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变异鳄鱼像是巨大的枯木一样浮出漆黑的水面，可他那两只比卡车头灯还大的发光黄眼睛完全暴露了它的存在。
在观察着两个人类从它头上飞走后，它还示威一样张张嘴，露出捕熊陷阱般的一嘴利齿后，再度潜入了黑暗。
苏明懒得搭理一只大脑发育不完全的辐射生物，可是绞杀却不忍着，原本以小豆芽形态冒出宿主肩头兜风中的它，瞬间就变成了几十米粗数百米长的黑色巨蟒，一头扎回了身后的那片污水池。
只听到咔嚓一声，池中的水炸起了十几米高。
随后它就缩回来了，还嫌弃地朝一旁吐了些碎骨头和脑浆，显然是不太喜欢这里怪物们的口感。
摸摸豆芽的脑袋，苏明叹了口气：“别乱吃这里的东西，没有营养不说，还怪脏的。”
“嘤。”绞杀豆芽抖了抖，表示确实如此，那鳄鱼看似很大，但一口咬下去体内全是放射性废水，难吃得要命。
尤其是怪物的脑子，比臭豆腐还臭，吃起来也不香。
它不太喜欢这里，这个世界看到的任何生物都有着严重的辐射病，连生物们的DNA都处于崩溃的边缘，这个多元宇宙从各个方面来看，都充满了‘要完’的预兆。
“行了，看到那片变异柳树了吗？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那边。”苏明指着前方黑漆漆的区域，对小猫一样缠人的学生说：“这里的柳树在核辐射和黑暗魔法的影响下，都变成了类似‘打人柳’一样的植物，你想不要挖几棵回地狱边境试着种一下？”
“黑暗魔法和核辐射影响，我以前都没想过这两样东西能放在一起说。”莉亚娜轻轻摇头，她松开老师直起身来，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战斗：“不过柳树就算了，地狱边境最不缺的就是类似触手的东西。”
苏明表示理解，拍拍斗篷让它停下来，自己‘下车’漂浮在污水之上：
“我挖几棵带走送人，毒藤女应该会喜欢柳树。”
“毒藤女？以前可没听你说过这个人，是新找的女人吗？”秘客露出了猫在聆听声音时一样的表情。
“她是哈莉的闺蜜，我们有时候一起睡，关系其实没有多近，毕竟有哈莉对她的影响力就足够了。”苏明往前飞了一小段，落在了不算干燥的泥土上，让绞杀变了一台挖掘机出来开工：“不过这不是正好遇到稀有植物嘛，就顺便给她送几棵。”
变异柳树十分丑陋，树皮上都是脓疮一样的半透明肿泡，里面是荧光绿色的不明液体，那些枝条和树叶，干脆就是触手了，还是那种麻麻赖赖，一点也不圆润的畸形触手。
当绞杀开工挖掘的时候，这些树还试图反抗来着，苏明当场来了个倒拔垂杨柳，又掏出凝固汽油弹来烧了一棵树做榜样，才让它们乖乖投降。
“它们也没有眼睛和大脑，是怎么看懂你的威胁的？”学生趴在飞毯边缘好奇地托着下巴，询问老师其中的原理。
“也许它们能够感觉到火，也可能是因为魔法的缘故，在这里什么都有可能。”
苏明掏出塑料布和麻绳来，这是雇佣兵需要毁尸灭迹时用到的一些必备物品，自然他是随身携带，就像是《嗜血法医》故事里一样。
将挖出来的树和潮湿的根部泥土包裹在一起绑好，他随手拍拍蔫头耷拉的植物，接通和赛普尔克那边的通讯：
“副官，哈莉和艾薇如今在哪里？”
“她们还在《疯狂的麦克斯》世界里，正和一群土著玩碰碰车。”
副官投影的小手在空中虚点了几下，调动了实时监控出来，只见小疯子和毒藤女驾驶着一辆巨大的卡车车头，在众多‘废土组装车’之间横冲直撞。
哈莉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少一条袖子的那种，就连化妆的风格都变成了废土风。
毒藤女则有点水土不服的样子坐在副驾驶，用手里的大叶子扇着风。
但车辆在荒野上飞驰颠簸，两个女人都开心地尖叫着，尤其是开车的哈莉，笑得眼睛都不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路。
不过那个世界到处都是戈壁滩，根本就没有路，那就没事了。
“她们看起来玩得挺好，可是副官，为什么擎天柱也会在哪里？”苏明观察了几秒钟，才挠着下巴问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这个问题警长只能自己问奎茵小姐了，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也不知道。”副官也学着丧钟摊手的样子，一脸无辜表示不知情。
丧钟叹了口气，点点头示意人偶帮忙接通：
“哈莉，你怎么把柱子哥也带去玩了？”
“哦，蜜糖，你在偷看我们吗？嘻嘻！”
哈莉狂打方向盘，将一旁的一辆拼装车撞成了零件，看着那些留着莫西干发型的人飞出好远，笑眯眯地回答：
“我们之前到了这边，本来就想玩玩组装车，和别人飙车打架，可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和小红都不会造车，甚至连换轮胎都不会，哈哈！你说好不好笑？！”
和这女人说话就是轻松，她似乎总能让人心情变好，苏明都不由地露出了一丝笑意：
“可你还没说关键问题。”
“嗯，对，关键是我们不会造车，也找不到热心人帮我们造车，还有些垃圾人想抓我们去给不死老乔生孩子，所以我就不开心，决定去找一辆好车给那些人渣一点教训，这个世界是看车技说话的，对吧？”
她舔了一下嘴角，朝着漂浮着的丧钟投影眨眨眼睛，又继续快速地说着：
“我先回地球0找了蝙蝠侠，可是他不借给我蝙蝠车，然后我去找了巴里，可是闪电侠说他的闪电车借给地球2的杰去开了。我总不能问小戴借她的隐形飞机吧？那驾驶姿势也太丑了。不过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咱们在小马利亚度假的时候，不是遇见过汽车人嘛，我就想找擎天柱商量一下，就这么找到了啊，噫哈！”
“唉，算了，柱子哥，你来说吧，你们不是回塞伯坦了吗？”
听了这说法，跟没听一样，哈莉真的是在讲过程，她似乎没有任何复杂的想法，还是问擎天柱吧。
如今的擎天柱，也有了些入乡随俗的意思，过去慈悲善良的汽车人首领，此时身上也加装了不少恐怖的武器。
比如火焰喷射器，榴弹发射器，圆形电锯等等，还装上了一个蹦迪用的小舞台。
此时他正以汽车形态飞驰着，自然也看不到他的脸孔，但驾驶室内的收音机传来了他的声音：
“你好丧钟老朋友，这是我和奎茵小姐之间的交易。”
苏明咳嗽了一下，他点了根烟压了压，在面前摆摆手问：“交易？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但你确定你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适合汽车人生活吗？还有，塞伯坦又丢了？”
“情况稍微有点复杂，但，你说得差不多，总之马克西姆大帝又一次复活了，他通过阴谋设计了我们汽车人，霸天虎又重归了他的旗下，他们占据了塞伯坦，又根本不想谈判，我只能带着大家再次逃离母星。”
擎天柱的声音虽然还是电子音色，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他有些疲惫。
“啊，我对此表示遗憾和同情，我原本还想有时间去塞伯坦找大黄蜂玩呢，不过既然是马克西姆大帝复活，我就不掺合了，那是你们变形金刚的内部事务。”
苏明礼貌地用外交辞令表达了自己的遗憾，却一点也不想掺合进这破事里去。
所谓的马克西姆大帝是塞伯坦十三创世始祖之一，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可以简单看成变形金刚界的邪神洛基。
狡诈，卑鄙，虚伪，任何一个能配上顶级反派的词语都能按在他身上，算是难缠到有点恶心那种角色。
除了满脑子的黑暗计划和数不清的后手之外，他的生命力还堪比小强，即便曾经无数次被认为已经死掉，可实际上人家毫发无伤，当汽车人们傻乎乎庆祝胜利的时候，马克西姆不知道躲在什么凉快地方美滋滋地喝能量块呢。
光听擎天柱说的那个‘又复活了’，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我可以给你个建议，去宇宙的某个黑洞里找‘引天行’，同为十三始祖，作为战士的引天行是比作为策略家的马克西姆要强的。”
虽然不想去掺合，但是汽车人作为盟友和前世的童年偶像，又帮忙制造了副官，苏明还是给出了一个建议。
至于引天行究竟能不能找到，找到的时候还有没有战斗力，都说不好，那位始祖金刚的官方年龄，如果苏明没记错，应该是九十亿岁......
但总归还是个办法，对吧？
“我以为他牺牲了，之前......”擎天柱显然有些疑惑，声线稍显提高。
“没有死，引天行掌握着‘银河之力’，那可是时间和空间的力量，他甚至可以灵魂出窍漫游宇宙，这样的变形金刚哪会那么容易死？”
苏明知道柱子哥要说以前的旧事，但选择打断了他，总之去找就是了。
“......虽然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们塞伯坦的历史，哪怕很多东西在领袖模块里都没有数据，但我会试着安排人手去调查的，谢谢你，丧钟，你是汽车人永远的朋友。”
“我知道，所以我猜哈莉就是用我们的关系说服了你，把你改装成了末日战车，参加这疯子拉力赛，对吧？”苏明无语地摇摇头，他揉了一下脸，蹲了下来揪一旁柳树的触手玩，试图让它变得圆润。
“嘿嘿！”
哈莉吐了一下舌头，她确实是这么做的：
“别生气嘛，蜜糖，么么，这里的傻子土著们又伤不到擎天柱，而且他们根本都不算人，只能算是野兽。”
“专心开车，我没有生气，那个世界本来就是个度假世界，你玩成什么样都无所谓。”苏明抹着一旁的树干，笑着蹭了蹭手上的粘液：“我只是感觉不同超大宇宙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稍微有点感想罢了。”
小疯子高兴地连连飞吻：“呣啊，你真好，那么我都忘了，你突然联系我是有别的事要说吧？”
“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我这边旅行途中遇到了一些稀奇的树木，准备送给艾薇的，就想看看你们回家了没有。”丧钟让副官扩大了一些投影面积，将身边的怪树拍了进去，展示给毒藤女看看。
毒藤女平时话不多，可是一看到植物就来劲了，她立刻凑近了投影，一副想要立刻钻过来的模样：
“天啊，它们太畸形也太美了，等等，是什么东西改变了它们的形态？这是沼泽金柳的一个变异品种对吧？你在哪里遇到它们的？它们......”
“停，艾薇，先停一下，我是个雇佣兵，不是植物学家，OK？”苏明无法招架，赶紧摆手制止：“既然你们还在度假，我就先把这些树寄存在赛普尔克，等你回家后提货就行。”
“那谢谢啦，你真的挺好的，我都似乎有点爱上你了。”毒藤满意地点点头，她搂住开车的哈莉，在后者脸上亲了一口：“不过，我还是更爱哈莉和植物的。”
“好多口水！小红！”开车的哈莉赶紧用袖子擦脸，嫌弃地白了小红一眼，不过随即她又坏笑了起来：“我也爱你，不过即便我是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也依旧需要男人，所以你和小蜜蜂得竞争我心里的第一名，还不快讨好我？嘻嘻！”
“......咯吱你！”毒藤女立刻开始控制藤蔓挠哈莉的肋下。
“哈哈哈哈，啊！快住手，你坏坏！”哈莉干脆丢开方向盘，和毒藤女纠缠起来。
“你们玩吧，别掉出驾驶室了就行。”看着香艳的打闹场景，苏明连连摆手，并示意副官传送这些柳树离开，准备挂断通讯：“先这样，柱子哥，你也帮忙照应着点，尤其是别让她们喝核废水。”
“放心，我会保护她们的，也祝你好运，丧钟。”
擎天柱倒是情绪稳定，显然他并不怎么了解精神病有关的事情。
挂断了通讯，看着一旁似乎在看热闹的秘客，苏明叹了口气：“副官，我对于超大宇宙的担忧正确吗？”
“是的，警长，就像备用计划预料中一样，超大宇宙之间的界限已经开始模糊，除了奎茵小姐那边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熟人遇到了特殊情况。”
副官投影了另一幅画面出来，那是一间高科技风格的病房，多功能机械床上躺着一个绿灯侠，此时这个男人像是在昏睡，不少穿着红黄蓝紧身衣的人围着他在调查什么。
绿灯侠很好认，哈尔乔丹，明明是正联成员却总是不在地球0的家伙。
而另一群人更好认，他们有人类也有外星人，但每个人胸前都别着类似于圆头小火箭的徽章，被称呼为船长的年轻人看上去是个金毛二愣子。
看到这一幕，苏明嘴角抽搐了一下，他飘回斗篷上坐下，摸出烟来点上深吸了一口，幽幽地开口问道：
“啧，副官，哈尔为什么会在《星际迷航》的进取号上？这堪比印度飞行员的惹祸精又搞什么飞机？”
见到老师和副官的交流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秘客飘下了飞毯，用手指点点沼泽树林的深处，示意自己去处理那个鬼婆，马上就回来。
以她的战斗力，对付一个沼泽女巫是绰绰有余，哪怕对方有梅林彩虹也是一样，毕竟一个水晶球对应一种额外能力，凑不齐整套的话，其实效果就那样。
丧钟点点头，表示她去解决就好，自己这边可能还要多研究一些东西。
即便是在起源墙破碎之后就早有预料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但鉴于不知道事情的详情，需要稍微分析一下。
莉亚娜提着心灵大剑飞走了，身影闪烁了几下后就消失在漆黑浓密的扭曲植被丛中，副官这才接着播放了另一段录像，还配上了解说。
“实际上，哈尔现在还在地球0，位置在仙女座的m31旋臂。”
播放的录像是监控回放，因为仙女座的某处是正义大厅的建筑石材出产地，每次大厅有了破损，超人都会去那里挖石头，所以副官在那片区域布置了深空探测和各种监控设备。
就看看，不做什么坏事，准蝙蝠侠看，就不准丧钟看吗？
这次算是意外拍到了绿灯侠的事故现场，只见录像中的哈尔正飞行着赶路，不知道他准备要去哪里，但人显得有些神色恍惚，应该是一边飞行一边在思考什么事情。
绿灯长明，他在漆黑的宇宙中拖着长长的发光尾迹，说起来还挺好看的，像是绿色彗星。
不过就在他赶路的时候，突然一艘飞船就那么‘布林’一下闪现到了他面前，走神的哈尔都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相向而行的两者就怼在了一起。
绿灯能量护罩和对方飞船的护盾系统发生了中和，而他的身体则在圆盘状的船身舰首处撞出了一个人形破洞，就像是一粒芝麻被射进了豆腐里。
说起来很慢，但整件事发生在千分之一秒之间，如果不是副官的减速回放将细节都展现清楚，说不得还要多看几遍。
“我确实记得绿灯侠和星际迷航有联动刊，但应该不是这样的发展。”
苏明挑起眉毛，他夹在手指中的烟又被送到了嘴边，他打量着镜头中的哈尔，这小子最近好像胖了一些啊，不过也可能是有点浮肿。
关键是那张脸，明明应该是黑发帅哥的模样，可在苏明脑子里，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其置换成小表弟的脸......
“故事早已改变，警长，消失的十年以及你的到来，从以前的结果来看，完全重塑了dc多元1地球0的故事；而现在看，也许改变的范围更大，乃至于影响到了你还未去过的多元宇宙体系，这种现象有研究的价值。”
人偶妹子这么回答道，她显然还在担心擎天柱会不会被哈莉‘话疗’成一个疯子，所以此时语气显得有点疲惫：
“但根据时间标志物以及至尊法师的准则来说，你应该把自己所处的时间线当作唯一现实，从征服者康的骗局说法中提炼有效内容，那叫做你所在的时间线就应该是神圣时间线。”
“唔，我确实是这么做的，好吧。”丧钟露出一个笑容，看着破洞里的哈尔被别人俘虏又拖走的死狗模样：“这段哈尔昏迷的视频转发一下，副官，发到每个正联成员的手机里，对了，你有灵星和赛尼斯托的联系方式吗？”
“显然没有，警长，灵星是一只猫，它虽然能说话，可想来不会用手机。”副官摇头，她又把视频切换回实时监控，这是她骇入了进取号系统得到的。
此时一个方脸的男医生正试图帮哈尔脱衣服来着。
“气抖冷，连波波那只猩猩都会用手机，为什么就没有用手机的猫呢？爱猫人士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丧钟虽然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带着饶有兴致的表情，就旁观医生先用手术刀切绿灯制服，行不通之后换了电锯。
副官则很淡定地接哏：“警长你说的是加菲猫吧？那个世界的坐标其实我们也已经知晓了，需要派人过去吗？另外，备忘录上还有泰迪熊世界的计划。”
“暂且搁置吧，我现在想知道进取号整体穿越进了地球0，这件事背后有没有达克赛德的影子？这船人虽然不错，但他们背后的星际联邦可谓是个渴血怪兽，要是发现哪里有二锂晶体矿的存在，他们是一定要争夺的。”
uss的星舰都使用反物质跃迁引擎，其中二锂就是关键的跃迁稳定剂，没有这种物质，所有的飞船都只能用聚变反应堆慢慢‘爬行’，一旦星际联邦失去了快速交通手段，每个殖民星都成了孤岛，就距离完蛋不远了。
偏偏在背景故事设定之中，联邦的二锂资源就很匮乏了，像进取号和发现号这些船进行的星际漫游，记录调查日志，更多情况下就是在找这种矿物，或者能取代这种矿物的东西和技术。
“警长是担心达克赛德不断向地球0投放其他多元的各种势力，从而搅乱了局势吗？”副官的双眼中流过数据形成的瀑布，她摇摇头：“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因为这并不符合他的心理侧写，他是个霸主和暴君，这种人，是不屑于假手他人来消灭敌人的。”
就像是灭霸不会诱使天神组一起进攻地球一样，不是他想不到，是不屑于那么做。
“但愿吧，哈莉说巴里把闪电车借给了杰，看来是已经开始我给他的计划了，应该能快达克赛德一步。”
苏明点点头，随即短暂地沉默，看着医生丢下电锯换上了粒子切割机继续帮哈尔脱衣服，突然说：
“哦，超人，他也挺快，他到了就意味着蝙蝠侠也到了，藏在暗处的蝙蝠对付一船外星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那就交给正联处理吧。”
只见飞船医务室的窗户外面，一个满脸阳光笑容的男人正在轻轻敲玻璃，像是打算进去的模样。
双方接下来应该会发生一些接触，但超人会怎么说，苏明都能料到，无非还是老好人的那一套罢了，还是得看蝙蝠的。
就在这时，秘客回来了，她整个人都仿佛是从血海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都是红色的粘稠物质，唯独露出大眼睛和一嘴白色小牙来。
她手里拿着一枚粉色的水晶球，看起来也黏糊糊的，就往苏明面前一递，邀功道：
“搞定了，老师，这就是梅林彩虹之一，它的能力是操控心灵，虽然对我们是没什么用，但也许集齐一套会有什么质变也不说定。”
接过水晶球，又抬起手用指头帮女孩刮刮脸上的肉泥：
“做得好，不过在使用它之前，还是要先研究一下它的力量本质，心灵能量是吧？”
他低下头观察手里染血的圆球，身上各色光芒依次亮起，拥有自我意识的水晶球在大手中颤抖了起来，就像充满了恐惧。
水晶球挺大的，大小和足球差不多，苏明都开始怀疑黑暗塔多元的黑夜女神会不会是巨人，因为她下了十三枚这样的蛋，本身体型也不小吧？
当然，这是胡思乱想，有时候脑子转速太快就会冒出些奇怪的想法来，这并不耽误什么事情，苏明依旧将自己的各种情感光谱的能量注入水晶球中，缓缓地试探着。
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在冰面上钻洞钓鱼一样，自身的能量就像是鱼钩沉于冰面之下，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触碰这钓线，可却没有鱼上钩。
闭着眼睛，能够感觉到心灵被扰动，可在粉色水晶球之内，只能看到一片深邃的黑暗。
随即从冰窟窿里传来的，是一阵腐臭的气息，这气味并没有真实存在，只是作用在心灵的触角上，是一种令人本能厌恶的东西，就像是黑暗中潜伏着什么怪物。
丧钟睁开了眼睛，平静地捏爆了手里的晶球，四周传来了一声似有似无的惨叫，短暂又尖厉，却又瞬间消失。
“是不好用吗？”秘客掏出魔杖来用清洁一新来恢复整洁外貌，看着老师将梅林彩虹捏成细粉，她歪了歪脑袋。
“这东西的本质和赛托拉克的红宝石差不多。”苏明摇摇头，示意她上飞毯，已经没必要去找其他水晶球了：“这是一个活体的‘门扉’，黑暗的能量通过它，由黑暗塔的阴影中传递到持有者手上。”
说起深红暴君赛托拉克，秘客秒懂，魔法界有不少东西被公认是正常法师不该碰的，比如赛托拉克的红宝石，赛特的蛇冠，西索恩的黑暗之书手抄本等等。
它们本质上都是幕后某位魔神丢出来，用来操纵凡人的棋子，一开始也许用起来很爽，但随着时间流逝，使用者就会陷入魔神的掌控无法自拔。
尽管秘客自己胸腔中就是另一件邪物血红宝石，通过它能汲取黑暗和鲜血的力量，还可以直接和众多的古老者对话，可她也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正常法师就是了。
“我早该想到的。”秘客检查自己变干净后才小心地爬上漂浮一旁的飞毯，她不想弄脏老师的斗篷：“要不然的话，这些水晶球就应该叫彩虹水晶，或者超级水晶球之类的名字，而不是叫‘梅林的彩虹’，人家本身就把关系说出来了啊。”
“主要还是我有点贪心了，想着收集这些水晶球，就算用不上，凑齐一套还能送人。”
苏明自己也翻身上了飞毯，让魔浮斗篷去顺着天上的光河继续前进：
“看来斯特兰奇没有福气啊，这套东西不能用......代表黑暗的梅林和自己的妹妹黑夜女神搞在一起，结果她生下了十二个梅林的劣质分身。”
“你本来打算凑齐一套送给奇异博士？那个小胡子？”秘客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她干脆躺在飞毯上赶路，风声将她的声音变得很轻：“他除了抽烟喝酒烫头之外，在其他方面都有点缺心眼，甚至还不如列奥尼德。”
斯特兰奇说话的时候有点英国人的劲头，语速不快，下巴微抬，尽管他本人没有那个意思，却会让和他交谈的人感觉到这人有点傲慢。
“列奥尼德可是人类的‘导航员’，他老爹是特斯拉，那是鼎鼎有名的聪明人；他母亲是一只能变成人形的神秘小鸟，你知道在漫威宇宙里，神奇鸟类中除了奥丁的渡鸦外都归谁管吧？”
苏明虽然没有明说，可还是随手掐了一个三角形的法师手印，作为三角形顶端的食指还翘了翘，又继续说道：
“斯特兰奇虽然有点偏执，还因为各种施法代价有点肾亏，胃袋也被维度蠕虫钻了几十个洞，每天吃的东西有一半会流到异维度去...可他要比列奥尼德稳定多了，至少是知根知底的纯血人类。”
“所以至尊法师绝对不能让他当，要不然‘无名之徒’们早晚都要被他都害死。”
秘客立刻摇头，几乎每个巫士都有施法代价的后遗症，可年轻的斯特兰奇后遗症比几百岁的摩纳克还严重，可想而知他有多喜欢滥用魔法。
即便两个法师都是小胡子，长得还有点像，可她听说奇异博士懒到煮咖啡都要使用魔法而不是自己动手。
“当然，他们都不如你，如果哪一天我退休或者挂掉了，主维度的至尊法师之位就会交到你的手里，所以这次的旅行，你要好好学习如何对付创世神级别的存在。”
丧钟笑了一下，其实倒不是奇异滥用魔法，而是他太喜欢尝试未知的新魔法了，往往任何准备都没有，从哪本古书上看到个咒语，拿来就念；雨林里看到石头上有个法阵，那当场就激活看看。
就像是他过去当医生的时候，看到学术期刊上有个新术式，就忍不住想临床实验一样。
他不中招谁中招？
秘客一骨碌坐了起来，她把手搭上苏明的臂弯，少有地顶了嘴：
“不，老师，如果你退休了，我也退休，光是第二维度的至尊法师外加地狱边境领主的位置，就已经让我脱离人间了，再把主维度交给我，还不如让我死呢。”
丧钟无语地用指头弹弹她的脑袋，将她扶正坐好，塞给她一瓶汽水：“古一大师退休都八百多岁了，就算我要退休那也是几百年后，今天就随便一说，饮水先啦。”
........................
副官那边暂时没有说需要其他的仿生神灵做试验品，现在又知道了梅林彩虹是没用的废物，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朝着黑暗塔方向飞行就是。
天空被分成了四大块，这四条光河分别通向不同的门，这些门会把人传送离开中世界，进入黑暗塔所在的末世界去。
而末世界就是血王的地盘了，简单来说，那就是一个地狱，只不过没有岩浆和硫磺，是环境稍好一些的地狱。
毕竟被一个魔王统治的国度，残酷性是永远不用怀疑的。
中世界还有很多各有特色的城邦，有着各式各样的末世环境，但大差不差，整个中世界充斥着个各种资本家，要是这里的工人和奴隶们会写日记，那肯定字里行间只有俩字——吃人。
可这不管苏明的事情，他还是带着学生旅游外加做主线任务。
经过一个湖边镇子上的时候，师徒两人还花钱骑乘了一种叫做‘水马’的特殊生物，上半身是马，下半身是鱼的生物，在绿色的辐射水池里游得可快了。
而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坐旋转木马的莉亚娜，显然非常开心。
“北方中央正电子工业集团。”
苏明看着城市中最高塔楼上的灯牌，掐了手里的烟后打量着城市，这里科技比卢德要先进不少，但社会阶层剥削的本质没变，无非是奴隶工人换成了公司狗而已。
“没什么值得看的东西，而且我分不清这街上哪些是活人，哪些是仿生人，他们的表情都很奇怪。”
秘客显然是不喜欢这个地方，这城市就叫北方中央正电子工业集团，没有别的名字，城就是公司，公司就是城，属于是完美融合了。
它也是一座建立在半空中的城市，原本的骨架看起来像是炼油的高炉，但没有那么多的蒸汽，城市的主体色彩也是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科技看来是保存下来了。
“没事，在城里买点纪念品就走。”丧钟带着秘客走在不算宽敞的大街上，周围都是密集的人流：“这里勉强能算是赛博朋克的世界，也许有好玩的电子游戏呢。”
“是要送蜘蛛侠的吗？”秘客立刻有了联想，不管是原本40K的彼得·帕克，还是最近移民过来的小黑蛛，他们都是喜欢玩游戏的年龄。
“对，培养一群蜘蛛侠往往有着很多好处，蜘蛛网络是如今和我关系最密切的魔神之一，它和蜘蛛侠们是互相影响的关系。另外，到了危机关头，蜘蛛侠还能拿来祭天，换取各方面的增益BUFF。”
苏明看到一家商店后带着秘客走了过去，至少可以问问哪里有卖电子游戏的。
这是一家很普通的商店，从门面看是卖零件的地方，变成牛仔大手帕的斗篷立刻在至尊法师的脖子上偷偷比划写字，这店主一家只有他一个是活人，其他的全是没有‘灵魂’的假货。
和杀敌克不一样，那只熊有仿生灵魂，可这里的量产型仿生人显然没那个配置。
尽管如此，这些仿生人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分辨出来的，比如店主本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他接待客人的时候还带着笑容，大概是对自己的家庭十分满意。
哪怕这小店和苏明前世见过的五坑位公厕差不多大小，店主一家都挤在这鸽子笼里，但显然他在种种高层操作下产生了足够幸福的幻觉。
苏明和莉亚娜都没有告诉他真相。
总不能说你老婆和三个孩子全是仿生人，你这辈子被公司骗得底裤都没了吧？
买了一个小号的电动螺丝刀，丧钟笑着拍拍牛仔马甲，开口问他：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卖电子游戏的吗？”
“我可不当不起老板的称呼，被人听到可不好。至于你说的电子游戏啊，好久都没听过这个单词了。”老板蹲在柜台后面，店铺面积不够让他的姿势十分憋屈，可他还笑着：“那是有钱的大老板才能玩到的东西，我建议你往公司高塔那边走走，越是靠近高塔，有钱人越多。”
“好的，谢谢。”苏明挥挥手里的商品，把几张美元拍在柜台上，一转身就能拉开店铺的门：“祝你生意好。”
“也祝你旅途愉快，枪侠。”
小店老板回答之后开心地拿起柜台上的钱，反手就塞给了身后他的‘妻子’......
丧钟没有说什么，只是迈步离开，这个小店里的情况并不是个例，而是几乎这城里所有人都在被公司如此操控。
科技拿来作恶，效果和魔法差不多，甚至入门的门槛更低。
“麻烦死了，连个卖游戏机的地方都这么难找。”秘客摘下帽子挠头，有点不耐烦地吐槽说：“干脆等回去我找几只触手怪送给迈尔斯玩吧，他也许会觉得很酷。”
“倒也不是不行，但我也想顺便进公司的高塔里去弄点关于杀敌克他们的研发资料......”说到这里，苏明突然停下来了，因为他看到一群穿着绿色斗篷的人，正牵着几个小孩走进了一条暗巷。
秘客立刻进入了状态，她盯着那些人消失的位置，低声询问：“要跟上吗？”
“这些人是‘血王’的手下，他们被叫做‘狼’，每隔一些年，他们就会出动前往各个世界，寻找有心灵力量的聪明小孩拐走，带回他们位于末世界雷劈地的老巢。”
丧钟回答的时候就已经跟了上去，保持了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同时给学生解释道：
“读了他们的记忆，我们就有了去雷劈地的路线图，那就离黑暗塔不远了，省得路上再走错门。”
“明白，这城里没有摄像头也没有警察，等他们到了无人处，我们就可以动手。”秘客心领神会，毕竟绞杀有什么本事，她也很清楚。
雷劈地顾名思义，就是一片电光中的地狱，常年都会有连绵不绝的闪电轰击地面，是一片充斥着死亡和灭绝的焦土。
血王是之前梅林那多米诺游戏的附赠品，他也并不是什么想要称王称霸的君主，而是一个反社会的疯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摧毁黑暗塔，毁灭多元宇宙，然后让大家和他自己一起都死翘翘。
而狼们为血王收集想象力丰富的儿童，测试他们的灵能潜力，耐心培养一段时间，然后把孩子们放上电椅，刺激他们在临死前用心灵打开门扉。
抓小孩来做实验，这个主意是他的首席谋士出的，那位黑法师信誓旦旦说黑暗塔是有极限的，同时链接太多平行世界就会崩塌什么的。
血王信以为真，并且真的照做了。
可苏明知道，这个谋士又是梅林的分身，所以能打开门是真的，黑暗塔会因此倒下是假的。
血王努力了无数个轮回，和主角罗兰一次次作对又一次次倒下，可终究只是个创世之阴影的乐子罢了。
但要说终结循环，这个苏明有经验。
师徒悄咪咪地跟上了那群斗篷人，鉴于街道上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公司底层职员，不管怎么跑都不算显眼。
很快他们就缀上了那群人，这些人在小巷里七拐八绕地走了一段距离，连挡路的醉汉都懒得搭理，显然是对这座城市十分熟悉，并且要急着去什么地方。
五颜六色的城市灯光很漂亮，小巷里却什么时候都是黑暗的，这是适合杀人越货的地段，可苏明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他们走到了最偏僻的无人处才动手。
一群受过冷兵器训练的战士，不算什么像样的敌人，只需要用枪解决就行了。
他和秘客双双掏出了左轮枪，从这群人身后悄悄接近，然后打黑枪一样在背后开火，只是一阵爆抄豆子般的脆响后，所有的狼都蹬着腿痛苦倒地。
秘客用魔法收拢了恐慌的孩子们，尽管暗影魔法形成的漆黑触手显然更让他们恐惧，但现在就这条件，能活命就算不错了。
苏明则让绞杀尝尝这些狼，读取他们还保持着活性的大脑记忆，还能参与一下他们死前的走马灯，当个客串的演员什么的。
十几秒后，随着一个个空荡荡的脑壳摔在地面上，苏明朝学生点点头：
“知道了，现在我们就出发，正好还能赶上一些趣事。”
“为什么血王的这些手下会穿着绿斗篷？”
在驱散了救下来的孩子们之后，师徒二人走向了一个藏在城里小巷中的传送门，秘客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提出了这个疑问：
“既然叫血王，血的颜色该是红色，难道他的血因为辐射的原因都变成绿色了？”
“绿色血液的原因除了辐射之外，还可能是因为‘和谐’，不过那是另一回事。”走在暗巷中，迈过躺在路边的流浪汉尸体，苏明寻找着新记忆里的秘密地点：“至于血王，他长得更像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异形，露出了下面红色的肌肉组织，他说是恶魔也不对，说是人也不像，可以看作是某种畸变体。”
“所以他喜欢红配绿？这品味可真不怎么样。”
莉亚娜立刻吐槽，光是想一下没有皮的异形，她就忍不住笑了。
“在几十年前，红配绿也许算得上时尚潮流，不过现在的40K地球上，大概只有幻视才这么穿搭。”丧钟停下了脚步，他掀开了脚边上的一个井盖，下面就是那些‘狼’的一个行动基地。
不算大，但作为中转站来说也足够宽敞了，只是里面堆的尸体有点多，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也许是储备粮？
不过那都不重要，在这个地方有一扇新的门扉，是能够抄一段近路，抵达末世界的。
“看来北方中央正电子公司的研发数据只能下次再来拿了，走吧，我们抄个近路，正好想让你看的好戏也在那里。”苏明让绞杀帮忙盖好井盖，他自己则打开了地下基地里的一扇门扉，那熟悉的漩涡状能量流顿时出现在眼前。
没什么好说的，两人穿过门扉。
下一秒，他们抵达了1977年的某个美国火车站，站在一处站台的角落里，周围没有什么人，不远处墙壁上挂着的表显示，现在是半夜。
“这里被称作‘我们的世界’，想去看看史蒂芬86小说的史蒂芬本人吗？”苏明朝着站台的另一端走去，顺便还问了问秘客。
按照前世对的记忆来讲，如今那个史蒂芬刚写完《闪灵》，出了名，赚到了钱，正在纽约开新书签售会。
这个史蒂芬也陷入了某种循环，每天晚上回宾馆睡觉，白天就去签字卖书，就仿佛签售会永远没有尽头。
“这可不是我们的世界，所以算了。”秘客跟着老师的脚步，她摸摸自己的枪套：“如果想看史蒂芬，我们的地球40K上也有一个，就是个普通的有钱人而已。”
苏明笑笑，不置可否，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自己的旅途。
通过站台的时候，他听到了火车驶来的声音，而且随后看到了一个裹着风衣，半夜戴着墨镜的女人，鬼鬼祟祟地来到一个小孩身后，将其猛地推下了站台。
车辆飞驰而过，超级听力只听得啪的一声，被害人就像是番茄从高空坠落地面一样，在车头上撞了个稀烂，甚至还有一只耳朵飞溅到了丧钟脚边。
在灯光下，雪白的小耳朵弹动了几下，展现了良好的弹性后，很快不动了，渐渐流出一小滩血迹。
苏明低头看了看被害者残骸，又看向那个急急忙忙逃走的女人，那高跟鞋急促的敲地频率大概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所以等下次有机会，我想个计划把斯坦李老爷子再骗出来，给你认识一下。”
他继续沿着站台走动，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秘客说着一些关于叙事层上的事情，这是至尊法师之间的交流。
莉亚娜则有点在意，她揉着自己的后脑勺，小嘴里咂吧了一下：“那个女人是个变态杀人狂吗？她好像有点不太正常。”
“你只看到了一个循坏，所以给出的结论也只有一半，我的学生，现在你再回头看。”苏明停下了脚步，示意秘客可以稍微观赏一会，很快她就会明白。
只见刚才逃跑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铁轨旁边，她似乎有点迷茫，转动着脑袋四处张望，在发现这里是熟悉的车后，她露出了惊容。
但还不等她做出什么反应，从他身后就突然钻出一个小男孩来，和之前被推下铁轨撞死的那个男孩一模一样，他猛地撞在女人背后，将其撞下铁轨。
这时恰好又有一辆地铁驶来，将女人撞了个稀巴烂，甚至有一只耳朵飞溅到了秘客的脚边。
在灯光下，雪白的小耳朵弹动了几下，展现了良好的弹性后，很快不动了，渐渐流出一小滩血迹。
“啊...这。”秘客恍然大悟地看着老师，原来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循环。
苏明笑着让她继续看，这依旧不是事情的全貌。
飞驰的地铁在撞了人之后连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带着噪音和呼啸消失在地下交通网的黑暗中，而那个推人的男孩带着满足的笑容，来到了铁轨旁，向着下方探头探脑，似乎想要看看他杀掉的女人落到什么下场。
而这时，一个裹着风衣，半夜戴着墨镜的女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他身后，猛地发力，将他推下了站台。
地铁的刹车从来都不灵，一趟列车驶来，只听得啪的一声，男孩就像是番茄从高空坠落地面一样，在车头上撞了个稀烂，甚至还有一只耳朵飞溅到了丧钟脚边。
女人急急忙忙地遮着脸逃走，那高跟鞋急促的敲地频率，大概和她的心跳一样快......
“现在看懂了吗？”丧钟问自己的学生，用脚尖拨拉了一下那只带血的耳朵，让秘客自己分析一下，说出来听听就当是修学旅行中的作业。
莉亚娜歪了一下嘴，她看看自己脚下的耳朵，又看着不远处的铁道旁那女人再次出现，还有后者那再次露出崩溃的神情后。
她说：“这是个《恐怖游轮》式的循环，这男孩和女人在无限的循环中不停杀死对方，我们在这个故事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能救人的可能性？”
话刚说完，一辆呼啸的列车再次驶过，还是那熟悉的‘啪叽’一声，又一只白色的染血耳朵掉落到了秘客的脚边。
关于杀害与被杀的新一轮循环又开始了。
“呃...勉强算是对了一半吧，给你奖励巧克力蛙。”
苏明笑着发给秘客一个盒子，静静地站在原地看女孩吃掉那棕色的青蛙：
“这就是今天这节课的内容，当你看到一个循环的时候，首先要分析它讲述了一个什么故事，接着再去考虑如何打断这个循环，尤其是背后还可能存在隐情的情况下，故事的起因才是最重要的情报。”
莉亚娜立刻露出了认真听讲的模样，但此时又有辆地铁驶来，并向老师脚下送来了另一只耳朵。
这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她突然想到，如果一直这样循环下去，要不了多久，他们师徒俩就会被耳朵山掩埋吧？
“我明白，老师。”
“不，你还不明白，这个年轻男孩叫做杰克·摩特，他是1955年纽约最出名的连环杀手‘推人者’，括号，这个世界中的纽约。”
苏明竖起两根手指勾了勾，特别解释说明了一下，接着才讲起了关于这件事的细节，涉及到时间流，平行宇宙概念，人格分裂具现等等一系列复杂的东西。
因为这件事并不是谋杀，而是自杀案。
1930年，杰克在欧黛塔五岁的时候，从楼上丢石头砸中了她的头，从而导致了这个女人分裂了出了一个反社会人格，格黛塔。
在1958年的时候，格黛塔把欧黛塔推下了铁轨，导致后者被火车碾断了两条腿，但也使她分裂出杰克·摩特的邪恶男孩人格，这个人格被吸入了中世界。
在1977年的时候，在扭曲的中世界荒野上练成了一身杀人好本领的杰克，通过传送门回来了，他为了报复，将格黛塔推下铁轨，使其被火车撞死。
但格黛塔没有死，而是进入了内世界，并且在一番历练后，她通过门扉回到了1958年。
因为欧黛塔是主人格，格黛塔是第二人格，杰克是第三人格，二姐知道他诞生的经历，并且为了报仇，试图从根源上干掉他，也就是‘不再于1958年将奥黛塔推下站台’，这样一来，杰克就不会诞生。
可杰克人格没有坐以待毙，他一方面回到1958年的站台上，自己推下欧黛塔，确保自己的起源出现。
这两个人格具现的纠缠产生了无数的平行宇宙，从1958年到1977年的所有世界的这个火车站里，每到晚上都有这两人互相推下站台的节目上演。
就像是把一个个呼啦圈全都叠在了一起，形成了更复杂的循环结构，不同平行世界的同一个循环，这种概念有点像是漫威不同宇宙的仙宫，都会遭遇相似的诸神黄昏一样。
另一方面，除了保证自己的起源故事之外，杰克还利用黑暗塔多元那众多通向平行世界的门，回到了‘某些’地球的1930年，试图提前消灭第二人格黛塔。
但他不知道二姐是怎么诞生的，又因为欧黛塔和格黛塔两个女性人格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他朝着年仅五岁的‘年幼仇人’丢了一块石头，正好打中她的头......
他以为她死了，美滋滋地离开。
殊不知这就是故事的开端，一切都循环起来了。
“不知道你听懂没有？”苏明用讲绕口令一样的方式授课，随后看着一副眼冒金星状的秘客提问：“这确实有点像《恐怖邮轮》，因为真的是自杀。”
莉亚娜最讨厌的就是多重人格了，尤其是这种多重人格还能具现成人的世界观，难道现在她是活在某个疯子的脑子里吗？
“......精神病吧？”
她半天就挤出了这么一个评价，而此时一只耳朵飞溅到了她的鞋边，她没好气地一脚将耳朵踢飞了出去。
“多重人格分裂，确实算得上是精神病的一种。”苏明点点头，他又指指那站台上来准备推人的两人：“现在你看到了这个循环的全貌，想过该如何中止循环了吗？”
“回到1930年，然后把他们全干掉？”秘客小脸皱了起来，试探性地给出一个答案。
“真要这么做就错了，等于你把自己也搅进一锅粥似的小循环里了。”苏明叹了口气，搂着学生的肩膀准备离开：“正确的做法是无视发生的各种小循环，直接找上梅林，弄死他，然后再通过高层面的力量，来修改下级平行世界中看不顺眼的事情。”
莉亚娜连连点头，她搂住老师的臂弯：“原来如此，看来和你解决诸神黄昏问题的方法还不太一样。”
“当然不一样，影中人可不是创世神，随便搬一些魔神出来就能压倒他们，尽管有人认为他们可能是超越神族的跟班，但他们先搅合进了诸神黄昏的故事，我就能进入诸神黄昏搞定他们，这就是叙事层面的对等性。”
“而现在的梅林涉及的是更高层面上的黑暗塔多元循环，所以我们不能介入看到的这些单体宇宙级的循环，否则就等于是平白低了他一层，我明白了。”
秘客看来是真的明白了，她还学会了抢答。
“那就走吧，离开这个世界的门就在纽约城里，有一家夜总会，从那里出去，我们就能抵达雷劈地了。”丧钟叼上一根烟，借着绞杀伸过来的打火机点上火，深深吸了口气，在站台的尽头一飞冲天。
.............................
不知道秘客有没有从好戏中学到一些新东西，但至少教给她多一些的事情只会有好处，毕竟不能总是暂停40k的时间吧，有时候让时间流动起来，还是得有个至尊法师看着才行。
有钱，想要进入夜总会很容易，再加点钱，就能进入后台找明星合影。
这个年代，不少有名的歌手在成名后依旧会去自己发家的夜总会唱歌，而这个时代也有了最早的追星概念。
当然，说是要找猫王签名也只是个借口，看着那个将要死在几个月后的男人此时依旧光彩夺目的样子，苏明拉着秘客就走进了走廊的黑暗中。
打开一扇通往地下的活板门，新的漩涡再次出现，两人迈步走入......
下一秒，就差点被雷劈了。
脚下是焦黑的荒原，偏偏只有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一颗焦炭状的枯树矗立着，雷不劈这里才怪呢。
7017k
当电光落下两三秒后，天空中才隐约传来隆隆的雷声，四周的荒原上光秃秃的一片，除了雷火点燃的一些东西之外，几乎看不到任何会动的玩意。
这里没有生物，哪怕生命力最强的变异生物也无法和大自然的力量抗争，再说这里是真正的不毛之地，根本不存在食物链的基础。
拉着秘客躲开那道电光后，苏明丢出了脖子上大手帕一样的魔浮斗篷，还给它身上绑了一根铁棍，让它飞到天上去当避雷针。
这对它来说也是件好事，斗篷以能量为食，雷电也是能量的一种嘛。
如此一来，苏明就有时间可以慢慢观察周围的环境和地标了，至少可以和从‘狼’们脑子里获取的记忆对比一番。
“我们先要去的地方叫做‘蓝色天堂’，经过那里后去康卡诺瑞，再找到混沌之堡干掉血王，抵达黑暗塔。”
一边回忆，他一边用鞋尖在焦土上画了个简易路线图，现在只剩下分辨反向的问题了。
“蓝色天堂？”秘客眼珠转了转，作为一个地狱领主来说，对于天堂这种东西挺敏感的：“一般能叫这名字的，除了夜总会之外就不会是什么好地方了。”
“你说的没错，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涂成蓝色版本的‘红房子’，或者干脆看成集中营也行。里面关押着那些狼从不同平行宇宙找来的灵能者小孩，那是他们接受洗脑和培训的地方，从蓝色天堂毕业后，他们就会被称作破坏者，也就是血王试图用来压垮黑暗塔的‘骆驼稻草’。”
说话间丧钟就确定了方向，作为一个雇佣兵，还有不久前抢来的记忆，于野外分辨方向只不过是基本功。
他选了一个方向后，拉着秘客就贴地飞行起来，高空中引雷的斗篷则在如漫天银蛇般的电光中，快速地跟上。
大概飞行了五秒左右，一处宏伟的建筑群出现在地平线上，远远地就能看到那满是蓝色的墙壁，尽管整座城就像是几千个大小不一的鞋盒子堆在一起的模样。
说是石头垒成的坟包，也有点像；说是堆在小碗里的刨冰，同样也没错；只是鞋盒子山更加贴切一些。
这些大大小小的方盒子就是房屋，它们无序地落在一起形成小城镇，小镇外围是高墙电网。
在盒子山最高的地方，有着许多奇形怪状的金属避雷针，这些避雷针将电流引入奇怪的储存罐，用来给电网供电，同时还可以用来给抓进去的孩子们电疗。
电疗在精神领域应用很广泛，毕竟人脑本身就是一个传递电信号的中枢，想要洗脑一个小孩，就需要让他们天天赞颂血王的名号，谁不听话就挨电就完事了。
用不了几个月，这些孩子要么变得狂热要么变得痴呆，但都可以使用了。
变成痴呆的可以用来制造生化怪物，血王手下有一只畸形的怪兽军队，他在制造痛苦和制造怪物上的天分差不多一样优秀。
而变成狂热血王信徒的孩子，就是破坏者，他们会被送到混沌堡去，在那里参与血王定期举行的仪式，用死亡前的精神力爆发打开新的平行世界通道。
不一定每次都有效，即便能打开新的门，也不一定每扇门对面都会是新世界，有时候一个平行世界内有着不同的门，通向的地方也完全说不好。
根据苏明前世的情报，混沌堡垒中的传送门一共有5095扇，而且这个数量不管怎么循环，也不会减少或者增长。
血王是个疯子，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数字具体是多少，他只是催促手下不断进行仪式，不断等待着黑暗塔倒下的那天。
却不知道他身边的梅林分身，从他身上获得了多少乐子。
每次打开新的门后，血王都会满怀期待地眺望黑暗之塔，可一次次都换来了失望，失望的他就会开始虐杀身边的杂鱼手下，而这就是梅林的快乐源泉之一。
“那就是蓝色天堂？看起来......更像是里约热内卢的贫民窟山，除了都涂成蓝色看着比较整齐之外。”莉亚娜这么说着，面带失望之色，不过她随即注意到了那些储存电力的大罐子：“倒是还有点好玩的东西。”
那些巨大的罐子是透明的，里面是奇怪的蓝色液体，看上去有点像兑水的蓝墨水。
可每当鞋盒堆上的避雷针引下雷电后，这些大罐里的蓝色液体就会发出漂亮的光，就像是把整座城都变成了水族馆游览通道里的那种美好环境。
“想要他们的液体蓄电池，觉得好看？”苏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准备呼叫副官：“那一会打下来这里，让副官给你打包带走，是送到乌托邦，还是送到地狱边境？”
“嗯，想要，虽然知道液态电池不是什么先进技术，但既然看到了路边有，就想捡回去。”秘客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欲望，她笑着看向眼前的城市，眼珠都显得是蓝色：“不能送去乌托邦，教授和万磁王他们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呢。”
“行，那就送到地狱边境去，不过做好战斗准备了吗？这里是有着血王的军队的，还有更多的‘狼’部队。”尽管这么说着，可丧钟还是没有取出自己的巨剑来，只是从腰包里掏出一挺转轮机炮抄在手里，给它挂上弹链。
度假嘛，玩玩枪也好，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玩射击游戏的。
秘客则相对来说更认真一些，也许是因为她更喜欢近距离看到敌人暴毙的模样，所以她还是从胸口抽出了自己的巨剑，准备近战。
别的不说，光是斗篷在天空中飞着，吸走了别人家的雷电，这一点早就被敌人注意到了。
当丧钟和秘客来到蓝色天堂的围墙大门前时，正好有个毛茸茸的灰色脑袋从门缝里伸了出来，打算左右张望来着。
“绞杀！”
一声心中的指令下达，绞杀瞬间就缠住了那家伙的脑袋，将其拖到了宿主面前，随后按着跪在了地上。
“你看，莉亚娜，这就是一只灰毛。”丧钟一边像是挑西瓜那样用手指关节敲鼠人的头，一边给女孩展示对方的弱点：“和所有的有脊椎动物一样，想要杀他，可以打头。”
秘客歪着脑袋看那鼠人，这家伙看起来更像是田鼠，因为嘴巴不怎么长，但是那瑟瑟发抖还想要磕头的模样，真的是胆小如鼠。
所以她眼珠一转，开口说：
“它一直在发抖，也许是发烧了，不如我们......”
在这个灰毛鼠人被吓得大小便失控，当场昏厥之后，丧钟和秘客终究还是没有因为它可能发烧而吃了它，毕竟在有的选的情况下，谁会吃鼠人这种东西啊？
关于这里的情报在之前已经从绿斗篷们的脑袋里获取，这鼠人一看就不是竹鼠类的品种，绞杀也不想吃。
一脚踩碎了它的脑袋，苏明从刚刚打开的城门钻了进去，而随后就看到了更多的老鼠头，还有大量畸形变异的士兵。
把手里的转轮机枪递给绞杀，苏明朝秘客点点头：
“只要是身高高于你大胯位置的活物，全部杀掉。”
得到了指令的莉亚娜也不用思考为什么，只要照做就好，她念了一句短促的咒语，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黑色烟气从各处飘来，融入她的身体，随即她化身成为了一道死亡的旋风，席卷向了眼前的城镇。
遇到需要杀死的人，就一拳打上去，遇到可以活的人，就用心灵大剑砍倒。
针对恶魔和亡灵等等邪恶类生物，心灵大剑的攻击会将其瞬间毙命，但如果砍的是具有灵魂的人类，心灵大剑其实是一件代表着不杀的武器，被命中只会昏迷。
看着女孩冲向了城镇去进行巷战，苏明则让绞杀清理城门处和街道上比较显眼的敌兵，转轮机炮在电动马达的驱动下旋转了起来，喷吐出密集的弹雨，而丧钟的牛仔服也在枪焰中被持续照亮。
在确定将‘吞噬进化’作为共生体特长发展之前，绞杀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偏爱远程攻击的，因为用枪械清理杂兵，还能在高效率的同时尽可能地保存他们的尸体。
就算一炮把敌人的上半身轰没了，可至少还剩点肉不是？
这个城镇就一个门，毕竟既是学校又是监狱，为了避免那些人逃跑，苏明就堵在门口，把清理建筑的任务交给了秘客，自己划一会水。
“也不知道秘客究竟学会了多少，她能不能联想到漫威也是个在循环中的宇宙啊......”
“嘤。”
绞杀表示，肯定能想到，毕竟她是个法师，宿主和古一大师的教学方式也不一样。
古一大师是什么事都藏在心里独自背负的那种类型，而宿主早把第一苍穹到第七苍穹，多元宇宙和超大宇宙这些东西都写进卡玛泰姬教材了，情报共享带来了好处，也避免了不少事件的发生。
秘客可是个好学生，虽然不如赫敏那么学霸，可她有更强的韧性和意志力，毕竟她自己的地狱边境也是在不断循环的。
每过半年，地狱边境内都会开始一场争夺地狱领主的大战，那些无脑的触手怪和肉球，外加从其他维度而来，试图偷渡主维度的恶魔们，都会向秘客发起进攻。
因此她一年中会有半年留在地狱边境，那半年都是在血战之中保住王位，年复一年，年年如此，因为诞生在黑暗和混沌中的敌人是无穷无尽的。
这就是第二维度的规则，也是她能使用地狱边境力量的代价。
光是无休止的战斗就够人受的了，更别说敌人还是不可名状的怪物和以卑鄙阴险出名的恶魔，要是没有足够坚强的意志力和聪明头脑，人肯定早就疯了。
别看莉亚娜对宿主这么依恋，表现得像是小猫咪一样，可能够独自挡住其他地狱维度进攻主维度路线的她，怎么会傻？
不过她哥哥，也就是钢力士，那大块头是真傻，居然还想邀请死侍去乌托邦隐居退休？嫌环境污染还不够吗？
“说起古一大师，也不知道她还能挺多久，我想要救她，可她愿不愿意被救还是个未知数......”苏明收回了思绪，他看着在枪火下扑街的敌人们，突然话题一转：“哎，那只鼠人脖子上还挂着个金怀表，拿来给我。”
黑色的触手越过了几百米的距离，在小巷中拐了几下，抓住一个逃跑中的老鼠人掐死，将它的金表给宿主带了回来。
很漂亮的翻盖怀表，表壳上有着繁复的花纹，也许是因为经常把玩的缘故，这块表闪闪发亮。
苏明当然不在乎一块表，他想看的是故事，所以他打开了怀表，并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这灰毛和它家人的合影，于是至尊法师就如愿以偿地得到了一个笑话。
老鼠家的全家福照片是什么样的？
眼前就是答案，比硬币大不了多少的表盖里面是一张照片，而照片里面大概扫上一眼，应该就有两千多只老鼠人，每个人所占的位置就像是一个像素点，整张照片就是一堆灰白小点的集合，猛地一看，还以为是二维码呢......
“嘤嘤嘤！”绞杀先笑了，它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共生体家族合影的话，大概比这个还要搞笑。
“不错的东西，收藏了，回头摆到卡玛泰姬的陈列室去。”苏明笑眯眯地擦擦表上的血，将它收进了自己的腰包：“快乐这种东西就应该分享，继续做事吧。”
.................
大概三分钟后，秘客拎着一个被折断四肢的秃顶胖子回来了，往血水横流的地面上一丢，说：
“老师，比我大腿高的生物全杀掉了，就剩他一个，他是这里的看管人，也就是校长。”
抽着烟的苏明瞄了一眼这个明显是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胖子，他是血王的亲信，名叫平姆立·普兰提斯，别看长得像是弥勒佛一样，可是个真正的心理变态，放到阿卡姆疗养院里都会显得特别突出的那种。
“绞杀。”
没有多余的废话，共生体在命令下一口咬掉了胖子的头，哪怕对方正想着要开口求饶，可惜丧钟没有给人翻盘机会的习惯。
咯嘣咯嘣的吃豆声传来，大量的信息和情报再次融入苏明的脑海，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里，胖子那扭曲且变态的一生都重现在至尊法师的眼前。
丧钟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点点头：“做得很好，莉亚娜，我们杀掉的人员数量，和他记忆中的手下数量正好对应。”
“嘿嘿，我可也是至尊法师，什么人是坏人，还是能看出来的。”秘客受到了表扬后，美滋滋地又搂上了老师的臂弯。
掐了烟头的苏明抬起头，看着已经被血液染成红色的蓝色天堂：“副官，把那些还没被洗脑的小孩都带走，和我们之前挖到的树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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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密集的蓝光一道道亮起，代表着一个个拥有灵能潜力的小孩被带走，他们之前分别被关在不同的牢房中，接受着近乎一样的折磨。
但被丧钟带走，以后究竟算是改善了生活？还是坠入了更深的黑暗？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那些蓝色大罐子一样的液态电池，还有那些奇形怪状的避雷针，也带走，先和大树以及孩子们放在一起。
“走了，去康卡瑞诺。”
苏明抬头看了看斗篷，它还在天空中密集的雷光中飞舞着，吸收着不断降下的电光，从它那翻来翻去的飞行轨迹来看，它应该挺开心的。
不过当它师徒两人离开后，天空中的雷电自然地落在了雷劈地中央这最显著的建筑群上，只是短短几息之间，密集的闪电就将不久前还鲜血四溢的城镇变成了一边焦土。
没有看身后那燃起大火的建筑群，苏明向着雷劈地的边缘赶路，在那里有座叫康卡瑞诺的小镇，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意义，无非是一处荒原上的地标而已。
甚至不用进入城镇，只要看到它，再转向有着积雪小道的方向，那么就能很快抵达混沌堡了。
师徒两人都以度假速度飞行，大概一千公里的路程，花了差不多一分钟，很快就抵达了雷劈地的边缘地带，看到了那半黑半白的小城。
“这里有好多玫瑰啊。”秘客有点惊讶地看着城镇之中的景色，显得有点吃惊。
康卡瑞诺的气候十分特殊，可以说镇子上一半是夏天，一半是冬天，就像是阴阳鱼一样，有着一条在空中很容易就能看到的分界线。
一面是位于雷劈地之内，天空中雷电不断轰击避雷针带来的热量，另一边则是来自远方的冰雪呼啸，它们从黑暗塔的方向席卷而来。
在这两种极端环境交界的地方，有着一片玫瑰花田，里面的变异玫瑰开得正鲜艳。
“中世界缺少的东西，不代表更高级的末世界也缺少，许多灰毛就是拿着这里的玫瑰混进了卢德城，一边执行着血王的任务，一边骑在人类工具的头上享福。”
苏明笑着带学生落了地，来到玫瑰花田旁边，随手摘了几朵递给她。
在这里，玫瑰花根本不值钱，甚至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是野草一样生长着。
卢德城的城主为了妻子收集玫瑰花，血王也就趁机派人拿着玫瑰花去领赏，灰毛就名正言顺地混进了城。
它们不光会窃取情报，配合‘狼’的行动，还随时准备着颠覆卢德的政权。
不光是那一座城市，中世界的城镇基本上都被血王的手下渗透了，也就是那个疯子的注意力都在压垮黑暗塔上，才不怎么注意人间的事情罢了。
即便没有得到血王任何重视，可卢德城里的间谍灰毛们领了报酬后，那日子可比在末世界过得好多了，在鼠人中，被派去卢德潜伏那可是一级棒的任务。
有最好的去处，自然也有最差的任务，比如北方中央电子工业集团，灰毛确实能戴着人脸皮混进去不假，可这些老鼠没办法区分自己身边的究竟是不是真人。
一旦和仿生人说话出了纰漏，那立刻就会被大数据揪出来，当场暴毙。
秘客接过了花，低头轻轻闻了闻。
娇艳的花瓣上满是放射尘和化学物品的味道，花香气几乎不存在，可她还是很高兴，小心地掏出一些美元来将茎杆包好，收回自己的空间腰包里。
“谢谢老师，等回家了我就把它们用秘法保存起来。”
“走了，这镇子没什么好看的，里面都是些血王治下的变异人奴工，这里就是单纯的农场，我们向着雪地中央的位置进发，去混沌堡。”
苏明招手让斗篷别吃了，要离开雷劈地了，这斗篷才意犹未尽地缓缓落下，重新变回大花手帕的模样，系回至尊法师的脖子上。
接下来的旅途就是茫茫雪原了，偶尔会有一些高山仿佛海边礁石般在雪白世界里露出一些黑色，可那也只是一闪而过的风景，并不是常态。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这里不是夸张的描写，只有极少量的变异动植物能够在这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而且那些东西是一个比一个怪异，甚至都说不上究竟算不算是活物了。
活跃在雪原上最多的是一种类似黑烟般的生物，它似乎没有实体，或者就像是一层黑色薄纱，它们会飘荡在雪原的低空层来回觅食，主食就是其他的同类。
毕竟想吃别的，那也得有才行。
不过这不代表着雪原上是一片死寂，实际上这雪原中是有一条路的，从康卡瑞诺直达混沌堡的狭窄道路，在天空中不注意看的话，只能隐约看到一条细细的隐约黑线。
但它是一条路，由一个小机器人维护着，也只有它一个。
苏明和秘客没有飞多远就看到了它，尽管肩负着清理数百公里道路积雪的重任，可它的体型就和一个正常人类小男孩无异，看起来就是家用的款式。
此时它正用扫把和铲子一点点打扫着路面，速度慢如蜗牛，而这也是一个循环。
天空中的大雪不会停止，那它的使命也永远没有尽头，只是不断折返于道路的两端，天天干着一样的工作。
虽然在雪原上工作，可它不是血王的手下，它隶属于北方中央正电子工业，和杀敌克他们一样，是大灾变之前的造物，是宇宙重启的幸存者。
当然，它也有点程序上的毛病。
“你好，机器人。”苏明降落了下去，摸着它冰冷的后背外壳，打了个招呼。
机器人的脑袋旋转了过来，用电子眼扫了一下来客，用有韵律的电音回答道：
“你，你，你们好，我，我，我是威，威廉D-746541-M维，维修机器人多，多功能版。”
是的，它的程序问题出在语言模块上，简单来说，就是结巴。
“莉亚娜，这就是那个扫雪机器人，也叫结巴威。”苏明放开了机器人，它立刻就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将两人留在了身后，甚至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秘客歪了歪脑袋：“我记得，在《小丑回魂》的世界，那个本该死掉的小男孩乔治，他的哥哥也叫结巴威？”
“是的，他们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苏明看了看机器人拖着的雪车：“有一种说法是，威廉在第一次找上小丑潘尼歪斯试图给弟弟报仇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死了，他的灵魂来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中世界，被北方电子塞进了这个管家机器人之中。”
“平行世界理论吗？”秘客笑了一下，顺便跳上了人家的雪车爬犁，坐在上面被拖着走：“威廉没死，那么小镇的故事就继续；而要是他死了，另一种可能性就在这个世界延续？”
“别忘了，中世界和末世界并不是同一个世界，这其实跨越了三个平行世界。”苏明翻了个白眼，示意秘客赶紧起来，就别给机器人增加工作量：“沿着它清理的道路，前方就是混沌堡了，看到那边的天空了吗？”
秘客这才注意到，在遥远的天边，天的尽头处是一条耀眼的扭曲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