。
金属的身体挺结实的，还有着一定程度的自愈能力，绞杀也不在，这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
大概三分钟后，丧钟收起了步枪，用脚踩上了一个四肢都被打断的畸形钢骨胸膛。
周围都是各种各样的残骸，血液混合着润滑油的味道，爆炸引发的烟雾缭绕在四周，倒是那粉色的鸭子船，此时静静地飘在湖面上。
苏明用力跺了一下脚下的金属身躯，在电火花直冒的同时开口：
“告诉我，你来自哪个时代？”
“不愧是丧钟，你察觉了吗？咳咳，不要去救钢骨，那才是正确的路，否则达克赛德会把我们全部用黑暗吞没。”倒地的异形钢骨已经陷入了弥留，虽然他的金属身躯有着夸张的自愈能力，但丧钟的子弹全部带有魔法和诅咒，生生地用神秘压住了科技。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丧钟面不改色，又踢了他一脚：“回答我的问题，我自己会分析。”
年龄，所有的异形钢骨都是老头，这是个关键线索。
“次时代，我来自一个名为次时代的世界，一个被你插手，而没有诞生的时间流。”残破的机器人给出了回答，他的七窍都流出了血液，身体中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在钻来钻去，腐蚀着他的理智。
不，连系统都被感染了，自愈功能完全停摆，那不是电脑病毒，而是另一种前所未见的东西。
苏明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用的这些子弹全部浸泡过旧日之血，毕竟钢骨的自愈能力由头脑中的母盒系统提供，想要阻止他自愈，就要让这套系统发疯。
它想要将自己变成肉团，变成不可知的形状，但金属没有血肉才能具有的无限可能性，所以这就诞生了逻辑的矛盾。
与其说是丧钟杀了他，不如说是他自己的大脑想要自我毁灭，‘想要做’和‘做不到’的矛盾逼得他只想死去。
“谢谢合作。”丧钟一枪打爆了脚下钢骨的脑袋，接着走向第二个被鹰女压在地上的钢骨，淡定地拉动枪栓：“你们都来自不存在的时间流，不同的时间点，和我预想中差不多，现在回答我，在你们看到的未来里，达克赛德获得了什么？”
“力量，从全能宇宙之外而来，秘密封存于时光中的力量，那力量无人可敌，请你们回去吧，让现在的维克多去......”
“砰！”
又是一枪，雇佣兵的补刀技术十分熟练，他朝一旁被溅了满脸血的鹰女耸耸肩：
“不要听他胡说，这是误导。”
肯德拉擦了一把脸，手中的晨星锤无力地垂下，她摸着自己的N金属翅膀，缓缓点了点头。
“我明白，不能相信敌人的话，哪怕他们是钢骨。”
“他们不是钢骨，如果你觉得他们是，那你就已经上当了。”苏明笑着拍拍她的肩膀，随后走向巴里那边，他正和丑角一起抓着一个残破的机器人：“最后一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们错了，停下来，如果想要拯救多元宇宙就一定要停下来！”
叫得声嘶力竭，听起来还情深意切，就像是为了丧钟好一样。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敌人越是试图让我停下，我就越不想停，因为与之相比，我更喜欢听你们惨叫和哀鸣。”丧钟拉栓换弹，信步站在最后一个钢骨面前，看着他苍老皱缩的脸：“说点有用的东西，告诉我，谁把你们从超时间流里拉入主维度的？”
残破的机器人笑了，他笑到直咳嗽，虽然他并没有肺，但疯狂的念头让他觉得自己有了血肉构成的肺：
“咳咳，咳，我不知道，那是一道光，我本以为是死前会看到的光，但那是神明......”
最后这个机器人比较好，说完话自己就死了，替丧钟省了一颗子弹。
他的临终表情十分奇怪，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的太阳，像是看到了什么一样，甚至那被铁丝固定拉开的嘴唇周围还带上了一点弧度。
“我没听懂。”巴里收回抓着敌人的手，在自己身上擦擦手掌，有些迷茫地说：“超时间流倒是懂，可你说他们是被人从超时间流里带出来的，那是什么意思？”
他扭头看了一眼湖面，粉色小船要飘走了，所以他瞬间跑到湖面上，把船搬了回来，轻轻放在一旁。
“当然是被人带出来的，如果他们自己就有时间能力的话，你觉得会被我这么轻易杀掉吗？”
苏明换出弑神者来给尸体补了一刀，把其脑袋剁了下来收回腰包：
“他们没有时间能力，拿什么去玩超时间流？爆音通道？魔法？神速力？五维概念？不可能，他们携带的能量显然不够那个级别，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唉，总感觉我们的维克多卷进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
巴里放弃了思考，虽然神速力让他有着比超人还快的思考速度，但猜谜语光是脑子转得快可没用，自己还是只管听指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