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苏明就感觉地下传来了微微的震动感，像是有剧烈的水流向着几人涌来，下水道入口处也传来了嗡嗡的回响声。
海拉退后了几步，把手套戴好，抱着胸静静等待着。
很快，下水道中涌出了灰白色的浪花。
不是水也不是冰雪，而是大量的小型动物骨骸，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死老鼠，也有一些死掉的各类宠物。
它们中多数已经白骨化了，黑暗魔力将白骨凝聚在了一起，而有很少的一部分，身上还有残破干瘪的毛皮，像是干尸一样混在骷髅中。
无论外型怎样，它们那空洞的眼眶中都燃烧着墨绿色的鬼火，安静有序地从下水道涌上马路。
好在现在这条街上没有人，否则这么大规模的复生亡灵，足以让人发疯。
奴役死者是海拉的能力，并不是只有控制死去的人类和神族，只要有尸骨，各种动物海拉也能控制。
海拉没有来过人类的城市，但是她能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地下，在空气浑浊污秽的地方，有一支亡灵大军可以听她调遣。
很快，数万亡灵就铺满了整条街道，无数绿色的小亮点都在看着四个人，整个街道都变得鬼气森森，气温骤降。
也不见海拉和它们说什么，只是一挥手，这些白骨小动物就分散开来，形成数百条或大或小的洪流，消失在周围小巷里。
“现在行了，不管吸血鬼藏在下水道还是棺材里，我的宠物们都会把他们找出来，我们只要稍等一会。”
海拉返回了几人身边，撒旦娜自然地搂住她的胳膊：“好啊，等到抓住吸血鬼，我们烤一个来吃吧？”
“低级吸血鬼不耐高温，遇到明火就被化成灰了，你吃不上的。”苏明淡淡地提醒，吸血鬼吃人，魔鬼吃吸血鬼，没毛病。
“哦，那一会我尝尝他们灵魂什么味道。”撒旦娜舔了舔嘴角，像是很向往的样子。
“传说吸血鬼没有灵魂，他们永生不死的只是躯壳和意识，灵魂早被西索恩收走了。”苏明又出言提醒。
撒旦娜挠了挠头：“他们什么都没有，你找他们麻烦干什么啊？白费力气还没有收获。”
“震慑血食派，让他们安分一些，同时我需要从他们嘴里获取异人的消息，最近他们打算来一场地下世界大战。”
“异人？”撒旦娜抬起头冥思苦想，但是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词：“不知道，你听说过他们吗？海拉。”
“我也没有，变种人我倒是知道，他们的历史有几万年，藏身在米德加德的人类社会中。”海拉摇了摇头，她坐在河边的护栏上，就像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那么自然。
苏明坐到了她的身边，三人在小雪中耐心等待：“异人的历史确实不长，连墨菲斯托也没有听说过他们，好像死后灵魂不归任何人管一样。”
“这么说来......如果接管了他们灵魂的归宿，是不是就是额外的力量呢？”撒旦娜眼睛一亮，如果地狱领主们都不知道这些特殊灵魂的存在，那么是不是有机会据为己有？
海拉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惜，她的海姆冥界准入门槛比较高，要么是阿斯嘉德或者华纳海姆的居民，要么是其他星球上死去的信徒，她想要收入灵魂是最难的。
“异人是克里人的试验品，他们的灵魂在死后很可能归至高智慧管理，它对于你们有威胁，你们谁也不懂科技吧？”
苏明说了一点情报和猜测，接着就默默抽烟，看着冻结河道上方的夜景。
撒旦娜立刻又缠了上来，她抓着苏明的手掌往自己衣服里塞：“不要这么说嘛，我的心好痛，你摸摸是不是碎了？就让我们跟着去看看异人嘛。”
“不怕死当然可以跟着我。”
苏明挣脱了她的手，谁知道她会不会在怀里藏了毒蛇。
“没关系，打不过我们会逃跑的，就让恶灵骑士给我们殿后好啦。”撒旦娜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虽然她的地狱还没有拿回来，但是先把客流引来也可以。
不远处的帕勒姆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恶魔果然还是恶魔，至尊法师不知道怎么想的，和这样的家伙并肩作战随时都可能被出卖。
“找到了，这些家伙在地下。”海拉突然得到了消息，不知道那些亡灵是怎么通知她的：“沿着河走，有一个废弃的地下码头。”
帕勒姆翻身上马，马蹄清脆地靠近了三人：“是禁酒令时代的私酒运输线，趁着夜色用船运输酒水，黑帮的把戏。”
苏明还能不清楚这个，如果在纽约，地下港口基本都是私酒码头，可如果是费城，也有可能是销赃港，也就是当年的盗贼公会。
费城是做过首都的，当年很多扒手在这里发财，偷出来的名画或者雕塑必须折现，盗贼公会就此成立。他们会负责处理赃物，介绍人手，处理纠纷等等事物，有时候还会有刺杀或者下毒之类的工作委托给胆大的人。
盗贼公会兴起于中世纪的威尼斯，渐渐这种模式被许多国家的黑暗所接受，佣兵和刺客也是从中细分出来的。
如今的纽约依旧有盗贼公会存在，不过现在改名叫做黑市，只负责处理赃物，也不在下水道里混了。
苏明站起身来丢掉烟头，拍拍身上的雪花：“不管那是什么地方，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开始行动吧。”
几人的动作都很快，没有两分钟，就赶到了一个像是桥洞一样的地方。
这里猛地看上去，像是下水道向河里排放污水的地方，出口处堆积着大量的垃圾，哪怕是冬天也臭不可闻。
但如果仔细辨认一下，可以看到这些恶臭的垃圾其实只是从街头垃圾箱里翻出来的，有丢弃的破衣服裤子，各种瓶瓶罐罐，也有大量的厨余垃圾。
而真的下水道排污口，必然会有人类的排泄物，这里没有。
“就是这里了，假冒下水道，我们进去。”
苏明首先就跳过垃圾堆，斗篷带着他飞进了黑暗中。
血雨不到黑夜过去就不会停止。
这是蝙蝠侠说过的话。
就在他有一次不得不以凡人之身去对抗血族大军的时候，他藏在黑暗里这样自言自语。
无论说这话的人是趾高气扬还是偷偷摸摸，能从那片血色薄雾中挣脱开来的人少之又少。
而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血雨依旧在下。
当漆黑的巨剑将肉体分成两半时，血雨落下；当锐利的黑石刺穿不再跳动的心脏时，血雨落下；当伴随着笑声而来的小手把脑袋扯掉的时候，血雨落下。
四人完全笼罩在这腥臭的薄雾中。
“啊，最后一只，哈哈。”
撒旦娜抓着一个被折断四肢的吸血鬼，把自己的手掌按在对方的脑门上，被压抑着的火光一闪而逝。
她丢下了焦黑的无头尸体，返回了丧钟身边。
而独眼的男人，此时正在看着眼前的奇怪建筑，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黑绿色衣服的女子，也是同样的动作。
“看来我们都猜错了。”苏明把大剑插进地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嗯。”海拉用靴子拨拉了一下地面上的杂物，低头向下方看去：“这就是吸血鬼们的世界树。”
此时四人都站在了一个天坑的旁边，而地下天坑中是一个庞大的塔型建筑，水泥，钢铁，木材，管道，共同构成了一个地下奇观。
这建筑向着下方的深渊延伸，一圈圈的受害者，根本看不到底。
数不清的人类被固定在这座巨大的塔上，而连着针头的塑料管道正把鲜红的血液抽出，汇入更粗的管道，向着下方输送。
这些人全身赤果，仿佛是睁着眼陷入了永恒的迷梦，成为了血族的‘奶牛’。
“我过去看看。”
苏明交待一句，斗篷带着他起飞，而后跨过深不见底的暗渊跳上塔顶，随便找了一个人对其进行观察。
腰部位置有一圈皮带，将这些人固定并斜靠在尖塔上，抽血的针头扎在前肢动脉上，抽血的速度并不快，而除此之外，经脉上还有个针头，连着一种透明的注射液注入身体。
头部上方的管道是用来供给流质食物的，食品看起来像是玉米糊之类的东西，身体下方还接着个像是公厕小便斗一样的东西，看来是排放废物的。
苏明伸手扳动了一下家畜脑袋，又拔开眼皮检查了一下，摇了摇头。他飞回了天坑边上，而这样的巨大尖塔，上面绑着的人数约有数万人。
“没救了，大脑被破坏，思维全部断连，这些人生不如死。”他稍微解释了两句。
吸血鬼们的计划看起来实施得要早得多，德古拉猎手中的家说的手术没有错，血族对这些人的脑部手术至少已经进行好几年了，才能攒下这么多的受害者。
严格来说，人类只是试验品，血族将来会把人类替换下来，换上异人或者变种人。
苏明当时就猜到了这种情况，毕竟需要先实验，验证可行性后才能发动这样大规模的计划，他只是有些没有想到，实验地点居然就在费城的地下。
海拉的手中凝起了黑烟，她向一旁甩了一下手，一个胸前有着巨大空洞的血族尸体爬了起来，眼冒绿光地站在她面前。
她倾听着无声的诉说，然后将亡者驱散，变成一滩黑灰。
“你说的对，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海拉没有任何态度，地球人死多少和她没关系，这里面也没有阿斯嘉德神系的信徒。
黑黄色的头盔像是潮水般褪去，绞杀摸出一根烟来送到宿主嘴里，苏明把烟凑近帕勒姆的脑袋点火。
“嘶呋......这里有多少人？”
“两万多一些。”海拉说出了刚才自己获得的情报。
“血送去哪里了？”
“他们不知道，我们杀掉的这几百只吸血鬼里连个首领都没有。”海拉抱着双臂，平静地回答。
撒旦娜指了指尖塔，露出一个笑容：“那个，这些人反正没救了，不如......”
尽管这些人变成了植物人，但是灵魂依旧在他们体内，不用想也知道恶魔之女是要干什么了。
“他们的灵魂在死后应该是归墨菲斯托的，你这样插一手不怕惹麻烦？”苏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撒旦娜还有贪婪的属性。
撒旦娜又开始用胸前的脂肪蹭苏明的胳膊，脸上还露出了羞涩的红晕。
“我们三个是盟友，可以平分这些灵魂，旁边的着火骷髅最讨厌墨菲斯托了，他也是不会告密的。既然谁都不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墨菲斯托怎么知道我们截了他的胡呢？”
“你还知道截胡？打麻将？”
“纽约很流行呀，听说是大富豪斯塔克带来的风潮，我店里没生意的时候有些姑娘也会玩，万一斯塔克要是光临了不是也有个共同话题么，嘻嘻。”撒旦娜笑着看看苏明，抱着他的胳膊不断摇晃。
“这些人我没法救，让他们这样活着也太痛苦了，至于灵魂是落入谁手里对我来说差别不大，你和海拉分吧。”
苏明将目光转向海拉，而撒旦娜高兴地在他脸上亲个不停，随便出来转转，还没有十来分钟就收获了这么多食物，真好呀。
海拉还是那冷淡的表情，黑色雾气包裹着她：“他们对阿斯嘉德没有信仰，我带不走，都归你了。”
“嘻嘻，那谢谢了，下次有什么好事我会叫上你的。”
撒旦娜表演出了感激的神色，但是海拉根本就不信她的话。
撒旦娜也不指望海拉会相信，自然也不会叫海拉参与什么好事，她只是想表现得友善一些，毕竟之后还用得上海拉呢。
她开始念咒释放大范围的黑魔法，通过某位魔神来释放一个群体汲魂术，代价就由这些家畜承担，刚好能杀死他们。
尖塔上的人们挣扎了起来，哪怕是植物人，脸上也表现出了强烈的痛苦和恐惧，他们吐出了嘴里的管子，而大小便失禁冲得便器哗哗直响，臭味扑面而来。
但是很快，他们的口中就冒出了黑烟，一个个模糊的半透明人脸汇聚在一起，像是粗大的烟柱拧成一股，被撒旦娜吸进了嘴里。
吸溜，就像是吃面条那样。
失去灵魂的身体一个个垮了下来，东倒西歪地挂在尖塔上，在冬夜里渐渐变冷了。
撒旦娜的脸上泛起了潮红，她发出了满足的呻吟声，灵魂就是力量，而这么多的力量深入她的身体，让她达到了愉悦的顶点。
海拉不屑地撇了她一眼，才两万多个灵魂，也只有撒旦娜这样的小恶魔领主才看得上，作为坐拥数十亿亡灵大军的冥界之主，这两万灵魂对海拉来说就像托尔的锤子一样，不值一提。
吃灵魂这种最古老原始的路子，源自赛特的方法，实在是利用率太低，不如墨菲斯托那样细水长流。
尽管撒旦娜生活在主维度，但实际上最与时俱进的地狱领主还是墨菲斯托，听说他最近在制作什么电视节目。
“嗯~啊.....”撒旦娜把自己的身体贴上苏明，发出魅惑的鼻音，浑身散发着雌性荷尔蒙的味道：“人家还想要嘛......”
苏明笑了笑，一把将她推向了帕勒姆，眼看她就要和地狱之火来一波亲密接触，她一个后空翻就躲了过去。
现在再看，那小脸上哪还有什么沉浸于高潮余韵的样子，她清醒得很呢。
“还要么？”
“切，不懂风情的家伙。”撒旦娜扭过头瞪了苏明一眼，双手叉腰失望地说：“你跟海拉真是绝配，都跟活死人一样。”
“不要扯上我，我和你不一样。”海拉对发生的闹剧视而不见，肉体的欢愉对她来说不值一钱，她有远大的理想。
撒旦娜掏掏耳朵，不以为然地回到苏明身边：“是啊，你几万年都没有和男人亲热过，纯洁得不得了，哎呀，我们好像是地狱领主呢，纯洁能带来力量吗？”
“呵呵，雄性的那根东西能给你什么力量？肚子变大？”海拉反唇相讥，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色。
“呵呵，说了你也不懂。”撒旦娜表现出了迷之优越感。
“呵呵，碧池。”海拉的表情则依旧是不屑。
苏明根本没有搭理她们，他直接跳进了天坑里，向着充满黑暗的下方坠落，帕勒姆也跟上了他，骑着马直接从峭壁上跑下去，以一种反重力的状态。
只有两个女人被留在了天坑边缘，大眼瞪大眼，显得非常冷清。
撒旦娜看了海拉一眼，又看看下面，无奈地扯起自己的大衣裹好，把胸前的小山遮掩起来：“是我的错觉，还是我们又被看穿了？”
海拉摇摇头，她走到天坑旁边，沿着峭壁走了下去：“看穿与否重要么？你想试探他对我们的态度，他的态度就是这样，我们在他眼里就是工具。”
撒旦娜漂浮了起来，在海拉身边缓缓落下，她托着自己的下巴：“真是的，对你来说是好消息，对我不是。”
两人在换衣服的时候交流了一些情报，这也是商量好的计划。
如果丧钟表现出心软或者对女人的同情，立刻就会被利用上，可是两个美女同行者争吵起来，他居然扭头就走了。
海拉当然满意了，因为上次和丧钟见面不太愉快，他接任至尊法师之后，海拉无论如何也要看看他对于自己的态度。
不需要像普通熟人那么热情，只要不敌视就可以了，她觉得现在的态度刚好，不远不近，不冷不热。
丧钟握着她弱点的秘密，如果传播出去她就有大麻烦了，提尔根本不值得她亲自走一趟主动出头，她其实是为了自己。
可撒旦娜想要借力，丧钟这种冷冰冰的态度肯定是达成不了她的远大目标，自己最得意的种种伎俩全部无效，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居然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一种不安全的惶恐萦绕在心间。
海拉慢悠悠地走着，一边走一边具现出一根黑色尖刺来修指甲：“铁锤和钳子碰撞，他根本不在乎，如果工具坏了就可以换新的，对他来说我们可以被其他人取代。”
“果然是秘客么.......”撒旦娜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
“秘客只是他的牵线木偶，你直接把他当做另一个地狱领主就行了，不要再试探了，没有意义。”
海拉以看穿了一切般的目光深深看了撒旦娜一眼，加快了脚步。
在天坑下方，是足球场大小的一片区域，苏明计算了一下自己降落的速度和时间，得出结论就是尖塔大概高约800米左右。
此时在天坑的底部，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一些面色苍白的人正在种种仪器设备上忙碌着什么，像是在检查究竟是尖塔出了什么问题。
“交给你了。”苏明扭头朝一旁的恶灵骑士交待。
恶灵那燃烧着火焰的瞳孔看了他一眼，骷髅头点了点，他松开了马匹的缰绳，从马鞍袋里抽出一把杠杆式步枪来。
随着地狱之火蔓延，这把武器变得大而狰狞，繁复的花纹勾勒出暴力的美感，枪的口径就像是吹气一样增长。
半秒之后，他手中举着一把枪口套着一串骷髅头的榴弹发射器。
“驾！”
他猛地一夹马腹，燃烧着的战马瞬间提速，洞窟中的火光快速向下坠落而去。
吸血鬼们自然发现了这个光源，但已经来不及了，包裹着地狱火焰的巨型子弹在人群中猛然炸开。
凡是被一丝火焰沾到，这些烈火就会瞬间扩散到全身，将血族变成人形火炬。
伴随着一声声枪响，苏明降落在尖塔的底部，这里是控制台，用来监控整座尖塔上的家畜情况。
从显示屏上看，尖塔就像是一长串倒立着的葡萄，此时那些‘葡萄’的位置上全部显示出红点，表明已经死亡。
顺手用弑神者戳死了几个碍事的血族，苏明搜刮了一下周围，但就像是撒旦娜说的那样，吸血鬼什么都没有。
除了几瓶看似红酒，其实是处女血液的珍藏之外，只有零星的一点美金。
这些下层吸血鬼没有什么底蕴，想要顺手捞到些财富，果然还是得打掉几个百年以上的吸血鬼。
鬼知道血族科学家是不在这里，还是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干掉了，但是尖塔的上部入口也就是假下水道，其实只是检修和填料的地方，下方的出入口才是真正的动线。
沿着最粗大的管道走了走，苏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池，里面是黑漆漆的粘稠浆糊，这是血液将要干涸时的迹象。
在血池的旁边，则是现代化的灌装流水线，吸血鬼们会在这个地下工厂，把血液灌进准备好的酒瓶里，然后配送到某个地方。
刺鼻的腥味让苏明的杀戮欲望如同潮水般上涨，他按耐着原始冲动继续检查。
他发现在灌装之前会向血池中注入抗凝血剂，也就是吸血鬼的口水，这种酒消费者真的没有意见吗？
苏明摇了摇头，沿着流水线一直往前走，最后看到了堆积如山的木头箱子，就丢在一个像是仓库的巨大洞窟里，洞窟的另一面能听到微弱的流水声，很有可能是地下河。
撬开一个箱子，剥开覆盖着的稻草，酒瓶上的包装让苏明很不满意，这些吸血鬼居然假冒天行者的酒水。
他拧开一瓶闻了闻，除了血腥味之外，吸血鬼居然还往里面添了一些调味剂，这血闻起来甜丝丝的。
恶灵骑士这时来到了他的身边：“审判结束。”
“熄火，等一会。”苏明点点头，丢掉酒瓶自己找了个箱子坐了下来：“仓库快要堆满了，如果有接货的人，应该快要来了。”
帕勒姆熄灭了身上的烈焰，他剧烈喘息了几下，渐渐平复下来。
“那边是地下河？”骑士朝远处的黑暗挑挑下巴。
“对，地下温度更高，冬天也不会封冻，全年都可以保持物流畅通。”苏明递给他一根烟，示意他休息一下：“通过地下暗河的网络，他们可能会从城里或者郊区的任何一个阴井盖下钻出来。”
“也可能是通向另一个码头，转为地道交通。”他接过了烟，在膝盖上反过来磕了磕，让烟草更紧实一些。
“是的，可能性很多，所以我们要等一下接货的血族，死活不要急，反正有海拉在，你别把尸体烧了就好，她应该是能从大脑中里读取记忆。”
苏明向后靠了靠，隐藏在黑暗中，这里的环境要安心多了。
“听起来有些恶心。”
“还好，她是冥神，能力具体是什么样我也懒得深究。”
两人凑在一起抽着烟等待，而外面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伴随着脚步声，两个女人也找到了他们。
“演完了？”苏明瞟了她们一眼，继续低头抽烟。
“我们错了，别生气嘛。”撒旦娜立刻又黏了上来，血红的嘴唇在苏明耳边蹭来蹭去，说起了悄悄话：“大不了我让你先......然后......怎么样？”
看着她咬着一侧下嘴唇，大眼睛看着他，露出羞涩又魅惑的模样，还缓缓解开大衣的拉链......
苏明根本懒得回答，他把目光转向海拉。
“看看接货的人何时来，我留了几具比较完整的尸体。”
海拉坐到了一旁的木箱上，伸展了两条长腿，她伸手挥了挥，很快就有一个胸前破洞的尸体摇摇晃晃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她把腿搭在尸体肩上。
“米德加德一天分二十四小时，一点三十是什么时候？”无声的交流后，海拉向苏明询问时间。
“应该是东海岸时间，那么我们还有十分钟左右。”苏明抬手看了下表，绞杀比以前穿盔甲的时候方便，那时候还要摘手甲，现在它直接会把表盘露出来：“听着那边地下河的动静，尽量抓活的。”
“知道了，我来做。”海拉将垫脚的尸体变成黑灰，站起身大步走进了黑暗中。
.........................
“你确定他还活着？”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在这期间，苏明等人听到了汽船的声音，还有紧接着的惨叫声，一切都没有持续多久，然后海拉扯着一根巨大的黑色螺旋回到了几人中间。
就像是烤鸡一样，这根螺旋从一只吸血鬼的后腰插进，从嘴里穿出，他的四肢则全部不翼而飞，黑红色的血水拖出一道宽阔的红毯。
听到撒旦娜的询问，海拉十分平静：“如果我不想它死，它想死都难。”
苏明弯腰观察了一下，这只吸血鬼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现在正是审问的好时机，海拉倒是挺懂行的。
“审问的事也交给你了，问清楚这些酒是送向何处，上面的首领是谁。”
在海拉回答之前，撒旦娜又插了一句：“顺便问问他们吸血鬼里有没有谁是有灵魂的，谢谢。”
海拉抬起一只手，上面凝聚着一团黑烟，她直接撕开吸血鬼的鼻子，把黑烟灌了进去。
很快，四肢的流血全部停止了，而吸血鬼的眼中，嗜血的光芒也被幽绿色的火光所取代。海拉捏着他的脑袋，和他进行无声的交流，这样效率更高，也更加可靠。
“问到了，但我怀疑这和德古拉无关，他们这一氏族的长老是乔·瓦尼公爵，最近此人开始自称瓦尼王，这些血酒将会中转几次送往一座要塞，那里就是瓦尼王的大本营。”
“位置。”苏明站起身来。
“它只知道大体是弗吉尼亚州，里士满。”海拉说出了一个地名，这个名字对她来说有点绕口，而且根本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顺便一提，吸血鬼们对于灵魂这东西根本没有了解。”
苏明看了看帕勒姆，丢掉烟头踩灭，黑黄色的面具覆盖了他的脸：“准备好去见见杰斐逊总统了吗？”
帕勒姆苦笑着摇摇头，里士满曾经是南北战争时期的南军首都，而杰斐逊是南部联邦唯一的总统。
里士满原指英国的里士满郡，只不过殖民时代，很多北美城市取名都是用的英国地名，就像是纽约，其实就是在约克前面加个new，代表新约克郡。
里士满干脆就是招办，而且只在美国各个州，就一共有27个名叫里士满的市镇，可谓是一片混乱。
“杰斐逊现在还有雕像和纪念碑，而死于内战的人们呢？无人知晓。”帕勒姆也丢掉了香烟，跨上了战马，火焰将他瞬间吞没。
苏明让撒旦娜准备传送门，自己则看着恶灵骑士：“在美国想要找城堡并不容易，好在里士满附近有不少当年南军留下的要塞，你想一想，最可能的是哪里。”
“不止是南军要塞，还有殖民时期以及独立战争时期的要塞。”着火的骷髅声音变得像恶魔一样，但这并没有影响他的思考：“如果血族选择最古老的城堡，那么就是哈里森堡垒，如果他们要选最豪华的，那就是维安堡。”
苏明把目光转向两个女人：“你们觉得呢？”
“最古老的。”海拉给出了这个回答，她认为吸血鬼如果想要称王，那么必须表明自己的血脉古老纯正，一座具有历史感的城堡更合适。
尽管几百年历史对于她来说根本看不上眼，但对于人类就别要求太高了。
撒旦娜则持反对意见，她一边进行施法布置，一边扭过头来说：“最豪华的。”
吸血鬼的那种虚伪的高贵，浮华又堕落，他们一定会选择富丽堂皇，装饰最好的城堡，这样才能配得上他们的虚荣心。
如果一个城堡连舞会都没地方举办，吸血鬼是绝对不会住的，军事要塞应该排在后面。
两人虽然都是地狱领主，但是观点恰好相反。
其实最合理的办法是白天去，只要不是对付德古拉，再多吸血鬼在白天都不是几人的对手，直接让两个女人直接拆房子，把棺材从地下室抬出来晒晒太阳就都搞定了。
可惜，现在时间争分夺秒，不光要阻止血族的计划，还要阻止异人们的计划，等不到太阳升起了。
“带路吧，骑士。”苏明指了指冒着火苗的传送门：“都去看一看。”
里士满的郊区，这里多是丘陵地带，一个个小山包上树木很少，被积雪覆盖后看起来都像是连绵不绝的坟头。
传送门的位置不错，这里距离哈里森城堡并不算太远，撒旦娜还是让着海拉，优先了她的观点。
唯一的问题就是哈里森城堡的知名度太高了，吸血鬼如果住在这里，不是很便于隐藏。
哈里森城堡建于1812年独立战争时期，这里号称是独立战争的转折点，一场战斗使这里永载史册。
15名美国白人士兵在这里围剿了600名印第安人，史诗大捷，至于印第安人是怎么进入城堡内部，又是怎么被杀掉的，那就不知道了。
不过据说从那以后，这座城堡就一直闹鬼，时常有人能看到印第安人的怨灵在夜晚时间段里于附近出没。
没错，这里之所以出名，因为这是个灵异场所。
远远望去，这座城堡在月色下雄伟壮丽，银色的积雪把它的高大墙壁照得通明，虽然总觉得鬼气森森，但对于一百多年历史的城堡来说，这里修缮得还算不错，像是有人维护。
反正不是卖给私人，就是被用来建国家纪念馆了，吸血鬼的渗透能力很强，通过买通各层机构也完全可以在这里落脚。
只不过，这座城堡不太像，因为随着越走越近，城堡里依然非常安静。
高级吸血鬼们喜欢附庸风雅，贵族阶层的晚上也不会出门捕猎，而是蹲在家里，喝买来的血，听听歌，跳跳舞，顺便乱搞男女关系，漫长的生命使他们中有很多是优秀的音乐家或诗人。
没有音乐，怎么办舞会？没有舞会，岂不是要了贵族们的命？
人类印象中的吸血鬼，总是风度翩翩穿着燕尾服，英俊潇洒又冷酷无情，无数少女爱他们爱得发狂，那种其实只是吸血鬼贵族。
血脉让他们不愁吃喝，每天就剩下吟风弄月了，他们甚至连捕猎技巧都不太会，全靠色诱，偏偏很多女人都很乐意。
而低级的吸血鬼，因为血脉的问题，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怪物，不光是下巴可能会长出肉色的软角，五官紧缩在脸上像是菊花，相貌更是丑陋无比。
至于衣着品味之类的就更别提了，刚才苏明一行人杀掉的那些低级吸血鬼，各个穿得都像是北斗神拳里的杂兵一样，战斗的时候还要怪叫和吐舌头，让苏明都觉得自己是世纪末的救世主。
“这里好像不太对，不过还是进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棺材或者红酒之类的可以物品。”苏明站在城堡的大门前，用巨剑开了锁，向三人安排任务：“无论有没有发现，三分钟后庭院里汇合。”
“我去一层找找有没有舞厅。”撒旦娜第一个钻进了门里，快步消失在黑暗中，像是害怕苏明安排她去扫厕所一样。
帕勒姆则把马栓在庭院里：“我去查地下室和酒窖。”
“你呢？海拉。”苏明看到两人离开，也走向城堡大厅内部，他上楼去检查卧室。
“我感觉不是这里，所以我跟着你好了。”海拉抱着胳膊，淡淡地说道。
苏明走在楼梯上，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而城堡墙壁上的画像好像在盯着两人看，大钟的齿轮声也非常明显。
海拉在苏明身后一会走在左面，一会换到右面，脚步频率忽快忽慢。
苏明的身上伸出了无数触手敲打墙壁，检查有没有暗门或者密道：“有话直说，你不是阿斯嘉德人么？”
“我想和你聊聊洛基的事情。”海拉压低了声音。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还是高高兴兴地当二王子最好。”苏明看着海拉的双眼，但那眼中只有死亡般的平静。
海拉抿了一下嘴唇，她微微点头，不过眉头还是皱在一起：“霜巨人那边好像察觉了什么，他们开始活动，华纳海姆的太阳尽管还回去了，但是我没有听说命运之石的下落。”
苏明耸耸肩，伸手摸摸身边的油画，斗篷摆动了两下，表示没有魔法痕迹。
“那是你们神族的事情，我不会管。”
“那大蛇呢？一个天父级实力的神，还拿着冬之锤在米德加德的某处躲藏着，也不管？”海拉拿起一旁的花瓶，看了看又放下。
苏明推开一扇扇房门检查里面的布置：“你察觉了什么？”
“预言中奥丁之子会和大蛇同归于尽，洛基尽管不是亲儿子，但养子也是奥丁之子，我怎么看托尔也不是能和大蛇战斗的人。”海拉以阴森的语调说着，同时身上的黑烟也冒了出来，检查各个角落：“大蛇杀死的人灵魂会不知去向，洛基不能这么死。”
“因为未来洛基会创造你？没有洛基会产生时间悖论？放心吧，洛基的安全是有保证的，大蛇对于魔法几乎一窍不通，相关知识也少得可怜，洛基脱身没有问题.......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秘客把巴尔德交易给你，关键时刻推他出去挡刀，他也是奥丁之子吧？”
海拉睁大了眼睛，很快眉头锁得更紧了：“巴尔德.....活了？”
“啊，活了，贝拉斯科是个蠢货，但巴德尔也不聪明，他现在还在地狱边境捉迷藏呢。”苏明笑了一声。
“奥丁知道吗？”海拉凑近了一些，她身上的香味更明显了。
“不管他知道与否，都没有问我要人。”佣兵如此答道：“既然你觉得应该让托尔对付大蛇时死掉，那么你就该多找机会锻炼他和洛基，比如买通些恶魔把他们抓走，或者是布置个陷阱让他们掉进去，或者是除掉他们的朋友让他们心理成长，暗中饲养托尔，让他有对付大蛇的实力就行了。”
“你真的不是什么魔鬼伪装的？”海拉终于笑了，她闻了闻苏明身上的味道，没有发现什么硫磺味，倒是撒旦娜的香水味很重：“培养一个人就是为了让他死？”
“不，培养一个人只是为了使用，使用过程中，他能不能活着可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苏明走进了一间卧室，掀起了床上的寝具闻了闻。
海拉若有所思，这么说起来，不管三兄弟中谁都有可能和大蛇同归于尽，而她只要保下洛基就行了。
果然得给他们安排些磨难了，前两天她去阿斯嘉德偷看，发现一把络腮胡子的托尔居然和洛基绕着一颗大树追赶打闹，这么幼稚的游戏差点没闪瞎她的眼。
霜巨人那边倒是个机会，可以布局一下，自己和丧钟在同一边的话，感觉比上次站在对立面要舒服多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鬼了。”
撒旦娜一边准备传送魔法，一边扭过头和几人说着，她脸上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像是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
搜索已经结束，几人都没有发现任何血族活动的痕迹，这里看起来像是打算改造成主题旅店，但和撒旦娜的旅店不一样，不是吸血鬼主题。
“那无关紧要。”
苏明静静地等待传送门打开，撒旦娜的魔法战斗力很强，但是她的传送术施法慢得要命，海拉的也是一样，这两人的力量体系对于空间法术不太兼容。
“我刚才在一楼找东西，总感觉有人盯着我看，一回头，就好像看到了远处一个白影子没入墙壁，不是灵魂，我感觉不到它。”
撒旦娜依旧是一副惦记的样子，她眉头紧锁，眼睛看着地面。
“骚动灵又不会毁灭世界，现在吸血鬼和异人的任务最优先。”苏明看到传送门开了，偏偏头示意几人进入：“如果人类死光了，你们以后一个灵魂也得不到。”
和这事最没关系的就是海拉了，她从来不指望米德加德的灵魂过日子，如果地球人类全部死翘翘，受到影响最大的必然是墨菲斯托，其他地狱领主中除了秘客之外，多多少少都会受到严重损失。
人类存活，大家就能像噶韭菜一样细水长流；人类如果突然暴毙，那就是竭泽而渔了。
所以地狱领主们入侵主维度，往往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统治，他们本身是希望人类存在的。
海拉依旧冷冰冰的模样，她迈开脚步走进传送门：“其实就凭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拉出一支魔王联军来，数十位地狱领主，上百亿的恶魔大军都能为你所用，将你的敌人全部从地里挖出来。”
“我不打算灭亡吸血鬼或者异人，至尊法师的责任是维持平衡，他们还都有用。”苏明跟上了她的脚步，身后是牵着马的火骷髅：“再说要是真的允许那么多魔王和恶魔进入主维度，事后又该怎么赶他们走？”
“果然你打算用完后就把我们抛弃。”海拉穿过了传送门，踩在了另一片雪地上，她的呼吸一点热气都没有。
撒旦娜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眉头一皱：“所以你答应帮我夺回地狱.....其实是为了赶我离开主维度？你好阴险。”
“那你不想拿回自己的地狱吗？”苏明瞟了她一眼，这根本和阴险无关，只是利用对方内心的欲望罢了。
只准恶魔之女用欲望诱惑他，不准他反过来利用对方的欲望吗？
撒旦娜做出的种种诱惑行为越多，越是在不断暴露自己的弱点，她的各方面欲望都很强烈，有时候甚至会压过理智。
典型的恶魔作风。
既然她想要拿回自己的地狱，那么这就是弱点，可以利用。
苏明会履行两人的协议，但协议结束后如果她不愿意离开主维度，就用巨剑把她砍回地狱去......
到时候主维度的地狱领主只剩一个宅女海拉，这样就比古一时期还要稳当得多。
果然撒旦娜陷入了犹豫，地狱她当然想要，但是停留主维度的机会她也想保留，偏偏两人的契约没有提到这一点，当时满脑子光是自己的地狱，把地球居住权忘记了啊啊啊！
她发狂一样地挠着头发，黑色的长发被搅得像是杂草堆一样，夜风吹过更是显得凌乱。
而现在丧钟明显不会再和她签补充协议了，尽管隔着面具，也能感觉到丧钟对她好像有着全盘的计划，自己不知不觉就掉进坑里。
黑暗，新的至尊法师太黑暗了......
海拉同情地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撒旦娜，轻轻搂住了她的肩膀安慰，两人同病相怜。
丧钟同样掌握着海拉最大的弱点，那其实不是她的斗篷，毕竟想要夺走海拉的斗篷需要很高的技巧和速度。
海拉最大的弱点是她和洛基的关系，而现在的洛基......想要杀掉太容易了，一旦没了现在的洛基，海拉的存在就会被时间悖论抹掉。
这也就是为什么，未来创造完海拉的洛基可以随便杀，而苏明放过了现代洛基的原因，海拉在诸神黄昏中有用，必须存在。
但海拉不知道苏明不会杀现在的洛基，所以提心吊胆的。
当然了，如果手里没有她们的把柄，苏明怎么可能和恶魔组队？
她们只要杀不死他，那么唯有乖乖听话。即便海拉想要和撒旦娜想联手偷袭他，那身边的恶灵骑士就是保险，因为和墨菲斯托的契约，苏明现在可是火骷髅的半个老板。
她们很聪明，所以她们不敢。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的队伍就该这么维持，不是依靠什么演讲和利诱，而是切实的威逼和胁迫。
不过勾心斗角也挺有趣的，都是聪明人的队伍明显要更好带，很多事情都不用苏明去办，他只要抽着烟等待就行了。
..............
“这回好像对了，给撒旦娜加一分。”
远远的，苏明就听到了音乐的声音，悠扬的圆舞曲正从不远处黑漆漆的城堡里传出来。
维安堡坐落在一道峭壁上，一片森林遮掩着它，峭壁下的河水已经封冻，但是可以想像在温暖的日子里，这里的景色是多么壮丽。
陌生的圆舞曲并不存在于丧钟的记忆里，这应该是吸血鬼们自己编的曲子。
撒旦娜从海拉怀里抬起头来，柔弱地问道：“加分有什么用吗？”
苏明抽出自己的大剑，双脚离地悬浮起来：“没什么用，我这里的积分不能换汉堡。”
“呜！”撒旦娜又趴了回去：“我罢工了，反正契约规定只要帮你对付德古拉就是了。”
“那我就联系马杜克，和他谈个条件让他来帮忙......”苏明才不怕罢工呢，恶魔就是拿来利用的：“之前好像在哪里听说他的女儿打算联合外人对付他啊？”
“魔鬼！你真是个魔鬼！”撒旦娜自暴自弃地喊着，但即便如此，她也只能漂浮起来做好战斗准备，如果不给丧钟工作，那么就危险了。
苏明笑了笑，示意恶灵骑士去破门：“我可是丧钟，魔鬼比我差远了，好好配合，少不了你的好处。”
海拉微微叹了口气，尖刺头盔再次出现在头上，她从空气中抽出一根黑色的螺旋刺，跟上了恶灵骑士。
巨大的火枪一枪就轰开了城堡的大门，四人掠过布满雕像和画坛的庭院，直接冲进了城堡大厅里。
很多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惊讶于他们的出现，但是地狱的烈火明显让他们很不舒服，这些相貌近乎完美的男女们立刻露出了獠牙和利爪，丢下酒杯向着门口冲来。
“一个不留。”
苏明对三人下达了命令，而他就像之前说的一样，漂浮在低空静静抽着烟。
这里真的是富丽堂皇，城堡内饰明显比之前那个高好几个档次，而且更宽敞，更明亮。
不知道吸血鬼们是怎么想的，他们都具有夜视能力，偏偏城堡里灯火通明，难道是在回味身为人类时的生活吗？
不过这倒是方便了苏明，有灯光的话他可以仔细辨认墙上的画了，里面有些风景画看起来是名家手笔，正好卷走回去装饰办公室。
威尔逊企业就是缺少一些底蕴，得用有历史价值得东西装点一下。只要能辨认出是有年代的画作就行，具体是谁画的，回去以后找专家鉴定吧。
这些吸血鬼也是头够铁的，即便没有认出海拉和撒旦娜，聪明一些的见到燃烧的骑士也该想到是什么了。
在恶灵骑士的地狱之火面前，他们这种水平的吸血鬼根本不值一提。
所谓的高级吸血鬼，其实也就是比低级吸血鬼出身更好些，血脉让他们多出一些类法术能力，比如变成蝙蝠飞一飞，或者释放一些简单的黑魔法罢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连把武器都没有。
不说拿出枪炮来，至少拿把剑吧？
没有，他们就呲着牙，舞着长指甲就涌过来了，脸上的表情倒是够狰狞的，像是打算把几人都生吞活剥一样。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血族，在跳起来向着三人飞扑时，被帕勒姆一枪就轰成了渣，燃烧着的余烬瞬间爆炸，在华丽的大厅中雪花般纷纷落下，就像在红色的地毯上画上了黑色的花。
周围的血族们顿时就是一僵。
“嗯？这些金烛台，好像是弗洛伦萨时期的风格啊，死人点灯白费蜡，还是给有需要的人吧。”于此同时，苏明走到了酒桌旁搜刮，一阵乱翻后把一个个烛台收进背包里。
而趁着吸血鬼们发呆的时候，海拉立刻从地面上召唤了无数的尖刺，就像是大厅中突然冒出了一只巨大的刺猬，把对方全部穿在了刺上。
她快步走了过去，用手里的黑色螺旋把一个个脑袋砍掉。
海拉的武艺很不错，在复杂的地形中依旧闲庭信步般轻松，只有鲜血和头颅四处横飞。
“这几个枕套也不错，绣着金线不说，还挺香的，里面是花瓣吗？”战线推进，苏明来到了沙发旁，把几个枕头拿起来闻了闻，塞进包里。
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被尖刺固定了，有些是在当时躲开了，也有被穿刺后变成黑烟挣脱的，但是还不等他们逃窜，一颗颗小巧火球直接就砸了过来，撒旦娜的火焰魔法也施法完毕了，面对敏捷的敌人她选择了覆盖范围更广的火雨。
同样是地狱之火，对于碳基生物效果超凡，瞬间又是一簇簇的黑灰爆散开来。
“嗯.....骨瓷茶壶，盛人血果冻的金盘子，水晶鞋......”苏明来到了靠墙的休息区，又把一堆东西变没了。
别人干活他打扫战场，分工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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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肃清了。”
海拉走到了正在搬家的丧钟身边，她把手中的尖刺直接插入地面，擦了一把脸上腥臭的血液。
“走，舞厅。”
苏明丢下手里的小包，里面是女吸血鬼的化妆品，值钱的东西都搬完了。
背包容量有限，得挑好东西拿。
大厅里就有这么多吸血鬼，舞厅里应该更多吧？这个氏族的实力不错嘛。
撒旦娜捡起了刚才丧钟丢掉的东西，把化妆品掏出来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吸血鬼认为越苍白越美，她们的化妆品美白效果特别好，她想要。
帕勒姆下了马，城堡大厅可以容纳，但舞厅里还骑马可能就要碰头了。
等到几人穿过几个房间来到舞厅时，发现一群吸血鬼正在严阵以待，不光明显衣着比外面那些人更好，给人的感觉也是实力更强一些。
漂亮的木地板和鞋底发出清脆的接触声，而鲜红的血液肆意流淌。
“你们谁是乔瓦尼？”
苏明站出来喊话，直接搞定族长，什么都结束了。
然而对面并没有人答话，反而是发起了进攻，一连串的黑魔法顿时飞了过来。
“真是的，一点都不优雅。”苏明叹了一口气，偏了偏脑袋：“怎么跟狼人一样，就没有点绅士风度......杀光他们。”
于是帕勒姆和海拉他们又一次和敌人打成一团，苏明继续自己的搜刮之旅。
根本没有像样的敌人，让跟班们出手就行了，倒是在DC那边，几乎没有能让小福猩出手的机会啊，究竟什么样的敌人能比黑猩猩弱呢？
吸血鬼们倒是通过阵型和配合多坚持了几分钟，甚至还打断了几次苏明的搜刮进度，但是面临实力上的巨大差距，最后他们还是饮恨当场。
看着满地的灰烬以及无头尸体，苏明把一对金蝙蝠摆件收进背包，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些吸血鬼不太对劲，他们有点太疯了。”
海拉将所有的黑色尖刺沉回地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她对于吸血鬼了解不多，这是地球特产，最好还是不要发表意见了。
撒旦娜倒是有个人见解，她拍拍裙子边角沾上的黑灰：“我也觉得不对，在这种时候，应该有吸血鬼会投降，并且要求获得和身份相符的贵族待遇，而不是现在这样，像是狼人一样嚎叫着冲上来。”
苏明沉吟了一下，把目光投向帕勒姆：“你怎么看？”
“我和血族打交道不多，但是就像女魔鬼说的那样，高级吸血鬼应该更倾向于谈判和交易。”
海拉走到了一旁的沙发边，斜倚着靠了上去：“会不会是把我们当做异人了？记得你说过他们在和一个名为异人的势力暗中开战，那么如果这是不死不休的战争，确实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苏明想了一下，自己没有出手，对方也看不出自己的实力。至于其他三人，倒是真的看起来有些像是异人。
但如果是有些年龄的吸血鬼，不会连恶灵骑士都分辨不出来，要知道恶灵骑士的传承可以说是从公元前12000就开始了，燃烧着的骷髅头就是他们的招牌。
苏明不是太愿意相信，他在尸堆里挑了挑，亲自拖出了一具尸体。
弑神者变成了解剖刀，他用它切开了吸血鬼的肚皮，尸体主人的脑袋已经飞了，这一看就是海拉的手笔。
海拉凑了过来，对于尸体她挺有研究的。
在血腥的腹腔中，丧钟先是把肠子盘了出来，又把一个个内脏器官摘了出来，都在一旁的地毯上摆好，然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问题了？”海拉看了看那些内脏，她是没发现什么不对的。
“他们的内脏结构，和人类一模一样。”苏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四处寻找这个吸血鬼的脑袋：“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听到他这么说，其他两人也凑了过来，观察起了内脏。
只不过帕勒姆只是看个热闹，他的旧时代军人背景并不会给他提供什么解剖学知识。在当年他们只要会开枪，会骑马，会砍杀，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军人了。
倒是撒旦娜指了指心脏和肺，用指甲把这幅器官挑了起来，还凑近了用鼻子闻了闻，露出厌恶的表情。
“吸血鬼不需要呼吸，体内的血液也根本不流动，他们的肺应该是枯萎的，心脏也不该这么大。”
绞杀根据气味的差别找到了这具尸体的脑袋，讨好地把它送到宿主手里。
砍掉脑袋的吸血鬼就像是蛇一样，并不会立刻死亡，除非使用的武器是银，否则它还能存活一小会。
苏明也不介意它的反抗，而是将弑神者变成铡刀，将脑袋像西瓜一样缓缓地切成两半。
“喀......”
随着西瓜切开，可以看到在在大脑上有一条非常奇怪的虫子，因为被切断在拼命颤抖着。
这条虫子虽然不大，但至少有人类中指那么粗，一条小腿那么长，它盘踞在头盖骨下，像是泥鳅钻豆腐一样蠕动着。
“果然。”
苏明把绿色的虫子抓了出来，它的颜色是荧光绿，看起来是半透明的，而且轻飘飘地仿佛随时会飞走。
“这是什么？”撒旦娜现在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看起来像是触手的东西了，更别说它比触手还要多出几条腿和吸盘。
她向后退了几步，不满地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蒸汽’大脑吸血生物。”
苏明把其中一只手松开，那一段虫子就像是轻飘飘的气球一样，向着天空中飞去，他伸出手又把虫子抓了回来。
“每个词都能听懂，合起来又不太明白了。”帕勒姆摇了摇头，火焰从他的双眼中喷溅出来。
苏明把另一段虫子交给他，自己则像是挤豆角一样挤着手里的一段：“简单来说，这是血族的生物武器，融合了吸血鬼基因的特殊寄生虫。”
蒸汽系列产品很多，具体的计划名称苏明并不知晓，但这是一个将人类全部转化为吸血怪物的科学计划。
蒸汽大脑吸血生物也被称为V1生物，在未来血族的科学家还会开发出新产品，比如蒸汽呼吸道吸血生物V2，蒸汽消化道吸血生物V3。
这种寄生虫会操控已经脑死亡的人类躯体继续行动，并且通过摄入血液来维持身体的活动能力和战斗力。
“简单来说，就是寄生吸血鬼，而且这种寄生虫因为其特殊性质，虫卵孢子能够通过空气、飞沫、血液、饮用水等等手段传播，造就吸血鬼的速度比原始的初拥手段要快无数倍。”
苏明回答了恶灵骑士的问题。
虽然吸血虫创造的血族不如高级血族强大，但数量足以弥补一切。
当宿主饮用鲜血的时候，寄居在脑中的寄生虫就会在口腔里探出头来，共同饮血，共同生长。
就像是某种共生体......
苏明的心中一动。
如果当年有共生体落入卡玛泰姬的手里，难免有同样的孢子落入血族手里，如果它们的宿主是吸血鬼，很可能就会进化出这一类的特性，然后通过孢子繁殖后代。
吸血虫拥有智慧，甚至能操控宿主正常地生活，这都是共生体的特征。
被它寄生的人不畏阳光，看上去也和常人无异，有心跳呼吸，甚至能吃喝正常的食物饮料，完美融入人类社会。
他们只是需要喝血维持生命，体内的寄生虫越强大，食量就越大，理智也会渐渐丧失掉，只留下对高阶血族的崇拜和服从，是顶顶好用的打手和工具。
V1的个头比较小，对于宿主身体的加成也较小，而未来的V3版本，会使宿主变得比超级士兵还要强大，能够手撕任何低级血族。
寄宿在苏明身上的绞杀，此时传来了不屑的态度，共生体从来都不是依靠数量取胜的，如果真的是某个同类，那它分裂出这么多的子体，早就注定了内战的爆发。
绞杀现在很强，哪怕有另一个共生体寄宿在吸血鬼始祖身上，它和宿主也有百分百胜利的把握。
对方选的这种颜色，半透明荧光绿一看就不是正经颜色，能飞也飞不快，不算什么本事。
到了现在苏明算是搞清楚了，原来吸血鬼们的计划是这个。
被吸血虫寄生的脑损伤患者，既是血液的消费者，又是血液的提供者，他们能够和现有的血族们共生。
而人类庞大的人口基数，就是食物供应的保证。
如果这种寄生虫扩散开来，那么地球上就会多出二十多亿的新吸血鬼，这几乎就是世界末日。
吸血鬼想要抓捕变种人和异人，估计也是用在这方面的实验上，因为他们的特殊体质，造就的新吸血鬼肯定能力更强。
怪不得瓦尼敢于称王呢，靠这生物技术能带来的大军，还有原本就是变种人和异人的新血族特殊能力，就是他和德古拉叫板的底气。
这不是一个饲养人类的计划，那是老黄历了，现在吸血鬼们是要征服地球，通过将所有人同化的手段。
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苏明必须得用有限的力量，在暗中把这件事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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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把手里的寄生虫像是拉面一样拉长，它确实像是共生体一样并没有断开，而是改变了自己的形体，就像是胶泥。
物理手段对它效果很一般，因为即使被切成两半，它也像是蚯蚓一样，两段都活着。
“寄生虫么......”
帕勒姆握紧了手里的虫子，一股焦臭的气味瞬间铺散开来，虫子在他手里丝毫没有抵抗的能力，瞬间就变成了焦黑的柴薪，碎裂后的灰烬纷纷扬扬落地。
果然还是共生体，依旧怕火。
“把这里尸体都烧了吧，这些新型吸血鬼全是被寄生的，宿主肉体死亡后，寄生虫会从鼻腔里钻出来，独自飞行去寻找新宿主。”
苏明给了帕勒姆新的任务，和丧尸一样，这些尸体只有烧掉才能安心。恶灵骑士处理舞厅的尸体，撒旦娜也识趣地折返去烧大厅里的。
“现在我们得赶快把瓦尼王解决掉，他的这项研究也必须毁掉。”苏明对海拉说道。
海拉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还以为你真的不管普通人死活呢。”
“如果死个几亿人，我确实可以不管，但如果是人类灭绝，我肯定是要插手的。”苏明坐在沙发上等待，把双腿翘在茶几上。
目前比较关键的位置，就只剩下地下室了，一般来说吸血鬼们的住处都在地下，睡在棺材里。
而现在，苏明也说不好有多少的新型吸血鬼跑到外面去了，甚至已经混进了城市和人类一起生活。
有可能某人的丈夫或妻子，或者是父母，或者是孩子，原本好好的，突然会半夜出现在亲人的床边，咬住脖子就是大快朵颐.......
光是想一想身边的人可能会随时突变，这人人自危的日子肯定会造成社会崩溃，而如果这件事被政府察觉却无力控制的话，估计又要动用核弹洗地了。
“我上楼去检查一下。”看着丧钟好像在思考事情，海拉很主动地离开了。
苏明没有阻止她，而是为了稳妥起见，又切了几个‘西瓜’，确认每个里面都有虫，才默默地靠着墙壁看着烈火燃烧。
帕勒姆直接甩出燃烧着的套索，将一具具尸体或者脑袋聚在一起堆成一个小山，然后他吐出了火焰点燃。
此时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赤红色的火堆，听着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日子，在荒芜的戈壁滩上宿营，身边只有一匹马还有难吃的黄豆罐头。
但也可能是想起了死在烈火中的爱人。
所有恶灵骑士的心中都埋藏着巨大的痛苦，而这痛苦就是燃料，是它们点燃了复仇的火焰。
“真恶心。”撒旦娜呲牙咧嘴地回来了，她还不断甩着手上的绿色粘液：“外面有些尸体上的寄生虫钻出来了，我刚才看到它们打算飞走，只能抓回来，结果却用力过猛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明丢给她一块破布让她擦手：“你是不是打算说它们像灌满绿色果冻的安全套？”
撒旦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把擦完手的破布丢在地上：“真恶心，你明天别想和我上床了。”
这笑话确实很好笑，苏明笑着抽出武器带着几人去寻找地下室：“说得像是我和你约好了一样。”
撒旦娜又笑着扑了过来，抱住他的一条胳膊一起前进，软软的东西蹭啊蹭的：“真不想？”
“从来没想过。”苏明实话实说。
顿时撒旦娜仿佛受到了巨大打击，整个人都蔫了，变得低头驼背，连胸部好像都小了一圈。
海拉此时也归队了，她好奇地看了看女恶魔，然后才把目光转向苏明：“楼上的零星几个解决掉了，我把他们丢到冥界的壁炉里去了。”
“你得告诉芬里斯，这些不能吃。”苏明补充了一句，那只吃货狼太蠢了，就像是哈士奇一样。
“它不吃熟食。”海拉的语气毫无波动。
四人在城堡内左拐右拐，晃动的烛火，迷宫一样的走廊让气氛越发诡异。
在搜索地势最低点后，总算找到了一扇被魔法隐藏的金色大门，那上面有着非常复杂的纹饰，各个家族的族徽一层层堆砌在上面。
此时这扇大门犹如墙壁一样，把内外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吸血鬼的纹章学和人类相反吗？不是应该家徽越简单，血统越纯正吗？”苏明询问身边的人。
可惜没有人回答，就连重新振作起来的撒旦娜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需要吸血鬼猎人的时候身边没有，那有些问题就注定没有答案了，苏明耸了耸肩，直接暴起一脚把大门踢开。
金色的大门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整扇门都扭曲变形飞了出去，在远处溅起一大片的尘埃。
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通道，漆黑如墨的迷雾遮掩着一切，当巨大的回声消散之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火焰，向下。”
苏明也不废话，直接下令让队伍中有火焰能力的两人向通道里释放能力。如果是一般情况，即使觉得下面黑暗，也可以直接走进去。
但吸血鬼具有一种能力就是雾化，他们能够把自己变成一团黑色的雾气，从而高速移动或者躲避物理攻击。
而此时通道中充斥着的浓雾，那并不是黑暗，而是无数隐藏着的吸血鬼！
面对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使用火焰系能力是最有效的，虽然苏明自己没有这种能力，但这不影响小队的战术判断。
了解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风格和能力，这是带队行动的指挥基础。
恶灵骑士的火焰最快，他不用施法也不用念咒，只要张开嘴直接就能吐出火龙，还能像是火焰喷射器一样扫射。
而撒旦娜的施法速度有点慢，不过火焰魔法威力更大。
当火焰飞下去的时候，这些黑雾中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显得异常诡异，雾气化的吸血鬼即便没有嘴，同样叫喊了出来。
惨叫和哀嚎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安静下来，通道里的热浪让两女的发丝不断飞舞。
“接下来小心了，地下室的敌人看来都是纯正的高级吸血鬼，不像外面那些冒牌货。”苏明将弑神者变成盾牌，小心地走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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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通道中回荡着脚步声，犹如不断在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嗒嗒嗒......”
石质城堡的墙壁此时才显露出原本的模样，一簇簇干枯的苔藓像是老人的白胡须般挂在墙缝里，而小小的蜘蛛穿行在絮状的蛛网间。
没走多远，迎接几人的是一大片红色的小眼睛，它们就在地下通道的拐角处，一转弯，就能和它们见面。
悬挂于头顶，就仿佛是夜幕中染血的繁星。
“又是蝙蝠。”
奇怪，为什么要说个又？
苏明示意帕勒姆动手，这些长着翅膀的绒毛动物密密麻麻地挤满了通道，它们用有翼的前肢不断在同伴身上翻腾着，挤来挤去，向着几人爬行而来。
黑暗中的几人都察觉了这些蝙蝠的不同，因为它们有着大到和身体不成比例的犬齿，就那么明晃晃地露在嘴唇外面。
这使得它们的嘴角变形，从而看上去是在怪笑。
对于苏明来说，全身重甲是不怕这些小动物的，除非它们的牙齿是艾德曼合金铸成。
但既然这些东西被安排在这里作为防卫机制，那么必然有它们的特长，因此苏明示意帕勒姆先下手为强，不要给它们展现特长的机会了。
他自己也摘下了两枚燃烧弹丢了过去，正是之前去SSR顺便要来的燃烧手雷。
美军的燃烧手雷种类非常多，丧钟常用的是M3铝热剂燃烧弹和M15白磷燃烧弹，前者是破坏轻装甲和仪器设备的，后者则是杀伤人员的。
苏明现在已经能手撕坦克，只需要M15增加自己的立体杀伤能力就好。
瞬间滚滚热浪袭来，这种东西其实在近距离使用很不安全，但几人都不是普通人，一点火焰只是毛毛雨。
蝙蝠们发出了惨叫声，就犹如午夜时分突然有一群小孩在你耳边放声大哭，狭小的空间内不断回荡传播着它们的声音，瞬间犹如洪流般灌进几人的脑海里。
苏明顿时就感觉呼吸一滞，绞杀传来了痛苦的情绪，这成千上万的蝙蝠同时发出的噪音让它无比痛苦。
虽然身体有一部分形成了宿主的装甲并金属化，但是更多的则是形成了内衬之类的柔软缓冲层，包括在人体内的链接部，都无法防御声波的攻击。
除了帕勒姆之外的两人，海拉和撒旦娜也一脸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这些蝙蝠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它们的声波频率好像能影响人的神智，就像是脑子里面有海啸在翻滚一样。
“帕勒姆，快！”
苏明因为X金属颅骨的存在，受到的影响较轻，但是绞杀已经不行了，它正在慢慢地软化。
现在这种情况必须得依靠颅骨里只有火焰的恶灵骑士。
帕勒姆看到了三人的样子，自然知道现在不是拖延的时候，他不光再次吐出了火蛇，同时手中的武器也连连开火。
“坚持住。”
苏明拖着两女向后方撤离，但是狭窄的隧道一直把声波传导出很远，当所有蝙蝠都朝他们这个方向嘶吼的时候，根本就躲不开。
他立刻又摘下胸前一颗手雷丢了出去，这次是震撼弹，当它炸开的时候会产生强光和巨大的爆鸣声，也是对付吸血鬼的一件利器。
只不过在这么狭窄的地方使用，对于几人可能也会造成伤害，但长痛不如短痛，情况发展成这样就不能犹豫，该用就用。
震撼手雷是德国莱茵金属公司的发明，配合二战时期德军的特种作战小队使用，二战结束后，美国的回形针计划自然也不会忘了它这项技术。
毕竟民主国家总是有人搞示威游行，现在有了震撼弹和催泪弹双管齐下，以后再也不担心刁民闹事了。
小小的管状物猛然炸裂开来，一声闷响之后一切都显得悠远又安静了，苏明的耳朵嗡嗡直响。
就算身体再怎么强化，耳膜依旧不是被强化的部位，就连他自己都是一阵立足不稳，只能扶住了冰冷的石壁。
倒是恶灵骑士在这种情况下优势很大，耳朵？没有，眼睛？也没有。
他连大脑都没有，整个人就是地狱烈焰支撑着的骨架。
强烈的音爆对于蝙蝠们造成了非常可观的伤害，它们像是下雨一样簌簌地从天花板上落下，掉进下方的火焰里，发出噼噼啪啪的爆燃声。
而帕勒姆也不失时机地用火焰烧烤着它们，很快一种特殊的焦香味弥漫在通道中。
是那种肉香中夹带着毛皮起火、骨骼焚烧的味道。
海拉的恢复速度最快，半神半亡灵的她只是晃晃脑袋就摆脱了眩晕的影响，而撒旦娜恢复得稍微慢一点，但也只是一秒的差距。
恢复最慢的是绞杀，直到烧烤全部做好，它才恢复了和宿主的联系。
苏明把胸前的手雷全部换成了震撼弹，如果说强音对于蝙蝠有用，那么强光就是吸血鬼的克星。
拥有夜视能力的生物往往对于光非常敏感，就像是隔壁的海沟族一样。
撒旦娜靠在墙壁上，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耳朵流出的血，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又赖回了苏明身上：“你把我的膜弄破了，给点补偿嘛。”
“你也有自愈能力，膜对我们来说都不值钱。”
苏明的头盔褪去，他也擦了擦自己的耳朵，绞杀已经用自身的组织修补了宿主的身体。
“哼......”撒旦娜悻悻地松开了他：“走吧，赶紧干完活我就走，和你在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
绞杀再度蔓延到苏明脸上，他握着弑神者向通道深处走去：“你觉得有意思的人应该都被你玩死了吧？是不是有趣的灵魂更好吃？”
撒旦娜若有所思，她看着地上的黑灰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帕勒姆，你开路。”苏明不再搭理女恶魔了，直接对恶灵骑士下了命令：“会用手雷吗？”
恶灵骑士接过了几枚震撼弹，而恶魔之火并没有引爆它们，反而让它们变成了一个个带引线的骷髅。
“掷弹兵不是什么新生产物。”
“很好，如果遇到难对付的你就丢手雷，我们会和你保持一段距离。”苏明指了指前面的通道。
“明白了。”
燃烧着的骷髅带着火光渐渐远离了。
有着恶灵骑士开路，苏明就可以划水了，随着众人的前进，在走廊的两侧渐渐出现了一些小房间，这些房间里往往停放着一口棺材。
在烛火的围绕中，漆黑的棺材倒是有一种神秘的美感，这些是吸血鬼的床。
三人分头把每一具棺材都撬开来检查，里面都是空的。
通过计算棺材的数量，就可以得出吸血鬼们的大体数量，从每个房间的摆设和装饰里来看，就能大体判断出血族巫士的数量。
也许他们的天赋比不上古一，但如果是年龄上千岁的血族巫士，肯定会比魔法王子他们更强。
获得了情报后，几人继续前进，始终保持着跟恶灵骑士的合理范围。
住宿区邻近区域就是地下餐厅，吸血鬼的餐厅，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监狱，一间间牢房里都是面色苍白的人们。
牢房中都是女人，有品味的血族只喝女人的血，很显然，她们被困在这里很久了，牢房里和她们身上都弥漫着骚臭味，每个人精神状态异常萎靡，唯有眼神中透着亢奋的神色。
吸血将人致死是低级血族做的事，高级血族一般都是玩养殖流，把自己喜欢喝的口味留着，每次只吸个几口，让供血者修养几天，然后细水长流。
“过来，快过来！”
“嗯？英雄，来救我们啊！”
“放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苏明几人一看就有别于吸血鬼的模样，有些牢房里的女人们开始向几人祈求。
她们从牢门上的窗户伸出胳膊，像是要挽留几人般，脸上带着希望。
隔着黑暗和坚固的铁门，苏明看了看她们的脖子，上面都有两个圆圆的洞，伤口仿佛永远不会愈合一样。
他扭过头来继续前进：“撒旦娜，她们归你了。”
“哦？意思是......可以吃吗？”恶魔之女露出了笑容，小舌头舔了舔嘴唇，阴沉沉地说道。
“对，一个不留。”苏明点点头，带着海拉继续前进：“记得把尸体烧掉。”
海拉听着身后传来撒旦娜的娇笑声和人类的惨叫，她有些好奇，为什么丧钟会下这样的命令。
仿佛是察觉了她的疑惑，苏明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她们脖子上的牙印明显是长年累月形成的，这些女人估计已经变成了血奴，因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原因，放出去以后她们也会去找新的主人。
被吸血鬼吸血是会成瘾的，那种极致的快感普通人根本无法摆脱，不论男女，这就是拜死教的起源。
还有更关键的一点。
苏明没有办法判断这些究竟是不是吸血虫的寄生者。
光是从外表来看，寄生者和人类没有丝毫区别，紫外线照射、蒜精、银器等道具无效，需要把大脑劈开检查里面的东西，那就是死。
当今的医疗技术只有X光，那是用来检查骨骼的，照不出脑部寄生虫的存在，脑CT设备现在还没有发明。
如果让绞杀钻进她们脑子里去翻找检查，对于没有自愈能力的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个死。
队伍中的撒旦娜和海拉对于寄生虫没有任何了解，她们就算有检测手段苏明也信不过。
他不可能劈开每个脑袋检查，再对每个人使用时间宝石复活她们，这种东西不能展现在普通人面前，而且对他消耗很大。
一旦有一个寄生体被意外放出去，那么很可能就会传播一大片人，苏明四人不会被传染，不代表其它人不会。
救人看似是做好事，却可能会害死更多的人。
这种时候一定要理智判断，不能心软，现在就把她们全部消灭，有杀错没放过。
也许里面是无辜者，也许她们的家庭还在等着她们回去，但她们必须为世界献身了。
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变过，从没有什么公平可言。
只是几十秒后，身后也燃起了熊熊烈火，撒旦娜飞了过来和他们汇合，还揉着自己的小肚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她们的灵魂充满了堕落和欲望的味道，真好吃。”她笑眯眯地趴在苏明背后，伸出了大拇指：“你怎么知道她们都是拜死徒的？”
“确定尸体都烧掉了么？如果有任何一只寄生虫飞了出去，我就把你烤熟吃了。”苏明头也没回，以平静的语气说道。
“呃......我去再检查一遍......”
她确实丢了一个火焰法术，但不确定每具尸体都点着了，面对丧钟的威胁，她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海拉看着她急匆匆返回，嘴角微微翘起。
“她好像以为你真的会吃人，不，吃魔鬼。”
“.......”
苏明只是扭头看着她，默默前进不发一语。
沉默蔓延着.......
海拉的笑容很快消失，她的神色变得游移不定：“你该不会真的是魔鬼吧？爱吃人肉的魔鬼现在可很少了，人肉提供的能量还不如家畜。”
“吓唬她的，没想到你也信了。”丧钟突然开口，语气里透出了笑意。
海拉没好气地把头扭向一边：“她的年龄很小也容易骗，我不一样，我才没有信你的鬼话。”
“呵呵。”
三人继续前进，路上时不时就能看到变成黑灰的尸体铺在地面上，都是帕勒姆的功劳，虽然面对了不少的阻碍，但是恶灵骑士的前进速度一点没有受到影响，一个亮点始终远远地在前方。
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郁，而阴冷的感觉也越来越真切。
大约深入地下一公里后，四人再度汇合了，恶灵骑士正举着枪，在一栋巨大的建筑物前等着他们。
“看来他们把地下掏空，在岩石上挖出了一座大教堂。”撒旦娜抱着胳膊，小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点头评价道。
“不是教堂，只是哥特式的大礼堂罢了，看来这里就是瓦尼王真正的王座间了。”
苏明纠正了一下，这栋建筑是从岩壁上挖出来的，有着尖尖的屋顶和挺拔的外形，呈现出黑色的主色调，一扇扇狭长的彩绘玻璃固定在墙壁的高处。
但实际上这门面相当于是浮雕，只是徒有外形罢了，本质就是岩洞。
“里面有不少吸血鬼，我闻到他们的味道了。”
海拉淡淡地说，她这回真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和苏尔特尔手中‘暮光之剑’瓦莱汀齐名的‘夜空之剑’。
看起来像是透明的，一道不断扭动着的黑色雾气，那就是它的剑刃，这是一把单手剑，但具体的长度无人知晓，在黑暗中这把武器仿佛都不存在。
此时礼堂中突然响起了音乐声，是管风琴开始了演奏，沉重又壮丽的乐曲声顿时响彻四周，就仿佛是一座看不见的山在几人面前升起。
大门也在此时缓缓打开了。
礼堂之中灯火通明，数十架晶莹璀璨的吊灯发出洁白的光，就像是月光照在了大厅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悠远和宁静，充满了死亡的韵律。
一道红色的地毯向内蔓延着，直达礼堂的尽头，而在地毯的另一端是一把黑红色的王座，上面一个须发皆白的消瘦男子正用一个拳头撑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端着酒杯，斜靠在王座上。
他看起来只是中年人，但再看他两侧恭敬站立着的数百名高级吸血鬼，就知道这就是正主了。
“其实这样的婚礼也不错。”
撒旦娜怪笑着小声说道，开始暗中准备魔法。
对方摆出了谈判的架势，但是随着她对丧钟的了解的加深，她知道丧钟应该不会和他们谈了。
只要对方手中握着寄生虫，丧钟就不会安心，必然要把一切全部毁掉。
“请进吧，至尊法师。”
王座上的人开口了，礼堂的结构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洪亮，甚至压过了管风琴的音乐声。
“你好，瓦尼王。”苏明也高声回答道，然后大步走进了门内。
瓦尼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仿佛是享受着血液的醇香而微微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又问道：“不知道至尊法师来到我的城堡是要做什么？”
“如果我说是来乡下城堡度假你信吗？”苏明收起了弑神者，换出了夜幕大剑，因为绞杀暗中告诉了他，对方身上有它同类的气息。
“哈哈哈，当然不信，巫士们可向来不会直接参与我们和猎人之间的事。”王座上的人发出了笑声，他整理着自己身上华丽的礼服，银色的长发轻轻晃动。
音乐中出现了几个重音，就像是轮船的汽笛，接着又稍微舒缓了一些。
“因为你这次打算对所有普通人类下手，这过线了。”
瓦尼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换了一个姿势靠在椅背上，他摇摇头：“我们只是被迫反击，因为如果我们不这样做，异人就会把我们全部灭亡。”
“那为什么你要捕捉变种人和异人呢？是拿他们当口粮？还是要制造更强的后裔？”洁白的月光下，黑黄色的盔甲泛着清冷的光，和他的语气如出一辙。
瓦尼将酒杯放在王座扶手上，他缓缓地站起了身：“如果我说血族，至少是我的家族，从来没有抓过任何变种人，也没有碰过异人一根指头，你相信吗？”
“我可以信，因为我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任何一个异人或者变种人，你们被栽赃了。”苏明点了点头，这就是事实，除了他从德古拉猎手那里看到的照片，再没有其它证据了。
照片......是真的吗？
“不是我们挑起了战争，我们只是被迫应战。”
“这个我不信，因为你拿出了吸血虫，不管有没有敌人进攻，你都会用。”苏明在红地毯上擦鞋底，一路走来踩到不少黑灰：“寄生血族是炮灰和食物，你早就在预备着战争。”
“这只是实验，现在的吸血虫还有缺陷，因为它会损坏大脑......但未来的新科技会更强大，我能找到让人类和我们共存的路，未来的吸血虫会赋予每一个人永恒的生命，这是双赢。”瓦尼摊开了双手，露出了一些笑容。
“那不是好事。”苏明冷笑一声：“永生的是吸血虫，可不是人类本身。”
“那不是好事吗？”瓦尼笑着反问。
苏明摸出了一根烟点着，静静站在原地：“你活了多久了？瓦尼，几千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依旧是只老鼠，不，可怜的地洞蝙蝠。”
此言一出，王座下方的吸血鬼们群情激愤，有不少都瞬间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剑刃出鞘的声音响成一片，犹如管风琴的伴奏一般。
瓦尼抬起了一只手，止住了后裔们的议论，他自己缓缓走下台阶：“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才想要改变，永恒的生命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让我能实现目标。”
“不可能了，在我发现这件事之后，你的一切计划都只能是一场梦。”又一个种族主义疯子，苏明放弃交流了。
“放弃吧，至尊法师，人类注定被淘汰，而永生不死的血族才是未来。”瓦尼王转身又返回了王座，面露失望之色端起了酒杯。
苏明调整了一下呼吸，活动着剑柄上的手指：“上次一只灰皮怪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变种人是人类的未来，想要统一地球，于是我把他埋了，方便他重新组织一下语言，你的结局可不会有他那么好。”
“大师，那你的意思是不想谈了？”瓦尼王叹息了一声，轻轻抿了一口鲜血：“血族能带给你很多好处。”
“不必了，好处从你们尸体上拿也一样，撒旦娜！”
情报套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干正事了，苏明的话音刚落，早有准备的撒旦娜就狞笑着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个巨大的火球瞬间就像人群飞去。
而面对这样的攻击，吸血鬼中立刻也走出了几人，他们联手释放了防护咒语，一片乌云突兀地在室内出现，火球撞进乌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撒旦娜撇了一下嘴，这些血族巫士各个都是大师，从施法的速度以及配合的协调性来看，哪怕是她也有些不好下手了。
在巫士们挡住了火球之后，刚刚抽出武器的那些血族也按耐不住了，他们安静地挥舞着武器向着几人袭来。
或是变化成人蝠怪物，或者变成一道黑烟，速度非常快。
“骑士你去对付法师，海拉保护好撒旦娜，我来对付战士。”
看着瓦尼依旧坐在王座上装B，苏明不由失笑，他们的小队这是被看不起了么？
要知道海拉可是神，她碾死这些吸血鬼跟捻蚂蚁一样轻松，更别说她还拿出了真正的神力武器。
撒旦娜本身实力不算太高，但如果她受伤会导致释放体内的蛇魔，那上古魔神可是跟赛特同一时代的原初恶魔，强得根本没人敢招惹。
要不然她怎么能悠哉悠哉地在主维度开妓院？如果撒旦娜没有这张牌，其他地狱领主早把她吞得骨头都不剩了。
至于恶灵骑士，复仇恶灵是永远不死的，只要上帝不说话，想要杀他是千难万难，而漫威的上帝从来没有露过面......
苏明自己的能力就不用说了，现在小队中四个人实力完全碾压对方，瓦尼还有心情喝酒？
不过想想，也大概猜到了是为什么。
吸血鬼基本都是地鼠，连出门的机会都很少，他们上哪里去见识高端战力？除了不怕阳光的德古拉见识比较广泛，其余的血族基本都是井底之蛙。
不得不说，苏明就喜欢这样的敌人。
恶灵骑士的火枪对付巫士非常有效，就算防御魔法不要钱一样地丢，但是施法速度是跟不上子弹发射速度的。
他只需要不断扳动杠杆，一团团的地狱火就会在对方法师的护盾上爆开，犹如一朵朵烟花般绽放。
同时把苏明给他的震撼手雷一个个丢出去，哪里人密集就往哪里丢。
吸血鬼只要一个不小心，沾上一丝地狱之火，直接就灰飞烟灭，就算是巫士也难以幸免。
这道理同样适用于撒旦娜的魔法，有了恶灵骑士针对对方的法师点名，她选择了更多的范围性法术。
要么就是地面突然裂开喷出岩浆，要么就是一道火龙像是地铁一样从人群中穿过，她露出嗜血的眼神，狂笑着把魔法随意乱丢。
因为她一体双魂，体内的另一个恶魔实力还非常强大，她承受的施法代价远远低于别人，只要拿回地狱，她的实力还会增长。
而海拉倒是显得无所事事了，她拄着自己的剑就站在撒旦娜身边观战。
哪里用得着保护了，丧钟迎着对方硬碰硬地撞了上去，对方的吸血鬼基本在他手里走不过一招，纷纷都落得武器和人一起变两半的下场，根本就冲不过来。
一蓬蓬的血水泼洒在黑黄色的盔甲上，漆黑的大剑每一次挥动，不论吸血鬼是变雾还是变形，都难以摆脱X金属的干涉。
不同宇宙的能量扰乱了他们类法术能力的运行，接着就是重剑接踵而至。
通过种种计算，敌人的速度和运动轨迹在苏明的脑海中构成详细的立体建模，只要在正确的时间，把武器伸到正确的位置上就可以了，敌人会自己撞上来的。
这样可以省去很多挥舞武器的力气，这里的吸血鬼少说也有数百只，哪怕是苏明，也要注意一下体力的分配。
而且因为他的武器没有镀银，需要命中的部位要求也更高了，这计算量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
在腥风血雨之中，苏明心中的嗜血欲望越发高涨，同时也使得动作更快了，当处于亢奋状态时，武器和盔甲的重量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眼中只有敌人的线条和他们将会变成什么样的尸体。
这些高级吸血鬼全都是俊男美女，就算拿到好莱坞去也一点不差，但是苏明就像是砍木柴一样把他们全砍了，个个都是沿头顶到心脏一剑两半。
而随着黑黄色的制服完全被鲜红色取代，头盔上原本暗淡的目镜骤然亮起了强光，一抹红色在夜色下划出一道红色残影，其主人冲向了敌人更密集的方向。
吸收了高等血族的血液和碎肉之后，绞杀同样对其特殊的细胞和线粒体进行了生物模拟，从而在战斗中获得了进化。
它进化的方向并不是自愈和再生方面，毕竟它和宿主都已经拥有强力自愈。
它知道宿主的想法，于是它通过改变体液的酸碱度，再加上模仿吸血鬼的供能细胞，它进化出了生物电能力。
通常人类体内的生物电只有0.1mA，维持神经信号传导和心脏跳动的都依靠这个。
绞杀知道宿主以前是喜欢用目镜辅助战斗的，毕竟很多东西的计算都可以依靠计算机完成。
在地狱边境它获得了拟态进化的能力，宿主当时就让它吃下了圣像盔甲，但就是因为没有电，根本没办法模仿目镜的功能。
绞杀一直在思考解决的办法，总不能它实力变强了，宿主反而受了拖累，这不是一个好共生体该做的事。
于是这次被它发现了血族的秘密，它有选择性地进化了。
接下来只要回忆一下当初圣像盔甲中的电子原件排布，估计就能把硬件模仿出来，倒是程序，可能还需要家里的摆件‘副官’来想办法。
苏明也突然发现眼前熟悉的红色又出现了，只不过和以往密密麻麻排列着各种数据的时候相比，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干净的红宝石一样，十分简洁。
他立刻认识到是绞杀获得了进化，而共生体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表示它产生的生物电足以支持一些科技设备的运行了。
得到好消息的苏明露出一个笑容，把面前的吸血鬼劈成了两半，他刚才故意留了一个过了几招，从他们身上学习血族的细剑技巧。
武艺这方面总是学无止境，尤其是从敌人身上学更是重要。只不过也要记住这些惨死之鬼的教训，那就是一定不要拿细剑去和重甲敌人交战。
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很多时候他们的武器扎在盔甲上直接就断掉了，都不用苏明出手。
血族的细剑剑法是配合他们的速度以及灵巧性使用的，倒是挺适合女人学的，有时间可以考虑给娜塔莎她们教教。
这些吸血鬼还真不错，不光送宝物，还送武功和机遇。
就冲着这些无私的付出，苏明也决定不玩他们了，给他们来个痛快的，送他们离世。
“海拉，前线！”
他立刻叫人，拥有强力面杀伤技能的海拉其实是清理杂兵最快的，
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他面前铺着华丽地毯的大理石地板顿时变成了乱石丛，海量的黑色尖刺从地面钻出，直接将除了瓦尼王之外的所有吸血鬼高高戳起。
斗篷带着苏明凌空而起，爆发了极强的速度，不能总让至尊法师夸奖共生体啊，它感觉再这样下去要没有存在感了。
它也想过要增强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是偏偏没有任何的头绪，它的诞生本来就是个谜，就连它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而且它除了吸收魔法和能量之外，好像也没有其它进化的方向了，它最近一直很抑郁，好久都没有偷东西吃了。
在它的帮助下，苏明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月光下唯有一道长长的红色轨迹说明了他复杂的路线。
而当他再次降落的时候，数百只吸血鬼都被切了块，尸块就像是成熟的果实一样，从尖刺上纷纷落下。
“噗噗噗......”
尸块落地的声音连成一片，红的白的各种液体如雨水般挥洒。
而海拉和撒旦娜对视一眼，挑起一边眉毛，示意撒旦娜自己看丧钟的实力，这种速度她上次已经见识过了。
最关键的是在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下，丧钟的大脑和身体还能反应得过来，把在尖刺石柱上，以不规则悬挂的敌人全部切了块。
撒旦娜撇了下嘴，移开了目光。
苏明没有回头去看那血雨，不论如何，血雨总会停下。
巨剑被他挽了个剑花，他一步步走向了王座，那里还有最后一个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