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以前并不是什么好人，活人在他眼里跟白鼠差不多，都是实验材料。
阿曼达·沃勒那个黑肥婆有多黑，那他就差不多有多黑，只不过前者的遮羞布是‘我是爱国者’，而他的借口是‘你的牺牲是为了科学’。
也就是上了年纪让他的性格有所转变，回到老家组织末日巡逻队，把一代的队员们都逼疯了，把自己玩成截瘫了，才渐渐收了野心，转而收集残疾人，组建起如今的二代末日巡逻队。
而现在，他的双腿康复了，谁能保证他的心态没有转变回去？
干脆敲晕省事。
残疾人能够飞奔，放弃了继续寻找钢骨，躲在下水道里玩蟑螂，他的这些古怪的行为太多了，而苏明并不是研究疯子的专家。
好在首席知道的东西，蟑螂先知也知道，而且它知道得更多。
至于没有绞杀的情况下怎么和蟑螂交流，也简单，通过众生之红就可以做到，而且这不身边还有万能军刀嘛，让查莉换个众生之红的代言人出来。
不过蟑螂帮忙省略了这一步，它在丧钟的手里站了起来，用两条细细的后腿撑起身体，前爪挥了挥像是打招呼：
“不用麻烦那姑娘了，我可以说英语。”
美国大蠊一样的虫子开口就是标准的英国伦敦音，如果不是可以看到它的身体，也许会觉得某个暗处藏着一个英国佬在给它配音呢。
“啊，能说英语就更好了。”苏明把脏兮兮的杯子暂时收起来，单手拎起昏迷的首席扛在肩上：“奈尔斯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知道，钢骨找他，是希望从他这个脑科学专家这里得到帮助，而他愿意帮助钢骨，是看上了什么好处？”
是的，首席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至少绝对不会是无偿的。
他不缺钱，比钢骨有钱得多，那么他肯定是看上了什么东西才愿意出手。
首席是帮助了铁皮人他们，但他们也成了他的工具人，这很公平。
苏明作为一个佣兵很理解这种想法，毕竟干活就是要有报酬，不是人人都像超人那样晒太阳就能获得好处。
钢骨失踪了七天，他们进入这个意识层面也已经七天了，这说明钢骨一来找首席做调查，首席立刻就同意了，还马上布置了仪器设备，那叫一个迫不及待。
那么是不是可以做出一种猜想？
意识层中存在这一个什么东西，那个东西在呼唤钢骨，而且来自超时间流中的那些异形钢骨，以及首席都想要它，也许眼前这只蟑螂也想要。
蟑螂听了丧钟的话，它那甲壳质的脑袋上下点点，两条长长的触须也摆动起来，将两条前肢背在了身后，人性化地在苏明手中踱步：
“你说的没错，首席和钢骨不是两个人进来的，他们还带上了我，因为我是个先知，我能预见末日，你可以叫我以西结，我曾经是犹大的朋友，见证过最著名的背叛。所以在首席面前的时候，我一直装作不会说话，但你不一样。”
过去的犹大，也就是今天的魅影陌客，所以以西结认识丧钟也正常，毕竟那位罪人还被丧钟抢走过‘罪钱’。
“哦，很高兴见到你，不过这里显然不是叙旧交朋友的好地方。”走在下水道里的丧钟步履矫健，准备带蟑螂回到粉色鸭子船那里去：“套近乎就免了吧，直接点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在呼唤钢骨？”
身后的巴里和鹰女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场面有点奇幻，丧钟和猩猩交流还算可以理解，但到今天已经发展到蟑螂了么？
还是个自称是以西结的精神病蟑螂。
“咳，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在很久很久以前......”蟑螂弯腰咳嗽了一声清嗓子，还扇扇自己的翅膀在掌心中盘腿坐下，一副老人家的语气就要开始讲故事。
但丧钟打断了他，朝着它吐了一口烟：“你该不会从圣经创世纪开始讲起吧？给我来个简短版本的，我们赶时间。”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没耐心，当年在耶路撒冷的时候，我可是被上帝之手抚摸过的。”
蟑螂挥舞着一条前肢抗议环境污染，它还抱怨丧钟没有耐心，不过毕竟在人家的手心里，它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抗议的余地，于是给出了简要版本：
“好吧，简单来说，你们知道钢骨是人格分裂吗？他的意识里有另一个邪恶的人格存在。”
“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苏明帮忙把烟雾吹开，行走在黑暗中：“我知道，那个邪恶的人格叫做‘栅格’，最早是钢骨中的一种电脑病毒，曾经控制过他的身体，后来又被分离出来，封印进钢骨意识深处。”
栅格的事情巴里应该也知道，这是N52时期的旧账了。
“没错，就是那个电子怪物，我预言它就是搞出滴滴声的家伙，它打算骗钢骨过去，从而完成意识整合的进化之路。”
蟑螂又摆出名侦探一样的姿势，伸出一条前肢指向前方，就像是在说‘真相只有一个’。
可实际上它完全没有任何依据，只有预言。
“你这种说法，倒是有些道理，看来那些来自不存在时间流中的钢骨，认为现在我们的维克多和栅格融合后，能有击败真实达克赛德的能力？”
蟑螂立刻摇头，两根触须被甩得像鞭子一样：
“不，你搞错因果关系了，是当钢骨和栅格人格融合后，他走向堕落，投靠达克赛德，才会制造出那么多的畸形钢骨时间线。”
“明白了，那你再预言一下钢骨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去救人，栅格的那套意识里，是有真实达克赛德情报的吧？”
苏明已经理顺了时间线，他明白大家都在追寻的宝藏，其实就是栅格的那份人格。
今天的钢骨可以和栅格融合，那么他们那些异形钢骨自然也可以融合，也许能获得更强的算力。
而对于首席来说，栅格意味着另一个钢骨，如果融合掉他，那意识影响现实的话，他就可以获得母盒的认可，可变形金属就能让他完美地重获直立行走的能力。
“呃，等等，你说我们？”蟑螂挠头，它变得有点结巴：“我根本就不会战斗啊，你能不能先把我送出去？我不想死在不明的轰炸里啊！”
“当然要带着你啊，你可是先知，你要是走了，我上哪找钢骨和栅格去？”苏明用绿灯戒指具现了一个蛐蛐罐子，把蟑螂放进去，还给它在罐子里具现了一个小沙发：“钢骨没指甲也没头发，栅格纯粹是个机器人，科技和魔法都用不上，那就只能用玄学了。”
蟑螂人性化地叹了口气，它抖抖须子，坐在了沙发上：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身边这位姑娘就是超时间流的一部分，有她在，就意味着有无限的可能，你非要扯着老人家我上战场干嘛？”
说的是查莉，苏明知道。
在前世的时候，DC漫画的著名编剧格兰特·莫里森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
‘她也可以看作V社《TheInvisibles》宇宙中的角色，她在DC宇宙叫作凯·查莉，在无形宇宙叫作凯·罗宾，都可以被称作‘凯’，她就是超时间流的一部分。’
是听起来有点复杂，但其实意思很简单，就说她是全能宇宙级的存在，出现在哪里都不奇怪。
没错，漫威也有一个叫凯的妹子，变种人，超能力可以具现能量盔甲，这女孩当年二战期间还和丧钟死侍电索等人一起在伦敦见过面，在巴黎一起行动过。
那个变种人妹子究竟是不是另一个人格在不同宇宙的具现？说不好。
不过如果是的话，这倒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们追着苏明进入了意识层，还一点担心或顾虑都没有，因为是老熟人嘛。
当然这些都是猜想。
总之从墙外的视角来看，莫里森做过漫画版《末日巡逻队》、《X战警》、《无形宇宙》、《正义联盟》的编剧，而凯就是他的王牌。
同为大神级的漫画家，莫里森和画出《守望者》的阿兰·摩尔有点不对付，两人之间的竞争一直没停下过，什么都要比一比。
所以莫里森画出了凯这个角色，采用超多重人格分裂这个妙招。
阿兰那边有无尽家族，这边凯就分裂出七个新的人格；阿兰有路西法，这边凯就分裂出天使和上帝的人格，比那边还高一级；阿兰画康斯坦丁，那凯一次性分出几十个巫士人格来，总有一个对得上吧？
实际上还是错过了，莫里森低估了好友兼宿敌的脑洞，也没想到平时充满文艺范的阿兰画出的康斯坦丁会那么贱......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就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额外情报。
反正只要记住如果有一天穿越进DC宇宙，路西法要是想杀你或者见色起意想帮你检查身体，你该找谁来对付他就行了。
脑海中的思维不足与外人道，捧着罐子继续向前走的苏明耸耸肩：
“哦？那你有让她百分百服从指挥的办法吗？如果有，我这就送你出去。”
蟑螂显然是想翻白眼，但它的眼睛是两个小黑豆，根本没有眼白存在，所以它也显得很无奈：“如果我有那办法，我就不是以西结了，我是全能上帝！”
波莉举着小伞走在丧钟身边，像是被提到的人不是她一样，依旧笑着，甚至还轻声哼起了摇篮曲。
“这不就结了？”丧钟举起罐子，往里面放了一小片面包：“你先吃点东西，免得要是不小心死了还做个饿死鬼。”
“......我觉得她挺喜欢你的，要不，就凑合一下？放我离开吧，我会永远记得你的好。”
捧着面包片的蟑螂有点发抖，不死心地还想劝说丧钟放它走。
“我一点也不好。”苏明摇摇头，微笑着拒绝：“真正的查莉不是在配合我，而是在配合它背后的人，你懂的。”
说着话的同时，丧钟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胸口，金属护手的指尖发出清脆的接触声。
他胸前制服上别着一枚小小的徽章，是染血的黄色笑脸，在微光的暗淡环境下，那一缕血迹显得更鲜艳了。
笑匠的徽章，先知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所以它和丧钟同时都通过言语试探，对彼此所掌握的情报有了一个大概的认知。
两人都知道超时间流的存在，都知道墙外的事情，而这意味着很多。
于是它沉默了，认命般抱着面包慢慢啃上一口。
“那个，斯莱德，能让我和蟑螂聊一会吗？”巴里从丧钟后方侧身伸了个脑袋过来，他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绿色的蛐蛐罐：“我以前还没有和蟑螂说过话，让我试试呗，以后还可以给沃利他们炫耀一下。”
“还有我，我也想和蟑螂聊聊。”鹰女也举起手中锤子报名，她还很主动地把昏迷的首席从丧钟肩头接过去，自己扛上。
苏明对待队友从来都是很大方的，他笑呵呵地把罐子递给闪电侠：
“拿去，放心大胆地随便聊，不要跟我客气！对了，你觉得我要是留着它，这个‘罐蟑’比起蝙蝠侠的‘罐罗’怎么样？”
闪电侠是个老实人，接过罐子的他看里面蟑螂吃东西觉得有点恶心，于是脸上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我觉得吧...对于不知情的普通人来说，还是外形像海星的斯塔罗更好接受一些，你这个风格太黑暗了，只有哥谭的流浪汉才会养蟑螂当宠物吧......”
小闪的脑子里都有画面了。
一个骨瘦如柴，胡子和头发都被污垢凝结在一起的丧钟缩在哥谭的一处小巷垃圾箱旁，在寒风凌冽，下着酸雨的夜晚吃下最后一口捡来的腐烂剩菜，然后还从嘴里扣出一小块来喂给自己的宠物蟑螂，并且充满爱意地叫它小强......
想到这些巴里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整个人都不好了，蟑螂宠物太寒酸也太可怜，和丧钟的风格不搭啊。
“啧，有道理。”苏明背着手往前走，潮湿的下水道里水流叮咚，腐臭翻滚：“那我就不要了，等回到主维度就把它放生吧。”
“谢谢！闪电侠巴里，你就是正义联盟的良心！”以西结感动地流出了泪水，虽然不知道蟑螂为什么有泪腺，但他的黑豆双眼下确实挂上了面条一般的两道湿痕：“曾经有很多人说沃利比你强，但在做人这方面，我只认你这个闪电侠，我爱你！”
“别，我还没有接受蟑螂示爱的心理准备，这对于我来说有点重口味了。那个，你还是爱上帝吧，爱他应该没错。”
闪电侠受到丧钟的影响太深，慌乱时，黑暗的冷笑话是张嘴就来。
放弃了收养蟑螂宠物的打算，苏明稍微有点遗憾来着。
本来他都想好了，哈莉不是在星球大战那边弄了个甲虫女王当宠物嘛，苏明还想把以西结介绍给她来着。
毕竟都像是蟑螂，多交点朋友也没坏处。
可是巴里的话确实也有道理，养蟑螂当宠物显得太疯了。
虽然末日先知的能力不错，但和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能力重复度太高，拿个罐子养着它也没什么大用，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遇到什么事它还会大惊小怪。
就这样蟑螂罐子在巴里和肯德拉的手里来回转了几圈，他们甚至还想让波莉也玩玩，不过打阳伞的女孩笑着拒绝了，因为被她摸到的生物就会死。
她只是抽空出来散步，感受一下人类生活的世界，哪怕是精神世界，不是出来杀人的。
一行人边走边聊，毕竟都不是普通人，很快就回到了废弃轮椅所在的地方。
这反重力的小碰碰车是没法打火了，也许是电路被打坏，不过不要紧，还能像普通轮椅一样推着走，车尾部有个伸缩的把手，车底下也有轮子，稍微动动手，就有一个可以搬运尸体的工具了。
把昏迷的首席放进小车里，举起来从窨井盖离开下水道，丑角送给大家的那艘粉色鸭子船还好好地停在路边上。
只不过此时车头位置站了个警察，手里拿着开罚单的小本子，像是在纠结什么。
这个地方是繁华的商业区，路边是不准停车的，但是规章制度里没说不能停气球折叠出来的车辆啊，所以他有点拿不准到底贴不贴条。
“警官，晚上好。”
像是推着婴儿车一样的丧钟推着首席，回到了车子旁边，和人家交警打招呼。
对方听到声音一扭头就看到了正联的几位，但依旧就像是面对普通人一样平静：“你们的车？”
“实际上，这是一堆气球制造的船。”巴里还伸手拨拉了一下船头位置的鸭子脑袋，这比劳斯莱斯的天使像还要大好几倍：“我们这就离开。”
听到这里，警官唰唰地就开了罚单，往巴里的手中一塞，转身就走：
“记得去交罚单。”
“我们没有违规停船啊，这位警官，稍微通融一下。”
小闪好像忘记了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他真的以为自己被开条了呢。
人家警官扭头一笑，执法态度倒是挺好的，还伸手指指轮椅上的首席：
“不是违规停车的罚单，而是你们没有按规定安装婴儿座椅。”
说完，警官潇洒离去，脚步声中还伴随着隐隐的笑声，就仿佛是他在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我有时候也会被中城警局贴单，他们连闪电车都不放过，你们敢相信吗？”看着人家执法者的高大背影，闪电侠有点无语地拿着罚单看了看，语气中充满了对于生活的疲倦。
丧钟耸耸肩，把首席塞进鸭子船的后备箱里：
“他们应该和哥谭警局学习一下，蝙蝠车就从来不会被贴条。”
其实倒不是戈登给蝙蝠侠开了后门，而是在于蝙蝠车自带高压电，当它被无授权人物接近的时候，可以把人电得弹飞出去。
拍个蝙蝠车驶过街头的视频传到网上都能变成小网红，真以为哥谭没有想给蝙蝠车贴条来出名的人？
不，只是他们做不到罢了。
收好了罚单的小闪叹了口气，他自然也知道蝙蝠车的情况，但他不可能像蝙蝠侠那么做，所以只能改变话题：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跑一趟，通过神速力位面把首席送出去，绞杀会在外面接应你的，然后你回来，我们让以西结带路去找钢骨。”丧钟立刻给出计划，没有任何犹豫。
金色电流包住鸭子船一闪，下一秒巴里从驾驶座里探头出来：
“搞定，后续交给末日巡逻队的其他人，意识应该是回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了，不过还在昏迷，接下来呢？”
苏明把蟑螂罐子放在平时车辆电子导航所在的位置上：“听它怎么说，朝着末日会发生的地方开就是了。”
“末日先知开始为您导航，请输入目的地......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蟑螂阴阳怪气地在罐子里乱跳，前肢抓着的面包也被用力挥舞着：“我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先知，不是你们的玩具啊！”
“弑神者，苍蝇拍...好了，好像有什么小虫子在乱叫啊，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现在你再说说，我们该往哪边走？”
“前方二百米路口，左转。”
蟑螂发出了温柔的英伦绅士音，厚重，磁性，仿佛充满了岁月带来的知性沉淀。
.............................
“吱！”
火神剑精准地穿过了一只秃鹫的身体，伴随着那怪鸟的惨叫声，戴安娜用带有沉思意味的目光看着它化作一滩白灰。
相同的一堆堆白灰散落在那个被脱骨的尸体旁边，混杂在殷红的血液中，就像是有人在尸体旁烧纸了一样。
见到战斗结束，猩猩侦探凑了过来，开始验尸工作，手里的放大镜让他的脸看起来扭曲变形：
“这么说来，你最近几年都在洛杉矶？”
他询问的人自然就是到遗忘酒吧寻求帮助的那个男人，一个昔日的朋友。
那个男人身上缠满了肮脏的绷带，那些绷带看起来像是花花绿绿的抹布拼凑而成的，只露出他一双眼睛，其他部位都包得严严实实。
而在绷带之外，他还披了一条绿色的连帽斗篷，斗篷也同样破破烂烂，上面有着虫子啃噬的洞，就像是从某个鬼屋里扯下来的窗帘。
被提问的人来到尸体旁边蹲下，给死不瞑目的人皮套合上双眼，有些虽然看不到脸孔，可依旧能感觉到他伤心的情绪：
“嗯，都在洛杉矶...伯里曼先生是个好人，他不该落到如此下场，是谁杀了他？”
“我正在调查，不过目前为止可不妙，这里没有脚印，没有血液之外的特殊气味，甚至连监控录像都被烧了。”
波波吸了一口烟斗，厚唇将烟斗移向另一个嘴角：
“也许我们的凶手是个懂电脑的恶魔，不过这听起来有点荒诞.....说说你吧，是什么让之前说过‘魔法都是罪孽’的你，再次回到遗忘酒吧找我呢？”
身上缠满破布的男人，叹了口气，他知道，波波还在生他的气。
褴褛人，原名叫做罗里·里根，他身上的这些破绷带虽然不起眼，但却是一件犹太教的圣器。
“福音从犹太人而出，犹太人却将之抛弃。”
这就是犹太人与上帝的关系的缩写，犹太人指的是犹大一族的后代，也就是害死了基督的人。
原本是不存在犹太人这个叫法的，他们在古被称作‘犹大家的’（Judah），当巴比伦灭亡北以色列国和南犹大国的时候，很多犹大后人被抓走当了奴隶。
可巴比伦人不会发这个音，念着念着，最后就变成了犹太人（Jew）这个词。
当年南犹大国被巴比伦围城的时候，城中犹大的子孙们向上帝祈祷，希望神能宽恕他们先祖的罪，并且再一次保护他们。
上帝原谅了他们，也为此赐下这些绷带，它可以由一个犹大的子孙缠上，只要发誓一辈子以乞讨和拾荒为生，只进食别人不要的食物，不能住在有房檐的地方，那么就可以获得上帝赐予的超凡力量。
犹大的子孙们答应了，并且因此诞生了第一代的褴褛人，成功打退了一次巴比伦的攻城，被他袭击的敌人，灵魂会被直接抽进绷带中，变成一块新的碎布。
可惜在短暂的获胜后，他们的英雄也开始了忘我的庆祝，在宴席上又吃又喝，违背了誓言。
于是第二天巴比伦再次攻城的时候，褴褛套装失效了，全国的犹大后人被杀的杀，抓的抓，从此成为了犹太人，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不过褴褛绷带毕竟是圣物，它没有被损坏，而是一直在犹太人族群中代代相传，他们试图再次唤醒它的力量，但上帝这回不理他们了。
就这么几百年过去，到了二战期间，居住在德国的犹太人们又一次面临了大屠杀，而这时也许是上帝睡醒了，再次回应了他们。
第二代的褴褛人出现了，上演了一幕幕抗德神剧。
可惜还是老问题，这个英雄救了很多犹太人，被救的人让他一起到地下室躲避盖X太保的追踪，顺便休息一下，这很合理吧？
结果就是又违背了对上帝的誓言，这套装备又失效了。
跟上帝混就是容易遇到这个问题，他可以赐予你力量，自然就能随时收回，甚至是全自动收回。
接下来犹太人都被抓进了集中营，二代褴褛人则带着圣物独身逃亡美国，他梦中的自由灯塔。
这位逃亡者，就是当今第三代褴褛人的父亲，他来了美国之后为了赎罪，就决定让上帝见证他的知错就改，从那以后在哥谭以捡垃圾为生。
不过没过几年，到了1948年的时候，在美国支持下，犹太人都重返以色列建国了。
老头一看这结果，犹太人的梦都实现了，自己还捡垃圾干嘛？对上帝的誓言？上帝是什么玩意？！
于是他立刻放弃了誓言，用自己辛苦攒下的五美元，加上变卖死于集中营里的那些亲戚们的遗产五万美元，在哥谭做起了服装生意。
他发财了，抛弃了上帝之后，他仿佛获得了撒旦的青睐一样，干什么都赚钱。
可惜他又犯了犹太人最容易犯的错误，那就是只顾着赚钱，忘了武装自己，在阔气日子过了三十来年之后，哥谭迎来了法尔科内等大哥们的时代。78中文网
各种黑招和阴招齐出，可怜的犹太老头很快变成了各种‘活力团伙’的提款机，在自由灯塔照不到的哥谭乌云下，他再一次尝到了面对枪口，瑟瑟发抖的味道。
这时他终于大彻大悟，认识到上帝的不好惹了，接着把自己的产业都当作买命钱给了几大家族，自己就留下一个废品收购站维持生活，十几年后，还找了个普通的女人生了儿子罗里。
罗里从小就被培养着捡垃圾，为的就是继承褴褛绷带，重新获得上帝的认可。
他是被父亲完全洗脑的人，对于上帝的信仰几近癫狂，除了垃圾箱里的腐烂食物，其他食物他都视作毒药。而居住的地方，必须是露天，要是头顶上有一片云，他都要跪下祈祷，整夜不敢入眠。
也许这种虔诚感动了上帝，也可能是上帝那边出了问题自顾不暇，总之罗里最终顺利成为了第三代的褴褛人，并且成了一个超级英雄。
他能够使用灵魂魔法，这是绷带赋予他的能力，不过他自己的特长是开锁和拾荒。
开锁是因为他老爹当年就是撬锁从集中营里逃出来的，这手艺不能丢；而拾荒则是从小培养的，他能在好几吨重的垃圾山里，精准分辨出哪有还能吃上一口的汉堡。
因为是巫士，所以他也和魔法界有着不少接触，又通过蝙蝠女凯特的关系接触到了当时的暗夜大师吉姆，最后加入了影契小队。
可是在影契有一次对上幽灵的时候，他倒戈了。
绿帽子幽灵是上帝之怒的化身，他有一次突发奇想，准备杀掉全世界的魔法师。
影契小队自然要为大家的生命而战了，但罗里因为从小就被父亲洗脑，要听上帝的话，所以遇到自称上帝之怒的幽灵后，他完全倒向了对方，并且说出了名言‘魔法都是罪孽’，成了小队中的奸细和叛徒。
罗里觉得幽灵代表上帝，那必然是对的，而且强大无比。影契小队都是些不着调的人，甚至还有只猩猩，一看就很弱。
可是现实充满了黑色幽默，影契小队里虽然没有正经人，但魔法可是黑暗的艺术，越是不正常的人，魔法实力就越强，而且有时候纸面实力不代表现实的战力。
以幽灵的智商，即便有着罗里通风报信，他还是失败了，在跪地投降的时候，顺便也把罗里的内奸身份爆出来了。
这时上帝之声化身的那条狗也出现了，它告诉罗里，消灭魔法师并不是上帝的旨意，只是幽灵自己想杀人玩而已。
上帝之怒的宿主总是会发疯的，那无尽的怒火会煎熬人心，每隔一段时间，幽灵都需要更换宿主，而这次，又是超过‘保质期’的事故。
听了这些真相，褴褛人的信念崩塌了，即便影契的朋友们并没有责怪他，他自己也没有脸继续和大家一起相处了。
一个人远走他乡，离开了哥谭，去星城跟着绿箭和黑金丝雀混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去了洛杉矶，最接近地狱和天使的地方。
他想要用自己的眼睛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对的，天堂和地狱，难道在上面的人看来，只是一场游戏吗？166
可是这里有路西法，那个坏心眼的撒旦专门找上门来告诉他。
“没错，大家都是开玩笑的，天堂和地狱本来就是一家，不会真有人以为上帝是我的敌人吧？不会吧？哪怕今天不是周末，我打个电话都能叫来所有炽天使和我一起开无遮大会，他们还会叫我好兄弟。对了，你想旁观或者亲自参与一下吗？你屁股挺翘的。”
褴褛人傻了，现实太残酷，世界观和人生观崩塌，外加恶魔和天使在他面前胡搞，过度刺激让他变成了一个傻子，就一直浑浑噩噩地洛杉矶捡垃圾生活，直到今天。
唯一一个对流浪汉还不错的人，也就是书店老板被杀了，这鲜血，从迷茫的深渊中再度唤醒了褴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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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猩猩侦探的追问，褴褛人罗里地下了头，他蹲在尸体旁看着血液，小声说：
“对不起，我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问题不在这里，我的朋友。”猩猩叼着烟斗，用一个小塑料袋去装那些秃鹫死亡后留下的白灰：“当初你只是被幽灵骗了，我们都能理解你对上帝的信仰，所以你完全没必要退队，那不怪你。可你依旧不告而别，你信不过我们，觉得我们会因为背叛杀了你？”
“不，只是我又犯了先祖一样的错误，背叛。”罗里摸着身上的绷带，无数灵魂在他头脑中痛苦地尖叫着：“我是不详之人，和你们一起，只会害了大家。”
波波收起了放大镜，从被啄食过的尸体上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能确定脱骨这一步应该是某种奇特的魔法现象，他吐了个烟圈站直身体：
“吉姆牺牲了，蓝魔鬼也牺牲了，影契小队在你离开后也加了新人。不过你要是想用自己的能力做好事的话，可以考虑一下黑暗正义联盟。”
说着，猩猩还用手指了指身边拿着剑盾保持戒备的戴安娜。
褴褛人看向神奇女侠，而后者于丧钟不在身边的时候，智力直线上升，她没有因为罗里是蝙蝠侠的密切观察对象而有什么避讳，直接询问疑点：
“你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今晚稍早一些的时候，我没有手表或手机，脑子里也很乱，不知道具体时间。天黑以后我翻垃圾桶找吃的，走到这家熟悉的店铺门前时，我好像突然清醒了，就是脑袋里仿佛罩着的一层纱被人扯掉了，我闻到了血腥味，透过橱窗玻璃看到了尸体，就立刻赶往洛杉矶的遗忘酒吧入口......”
罗里说了自己的口供，手掌来回比划，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小戴听了他的话，稍微想了想，点头的同时收起自己的武器，又问：“你说这个店老板是你的朋友，那你发现他遭遇魔兽吞噬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破窗而入保全他的尸身？”
“单方面的朋友，因为每次他丢进垃圾桶的食物最多，之所以我没有第一时间冲进来抢救他的尸体，是因为我做不到。”
被怀疑的褴褛人说话间还看着猩猩，希望前队友能帮他作证：
“我的魔法能力全部围绕灵魂而展开，可那些秃鹫，不，那些怪物，它们根本没有灵魂，即便我冲进去，也只不过是给它们贡献另一份新鲜的肉。”
“他说的是真的，小戴。”波波走向柜台那边，准备看看燃烧过的电脑里有没有什么可以抢救的：“如果罗里离开影契的这几年中没有学什么新戏法，也没有把自己的灵魂卖给恶魔的话，他确实不具备灵魂魔法之外的战斗能力。”
猩猩侦探化身怨妇一般，阴阳怪气地还在暗示当年的不告而别。
倒是这些魔兽确实很凶猛，每一只秃鹫似的怪物都有一米多高，它们见到活人就进攻，那爪子刮擦戴安娜盾牌的时候都直冒火星子，没有点格斗能力的人被几十只秃鹫围攻的话，结果八成就是个死。
电脑机箱已经烧成了空壳，里面的元件融化成了一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东西，反正它此时正冒着白烟，散发出一股烧塑料拖鞋般的恶臭。
小福猩从吧台上跳了下来，朝几女摇摇头，表示这玩意没救了。
“没有灵魂的魔兽...姐妹们，你们怎么看？”戴安娜思考了一会，她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和各种神话怪兽打交道，捕猎过的魔兽更是不计其数。
但唯独不记得有哪种鸟类魔兽是没灵魂的，所以她询问一旁擦拭武器的唐娜。
“姐，我看这事肯定有地方不对劲。”
唐娜立刻回答，几乎想都不想就说出了‘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版本的名言。
黛安娜用‘你在逗我’的表情看了她一眼，无语到肩膀都耷拉了下去，把目光转向穿着漂亮袜子的女法师：“小扎呢，你有什么发现？”
“这里有过使用魔法的残留痕迹。”扎坦娜抬脚迈过血泊，往店铺深处走了几步，找了个位置站定：“召唤这些魔兽的人使用了魔法，只不过这种能量我很陌生，但用魔法对付魔法应该可行，现重景场！”
还是熟悉的倒语魔法，扎坦娜想要重现自己脚下位置所发生过的景象，虽然颠倒人都被丧钟抓到球里关了，但那位还是挺大方地允许巫士们继续使用它的力量。
就是以前帮大家装电表的人，现在变成卖电的人了，对于用电的人来说，倒是差别不大，因为除了黑暗正联和影契外，其他法师甚至都不知道丧钟打败颠倒人的事情。
随着小扎的咒语落下，她身边的空间抖动着，像是有什么影像要浮现出来。
但下一秒，突然出现了一声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刚刚有点影子，还看不清具体情况的场景就消散了，扎坦娜吐了一口血，仰面倒下。
女侠的反应速度很快，她跳过地上的血迹后接上一个滑铲，把倒下的法师抱在怀里：
“小扎，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凶手设计了陷阱，一旦有人打算用魔法追踪，咳，就会遭到反噬，他的实力好强，甚至比曾经的颠倒人更强，这种感觉，我那一瞬间就像是在面对无底的深渊。”
有些迷迷糊糊的扎坦娜一边吐血一边回答，她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戴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拍拍扎坦娜的后背，扶着她站起来，让闺蜜靠在自己的肩头：
“别说话了，我这就带你去治疗。”
不过波波倒是在哪影像晃动的一瞬间找到了线索，他把烟斗叼进嘴里，急急忙忙地朝着柜台下面钻去，语速很快地说着：
“我有个发现，虽然刚才的场景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看到了施法者应该是个直立的人形生物，至少不是倒吊的。”
“店铺的门没有被破坏，而违反常理的夜间营业说明店主在等他，并将其迎入了店铺深处，说明凶手能够和人交流，而且看起来是人类模样。”
“保险柜是被正常打开的，柜台下面的警报器没有触发过，说明店主是自愿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些东西交给凶手，可能是代购了什么宝贝。”
“接下来，扎坦娜说他设下了魔法陷阱，就说明他有着充足的战斗和反追踪经验；说他很强，那么这样的法师就应该有点名气。”
“综合所有的线索，我们现在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已经有了一个侧写。”
有了思路，小福猩也不愧侦探之名，他立刻开始了第二轮的翻箱倒柜，而这次他要找的东西，是店铺内进货的账本。
做古董书籍生意却打着书店的名号，这样的店铺一般都有两本账，一本在电脑里用来上营业税，但真实的那一本则往往是纸质，会藏在什么地方。
如果是帮人做中介，那么应该会记录交易物品，交易价格，以及客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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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虾户附体的巴里抓着粉红鸭子船在极速狂奔，他跑得太快，以至于导航员受了大罪。
以西结很爱说话，但他的语速也跟不上车子的行驶速度，所以它很快也不说哪个路口往哪拐的废话了，干脆就用前肢指个方向，让闪电侠往那边跑。
它整只虫都自闭了。
穿着哥特长裙的女孩坐在后排座上，收起了小洋伞，托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窗外，她好像能够看清那快速闪过的流光溢彩中到底有什么，嘴角的笑容都变大了不少。
她真的很快乐，也许是生命和人间带给了她温暖。
“到了，就在一下个意识区块里，你们要找的钢骨。”蟑螂先知终于说话了，一开口就是倒装句，竟然挽回了一些它之前损失的B格，有点高人的味道。
闪电侠立刻使用脚刹，双脚在地面上滑蹭了一段距离，凭借惯性滑进了另一个意识区块的边缘。
新的区块之中是一片热带雨林，确切一些来说，应该是远古时期的雨林，这里生长着无数高耸的裸子叶植物，甚至远方还能看到正在喷发的火山，天空中飞翔的翼龙。
“这是什么人的意识啊？古生物学家吗？”
巴里下了车，雨林之中根本没有可供车子前行的道路，密密麻麻的树木就像是不规则的柱子。
“暂时还不知道，但这也不重要。”苏明在几人下车后，把粉红色的鸭子船收回到腰包里：“只要找到钢骨在哪里就好，以西结，指路吧。”
蟑螂闻言，又摆了个赞美太阳的姿势，一阵摇头晃脑之后跳了起来，指向密林深处：
“那边，我预见到了他在一个树洞里。”
先知的预言准不准，其实就见仁见智了，想要在一片森林中找到一个树洞其实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惜钢骨的身体是钷金属，要是N金属的就好了。
总之蟑螂给了一个大致的方向，那就找找看吧，也许能闻到润滑油的气味也说不定。
.................
远古时期的地球十分闷热，而在雨林中，则更像是走进了桑拿房，脚边的腐殖质散发着臭味，淤泥一般粘在人的脚上。
艰难行走了大概五公里的样子，巴里就汗如雨下，他的制服透气性可不怎么好，毕竟是绝缘的橡胶制造。
“好热啊，斯莱德，给我点水喝。”
他靠在一颗树上，弯腰用双手扶着膝盖，伸手向苏明寻求帮助。
食物和水有的是，不过在递水给小闪的时候，丧钟的注意力却落在不远处的密集灌木上，在树叶的阴暗间隙下，有一只黄色的竖瞳正在盯着众人，一动不动。
于是他亮出弑神者就朝灌木甩了一下，金光状的武器变成了九节鞭的款式，没入了草丛中，下一秒，就拖着一具新鲜的恐龙尸体滑出了阴影。
这只恐龙不大，看上去有点像是跳龙，用双后腿站立时应该也就一米高，体重更是轻巧。
拎着猎物在手里，苏明看向大家：“你们想尝尝恐龙吗？”
“我就算了，这些恐龙都没有食品检疫的步骤，我可不想得上什么远古疾病。”巴里一口气就喝完了整瓶水，用手背擦擦嘴：“我建议你也别吃，它看起来有点像鸡，但不代表吃起来是鸡肉味。”
鹰女也摇头，表示没有胃口，这东西的血液甚至都不是红色的，现在她已经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外星球上了。
“唔，都不吃啊？那是你们的损失。”苏明无所谓地把恐龙尸体也收回自己的包里，抬起头观察四周：“那边有烟，我们过去看看。”
密林之中确实很难看清几十米外的东西，但烟雾是个例外，它们会绕着树木在空档处徘徊，而光线的明暗交接处会让它们看起来更明显。
穿过刚才小恐龙藏身的那片灌木丛，又披荆斩棘般撕开挡路的藤蔓，大约在五十米开外的一颗大树下，众人发现了一个快要熄灭的小小火塘。
用不规则的石头堆出的火塘中放着一些湿漉漉的柴禾，根本没有明火，光是冒烟了。
一个脏兮兮的金属人就趴在火塘边上，朝着火堆吹气，但不管怎么吹，除非有汽油或者酒精那样的助燃剂，否则想点燃湿木头，大概得靠魔法了。
“维克多！”
只是电光一闪，巴里就出现在了金属人的身边，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将其抱在了怀里。
“闪电侠！”
吹火失败的钢骨好像脸被熏得更黑了，所以他笑起来的时候，牙齿就显得特别白。
丧钟等人缓缓跟上，尤其是雇佣兵，看着那简陋得像是四岁童子军作品的火塘，又看看一旁树枝上穿着的死蜥蜴，摇头说道：
“看起来你的午饭进行得不怎么顺利啊，钢骨。”
说话时他摘下头盔，露出年轻的脸来，免得维克多神经过敏认错人。
“没办法，我是个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如何在野外生火？知识只停留在理论层面上。”钢骨其实见到巴里就已经知道是哪个丧钟来了，所以还自嘲道：“显然，我的年龄要是去参加童子军，可能有些大了。”
“虽然我过去就知道你偶尔也会吃点东西作为消遣，或者作为自己依旧作为人类活着的证明。”苏明蹲了下来，掏出一桶汽油浇在木柴上，火焰顿时就腾空而起，照亮了大家的脸：“但这是侏罗纪公园，你有必要在这里享受生活吗？”
钢骨松开怀中的闪电侠，赶紧往火堆旁凑了凑，解答丧钟的疑惑：
“有些疯子机器人想抓我，我在这躲了三天了，因为这里没有任何电子设备，它们的能力会被极大削弱。至于为什么要生火，则是这里太潮湿，我需要稍微烘干自己的身体，免得战斗时出现故障。”
“哦，这样啊。”丧钟捡起火塘边穿着蜥蜴的树枝：“那这个呢？科莫多巨蜥的祖先？”
“反正烤火的时候闲着也是闲着，我想起自己要是到死了都还没吃过恐龙，那多遗憾啊？”维克多不好意思地笑笑，抬手擦擦自己的黑脸：“所以就是想烤火的时候顺便烤一只，就是单纯的想尝尝。”
“哦，我这里有盐，你继续吧。”丧钟盘腿坐在火堆旁，屁股下面是潮湿温暖的泥土：“烤肉的时候，顺便和我们来交流一下情报。”
钢骨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想抓他，他和首席进入意识网后没有多久，就遭遇了那些异形机器人的袭击，他为队友引开敌人，就接着开始了逃亡之路。
渐渐地，他发现对方并不是想要杀了他，而是要活捉他，和首席分离后他也没有脱离意识层的办法，只能一边逃亡一边等待救援。
他相信正义联盟一定会来救他的，只不过，在他的想象中，来的会是蝙蝠侠，而不是丧钟。
现代化的城市根本待不住，那些追击者能够骇入绝多数电子设备，现代社会其实就是摄像头下的社会，就连每个人的手机，都可能泄漏任何秘密。
所以他一直逃跑，直到逃进这个恐龙们生存的区块，在这里不存在电子设备，自然就不会有以玻璃和多晶硅制造的眼睛。
“但是脑子里的声音更急促了，每天总有一个时间段，我感觉头疼得要命。”
维克多举着粗大的树枝烤蜥蜴，这么对大家说着，他还好奇地看了打伞的女孩几眼，但人家只是对于他回以微笑。
看着他那麻麻赖赖，一点也不圆润的模样，丧钟伸手揉了揉钢骨的金属光头，接着告诉了他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有选择地讲了一些自己的发现。
“栅格又回来了，如果忘记了这个名字的话，那就当它是个电脑病毒就好。”
“我明明已经把他格式化后封印在脑海的角落......”维克多的手抖了一下，他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但却记不得具体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就像是被人擦去了大量记忆后一样，只记得栅格最后的下场。
巴里知道，这又是自己搞出闪点事件所造成的后遗症，多元宇宙重启，很多人都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了。
所以小闪有点歉意，也伸手摸摸钢骨的光头，可那依旧是秘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丧钟用木棍拨拉了一下柴火，继续说道：“看来你是忘了它，但病毒显然没有忘记你，虽然还不知道栅格是怎么搭上了超时间流的路子，可显然他已经在意识网中发展壮大了不少，现在就缺你，它会补完自己的人格拼图。”
“可我不记得自己有什么秘密是值得别人大张旗鼓追寻的。”钢骨拍掉头顶上巴里的手，用费解的眼神看着丧钟，他难道还有什么遗忘的记忆，非常重要的那种？
木柴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这些植物不知道名字，但显然富含油脂，烧起来的时候还有着古怪的臭味。
烟雾掩映中的丧钟沉默了一秒，随后摇摇头：
“我倒是有个猜想，栅格其实看上的是母盒的秘密，维克多，你足够了解自己的身体吗？”
钢骨有一瞬间想要拍着胸脯保证，但是回忆起不久前达克赛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方把他变成了一个只会吱吱叫的老式调制解调器，他就像是迷失了自己一样，轻易被异盒操控。
所以他顿时泄了气，失落地摇摇头：
“你说的对，丧钟，我并不了解自己，我的大脑有一半是母盒重塑的，它究竟以什么样的机理在运转，又如何和我链接在一起，这是超人和蝙蝠侠都说不清的现象。”
“很多人都不了解自己，至少你还活着，还有机会。”鹰女蹲在一旁看着那烤蜥蜴，随口插了一句话。
“其实最早被我父亲用母盒复活时，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生不如死，还好唐娜邀请我加入少年泰坦，让我意识到自己依旧是个人类。”
钢骨摊摊手，对于过去的那些他已经看开了，虽然有过一段抑郁的时期，甚至想过自杀，但他挺过来了。
苏明倒是能够理解钢骨，毕竟他当年是个高中橄榄球队里的明星队员，还有个漂亮的小女朋友，两个人甜甜蜜蜜地上了二垒，眼看就要进一步发展下去。
结果横祸飞来，车祸时‘库察’那么一下，钢骨就只剩下半个脑袋，其他身体部件全没了，虽然被他老爹用捡来的母盒复活，可从那以后，钢骨就再也不是个完整的男人。
这种遭遇换成谁都会发疯的，钢骨只是抑郁，已经算是意志力坚定的代表了。
“不说那些，现在我的假设，是你的脑子里有一个保险库，但是钥匙在你这边有一半，在栅格那边有一半。”丧钟把话题拉了回来，还帮钢骨翻了一下手里的烤蜥蜴：“如果两半钥匙凑齐，就能解开母盒的一部分秘密，而这很可能与真实的达克赛德有关系。”
在野外烤蜥蜴或者鳄鱼的时候，最好是连鳞甲的那层皮一起烤，这样把外皮烤到焦黑后，剥掉外面那层壳，里面的肉还会被保护得很好。
“呼！”
没有肺的钢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虽然被母盒复活，但这些并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被后续无尽的麻烦缠身。
一旦达克赛德要入侵地球，那宇宙暴君第一个会对付超人，接下来就是他钢骨，超人被视作最大阻碍，而自己被视作最大漏洞......
母盒的问题一天不解决，他就无法安宁。
甚至连睡觉的时候都有一半的大脑是清醒的，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那多么痛苦。
但他是个超级英雄，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后，心境也早也不是当年的那个高中生，他吸了一下鼻子，对丧钟说：
“那么你有什么反制计划吗？我对于意识流这种东西很陌生，只有依靠你了，我能相信你吗？”
“聪明人可不会问这样的问题，小伙子，巴里和鹰女都在这里，你觉得呢？”丧钟笑了一下，从身后摘下挂在腰带上那由绿灯具现的蛐蛐罐子：“计划什么的暂且不谈，我们现在缺少的是栅格的情报，而这位先知，会补充上我们的短板。”
钢骨看看那抖须子的虫子，看看丧钟的脸，一脸难以置信地又看看闪电侠和鹰女。大家好像都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而那个打伞的少女一如既往地笑着。
“这是首席的蟑螂，你们还救了它？可它依旧只是一只蟑螂，首席听了它的，结果我们进入意识层就被围攻了。”
钢骨的独眼睁大了，对于一个满脑子都是电子数字的人来说，玄学这种东西他有点信不过，可偏偏丧钟好像要依据这个来制定计划......
“蟑螂怎么了？蟑螂吃你家面包了？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没有丧钟那么硬的命，就对老人家我尊重一些。”
以西结又在罐子里跳了起来，用标准的英国伦敦音，发出了绅士般的抗议，主要是以为内蟑螂的前肢顶端没有类似指头的结构，所以他无法竖中指。
只挥拳不竖中指，可不就是绅士吗？
丧钟抖抖罐子，又往里面塞了一小块面包，朝钢骨使眼色：“上帝可以是一条狗，那么以西结就可以是一只蟑螂，所以维克多，你得认真倾听先知的高见呀。”
神要亲自寻找他失丧的羊，医治犹太人背道的病，那时神的荣耀才得以回归圣殿。
以西结曾经是犹太人最重要的先知，也被称作犹太教之父，他主张所有的犹太人都是有罪的，要为了先祖对上帝的背叛而赎罪。
在犹大国被巴比伦灭亡之后，以西结也被俘虏做了奴隶，他放了几年的羊，并且向耶和华祈祷悔罪，终于感受到了天降异像，神要和他说话。
一人一神交流了一番后，结果就是上帝还在生气犹大背叛了他，所有犹大的后人都有血脉之罪。
不过嘛，想要获得原谅，倒也不是不行，上帝提了个条件：
“你要取小麦、大麦、豆子等装在一个器皿中，用作自己的饼，要用人粪在众人眼前烧烤。犹大家的在我驱赶他们往各国中间去时，也必这样吃不洁净的食物。”
以西结祈求神开恩，说自己从小就是神的祭司，一直都很爱干净，实在没办法吃人粪烤饼啊。
于是宽厚的上帝展现了爱世人的一面，允许他们用牛粪烤饼了，不过换来这份宽容的代价就是，他们吃牛粪烤饼的时候，必须要喝腐臭的淤泥污水下饭。
这个故事不是苏明胡说，而是来自于《旧约：以西结书》的记载，至少在漫威那边是这么记的，前世的经书也应该差不多。
不过DC这边更黑暗一点，故事在某种程度上拐了个弯。
当上帝要求犹太人用人粪烤饼的时候，以西结同样祈求他开恩，说自己从小就爱干净，实在是无法经受这污秽的事。
而听了这个要求，上帝也开恩了，直接把以西结变成了一只蟑螂，让它在吃人粪烤饼之前先适应一下污秽的生活......
至于上帝在之后有没有认识到蟑螂不用吃烤饼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反正先知从那以后一直是蟑螂形态，而且它现在也完全认可了自己蟑螂的身份，有人性的蟑螂。
而人性就存在虚荣的一面，苏明让钢骨耐心听讲，可谓是给足了先知面子，蟑螂像是戏台上的将军一样在蛐蛐罐里踱步，还抖动着须子，显得很满意。
一高兴，它就给出了全方位的预言，在赞美太阳的动作之后，他讲述了栅格在哪里，哪些区块是他的地盘，该如何躲避追兵等等预言。
预言究竟对不对，暂时还不确定，但是它态度很端正，愿意配合就好。
重新把蛐蛐罐子别回后腰带上，苏明看看在场的几位：“钢骨和栅格必然是会发生正面接触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确保维克多可以赢，让他的意识兼并栅格的。”
巴里蹲在火堆旁边，看着那翻滚的蜥蜴冒出气泡：“可栅格是一个病毒变成的人格，将病毒加入系统中会出问题吧？”
“其实就是算力的比拼了。”钢骨指指自己的脑袋，很坦然地回答说：“当病毒库的防火墙强于病毒时，那病毒就只是被研究的样本。要是病毒超过了杀毒软件能调动的算力，自然它就会掌控系统。”
栅格究竟有什么程度，钢骨记不起来了，但他对于自己还算有点信心，那个病毒总不可能比达克赛德还强吧？
“除了算力，还要看算法和逻辑。”
丧钟虽然不太懂电脑，但毕竟和副官相处了那么多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比如X战警们的AI‘虚境’和叛变AI奥创的对比，前者的算力是远远比不上用全球肉鸡作为云处理器的后者，但因为奥创有着核心层面的逻辑错误，奥创在网络中和虚境的战斗全部以失败告终。
“嗯，这个也要考虑在内，不过意识层将我们每个人脑海里的东西都具现化了，在这个维度层面中，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维克多摸摸自己的身体，这金属的触感和现实中别无二致，但他还记得这其实只是意识的具现。
“借一步说话，斯莱德。”
巴里朝丧钟说，示意男人和他一起到不远处说点悄悄话。
随着电光一闪，两人出现在数百米外的雨林里，巴里扭头向身后看看，才接着讲：
“栅格的事情我记得，它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敌人，一旦它进入维克多的意识，钢骨会发疯的。”
“维克多不是小孩子，他曾经凭意志力战胜过栅格两次，那么这第三次也可以。”丧钟递给巴里一块巧克力，还摸摸小闪的后脑勺做安慰：“你要多给他一些信任，他也是正义联盟的成员，虽然年轻了一些，但要是没点本事，超人和蝙蝠侠可不会让一个普通男孩介入那么多危险的战斗。”
说是这么说，不过钢骨会不会挂掉是另一回事，毕竟过去的胜利并不代表会一直赢，只是人们往往有这样的思维惯性罢了，这叫‘经验带来的信心’，而它有时候会害死人。
不过要是钢骨真出了事，就把他丢给卢瑟去修，苏明记得伊沃博士好像还被那光头扣着呢。
伊沃博士能造出亚魔卓，修个中病毒死机的钢骨那还不轻松？反正丧钟不沾这麻烦就是了。
“......呼，你说的对。”闪电侠低头剥着糖果，沉默了一秒后还是点了头：“可能是在经历了沃利的事情后，我对于年轻人的决定总有些多余的顾虑。”
虽然知道丧钟总是对的，可小闪见识到查莉的情况后，像是对于多重人格有了些心理阴影。
一旦钢骨出现了问题，他很可能把潜在隐患带回正义大厅，那危害性就太大了，善良的巴里可不想看到钢骨被蝙蝠侠拆掉。
要说巴别塔计划中没有对付钢骨的部分，那他第一个不信。
“担心队友没什么错，你也很年轻，现在才二十多岁。”苏明笑着勾住巴里的肩膀，轻轻紧了紧手臂：“再说，即便造成什么隐患，只要钢骨和我们一起回到主维度，我有的是办法对付存于他脑子里的栅格。”
“那就好，有计划就好。”小闪把巧克力塞进嘴里，整个人也放松下来：“我只是身体二十多岁，如果把几次多元重启的记忆全加起来，估计都有个七十岁了。”
苏明转身往临时营地走，还勾着巴里一起：“那又如何？人家鹰女还没说什么呢，要知道她也有着第一世的记忆，那时候她还是公元前4000年的古埃及王后，你认识的人里有几个能和她比心理年龄？”
“也是哈，呵呵。”
闪电侠挠挠头，为自己的多愁善感而觉得尴尬，不过他在决定支持钢骨决定之后，也说起了正事：
“我知道栅格的一些弱点，不过因为闪点的事情需要保密，我不能直接把这些东西告诉钢骨，免得他起疑，回头又缠着我要做时间旅行去救他母亲，那会出大乱子。我现在把栅格的弱点告诉你，一会你再告诉他，要是他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蝙蝠侠！”
丧钟打断了巴里的多余担心，又说起了蝙蝠侠的黑暗玩笑，或者说，讲了正义联盟内部的标准答案。
巴里所谓的栅格弱点，作为穿越者的苏明当然也知道，不过人家小闪好心地要说说，那么再听一遍也无妨。
只不过两人一边走路，巴里一边小声说话，丧钟的脑子里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以西结到底有没有吃过人粪烤饼？
这还真是个千古之谜啊......
一心多用，闪电侠根本看不出丧钟在走神，因为佣兵十分认真地询问着他各种问题，对于栅格的弱点那叫一个关心。
小闪其实很擅长玩电脑，也是编程大拿，他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制造了一个叫做吉迪恩的人工智能，众所周知，那是明日传奇小队的乘波号飞船主控AI，是能够穿越时间，评估时间差异率的强劲设备。
不过大多数时间里，巴里都没机会展示自己的编程特长，因为等到他意识到某个地方可以用电子战技能来解决问题的时候，蝙蝠侠那边早就嘱咐阿尔弗雷德办妥了。
要说玩电脑，管家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全方面超人。
说起来，栅格的弱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凡是一般叛变AI机器人有的那些弱点，它全都有，别人没有的弱点，它也有。
它最早的时候作为一个病毒，起源无从考证了，也许是钢骨偷偷用自己的脑子上了什么羞羞的网站，反正他就中病毒了。
钢骨做什么，这个病毒就偷偷学什么，渐渐形成了一个新的人格，潜伏在维克多的那一半电子脑里。
而随着钢骨看到的黑暗社会现状增多，它彻底黑化，并认为人类简直太污秽了，有很多事情就是人不能做的，至少不应该。
于是它诞生了自己的情绪，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那就是消灭所有人类，净化整个宇宙，这是拯救世界的唯一办法。
是的，它就是抱着这么淳朴的愿望出道的。
后来它趁着一次钢骨受伤的机会，占据了身体，搞出了一大堆智械危机事件，借用母盒的能力，它差点变成了天灾。
不过一番较量后，正义联盟和天眼会在外面对他发起进攻，钢骨在意识层中又争夺控制权，所以它战败了，被重新关回维克多的脑海深处。
在那以后它还试图挣扎了一次，这次又被镇压，钢骨甚至趁机换了个钷金属的新身体，把老身体和栅格一起封锁起来，丢入了海底。
可是钢骨前脚刚走，天眼会就偷偷摸摸去把栅格捞出来了，黑肥婆想要通过研究那具旧身体来获取母盒的秘密。
结果当然是玩脱了，钢骨和栅格在网络上开战，但因为前者有着蝙蝠侠的‘兄弟眼’帮助，后者战败，被再次封印于维克多的意识深处，直到今天。
至于它是不是记得宇宙两次重启的事情，并不重要，苏明比较关心的是，当钢骨在赛普尔克被达克赛德控制的时候，栅格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好康的？
让我访问！
目前，真实的达克赛德才是最大威胁，任何可能关系到他，或者关系到超时间流的情报，都不能放过。
要不是担心意识层面被某些存在监视着，必须藏点底牌，那苏明早就给维克多上原力读心了。
“嗯，原来如此，只要给栅格接上一条数据线，然后给你一台电脑就行了对吧？”
苏明一边走一边和巴里确认战术，这是小闪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极速者的优势在于只要用硬件接入栅格的身体，那一秒钟内巴里能写出十万行代码来，让对方根本反应不过来。
“我是这么打算的，给病毒程序中添加冗余的垃圾指令，耗费它的算力，然后再让钢骨接入它来夺取控制权，这样更稳妥。”
闪电侠点头，他只是给丧钟的计划做了点补充，看起来更安全一些。
“那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回去和钢骨说......嗯？从哪跑出来一条这么大的恐龙？”丧钟侧了一下头，听到了树木断裂的声音，并且很快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食肉恐龙，那脑袋高出了树冠，正在朝篝火所在的位置而去。
也许是闻到了烤蜥蜴的香气？
巴里小腿一蹬拖着丧钟就往回赶，毕竟恐龙这种生物只要块头很大，战斗力往往不差。
但他多虑了，队伍中有一个隐形的强者存在，她已经搞定了巨大的恐龙。
打着洋伞的哥谭女孩只是平静地走到恐龙脚边，伸手摸了对方一下，巨大的生物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原本凶恶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灰纱。
它当场倒下，连蹬腿的机会都没有。
风轻云淡地一次触摸，死亡就能让生命消散，这就是高级概念的应用，哪怕美丽波莉其实是个高仿的版本。
杀了大恐龙，她缓缓转身回到篝火旁，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可爱。
死亡很少说话，她更喜欢微笑倾听。
如临大敌的维克多才刚刚把一条胳膊变成激光炮，现在就尬在那里了，脸上的表情有些不上不下的憋屈，也像是难以相信这么巨大的凶猛怪兽会被轻柔的抚摸杀掉。
倒是鹰女的情绪调整比较快，因为一路走来她已经认识到了，什么事情发生在查莉身上都不奇怪，她有什么能力都是可能的。
那刺球一样的晨星锤被举起又快速放下，就非常自然。
这时丧钟也回到了篝火旁，拍拍钢骨的肩膀：“别看了，你的蜥蜴可以吃了，再烤的话肉就老了。”
维克多吸了一口凉气，看看自己手中棍子上的蜥蜴，再看看不远处那足有三十多米高的大恐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蹲下来把烤蜥蜴分了分，他只是尝了几口，突然就觉得所谓的‘恐龙’不如想象中那么香了。
在大家尝鲜的时候，苏明也把战斗计划给维克多说了一下，并且还鼓励了他一番，说巴里会提供给帮助。
钢骨问这些栅格的情报是哪来的，苏明就说自己是蝙蝠侠。
果然小黑人就不问了，只是用死鱼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丧钟不惧怕任何眼神，他平静地安排分工：“总之，到时候你和巴里对付栅格，我和肯德拉对付可能出现的畸形机器人，至于波莉，机器人没有灵魂也没有生命，她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而女孩对此微微一笑，脑袋低了下去，瞬间变化出一个新的人格。
这就是她的回应。
她们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世界上就没有她们不能参与的事件，哪怕是地狱和天堂的千年战争，她们也想去就能去。
新出现的人格穿着一身蓝色工装，头戴一顶八角帽，帽徽位置上有着一个代表无限的‘∞’标志。
她变魔术一样掏出个哨子，叼在嘴里吹了几下，戴着白手套的小手还朝丧钟等人打手势，高声叫唤着：
“都往后退啊，不要超过黄色实线，不要拥挤，列车进站注意安全！”
“哪来的黄色实......”
钢骨莫名其妙地被丧钟拎着站起来，手里的棒棒蜥蜴骨架还在呢，就让开了篝火旁的位置。
他话还没说完，再低头看脚下的时候，原本那厚实的潮湿腐殖质地面上，不知何时被人用油漆画了两条长长的黄线，一条虚线，一条实线。
而地形就像是软泥一样开始变化。
在实线的另一侧外，泥土凹陷了下去，不是只有眼前，是一条宽阔的平底深沟从远方延伸而来，就像是看不见的巨龙滑来又滑过，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
这简直就是一条天路，仿佛把视野中的整个世界都分成了两半。
紧接着就是两条铁轨和无数枕木瞬间从空气中浮现出来，铺设在坑道中，紧接着，大家都看到了远处密林中出现了灯光，一列长长的地铁，带着哐当哐当的声音飞驰而来，稳稳停在了众人面前。
戴着蓝帽子的女人收起了哨子，身体一闪就传送进入了驾驶舱，她也打开了地铁的车厢门，隔着窗户招手，示意大家都上车。
她不是剧团的丑角，也不会折叠气球，因为那太疯了。
但她有自己的办法，能直接把丧钟等人送到栅格的老家里去，给敌人来个中心开花。
肯德拉看看丧钟，想询问佣兵的意见，却发现巴里和钢骨也在同时等着他的指令，原来丧钟不知何时早已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苏明看看有点破旧的地铁，看着车厢内白色的灯光，有点褪色的塑料座椅，他戴上了自己的头盔，于颚下扣上卡扣，恶魔一样的声音响起：
“上车吧，有地铁坐也不错，准备好随时战斗就行。”
正联三人听了各自打起精神，登上了地铁，钢骨丢掉了剩下的烤蜥蜴，半张黑脸上写满了认真。
“各位乘客们大家好，我是本次列车的车长‘八号司机’，目前我们停靠于‘侏罗纪公园站’，请新上车的旅客扶稳坐好，下一站是‘有人的地方’，嘿嘿！”
广播小喇叭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报站结束后，还播放了一段轻快的小曲。
车厢门缓缓关闭，车辆发动，加速，几秒之后，窗外就变成了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的地铁，服务还挺好的。”肯德拉找了个地方坐下，伸手摸摸座椅：“我坐过很多地铁，却从来不知道还有列车长说话的环节。”
这是实话，美国的地铁懂的都懂，就算有人死在里面，都不一定会有人理睬。
丧钟抱着胳膊做到了鹰女身边，后脑勺靠在车厢玻璃上，像是下班的人要在地铁上睡觉一样，不过他也回答了问题：
“这是查莉自己意识中的列车，被八号司机人格具现到了别人的意识中，因为它本来就是沟通不同人格的渠道，你甚至可以把它看作是一道桥。”
鹰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反手用拇指点点窗外：“那外面为什么是漆黑一片？”
“因为这是‘地铁’，我们行驶在意识层之下，而在我们的宇宙里，人心与人心之间都被浓厚的黑暗所隔开。”丧钟回答着，还把身后的蛐蛐罐子再次拿在手里，让以西结也看看这现代化的意识。
地铁其实并不存在，但它又存在于人的意识之间，这种矛盾正好是哲学家喜欢的东西。
蟑螂之前也分到了一小块蜥蜴肉，此时正叼在嘴里啃呢，丧钟说什么它就听听，没有发言的意思。
因为这个男人好像什么都懂，自己这个先知有点多余。
再说自己也不会战斗，接下来正义联盟的行动，根本不存在指点的可能性。
“那我们什么时候会到站？”巴里也挨着丧钟坐下，他尽量不去看蟑螂吃东西：“我根本感觉不到距离在流逝，除了车厢在震动之外，我们似乎是原地踏步。”
“如果进入唯心的层面，那就没有物理距离什么事了，你的心不动，自然就感觉不到世界在动。”苏明仿佛变成了禅学的大师，十分平静地说着谜语。
“呃...这就又开始唯心论了吗？”闪电侠结巴了一下，他揉揉鼻头，像是觉得有点不适：“我还是很难理解啊。”
“你就当作是跃迁好了，其实不重要。”苏明拍拍他的大腿，把蟑螂罐子给他玩：“你只要准备好战斗就好了，对了，给你一台笔记本电脑，我自己的工厂做的。”
递出了蟑螂之后，丧钟又递出一个威尔逊牌的笔记本电脑，还是土豪金配色。
他自己不用笔记本电脑，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有副官在，说句话就能得到电子学支持。
不过毕竟经常要跑到别的世界去，也许还会和土著们谈交易，这笔记本电脑就是样品之一，所以才随身带着。
闪电侠摸摸自己胸口的金色闪电，又摸摸膝盖上上的笔记本电脑，他突然觉得好像这种金色更好看，在张扬中体现着力量。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把胸口的闪电标志也换成土豪金色。
这时车子突然停下了，车厢外是个站台，就像是普通的地铁站一样，有着长椅和广告灯箱，甚至还有自动售货机。
车厢门打开，一个穿着八十年代喇叭裤，留着爆炸头的女孩走了上来，她还嚼着口香糖，朝在场几人潇洒地点点头，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跟着随身听耳机里的音乐继续摇头晃脑。
车子再次开动，哐当哐当的声音再次响起，窗外又变成了黑暗。
连车厢内的灯光反射都看不到在哪里，就仿佛外面是无边无际的虚空。
钢骨露出了‘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小声问丧钟：
“这又是谁？”
“这美女叫‘飞飞’，查莉的人格之一，看来八号司机打算绕个近路，直接从她自己体内的意识层中借道，毕竟地铁本身就是用来在她众多人格站台中互相往来的载具。”
靠在车厢上的丧钟调整了靠坐的姿势，回答的语气的严肃了一些，他看着车厢顶部的照明灯，出言提醒众人：
“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别的人格进出车厢，记住，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和她们搭话，否则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