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总是说，世界需要英雄，却没有人说过要是世界得到的是发疯的英雄会怎么样。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重要，他们现在更在乎的是多元宇宙的故事，一些让他们的好奇心以及野心无限扩大的故事。
随着一道光带走了丧钟等人，存放金色大门的宫殿中再次陷入了沉寂，可就在几分钟之后，从宫殿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这里迎来了新的客人。
当它进入这个具有现实形体的物质世界时，它变成类人型的外观，看上去就像是穿着宇航服的干瘪骷髅，但头盔之中只有一团带有五官的黑红火焰在燃烧。
这个脑袋燃烧的骷髅走路时腰杆笔直，胳膊下面还夹着一本公文包模样的大书，书脊上有一个金属制成的提手，这让它多少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个怪人抬头看向了宫殿的天花板，目光仿佛能看透空间和时间，它火焰脸孔上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自言自语起来：
“果然还是那个丧钟，他就是一系列改变的关键人物，这个多元宇宙本该毁灭的，可他改变了故事，真有趣啊。”
说是这么说，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他瞬间就从宫殿门口来到那淌着血的肉堆旁边，捧起腋下夹着的书，像是笔记本电脑一样翻开，随后他蹲了下来：
“巫士梅林对吧？”
他从自己的宇航服里取出一根奇怪的笔来，往火焰脑袋本该是嘴巴的位置蘸了蘸，大概是模仿人类用钢笔时的样子：
“你被丧钟杀了，这又是一次故事的改变，能告诉我你原本打算干什么，却意外被杀后是什么感想吗？”
宇航服那头盔位置是红得发黑的火焰，上面有个南瓜灯一样的鬼脸，说完这些话后，他还朝肉堆侧侧脑袋，似乎真的在听梅林的回答。
“......”
梅林的肉块还在渗血，地面上切成一段段的大肠泛着恶臭的气味，消化到一半的食物向着怪人的脚边流去。
但还不等它们玷污他的鞋底，空气中亮光一闪，碍事的血迹就不见了，不知多少年没有人打扫的地板同时变得光洁如新，仿佛镜子般能照出人影。
“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记录者，是全能宇宙的办事员。”
怪人发出了像乌鸦一样的怪笑声，手掌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展示后又拍拍自己手里的大书：
“这个就是关于你们这个多元宇宙中一些特异点的记录，虽然创造之手中的叛徒珀佩图阿死了，这个多元应该毁灭，但事实并没有那样发展，甚至超出了我的意料，所以我自从狂笑之蝠遇害时来到这里后，就一直在观察记录。”
“......”梅林的肉块无声。
怪人点点头，他用笔在大书里面写写画画，好像真的听到了什么一样，连连点头：“这样啊，你想要搬走这扇门，然后用它来构成足以让多元宇宙通过的通道？然后呢？只是单纯为了带所有人从起源之鹰的爪下逃脱吗？”
梅林：“......”
“我猜也不是，果然还是没有人能抗拒力量的诱惑，对吧？”
记录者摸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构思什么，又往书里写了点什么：
“不过作为你配合我工作的报酬，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这想法行不通，那扇门后是疯狂思想构成的虚空，一旦你为了试图看清什么而使用一点点魔法，起源法庭都会立刻记起你们的宇宙，把毁灭顺序提前，末日会来得更快。”
肉块：“......”
“啊，差不多可以这样说，我认为那个丧钟也不知道这道门意味着什么，但他杀了你，算是误打误撞地暂时保住了你们的多元宇宙，但也只是暂时。审判日已经越来越近了，你可能听不懂，但你懂不懂对我来说不重要。”
火焰脑袋抖了抖，这个怪人显得心情不错，他用手在面前的空气中拨拉了几下，梅林散落一地的血肉就被拢起，每块肉都想积木一样整齐地堆砌。
“......”
“不，我不会复活你，我是个记录者，是旁观者，哪怕你们的多元宇宙毁灭也与我无关，我是真正意义上的过客，甚至不会有人记得我来过，感谢你的配合，永别了。”
怪人这么说着，站起身来合上大书，他已经知道了梅林的记忆和感受，所以法师对他来说没用了。
作为感谢，他朝肉堆点点头，就像是一个人夸赞路边的野狗很聪明时的模样。
但连一根火腿肠都没有给野狗吃，记录者就转身离开，他走向了金色的大门，并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淡然说道：
“是我。”
他只是这么说了一句话，随后那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他闪身而入，随后金色门扉自动关上，就像是门后有专人迎宾一样。
于是宫殿中又安静下来了，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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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丧钟几人，此时正在地下的黑暗正联总部里，毕竟传送的蜘蛛图腾就安放在此地。
大家一致决定去休息室里看望扎坦娜，毕竟她这个应该算是工伤。
她睡得很沉，梦中的表情虽然狰狞了一些，就像是吃了柠檬一样呲牙咧嘴，眉头紧锁，但应该问题不大。
“我们替你的那位朋友报仇了，褴褛人。”戴安娜这么和负责照看病人的罗里这么说，还展示了一下梅林的手指：“对你的损失我们表示很遗憾，希望梅林的死讯能让你稍微感觉好一点。”
小戴就是这个性格，她喜欢血债血偿的古典哲学观点，虽然作为超级英雄她希望梅林当时能投降，但对方拒绝后，自己等人砍死他也算是一种正义。
“谢谢你，女侠，还有大家。”罗里站起身来，他躲开面前的断指，显得很嫌弃一样转过头去，改变话题指指床头柜上的小碗：“我得出去了，这一碗黑水是人蝠让我喂给扎坦娜的，据说是中药？但我不懂那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给昏迷的人喂水，现在只能交给你们了。”
说完这些，褴褛人就带着那股臭味，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一路上和几人都点点头，就算作告别。
现在夜色已经深了，他作为一个穿着上帝赐予圣衣的普通人，也需要吃喝拉撒睡。
而且他只吃捡来的食物，只睡没有天花板的大街。
他大概也知道，没有多少人想和一个拾荒者‘再见’，所以他静静地走，就如他静静地来。
可是在他离开后，波波却叹了一口气，眯着眼睛从嘴里吐出烟雾：“这家伙...真是不打算再和我们有任何合作了，原本我还想请他喝一杯呢。”
“还不到喝酒的时间啊，我的猩猩朋友。”苏明坐到了扎坦娜的床边，看着戴安娜将她扶起来喂药：“现在还有几个问题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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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丧钟这么说，波波也干脆爬上了床沿，两人并排坐着抽烟，他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才让副官试了一下，发现互联网上的多元宇宙消息还在传播。”苏明掏出手机来，放在猩猩眼前，随便点了下浏览器，弹出来的新闻头条都是关于多元宇宙的：“新的自媒体账号，新的暗网主页，像是雨前的蚂蚁那样源源不断地从土里冒出来，依旧有另一伙人在宣扬多元宇宙的各种好处。”
“你的意思是说，梅林实际上只是在魔法界宣传了多元宇宙，骗了一些魔法师离开地球0，而在互联网上兴风作浪的另有其人？”
猩猩秘书伸手拨拉了几下丧钟的高档手机，眉头就皱起来了。
丧钟笑了一声，递给猩猩一瓶啤酒，好让他跟扎坦娜能碰一个：
“想想也该明白吧？梅林连马桶是什么都听不懂，他没有回应我的笑话，你觉得这样的人能知道怎么玩网络，怎么搞工作室和网站？”
唐娜也坐到了苏明身边，看着姐姐给扎坦娜喂药，她说：“听起来有点可怜，居然连马桶都还不会用，就被你杀了......”
小房间里灯光微弱，药物的苦涩味弥漫在空气中，连通大厅的走廊上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人蝠在和新的那个中东男孩命运博士交流什么。
神奇少女虽然嘴上说着可怜，但脸上都是坏笑的表情，所以这就是她新学的笑话。
“没办法，谈不拢啊。”丧钟又递给唐娜一瓶酒，两人干杯对饮：“梅林可是一点都不像他父亲，或者说他彻底疯了......不会谈条件的巫师都是不合格的，他的疯狂最后杀了他，不是我干的。”
“听起来挺有道理。”唐娜笑了，她把盾牌和宝剑靠在床边上，扬起天鹅一样雪白的脖子喝酒：“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呢？”
“一会上去看看正联那边有什么安排吧。”苏明翘起了二郎腿，指指自己的脑袋：“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协调好，否则计划冲突就要坏事。”
于是几人点头后就开始闲聊，纷纷看着喝药的扎坦娜，戴安娜喂她一口药，几人就喝一口酒，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喝法好像酒都变得更有滋味了。
小扎的眉头渐渐松开了，当小戴给她把一碗药都灌了下去后，她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又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她应该没事了，呼吸和心跳都正常，也没有出冷汗。”戴安娜放下闺蜜，给她盖好被子，自己接过丧钟递上的啤酒喝了一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上去吧，我也想听听关于布鲁屠斯那些人的事情，他们真的和你一样，是来自于多元之外的吗？”
神奇女侠以前在任务进行中是滴酒不沾的，但现在她也显然受到了苏明的影响，变得不那么严肃了。
“在这一点上，我和蝙蝠侠的观点是一样的。”苏明收起空酒瓶，销毁了自己曾来过的证据：“既然这个叫布鲁屠斯的人不存在于任何我们已知的平行世界，那就不妨给他安上一个最麻烦的背景猜想。”
戴安娜把猩猩抱了起来，挨着丧钟坐下，她低头叹了口气：
“我不明白，我们的世界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灾多难。”
“这个问题我以为你早就知道答案呢。”苏明笑了一声，搂住她的香肩摸摸黑色长发：“我们如今生活的多元宇宙是珀佩图阿非法改造的，她的黑暗渗入了宇宙的点点滴滴，所以在多元之外有很多人看我们不顺眼，这很正常。”
“就因为我们还活着？”猩猩也喝完了酒，他把瓶子丢在一旁，摘掉帽子捋自己头顶的黑毛：“所以我们被诅咒了？”
“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对于起源来说，我们是珀佩图阿的造物，也就是黑暗的孩子，更何况现在跑出去一个真实的达克赛德，他可真是个能充分展示人性的好代表。”
丧钟叼着烟回答道，算不上特别严肃，反而像是在说冷笑话，还顺便掏出一张纸条来给扎坦娜留言。
‘穿过的网袜不要扔，裹上面包糠油炸，隔壁的孩子他父亲馋哭了。’
写完这纸条就放在病人的床头，她将来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你这又是做什么？”戴安娜深呼吸了一下，显得有点无奈：“一个谜语？”
“不，就是一个单纯的笑话。”苏明搂着她站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之前是我敲晕了她，也许还让她有点脑震荡，所以我觉得应该向她道歉，让她一醒来就能会心一笑，这样她就不会生我的气了。”
猩猩跳下床沿，爬上丧钟的肩膀，他的猴脸上露出滑稽的表情：“我倒是觉得她反而会更生气，因为她肯定也会以为这是什么暗示或谜语，白白思考很长一段时间......”
“那样也好，至少她在醒来后也能有点事情做。”苏明带着两女一猴来到电梯处，顺便和远处的人蝠以及中东男孩摆摆手当作告别。
正义大厅内部的电梯静音效果很好，几秒之内大家就回到了地面，不过今天看起来好像人们都很忙，走廊上遇到好几个三线英雄，他们也都是快速走动中打个招呼就离开，像是有什么在催促他们一样。
就这样带着疑问来到会议室后，发现这里居然只剩下绿箭夫妻俩在，其他人不知所踪。
“嗨，奥利弗，其他人哪去了？”
苏明走到绿箭身边，和他一起看着墙壁上固定的巨大屏幕，那是世界地图和多元宇宙图。
“超人他们带着希波吕忒女王一起去了正义化身总部。”绿箭抬手指了指天空，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不久前那个头上长角的怪物掉进了天堂岛，在那里和女王交手......”
“什么？！他去了天堂岛？！”戴安娜顿时激动了，她脸色变得很难看：“告诉我结果，我母亲受伤了吗？”
希波吕忒战斗力不算差，但也要看和谁比，如果那个长角的怪人能够和超人带领的半支正义联盟打平手，那恐怕.....
“别激动，也别砍我，那是一小时之前的事情了。”
奥利弗翻了个白眼，躲到了自己前妻的身后，从黛娜的肩膀上就露个头：
“女王和你的那些姐妹们应该是打赢了他，但后来他用奇怪的传送手段把女王丢到中城去了，事情就这样。那手段前所未见，所以大家才会想要寻求正义化身的意见。”
“中城...所以不久前我见到蝙蝠侠的时候，他实际上是知道天堂岛被入侵的？”戴安娜朝满头黑线的金丝雀挤了个笑脸，但这不是疑问，她已经有了答案。
几人去蝙蝠洞的时间是半小时之前，所以神奇女侠已经明白，蝙蝠侠果然又开始当面隐瞒情报了，每次遇到事情，他就会犯病。
可又能怎么办呢？大家早就都习惯了，现在甚至知道被隐瞒了，也不会怎么生气。
生活把人磨平了棱角啊。
所以她转过身抱了苏明一下，有些歉意地说：
“我必须回天堂岛看看，还要带走唐娜，就算是击退了敌人，可母亲不在岛上，这个时间段还不安全。”
“我明白，不过你回家以后别乱跑，最好等超人他们开完会听听新情报再说，找艾娜拉博士交差的事情随便在这里抓个谁去都行。”
苏明摸摸她的后背，笑着表示理解：
“这段时间我会去查互联网上散播消息的幕后之人，我觉得这人挺有想法的，想和他聊聊天。”
戴安娜带着唐娜去了爆音传送室，现在会议室里就剩下丧钟和猩猩，以及绿箭两口子。
奥利弗看着墙上的显示器，看着地球的某些位置不时亮起红点，他叹了口气，那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无疑都代表着各种小麻烦。
“我们得回控制室里去值班，调度工作是最单调的，大概只有蝙蝠侠能受得了，你想看看吗？”
值班英雄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坐在调度室里盯各种屏幕，当地球某处有超级英雄需要支援的时候，值班人员就要负责调度援军，或者给出战术指导。
所以这工作不是谁都能做的，要是自己的战术都一塌糊涂，哪还能指点得了别人？
想想要是亚瑟去控制室值班，别人请求战术指导，他肯定会告诉人家‘莽上去就完事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这么抗揍，真那样就要害死人了。
以前是蝙蝠侠、超人、钢骨、火星猎手四人轮班，他们要么是战术大师，要么是顶级黑客，再差也是瞬间就能抵达事发地点解决问题的强能力者。
后来则加入了鹰女和绿箭，算是分担了一些责任吧，但其实蝙蝠侠就算不在岗，他也在哥谭远程偷偷监控着正义大厅的每一条调度指令，真要是离大谱的计划，他那边就给你把通讯掐了。
让蝙蝠侠设计正义大厅，他设计出来的就必然是个布满各种监控的盒子，用来每时每刻监视自己的朋友们。
这些大家都知道，并且心照不宣地接受了，反正英雄们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行得正坐得端，就是这么自信。
“不了，我要是进了监控室，蝙蝠侠又要神经过敏。”苏明笑着拒绝了绿箭的好意，作为一个满肚子黑暗秘密的反英雄，他想要的只是通过人脉来操纵正联，又不是要加入正联：“你们忙正事去吧，我去看看钢骨的情况。”
“行，他在医务室那边，我就不陪你了。”
绿箭轻轻在丧钟肩上锤了一拳，又拍拍波波的脑袋，随后搂着他前妻一起离去。
被揉头攻击的波波不爽地扶正了自己的帽子，个头矮就没有人权吗？谁都要揉我的头？
“我现在想要一种能快速长高的办法，至少要让别人伸手摸不到我的头。”
猩猩向丧钟寻求战术支援，他已经受够了被人揉脑袋的日子。
以前过着咸鱼一样的生活时还不觉得，但后来跟着丧钟一起行动，总是会和各路人马打交道，很多人看到长毛的动物就想上手摸，他感觉自己要脱发了。
苏明抱起小福猩往医务室那边走，听了他的说法后立刻就给出了建议：
“长个子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你有头，那么在理论上就永远存在被人摸头的可能性。所以我的建议是你找恶魔去做交易，把自己变成无头骑士。”
如果不是他本来就满身黑毛，那波波现在一定是满脸黑线的。
“这也太极端了吧？我还不如去买个摩托车头盔！”
猩猩这样说，他的猴脸透出凶狠之色，随即用两只爪子向丧钟发出了挠痒痒攻击。
“呵呵，你看你自己这不就想到办法了吗？人啊，如果不逼一逼，就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苏明无视了波波的小动作，还顺手摸了一把猴头，语重心长地说出了一条真理。
一人一猩就扯着这些闲事，晃晃悠悠地在正义大厅里游荡，洁白的走廊中纤尘不染，这里是属于英雄们的地方，似乎风格就和他们两位格格不入。
对比赛普尔克就知道，那边的建筑都是黑色，走廊里照明的灯具都散发着红色的光，那才让人有回家般的温暖感受。
来到医务室门口，在这里见到了脸上画着红色T字母的卓越先生，这黑人博士正在给钢骨做检查呢。
此时维克多眼睛都闭上了，看上去十分安详。
“晚上好，迈克尔，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又关机了？”苏明走进了医务室，说实话，他跟卓越先生并不怎么熟悉，因为这个货太聪明了，一旦有什么大事件发生，这人事先就跑得没影了。
等到什么时候危机过去，他才会重新出现，你说他加入正义联盟是为了行侠仗义，倒不如说他是馋这边的实验材料和外星技术。
但即便如此，DC宇宙有三个著名的医生，其中就有他一席之地。
医术最强的毫无疑问是午夜怪医，苏明一直无缘得见，但听说他就算做不到‘活死人，医白骨’也相差不远，除了癌症治不好，其他不管什么病什么伤，到了他那里都能治。
其次下来就是蝙蝠侠，他那个是久病成医，擅长的也是跌打外伤，没什么好说的。
再下来就是卓越先生了，他有14个博士学位，其中就有医学和法医学，而且他还有前面两者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同样是工程学以及电子学博士。
医生里面他最会修机器，工程师里他最会治病，像是钢骨这样半人半机械的身体，除了首席那个专注于挖人脑子搞脑控机器人的疯子之外，迈克尔就是最合适的治疗者。
听到声音，卓越先生一边双手在钢骨的铁皮肚子里掏着，一边笑着扭头回答：
“维克多说他的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一直在自检，没有办法正常开机，所以请我给他做一下全身检查。”
说话间，他就从钢骨体内掏出了几个零件，放在一边的托盘上，还让悬浮着的几个银色小球做记录编号。
这些银色小球被叫做‘卓越球’，说白了就是他制造的反重力球形无人机，除了能够在日常生活中作为助手之外，它们也可以构建能量屏障，发射EMP脉冲，溜门撬锁，骇入各种设备，其实挺好用的。
只不过现在卓越先生好像不是在给钢骨做检修，倒更像是他打算把维克多拆开来，以此逆推母盒的天启星技术。
“真遗憾，要是他醒了，我还打算让他帮忙查一下互联网上的那些消息呢。”苏明摸摸自己的下巴，靠在了门边上看博士的解剖操作。
“是说有人宣扬多元宇宙好处的这件事情吧？我知道，而且我有线索。”卓越博士甩甩手上的机油，又让卓越球点亮灯光去钢骨肚皮里探查，他则抽空来到一旁的柜子处，从柜门里取出个小东西丢给丧钟：“你看这个，应该很有用吧？”
要问黑人博士丢给了丧钟什么？其实很不起眼，是一盒罐头。
比手掌也小不了太多，看上去有点像是斯帕姆午餐肉，只不过包装更时尚一些。
商品标签的正面画着一个大碗，那是一大碗冒着热气的大豆浓汤，其间还点缀了一些胡萝卜和肉块，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再看配料表，不光有着大量的糖，还有大量的盐，鬼知道这会是什么味道。
不过那些都不是关键，而是这种罐头的产品名称更引人注目，上面用宇宙般多彩的字体写着商品名和广告词：
“多元宇宙豆，来自多元宇宙的超级力量。”
不禁念出声的波波当场就笑了，猩猩脑袋缓缓摇晃，笑道：
“这是什么弱智骗局啊？就算是吃罐头能获得力量，那也至少得是菠菜罐头才对吧？”
“啊，关于这一点，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忙活着的卓越先生点点头，哪怕被质疑，他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态度卸掉了钢骨一条腿，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暂停了母盒的机体自我修复功能，可钢骨此时就像是个壮汉版本的芭比娃娃，被他随意摆弄着：
“但我稍微调查了一下，生产这些豆子汤罐头的公司宣称他们的原材料都来自于多元宇宙，毫无作假。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随后我就买了几罐，作为汤罐头来说，它不贵也不便宜，这么一小罐，居然要十五美元......”
“别说那些题外话了，检查结果是什么？”
波波摸出烟斗来给里面装烟草，他知道迈克尔作为一个科学家，肯定会检验那些豆子的成分。
猩猩不是科学家，使用陌生的科技造物也全凭‘俺寻思’一样的直觉，他不懂太多科技手段，但他懂人性。
“简单来说，这些豆子大概率生长在一个充满核辐射的世界，我检测了它们的基因图谱，有重度辐射导致的基因变异。”博士又拆了钢骨一条胳膊，拎在手里掂量着玩：“吃下去也许是无害的，但我害怕脱发或者皮肤发光这样的副作用，就没有亲自尝试。”
不就是亲自品尝吗？不成问题。
听了小黑人的说法，苏明果断打开了手里的罐头，先是闻闻气味，有种淡淡的腥臊气，跟美食完全不沾边。
不过每一粒豆子都很大，也许是汤汁泡胀了，也许是变异所致，每颗豆顶普通的三颗。
接着他让绞杀吃了一颗比较顺眼的，共生体立刻就得出了博士一样的结论，这是它以前没有吃过的一种大豆变种，和常见的大豆基因完全不同，可以说是一个新物种了。
而且其中的辐射含量不低，普通人要是吃多了，大概率真的能发出荧光绿的微光。
从某种角度来说，让普通人可以通过自己的肉体来照明，这确实算得上一种超能力，广告说是来自多元宇宙的超级力量还真没错。
“迈克尔说的对，这豆子来自多元宇宙，我们找到线索了。”
有点好笑的苏明把罐头放在手术台上，摸摸豆芽脑袋来安抚它吃到恶心食物后的不爽：
“虽然地球沉没以及恶棍之年时期，其他平行世界为地球0提供了不少的物资援助，主要是各种粮食，但这些渠道都是正义联盟掌握着的，给难民们发粮时可只字没提多元宇宙的事情。”
“懂了，至少现在看来，做罐头的这个厂家就是当前炒作多元宇宙概念的得利者之一。”猩猩伸手去拨拉罐头，看上面的生产地址后记下：“至于他们到底和平行世界有什么关系，只需要我们过去查一下就行了。”
侦探猩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虽然牵强了一些，但好歹可以调查一下，不再像是没头苍蝇，所以他显得很开心。
“你们高兴就好，我对于这些杂事没兴趣，所以现在你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可以离开我的实验室了吧？”卓越先生头也不回给摆弄着钢骨的身体，他眼神中带着一些狂热之色，那是对母盒科技的关注：“对了，你还要给我十五美元，那是罐头的钱。”
波波出门就没有带钱，他要钱没用，难道还能上街买冰淇淋吗？普通人谁会把商品卖给一只猩猩？
“我没带钱，你找蝙蝠侠报销吧，毕竟这是为了调查案件才买的。”波波给丧钟打了个眼色，步步后退，准备开溜了：“猩猩我还要忙着去拯救多元宇宙呢。”
说完他撒腿就跑，在那一瞬间，苏明甚至都在他小小的身体上看到了极速者的影子。
于是卓越先生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看热闹的丧钟，那小眼神透出的意思应该是‘你开了罐头，你就得买’，‘跑得了猩猩跑不了人’，‘不会有人连罐头都想白嫖吧？不会吧？’
苏明无语地摸出几张美元拍在手术台边角上，顺手拿回了那一盒罐头，并且用宇宙能量给它重新焊上，准备回头送人，不能浪费粮食。
星爵应该喜欢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毕竟当年他还吃过‘那种’青草团子......
“我们得走了，去查一下究竟这网络上活跃的家伙和达克赛德有没有关系，你慢慢修，什么时候修好了钢骨，他能正常和人交流了，让绿箭给我打个电话。”
丧钟朝科学家笑了一下后施施然地离开了，他准备带猩猩去罐头工厂看看，究竟什么人这么会赚钱，早早站上了风口。
波波没有跑远，他此时像是个贼一样，趴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处伸脑袋偷看呢。
见到丧钟出来了，这猴子又来到他的身边，说话也严肃了很多：
“那个地方我们方便过去吗？是不是要先打招呼？”
“不用，蝙蝠侠是曾经说过正义联盟的人谁要是插手哥谭的事情，他就退出这个队伍，但你是正义联盟成员吗？”苏明用手指敲敲耳朵位置，笑着准备联系副官。
“不是。”波波坏笑，能钻蝙蝠侠空子的机会可不多：“我是黑暗正义联盟的编外顾问，而且还是只猩猩，哎呀，这事情好巧哦，嘿嘿。”
“我也不是正联成员，所以我去插手哥谭的事情也挺方便的。”丧钟抱起猩猩，让他帮忙拿着罐头，瞬间就闪身来到了正义大厅外的广场上，并笑着说：“副官，传送我们去民风最淳朴的地方。”
在黑暗中有一只蝙蝠在行动。
带着酸腐气味的雨水落在黑色的斗篷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是偶尔闪过天空中的电光，才会让这奇特的布料泛起潮湿的微光。
它趴在一处楼顶，监视着下方远处的一座工厂，看着有货船靠岸时，那蝙蝠脑袋还歪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有人来到了蝙蝠的身后，同样无声无息，却依旧吓人一跳。
蝙蝠立刻回头，她借着闪电看清了那黑黄相间的盔甲，以及那此时正笑眯眯抬手打招呼的猩猩侦探。
她松了一口气，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这不是我那总是失踪的投资人吗？你今天怎么来了？”
“失踪的投资人？”波波落在房顶天台上，好奇地看着丧钟。
“我之前从蝙蝠侠那里赚了一些钱，一亿美元出头的样子，也没怎么花出去，就给了芭芭拉让她帮我放在基金会里打理。”苏明摊摊手，表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随后他也蹲到了天台边缘，向着码头方向张望。
这是位于哥谭东海岸处的一个工厂，在以前这里只有烂尾楼，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冒出了一座新工厂，规模不小，还有着自己新搭建的码头。
此时一些拉着集装箱的小货船正在趁着夜色忙碌，一看就不像是干好事的。
“芭芭拉的基金会？那不是哥谭警察基金会吗？”波波没有特别好的视力，也没有蝙蝠装备，所以他掏出个小的单筒望远镜来和大家一起看工厂，嘴里还说着那闲事：“运营赚来的钱都被投入了伤亡警察的抚恤，我以前可不知道你还会对警察有爱心？”
“偏见，这我就要好好批评你了，波波，不说别的，光是戈登警长，我就先后三次救过他的命了。”苏明笑着伸出指头，他已经把工厂构造记在脑子里：“所以我把钱放在警察公益基金会里，拿他们洗钱也很合理吧？”
“我就知道...不过小姑娘，你用丧钟的钱都做了什么生意？”
波波询问蝙蝠女孩，还隐蔽地瞄了一眼芭芭拉的后腰椎某处。
芭芭拉对于丧钟是十分感激的，就像是说的那样，光是救下了她老爹那么多次，就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
而她那次使用捣蛋鬼的画板，把丧钟和神奇女侠凑成一对，倒更像是添了乱，丧钟却没有怪她，反而把钱给了她打理。
她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小声回答说：“房地产。”
夜色和雨水淹没了她的声音，夜间的哥谭处处都可以看到霓虹灯，远方的城市此时显得朦朦胧胧，飘忽不定。
“哥谭的房地产？”波波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苦瓜一样。
“唉，我也知道哥谭的情况，当然不会在这里买房。”芭芭拉有点羞愧，毕竟这是她的故乡，但猩猩其实也是哥谭马戏团的老人了，大家都知道情况：“丧钟说他的钱没什么用，只是让我代管，所以选了一些保值的地方。”
问到这里了，波波已经明白了丧钟的操作，说白了就是在和蝙蝠家族贴近关系。
丧钟从蝙蝠侠那里索要报酬，是为了让蝙蝠侠认为他有世俗的欲望，是为了和超人那样的似乎是神的凡人区别开来。
随后他把这些钱又交给芭芭拉打理，那蝙蝠侠自然也会知道这件事，这种联系反而构成了复杂的情感联系。
丧钟没有表露过要和蝙蝠侠当朋友，因为蝙蝠侠的朋友只有精神病人可以当。
聪明的丧钟是选择和蝙蝠侠为数不多的每个朋友都成为朋友，甚至连小丑都没放过，这样一来，蝙蝠侠就被动接受了丧钟进入他的生活，并且渐渐习以为常。
人脉关系是一张网，可波波从来没见过像丧钟这样拿人际关系作为布局手段的，偏偏连蝙蝠侠知道现在好像都没察觉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丧钟一次次让步了。
从各种蝙蝠玩笑和恶作剧，再到丧钟安排人手来哥谭行动，蝙蝠侠好像从没反对过？
想到这里，猩猩侦探露出了玩味的眼神，却什么都不说了。
“你来这里是为了这个吗？”苏明没有在意猩猩到底在想什么，毕竟波波是个好秘书，他只是拉回了话题，并取出波波口袋里的豆子罐头给芭芭拉看。
“没错，就是这个。”蝙蝠女孩点头，她也从自己的蝙蝠腰带里掏出一个豆子罐头来，不过她那个是空的。
雨水打在罐头盒里，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很快雨水中的酸性就开始和罐头残渣反应，散发出一种类似下水道的臭味。
芭芭拉皱着眉头把空罐头丢掉，继续和丧钟蹲着交流说：
“我几天前发现哥谭东海岸新开了个罐头厂，原本只怀疑是谁家用来走毒品和军火的幌子，所以骇入网络查了一下他们的进出口记录，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提起侦查案件她就来劲，亮闪闪的大眼睛在面具后面一眨一眨的，像是在向丧钟炫耀自己的本领，显得有点萌。
“他们的原材料进口记录要么全是假的，要么就写着出产地是多元宇宙中的某一个平行地球？”苏明笑着让斗篷撑起一片防雨的区域，随后拿出热可可来和女孩分享。
毕竟下雨天的盯梢和监视和巧克力更配。
“你也知道了？我还以为只有我关注这件事呢。”
芭芭拉也显然不喜欢淋酸雨，她一低头就钻进了丧钟的棚子，高高兴兴地接受了半夜的一杯热可可，嘴里还说着正经事：
“谢谢你的热饮，我也是今天才把他们这个工厂和互联网上宣扬多元宇宙发财论的那伙人联系起来，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还没告诉蝙蝠侠或者正义联盟呢。”
“不用告诉蝙蝠侠了，你们蝙蝠家族也应该让他省点心，留些时间让他去把猫女和钱找回来，有什么事你们找我就行，我来给你们做主。”
丧钟一脸为蝙蝠侠着想的模样，开始给芭芭拉灌输某些理念。
而女孩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反而还挺感激地点点头，觉得丧钟说得很对。
捧着热可可喝了一口的她真的被带偏了，表情变得有些落寞，小脸苦兮兮地说：“我原本真的以为瑟琳娜会是他的归宿呢，可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种女人，唉。她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稍微拿个几亿美元这辈子也花不完吧？”
“你忘了这件事背后还有小丑的影子，有他出现，事情就会变得癫狂又混乱，我们都想象不到人疯了会做些什么事。所以你就别掺合蝙蝠侠私人感情的事情了，先喝点热乎的东西做好准备，接下来我带你去工厂里找找线索。”
苏明端着自己的杯子，和芭芭拉手里的杯子轻轻一碰。
果然，提到破案，女孩又笑了，她用力点了点头。
“吸溜...呼啊。”
棕色长发从芭芭拉头罩后钻出并披散在肩头，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不知道她在这屋顶上趴了多久，全球暴雪的后续影响还在，现在的哥谭虽然没有了积雪，但也绝对算不上暖和。
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饮料后，发出了舒服的声音，像是身心都感觉到了温暖，她说：
“再等一会，船刚刚靠岸，还在卸货的过程中，我们得等待有管事的人来验货，接着我们盯住这个人，找机会拷问他。”
她还招招手示意波波也别一直趴在那里看，监视工作她熟悉啊，警察们都是一边吃着甜甜圈，一边喝着咖啡监视别人的，现在显然还不是动手的时机。
“给你喝这杯，里面兑了一点伏特加。”丧钟也叫猩猩放松一点，刚对付完梅林，连点水还没来得及喝呢，不如趁这个时间短暂休息一下。
另外，从某方面来说芭芭拉确实挺了不起的，她是少数几个能和蝙蝠侠天天合作，依旧保持着自己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之一，甚至有些时候能反过来提醒蝙蝠侠。
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有着明确的行动计划，不需要别人指点。
这都是她坐轮椅的那些年以神谕身份为蝙蝠侠提供远程情报支援从而获得的宝贵经验，也许可以说是小丑成就了她？
波波收起望远镜过来喝兑酒的热可可，但他也不是白看了这么半天。
要说观察力，猩猩侦探比芭芭拉强很多，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芭芭拉，斯莱德，这个工厂没有烟囱，所以这里可能只是负责灌装的包装流水线地点，而不是真正加工豆子的地方，这里就算有负责人，他知道的东西也可能很有限。”
伏特加这种东西真的对酒鬼有永恒的诱惑力，波波说完话来了一口兑酒饮料，也舒服地摸起了小肚子。
夜色之下的雨水密密麻麻地编织在一起，落在天台的边缘上，激起了土腥味混合着酸蚀味的特殊风味，这就是大多数人对哥谭的日常记忆。
它经常下雨，虽然不如伦敦那么频繁，但在美国也算是少见的情况了，据信就是因为排污量过大，导致云层中能作为凝结核的悬浮颗粒物足够多。
“还真是...”蝙蝠女孩探头向远处张望了一眼，皱起了眉头：“应该不会是废气冷凝排污，毕竟在哥谭所有的工厂都是直接排放废气，你说的应该是对的，这下有点麻烦了。”
可以说是城市风格吧，哥谭市不是没有环保法案，但根本没人执行，否则怎么会出现毒藤女那样的环保疯子？
“只是小问题，波波，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反正我们必然要往里面走一圈，就算是陷阱我也能给它趟平。”
苏明一脸平静地靠坐在天台边缘，还伸手去接落下的雨水在掌心把玩：
“这么大一个工厂，这么多人，总能找到电子通讯设备，我们有芭芭拉在这里，还怕找不到他们和上级的联系？要是换了钢骨在这里，我还会担心他找不到线索，但神谕肯定没问题。”
其实有绞杀在，只要有足够的脑子可以吃，多少也能获得一些情报。
只不过它不喜欢吃哥谭人的脑子，这些人太淳朴了，脑子里要么是除了为生存而进行烧杀抢掠的念头外什么都没有，要么就是充斥着小丑式的混乱疯狂，绞杀不爱这些口味。
成为苏明得共生体开阔了它的眼界，也让它变得有点挑食，如今只爱吃聪明人的脑子，吃别的它咳嗽。
像是斗篷就没这些毛病，此时它一边充当大家的挡雨棚，一边用自己的边角包着梅林的某件遗物狂吸呢。
听了丧钟的话，芭芭拉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吐了一下小舌头：“嘿嘿，其实我也没那么厉害啦，都是钟楼的设备比较好用。”
钟楼就是以前猛禽小队的基地，位于韦恩公司大楼不远处的城中心，原是上个世纪初修建的公共设施，但进入新时代大家都有了手表之后就渐渐被废弃。
有一次火灾波及到了它，后来蝙蝠侠就出钱将它买了下来，名义上为了保护历史遗迹，实则是将它顶部改造了一番，加装各种科技设备，作为猛禽小队的基地送给了芭芭拉。
毕竟那时候她的腰椎被打断，担心自己这辈子都没办法继续行侠仗义了，蝙蝠侠为了帮她打气，送了座钟楼做出院礼物。
芭芭拉当时是什么感受苏明不知道，但他知道要是在天朝，给别人送钟可是够不吉利的。
不过后来猛禽小队里面的几位女孩各奔东西，外加小丑三天两头去钟楼里闲逛，那里终究还是废弃了，目前只有芭芭拉偶尔会去那里用用超级计算机。
“设备再好，也要看使用的人。”苏明笑眯眯看着女孩脸红的模样，摸出一根烟来用手遮着火光点上抽：“先不说那些，有车来了。”
就像是丧钟说的那样，在远方的道路上驶来了一个小车队，其中有一辆白色的豪华轿车，那些车灯刺破了密集的雨幕，就像是根根光柱般照亮了附近偏僻的街道。
大半夜的可不适合在城里乱逛，老哥谭人都知道，更别说还是东北海岸这一代的烂尾楼区域了，这里可是不入流的各种小帮派密布的区域。
在哥谭总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名有姓的那些帮派大佬往往还因为自己家大业大有着各种顾虑，会遵守一些约定俗成的黑色规则。
可像是真正社会底层的那些人渣，他们要么是饿红了眼，要么是精神有问题，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光脚的从来不怕穿鞋的。
半夜车队出行，目的地还是偏远城郊，太高调了......
就像是打算故意引蝙蝠侠出来调查一样。
这不，随着车队同步前进，又有一个人落在了丧钟等人蹲点的天台上，那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看起来像是个侏儒，但变声器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和恶鬼一样。
“斯莱德，芭芭拉，还有猩猩侦探，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明举了一下手里的杯子，绞杀用触手将那小小的人影勾入挡雨棚下，一杯热可可被塞进了来者的手中：
“你们几个蝙蝠家族的成员在行动时都不互相沟通吗？达米安，你这是和芭芭拉撞车了啊。”
“哦。”
男孩眯起了眼睛，喝着饮料没有正面回应，甚至连芭芭拉投来质问的目光都无视了，他心中的想法也很简单。
蝙蝠家族都是老黄历了，夜翼早独立出去了，杰森也自己混，提姆失踪至今，现在蝙蝠家族里是蝙蝠女侠，蝙蝠少女，扰乱者，‘孤儿’等等一群女孩。
‘我达米安可是纯爷们，谁要和一群女生一起行动啊？太羞耻了，要是被少年泰坦的队友们知道了，那让我以后还怎么带队伍？’
再说了，蝙蝠侠只是养父，自己更愿意跟亲生父亲在一起，因为亲爹明显更好嘛。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行动吧，反正对付一些普通人也没什么危险，就当是度假了。
可是达米安显得并不专心，他扬起头，问了别的事情：“丧钟，这一周你去了哪里？”
“回家看了看，处理了一些麻烦事，你呢？”苏明笑着摸摸男孩的头，雨水顺着他的黑色兜帽流下：“你之前说要去找杰森·托德聊聊，有什么结果？”
“杰森和‘小丑之女’在一起，并且几天前疑似和蝙蝠侠又因为当年的事情吵了一架，我懒得再去和他吵。”达米安那稚嫩的脸犹如扑克，他把所有情绪都藏在黑暗之中：“不过我暗中跟踪了他一段时间，他和快手罗伊去调查‘全能之堂’的事情快要成行了，我注意到他们在招揽人手。”
小罗宾觉得杰森有点病了，脑子里的那种病。
当年小丑为了打击蝙蝠侠的精神绑架了杰森，并且用撬棍或者管钳杀害了他，这确实是个悲惨的事情。
但主要是因为老二他技不如人，否则又怎么会被小丑抓住？
死了就怪自己本事没练到家吧，可复活之后杰森却怪蝙蝠侠当初没有及时去救他？找了提姆做新罗宾就是背叛他？这心态就不对。
“招揽人手？这次他不打算带自己的法外者小队行动？”
苏明来了点兴趣，而下方的车队也驶入了厂区，可以看到有些全副武装的雇佣兵走下了一辆辆车子，将白色车子保护起来，在确定周围安全后，才打伞掩护着一个什么人快步走进了厂房。
雨伞和安全裤一样，都是阻碍人类进步的发明，这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达米安捧着自己的杯子，享受着父亲的重视，他很开心，但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杰森他一直都喜欢疯女人，现在他不光带着小丑之女那个潜在威胁，还找上了他以前做坏事时的助手‘血痕’，那个女孩，是个真正的精神病人。”
苏明听说过血痕，她曾经是猪面教授的受害人，不过她很快就证明了什么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被剥掉脸皮又被毒药洗脑之后，她不光没有被摧毁人格，反而被激发了黑暗面，爱上了施虐和受虐，并渐渐成了阿卡姆的常客。
“听起来是超级蝙蝠的风格了。”波波这么说着，他还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仿佛向远在天边的杰森敬酒：“我是发现了，蝙蝠家族的人都有这毛病，喜欢带上一个或几个坏女人一起行动，然后用他们更深刻的黑暗将其感化。”
芭芭拉的眼珠向上眼睑移动，她回忆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
比如蝙蝠侠和猫女，夜翼和狼蛛，杰森和一大堆女反派，提姆和泥脸......
好像是有什么不对的人混进去了，但这不重要。
一旁的小个子男孩则很平静，因为他从来不和坏女孩一起玩，所以这更让他觉得自己和蝙蝠完全不同。
“走了，那些伞在往码头上移动，我们去把那受保护的vip抓到手，从他嘴里掏出情报来。”苏明给波波这个小机灵鬼点了个赞，他确实像是发现了一个盲点，尽管坏女人大家都爱，但热衷于改造她们思想的，大概只有蝙蝠家族了。
收起盛放热可可的暖瓶，又让吃着零食的斗篷变成飞毯，他准备带人下去玩玩。
.....................
码头并不平整，水泥有不少地方都坑坑洼洼的，现在一下雨就变成了大大小小的水坑。
一辆辆叉车推着盖有塑料布的货箱，犹如蚂蚁般繁忙地往返于码头和仓库之间，把货物在将来变成钱。
而被黑伞簇拥的人此时也踏上了码头，那是个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黑色长发披在肩上，气质在妩媚中透着阴狠。
她来到一个货箱旁，打开箱盖朝里面看了看，随后满意地点点头，向手下们示意货没有错，继续搬运。
不过就在下一秒，她身边的人就像是割麦子一样纷纷倒下，连叉车司机和船上压货的守卫也不例外，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敌人击倒一般。
而女人反应速度很快，在察觉有人倒下的瞬间，她就掏出了怀中的短剑，警惕地看向身后，因为那黑暗中有难以辨识的尖耳朵身影。
可身后不远处是一团漂浮的红色鬼火，在仓库门前微弱的灯光下，黑黄相间的盔甲随着穿戴者的移动，才渐渐由暗转明。
“丧钟？！”
“啊，看来你认识我，那就省事多了。”抱着猩猩的丧钟将其放下，让他去检查货柜里的东西：“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为谁工作，能自我介绍一下吗？”
雨水落下，丧钟步步紧逼，而女人步步后退，脑袋转来转去，像是打算驾驶身后的叉车逃跑。
“她练过武艺，反应速度也不错，应该是个硬骨头。”可接下来达米安也从黑暗中现身，蹲在她身后的叉车顶上：“和这种人没什么好聊的，不如让我先掰断她几根手指，到时候她一定会愿意回答问题。”
女人警惕地眼珠乱转，像是不经意地扫过海面，她大概想要跳海逃走。
“你还是不知道要对女士温柔一些。”蝙蝠女孩才是顶着尖耳朵的人，她有点无语地从码头下方翻上来，迈步走向女子，活动着手指和脖子：“这种女人间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自己来解决比较好。”
“请便。”
包围战术已经成功，达米安懒得看已经注定的结果，他跳下叉车，和波波一起检查货柜，并且在里面发现了大量已经经过预加工的煮豆浓汤，用一个个密封的水槽存放着。
说话间蝙蝠少女已经和那白衣女子交上手了，胳膊腿碰撞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看女超英打架很有意思，因为除了个别几位之外，女英雄往往在力量方面不是优势，她们依靠敏捷和技巧战斗，所以打起来花里胡哨，招式很漂亮。
尤其是在雨水之中，那举手投足间甩出一道道水线，在微光下有着另类的美感。
苏明把任务都分配出去了，他自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点点头，不知道是对哪一击感到满意。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尽管对他来说这战斗就是菜鸡互啄，但芭芭拉那也是菜鸡中的战斗机，她的格斗技巧远胜于那个一副公司高管打扮的女人。
逮住机会一个空中转体鞭腿，她将那女人踢得旋转了好几圈才倒地，胜负已分。
其实对方要不要交代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苏明也只是走到昏迷的女士身边，从她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来丢给芭芭拉。
“还好你没有把这东西也打碎。”
“碎了也不要紧，只要内存没有破坏就能读取。”芭芭拉呼了一口气，夜晚的活动总是让她心潮澎湃，她从自己的蝙蝠腰带里掏出一点小设备，连上对方的手机就开始破解。
达米安看了大豆之后也回到丧钟身边，就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人。
因为身高的原因，他俯视别人的机会就只有在打倒别人之后。
“你要杀了她吗？”
这个疑问句中没有什么感情，给人的感觉就是平静，达米安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不管丧钟怎么选都可以。
他在学习，学习亲生父亲的处理事件的手段。
苏明虽然一手导演了大米对自己血缘关系的误会，但并不想把这个男孩教成一个杀人狂，所以他只是撤去面甲笑着反问：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她打扮得不错，身上的衣着不是普通公司职员能买得起的，但是她有不错的武艺，双手指节上都有摸枪留下的痕迹，除了叫出你的名字外，她再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单词，所以她是个职业雇佣兵，和周围她的那些保镖一样。”
达米安立刻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的推理，双眼隔着面罩看向苏明，像是交作业给家长检查的孩子那样：
“因此我认为没必要杀了她，甚至不用让绞杀读取她的记忆，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这工厂本来就是一个针对蝙蝠侠的陷阱，她就是弃子之一。”
“不错，我和你会来这里是临时起意，布置这豆子骗局的人想要引出的是蝙蝠侠或者蝙蝠少女。”苏明把手搭在男孩的肩头，厚实的手掌传递着温暖的气息：“不过你从谁哪里得知了绞杀的事情？也许我说过它的名字，却应该没有在你面前让它发挥过什么能力。”
达米安觉得自己是被夸奖了，嘴角微不可察地上翘了一下，但很快就控制下去：
“我和哈莉的关系不错，曾经打电话问过她，毕竟我不能连你有什么能力都不知道。”
“哈莉啊，看来她还是挺喜欢你的。”苏明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绞杀到了现在也没有必要隐藏能力：“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达米安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换了个话题：
“现在我们踩进了陷阱，那么你觉得幕后之人会发动他预留给蝙蝠侠的手段吗？会是什么？”
“大概会施行下一步的布置，毕竟想抓兔子的陷阱被老虎踩过，兔子闻到气味就不会往这边走了啊。”
苏明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众人不远的仓库就爆炸了，火焰和气流推着各种垃圾碎片向他们袭来，这一次爆炸甚至还形成了蘑菇云，照亮了整座哥谭的天空。
整个工厂连带码头全部都被摧毁了，连海洋都凹陷下去了一大块，露出下面的海底，以及瞬间就被蒸熟的各种变异鱼虾也飞上天空，变成一阵阵血雨。
哥谭污染太严重，近海生物都是不能吃的，甚至不少鱼类还长着小丑一样的僵硬笑脸，不知道它们过去经历了什么。
这就是为什么企鹅人的冰山餐厅明明在海滨城市却能做高档海鲜的生意，就是因为哥谭它实际上并不产海鲜，这里的海鲜都不是穷人能品尝的东西。
爆炸的火光散去，在爆点附近就显露出一个绿色的能量护罩，以及护罩下仿佛孤零零的一块地面。
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丧钟就用灯戒和共生体保护了所有人，哪怕码头上被打晕的那些人也被拖入了防护罩，此时全员幸存。
“小了，格局小了啊。”
撤去护盾，苏明摇头叹息，看向那依旧下雨的夜空，他显得有点遗憾。
刚才被拖进护罩的猩猩擦了擦头上的汗，感觉自己又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他鼓起了脸：“为什么这样说？”
“不管是谁设计了这个陷阱，他都应该安排十几枚核弹的，而不是堆砌大量无用的TNT。”
苏明指了指已经变成大坑的厂房，让波波看那雨水和地面接触变成浓重的雾气：
“普通炸弹可炸不死蝙蝠侠，他那些老朋友们早就试过千百遍了，看来我们现在又找到了一个陌生的新人啊，就像是布鲁屠斯那样的异世界来客。”
“啧，真是让猩猩我头疼。”
波波摸出烟斗，用手握着火柴给它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了，否则警察局可能要请我们去配合调查，听说戈登局长无比敬业，哥谭警局的出警速度是美国第一，我可不想看到你在别人小姑娘面前用平底锅敲晕她父亲。”
雨水打湿了他的黑毛，让他看起来像是刚洗完澡的狗狗，显得眼睛更水润了。
丧钟倒是不着急，他让绞杀检查脚边上堆在一起的那些昏迷人士，搜走每个人的手机和证件：“再快也得二十分钟，警局在老城区那边，而我们在东海岸，除非蝙蝠侠给GCPD赞助了蝙蝠飞行器，但他最近可没有那个闲钱。”
就在苏明和猩猩说话的时候，芭芭拉也拿着白衣女的手机靠近过来，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说：“手机的线索断了，里面只有一个联系人，还是一次性预付费电话拨来的。”
“这么说来丧钟的推测是对的，这些人就是诱饵和弃子。”
达米安缩在自己的斗篷下，目光一直盯着还在燃烧的废墟，那些被雨水激起的白烟，像是唤醒了他的什么回忆，从而让他的声音也变得干巴巴的。
“没关系，一部手机没线索，我这里还有三十多部，挨个都查一遍。”苏明从腰包里摸出个大塑料袋，让绞杀把每根小触手上的手机都丢进去：“如果手机没线索，我们就查这些车子的牌照，查那艘沉了一半的货轮。”
地球负11的那个芭芭拉都能查车牌来确定行动轨迹，地球0的芭芭拉只会能力更强。
蝙蝠女孩想了想，却突然哆嗦了一下：
“那我需要你们帮忙了，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先离开这里再说，我可不想在爆炸案现场看到我老爹和我对视的那种眼神，想一想就，噫......”
几人乘坐斗篷变化的飞毯，一路直达钟楼上空，落在那有点哥特风格的斜屋顶上。
这里有一扇蝙蝠侠专用的活板门来着，苏明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它，带着大家从那里跳进钟楼顶端。
蝙蝠侠进别人家是从来不走正门的，而这钟楼是他送给芭芭拉的礼物，自然也会被安排密道和监控，和正义大厅一样。
楼里除了大钟的那些机械结构外，还摆了不少的书架和陈列品，此时上面都是灰，一看就是很长时间没人来过了。
芭芭拉走向一处书架，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石像鬼雕塑，她抓住石像鬼的脑袋拧了一下，随后钟楼内部的空间就开始变形。
驱动大钟的机械结构向下沉入地板，腾出了钟楼中央位置的空间，四面墙壁全部落下了钢板，将这里改造为一个封闭空间，最后则是大量的科技设备从地板下升起，比很多特工电影中的密室还要更科幻一些。
同时降下的还有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屏幕，此时一个个都被点亮，计算机启动自检时的字符串快速从屏幕中闪过，钟楼基地进入了待命状态。
蝙蝠少女走到从地板下升起来的椅子上，掀开了面前盖在电脑上的白布，随后还从一旁的小柜子里找了点零食出来：
“你们吃吗？小熊饼干。”
这里就像是她的家，让她十分自在，摘掉了自己的头罩后，女孩摸出一副眼镜来戴上，瞬间变回了往日里宅女的模样。
“饼干就免了，做正事吧。”达米安摘掉斗篷，像是小鸟一样抖着身上的水：“不管是手机信号还是车牌资料，给我们一点有用的情报。”
“帮我把所有手机用数据线插到那边的设备上，我先查一下他们车船的问题。”芭芭拉自己撕开饼干的包装袋，往嘴里塞了点吃的，洁白的手指一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后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比起钢骨来，她这种手段显然是落后了一些，但蝙蝠式的思维弥补了手动操作的缺点。
维克多是有着地球上最好的硬件条件，可他只会防守不会进攻。芭芭拉能肆无忌惮地入侵警局系统，入侵交管局，入侵税务局、联邦银行等等部门，或者大量偷窥别人的隐私，并且毫无心理负担。
钢骨不会这么做，他是个守法青年，哪怕是在网络上他也不做违法或者有悖道德的事情，他连别人加密的网络日记都不会去偷看。要知道芭芭拉会一边在网络上偷看陌生小男孩的初恋日记，一边笑呵呵地吃零食薯片，就像是追剧或者追一样。
维克多遵循着超人式的超级英雄道德观，讲究一个自我约束，即为‘有些事情你能做到，但不意味着就可以去做’。
能够自我约束的超级英雄大家都喜欢，可也因此，维克多在大多数时候都不如芭芭拉好用。
芭芭拉倒不是没有约束自己，至少她不偷别人的钱，也不会冒用别人的身份在网络上搞恶作剧，她只是自我约束的标准线...很模糊。
毕竟要面对黑暗的世界，你自己伸出去的手总不能像是灯塔一样亮闪闪的吧？
当然，副官在网络调查方面最好使。
但她最近一段时间都要负责安置那些多元宇宙难民，管理七个地球上的人员调度和资源管理，负责配合天穹议会搞魔导科技研发，破解丧钟搬回家的那些科技造物，又要监管蜘蛛网络和防备达克赛德。
因此像查手机这些小事，就不麻烦她了。
“车子是套牌车，车管所那边的记录对不上号，对比一下车灯和底盘的编号，购买人当时是在华盛顿批量买入了这些车，但这人应该是个‘手套’。”
蝙蝠女孩快速打字，屏幕上的一个个小窗口弹出又消失，她一边咀嚼饼干一边和丧钟等人说着自己的发现：
“倒是那艘货轮，是更好的突破口，虽然它沉了，但我在爆炸发生前就拍了它的照片，现在拿它来和海岸巡逻队的备案图纸对比，确定船只过去曾报备使用过的通讯频率，接下来骇入国家海事卫星，调取符合这个频率的定位记录，然后我们就可以看到......”
她一敲回车键，墙壁上的大屏幕中有一个就出现了世界地图，将过去半个月内它的行动轨迹全部展现了出来，用红线在蓝色背景图上标明。
随后画面还放大了几次，因为这艘船虽然看起来是远洋货船，可它实际上从来没有远航过，那密密麻麻的红线往返于哥谭市的东海岸和南海岸之间，就快缠成一个毛线球了。
“啊，这应该就是有钱人的玩法了，就为了几十公里的运输路线，就买一艘船，刚才还炸着玩。”波波抽着烟坐在一旁的处理器柜子上，他的双腿缝隙间一直有红绿小灯在闪耀。
“城南么？老城区那边可都是有钱人，我们的一些老朋友离开阿卡姆以后也在那边居住，他们有的是办法搞到一艘船。”达米安站在暗处，他尽力克制自己不去看芭芭拉那吃得嘴巴周围一圈都是饼干碎屑的模样。
猩猩侦探倒不这么看，他把爪子在自己头上摸摸，像是这样就能开动脑筋一般，沉默了少许时间后说：
“但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一台能连通多元宇宙的机器，我们要找的是个地下船坞，所以现在需要的是哥谭禁酒令时期的地下线路图，在地下某个地方有一个物资中转站，随后他们再通过下水道小船将这些东西弄上大船。”
“那就是有个地下水库，占地面积小不了，也许他们还在做多元宇宙偷渡的生意。”芭芭拉觉得猩猩说得很有道理，她立刻准备联系蝙蝠侠，因为当初在下水道中设计‘最终一笑’系统的就是布鲁斯的祖先。
苏明阻止了她，雇佣兵叼着烟摆摆手：“哥谭三层下水道的布局都在我脑子里，不需要找蝙蝠侠了，你吃完东西我们直接出发就好，我已经知道那地下船坞在哪里了。”
一旁的波波跳上丧钟的肩膀，他露出一个呲牙笑容：“猩猩我也知道了，哥谭那个废弃的潮汐发电站，对吧？”
和聪明人组队就是有这种好处，不需要说太多，队员全部都有推理能力。
要说和水沾边，位于地下，又得有足够隐蔽的巨大空间，外加少有人烟，那就只剩下不多的几个地点。
至于为什么这个电厂最可疑，因为它就是韦恩集团的产业，灯下黑才是躲开蝙蝠侠注意的最佳手段。
原本这个潮汐电站挺好的，早些年哥谭是用哥谭河上的水电站来着，但只要是用水发电，就必须修建大坝蓄水。
那个水电站位于河流上游，地势较高，当初这城里的疯子们动不动就要找蝙蝠侠去玩游戏，不玩他们就要炸大坝，把所有城里的人都淹死在睡梦里。
蝙蝠家族一次次阻止这样的计划，但是常年累月下来，有点玩累了。
作为一个有钱人，思路就应该大胆一些，于是蝙蝠侠直接把水电站买下来改造成污水处理设施。
就是不久前笑点在那里还淹死人来着，挨着污水净化厂，现在那里叫哥谭水库，但已经没有过去那么高的蓄水水位了。
蝙蝠自己花钱又新建了潮汐电站，同时还从大都会那边拉了核电站的线，潮汐电站的水库就在大海边，就算被人炸了大坝，那水也只会流向海里，这下就没问题了。
原本潮汐电站运作的不错，赚不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安全。
但在‘地球沉没’的事件中，大家都知道，外星海神把地球都淹了个差不多，当时的哥谭完全沉入海底。
从那以后潮汐电站就暂时停工了，处于等待检修的状态，毕竟绝大多数科技设备都是不防水的。
可后来狂笑之蝠又来哥谭玩最终一笑，接下来则是一连串的事件，最近是蝙蝠侠变穷，那电站重新开工的日期就遥遥无期了。
现在看来，有个聪明人是用布鲁斯的厂房干了点坏事情啊，真是个小机灵鬼。
吃完零食的芭芭拉在几人说话的时候把嘴擦干净了，她再次用网络确定电厂的归属权还是韦恩企业之后，戴上了自己的头罩：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就算把那里炸了都不要紧。”
“呼！瞧着败家的口气。”猩猩笑了，他正了正自己的小帽子：“但时代变了啊，蝙蝠侠现在可是没钱了，万一把那里炸掉，他要我们赔怎么办？”
蝙蝠女孩却摇摇头，输入密码把电脑锁上，笑盈盈地转过身来摸摸猩猩脑袋：
“富人所谓的‘没有钱’和穷人概念中的不一样，猫女是卷走了韦恩企业大部分的流动资金，但这不代表布鲁斯就破产了。比如我这里的这些设备，其中还有一台超级计算机，怎么说都值几亿美元，平时都闲置着，他也没说拿回去卖了。”
达米安在一旁抱着胳膊，补充道：“他还有遍布全球的几百个安全屋，每个安全屋的配置都和这里差不多，对他来说，这就是固定资产。”
听了这些人的发言，猩猩的嘴巴完全歪向了一边，虽然这两个孩子只是实话实说，可为什么蝙蝠侠的形象好像就变得愈发不像人了呢？
..........
蝙蝠式的推理带着大家来到了哥谭市的旧日一角，在历史上，据说几大家族最先抵达的位置就是南海岸附近，他们当时在这儿修建了城堡和驿站，开始了他们的美国梦。
但显然这个梦此时已经变成了噩梦，几大家族的继承者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是正常的。
猫头鹰法庭包括了绝大多数的旧豪门，之前全部死翘翘了，活下来的则是其他动物，比如企鹅和蝙蝠。
但蝙蝠也是困扰这座城市的午夜黑影之一。
“下水道果然还是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手段，发明地铁的人真的是个天才。”波波盘腿坐于飞毯之上，仰着毛脑袋看着丧钟在不远处的一个井盖下面捣鼓着什么。
“发明地铁的人大概只是不想让有轨交通占用地面空间吧。”达米安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严肃地等待着新的命令，听了猩猩的话，他心情很好地反驳了一番。
一般情况下，别人要是说错了什么，他根本都懒得搭理的。
“这只是个玩笑，孩子。”猩猩翻了个白眼，他叼着自己的烟斗拍拍男孩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你要是想经常和丧钟一起行动，就必须适应下水道交通手段以及各种冷笑话，如果连这点幽默感都没有，那可不讨人喜欢。”
大米眯起了眼睛，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下巴，缓缓点头。
原来是这样么？幽默感才是这个男人看重的东西吗？也对，很多事情明明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偏偏要带上几个人配合，大概是更喜欢有人聊天说话吧？
懂了。
脑补了一番之后，男孩礼貌地朝波波点头，并用眼神表达了感谢。
苏明那边让绞杀从下水道街边的栅栏下探出去偷窥，这里已经进入了电站的范围，但大坝上没有看到什么活人，地表上依旧是废弃模样。
他又退了回来，重新坐在了飞毯上：
“走吧，潮汐电站的发电机组全在大坝底部，我们找个入口混进大坝里去。”
下水道污水会在这里先进入一些处理设施，然后排入大坝隔在内陆地区的水库，当涨潮的时候和海水一起发电，蝙蝠侠和毒藤女近些年关系好转了不少，也许就是因为他的环保理念跟上了。
不过目前这条下水道是被暂时阻断的，发电厂停工，自然污水处理厂也停工了。
苏明一行人穿过这些污水净化的地下工厂，从沉积池上方离开下水道，再找到地下工厂的员工通道，向着大坝里走。
很快众人看到了前方有亮光，这里有着人类活动的迹象了。
苏明打了个战术手势，用指头点点自己的眼睛，大家都心领神会地点了头，虽然常规的手势是用双指指眼睛来表达监视的意思，可谁叫丧钟只有一只眼呢？
披好斗篷，三人一猩趴在一扇闸门后方看着光线发出的地方，那里有一部电梯，以及一个简陋的检查站。
不少留着杀马特发型的杂兵正在忙忙碌碌地搬货，看样子是打算把那些大豆用小车送到大坝顶部去。
只是，如果真的是个异世界的来客组织了这一切，他卖辐射大豆的目的何在？投入如此规模的人力物力，罐头这种低技术含量的产品卖十五美元肯定是回不了本钱的。
达米安拍拍丧钟的肩膀，朝门口位置指了一下，那里有个壮汉，是大家的熟人，一会可以从他那里问消息。
芭芭拉看到那人的时候，甚至还偷笑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他们从厂房的地下通道搬出罐头，再将这些东西放上小卡车，小车随时都可能出发，苏明点了下头。
接下来就是三人飞出了掩体发动冲锋，将一个个守卫全部打倒。
毕竟都是些常见的哥谭街头混混，也不用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反抗的余地，遇到芭芭拉的还好，女孩只是喜欢把人打晕，要是被达米安盯上的，则不是截瘫就是骨折，小伙子出手就是标准的黑暗风格。
几次呼吸之间，三条黑色斗篷上下翻飞，杂兵们就一片片倒下，最后只剩下那个壮汉，畏畏缩缩地蹲在门口，有点滑稽地举手投降：
“别打我，我什么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