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的顶级人才都在华尔街,华国的顶级人才都在体制内。准不准确不知道,反正都不是傻子,鸟市领导觉得事不可为,直接就坐在车走了。不过临走前也下达了鸟市的命令,必须留下丸子国的投资团。
领导走了,估计只有茶素主管卫生的领导能体会到鸟市领导离开的心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有一点点得意。估计这就是自己掉水坑了懊恼的要死,结果看别人也掉坑里,穿的鞋子比他的还要贵还要新,他忽然觉得自己不懊恼了。
虽然领导走了,可评估团的仍旧加入了丸子国的谈判。当然了,他们只是旁听。
如果谈贸易欧院估计啥都不懂,可是要论谈医院发展,谈怎么能图人便宜,这是一顶一的高手。
俗话说的好,十个能说的说不过一个胡说的。你丸子国说茶素医院基建不行,欧阳就找未来的规划图。丸子国说茶素总体科研水平上不去,她就拿着要建设的各种实验室说事。
反正就是,你们要是嫌弃基建不好,可以自己弄,土地我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你们要是嫌弃科研不行,你们可以拉自己的设备来。可你们要是觉得我好糊弄,对不起,她拉着张凡说事情。
绝对就是仍你千军万马来,我就一句话!
谈判开始后,第一天张凡兴致勃勃的参加了会议,穿着邵华给准备的西装领带,甚至为了身材好,连个保暖内衣都没穿。结果,看了半天,张凡明白了,这就是个有裁判的吵架。
……
“哎,今天怎么不穿西装了?你不是要和丸子国谈判吗?”清晨,吃完早餐,邵华一直觉得花瓶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合适。这种东西一般要不就成双成对,要不就找个玻璃罩子放进去。
这种一个放在角落里,实在看不出是什么值钱的古董。看到张凡穿着羽绒服就随口说了一句,然后也没等张凡回话,就又说道:“今天还的去趟陶瓷城,看看有没和这个花瓶相似的。”
“好几天没进手术室了,再不进手都要生了,谈判有欧院,我去了也说不上话,欧院尖牙利嘴的一般也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这边其他人都是看客,听欧院说就行了!”
张凡想想头天欧阳的气势就想笑。
茶素市医院的评估三天就送到了卫生部,人家还说了,赶紧下文让茶素市医院升格把,不然谈起来没底气。虽然鸟市的领导在茶素这边吃了瘪,但肉烂在锅里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他们要是不抓紧,等谈判真的谈下来,让部里再插一杠子,就没鸟市什么事情了。而且他也看出来了,茶素这边更倾向于部里。所以,肠胃催促着鸟市老大亲自去了一趟首都。
谈判进行的很缓慢,扯大锯一样,今天扯一点,明天扯一点,相当的费精力。参加谈判的老陈嘴角都起泡了,可欧阳不一样,这老太太越谈越精神,越谈越有气势。
一周的谈判下来,老陈像老了十来岁,而欧阳像是年轻了十来岁一样。这让张凡真的相信了,事业或者权利真是某些人的生命。这玩意比吃什么六味地黄丸蜜蜡丸,比什么冬天虫子夏天草的都管用。
……
“张院,呵呵,忙吗?”薛飞推开张凡的门,看到张凡在看文件,就嬉皮笑脸的开口问道。
“忙!”张凡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接告诉薛飞自己忙。
这小子虽然在张凡面前嬉皮笑脸,可在其他人面前,人家已经有主任的架势了,最起码是不苟言笑的。
“呵呵!”就好像没听懂张凡的意思一样。自己找茶找杯子给自己倒茶。
然后坐在会客沙发上,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他也不多话,反正时不时的就会给你弄出一点响动来,让你没办法安心工作。
“有事快说,我忙着呢,先说好,人事已经冻结了。进人出人都没机会了,你也别开口。开口我也帮不了你。”
评估团早上来,下午茶素人民就知道茶素市医院要升格了。这几天张凡真的是被烦死了。好多各种走门路的想走张凡的门路进市医院。甚至有些科局领导都想进医院。
他看着薛飞一脸讨好的样子,以为这家伙也是来撞木钟的,所以就没给他好脸色。
“别看不起人!”薛飞一脸受辱的样子,歘的一下站起来。“我是哪样的人吗?啊,你就这样看我的?”
“你以为呢!”张凡一看就知道了,这家伙不是为进人来的,所以脸上就暖了很多。
“呵呵,我是想请你吃饭。”
“你的饭我可不敢吃,好吃难消化。有事情快说!”
“我媳妇的哥哥不是在三川过的不好吗。她爹娘老子都走了,不光怎么说,老人是人家送走的,我媳妇为了我,跟着我远走千里,没有床前尽孝。现在人家求到我门上了,我不能不管。”
“怎么?”张凡放下文件,抬头看着薛飞。“医院的超市,医院的餐厅都没位置了啊。”
“嘿,咱当师哥的怎么能给师弟找麻烦呢。”薛飞看张凡高兴了,他顺着杆子往上爬。
“说不说!”
张凡不耐烦了,这家伙太黏糊。
“我舅子哥开了个三川小餐馆,就在医院对面。明天开业,你给拉几个人去试吃一下。”
“医院对面,法国佬的酒店旁边?”
“对!”
“你小子这几年拿了不少回扣吧!”法国佬的酒店规模格外的大,要让一个普通老百姓承包饭店,很是困难的。首先这个租金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你别污蔑我,我以前的那点回扣全送给牌桌上的老娘们了,现在我可没要扣回。是几个老板和我大舅哥合作的。”
“你知道厉害就行。下班,下班我过去!”
这个面子得给薛飞给。
“我请了师父,还请了骨科的几个医生,你能不能把欧院长,任书记,陈院长啊,居院长啊的都邀请一下啊!”
“茶素肠胃我给你邀请一下好不好!”
“也行,反正食材准备的也不少!”薛飞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行了,我就带着我媳妇,其他人你自己去请!”
赶走了薛飞,张凡想了想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这地方呆不成,一会一个一会一个,都是来说情的,反正现在欧阳在医院,他是能不干行政就不干行政。
对于茶素医院的升格,一时之间成了茶素街头巷尾的热门话题。有说好的,“成了省管医院,以后咱也有鸟市人的待遇了,咱就不用去首府看病了。家门口就有省管医院,多好!”
也有说不好的,“换汤不换药,这是一帮穿白皮的寻思着要涨价,没借口,弄了一个什么升级,十几年前,不管什么病进医院,人家大夫多好,就给开几毛钱的药,吃了就好了。现在医院倒是越来越大了,一个感冒进去,没有大几千你别想出来,哎,杀人哎!”
其实对于普通疾病,或者一些健康人来说,现在的市三甲医院其实也就够用了。谁也不会没事把生病当约会玩不是。可这玩意一旦遇上个什么严重一点的疾病,绝对就有好处了。
去异地看病,可不是去异地旅游那么轻松。也不说去魔都首都之类超大型的城市,就算去个周边稍微大一点的城市瞧病,都能让人脱层皮。所以当年医改后,也就出现了领导不满意,小老百姓也不满意的结果。
张凡下了班,回家后,家里人满为患。“哎呦,女婿回来了。快休息休息,快休息休息,这一天在医院累的很吧!”邵华的小姑姑和小姑父两人格外的热情。
张凡一看就知道,这准是有事情的。他们两口要是看病干嘛都不带找张凡的,直接就找邵华了,平日里虽然对张凡比以前客气了很多,但总是带着我是干部的意思。可今天,这么热情真的是很少见的啊。
“哦!你们都来了啊。老娘,快给姑姑姑父们定格饭馆吃饭。我今天有点事情,等会就得让邵华还有静姝陪着我出去一趟。”
“好,好,好,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姑父拉着脸色不好的姑姑笑着给张凡说。
张凡给丈母娘挤了挤眼睛,就拉着邵华和妹妹出了门。说实话,老丈人和自家老子一样,太板正。用点老话说就是:绝对不会挖社会主义墙角的人。心眼不多,也就丈母娘和张凡老娘相似。虽然没害人的心,但也没吃亏的心。
带着邵华和静姝出了门。“哎呦,我的脸都笑疼了!要不是静姝在,今天我都要累躺下了。”
“哥,听说你们医院要升格了?你以后是不是就和室长一样了!”静姝好奇的问道。姑娘现在大二了,脸上的婴儿肥已然不多了。
姑娘对哥哥的感情很深厚,和早年间大的带小的一样。父母上班,静姝就是张凡的跟屁虫。后来父母下岗,静姝还在懵懂之中哥哥站了起来。长大后的静姝心里很清楚,当年如果自己哥哥没站起来,自家的日子真的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以前老小区里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同学很多,跟着父母去菜市场捡菜叶子的又不是没有。所以,在张凡面前,静姝也乐的装小女儿状。
“你个小官迷!”张凡没解释。反而对邵华说,“薛飞说他舅子哥开了个三川餐馆,今天请我们去试菜。估计他是大股东,他舅子哥就是个长工。”
“需要给礼金吗?”邵华问了一句。
“给吧,毕竟不能白吃。”张凡上车准备发车。茶素的天气已经进入了冻死狗的时间段。可就算大雪纷飞,也抵挡不住茶素人爱吃的欲望。
茶素的冬天,虽然水果蔬菜相对来说没有春夏秋品种繁多,可肉食奶制品就多了很多。比如大街小巷挂着油汪汪的厚布门帘,门口放个行军大铁锅的,都是马肉店。
这种店面都是牧民们租的,他们就租冬天这几个月,专门买马肉和马肠子。马肉汉族人一般收拾不好,汉族人煮的马肉,吃起来怎么说呢,就如同再吭撒了盐的木头棒子,吭不动不说,还塞牙,吃完感觉除了咸味啥味道都没。
可人家牧民弄的就是好吃。特别是马肠子,一口茶素老窖甘冽就着马肠子,越嚼越香,刚开始入口的时候果木的香味夹杂着一点烟熏的味道,相似了一种皮草混合烟草加点香水的味道,就好像是夜美人一样。等脂肪从马肠子中散发出来的时候,脂肪和蛋白的混合,才是人间美味。
不过这玩意没吃过的人,不能多吃,张凡第一次吃的时候,吃完了躺在宿舍的床上,浑身发热,他知道这是异常蛋白导致的轻微过敏,然后没多久,就开始流鼻血。
除了马肉,还有奶制品,从各式各样的酸奶疙瘩到奶(a)皮子,奶豆腐,可以说,大街上弥漫的就是一种淡淡的奶香味。
早些年,三川人还没进疆的时候,传统食物在冬天独霸天下,马肠子,面肺子、胡辣羊蹄子,还有各种的丸子汤。等三川人进来后,茶素的餐饮就天下三分了。
一部分仍旧是边疆传统食物。另一部分是火锅,还有就是三川炒菜。弄的后来,不光是不是三川人吧,开个炒菜馆,要不挂个川菜,都没人进。但做的好的真心不多。
比如茶素市医院后门的小三川炒菜馆,如果不是油大肉多能吸引一些单身男青年的话,估计房租都出不来。
……
张凡开车到了医院对门的酒店旁边的川菜馆,门面不小,还专门弄的是川西建筑风格。薛飞和他媳妇早就等在门口了。
“哎呦,这么大的雪,我还准备开车去接你们呢!”薛飞看到张凡后,假模式样的上前说着好听的话。
“吆!邵总也来了。稀客啊,稀客啊。”薛飞笑嘻嘻的。
“嫂子!”邵华和薛飞老婆打了一声招呼。
“这是我妹妹。”张凡介绍了一下。
薛飞这兔崽子,不停的夸:“哟,咱妹妹真漂亮,真白,我现在明白为啥你哥哥不白了,都白给你了。”
废话不停的往外冒。邵华和静姝被薛飞的老婆给迎了进去。他还抓着张凡的胳膊说废话。
张凡纳闷了:“进去说不行吗,这么冷的,你还要迎谁呢?”
“不迎谁,我还能迎谁,就我现在这牌面,也就迎迎你了,还能迎谁!”话虽这么说,可这兔崽子好似磨蹭的在等谁一样。
没一会,从酒店里出来的人看到了张凡。“张院!”
“王总!”
“张院!”
“陈总。”
因为是新的酒店,而且还是国际标准的五星级,茶素有点地位的老板们都换了地方,不去将军酒店了,专门跑到这里来了。
“您这是?”
“我来吃饭,我朋友开了个川菜馆。”张凡笑呵呵的介绍了一下。他这个时候才知道,薛飞这兔崽子拿自己做广告了。张凡寻思了一下,等会不准备给这个兔崽子礼金了。
进了包厢以后,才发现老高和他老伴早到了。
“主任,啥时候来的。你也没说,早说我就去接主任了。”张凡问了一句老高后,就说了一句薛飞。老高不会开车,也没车。
“没事,也不远。走几步就到了。”老高笑呵呵的看着张凡。薛飞今天还真没请别人,就请了张凡和老高,连王国福都没请,他们这对师兄弟估计也就只剩下名义上的师兄弟了。
没多久,菜就上来了。
虽然都是平常见的川菜,但品相还真不错,而且闻着也挺香。
“阿姨,高叔叔,张院,邵华妹子,静姝妹妹快尝尝。看看我哥的手艺怎么样。”薛飞的老婆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可胜在人实诚,而且认准了一个人,就下功夫的去交往。
比如老高和老高媳妇就真把薛飞媳妇当自家的姑娘,以前薛飞经常大麻将,薛飞老婆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哭着找老高和老高媳妇。让他们收拾薛飞。
张凡尝了几个菜,还真觉得不错。茶素的川菜,不管啥菜,就是一味的追求一个辣。反正张凡很少在外面吃川菜。
可今天这桌菜还真不错。有的菜突出一个麻香,有的菜突出辣香,特别是一道酸菜鱼,真是做的相当不错,大冬天一锅暖洋洋的酸菜鱼下去,微微冒点汗,绝对是享受。
吃完饭,几个女人就在酒店里面参观,毕竟还没正式营业,也没客人。张凡和老高薛飞坐在一起开始聊天。
“这次升格,我听我卫生厅的同学说,有好几个省会的主任副院长都有意来茶素,你别大意了。”对于张凡,老高说实话是欣赏,当年张凡在夸克的时候,就想拉着张凡走。张凡进市医院的时候,都是老高给弄的萝卜坑,可还没等老高照顾张凡呢,张凡自己已经起飞了。
“师父,他你就别操心了,给省会的医生三个胆子,也不敢琢磨院长的位置,倒是你要多注意点了。”薛飞吃着花生米说话。
老高瞅了他一眼,“我倒真想去科室当个主任!”老高这说的绝对是大实话。
薛飞翻了翻白眼皮,心里嘀咕,“上去了还想下来!”
华国就这样,你真要上去了,自己想下来都费事。
……
鸟市,赵京津在书房里看着墙面上的书柜发呆。“去还是不去?不去还是去?”
茶素要升格,茶素当地的医生还没怎么感受到,而鸟市各大医院的副院长,科室主任们开始纠结了。
真的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选择,有时候选择比努力还重要。很多人面对选择的时候,要不就闭着眼睛随便选,要不就听天由命的扔钢镚,或者脑袋一热,凭着所谓不靠谱的直觉去选择。
其实,人一辈子能遇上的机会不多。慎重一点,绝对不会吃亏。就如同追姑娘一样。
赵京津虽然是江河学者,但因为在省院大神太多,各种各样的不知道根底的人太多,他只能当个副院长。毕竟是省会城市,谁知道从哪个云彩上下来一个就是谁谁谁的小舅子之类的人物太多了。
如果在省院继续呆着,能不能到院长不好说,可学术高度也就到头了。省院的级别虽然和隔壁几个附属大学的医院一样,可学术水平就差了不少。
其他几个附属医院,要不就是外科强,要不就是内科强,他们省院就老干部病房强,不对现在对外称呼为特需科。有些人在台上的时候或许还会顾忌顾忌,一旦安全着陆,说实话,真怀疑他的那个素质怎么当的领导。省院很大一部分资金花费在这个科室里。
如果去茶素,院长这个位置想都不要想,他太了解张凡了。虽然平日里笑嘻嘻的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谁都客客气气的,甚至医院的小护士都敢喊他黑巴郎子。
可哪都是内科的护士,没上过手术的护士,和张凡一起上过手术的护士医生,谁敢喊,手术室里的张凡就是暴君一样的存在。现在小伙子年轻对权利不太在意,如果上点岁数,估计手术水平到头后,绝对会……
虽然行政级别上不去了,但是去了茶素,学术方面就有希望了。赵京津唉声叹气的坐在办公室里,都不知道怎么办。看着窗外已经快要落山的夕阳,老赵忽然好像想通了什么一样,“总得有点追求不是!”
……
鸟市附一的院长徐光伟和脑外主任罗正国坐在一起虽然说是再喝茶,可茶都放半天了,还没人动。
“徐院,组织上询问我的意愿,问我想不想去茶素。你说我应该去还是应该不去。”
“什么位置?”徐光伟是普外出身。
“副院长。”
“第一副院长吗?”老徐问完,好像觉得不太可能一样,又说道:“茶素市医院现在发展的太凶了,我看了评估报告,人家目前的设备体量已经超越了省院,如果张凡继续留在茶素,估计用不了几年,就会超越我们。
他们的脑外不太行,现在除了薛晓桥和戴宇航两个年轻人以外,算是没啥人了,他们的脑外主任我知道,水平一般。”
“我应该去吗?”罗正国纠结的问道。
“用朋友的身份我建议你去,用院长的身份我肯定不愿意你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徐。”
……
鸟市的领导在茶素吃了亏,但肯定不会罢休。当然了他不会找着机会去把欧阳再骂一顿,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茶素政府能提前排兵布阵,难道我鸟市就无动于衷?
开玩笑,一个年收益十几亿,资产几十亿的医院,都张开口要拿下了,要做就做彻底。首先张凡的档案直接被调走,人家鸟市人事处的都没问张凡的意见,就打了个招呼。
“张院,您工资卡要换了,以后就归人行发了。还有,医保卡也从市医保变成了省医保。等您啥时候有功夫,到鸟市走一边手续。”
张凡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变成省管干部了。当年大学毕业的时候,组织部选干,满临床就选了两个人,还是一对情侣。当年大家很纳闷,这小伙子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低调的比张凡还不出名,怎么被选上了呢?
后来,张凡懂了。他佩服的不是这位小伙子,佩服的是小伙子的女朋友。大一到大四之间,各种帅哥围着转,大五忽然从爆炸头,烟熏妆变成了同桌的她,然后……
张凡被省管了,然后老陈为第一附属医院院长,老居为第二附属医院院长。老高虽然没动,但据说省里已经着手让煤城医院同意兼并。虽然评估报告部里还没通过。
但人事命令也随之而来,张凡院长括弧(正处级享受副厅级待遇)。张凡接到文件的时候,心里怪怪的,好像感觉自己即将要退休,领导给了一个安慰奖一样。
很多人不知道这个享受什么什么级别待遇是什么意思,其实说白了就是,发的钱多一点,最主要的是看戏坐头排开会能上主席台。当然了,这句话的含义,绝对不是字面意思。
院长是张凡,结果书记是从省里直接下派的厅级老干部,说是快退休了,在退休前在帮帮张凡和欧阳他们。欧阳升了半格,成了第一副书记。任丽竟然也升了半格成了专职纪高官,不在兼任卫生局书记一职。
然后赵京津成了茶素第一副院长,罗正国成了第二副院长,附属二院的一位主任是第三副院长。可以说,茶素以前的班子直接就被解散了。能进班子会议的,也只剩下张凡、欧阳和任丽。以前的老高他们都进不了班子了,可以说从医院高层变成了医院中层,算是原地不动了。
茶素这边,觉得欧阳会闹,因为在大家眼里,欧阳揽权第一名,但是,这一次欧阳没说闹,甚至相当愉快的上任了。任丽无所谓,用她的话来说,只要不要免去她心内科主任就行。
上级的想法估计也很简单,班子会议三比四,组织的意图就能很好的体现了。而且张凡还是处级,别人都是厅级副厅级,你总不能太过分对吧。其实,省里的组织人员把医院想简单了,把医生也想简单了。
医院虽然是事业单位,但这玩意也算是企业的。得靠技术说话!部里还没有通过,书记已经来上班了。
五十来岁,见到谁都能笑呵呵的拉着对方的手聊好久。脸上松松垮垮的肌肉就好像是老太太一样。人家带着秘书来上任,第一时间就找张凡报道。
张凡和欧阳在办公室谈心,“欧院,这次委屈您了,要不我找领导再谈谈,你来挑大头,我跟着你。”
欧阳瞅了一眼张凡,“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啊。这次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开大会顶牛一个省里的肠胃,你以为很轻松吗!行了,我也老了,趁着还能动,给你敲敲边鼓,把把门。以后的路还是要靠你的。”
“张院,欧院,书记来了!”老陈风风火火大声的喊到,人都没进门呢,声音就先到了。
张凡和欧阳对视了一眼,就赶忙站了起来,准备迎接。
按道理,书记是一把手,在条例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书记管人事,院长管业务。
可医院,这玩意就主要是业务啊,科室主任,并不是随便就能任命的。所以其实医院一把手是院长,当然了,后来小医院变成了一肩挑,大医院成了书记管业务。
可现在还没变。
“哈哈,哎呦,我来向院长报道了。张院好!欧阳院长好!”书记跨过老陈走了进来,一脸和气的笑容,远远的就快步伸手握向了张凡。
“上级担心累着你们这些专家学者,工作还没交接清楚,就把我这匹老马催到了茶素。我虽然不是医生,但在医疗系统也呆了半辈子,规矩我是懂的。以后杂七杂八的事情就交给我,你们就安心看病救人!”
欧阳站在一边三角眼都竖起来了。
张凡握着他的手笑了笑,“辛苦了。坐!”
如果是以前,老陈早早就进来泡茶了,这次不知道是老陈心里有点过不去,还是怎么的,反正他没进来。
张凡亲自泡茶倒水,欧阳也没离开,她要看看这个家伙说什么。
“这次领导很重视,班子算是高配了。赵京津教授和罗正国教授还有闫晓玉教授因为工作还没有交接清楚,所以我就先行了一步。”
书记名叫路丙男,老头的从业经历相当的丰富,早年在爱卫会,然后去了医政司,最后转了一圈回到鸟市成了医科大的书记,然后转了一圈到茶素市医院当书记来了。
就如他说的一样,一路走来,虽然不是医生,但一直和医生打交道,从小医生到大医院都有相当丰富的工作和斗争经验。
这也是鸟市领导的巧挑万选的人。找个年轻的来镀金的,想都不用想,不被张凡和欧阳欺负到哭着找妈妈,他们都能把欧阳当好人了。
找个医生来,估计也不行,用欧阳的话来说,现在在鸟市找个比张凡牛的医生,还真难。
所以,这种泥中带刺绵里藏针的老头才是最好的人选。领导觉得从鸟市来的几个副院长,应该天然的靠拢路丙男,其实人家赵京津没下文之前就给张凡打了电话。
说要来茶素给张凡当助手,当时是这么说的:“你小子,够牛的,当年我想挖你,结果没挖动。现在好了,不用我挖了,我自己来茶素了。以后你看着办,不给我弄个院士,我都和你没完。
老路你认识不,我打过交道,很老道的一个人,年轻的时候大家都喊他笑面虎……”
听着好像老赵有相当大的不忿,其实这是交了底,我是来混院士的。而附属一院罗正国是下了文打的电话。“张院,已经下任命了,我觉得茶素脑外应该再配一台床旁CT啊,你看看骨科都有了骨研所了。骨科是什么,好一点的木匠都能干。
而脑外才是外科明珠啊!您当班长的以后可不能偏心啊!”
只有附属二院的闫晓玉教授没打电话,也没和茶素联系什么时候到任。
坐在会客沙发上的路丙男面对的是另一边的欧阳,而张凡坐在了中间。当路丙男说要负责勤杂的时候,欧阳心里就已经炸毛了。这是要权,这是示威。
那个单位的书记是管勤杂的,这要是让上级知道,就算张凡他们再有理,也免不了被申斥,而且卫生是最容易找问题的,就如同流行的网络语言一样,伤害性不高,可侮辱性极强。所以很多领导上任伊始,先不管其他,先来一波大扫除,在大扫除中发现问题,揭开一点,然后掀开一面,看似平淡的,却极具破坏力。
而路丙男看着欧阳和张凡,心里也微微皱眉,“这两人关系真和上级说的一样,这是师徒啊!”
“呵呵,瞧你说的,你是上级派下来的领导,怎么能让你负责后勤呢。正好,这些人事和仪器的文件我就转交给你。”欧阳说着话,从包包里面拿出了一厚沓子需要领导签字的文件。
这些文件原本就是张凡的事情。张凡为了偷懒,全推给欧阳了,欧阳现在转手推给路丙男了。
欧阳看似很大气,把人事权和财权交给了路丙男,其实欧阳心里小九九多的很。
人事权,医院科室的主任,特别是临床和医技科室的主任,一般情况下,轻易不会换人的,除非主任要退休,或者主任受贿被抓。说实话,很有一些主任,就算男女关系上出点问题,一般都罢免不了。特别是小地方,地方越小这种技术权威越是显得珍贵。
你要是一个政府领导出现男女关系问题,直接就等于在仕途上化句号了,而技术单位就不一样。所以,见过政府领导提拔女下属的,没见过政府领导离婚的。而医院就不一样了,很多医院的科室主任,往往身边带的都是年轻小媳妇。
可以说,会当官的人多,但能当主任的未必多。
所以,这种人事权有和没有差别不大,一个科室的主任任命,很多时候医院院长都换届了,可他未必能任命几个主任。其他的职位,后勤啊,保卫啊,甚至采购啊,在医院里都是末流。
至于代表着医院硬件的器械采购,就更是个大坑。打个比方,一台进口CT,从海关到医院大门口,最少要倒四五手。财政一年就拨这么多款,你要是买不来好的仪器,不说其他人,就医院的几个领导都能把你头打破。
可你想要买进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打招呼的,批条子的,甚至有的是你不买谁谁谁的东西,你就没办法把拨款要下来。所以,医院的领导往往不会因为盖楼被抓,而是经常因为买核磁CT被搞。
张凡本来就烦这种事情,可是你想要别人的钱,就得看别人的脸色。所以,一有机会,张凡就把这个事情推给欧阳。结果,现在好了,欧阳把这个事情推给了路丙男。
如果是其他医院,这一块绝对是几个院长盯着的肥肉,可茶素医院不一样,茶素医院的设备要吗是赠与,要吗就是人家合作企业自带,所以这一块,其实不光不重要,还很麻烦。茶素这种的资金其实在小金库里。当然了,这个小金库,欧阳和张凡绝对不会让别人指染的。
路丙男转着眼珠,“传说中的欧阳和张凡不应该这么好说话啊!”虽然有疑惑,可两个到嘴的权利,他是不会放弃的。但,他也绝对不会让张凡和欧阳牵着鼻子走。
三十年医疗体系中的时光不是白来的。
“哎呦,有这么好的同事配合,我绝对有信心干好工作!为了给二位专家分忧,为了迎接谈判,我决定抓一抓医院的卫生。医院的卫生虽然已经很好了,但,人不上弦就会松弛,人一松弛就会出问题。
在人命关天的单位中,任何一点点的疏忽都是致命的。政府费了如此大的力气,不就是为了提高国民的健康保障吗,我们不能因为一些小事情毁掉我们奋斗了几十年的成果,我们应该紧跟XXX的步伐,追求医院和谐,追求医护和病患的和谐,那么这个和谐从什么地方开始呢,我认为,就是应该从大处着眼,比如和丸子国的合作,应该从小处着手,比如卫生。更应该从实处着力,提高茶素医院的总体服务质量!”
几句话说的有根有据,张凡和欧阳还没办法反驳。人家都紧跟XXX的脚步了,要是反对,这就不是方式问题,而是思想问题了。
“你觉得我们的服务质量哪里做的不好!”欧阳抓住小尾巴,开始反驳。我同意你的和谐医院,更同意你的紧跟步伐,但你要说出具体的问题来。
“目前还没有发现,但是,有则改之、无则勉之吗!”路丙男拿到财权和人事权后,略有点大意,他觉得欧阳和张凡,一个女人,一个毛头小子,应该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就算技术高,可技术高不代表懂政策懂政治。你看两人傻乎乎的把人事和财政都叫出来了,人事既政治,财政既权利!我都没用劲呢,他们就缴械了!
结果一个小小的不谨慎,欧阳发飙了。
“从建国开始后,我们茶素医院就成立了,从当年几间的土坯房经过我们茶素医护人员几代的辛苦,才有了今天,才有了高楼大厦,才有了各科的研究所。
你以为这都是我们躺着等来的吗?这是我们几代人辛辛苦苦的血汗,这是我们几代人的功绩。
你倒好,下车伊始一句莫须有,就让我们背负莫大的委屈。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吗?啊,你就是这样当书记的吗?书记是干什么的,书记是像你这样,没有调查,就信口雌黄的胡说八道的吗?
我告诉你,不承认医院的光辉历史,你就没资格领导这个医院。当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当就是让你来耍官僚作风的吗?你下科室调研了吗?你知道我们医院有几个科室,有几个医生,有几个护士吗?你知道茶素医院有几个大门吗?”
啪,欧阳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路丙男原本发青哆嗦的嘴唇,一下被吓的差点整个身体都跳起来了。一个手握着胸口,一个手哆哆嗦嗦,眼睛一会看着欧阳,张着嘴无法说话,一会看着张凡,想让张凡说句话。
他想到了欧阳和张凡的跋扈,没想到这么跋扈,这么难缠,一进门就说了几句套话,结果,劈头盖脸,一顿疾风急雨,打的他都闷了,我是谁,谁是我?我是谁是我?
“你是院长,你给评评理,你给评评理。有这样的下级吗?”路丙男都快哭了,拉着张凡的胳膊,就像是小孩打架,找家长评理一样。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欧院,您也坐,喝口水。”以前的时候,这种时候,张凡说话是不应该的。但现在不一样了,张凡已经是班长了。他必须说话。
张凡想都没想,张口就来:“都是为了工作。我们医院一直秉承着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在工作上,一就一,二就是二,就如路书记说的,医院是人命关天的地方,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要有理有据,这地方不是信口开河的地方。
路书记刚来,也不是医护出身,虽然也算医疗圈的干部,可路书记一直在上级单位,甚至是国家级别的单位工作,大方向一定是有经验有眼光的,没有基层的经验,情有可原!欧院您也要体谅路书记。但,我们毕竟是基层医院,我们服务的对象是老百姓,我们是一线单位,不是为了研究政策方政的单位!
虽然我们是基层医院,可我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领导班子,有些话,还是要慎重的,我们不能让医护人员的工资收入提高,但总能让基层的医护人员舒心不是吗?
当然了,如果路书记能大幅度的提高医护人员的收入,这个还是可行的,毕竟路书记是从上级单位下来的。见过大世面,经过大风浪的!”
这就是赤裸裸的鄙视,你不是医护出身,一直务虚,什么都不懂,就先不要胡说。你有和谐医院纲领,我有实事求是的标准,你从大方面出发,我也从大方面出发。
别不拿医生当干部,政策我也研究过!我不光要说你,我还要给你下任务!你有本事当书记,就有本事找钱。
欧阳是直接打脸,张凡绕着圈子的批评。欧阳是爆裂,张凡是蔫坏。
路丙男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好,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先去休息!”路丙男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张凡办公室的。
出了门,秘书赶紧凑了过来,“路书记,我们接下来干什么,是不是需要和医院的中层一个一个的谈话。”
“谈个屁!”路丙男终于爆发了。秘书被骂的都傻了,这是怎么了,来的时候高高兴兴,怎么现在就成这样了……
路丙男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了,手里拿着电话,楞是想了十来分钟,终是没有打出去。“等着,你们等着,等其他副手来了,我看你们怎么说,太特么欺负人了!”路丙男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
“这人不是善茬啊,不灭灭他的威风,他觉得我们好欺负,会兴风作浪的,现在是医院的关键期,我们不能放松。过几天让他主持招标。以前是市里拨款,那些人搞的我头有三个大,现在是省里拨款,省里的太子们绝对会让他头疼的。
我们一定不能松口,设备要买就买最好的,不然……”
“嗯,如果器械通不过科室主任们的一致同意,我是不会签字的,欧院您放心!”
师徒两人没用多久,就定下了政策。
架在火上烤,让你一进门就揽权,让你一进门就放官腔,不烤一烤还真不知道茶素医院的大门开在哪个方向。
路丙男在办公室没坐多久,一波接着一波的器械商,一波接着一波的药贩子如同流水席一样,上了一遍路丙男。
路丙男真的怕了。这个不是拿着某某某的条子,哪个就是某某某的外甥。路丙男手都开始抖了。
当年有个领导,几乎是从最基层的村支书干到了高职位,华国体制的各个级别他都过了一遍。然后,很多体制内的大佬说,这人太厉害了。为什么厉害?因为没人能糊弄得了他,也没人想他一样,能一步一步的熬过来,有资源的人更不容易熬的。
因为他经历过,所以当到了高位,就是不一样。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好多事情其实就这样,上级调研的时候,往往会在调研组里安插一个从基层出身的老油子。
不是他人头熟,而是他业务熟。专家糊弄老百姓的时候,就和糊弄傻子一样。而专业人士糊弄领导,其实也就如同专家糊弄老百姓一模一样。连哄带吓唬,等领导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达到目的了。
比如医院招标,各种势力的招呼,一遍一遍的打,谁求知道那个势力要出国,谁求知道哪个势力的大佬得了癌症要捞最后一把。如果事事都答应,用不了几天,就得被人在指定的时间制定的地点管饭了。
还比如,最简单的一个维生素。有大几百上千块钱一瓶的什么澳洲美洲维生素,也有超不过五块钱的OTC维生素。大几千的维生素包装的就是好,包装盒上的各种防伪标志,各种激光条码。
而几块钱的维生素,简单的就一个小小塑料瓶子,就如假冒产品一样。但就一个产品的统一度,大几千的如同儿戏,而几块钱的,几乎都是一样。所以有时候,不能光看表面。这也是为啥县级领导未必能当好村官的原因。
就如茶素医院的财权和人事权,好像这两个很重要,其实这是两个大坑。
欧阳时代,茶素医院还不起眼,就算买仪器,茶素一年的拨款也买不了个啥。到了张凡时代,钱多了,打招呼的也多了。欧阳的太极八卦推拿手,才显示出来。各种拖,各种借口,张三来了,她说李四怎么怎么,李四来了她说张三怎么怎么。
就如村口挑是非的大妈一样,她先让这些势力在没进医院之前打架。等决定了胜负进了医院,她又说钱不够,钱呢?挪用了。各个势力被欧阳挂在了半山腰。
撤离吧,已经花了很大的代价,不撤离吧,赚不了大钱。反正欧阳就如油猴子一样,这就是长期在基层做斗争做出来的经验。而没有主政一院的经验,也没有基层的过往,一直在上级单位听命行事的路丙男着急的头上都冒火了。
这个势力的话他要听,那个大佬的条子,他要接。他都能想象的到未来的日子,自己穿着蓝白条的衣服唱铁窗泪呢。当一个医院的书记,往往最难的不是医院内部的事情,而是医院外部的事情。
你得和各种势力打交道。没有刀尖上跳舞的本事,处理不了这些关系,只能就如欧阳搭班子的橡皮图章,人家举手你举手,人家发火你皱眉,连点自己的想法都不敢有。因为你没权威,因为你干不了活,等于是一个闲人,有职位的闲人。
职场上,没有怜悯,一出手就要置对方死地,不然就是养虎为患。欧阳是什么人,都已经发了火了,简单的能让你轻松吗?不可能。
这都是报仇等不到天亮的人。第二天,路丙男都还没理清楚各个代理商的关系,欧阳就组织着人手开始年底最后一次的招标。茶素政府补贴的款项,医院盈余的资金,乖乖,大几百万的招标就如同一个刚出炉的蛋糕一样,吸引着大大小小的蜜蜂。
欧阳也说的好听,赶紧把钱花了,不花明年拨款就会减少。
路丙男都快哭了,从没主政一院的他,刚接到任命的时候,**盎然,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清晨起来都能晨勃了。结果,这几天搞的路丙男原本不多的头发,日渐消瘦。
怎么办?这就如同连环扣一样,一扣接着一扣。医院催着让他花钱买一起,就好像仪器买不来,医院都要关门了一样。各势力的医药医器公司也催着让他花钱,甚至有的已经答应他,只要签字,就给买一套鸟市的房子。
他都快吓尿了。这哪里是送礼啊,这直接就是送子弹,恨不得他早死啊。
医院的杂事也多,因为丸子国团队的进入,欧阳四处做广告,茶素电视台、广播站,就如同卖颅脑白金的一样,出租车,公交车甚至连居委会的大妈都拿着小喇叭不停的喊:小丸子来茶素义诊了,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可以去茶素市人民医院找外国人瞧病,看病不要钱!
茶素政府也相当的帮忙,政府直接出面,各种官方广告铺了下去。羡慕的中医院院长牙都酸掉了。“就几个小丸子,有什么显摆的。领导也是的,跟着欧阳和张凡胡闹。”
平日里也就一两千的门诊量,这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周边各县市,多年的老病号,还有一些要去内地去鸟市看病的,还有已经放弃但抱着一丝希望的,如同蚂蚁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汇聚到了茶素。
欧阳甚至把广告都打到了斯坦各国。在斯坦的广告就像是买神油的,各种的夸大,亚洲最强医疗学者汇聚茶素,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孕不育。
当谈判团队进入医院的时候,茶素市人民医院的就诊人数也突然的提高,就好像是来医院拿饭盒的一样。人群络绎不绝。
“吆西,这家医院,在当地已经能辐射周边了。医生们都去门诊了吗?”带头的丸子国财阀问身边的助理。
“是的,都按照您的吩咐,深怕茶素这边做假,医生们都亲自去了一线门诊实地考察,看病号是不是造假的。”
“对,一定要摸清楚。”
谁的孩子谁心疼,谁赚的钱谁珍惜,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丸子国的团队从各个方面全面的开始评估,甚至连饮用水的取水源头都去考察了。
医院的病号多,医院的事情就多而繁杂。
欧阳负责招待,张凡负责上手术,上实验室。任丽负责门诊和病房,三个能进班子的成员都有了任务,路丙男也不能闲着。一会大门口的私家车堵着120了,一会翻译护士不够了,一会血库容量见底了,一会门诊医生上手术,门诊患者闹事了。
不知道是医院的工作人员不服气路丙男还是故意的,反正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
“你们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以前?以前都是书记院长下命令的。他们怎么下命令,我们怎么干!”
路丙男真张不开嘴问,以前他们是下的什么命令。
他就如救火队员一样,一天跑了八趟门诊楼,有时候病号多,电梯坐不上,只能怕楼梯,如同遛狗一样,别说五十来岁的路丙男了,就连二十多的秘书都被溜的伸舌头了。
“你什么时候就职,上级已经下了任命书了,你就必须提前来,我不管你有多重要的事情,明天必须到医院报到。对,这不光是我的意思,这是对这个职业的负责程度。和你一个当员的使命感。”
路丙男实在坚持不住了,他都想打退休报告了。他拿着电话开始催促几个副手了,他觉得,他们是他的人。
……
“我们经过临床数据的汇总,还有动物实验的数据显示,1,2二甲肼诱发结肠癌的成功率为93%。”
张凡带着丸子国的谈判团队还有评估团的人去了茶素市医院目前最先进的实验室。他拿着赵燕芳做好的材料,给这帮人一本正经的说数据。评估团和谈判团队的领导们听的是一头雾水。
但就这样,还不得不装着能听懂,不光能听懂,还要听的津津有味,说说实话,真的也是难为人了。
“难道二甲肼已经在人体上使用了吗?”财团的一个年轻丸子妹子发问了。毕竟还是年轻,其他老狐狸一个都没问,她想忍不住问了,虽然人长的漂亮,可腿有点罗圈。
“呵呵,没有,我们怎么能在人体上使用致癌诱导物呢。人体主要是数据收集,而诱导物主要是使用在实验级别的老鼠身上。”
张凡乐了。如果是专家级别的提问,他未必能回答的上来了。这种外行的问题,他是最愿意回答的。当然了,虽然不是实验专家,张凡也不会和外行较真。
说实话,一个专业级别的人和一个外行的人就专业问题抬杠,这绝对是吃饱了撑的。
“哦,那么这是什么物质呢?”
丸子团队的专家都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妹子的话,对着张凡说道:“你们诊断时间大约需要多少?”
张凡正了正脸色,“平均百分之六十的病号都需要3个月以上。”
“哦?提高了这么多?”丸子国的专家脸色也变了变。
就目前的诊断水平,从患者出现症状到明确诊断,患者的确诊时间往往都在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因为医疗并不是你一发病,就能确诊的。有时候是医生水平不够,或者是医生疏忽,有时候是患者未重视。而茶素能提高到3个月之内,这就已经说明茶素医院的医疗水平,在肠道肿瘤这一块,超越了大部分的医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里没斗争?而且大多数的斗争都特么是意气之争,绝对不是什么方向斗争。所以,后来几年,为了减少这种内耗,在基层单位,一般都不设置双主官,往往都是一肩挑。工资拿双份,出问题也没人去扯皮。好坏都是你自己的。
当然了,到了茶素市医院这种级别,想一肩挑就不太可能了。因为茶素医院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地方性三甲医院了。这玩意,已经成了一个省份颇有影响力颇有水平的医院了。
不光是担负着茶素人民的看病就医问题,就连抢险救灾,处理重大事故,应对突发事件,都需要茶素市医院的参与。
欧阳乐于让丸子国的专家团队参与到门诊行列中,虽然目前最主要的任务是留住丸子国的投资,其实长远看来还是为了当地的就医,所以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反对的。
张凡忙着带人调查,欧阳可没当第三把手的自觉。她照样该发什么命令,发什么命令。谦虚?不可能的。
就在茶素市医院忙着应付上级的评估,应付丸子国的谈判的时候。煤城的一家企业员工,忽然出现了大量恶心呕吐的患者。就如同一个人吃了半肚子的黄豆喝了半肚子的酸菜水去相亲,憋了半天不敢放屁,结果是在憋不住了,一下隔着裤子都把屎渣子给喷了出来。
鸟市的领导脸都气的变了型。“为什么没有预警,为什么没有上报?他王旭阳是干什么吃的?我要撤了他的职!”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快到年底了,华国普通老百姓都讲究在腊月的时候不能生气,不能吵架,安安稳稳的结束这一年。当然了,一个企业甚至一个城市的领导也是这么想的,或是因为隔年就是选举年。
煤城因为有石油,这个是国家的,当然了也有高人能掺和进去。比如一口石油井打出来,结果被人评定为贫油井,没有开采价值,然后五百万一口卖给了高人。当然了,这种高人毕竟是少数。
煤城不光有石油,还有煤矿,特别是煤化工特别的发达。就如同南方的家电纺织等密集型的企业一样,煤城有大量的资源性密集产业。这种企业先不说其他,就一个员工的管理就相当的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煤城企业的领导也学了富士康,直接来了一套封闭式的管理。就是吃喝拉撒全都在生活区,不是周末出不了厂区和生活区。反正职工赚的钱要在企业里面的三产公司消费很大一部分。
资源性的企业,原本就是比较麻烦的企业。不说其他的,就一个煤矿与煤矿之间的械斗,都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所以往往这种私人企业就如各路大军汇合起来的一样。
大头目赚大钱,小头目赚小钱。大头目赚矿产的钱,小头目赚工人们的消费钱。就如很多单位里面的复印室、小超市一样,说是为了大家的便利性,可价格方面就变的不那么便利。
价格不便利都还能忍受,可有时候,小头目觉得赚的太少,就黑心赚黑钱这就可怕了。
煤城最大的一个煤化气企业,这玩意就是把煤弄成可燃气体然后卖钱的。老板有好几个,有出钱的,有出面子的,还有出力气的。小老板更多,食堂就被一个出力气的小老板承包了,这家伙在当地算是个小霸王,手里兄弟众多。
为了多赚钱,这个小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堆便宜的海鲜,说是海鲜,但闻着都有股子从冰箱里面冻了十来年的味道了。反正是一种特殊的臭。
为了掩盖这个味道,重调料麻辣口味的海鲜为了追求鲜嫩,随便一加工就出了锅。煤城地处大西北,原本就少见这种玩意,下了工的工人们,汇聚在食堂中,几千人的大食堂。“嘿,好东西啊。有麻辣小贝壳。还这么便宜!”
“最近大家出煤多,都累了。我给大家加餐了,海鲜不多,大家就当尝尝鲜啊!一人只能打一份啊!”老板深怕这堆海鲜砸手里,还玩起了饥饿销售。
说实话,华国成立后,卫生条件得到了很大的改善,特别是当年的除四害,虽然有好也有坏,但总体来说,对于鼠疫和疟疾的控制算是相当的有益。
但,就算是这样,也发生了几次让全国震动的疾病。八几年魔都几万人齐腹泻,零几年全国上下统一口服板蓝根。
可有些人或许是不知道,或许是装着不知道。这位食堂老板不知道从什么途径弄了一大堆的没有经过食品检疫的海鲜到了食堂。想想都可怕,从海边到最西北的内陆,一路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然后,一个厂区,几千上万人,刚开始出现了几个人腹泻呕吐,高烧。厂区医务所的医生还以为这几个工人感冒了,随便开了点感冒药就打发了。但是一夜过去后,忽然出现了几十人发烧。
老板还在心存侥幸,结果第三天的时候,几十人变成了上万人的发烧,感冒。这一下,老板害怕了。上报给了煤城领导,煤城领导都快被吓死了,真的是无妄之灾,想都没想,电话打给你鸟市。
鸟市领导一边追责一边派遣合适的医疗团队。因为这不是几百人,几十人的病情,这是上万人的人祸,如果一旦出现死亡,后果不可想象。
“附一附二,省院的救援队伍都出发了没有?”
“出发了,但人手绝对不够,领导下命令吧,再不下命令,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请示办公厅,让军队进入吧。还有,把能派出去的医疗队伍,都派出去。还有就地对当地政府主要负责人进行甄别处理。”鸟市的领导忽然之间老了十来岁。
“煤城附近只有茶素的市医院有这个能力了,可他们还在谈判的关键时期……”副手略有点犹豫,几十亿的谈判,真的能让鸟市的领导犹豫一下的,毕竟是西北。
“人都没有了,现在还顾忌这个干什么!快,打电话,让茶素政府派人!”
“医院已经省管了,他们已经交接给鸟市了,虽然目前还没有下文。”
“哪就直接下令,让他们出发。”
……
好事不成双,祸事不独行。鸟市直接下令后,张凡他们要准备出发的时候,海河口岸的这边传来的一个让人生气的消息。特种骨科医院从金毛送给茶素的器械,被人扣着里。
据说是因为目前这种大型核医学的设备边疆无法符合使用条件,必须经过检查鉴定后,设备才能安装,而人员也必须经过卫生部统一的培训后才能上岗。
意思也很简单。就是说茶素的基础建设不符合安装这种设备,茶素的医技人员达不到使用这种仪器的高度。
可人家把仪器都运来了怎么办?退回去吗?当然不能了,结果这一次,中庸医学部核医学科研室的一位教授说道:“这仪器不要说茶素了,就算魔都使用,都有点浪费,这种先进的仪器只能放在首都才会发挥出最大的效率。我建议,让仪器进入我们实验室,先期可以让茶素那边派人过来学习啊,等他们学会了,就可以参与进我们的研究了。当然了,我们也会补贴茶素医院的。
我们也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医疗事业不是,我们也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技术手段不是!”
说的倒是挺好听!
火都烧到了眉毛上。
“怎么办?”欧阳一早上的时间,嘴角急的都出了水泡了。
“仪器重要,但煤城的传染病更重要。我的意见是脱,拖着让港口压着器械,等我们这边难处理完了再说。只要仪器没被安装,什么时候都不晚。我们不能着急!”
张凡想了想,虽然也恨的咬牙,但说出来的话,还是相当的宽人心的。他现在是主官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有事就扔给欧阳。而且这次的事情太大了,特种骨科送来的仪器,价格方面先不说,就是想买没地方买的。
“好!不过,我们这边得派人过去。让老陈过去!”
“老陈一个人不行,让路丙男书记也过去吧,毕竟他是从部委下来的人,人头相对熟悉一点,职位也高一点。”张凡想了想。
“行吧。”欧阳咬了咬,是在没办法。只能先放生路丙男。
路丙男算是逃过了一劫,带着老陈和医务处的几个干事,连夜飞向了津河。
张凡他们也出发了。
欧阳和张凡如同仓鼠一样,一点一点的给医院凑装备,凑设备,凑人员。平日里还真看不出来,但在这种上级下了死命令的时候,队伍一拉出来,真的是不一样了。
可以做二级以上手术的手术车,五台,可以供八百人应用的纯水处理车三台,移动检查站两辆,同时准备好出发的医护人员上千人。亚洲最大抢救支援直升飞机一架。120车辆差不多有20多辆。
呼啦啦,呼啦啦,直接就是一个二级甲等医院的规模。政府这次也相当给力,虽然事发在煤城,但茶素的政府亲自安排交警全程护送。
“我不希望你们成为烈士,我只愿你们平安归来,茶素不能没有你们!”
平日里龌龊不断的主管卫生的领导亲自坐镇茶素市医院,“放心,只要我在一天,我就给你们把家看好一天。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出发!
张凡、欧阳带队,茶素医院几乎是倾巢而出。各科室的医生护士,休假的,不管你婚丧嫁娶,必须回归。
留守的医生护士,真的就如同留守村一样,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大肚子的,以前这些当二线或者已经休假的人,被拉进医院充当起了一线。而其他一线医护,有一个算一个。
全体出发。
茶素虽然海拔不高,但地处天山脚下,冬天的大雪和天气,冻死个把个醉汉一点问题都没有。茶素医院的门诊大楼前,灯火辉煌。探照灯,各种大型特种车辆的汽车灯,全都打开了,大楼前站着一排一排的医生护士。
不是分男女列队,而是分科室战力。医生护士,穿着绿色军大衣,男医生还好一点,女医生女护士,就如同被军大衣包裹起来的孩子一样。分外显的娇小。
因为天气的寒冷,一时之间找不到统一的羽绒服,茶素当地政府直接打开了武警的后勤仓库,军大衣一车一车的拉到了茶素医院。虽然不合身,但胜在暖和,长绒棉填充的军大衣没了衔点缀的时候,说实话不好看。
“欧院,您来!”
“不了,你来吧。你现在是一院之长,医院要有你的气质,你也要有你的担当。上去吧!”
“好!”
张凡拿着话筒轻轻走上了台阶,当张凡走上台阶的时候,下面原本嗡嗡嗡八卦、聊天、打听消息的人都静了下来。凌晨四点的天空上,慢慢的飘起了血花。在各种灯光下,显的雪花格外的大。
“同志们!”张凡看着眼前的同事们,他想带着微笑让气氛缓解缓解,但,不行,望着一群整装待发的同事们,他轻松不下来。
“同志们,煤城突发疫情。上万人出现发热,恶心、呕吐。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之中。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何种传染病。但,相对于普通人,我们是专业的,只有我们才能给老百姓安全感。
是,未知的传染病是可怕,但我们是医生,我们不上,还能指望谁?现在,我命令!”
张凡脸色一正,看了看站在雪天中的同事们。“茶素市人民医院救援组即刻出发。”
“是!”虽然是参差不齐的回答,但男生女生的声音是坚定的。
张凡的红牌酷路泽打头,张凡罕见的在医院里就打开了几乎没有用过的警灯。车队出发,天空中感染科的医生们,坐着直升飞机在欧阳的陪同下提前出发。
老高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眼睛发红的朝着身边走过的一辆有一辆的汽车不停的招手,嘴里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在自己念叨着什么,哆嗦的嘴唇始终说不出一句话语来。
因为是地区性三甲医院,重症监护室,各科室的ICU看护室中,都有危重病号,所以老高和主管卫生的领导同时坐镇。
警车,120,直升飞机。朝着煤城出发。
大雪的天气中,大家静静的坐在汽车里,没有喧哗,没有紧张,只有抓紧时间的休息。
同一时间,四面八方的医疗团队朝着煤城汇合。医生,军队,如同发生了战争一样,高速路上,四面八方的车队如同是火龙一样,蜿蜒不断。
“张院,目前回馈的信息是,患者高烧,腹泻,恶心呕吐。病患爆发时间就在昨天。”
任丽拿着电话,给张凡汇报。
“为什么不提前预警,为什么等到无法收拾了,才向上级求援?现在明确了没有,到底是何种传染病?”
张凡语气相当的不好。
说实话,这种事情,谁遇上都不会高兴的。特别是没有一丝有用的信息。只有上级不停的催促,快,快,再快点。
“煤城的医院医生也趟下了。”
“这么强的传染力?通知下去,一旦进入疫区,必须全体穿戴防护服。”
“是!”
“给欧院打电话,让他们先到的队伍,一定要小心。”
未知的传染病,张凡的心里咯噔咯噔的。说实话,这种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未知的,医生们不知道要用何种方式去应对,和时间赛跑的时候,这种未知的是最可怕的。
“会不会是呼吸道的传染病?一种流感?”张凡开着车,等任丽打完电话后,询问道。
“应该不会,呼吸道的传染病,就算再快,也不会一夜之间出现上万人的传染爆发,我觉得是消化道的。或许是粪口传播!”任丽皱着眉头,在昏暗的车厢里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的意思是水源污染?”张凡警醒了。
“大概率的是。虽然目前没有可靠的消息,但我觉得会是水源污染。不然不会如此大面积大爆发的出现。”
“下一站是哪里?”张凡提起对讲机就喊到。
“下一个高速出口就到煤城地界了,不过二十公里的地方是中粮储的仓库。”随队的武警支队长第一时间就报告了位置。
“快,拦截高各个高速路口,让中粮储的有多少矿泉水送多少矿泉水到高速路口,注意,注意,一定是瓶装未开封水。”
“收到,立即执行!”武警中队的支队长第一时间重复并回复了张凡的命令。
虽然队伍出发前,没有确定谁是总负责。但多次的抢险救灾,已经让茶素的武警和茶素的市人民医院有了默契。
二十公里,瞬息而知。中储粮的职工们早早就把矿泉水堆积的如同小山一样。
“报告,十五吨未开封矿泉水准备完毕,请指示!”中储粮保卫科的科长,跑步向张凡汇报。
“马上装车,能装多少装多少,告诉你们领导,你们能带多少带多少,马上带着水和干净的食物进入煤城。”
“是!我们领导已经在准备了。”
“好。辛苦!”
十五吨的矿泉水,没用多久,就让一群武警小伙子和中储粮的保卫科干事们快速的装入了卡车里。
茶素的一些医生也想帮忙。可被这群小伙子给拦着了。“你们现在好好休息。这点粗活我们就干了,等会还要靠你们呢。”
手冻的如同塞外的红萝卜一样,耳朵上,手背上冻疮流着清凉的组织液,可头上如同走火入魔一样,冒着皑皑白气。
感性的小护士们看着窗外的棒小伙子们,伤感的带着哭腔的说着:“让我们下去给他们消消毒包扎一下吧!”
“不行,注意纪律。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全体都有,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你们的战场不在这里。”
茶素公交集团支援的宇宙之星陆地飞船大客车上,带队老居,严肃的让护士们医生们强行闭眼休息。
装满了矿泉水的车队,继续快速出发。
“敬礼!”一群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青年人们,一丝不苟的给车队敬着送别礼。
雪也如同来凑热闹一样,越下越大,越下越大。
“张凡,是甲肝!水源污染性的甲肝,煤城的自来水系统已经不敢使用了。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你到哪里的,如果有可能要多带水。”欧阳大声的对着电话呼喊。
“好的,明白!车辆已经装备十五吨的矿泉水。”
说实话,让张凡在这种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信息中猜测疾病,他绝对猜不到。但任丽就可以,这就是一个内科医生,这就是一个心无旁骛的内科专家。
车队下了高速,直奔煤城市区。
原本应该是工厂轰鸣的市区,只有路灯明亮!一切忽然变的那么的寂静。
当张凡他们进入市区的时候,在煤城医院的其它地区的援助团队也发现了张凡他们的车队。
“乖乖,这是哪里的救援组啊。这么牛气~!”
“这还用想吗?当然是茶素的市医院了。天上飞的救援直升飞机,地下跑的各种车辆,就这扑面的土豪气息,边疆还能有第二家吗?他们是够烧包的,你看,就连客车都是陆地飞船,太特么有钱了。”
鸟市的医生们来的早一点,当看到茶素的车队时,大家要不是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绝对会扯着嗓子喊不公平的。
的确,一个省的省会医院都没地区医院豪,能说的过去吗?
当然了,抬头左顾右盼的大多数都是年轻外科医生。因为他们这时候不是主力。
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入了煤城,虽然气势汹涌,但风头还是盖不过欧阳。天空上,欧阳坐在直升飞机上,拿着扩音器,已经开始指挥了。虽然上级没有任命欧阳为总指挥。
但,懂行的没去权利上飞机,有权利的不懂行,还不敢上飞机,这玩意可不是占便宜。几万人的事情,谁敢贸然出头?指挥对了,是应该的,指挥不对了,是渎职。
欧阳可不客气。
“附一的,举起你们的旗帜,东北方向拉线,把人群分开,不要和附二的混合在一起。在你们中间隔离出来一条通道,快,附一的那个老头,说你呢。动起来!
省院的,不要站着不动,现在开始隔离消毒。不要抬头看,看什么看,听我指挥,听到没有,这不是参加宴会,这是打仗。带好你们的面罩,那个小年轻,你也想上吐下泻吗?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看到茶素的车队后。欧阳指挥着飞机飞得到茶素医院的上空。“张凡,张凡,现在马上命令你的部下就地展开,把所有的仪器设备就地展开,让武警通知负责治安,把带的矿泉水下发下去,注意,注意,一定不要被污染了。”
张凡抬头看了看,欧阳被安全带绑着挂在飞机门口,寒风吹过,老太太冻的一脸的冰红,就像是霜杀的红苹果一样。可老太太的精神格外的亢奋。
“这牛了,能指挥一个省的所有顶级医生,这辈子都不白活啊。这得是部级领导才能达到的水平吧!”
老居站在张凡身边羡慕的瞧着头顶的欧阳。
“欧院好帅啊!怪不得让泌尿的李主任向东,老李绝对不朝西。”王亚男花痴般的看着头顶的欧阳,嘴里说出的话都没经过大脑。
声音不大,可一群主任一群医生们都凑到张凡的身边。老李原本看着头顶的老太太有点担心,结果被王亚男这样一说,脸黑的比张凡都黑了许多。
而且,还不好说什么。
欧阳当年和老李的恋情是医院公开的秘密,也就两个当事人觉得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其实,八卦什么单位都一样,早就穿的满天下了,内科晚上值班的时候,上级医生会给下级医生神秘的诉说。
手术室里,外科小伙子们会偷偷指着老李嘀咕。
可从来没人当面这样说过啊!
老李是憋出内伤了,其他众人想笑不好意思笑,脸都变了型。
其实,刚出发的时候,不管医生护士都特别紧张。谁不怕死,也就穿着白大褂没办法罢了。要没这身白大褂,谁愿意来这里。
等得到欧阳回馈的信息后,大家都不紧张了。毕竟已知的总比未知的能让人更安心一点,就如同华国人怕鬼一样。现在知道是甲肝了,总算气氛稍微的缓解了一点。
“行了,赶紧就地展开吧。拉好警戒线,把通道弄成回字形。”张凡也憋着想笑,却不能笑出来,不然能把老李给羞个半死。
……
这种规模的疾病,说实话,华国经历过。其他的疾病,传染性的,烈度或许会高过这种,强度或许也会强于这种,但速度绝对没有这种的消化道的快速。
早些年,三十多万患者的魔都,就是吃了污染的毛蚶然后污染水源,据当年的老医生说,黄浦江上都漂着蛋花一样的大便。感染的人太多了,多到周边的医院都把医生腾空了支援魔都。
然后华国对食品的检疫提了不少档次,但是这种疾病人就是世界范围的疾病。大家千万别小瞧这个病,就目前全世界四十亿的人口受到该疾病的威胁。
所以,一些经常出差或者经常必须要在外面就餐的人,一定一定要记得打疫苗。因为食材或许能保证能建议,可厨师上完厕所,他不认真洗手,或者跑堂的小儿就因为你态度不好,把上完成厕所的大指姆塞进了你的面碗给你端过来。
说不定你就准招了。因为华国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抗甲肝的抗体,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你或者我,就曾今被隐形感染过。不过是没表现出来而已。
这几年华国总体的医疗水平提高了,比当年魔都三十余万人齐接手的时代强了很多。但现在又有了新的传播途径。早年的时候都是粪口传播,这个粪口不是说直接吃那个啥。
而是说被感染的粪便污染的饮食。而现在因为男男是真爱的活动方式下,也出现了新式的传播方式!这等于直接吃那个啥的。
这种疾病,可怕的是它的传播方式,特别是水源污染。中招的时候,真的让人神不知鬼不觉。
煤城其实也是水源传播的。一个城市的水源,供应很复杂。说简单的一点就是把水消毒过滤后,送进水塔,然后从水塔送到千家万户。
而煤城的水供应,就交给了企业。一个企业负责附近的居民区,因为这个城市很多企业比城市大,而看管水塔的几个人,也吃了被污染的食物,结果一个不注意,水塔被污染,然后就连锁反应,整个靠企业吃水的几个小区的人中奖了。
所以,在抢险救灾的时候,为什么有时候,缺乏的不是食物而是饮水了。当年有个获诺奖的老头说过这么一句话,说人类百分之六七十的疾病都于饮水有关。
他说的虽然有点夸张,因为他当时是为了3M卖饮水过滤机坐台的。但总的来说,水源是抢险救灾第一批次需要解决的事情。而且最最麻烦的是这种疾病只能防御,没有针对的特效药物。
通俗的说,就是没得病的时候,能想办法抵御,比如打疫苗,一旦得了这个疾病,就只能如同治疗感冒一样,治疗治疗你的鼻塞,你的发热,至于感冒病毒,对不起,没辙。
所以,这个时候的治疗,其实就是以防为主,以对症为辅。
首先,隔离患病的群众。按照三色原理,病人从轻到中到重分为三个区域。轻者患者,最快时间注射丙种免疫球蛋白,越早越好。
轻症患者区域中,帐篷被武警们快速的搭建起来了。军用帐篷,如同绿色的花朵一样,一朵一朵的盛开在煤城的广场中,所有的物资从四面八方开始紧急调往。
冬天的边疆,太鸡儿冻了。
小护士们虽然穿着厚厚的军大衣,可注射的时候不能带手套啊。而且,因为人群数量太大了,说实话,人一上万,无边无际。特别是轻症区,这是人最多的地方。
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下,帐篷里和野外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风。但气温变化不大。小护士们白嫩的小手,没用多久,就冻的发红,甚至有的出现了冻伤。
可是没办法,人太多。就这样,护士们一边注射,一边还要维护治安。
“不要挤,不要挤,药品是足够的,说你呢,差什么队伍啊,你没看到别人都在排队吗?”
“先给我打吧,艹你妹啊,你挤什么挤。再挤老子可不客气了。”
“就是就是,他加塞的。这么年轻,怎么不要脸呢。”
轻症区,怎么说呢,患者们还是有活力的。武警带着护士要分出一部分精神来控制大家的情绪。
而到了中度症状区,就不一样了。患者们躺在病床上,护士一边忙着输液,一边还要穿着防护服清洗患者随时吐出来的污秽,或者拉出来的蛋花汤。
特别是腹泻的患者,因为一晚上的腹泻,早就腾空了肚子,可组织液还是有的,一会一个不注意,噗嗤一下,原本以为是屁,结果嘣的一腿一屁股的淡黄色液体,液体中或许会夹杂着一些不容易分解消化的韭菜叶,或许就是纯粹的黏液,真的如同奸商卖的稀稀的蛋花汤。
这个区域,最累的还是护士。因为没啥可治疗的,就是对症治疗。拉太多了,就补液,医生下好医嘱,定时输液就行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脸都憋红了。
因为他又拉裤子了。肛门处就如用砂纸打磨了无数遍一样,疼的火烧火燎不说,自己因为腹泻呕吐导致了电解质紊乱,全身就如吃了软骨粉一样,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这个时候的护士,态度脾气可没多好的,你想一下,给孩子擦屁股,也就无所谓了。给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擦屁股,能高兴吗,而且一早上擦了无数这样的屁股,不打人已经就很不错了。
一个护士抬着男人的两条腿,另外一个护士,拿着酒精棉球和卵圆钳,夹着拳头大的棉花对着络腮胡的臀部喊到:“憋着,我给你消毒,你这时候可别给我来一下啊。你用点劲,把屁股抬起来,我给你换中单。然后,趁着男人把劲都用到腰部的时候,快速的用卵圆钳夹着酒精棉球塞入肛(a)门!”
“哦呦!”高昂的叫声充斥着这个区域,就如同护士好像怎了他一样。
随着欧阳在半空中的指挥,患者终于慢慢的被分割,慢慢的被收拢在各个区域。
鸟市的领导也终于来了,而张凡他们则带着最厉害的医生和技术最高的护士进入了重症区域。
如果说轻症区是生龙活虎,不光有精神吵架,还有精神当功臣,反正他们这个时候觉得自己是受害者。这会子已经有好些人聚集起来商讨怎么找公司老板要补偿了。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公司的老板早就被抓了,鼻子哈喇子的一脸,吓都快吓死了,就睡了一晚上,然后睁开眼睛一看,胆都吓破了,外面全是提着裤子捂着肚子满世界找厕所的人。
然后,警察第一时间就控制了他。估计以后可以安心吃几年大锅饭了。
轻症区患者的事情最多,干什么的都有。而且给人的感觉就是带着一丝丝的黑色幽默。医生护士喊着让多休息,可总有人聚在一起要不斗地主,要不就闲吹牛,反正就是不会老老实实躺在那里。
而到了病房内的症状区,就不一样了。这里的患者可以用半死不活来描述了。如果说发烧让人精神萎靡的话,那么腹泻加呕吐带着发烧,绝对能让人奄奄一息。
特别是拉了一夜的人,别说站起来了。躺在床上都在打颤,因为这些人的症状相对严重,不光要应对发烧,还要应对腹泻和呕吐,所以这里的病区,安静中带着突兀的闷喊声,就如谁在睡梦中被人忽然怎么了,一声喊叫,叫出了所有力气后,就成了承受了。
特别是一些男患者,真的是遭罪了。因为脱水无法下地,大便困止不住,哪小便医生们就要想办法了。导尿,特别是在男性清醒,但又无力反抗的时候上导尿,太鸡儿可怕了。
软弱如面条的男人,评了命的看弟弟,然后略微比二B铅笔细一点的塑料半硬管道就插了进去。
说实话,这种疼痛,它不是痛彻心扉般的疼痛,也不如肾绞痛,更不如女人生孩子那样的疼痛。它是酸涩痛,就像虫子扯着你的蛋,还要死命的往里钻一样。
如果遇上生手医生,真的,这种疼痛就如肠子被人用手拽了出来一样。
而重症区,就直接是彻底的寂静了。一排排的病床上,患者的脸蜡黄蜡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全是蜡像呢。
肝病毒,总的来说,甲肝的病毒虽然传播比较凶一点,但总的来说它的威力不是太强,这个疾病算是一个自限性疾病,什么意思呢,就是你治疗不治疗它,它都会好。一般很少有慢性甲肝的,甲肝就如同一个年轻的男人。
干什么事情,都是急呼呼的,不过上去就三下,嘿呦嘿呦嘿呦,然后结束。这一点不如它的二兄弟乙肝。
乙肝就如一个缠缠绵绵的中年汉子一样,不死不休。
当然了,这个不妨碍它传染。
所以在重症区里,医生们主要是在护肝,就是保护患者的肝脏不被病毒侵袭的太厉害。
甲肝可以恢复,但肝损伤无法恢复的。
“你连甲肝都看不出来吗?你是怎么当医生的?”鸟市的领导笑容满面的从轻症区走到了,中诊康复区,当背对群众的时候,脸色铁青铁青的。
华国有这么一个传统,往往是小老百姓面前,大领导一般都是好说话的。但对上干部的时候,什么是官威才会让你体会体会。看着穿着病号服的煤城领导,鸟市领导劈头盖脸就问道。
“送来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流感呢,结果还没等化验结果出来呢,我们都躺下了!”
鸟市的领导都快气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一个你以为,这造成了多大的损失,你知道不知道。”
然后也不理煤城医院的领导了。转头看向煤城的负责人,“现在怎么办?啊,你告诉我,现在怎么办?上级已经派了工作组了,马上就要来边疆了。
你们就等着吧,等着吧!”
说完,带着人走了,煤城的领导一下就伟了。都不知道说啥好,现在还能说啥。
就连临时防疫组都没让他们参加。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组织已经不信任他们了,这代表着他们即将面临的是下课。
“这就是张凡院长,茶素市人民……”卫生亭的领导给鸟市的领导介绍张凡。
“我知道,我知道。张院,辛苦了。”面对张凡的时候,领导又变的和蔼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张凡笑了笑,因为穿着防护服,也没握手。
“现在有什么困难吗?煤城的老百姓们就指望你们这些白衣天使了。”
“就是人手不够,很多医生护士已经工作了一整天了,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周边的医院已经全力支援了,实在没有人手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们还能坚持坚持的。”张凡点了点头。
这种时刻还能说什么,有什么可说的。就算是领导,也变不出医护人员来。
这个时候,欧阳也从飞机上下来了。老太太冻的是鼻子都感觉大了一圈。
“这是茶素市人民医院的书记,欧阳红同志,她是第一个带队伍进入疫区的,也是第一个确诊传染疾病的,而且,她一直在空中做指挥。患者能如此快捷的分片分区,这里欧阳书记是功不可没的。”
秘书第一时间就把欧阳介绍了一遍。
“辛苦了,欧阳通知,辛苦了。这才是当的干部,这才是有担当的干部。”
欧阳竟然罕见的脸红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津河的老陈,陈生的电话打了过来。
欧阳一看,眉头一皱,对着领导说道,领导有个工作电话,我必须要接一下。
“快,你接你的,不耽搁。”
一群领导微笑着看欧阳接电话。
“欧院,不行了,仪器要被人家搬走了。”陈生都带着哭腔了。
“路丙男呢,他没有组织吗?”
“来的人据说是卫生系统的领导,是以前他的顶头上司,人家说话,他连反抗都不敢。我现在和小陈干事就差躺在车轱辘下面了。欧院啊,张院的电话打不通,您快点想办法把,我实在没招了。他们说我们边疆穷,用这个设备是浪费。”
欧阳一听,头发都竖起来了。
“领导,您要给我们做主!”
“怎么了?”鸟市的领导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以为疫区出现了不配合的人。说实话,人和人是有气场的。比如有些人刚一见面,眼里就擦除火花,然后竟然成了一辈子的仇人,估计就是再瞅试试的一种。
也有,一眼就觉得对方有好感的,当然了,这种好感不是男女之间的好感,男女之间的好感太不靠谱了。这个少穿一点,肉多一点,只要不是太难看,男人都会有好感的。
这种好感就是觉得对方的做为很认可。特别是欧阳不光是第一个进入煤城疫区的医生队伍,还是第一个确诊疾病的医生。这个两个第一不光让鸟市的领导送了一口气,还让后援的队伍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疾病有几万中,传染病就上千种,如果没有针对性,怎么做准备,而且,当鸟市听到有上万人的感染时,领导都要忍不住向上级请求支援了。这样做的后果领导很清楚。
所以,当看到欧阳的时候,鸟市大领导对欧阳的感觉是十分复杂的。
“上级给我们医院派了一个书记,虽然不是从这个行业出身的,但毕竟是上级派来的。救灾的时候,我们不会让他来,班子决定让他在家。可因为我们的一批器械被卫生部和中庸的一些领导给扣押了,美其名曰是为了我们好。
他一个茶素医院的书记,不光不帮着我们说话,对于他曾今的领导,他更是不反驳,就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要拉走我们的器械仪器。这些东西使我们茶素医生茶素老百姓,辛辛苦苦奋斗来的,现在……”
欧阳抓着机会就给路丙男穿小鞋,欧阳心里早就想好了,让你惹姑奶奶!女人是你能惹的?老娘叱咤茶素多少年了,你还敢在老娘头上动土,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是厉害。
说实话,这种机会,欧阳要是抓不住,那就不是欧阳了。在张凡的眼里,欧阳不揽权,在任丽的眼里,欧阳是最好的领导。在陈生眼里,欧阳是钢铁娘子。在老居眼里,欧阳就是个蛮横无理的女人,在老高眼里,欧阳就是不讲理小心眼的妈妈。
而在欧阳眼里,张凡是自己政治和事业生命的延续,任丽是张凡的帮手,至于老高,这家伙总是以张凡的领路人自居,张凡还挺认可,这个怎么行,这个是最危险的,不能让这个老头影响张凡,反正只要欧阳在一天,老高就别寻思着进临床。
老陈,这是个打理杂事的高手,方方面面的交道,交给他,欧阳还是放心的。而老居,要不是张凡力挺,他一满口哈腔调英语的番子,老娘能让他得意?
而路丙男,其实就代表着来摘桃子的,这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妥协和平?都是假的,除非一方彻底的认输,彻底的放弃,不然,斗争永远存在。这里不关乎对错。
领导听完,都没犹豫,“放心,是你们的谁都拿不走!你们安心救治患者吧,这里离不开你们。”
说完对着秘书说道:“给部里打电话,就问问他们边疆还是华国的底盘不,就问问部里边疆人还是华国人吗。我们在这里救灾,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们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不光团结一心,还能众志成城。
而他们在干什么,他们在忙着挖墙脚!原本就已经是大灾难的时候,他们竟然还要雪上加霜。告诉他们,器械仪器,就放在哪里,谁都不能动,不然,这个官司打到总理那里,打到书记那里,我也在所不惜!
顺便告诉那个什么狗屁路丙男,他是边疆的干部,不是卫生部的干部。边疆给他发工资的,告诉他,能干干,不能干给我走人。”
领导是发飙了。这几天来,他的压力山大。这次终于接着机会出了一口恶心。
欧阳三角眼眯的像一个吃了小鱼干的猫咪一样,“领导,您放心,我们在一天,就会保证不让传染病扩散一天。就算是什么都没有,我们用人填都要把这个传染病定死在这里,虽然是传染性的,但我们还是有经验的,当年魔都三十万人感染,在当年的条件下任然被短时间控制了,现在我们的水平更高。
所以,请领导下命令吧!”欧阳接着给领导定心丸的时候,借机要权。
“好,真提气,有你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说实话,这几天我的心是悬着的,上万人的感染,这不是儿戏啊。可到了这里,我放心了。因为我们的医务工作者有信心,有能力,不怕牺牲,不怕吃苦。
现在,我代表组织,任命欧阳红通知为煤城救援组副组长,指挥煤城所有关于对抗传染病的人员和团队单位。我亲自担任组长,协助欧阳同志。
我在这里表态,疫情不退,我不退。疫情不走,我不走。同志们,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只要我们配合医护工作者。这点事情算什么。
世上就没有能难道我们边疆巴郎子的,是不是?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还是部队的小伙子们喊的有气势。
欧阳得到命令,第一时间就召集各大医院的负责人,她开始行使她组长的权利了,虽然是副的,其实她现在就是现场第一总指挥。
附一的院长、附二的院长、省院的院长,鸟市各大医院的院长都被召集在了一起,七八家省级的院长就成了欧阳的部下。说实话,几个省级最大的医院院长看着欧阳眼里都冒火了。
真的是羡慕嫉妒恨。
太特么气人了。这女人真不是个好人啊!
有些事情讲究一个惯例,以前的时候茶素医院就是个地区医院,在各大省级医院面前就是个弟弟。就算名头大,但仍旧不能平起平坐,上下属关系在哪里摆着。
现在不一样了,茶素医院省管了,虽然现在还没正式下文,但已经成为了事实,茶素政府都脱管了。
而茶素医院刚一省管,欧阳就抓着机会当上了边疆抗传染病的总指挥,这直接就喧宾夺主了,以后一旦发生类似的事情,人家欧阳是第一人选。而且这种人选都无需上会讨论,只要这一次欧阳干的漂亮,以后这种事情,就没人能代替的了欧阳,因为人家有战绩。除非欧阳自己放弃。
这就是惯例!
“附一的免疫球蛋白带来了多少?”
附一的徐光伟和张凡关系不错,他是大普外出身,算起来和张凡师门颇有点渊源,所以平日里给张凡还是相当给面子的。这个时候,对欧阳,他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相当配合的。
“欧阳组长,我们的免疫球蛋白有三千人份的。”他第一时间就回答了欧阳的问题。
“附二呢?”
“我们医院也差不多。”附二的领导就比较抵抗了。他也不傻,这种时刻不能明着来,这时候明着来,就如同顶风作案。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太可恶了。
抓住话头就开始收拾人。
“差不多?”欧阳三角眼竖了起来。“你是当医生的,你是当领导的,你给我来个差不多,什么叫差不多?这是在救命,这是在救灾,我要按人头来的,这不是你家挖萝卜,一铁锹两铁锹的区别不大。这是人命,就因为你的一个差不多,到时候出现注射误差,算谁的?
你的肩膀能扛起这个责任来吗?你有能力扛起这个责任来吗?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省级医院,不要觉得你的职位高,这个特殊事情,免了你,连报告都不用大。连程序都不用走。
现在,跑步,去给我复查核准数量,我不想第二次听到什么差不多!”
附二的领导汗都下来了。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强势,这么有气势。吓都吓死了,真要是让这个女人抓着机会发起疯,说不定真的被免连报告都不用打的。
他立马起身,擦着汗水跑步出了帐篷。其实数据就在他的脑子里,这种时刻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稍微的玩了一下小性子吗!谁还不能有个小脾气呢。
所有的物资,所有的药品被汇总在了一起。欧阳统一调配,欧阳现在都不惜的坐张凡的红牌酷路泽了,因为茶素花里胡哨的救援直升飞机成了人家的座驾。
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忽悠的领导,直飞的费用全都挂靠在了政府特殊应急处了。就是所谓的政府掏钱,医院使用。而且应急处还没办法指挥这个救援飞机。因为救援飞机的机组人员是挂在边疆部队的。
这一下,欧阳得意了。再也不用和茶素政府为了几桶油天天磨嘴皮子了。
远在津河的路丙男接到电话后,天都塌了。
他本想着做个好人,不招惹卫生部,也不招惹中庸的专家,反正就是我是拦了,可我没拦住,这就如同你们当医生的一样,我能力不够,不是我不用心。
结果,老陈万年小吏,玩心眼比他厉害多了。直接转手一个电话把他给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