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皮鞋的双脚轻轻落下，梅林像是只黑色的大鸟般漂浮着落在了海底淤泥上，一旁还有不少反应不及的鱼因为搁浅在疯狂扭动弹跳，那一双双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充满了恐惧和费解。
梅林并没有在意这些低等生物的目光，他只是弯腰从一旁捡起个铁壶，好奇地看了看。
没错，时代变了，如今的现代地球已经不是卡美洛时代的地球，大海虽然看上去还是那模样，但实际上人类对它的影响早已发生。
海底密密麻麻地铺着各种各样的垃圾，有饮料瓶子，破船的零件，丢弃的医疗用品，基本上在陆地上可以见到的垃圾种类，在海底都有。
曾经有一段时期，很多临海国家处理垃圾的方式就是直接用驳船拖进公海，然后往海里一倒，眼不见心不烦。
各种生活垃圾都是小意思，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的记录，从1945年到1993年之间，北约各国差不多向各处海洋中倾倒了20万吨的核废料，华约各国也差不多倒了这个数。
不过这里的具体位置是地中海，所以梅林并没有见到那些水泥封铅的大罐子，只有些平平无奇的垃圾，比如他手里那种老式的医院搪瓷尿壶。
大概是当年没见过这种东西，或者说这壶有点不一样的气息吧，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对这奇怪的容器摆弄着，还像是摩擦神灯一样搓了几下，用眼睛从壶嘴位置往里看，折腾了好一会，确定这东西没价值后才丢掉。
湿漉漉的海底就像是一条被高高水墙夹着的峡谷，向两边看去，还能看到不少海洋生物在水中游动，但梅林并没有欣赏这风景，因为这样的场面对他来说已经司空见惯。
他加快步伐前往自己的目的地，那当初赫卡忒接受众神们祭拜的地方，就是在那里，她赐予了宙斯和纳布等人力量，开启了人类的魔法时代。
当然，本质上是巫术和魔法，但宙斯他们将其改名为‘神力’，并且进行了对自己身体的改造，让他们从人变得更像是魔法生物。
想到这里梅林还有点感慨，那些神灵卸磨杀驴的手段显然是过于低劣了，也就是自己出生太晚，否则的话，一定不会让赫卡忒还有分出女巫之刻的机会。
不过也就是随便想一想罢了，梅林相信巫术女神不会是自己的对手，他需要的东西也不是赫卡忒留下的力量，因为她和颠倒人都挂了，就足以证明他们都不够强。
梅林从超时间流的故事中复活已经有一周多了，他潜藏在暗中收集了甚多关于魔法界的情报，清楚地了解到如今的世界，究竟魔法从何而来。
是的，他能感觉到颠倒人的能量，被像是束缚住的太阳一样拿来给魔法界供电，这足以证明它已经失败。
而梅林使用的魔法，可不是现在魔法界中人们能认识到的任何一种，它不是来自天堂，也不是来自地狱，而是......
老法师迈步的频率并不高，但那穿着高帮靴子的步子迈得很大，每一步都能跨越数百米的空间，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在不断地闪烁着。
只是分神了一瞬间，他就抵达了自己的目的地，在这处深海之下，沉睡着一座风格怪异的城市，就像是所有文明的缩影都汇聚在这里一样。
法师歪嘴一笑，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
最早期的赫卡忒还是‘少女’或者说‘新月’形态，她十分单纯和善良，自己从起源墙外偷了颠倒人的巫术概念后，也愿意和人类分享。
那时像是欧洲的宙斯啊，非洲的纳布啊，南美洲的托纳帝乌啊，还都是些凡人，只是大部落的酋长。
为了获得赫卡忒的青睐，获得神奇的力量，这些人变着法地舔巫术女神，谁也不肯落后，最后就给赫卡忒修出这么一座小城市来，而且还各自派出不少人入住，专门伺候她。
那段时间大概是赫卡忒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她也在快乐中渐渐沦陷，把自己会的东西全部教给了人类，把仿佛火一样的巫术分给了大家，以至于让宙斯他们成为了神灵。
当年就数宙斯最会舔，所以收获也就最大，甚至还把赫卡忒骗回了奥林匹斯神系，要她嫁给哈迪斯来着。
不过后来的事情嘛，梅林也知道，宙斯这么做只是为了独占赫卡忒的知识和力量罢了，也是为了打击其他的神系。
总之将她骗回来榨干知识和能量后，就囚禁在某个冥界的山洞里，再联手大家将她封印，从而导致她彻底黑化，变成‘老妪’和‘残月’，这座城市也被沉入海底。
梅林听说宙斯消失了很久，不久前才回到奥林匹斯，所以他猜测，那个可悲又弱小的神大概是察觉到了赫卡忒和颠倒人都要找他算账，才故意躲起来的。
后来发现这两位都被一个叫丧钟的凡人摆平了，宙斯又溜溜达达地回到王座之上，继续装腔作势。
想到这里，梅林笑着摇摇头，是那种冷笑的表情。
刚才那位年轻的船长说他是神，他直接就被逗笑了，只有没见识的凡人才会觉得神明高贵，对于知晓情况的梅林来说，被称作是神简直就像笑话。
神和人没有区别，而且他们注定永远都无法达到人类‘思想’能到达的高度。
魔法，是把思想变成现实的能力，所以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一个法师足够敢想，有着足够的能量，那他可以瞬间把所有神灵都变成蚂蚁，就像是他思想中认为的那样。
所以梅林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按理来说，颠倒人是个虚空之中的概念神，它就是魔法思想本身，代表着颠倒一切概念的存在。
那个叫丧钟的凡人是怎么击败它的？
可惜，自己回来这么时间一直都没找到那个叫丧钟的人在哪里，他像是消失了一样。
站在破旧的石头城门出，梅林看了看依旧还在滴水的海草缠绕着废墟之上，迈步走进了城市，走进了不存在于历史上的地方。
别的遗物都与他无关，他想要的并不是进行‘开门’这个动作，而是获得‘门’这个东西本身。
赫卡忒死了，所以她家里的‘门’应该也没用了。
那么，把死者老房子上仅存的门拆下来，装到别处需要它的地方，它能实现很多有意思的功能。
比如穿过虚空，直达根源，见证无限，摆弄时间，等等功用就看人敢不敢想。
至少梅林敢，到门扉入手时，全能宇宙都会在他眼前展现真容......
“朋友，数钱呢？”
在海水构成的‘悬崖’边，停着一艘小小的渔船，在船头处，有个人正在狂笑着数金币。
金币本质上也算是一种金属，没有任何特殊的功能，不能用来做魔法导体，也不能用来做杀人兵器，但很多人都觉得它们有着说不出的魔力。
眼前这个穿着海魂衫，浑身都是鱼腥味的男人显然已经陷入了这种魔力中，一小袋金币来来回回数个没完，以至于一队人出现在他身后都没发现。
还是苏明从他背后探头到正面说话，才打断了他的癔症。
渔夫第一反应就是把钱袋藏到身后，就仿佛那是他的生命一样。
看他的举动，应该就是个普通的意大利渔民，住在海边村子里一辈子都没进过几次城的那种，显然并不认识这套黑黄相间的盔甲。
否则的话，他应该立刻跪下献上钱袋，求丧钟饶命才对。
“你是谁？这是我的船！你什么时候混上来的？！”
他蹲缩在船头一角，在狂风巨浪中，色厉内荏地大声叫唤着，就像是想要守护几粒花生的老鼠在对猫呲牙。
“小戴，他不认识我，你来和他谈。”苏明后退了一步，让出了身后的女战士，戴安娜的斗篷被风高高扬起，海浪的碎末粘在她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有点亮晶晶的。
正义联盟在地球上就比较有影响力了，这个男人虽然不认识丧钟，但他认识神奇女侠，所以神态也很快恢复过来。
“啊，神奇女侠，超级英雄，看来我今天还真是走运，你像电视新闻里一样漂亮。”
他不害怕了，甚至还有点开心。
但这马屁算是拍在了马腿上，戴安娜喜欢别人夸她英勇善战，或者夸她身强力壮，唯独不喜欢别人夸她的外貌，她并不在意这些，亚马逊战士都这样。
不过为了正义联盟的形象，小戴还是勉强露出个笑容，就是手里还抓着武器：“谢谢，不过我们现在赶时间，有些问题要问你，我们船头之前这出现一个凹槽的大海是谁做的？”
大海上有个深沟，并不长，看上去倒是有点像是游戏机或者公用电话的投币口，可以看到下方黑漆漆的海底。
“唔，那是神的手笔，对，我不久前的客户是个神灵！”船长把钱袋再次打开，有点炫耀地说：“他赐给了我财富，等我回家就搬到城里去住，买套大房子，娶个漂亮女人。”
蹲在丧钟肩上的波波探头往钱袋里瞄了一眼，摇摇头：“虽然不想打碎你的美梦，但这是一袋愚人金币，大概只值三十美元，还是看在上面雕刻了不错的花纹份上。”
愚人金，也叫黄铁矿，根本不值钱，这袋金币的价值和一袋子游戏厅用的钢币差不多。
“不可能！这就是金子！神是不会骗我的！......对了，你肯定是想骗我的金币！你这邪恶的怪物！还有满身黑毛！”
波波气得呼吸急促，虽然他不喜欢被人称为猴子，但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认为连猴子都不是！
“你是不是傻？我是猩猩侦探，黑暗正义联盟的成员，懂吗？”猩猩激动地在丧钟肩上都站起来了，抓耳挠腮的摘下头上帽子：“黄金比黄铁柔软得多，你就不会检验一下吗？”
“黑暗...正义联盟？没听说过！”渔船船长冷笑一声，从袋里掏出一枚金币，在猩猩眼前晃了一下：“我早就检验过了，还用你一只猩猩提醒？神奇女侠你盯着他，不要让他抢我的钱，我这就咬给你们看。”
说着，他真的把那金灿灿的钱币塞进了一侧嘴角，用力咬了下去。
两女和丧钟都是超级战士，三人都很清晰地听到了男人牙齿碎裂的声音，比普通骨折更清脆一些，很特别。
可渔夫并没有察觉这一点，他洋洋得意地从嘴里取出染血的钱，用漏风的嘴说：
“看到了吗？牙印多深啊，这就是金币，你就是想骗我钱，卑鄙的怪物。”
“你......唉。”波波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摇摇头，趴在丧钟肩上不动了，他实在是劝不了这样的疯子。
苏明摸摸他的脑袋，帮他擦擦脸上的海水，安慰道：“别在意，波波，梅林修改了这个人的认知和感官，在他眼里，这就是金币，我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苏明看到海面上足有数百公里长的‘投币口’，大概就已经确定是梅林先到了一步，别人很难做到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他疯了，我们不知道梅林还修改了他的什么，得把他弄去找人驱魔了。”这人只是个受害者，波波也没有理由继续生气了，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渔夫。
不过还好，梅林只是拿他搞了个恶作剧，没有杀了他，已经算是福大命大了。
“小戴，叫黑鹰小队过来处理这位的事情吧。”苏明掏出夜幕大剑，摘下上面的x金属圆片，给波波和唐娜脑袋后面贴上：“这东西应该能避免大家被魔法修改感知，我们这就下去，不过一定要小心。”
神奇女侠以前就给过她一片，倒是这次可以继续用，她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黑鹰小队以前是鹰女的手下，就是黑鹰岛上的安保部队，鹰女加入正联后，这些人也入职了正义联盟，主要任务就是帮英雄们擦屁股。
比如有平民受伤了，有哪里水管因为战斗断开了，英雄们没时间处理的时候，都会交给他们善后。
小戴掏出手机给大厅那边发了个短信，随后从腰包里掏出个小圆片贴在自己后脑勺上，她朝船长点点头：“风暴要来了，这里不安全，你得立刻回到港口去。”
如果非要说这些金子是假的，这个人恐怕会发疯，发财梦破灭对于有些人来说伤害很大。
“好的，不要抢我钱。”
船长警惕地捂着钱袋，面朝几人像是螃蟹一样横着走，快速溜回船舱里去了，很快就传来了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唐娜看到这人的态度，只感觉可悲又可笑，从小鼻子里挤出一声。
“哼，这样的人啊，根本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还是立刻行动吧，梅林的能力能够修改别人看到的现实，这更危险了。”
波波抱紧丧钟的脖子，又调整身体的姿势为降落做准备：
“梅林被称为最强法师不是没有道理的，我要提醒大家，他不光是能修改别人看到的现实，还能直接用魔法构造某些现实，阿瓦隆维度就是他制造的，我们下去之后一定要小心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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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摘下斗篷，拉着几人速降海底，随后直奔那能够看到的海底城市而去。
虽然在海面上看只是一道硬币投入口，但下来之后，能看到城市废墟中的海水都被排空了，更像是有看不见的碗顶起了大海，海洋生物都在众人头上游动。
“挺漂亮的。”唐娜这么说，她挠挠自己的脸：“和自己游泳时能看到的感觉不一样。”
波波倒是不在意风景，他在观察城市，那黑眼珠转了好几圈之后，他摇摇头：
“不行，这座城市是个大杂烩，这栋房子像是希腊神庙，那栋房子看起来又像是金字塔，雕像则是北欧款式，还有其他几十种文明的建筑风格，我根本无法判断赫卡忒的那扇门被放在哪里。”
“没关系，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所以梅林走在我们前面也是好事。”戴安娜也在观察建筑，但她倒是乐观一些：“只要我们动作足够快追上他，不给他打开门的机会就好。”
“我倒认为梅林不是想开门，他大概率是想要把危房上的门拆了，搬回自己家里装上。”苏明也在观察建筑的分布，但这里只是座城市废墟，哪有什么分布可言？
听到这种说法，戴安娜考虑了一下，就干脆地点点头认可，毕竟比起自己的判断，她更相信丧钟。
苏明干脆就让飞毯降落在破损的城门位置，梅林漂浮在海底淤泥上方没有留下脚印，但他排开海水的这种体面行为绝对是个失误。
英国男人啊，除了康斯坦丁那些的渣渣之外，其他人大多数时候很讲究体面这一点的。
衣服要合身，头发不能乱，哪怕身处战场上，该喝下午茶的时间还是要喝。
就拿眼前来说吧，如果梅林潜水而行，绞杀不一定能够闻到他留下的气味，但在空气中，共生体的嗅觉就很好发挥了。
梅林不久前去过那家旧书店，还杀了一个人，又对着女骑士来了一次掏心，他身上肯定有血腥味。
别的不说，把别人心脏摘下来，出血量肯定超大的，绞杀在蝙蝠洞里闻过那女人的血，只要在这城里找相同的味道就好。
“嘤。”
黑色豆芽像是雷达一样在丧钟的另一个肩头上旋转，绞杀表示有点怪，对方的气味在空气中断断续续的，就像是那个叫梅林的家伙在不断进行空间闪现。
它需要更多的辨识时间，而且海底也太臭了，比下水道还臭。
“海底的淤泥就是这样的，习惯就好。”苏明摸摸豆芽，又扛着猩猩往前走：“倒是这座城里似乎还有点别的东西，我感觉像是有生物在盯着我，你别闻错味道了。”
“我好像也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小戴脑袋转动，四周打量，但是海底的光照条件很差，短距离内看不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斯莱德，你说这里是赫卡忒的老家，那她会不会留下什么东西看家？”唐娜和戴安娜排了个两人队形，警惕前进的同时询问丧钟，女孩活动手腕转着自己的宝剑：“比如说魔法师们都喜欢的魔像？”
“粘土构成的战斗人偶吗？那可真是老传统了，我还有点怀念。”
波波接上了话，他也抽出自己的夜刃，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至少能充充样子，他给丧钟解释说：
“自从几十年有些法师流行用粘土魔像做情趣娃娃从造成了一些...呃，‘鸡飞蛋打’的事故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泥土人偶或者活动盔甲这些东西了。”
对于他们的说法，苏明只是让绞杀伸出一条条触手去覆盖整座城市，尽力捕捉血腥味来跟踪，他说：
“无所谓，遇到其他鬼东西见招拆招就好，任务的关键目标还是梅林，我推测他要拆走门，却不知道他该怎么干这活，所以最好让时间充裕一些。”
“嘤！”
这时绞杀闻到了线索，黑豆芽立刻变成了一根箭头形状，给宿主指出了方向。
...............
可以说，第一步就有点超出预料，因为绞杀指出的地方，不是神庙也不是金字塔，更不是一堆残破的石头废墟，而是一口井。
就是看起来有点阴森还湿漉漉，仿佛下一秒就会有贞子爬出来的那种古井。
这口井位于一堆雕像残骸的围绕之中，不远处就是碎裂的赫卡忒的少女像，虽然她倒地断成了好几节，连脑袋都陷在海底泥里，可那温柔的笑容看起来还是很清晰。
洁白的石材是大理石，除了赫卡忒雕像外，还有不少飞禽走兽的石像，但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没有经得住时光磨砺，此时都已经成了垃圾。
“果然还是要在地下吗？好哎。”猩猩摸出烟斗来了一口，他的神态变得放松了不少，因为谁都知道地下是丧钟的领域，他永远擅长地道战。
井口很完整，这些傻大粗的东西比起艺术品来更耐操，只是愈发靠近井口时，越会感到一种阴森森的凉气，这种感觉让波波浑身黑毛都竖起来了，就像是在影冠大宅里遇鬼时很像。
他赶紧看看众人背后的黑暗，确定没有什么白色的东西飘过去，才算放心。
“别担心，这里是海底，没有鬼，黑灯戒指也没有反应。”苏明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随手帮猩猩顺顺毛：“但有魔法陷阱可以说是肯定的了，抱紧我们，可别松手。”
“猩猩知道，我还不想死，真是的，早知道我就不该掺合这件事了。”猩猩深呼吸几下，点头表示自己做好准备了，只是嘴里还在抱怨：“我本来只是想帮罗里看看杀人案现场，谁知道一小时后就会跑到大西洋的海底，准备和历史上最强的巫士作对？”
“他所谓的最强巫士那也只是dc宇宙，别忘了，我可是另一个宇宙中的至尊法师。”苏明坐在井沿上，跨过双腿晃荡了几下：“要是在我的地球40k，很多‘号称最强’的法师看我一眼都会全身发抖，大小便失控的也不是没有。”
“啧！那他们一定都是得了脑血栓。”小福猩笑着接话，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会捧哏。
谈笑间四人依次入井，斗篷承载他们，而井下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每个人的视野都陷入更幽深的黑暗。
魔浮斗篷下降的速度非常快，要是有视力足够好的人旁观，就会发现几人已经变成了一道黑光。
但，几十秒后，大家还在下降，还是没有到底。
要知道即便是斗篷随便飞一飞，几十秒的时间都够它从地球飞到仙女座了，可现在大家却在还在这口井里，这显然不对劲。
“斯莱德，怎么办？”
波波已经躺平，还平静地抽着烟就等苏明想办法了，他自己虽然和魔法打交道几十年，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和预料中差不多，还是中了陷阱，这个梅林简直像是野鸡一样，走到哪里都要顺便下个蛋。”
丧钟举起了手中的光剑，调动自己的宇宙能量，那七彩的冰冷火焰在他身上升腾而起：
“卡玛泰姬常用的魔法中有一种传送门的用法，它可以把人丢进虚空去玩无限自由落体，看来我们的情报可以更新了，梅林是掌握了空间法术的。”
见到宇宙能量的波波当时就从丧钟肩上跳下去了，此时正在一旁检查自己的屁股有没有着火，他一边用力拍打裤子一边问：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卡玛泰姬是什么，但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四个里没有施法者，该如何破解这种陷阱？”
一片漆黑的空间中什么景色都没有，除了能感觉到大家都在下降的失重感外，再无其他。
“魔法本质上还是宇宙能量的一种，而梅林不可能投入他所有的魔力构成一个陷阱，所以这个无限下坠的口袋空间由他创造，那么我就用远超这里容纳范围的能量把它撑开。”
说着，他缓缓吸了一口气，随后来到飞毯边缘，用手中光剑给下方来了一记突刺。
动作很普通，看起来就是在刺空气，不过随着他动作而涌出的能量洪流顿时让漆黑的空间中光芒大亮，一切都仿佛染上了彩虹之光，每个人度变得五颜六色。
强光让波波不得不闭上眼睛，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穿透眼皮的强光晃得头晕眼花。
不过等他睁开眼的时候，飞毯已经停稳了，就悬浮在井底的水坑上方，毯子的边角像是海浪般摇摇摆摆。
抬头再一看，井口就在十米多的头顶位置，透过它能看到海水构成的穹顶。
这口井并不深，之前无法抵达底部，只是因为大家下来的时候掉进了一个无限深的口袋空间。
猩猩侦探站起来抽了一口烟，他的毛脸上露出些无奈的表情，打量着身上渐渐暗淡下来的丧钟，说道：
“下次记得要是去我酒吧的话，你不许用宇宙能量，我怕你一不小心就把我家毁了。”
“我没那么闲，如果选战场也不会选到酒吧去。”
苏明跳下飞毯，在井底四处打量，面前有一扇很普通的石头门，门上爬满了某种深海的海葵以及贝壳类，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有点恶心，就像是韦德那因为癌症而开花的皮肤。可见得多了就有抵抗力，所以他依旧平静地用武器撬门：
“能量只是工具，如果你想要掌控宇宙能量，首先就要做到别怕它，尽管它可能瞬间就能把你蒸发。”
“谢谢，可惜这建议对我没用，我就是只普通的猩猩，想过点安稳日子，我什么能量我都不要，只要给酒吧按时交电费就好。”
波波对于宇宙能量毫不心动，他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崇高的理想，什么见义勇为，行侠仗义之类的事情他更是沾都不想沾，否则的话他就应该是正义联盟的成员，而不是黑暗正联的。
逃离马戏团之后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自由，波波可不想因为获得某些神秘力量导致自己要负担更多责任，光是一个迈亚维度他都懒得管呢。
在黑暗正联挂个名就是他的底线了，也就是苏明出现以后才拉着他到处跑，明明以前他根本没有这么忙的。
倒是唐娜对于丧钟的说法很感兴趣，她靠近了一点问：
“斯莱德，你觉得我能掌握宇宙能量吗？”
单纯用剑砍人是单调了一点，她其实一直挺羡慕姐姐，要知道戴安娜如果摘掉守护银镯，完全激发神力的话，那是可以和宙斯一样掌控雷电的。
而她，作为泰坦一族制造的反奥林匹斯兵器，全身装备都模仿戴安娜，却唯独血脉这东西模仿不了。
“宇宙能量啊，最简单的入手方法就是去找个灯戒戴上。”苏明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小姨子的水嫩脸蛋：“如果灯戒行不通，估计你就得从那些地牢里的泰坦一族想办法了，想个办法把他们关在笼子里，榨能量出来给你用应该也行得通。”
“别给她出主意了。”戴安娜有点头疼地把姐妹拉回身边，白了丧钟一眼：“现在我们的事情已经够多，你要是再搅进奥林匹斯与泰坦一族的陈年恩怨，我家里那些麻烦事都会缠上你。”
提起奥林匹斯那些事神奇女侠就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都是亲戚，她肯定把很多神都杀了。
井底小门之后是一条黑漆漆的通道，几人脚步的声音清晰地在有限的空间内回荡，在通道的墙壁上有些浮雕，都是关于古代人祭拜月亮的画面。
这么一看，赫卡忒是月神的时候，宙斯就是拜月教主？
别说，那浮雕上领头跪拜的人像还真的披着一条床单，越看越像是宙斯啊。
“亲爱的，没有什么问题是一剑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再来一剑。”
露出笑脸的苏明拍拍小戴的后背，示意她别这么严肃：
“说正事吧，我们下来的过程中踩了陷阱，搞出了不小的动静，梅林应该是已经发现自己被人尾随，而且大概率能猜到是我找上他了。所以他如果想动手，就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面对一个超级战士，我们这段路程应该是安全的。”
“希望如此吧，唉，反正赫拉失踪了，短时间内宙斯正在狂欢呢，应该是不会偷听我们说话。”戴安娜叹了口气，家务事才是最烦人的事情，现在天堂岛还给母亲了，自己出来自己住反而更轻松一些。
通道不长，很快几人就从那里走出，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空间中。
在这里能够看到一座宏伟的巨型建筑物，看起来款式有点像是泰姬陵，但显然风格更古老得多，却因为在地下没有遭受海水侵蚀，它保存得相当完好。
最奇特的是，在大家头顶上的不是冰冷滴水的岩石，而是一片星空，布满了各种漂亮的星座，而天空正中央，则是一轮皎洁的新月。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一个口袋空间了，不愧是赫卡忒，早年的审美还是挺不错的，月色照在白色的圆顶建筑上，显得美丽极了。
“他看来是没有打算和我们当面战斗啊。”在丧钟看远方风景的时候，波波则在看包围几人的数千只各种怪物，他收起了自己的烟斗，双爪握住了夜刃宝剑：“丧钟，我们被包围了，梅林真的是在沿路下蛋，生的还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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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这说明梅林听到前一个陷阱爆炸的时候，他自己也刚刚经过这里而已。”
看着眼前那些流口水的魔兽，苏明一点也不激动，甚至还有点想笑，又是奇美拉又是蝎尾狮的，梅林的想象力也就不过如此。
一个巫士的战斗力往往和其想象力挂钩，说句不恰当的比喻，那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像是颠倒人那样直接造出‘异类’那种畸形扭曲的怪物，就说明它很大胆。
而梅林这些用想象力构建的东西嘛，啧，因为太常见所以差了点，至少是配不上他传说法师的身份。
如果要是具现出几台高达或者几头哥斯拉出来，苏明也许还会高看他一眼，至少那说明他有超越宇宙的视野，值得提防。
可现在，变出这些魔兽有什么用？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数量往往是毫无意义的，更何况这些怪物连灵魂都没有，就别说什么智慧了。
那个法师应该是想要通过这些怪物的眼睛，看看丧钟的本事来制定后续计划吧？
如果他认为丧钟连这一点都看不穿，那就太小看人了。
对付这些东西，不需要展现什么底牌，只需要露出一枚橙灯戒指就够了。
灯团誓词就是走个形式，就算不说，苏明作为一个穿越者内心也充满了贪婪的情绪，而这让他能够召唤出全部的橙灯幽灵。
怪物海是不错，但这种战术就怕的就是敌人更多更强。
举手握拳，数百个橙色的半透明人影就挡在了丧钟等人面前，他们各个都长得稀奇古怪，身上散发着强光。
“灯侠们，杀光它们。”
虽然唯一的橙灯戒指在手完全可以意念下令，但这种时候苏明还是觉得说句话更好。
主要是小戴和唐娜，她们太喜欢打架了，要是不说话提醒一下，这两人肯定会忍不住冲过去狂砍乱杀，那不是浪费体力吗？
“我的！都是我的！”
被召唤出来的橙灯幽灵们高声回应，嘴里叫喊着灯团的口号，一个个疯狂地飞向魔兽们，并且试图在魔兽们的身上找到值得贪婪的东西。
可这些被召唤出来的怪物一旦被杀，就会变成一滩白灰，它们根本就不会留下有价值的战利品，而这一切则让幽灵们更加疯狂。
越是‘没有’或者‘缺少’的东西，越是渴望，这就是贪婪的本质。
波波像是战场观察员一样站在丧钟肩上，随后他蹲了下来，重新把夜刃收回西装口袋，摸出烟斗抽了起来：
“也是，有你在的话，我根本没必要参与战斗嘛，真好啊。”
“梅林在哪里？”戴安娜却显然是憋了一口气，她本来想要砍这些魔兽的，但是现在战线上连个合适的身位都没有，那些橙灯幽灵就和野兽差不多，它们和一只只怪物扭打在一起。
因为是橙灯幽灵，本质上和其他灯团的灯戒具现物也差不多，是能量构成的，它们基本上免疫任何物理攻击，此时对魔兽们展开的攻击更像是一场屠杀。
她只能带着这股劲，准备快点找到老法师砍个痛快。
“肯定在那边的宫殿里咯，我们飞过去就是。”
苏明抱住两女的腰肢，确定猩猩已经抓稳扶好，一闪身就从密密麻麻的魔兽头顶飞过，直接钻进了数千米外的建筑中，还顺手把敞开的大门关上了。
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随手关门绝对是个好习惯。
松开两人，再把小福猩放下，苏明抬了一下手给前方的人影打招呼：
“呦，老爷子，吃过了吗？”
是的，这建筑物里可以说什么都没有，进了宫殿的门，几百米外就是一堵巨大的白墙，墙上嵌着一扇金色的巨大门扉，那是一扇仿佛由黄金藤蔓构成，看上去像是井盖般的圆形大门。
门上那些扭曲的金色管道编织在一起，让人有点想起了树根，或者说是一盆不会动的泥鳅。
而在大门前方，有个白发的老人正面带笑容地看着大家，魔法构成的复杂异像从他身上显现，在空气中摆出繁复的花纹和算式。
“你就是丧钟吧？”老头看起来一把年纪了，但精神倒是挺好，至少声音很大：“让我看看，嗯，两个亚马逊女战士，还有一只黑猴子？”
“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老子我是猩猩，你个老文盲！”
波波有丧钟撑腰说话就很硬气，他躲在苏明的小腿后只露出半张脸来，还朝着梅林比中指。
老人如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瞳孔中的红光骤然亮起：“哦？猩猩吗？我还没有解剖过猩猩呢，来，到我身边来，让我看看你。”
“不去，有本事你来抓我啊，略略略......”猩猩朝他吐舌头，甚至喷出了不少口水，而且躲得更严实了。
“嗯？居然能抵抗言灵术吗？有趣的生物。”
梅林显得有点意外，不过更多是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就仿佛对解剖猩猩更有兴趣了，不过他显然还记得正事，所以又看向丧钟：
“不过，你们来晚了，这扇门是我的了，如果你们现在就离开，我暂时就不会杀你们。”
苏明向前走去，平静地取出夜幕大剑，将它和弑神者按在一起，笑道：“别这么说，老人家，这可是我家里的门，可不能让你拆走，至于谁杀谁的问题嘛......呵，还不一定呢。”
光芒蔓延到巨剑之上，X金属构成的星星瞬间全部被点亮，金光顿时照亮了整个大厅，让那大门反射的光都相形见绌。
至于这扇门究竟是干嘛用的，苏明暂时还不知道，大概曾经是起源墙上的狗洞？梅林准备要用它当作自由往返超时间流的渠道？
不过做人要讲道理才行，赫卡忒是颠倒人干掉的，颠倒人现在是丧钟的囚犯，所以按逻辑来说，这扇门就应该是苏明的战利品。
这梅林就是个强盗，还想当面抢别人的东西？
最讨厌这些玩抢劫的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年轻人，你想杀我？哈......”梅林歪嘴一笑，他缓缓漂浮而起，在空中像大鸟一样张开了双臂：“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聊天吗？”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两人之间的空间顿时浮现出数十层各式各样的魔法护盾，将一行人和他隔开。
有突然浮现的盾牌，有蛛网一样的光线，还有发光的半透明墙壁等等，简直是防护魔法大全。
光是苏明能够认出来的就有紫光法阵和其他几种功能类似的，不认识更多，梅林倒是挺给面子的，这是按照阻挠路西法的规格布置的啊。
“我只是给自己争取时间罢了！你们有幸可以眼睁睁地看着我拿走它，是的，绝望吧，愤怒吧，但记住，这是我给你们能够目击伟大奇迹的恩赐！”
梅林似乎心情不错，故事会怎么发展，他还没看见呢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仿佛认定苏明一行人无法突破这重重魔法的阻碍，抢走他的猎物。
所以老头好像疯劲又上来了，他漂浮在空中狂笑着，似乎把众人当滑稽戏演员看待。
可他的爽朗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动打断了他的狂笑，低头一看，只见到丧钟手中的巨剑伸长了十多米，只是普通的一记劈砍，面前所有的魔法防护都被一刀两段。
刚才的声音并不是法术被破坏的声音，而是这一剑切开了空间，在剑刃下露出了虚空的漆黑底色。
魔法屏障是构建在这个维度上的，丧钟一剑砍开了这处维度，就像是拆掉了房子的一部分地基，那建于其上的魔法就成了空中楼阁。
这是他早有预料的，法师大多数都喜欢防御战，利用魔法阵或者种种道具构建对他们有利的阵地，这种战术很像蜘蛛。
至尊法师不会施法，但这不意味着他不知道怎么对付其他法师，或者说，他其实更擅长破坏别人的魔法。
剑身一横扩大破孔，苏明一步就迈过了所谓的防护，这时才轻飘飘地飞了起来，身后是层层魔法破碎后的亮光碎片，仿佛反光玻璃般打着旋消散在空气中。
虚空的裂口在武器抽出后渐渐愈合，最后只剩一圈淡淡涟漪。
“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聊天了，因为要不是让你先出牌，我又怎么确定往哪里砍呢？”苏明挥了一下巨剑，金光缩短回原本的巨剑尺寸：“请继续你的表演，大笑吧，狂喜吧，然后去死。”
老法师显然是愣了一下，他肩头的黑色羽毛都颤抖了一下，现在不光是他的双眼了，就连整张脸都肉眼可见地变红，大概是上头了。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梅林瞬间消失在原地，但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尽管我本以为已经够高估了，但看来还不够。”
“谢谢，你要是现在把炼金术之石交出来，我倒是可以在正义联盟的监狱里给你订个好位置，单间里有马桶的那种，你知道什么叫马桶吗？”
苏明平静地拎着巨剑往金色大门方向飘去，这门放近了看，还有点像是挂在墙上的大盾牌。
可梅林没有回答，他突然向着戴安娜几人所在的位置发动了攻击。
没有念咒的声音，也看不到他的动作，半空中突然就浮现出一条巨大的火柱，向着两女和猩猩站立的地方射去。
这火柱红得发紫，就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般炽热，只是和它同处一室都能感觉到温度上升了几十度。
隐身中的梅林大概觉得这两个亚马逊不如丧钟有实力，而且和丧钟关系匪浅，所以他选择偷袭她们。
这样一来，如果丧钟想救她们，必然会移动到火柱的攻击路线附近，那时他就可以来一招背刺，大大削弱对方了。
他这段日子虽然没有见过丧钟，但多少还是打听到一些情报，比如说丧钟的超能力是快速自愈，还有个聪明脑袋。
所以他选择了火焰法术，魔法界人士都知道，火焰法术是最能克制自愈能力者的了，甚至可以拿来烧狼人和吸血鬼。
是，情报没提过丧钟有一把强力的武器，但不可能所有情报都是错的吧？
看着火龙涌向那两个可怜的女人，一丝笑意渐渐爬上他的嘴角。
然而丧钟根本没有救人的意思，而是直接朝他飞来了，抬手就是一剑剁下，顿时空气中飙出一道血线，还说：“抓到你了。”
再看戴安娜那边，她和唐娜一起将盾牌顶在了身前，两人一起埋头挡住了火龙。
火星四溅，剧烈的爆炸的过去，她们俩虽然出了点汗，但并没有受伤。
“哦？”
梅林捂住腰间的伤口快速传送，他疑惑的声音又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是天堂岛的戴安娜公主，巫师，现在立刻投降！”神奇女侠抹了一下自己的鬓角，高声朝天空中血液浮现的地方喊话。
她承认自己可能不如丧钟强大，但自己也是地球上一线的超级英雄，这魔法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大概一下能把超人打个重伤，却还没有超出她的处理范畴。
她一身神器都是火神打造，如果还怕魔法火焰的话，那不是开玩笑吗？
要是梅林使用和电相关的魔法，也许还能克制一身金属盔甲的她，但玩火的话，戴安娜只需要顶盾去接就是了。
就是要小心别让波波沾到火苗，否则他那一身黑毛肯定是烧光。
“行了，老头，别听她的，我是不会给你投降机会的。”苏明在空中转身，朝着一处无人的地方冲去：“别玩躲猫猫了，现身吧，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绞杀能够闻到血腥味，而宿主之前一剑已经伤到了敌人，接下来那什么魔法隐形都不管用了。
“你们以为能这么容易打败我吗？只是我让你们这样认为罢了。”老法师从空中浮现，他突然平静下来，语气也变得冷漠：“我可是梅林。”
这仿佛是宣言一样的话语落下，他身上的伤口瞬间痊愈，不光如此，整个人的气势也连上了几个台阶，庞大的魔力从他身上喷薄而出，附近温度骤降，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只是眨眼间，周围的世界变了，变成了积雪覆盖的平原，一望无际的广袤。
面对冲来的丧钟，他随手一指地面上的戴安娜，一道蓝色射线精准飞出，命中她的盾牌。
伴随着一声脆响，那盾牌碎开了，就像是瓷器碎片般洒落一地，她用来固定盾牌的左手也瞬间出现了冻伤，要不是有守护银镯的存在，恐怕情况还会更糟。
梅林紧接着又是一次闪现躲过苏明的光速突袭，他出现在数百米外，并开始释放一个大型法术：
“我虽然是个古人，但也知道极冷和极热相互交替可以对付任何盔甲和盾牌，这就是经验。既然你们不愿意离开，那我就稍微认真一点和你们交手，接下来，见证魔法的奥秘。”
苏明落在戴安娜身前，摘下魔浮斗篷给她披上，手上的灯戒也依次点亮，笑着朝天上喊话：
“那可说好了啊，你要是不给我们看，那你就是狗养的。”
有点意思，人格切换了？还是说对超时间流的某种应用？抑或是所谓的贤者时间？
梅林好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外貌和打扮都没变，但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现在不是看魔法烟花的时候啊喂！他好像已经生气过头都面瘫了啊！得快想办法摆平他呀！加油，斯莱德，靠你了。”
没有武力并因此怂成一团的猩猩躲在唐娜小腿后面，说话提醒间还朝丧钟挥挥他的小绿帽，当作加油打气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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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白雪纷飞，刺骨的寒意沁透了每个人的皮肤，体质最差的波波甚至打起了哆嗦，鼻涕都流出来了。
之前的火龙不光是加热的戴安娜的盾牌，也加热了这宫殿中的空气，现在气温骤降，从零上六十度下降到零下六十度，普通人的血肉之躯也受不了。
梅林甚至接下来完全可以不用施法，只需要一边继续降低温度，一边躲猫猫就行。
“这老头被我砍中一剑后好像脱胎换骨了，他现在有了不亚于极速者的反应速度，外加能够瞬间转移的无咒魔法，再想要砍到他得进行大量计算来预判。”
看着天空中一边施法一边飞出残影的梅林，苏明和戴安娜以及唐娜这么说着。
“他在释放什么魔法？咒语也太长了。”戴安娜担心的是这个，一般来说，除了倒语魔法之外，咒语越长，魔法的威力越大，尤其是现在施法者还是传奇法师梅林。
苏明让绞杀捞起地上的波波，用黑色软泥一样的组织将他包裹成一个黑色人形，挂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管是什么都要打断他，好在他的战术比较淳朴，接下来我会从正面不断尝试捕捉他的行动，你和唐娜则要看准时机发动围攻，明白吗？你的手臂情况怎么样？”
“没问题，我还能战斗。”小戴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虽然她的左臂看起来是淡青色的苍白，可她还是抬手灵活地动了几下，自嘲地苦笑说：“只是皮外伤，虽然我很不喜欢宙斯，但不得不说，我流着他的血，半神之身总会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
“行，我的斗篷会保护你们，它能防御绝大多数的能量攻击，我们上。”
话音刚落，他爆发了超光速的飞行速度，瞬间来到了正在施咒的梅林面前，一剑砍了下去。
不过就像是预想中的一样，老头的反应速度到达了极速者的级别，他在维持施咒的同时还发动了闪现技能，再次出现在了几百米外，还朝着丧钟笑笑。
整片空间都已经变成了白雪世界，雪花是真实存在的，落在他黑色羽毛围成的领子上，这家伙看起来就像是个天地间小小的黑点。
苏明也不客气，瞬间收起武器就是双手握拳，十枚灯戒爆发出强光，向着法师就招呼了过去。
梅林再次使用魔法短距离传送，来到了另一边空旷的地点，可这次那七彩光柱居然能够拐弯，追着他再次折返。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显然是也感觉到了棘手，虽然不清楚灯戒究竟是什么玩意，但他能感应到强大的能量反应，换成谁要是被命中，那绝对会被其中包含的复杂情感吞没，不死也会变白痴。
再次闪现，而光柱像是灵活的蛇一样在空中转弯，再次朝着他飞来。
想要躲避光速的攻击不是那么容易的，哪怕是他也必须分心处理，这大大减缓了他施咒的速度。
偏偏想要搬走门扉，需要发动炼金术之石来进行交易，这是一个很长，也需要准确度的咒语。
雪上加霜的是，丧钟在释放那光束攻击后，他开始联合那两个女人有意识地封锁空间，黑色的泥状物体从他身体中流出，构成密密麻麻的蛛网状布于各处，自己能够躲避的空间越发有限了。
如果要扩大这片冰雪天地，就必须投入更多的能量，但现在自己还要维持当前的交换咒文，相当于隔着一层口袋空间对外面操作，需要的能量和心力都很大，现在无法再腾出手做别的事情。
而此时身后那两个亚马逊已经飞过来了，那奇怪的黑色斗篷应该是一件神器，让两个普通女孩也能飞这么快。
梅林嘴里依旧念着自己的咒语，精神和意志被他压榨到了极致，他准备再次传送，并且打算修改这片空间中的规则，剥夺其他人飞行的能力。
但这时他听到了一个阴森的声音。
“原力锁喉！”
作为一个人类，脖子被掐住的话就很难说出话了，梅林的咒语被打断，他也因为咒语反噬吐了口血。
但他不明白，丧钟明明距离他还有百米距离，为什么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被看不见的手掐住了一样？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接下来丧钟的巨剑，两位公主的宝剑，以及那七彩的光束都同时命中了他，顿时将他砍落地面，附带着炸出一个深坑。
七彩的蘑菇云升起，风雪停下了，空间开始闪烁，就像是随时可能破灭。
“呼。”苏明漂浮在空中，等待着烟尘散尽：“看来原力也超出老头的理解范围了，这让我有点欺负老年人的负罪感啊。”
“原力？是《星球大战》电影里的那种吗？”波波被绞杀包裹着，却嘴巴还能动，他发出了猴叫声：“你是怎么从一部电影中领悟出技能和招式的？”
“多吃烧烤，不要挑食，每天锻炼身体。”苏明糊弄了过去，向着地面降落：“提高警惕，他还没有死，刚才的手感不像是砍到了要害。”
戴安娜和唐娜一起披着魔浮斗篷，它可以变大变小，让两人共用也不是问题。
她们也在降落之中，小戴还看着自己的武器，看上面的血液滴落，说：
“虽然刚才命中了他的身体，但手感说起来更像是砍到了一块面团，没有感觉到骨骼或者内脏的存在，这绝对不是致命伤。”
“我也一样。”唐娜呲了一下牙，肾上腺素的刺激让她有点呼吸急促：“他真的是人类吗？”
毕竟她从来没有以超光速飞行过，想要在这种高速运动中精确用冷兵器命中目标，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甚至可以说是突破了自我，超常发挥了。
而这时地面上的烟尘散去，完好无损的梅林再一次出现，他抬头看着天空，缓缓脱掉自己的大衣，露出健硕的身体来：
“这也是我想问你们的问题，丧钟，究竟是不是人类？”
看着老头脱了光膀子以后那一身堪比超人般的肌肉，还有他皮肤上纹着的各种魔法符号，苏明缓缓落地：
“我就是个普通人，看来你是不打算施法了，而是想先杀了我们。”
老头笑了一下，从裤子口袋里拔出一把长剑来，随后开始给自己施加各种魔法增益效果：
“那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普通人之间的战斗了，如果不先杀了你们，恐怕接下来的计划都无法实现，让我们像是骑士一样正面决胜吧。”
面对梅林的这种说法，苏明其实不讨厌，只是单纯地想把对方杀了。
毕竟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利益上有冲突罢了。
这扇门是苏明的东西，梅林非要抢，说话又不听，那有什么办法？
只能杀了贼心不死的土匪，事情就这么简单。
颠倒人的背叛给丧钟提了个醒，那就是在dc宇宙里，玩魔法的人心都脏，一旦要打，就得往死里打。
什么谈条件，讲利益，大概只对恶魔们还有点用。
至于老头想要拿这扇门去做什么，是不是要拿超时间流玩什么花活，都和苏明无关，充其量也就是证明这个玩意有价值，值得丢给天穹议会他们研究一番。
再没别的了。
看着那像凯尔特菘蓝武士一样满身蓝色图案的老头给自己套上照明术，套上魔法盾，又给武器施加临时的元素附魔等等动作，丧钟没有打断他，只是会心一笑，就像是看到了最正统的强大巫士，内心喜悦。
真正的巫师都该是这样，给自己套上一堆buff，然后发动冲锋，和敌人刀剑相向才对味。
生活总是需要一些仪式感，人家那么认真地准备决斗仪式，苏明也不好打断他。
于是他朝戴安娜点点头，示意她和唐娜可以先去梅林身后占个位置，等一会决斗开始，大家就上去把他乱刀分尸。
先后两次砍中梅林，苏明已经大概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杀不掉了，无非是他用思想修改了自己受伤的现实，将自己变回了未受伤的状态。
小戴和唐娜没有发现这一点，是因为她们被梅林的名头唬住了，把问题想得太复杂，大概都在猜梅林是不是巴尔附体了吧？
但至少苏明没有感觉到任何高维度的气息，虽然老法师的双眼瞳孔像是电灯泡一样散发着红光，但那肯定不是巴尔的力量，因为dc宇宙又不是《暗黑破坏神》，巴尔在这里是个三位一体的神。
远古时期他的外形和耶和华一模一样，战败之后他的恶魔形象是长着三个脑袋的巨型蜘蛛，这三个头分别是猫，人，青蛙，他代表的概念是‘协商交易’以及‘肉体交融之爱’。
之前苏明都试探过了，他想要和梅林谈判，让对方交出炼金石投降，还给出了一个条件。
谈生意就是这样，漫天喊价，落地还钱，梅林要是不喜欢有马桶的单人牢房，完全都可以谈的。
毕竟到目前为止，他只是杀了一个书店老板并背叛了亚瑟王，这不算什么重罪，关到阿卡姆的特殊牢房去治疗也没问题。
但梅林表现出根本不想谈的态度。
这要真的是被巴尔附身，或者他成为了巴尔的人间代行者，首先就不会拒绝交易的尝试，哪怕签不了合同，至少也会谈一谈条件。
可梅林没有。
后来苏明又拿共生体组织包裹了波波，给他打扮成了性变态们都喜爱的‘胶衣’模样，将其扛在自己肩上。
可整个战斗过程中，梅林甚至都没有再看过猩猩一眼。
只有刚见面时，梅林把猩猩认作猴子时激发了一点研究兴趣，在那之后，他的态度就很冷淡了。
要知道一个穿黑色橡胶连体衣的公猩猩，那可是宙斯和路西法都忍受不了的诱惑啊，更何况波波还会抽烟喝酒以及说冷笑话......
所以由此证明，这个梅林根本没有世俗的欲望，也和巴尔代表的第二种权能冲突了。
排除了巴尔给儿子开外挂的情况后，苏明就知道对付梅林是稳了，只要和上帝没什么关系的家伙，都不算难杀。
要问怎么打破梅林这种可以无限复原的能力，答案很简单，那就是打头。
只需要用巨大的力量瞬间把他的脑袋打成原子级别的尘埃，这攻击速度能超过普通人类思维的极限，他就不会有反应的时间了。
至于该怎么做到这一点也不难，毕竟大家虽然现在深处海底废墟中的一口井下的口袋空间里，但这里还是主维度的地球0啊。
梅林为骑士决斗在做准备，苏明也可以做嘛。
“副官，能锁定我的位置么？”他从腰包中翻出一根雕刻着蜘蛛的木棍丢在地上，随后用脚将其竖起来踩入地面。
“宏亮且清晰，警长。”副官犹如百灵鸟一样的声音从脑中响起，就像是她就在身边。
“很好，向闪电侠沃利身边空投一枚图腾，同时让他做好准备，把他和莫比乌斯椅一起传送过来。”
单纯要说速度快，沃利是比巴里快那么一点点的，巴里的优势在于他每一次迈步都产生神速力，而沃利则完全是个‘用电器’。
巴里不吃不喝能跑17个小时，而沃利累死也达不到这个数字，他只是在爆发力上占据优势。
现在就需要最快的坐骑。
而说句不好听的，沃利因为军火库罗伊的事情欠了苏明很大一个人情，这辈子也许都还不清的那种。
这意味着丧钟让他干什么，只要有正当理由，不违背伦理道德和法律，那他就得干什么。
蓝光一闪，坐着莫比乌斯椅的沃利就穿着一套蓝色的闪电制服出现了，他的双眼中泛着白色的光芒，那是多元宇宙内的种种知识和事件在冲进他的脑海。
他表情僵硬，透着一点点痛苦的意味，这种状态不能持续太久，否则他很快就会暴毙，不过他显然还有足够的脑力来进行现实的思考：
“两位女士，丧钟，还有...波波？你什么时候有这种爱好了？我居然都不知道？！”
他指的当然是套着紧身皮套的猩猩，作为差亿点就全知的男人，沃利十分清楚种种变态的情趣玩法，却没想到波波这么变态，连莫比乌斯椅都没有关于这件事的情报。
果然事情就像是丧钟说的一样啊，这真是个破椅子，要来何用？
波波这时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丧钟不是为了在战斗中保护他才把他打扮成这样，于是一低头，两只爪子摸摸肚皮和胸口，感受那很润很润的触感后，他顿时就翻了个白眼：
“斯莱德，别拿我开玩笑了，猩猩我可是要脸面的人，你别坏我的名声啊！”
绞杀从波波身上褪去了，露出穿着花格西装，头顶绿帽子的猴影。他抬手摸摸嘴巴，确定嘴里没有口球之后，小福猩才松了口气，和沃利打招呼：
“你误会了，回头给你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光膀子老头了吗？”
沃利那射出两道短短白光的双眼看向了梅林，此时那个老法师已经做好准备了，手中宝剑举起，整个人全身都在如神灵般发光，戴安娜和唐娜也向着老头的背后发起攻击。
“这个，是梅林吧，是要对付他吗？他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又不知道？”
将巨剑横过来当苍蝇拍一样持握的苏明跳上莫比乌斯椅，侧身坐在扶手上，打断了沃利和小福猩的对话，他说：
“你就当梅林用魔法遮掩了天机好了，占用了他不少的精神力，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你别管他是做了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我只需要你拿出自己的最快速度，带我杀了他。”
三代闪电侠没有迟疑，毕竟戴安娜在这里，也同样动了手，就足够说明梅林是个坏蛋了。
既然恩人有要求，那就照办呗。
“走！”
连椅子带人，瞬间爆发出多元宇宙中最快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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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战术合适，执行战术的人分工到位，任何战斗都不应该持续太久。
如果什么战斗需要打几天几夜，打得你来我往天花乱坠，那就说明战术没有选对。
就像现在这样，有了载具沃利提供超级速度，苏明一轮冲锋就在绞杀的帮助下把梅林的脑袋打到汽化吃掉，紧接着从其背后发起攻击的戴安娜和唐娜则是因为怕他还不死，又将尸体剁成一截一截的牛排模样。
怎么说呢，这就是过度杀戮了，看起来她们没意识到是愤怒和担忧驱使她们这么做的，不过她们高兴就好，所以苏明也帮忙剁了下馅。
“哆哆哆......”
一串密集的声音过后，眼前只剩下一堆肥瘦相间的臊子，两女脸上都是血迹，但在平复下来后，她们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唐娜踢了一脚肉堆，从里面捡出那条黑色羽毛构成的围巾当作战利品，高兴地跳了起来：
“我们赢了！姐姐，我们打败梅林了。”
毕竟这个名字就代表着魔法界的顶级力量，和他比起来，唐娜只不过是个小晚辈，所以这胜利有点荣耀的感觉了。
不过她也知道，最大的功劳应该是丧钟的那把武器，奇怪的光芒和X金属相互融合，刚才某一瞬间，她好像还看到了黑色的太阳，那才是杀死梅林的东西。
摸摸姐妹的后背，戴安娜则显得更冷静沉稳一些，她反手擦了一下脸上的血，看向丧钟征求意见：“斯莱德，我们真的干掉他了吗？”
“也许吧，至少眼前这个是做掉了，但要是真的和超时间流有关，我也说不好。”苏明跳下椅子扶手，指指天空让大家看：“雪停了，都站稳。”
不光是雪花停下了，天空中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随后就像是碎开的镜子那般，带着皑皑白雪的平原摔得粉碎。
回来了，大家从套娃一样的亚层口袋空间里出来了，回到了赫卡忒构造的宫殿里，不远处就是那扇金色的圆形大门，这里还是老样子，只不过宫殿门外再没有了魔兽的叫喊和嘶鸣。
“我感觉应该是成了。”波波美滋滋地摸出烟斗，往金色大门那边走：“我倒要看看这门有什么不同。”
倒是沃利显得好像负担很大，他从悬浮的王座上走下，顿时就腿一软跪倒在地，刚才丧钟出剑的一瞬间，梅林有几百万种闪避的选择，全靠莫比乌斯椅将这些可能性统合分析，找出了他绝对躲不过去的一条飞行线路。
配合神速力封死这条路，造成双方的对撞，造成丧钟打爆敌人的头，全是计算。
沃利也出了大力气的。
但这对他这个坐在椅子上的人来说，头脑的负荷太大了，现在他头疼欲裂，双眼前一阵阵发黑，全靠意志力才能撑着不昏过去。
其实丧钟应该叫巴里来处理的，毕竟静滞力应该对梅林有用，完全不用拿椅子出来，这个太要命了。
苏明走了过来，扛着沃利的胳膊将其扶起，摸出几块巧克力来给沃利补充能量：
“没事吧沃利？你拯救了我们的地球。”
听到这个，穿着蓝色闪电制服的男人眼睛一亮，顿时好像就不难受了，他精神起来反问：
“真的吗？我帮到大家了吗？”
“是的，我的朋友，你是个英雄，你们闪电家族都是好样的。”丧钟勾住他的脖子，拍拍那闪电标志的胸口：“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还要用备用计划，那就比较麻烦了。”
“还有备用计划？”唐娜甩着剑上的血肉皮肤，好奇地问。
“当然有备用计划，比如我可以拿颠倒球来和他硬拼，只不过达克赛德还不知道藏在哪里，现在动用颠倒球可能被钻空子。”苏明将沃利靠在一边的墙壁上，转身去翻检梅林的尸体：“说起来，这就是骑士的战斗啊，互相冲锋，生死只在两马错蹬之际，仔细想想的话，感觉还有点浪漫主义。”
唐娜收起剑盾，她揉揉自己的小脸，缓解低温带来的麻木感：
“比起浪漫来，我还是更愿意好好活着。”
倒是另一个听着丧钟说话的人有不同的观后感，沃利不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就是那匹马，他还很高兴地吃着巧克力，连连点头呢。
从监狱出来之后他多少还是有些心理上的障碍，总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犯，但今天得到了丧钟的肯定，被认为是英雄，他开心极了。
见到他那么高兴，苏明也很高兴，毕竟他就喜欢给人带来笑容。
“副官，送我们的小英雄回家。”
光芒一闪，沃利和莫比乌斯椅就不见了，这并不是过河拆桥的无情，只是希望沃利能回家好好休息，真的不是用完就丢的渣男行径。
打发了闪电之后，苏明才蹲在肉堆旁边，检查梅林脱下来的大衣，伸手去翻口袋。
毕竟是个魔法师，他的每个口袋都是一处小空间，里面堆着不少东西。
有些珠宝首饰，大概是古董，给唐娜和波波去分了，让他们拿去卖钱。
梅林使用的武器，剑身上有着镜湖骑士的铭文，大概是他从艾娜拉那里抢来的，给戴安娜处理，她比较擅长和女战士打交道。
有一些魔法道具，也看不太懂，那就给魔浮斗篷当零食，它今天表现不错，加餐一顿。
还有各式各样的魔法材料和资料文献，这些东西苏明留着，回头丢给专人研究。
“嗯？”
不过就在收拾资料的时候，丧钟发现了一本明显太新的书，其他的资料不是羊皮卷就是鹿皮书，唯独它是个用纸张写成的厚实手抄本。
将其翻开刚看了一眼，苏明啪地一声就把它合上了，因为他只是看到这本书扉页上作者的署名，就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了。
自己能看，但别人不能，甚至提都不能提。
旧日支配者们在DC宇宙基本绝迹，就是因为他们的故事不再流传，没有人知晓它们的存在，那它们就不会被人召唤而来。
一旦这本书里的知识走漏，那就是最棘手的危机，这种东西还是要由至尊法师保管比较方便。
“斯莱德，你看这个，是炼金术之石吗？”唐娜也在帮忙掏口袋，她没有注意丧钟看书的事情，一直在干活来着。
此时她就摊开了小拳头，在她手心中，是一个金色的圆圆小球，看上去有点像苏明前世那些老大爷玩的健身球，练手劲的那种。
只不过它只有一颗，材料是石质，而且麻麻赖赖的，又像是个金色核桃。
然而还不等苏明说什么，那金色小球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瞬间破空而去，‘叮’的一声镶嵌到了金色的圆形大门上。
大门上那些金色的藤蔓好像活过来了，它们蠕动着将小球包裹，并且拖入门中，紧接着大门开始发出强光，以及吱吱的开门声。
“波波，快回来！”
苏明甩出斗篷卷回门边考察的猩猩，警惕地看向金色大门，因为从只是打开一条缝的门中，透出了一种陌生的，充满混乱的诡异气息。
在大门敞开的那一瞬间，苏明已经做好了完全的战斗准备，不光激活了宇宙能量和十枚灯戒，就连绞杀也随时准备好了保护众人，副官的传送增援更是随时就绪。
门后的气息陌生且强大，带着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意味。
就像是凝视无尽虚空，在视线尽头处带给人的那种寂灭感，也像万物终结时的悠远黑暗，让人的心脏都变得冰凉，这似乎是唤醒了人类基因深处对于未知的恐惧。
但出乎意料的是，门后什么都没有，除了一片黑暗的星云之外，就像剩下那流动的黑雾，像是墨汁在黑板上滑行。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众人都保持着结阵的警惕形态，却依旧没有任何敌人袭来。
“斯莱德，门后是什么东西？猩猩我什么都没看见，但我感觉喘不上气。”
被斗篷抓回来的波波缩在苏明身后，他的黑毛脸上都是纠结的表情，一方面是侦探的好奇心，另一方面是野兽的危险直觉，让他心中天人交战。
“你们别动，我过去看看。”苏明拍了一下动物秘书的脑袋，同时用眼神示意戴安娜她们保持警惕。
他打算去门边上看看，尽管那金色的大门中央只是裂开了一条缝，但不久前那门上仿佛藤蔓和触手的金色物质还蠕动来着，不像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门后究竟有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但终究还是要先把门关上，然后想办法把炼金术之石拿回来。
当然，他不会自己过去偷窥，而是用绞杀的触手伸过去就可以。
共生体和他是一体，那触手上的一双双月牙眼睛也自然就是苏明的眼，要是真的算起来，他也许比艾泽拉斯那边的克苏恩眼睛还要多。
黑色的触手顺着地面蔓延向大门附近，从那仿佛盾牌裂缝一样的位置往门对面看了一眼。
“嘤。”
绞杀表示什么都没有，要么是对面忘记开灯了，要么就真的只是一片虚无。
“不对啊，如果空空如也，那种仿佛高级掠食者一样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苏明自己走向金色大门，和共生体一起去看门外......
可他看到了绞杀没有看到的东西，就在他向外张望的一瞬间，黑暗中骤然睁开了无数只眼睛！
那些发着黄光，犹如死鱼一般的眼睛，它们同一时间和他对视，而顿时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知识涌进苏明的脑海。
在那些眼睛之中有着一个个世界，完美的光围绕着天地，它们在飞快的旋转，在其主人毫无情绪的状态下给予了开门之人以恩赐。
那是海量的知识，短短一瞬间也许就能改变一个人，沧海桑田都在无形的血肉中闪过，非人的智慧超越了物质和空间的范畴。
好在绞杀并没有受到影响，在发现宿主看到东西的瞬间，它猛地把门关上了。
视线间的交流被阻断，苏明顿时感觉一阵轻松，就像是狂奔了一天后猛地喝下冰镇汽水一样，刺激得脑仁有点疼，但喝下冷饮后的愉悦感占据了更多的感官。
“嘤？”
“没事，关门是对的。”苏明深吸了一口气，用意志力让自己忘记那种灵魂出窍般的快乐，他摇摇头摸出一根烟来：“连x金属都挡不住的思维入侵么？就因为产生了目光交流，那究竟是什么鬼玩意？”
一边从金属藤蔓状的门扉里往外掏炼金石，他一边检视自己的脑海。
他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掌握了绘制油画的一些技巧，还学会了一种用兽皮打结来计数的方法，那些眼睛的主人也许都根本都不知道送出了什么礼物。
“你看到什么了？”
总是喜欢打听各种消息的波波小跑着来到丧钟脚边，他仰着头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叼着烟的苏明将手猛地扎进金色门板之内，那些藤蔓一样的雕刻装饰缠绕着他的手臂，但他还是从炼金石钻进去的同一位置将它抓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那边是个女厕所，虽然不是给人类用的，但我肯定那是个厕所。”
猩猩侦探顿时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他根本就不相信丧钟的说法，但还要表现得自己信了：“哦，厕所啊，那挺好的。”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这炼金石我要了，没问题吧？”
丧钟手里紧紧握着石头，它挣扎得十分厉害，似乎是想要和门扉融为一体，但在持有者有防备的情况下，它并没有能力实现这一点。
“不打算还给那位女骑士了么？”小戴显然是个好人，她还想要物归原主来着：“这让我怎么和那位骑士交代？”
“还给她她也守不住的，社会在向前发展，可我猜她那里连个保险柜都不会有。”苏明摇头拒绝，径直把小石头装进自己腰包里：“别忘了梅林总是死去活来的，今天我们杀了他，也许几年或者几个月后，他还会回来，这个东西还是我来保管最安全。”
从肉堆里面挑了几根指头出来做交差的道具，再把一旁梅林丢下的衣服拿上，这些给女骑士，就说炼金石和梅林一起炸了，她还能说什么？
到时候请布拉德爵士请她出去逛街玩耍，随便在哪里搞套房子把人安顿下来，现代社会不比古代过得舒心多了？
猩猩侦探的眼珠转了一下，他提出个机灵的建议：“要不我们去把阿瓦隆维度炸了？卡美洛时代的那些圆桌骑士都在那里埋葬，梅林的灵魂可能也和那里有联系......”
可他话还没说完，声音就越来越小，并且再次躲到了丧钟的双腿后面。
因为戴安娜用看向渣滓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嘴唇抿得紧紧的，见猩猩自己知道错了，她才摇头否定这个提议：
“亚瑟王和圆桌骑士们都是好人，我们不能去破坏他们的遗体和灵魂沉眠之处，否则即便能彻底消灭梅林也不值得，这不是英雄所为，对吧？斯莱德？”
她还用大眼睛看向苏明，想要得到他不会这么做的保证。
“我不会去炸阿瓦隆，尽管我能做到，倒不是因为我想做英雄，而是刚才我们杀掉这个梅林后，黑灯戒没有检测到可以利用的灵魂，换言之，那堆肉馅只是一具躯壳，要么梅林的灵魂是在千年前被他卖给了什么人，要么就是他有着我没见过的脱身技术。”
摇头的苏明拍拍神奇女侠的胳膊，这么回答着，不过现在看起来暂时是不用担心冤魂索命。
“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我把炼金石交给我的人研究，过段时间要是有结果会来想办法搬迁这扇门。副官，传送我们去黑暗正义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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