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查体！”张凡也没一直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他清楚的很，发现这个问题，等查房结束，科室里面不把近五年的病历过一遍，最少也会把近两年的病历过一遍的。
病历，早期的时候是医务人员对患者疾病的发生、发展、转归，进行检查、诊断、治疗等医疗活动过程的记录，当它单纯的时候，病历很精彩。
医生会把自己的猜想或者对疾病未来发展的自我观点都会写上去，一部内科病历就是一个医生对这个疾病的认识深度。后来，病历有了新的作用，成为了出现纠纷时的法律依据。
然后病历就没甚可看了，千篇一律，满篇的可能、或许、未见，医生别说写自己的意见了，甚至连治疗都能恨不得让上级医生和家属来签字。
所以，现在的病历也就是看看粘贴在上面的检查，至于其他，严丝合缝的，你就看不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患者是个年轻男性，消瘦，常人合适的病号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宽大的僧袍，不过蓝白相间的颜色，愣是有一种越狱里的T-Bag的感觉。
颧骨凸起，眼窝深陷，眼睛睁开，白眼仁多过黑眼珠。明显的营养不良。
“你怎么不舒服了？”张凡一边询问，一边开始查体。
“就是肚子疼！不想吃饭。”张凡点着头，双手配合，四指化刀，指腹顺着逆时针开始触摸。
“疼吗？”
“不疼！”
一圈下开，从左到右，竟然没发现痛点。
张凡抬头看了一下患者的表情，没有痛苦状，然后看向了管床医生。
意思就是，人家全腹未见疼痛，你个der竟然写的是疑似阑尾炎，还请着普外的来会诊，想让普外的医生拉去开刀，你这个诊断是怎么学的，生化老师给你代的诊断课吗？
“他是阵发性的疼痛，不疼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可疼的时候体位都是被动体位。普外医生来的时候他好好地，普外医生走了他就开始疼，现在他又好了！”
管床的医生噘着嘴，一股委屈要死的表情。说实话，科室主任怕张凡，可小医生其实不怕张凡。不光不怕张凡，还一副有本事别问我的架势。
医生这个行当很奇葩，要是一门心思想要在医院这个单位混个一官半职的这种人，好管理的很，都不用你管理，他就很努力的积极靠拢组织，就怕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
反正我就是一个小大夫，我不靠拢你，你也别惦记我，按时给老娘把工资奖金发齐整了就行，什么你的御前侍卫，什么你的带刀护卫，老娘不稀罕。
而且，张凡一外科医生，又年轻，人家内科年轻医生，其实心里蛮不服气的。你手术做的再牛逼，也是外科的，也是啥都不懂的系列。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干医疗明显有这种体会，外科医生在收入上压制内科医生，内科医生在精神上永远胜过外科医生。
不过说实话，内科的消化科和外科的普外科，有点类似，疾病复杂，诊断困难，这个科室不好干。
详细说，这玩意实在太困难。首先腹部痛疼反馈本来就不准确，比如一个昏迷的病人，先送到了神外，医生说颅脑未见器质性改变，呼吸呈现呼衰，这是呼吸科的事情。
然后患者来到呼吸科，呼吸内科的医生一看，“赶紧转科消化内科，这是甘心脑病。”
送到消化内科后，医生说：“快，先检查。”家属不高兴了，劈头盖脸的把消化科的医生骂了一顿。说什么事情都没干，你就要做检查，你怎么当医生的。
消化的也挺委屈。
消化内科和普外科很形似，普外科还能有个剖腹探查术，而消化内科只能看医生的技术了。
人心隔肚皮难猜，疾病也一样。而且腹部的组织器官，仔细想一想，有点当年阎老西的味道，自成一体，平时好像挺老实，挺听上级命令的，可这个玩意到了关键时刻，它就不听大脑的命令了。
不光不听大脑的命令，说不定还要派兵先干翻大脑，比如肝昏迷的患者，这就是肝脏的氨入脑，把大脑给麻翻了，这不是派兵是什么。
张凡看着管床医生的委屈带着埋怨的脸，看着略有尴尬的消化科主任，轻轻一笑。
也不多话，技术单位，想在言语上说服对方，往往都是痴心妄想，除非拿身份压躺下这个女医生，不过张凡不会这样，太没技术含量了。
搞技术的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你不能在技术上压服她，不能把她用技术压的喘不过气来，她永远会翘着嘴巴说：就这？老娘见过更大的！
所以，张凡轻轻一笑，像是说道：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双腿收拢，屈膝，来深呼吸，出气，吐干净空气，就这样，再来一次。”
年轻消瘦的患者，如同一个洋娃娃一样被张凡双手挤压。
“这是要干嘛？加大运动量，引发症状吗？”管床医生略有不理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任。
主任白了她一眼，好像说：“不学无术！”
当然了，任丽、闫晓玉还有欧阳她们都是懂的。
张凡要做深部腹腔查体。
在CT、核磁、DR横行霸道医疗界的时候，不要说深部查体法了，就连普通的查体都快落寞了。
深部查体，现在几乎很少人能见到了，因为这玩意不光操作难度高，还容易出事。
有了先进的仪器，谁尼玛还去冒风险呢。
所以，别说患者了，有些年轻的医生也是听说过，没见过。
普通检查，就相当讲究一个细微了，四个指头，指腹划过皮肤，一起一伏之间，像是情侣之间女生先说去洗澡一样，然后勾引着男生，噘着嘴四个指头轻轻划过男生的八个腹肌块。
嗯，要多风情有多风情。
而深部检查，就比较粗暴了，粗俗的说，就是一个络腮大汉十几年没见异性一样，然后忽然给了他一个异性一样。
双手齐上！
双手叠在一起，就如同人工呼吸的那种样子，然后在患者的腹腔中，深度起伏，本来没多少肌肉脂肪的患者，腹部就如同一个被压扁又鼓起的西瓜一样。
看着就让人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小心，患者的肚子被压破了。
“吸，深呼吸！呼，快，吐，死命的吐，快！”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尼玛干嘛呢。
瘦瘦的患者，被张凡给压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真的一点都不夸张。不光眼珠子快出来了，就连舌头都快被压出来了，而患者有点惊恐了，要不是周围如此多的医生都在身边，他绝对以为张凡要谋杀他。
想要把双手隔着肚皮去压入深达十厘米左右还要触碰到脏器，真的很难的。这个千万可不能觉得看就觉的自己就会了，然后晚上把自己女友弄在床上实验。
你别查体没弄好，反倒让你女友拉了一床就不好了。弄出一滩大便都是最最轻的，弄不好就是出人命的事情，碰到实质性的脏器就是大出血，碰到空腔脏器，就是破裂感染。
张凡的深度查体，发力初期的时候要随着患者吐气的那一霎，快速大力的下沉，而到了脏器附近的时候，又要快速的收力。
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高速飞驰的公牛，气势汹汹的飞奔而来，本以为会把公牛面前的女人怼个稀烂，结果到了面前，公牛急速刹车然后轻轻的吻了一下女人的嘴唇，轻的女人甚至都感觉不到接吻了！
就是这样要求，而张凡不光要触碰到脏器，还要感觉到脏器的异常。所以，这种从查体太难了。
一起一伏，
一起一伏之间，
患者惊恐的表情，眼裂都呲开了。
然后，在张凡十几次的深压下，患者终于喊道：“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疼痛！”
张凡一头的汗水，这玩意是个体力活。
当患者喊出声音的时候，张凡第一时间停止动作，确定位置，然后在皮肤处做了一个指甲印记。
管床的女医生都看傻了，不光管床的女医生，就连闫晓玉都看傻了。
真的，多少年了，很少见人用这种查体方式，而今天总算看到了，而且还是如此的劲爆。
闫晓玉看的是技术，而管床女医生就像第一次看小片片一样，不是女一号为什么没穿衣服，而是觉得这个男一号是不是充了气了。
太尼玛惊人了。
一起一伏之间，她甚至都担心患者的肝脏会被张凡给压破了。
“CT和核磁都找不出病灶，结果被查体给发现了！”闫晓玉喃喃自语。
“现在能确诊了吗？”张凡问了一句管床医生，管床医生从不服气一下变的不一样了。
就像是小白兔见到大老虎一样，都开始婉转了，“院长，院长好像是结肠憩室炎！”
额！张凡都没法说了。
“入院三天，没办法诊断，不光不想办法，还推诿病号，李主任，这样行吗？今天，我检查出这个疾病了，明天要是再来一个诊断不出来的，是不是还要我来查体啊？
是不是我要来当这个主任啊？”
张凡不说管床医生，但是对于主任，却不能放过。
主任汗水刷啦啦的往下流啊，好像刚刚一起一伏的操作是他干的一样！
张凡诘问消化内科的主任，消化内科的主任一头的白毛汗。
今天要是张凡也查不出来，他也不怕。可今天张凡查出来了。
消化科的主任心尖尖如同风中的柳叶，荡荡悠悠的，“上次来都没这么厉害，这才多久啊，怎么这次来，就这么厉害啊！”
他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怎么解释都是没用的，人家一个骨科医生能查出你内科疾病，内科医生还能说什么？
人家骂你什么，都得低头听着，谁让你业务不精呢。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科室，一个胃食管分流疾病，还是第一次就诊，直接就是进口的奥美拉唑，是不是提成拿的很爽啊，怎么不用奥曲肽啊？
你看看，一个肝性脑病的患者，你给人家用小牛血！”
张凡拿着病历啪啪啪的拍着病历，主任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要是今天张凡没有检查成功，这会子估计有医生站出来，从病历生理，从生化内科，给张凡开始狡辩药理了。
但，现在大家不敢了，因为他们发现，张凡的内科水平好像忽然一下变大了。
变的他们受不住了，变的他们不能忽悠了。
要说他们错，也没错，因为药物对症，可说他们错也是有错的，因为还有价格便宜的可代替药物。
以前的时候，张凡这种事情不好管。别看他是院长，真的不好管。就像人家说的，排队枪毙有冤枉的，隔一个打一个，绝对有漏网的。
而且，医生以前的时候工资不高，医院又是地处边疆，你弄的严了，人家撂下挑子不干了，去了南方了，你还真没辙。
这个是有例子的，说是边疆一个县，新来一个院长，他打着不让内科医生乱用药的幌子，把这个药品回扣全部没收了，当然了这个没收后，据说给他二奶买了个迷你。
结果，县医院的内科几个科室在科室主任的带领下，直接联系了一个私人医疗集团，整体跳槽，院长哭都来不及了。
在边疆，真的，有时候人才真的是人才，就算是南郭先生，人家能堵住你的一个坑坑，领导咬着牙也要说先生大才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茶素医院的薪水，满华国公立医院，几乎没有比他们高的。
目前就算渔村的港湾渔村联合医院，这个特殊的医院，工资薪水也就和茶素的勉强看齐。
所以，张凡现在说话，骂人，已经很硬气了。而且，张凡的内科水平已经能压服他们了。技术单位，有技术骂人这是有底气但未必足，有钱有技术骂人，才是又粗又大。
“来，现在给我说说这个治疗，你现在给我说说怎么治疗。”收拾完主任，张凡开始问管床医生，让管床医生当场下医嘱。
欧阳看着张凡，心里都冒了泡了，“这小子什么时候内科水平这么高了，以前的时候还不如我呢，现在竟然比我都高了。”想着想着，她看向了任丽。
任丽微微一笑，“我消化内也不如他！”小声的给欧阳一说。
欧阳一听，一副要你何用的眼神瞅了一眼任丽。
然后只能静静的看着张凡装13了。
“氨苄西林、舒巴坦，3.0g 一日……”管床的医生想了没一分钟，就开始说治疗方案了。
张凡听完后，说道：“环丙沙星、甲硝锉500mg，流质饮食，随着症状改变对应的改变饮食医嘱，三天有效后，建议高纤维饮食，定期检查血常规，如果白细胞增高，建议复查ct！~
你觉得，我的和你的医嘱，谁的好！”
管床医生说完医嘱，张凡立刻把自己的方案也提出来了，也不问其他人，就问管床医生。
管床医生想翻白眼可没敢翻，因为自己的真没张凡的好。她想说张凡欺负人，可又想了一想，人家特么就是个骨科医生，只能不得不说：“院长的好！”
“别不服气，我都没怎么看内科书，同志要用心啊！”
管床的医生都快被气死了，可没办法啊，人家现在怎么吹都行！
一个外科院长跑来内科查医嘱，真的，这得多牛啊！
糜烂、溃疡、窦道、瘘管、空洞、憩室。当年病理考试名词解释的时候，张凡对于这个憩室是格外的刻骨铭心。
医学院的名词解释，全是英文。
先要翻译成汉语，然后再解释一下这个词语的意思。
这些全是和洞洞有关系的词语，当然了有深洞洞，有浅洞洞。当初考试，张凡就认识一个憩室的英文，欢欣鼓舞的想要大展身手，结果，英文认识，忽然发现自己汉字不会写。
真的，当时的张凡就像是日了狗一样的难受，就像是想要找个谢谢惠顾的惠，结果成了再来一瓶，当时的那个心情，谁上谁明白。
当时逼的张凡差点用拼音！真的，一个大学生考试的时候用拼音，说出去都尼玛是笑话。
憩室，这玩意到底是啥。很多教材上面的解释是：肠道内部的一种疝。
这玩意就是欺负人的，你给一个没有接触临床的学生这么解释，就和没解释一样，很是劝退人的。因为，一个名词没懂，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名词。
所以，医学这个玩意，自学比较困难，有时候学着学着，学歪了就麻烦了。
当年张凡他们刚学完病理生理，一咳嗽自己给自己一诊断，心里当啷一下，癌症！就和现在大家度娘疾病一样，自己把自己都能吓死。
其实，要是现在张凡来解释这个憩室，就简单的多了。其实就是肠子的内衣凹进去了一块，就好像一个牙签小伙子晨勃以后，在内裤上顶了一个帐篷。
如果没顶破，内裤形成的窝窝就是憩室、如果顶破了就是窦道。当然了，这玩意要细，要是粗的话就不是憩室，而是疝气了。
什么是疝，就是自己的器官把自己的组织给顶出异常的凹陷了，顶破了不算，不管顶破了自己的还是顶破了别人的，都不算。
顶破了自己的器官就是疝，比如精索带着肠道把腹沟股的肌肉层给顶破，就是疝。
顶不破，顶出一个洞洞，就是憩室。
如果还不理解，有更经典的解释，一个美女穿了两层袜子，贴着脚指头的是白色丝袜，外面又套了一次黑色丝袜。
当然了，这个美女的大脚拇指比较长，当白色丝袜没破而顶破黑色丝袜，这是疝气。当顶破白色丝袜，而黑色丝袜没有破，这是溃疡。当白色丝袜和黑色丝袜全都被顶破，大拇指漏出来，这叫窦道。
而憩室就是小拇指把白丝袜黑丝袜都没顶破，但就是形成了一个窝窝。
肠道向外，朝着肌肉层去的这种叫憩室，朝着管腔内部突出来的就是息肉。
这玩意，要是按照字面意思去记忆，一个一个分开好像很简单，可类似的名词凑合在一起，往往就能把学生给搞迷糊。
这里面就要有自己的方式方法，比如张凡，理解息肉就是肠道站着尿尿，有棒棒。憩室就是蹲着尿尿，有缝缝。
真的，这不是开车，这是医学教材把医学生逼上死路的。
很多人说外科医生开车凶，其实这是有根源的，你去医学院听听那些老教授讲课，特别是越靠近临床的学科，开车越是严重。
越是女老师，越是上了年纪的女老师，越是开车凶。
很是奇怪，医学院的男老师年轻的时候很是风骚，而上了岁数，一个一个像是道德君子。女老师呢，年轻的时候一个一个冷若冰霜，张嘴闭嘴连个屁字都要避讳，可上了岁数，娃会打酱油以后，就放飞了自我。
查完房，张凡解散了医生队伍，然后给欧阳说了一句，“欧院，咱们组织主任和院长开个会吧。”
“行！”
然后，消化内的主任，还有主管内科的几个副院长被集合在消化内科的主任办公室里开会了。
张凡坐在主任的椅子上。
老居也来，因为他是呼吸内科的。
当然了，他来的时候一副我们呼吸没问题你让我来干嘛的表情。
“以后，消化内科不能统方了，现在收入已经提起来了，以前不说什么了，从现在开始，一个处方都不能统了。”
张凡等人全了后，就开始说话。
消化内科的主任脸都绿了，可今天自己的底裤都让张凡捅破了，他也没脸说话了。
什么是统方？
其实，就是医生开具处方后，患者拿着处方去药房拿药。
然后呢，药贩子月底的时候就去药剂科开始一个处方一个处方的统计。
谁开了几瓶药，谁开了几瓶药，让药剂科的主任统计出来，然后对应的给医生给钱。
当然了，药剂科的主任也跑不掉，统计一张处方是多少钱，这都是明码标价的。
“怎么，不乐意？”张凡看向了消化内科的主任。
“不是，不是不乐意，就是只有我们消化内科，我不好给下面的医生说。”
“还有脸了，满科室的消化医生不如一个骨科医生，还好意思提。我在这里给大家通个气，今天是消化科，但今天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各位早点把收尾弄干净，以前的既往不咎，以后的绝不留情。
还有，消化内科开展一个月的技能大练兵，不过关的下方二级甚至三级门诊，取消实验室工资补贴！”
这话就要了命了。
“其他内科也开始吗？”欧阳问了一句。
“先内科，然后外科。一个科室一个科室的来，直至全部医院的都停止统方。欧院，这是再救他们而不是害他们！”
“好吧，我支持张院！”
“我也支持！”欧阳说完，任丽第一个支持。
其他院长也支持，特别是老居，一副早就应该的样子。
闫晓玉看着这个团队，心里都翻了锅了。
这个统方，如果不是国家，哪个院长敢说破？
但，今天，张凡就说破了。
这尼玛太牛了。
“我尼玛知道不，张院在消化内科跟了两三天查房，然后直接把消化内给灭团了。真可怕，阵发性的憩室炎，毫无体征毫无实验室证据，当场查体，给查出来了！
你是不知道，内科主任当时臊的脸都紫了。”
张凡查房当天结束，内科楼直接好像半夜进了黄鼠狼的鸡舍，叽叽喳喳就是没见炸窝。
“消化内的主任是个发面主任，让张凡把统方权给收走了，现在好了，听说接下来，内科的洗干净排着队，等着张凡一个一个来轮吧！”
年纪大的医生讨论的都是张凡收走统方权的事，年纪小的医生讨论的都是张凡单纯跟了几天查房，就把一个科室给弄穿透了科室底裤，这天赋得多可怕啊。
“谁说不是，你知道不，张院都没怎么看内科书，就是跟着查了几天房，然后直接就融会贯通了。这还是人吗？”
说实话，跟着查房几天，然后一个科室融会贯通，太让人羡慕了。真的，羡慕的内科医生们现在查房时间越来越长了。
当然了，消化内现在就像惹了祸的孩子结果考试又没考好，目前科室已经开始大练兵了。张凡就是当场把消化内的主任骂了一个狗血喷头，可没给处分。
这就是不杀之恩啊，消化内科的主任现在亲自化身住院总，天天大练兵，从诊断，到病历书写，从治疗到回访，反正是拼了。
张凡希望看到的就是这样。
因为消化内，在茶素医院从古至今的都不太厉害，当年张凡转科的时候，因为老主任的不作为，导致消化内发展停滞。
现在虽然这个主任还不是张凡心里最最合适的主任，但机会还是会给一次的，如果给了机会，还不行，张凡就不会手软了。
有时候，人啊，还是要有危机感，比如消化内的主任，现在真的是怕了。
一个人能成三甲级医院的主任，而且还是省管的，就算后半程是医院自己努力的，可这个主任的位置得多香多难得，行内人是相当清楚的。
而其他内科的主任们讨论的事情则是：张凡接下来会去哪个科？
反正内分泌的主任最近连化妆都没心情了。而老居则骄傲的表示，不管呼吸内还是呼吸重症ICU，都是茶素医院最好的内科，是茶素医院内科的标杆！
当然了，这个是他自己封的。
不过说实话，茶素的内科，心内科，呼吸科真的是龙头，至于儿科，人家自己发展成了儿研所，妇产科，更是自己努力的成了茶素一哥。仔细想想，张凡当时接手欧阳后。
说实话，欧阳留给张凡的医院内科基础真的不错。
……
干翻了消化内，张凡的系统，其他内科学科又变亮了。
当然了，也是只能选择一个学科。
张凡想了想，说实话，他不太想选内分泌，这个学科，太麻烦，号称内坟墓。
消化内，好入门，难精通，而内分泌，直接就是难入门，难精通，一点都不夸张。
在办公室的张凡，犹豫啊，他现在心里是明白的，消化内的过关，是因为消化内毕竟还能靠着自己的解剖、还有普外的功底勉强过关。
要是选了内分泌，神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过关，张凡再一次看了看系统点亮的学科，“怕死的不是党员！”
真的，选学科都要自己给自己打气了，可想而知，这个内科把张凡弄的有多么的心惊胆战。
最终张凡选择了内分泌。
都已经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进入系统，选择，张凡看了一眼，然后直接退出，多看一眼都没有。因为第一章，第一个标题，张凡就傻了。
蛋白质遗传结构中，氨基酸的多态性以及多态性导致RNA剪接因子本身的多形式SFRS，翻译后修饰导致多样性极其基因组序列预测突变后导致生理缺陷极其药物敏感性！
这尼玛，退出系统的张凡摸了一把脸，他觉得自己汗都下来了。他觉得以后啊，他要对内科医生们的态度好点，毕竟天天和这么拗口的东西打交道的人，都是不容易的。
张凡刚要喝口茶压压惊，欧阳带着老陈又进了办公室。
欧阳脸上看不出什么，可老陈已经高兴的脸都要变形了。
“这是什么好事啊，茶素政府把欠我们的五年多的补助款都打过来了吗？”
“美的你！天还没黑呢，太阳这么大，你怎么就净想好事了！”欧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了，还是翘起了嘴角。
“到底什么好事啊，你们一脸的喜色。”张凡喝了一口茶，他装着很好奇的样子问着，其实他一点都不好奇，刚被系统打击了，现在三瓜两枣的收入，真的没办法引起张凡的好奇。
“李存厚教授的编制已经批准调动到茶素医院了，鸟市通知让我们整理李教授的科研成果还有张院您的科研成果，鸟市要给张院和李教授申请头衔了！”老陈笑着给张凡解释着。
“哎，真是好事啊！”张凡皮笑肉不笑的配合着笑了两声。
欧阳一瞧，张凡这个状态不对啊，就偷偷示意让老陈出去。
等老陈走了，欧阳开始苦口婆心的说着：“你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一个科室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如果科室全部特别的优秀，你说你当个院长还有什么意思。
就和老师一样，从差生带到尖子生，不是很有成就感吗？”
欧阳以为今天张凡生气太厉害了，所以在一边开导张凡。“你放心，会好的。今天你的这个统方权收的就比较好。
一个借口，直接收了一个科室的统方权，等你以后收其他科室的统方权，大家埋怨的都是消化科的不争气，而不会觉得你霸道，这个就比较好，还有啊……”
张凡都傻了，我是为了这个吗？我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吗？
“李存厚来了以后，你准备把那几个科室交给他。”欧阳劝了一会，她自己也不耐烦了，说实话，也就是张凡，她才耐着性子劝一劝，别人，她早翻脸了。
而张凡呢，因为被劝的人是欧阳，就算本来已经好了，也要装着不好受的让欧阳发挥发挥她的爱心。
所以，当欧阳说起工作的时候，两个人出奇的从被劝和劝说的角色里脱身出来了。
就好像两人刚才是对口型演练一样。
“皮肤科、烧伤科，心胸外科，还有神经外科，我都想给他。欧院您觉的怎么样。”
欧阳听了听，也没说反对，也没说支持。老太太思索了一会想了想。
“我倒是有点想法。”
“欧院您说！”张凡坐直了身子，而且从老板椅上起身坐到了会客沙发上，和老太太并排坐着。
“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啊，皮肤科、烧伤科，这两个科室给他是应该的，但是一个常务副，负责的有点小了，你给他心胸外和神经外，对于他来说，不光是责任还是包袱。
人家不像你，你当初是我下了死命令的，所有科室都要转，你对所有的科室都有经验，当初要不是我，你现在也就知道个怎么做骨科手术……”
“欧院，您是谁啊，不说茶素了，全国有几个像你这样的领导，论眼光，您的眼光就算院士，也不行啊，咱们还是先说说李存厚教授的工作吧！”
张凡吹了两句，赶紧把老太太拉回来了。不然放开了让欧阳吹，估计一时半会的还吹不完。
欧阳这种领导，既能干又能吹，反正有点功绩绝对要放在嘴上，你要她藏在心里，默默贡献，估计能憋死她。
有时候张凡也在想，老太太如此贡献，是不是一半的动力来自于以后吹牛有资本啊！
“哦！”欧阳不太满意的瞅了张凡一眼，这是没吹舒服被打断了。“你一天啊不知道想什么呢，破科室给人家三四个，不光耽搁人家的研究，还出不了成绩，人家跑你茶素来，就是为了这几个破科室的吗？”
因为张凡没让老太太吹舒服，老太太语气明显就不耐烦了。
“实验室让李教授负责起来？”张凡疑惑的问道。
“哎呦，我都愁死了！”欧阳白了张凡一眼后，说道：“把国际部给人家，你傻啊，我问过好多人了，连你师父我都问了，老李这次被选的几率特别大。
你想想，一个院士，他虽然是个研究型人才，可他的研究路子太窄了，就一个皮肤。你给人家其他实验室，他弄不好还不如赵燕芳呢，再说赵博士干的不好吗？
现在给他国际部，等院士头衔到手后，你想想，你仔细想想，是什么概念。
直接打出院士旗号来，我就不信了，周边几个斯坦的土豪会不高兴？还有等异体移植量产后，我寻思着这玩意你总的卖出去吧，总不会在家留着吧。
到时候，我们依托咱的国际部，连家门都不用出，把几个斯坦拿下来，就我们舒舒服服过个年了。”老头头和张凡头对头的小声说着。
“咱可以拿下丸子国啊，棒子国啊！”张凡心里觉得斯坦才几个钱，有点吃亏。
“你想的真美，能拿下斯坦你就偷着乐去，还拿丸子和棒子，你当渔村的那个国资是吃白饭的？要不是咱们手里有老李，你在异体移植上有重要用处，人家早把你给甩了。
你以为你有多白啊！”
张凡都没辙了，不就是没让你自吹自擂吗，你不能人身攻击啊。
不过，听老太太这么一说，张凡也觉得人家说的对。
高技术，欧阳现在已经跟不上茶素医院的脚步了，可搞这些，茶素医院的张凡任丽闫晓玉还有赵京津他们绑起来都不是人家老太太的对手。
用人家老太太的话说，老娘睡着了都比你们醒着的明白！
其实人家欧阳想的更全面。
给国际部，第一面子有了，几个进班子的领导，虽然都有点来头，但毕竟没人家老李来头大。
对外，人家是留金毛的博士，目前也算是全球皮肤异体移植第一人，中庸的教授，这几个名头随便拿出来一个，在普通的二三线城市已经是牛中牛哥哥的存在了。
对内，人家同意了国家的请求，暂缓专利的申请，停止和国外的合作。这里面如果用金钱来计算的话，老李个人损失的估计数目不小。就算人家留在中庸，国家也得给人家有个说法。
所以，要是按照张凡的想法，李存厚估计累死也搞不出成绩来，而按照欧阳的办法，名气有了威望有了，还不用干太多的活，就国际部，等于就是茶素的一个分院而已。
老李挂个名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就太简单了。
张凡仔细一想，然后用一种惊诧、羡慕甚至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欧阳。
当然了，这里面有没有张凡夹带私货拍欧阳马屁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欧阳很受用。
一副老娘的本事，你还没学到家的架势。
“我都想脱发了，还是没想到好办法，您一出手就搞定，哎，领导就是领导啊！”
张凡也是不要脸，知道消息还没三分钟，就已经想脱发了！
“那当然了！”反正也没人，娘两自吹自擂！
“欧院，还有个事情，您的出马，其他人都不行。”张凡看着欧阳高兴的样子，抓着机会说了一句。
“行，我去，什么事？”
“医院的医技科室和我汇报，因为国际部的患者占用医院本院的资源，还有实验室抢用医院的设备，现在做检查的患者，有时候排队要一天。我想着索性给国际部也弄个医技科室。
这里面的一些器械设备还是要开招标会的，我觉得这个招标会，得您去主持，其他几个人我不放心！”
欧阳一听，本来想拒绝，可都答应了，也拒绝不了了，老太太一听气咻咻的站起来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出了门，看到了老陈，老陈向前走了两步笑着迎了上来，“蔫坏蔫坏的！不是个好玩意！”
老陈都笑不出来了！
“骂我呢，欧院骂我呢！”张凡笑着追出办公室，看到老陈脸都紫了，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老陈脸色仍旧不是特别好。
张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然了具体没说，就说了欧阳先答应他后说事。
“呃！”老陈终于连上平整了。
“怎么，要不我给欧院说说，你去？”张凡不乐意的说道。
“呃，领导现在说话的艺术是越来越高了，我现在连博士们的安家都没搞好呢，张院，要是没事，我先走了！”
老陈一听，就要溜。
招标，要是搁以前，这个是好活，头打破都要去的活。就和医院盖大楼一样，这玩意里面能榨出黄金白银的。
可现在，大家都不愿意去了，茶素医院现在工资这么高，而且发展又这么迅猛，谁知道过几年成什么气候了，现在去弄点小钱，以后被踢出局，划不来的。
而且，医院的招标，有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活，今天他带着某某某的电话来，后天她带着某某某的条子来，甚至还有谁谁谁的夫人亲自下场和你肉搏。
所以，没有一点政治手腕和艺术的人，根本搞不下来。
这种事情，欧阳本来是推给张凡的，她觉得，不锻炼永远不会，所以平时张凡根本请不动人家。
可张凡最最不耐烦这种事情了，所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让老太太接下来了。而且这个活，在茶素医院除了张凡也就欧阳能干了。
其他人还真顶不住。张凡现在不是普通的院长，就连出现救灾，大领导点名让张凡上，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清楚。
而欧阳，虽然现在有点藏在幕后的感觉了，可人家年岁到这个点了，还没孩子，而且几十年来的功绩，就算茶素老大见了欧阳，也不的不客气的说一句欧院，牌面还是有的！
……
老李要来了，还能是常务副，这个消息如同长了腿一样，没多久不光医院的人都知道了，连来茶素开分公司的各大药企都知道了。
因为老李的这个材料，各大药企对茶素医院表面上都有点不满，当然了张凡表面上要安抚安抚。
生意人吗，买卖不在情意在，关键是你的给人家台阶。
老李的消息没来之前，大家都装着没睡醒，谁也不提这一茬，现在老李要来了，张凡要是还不有点动作，就太不把人家当盘菜了。
因为以后要用人家的地方太多了，所以不能太过了。
“哎呦，曾董，最近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我去接你。”
张凡说的和真的一样。
对方也算当真的听了，“哎呦，现在茶素是我半个家乡，不用这么客气的。还有啊张院啊，您以后叫我曾董，我电话都不敢接了……”
听着很亲热，其实大家肚子里都在打算盘。
“这样，明天我请曾女士吃顿饭，来茶素这么久了，我也……”
“不去什么大酒店了，我就喜欢个大排档，不知道张院愿意不愿意吃大排档啊！”
张凡一听，真好，省钱！“行，茶素馕坑肉最名了。”
张凡把几个班子成员都撒出去了，该低头的低头，该拉拢的拉拢。大家吃吃饭，喝喝茶，这一茬就算过去了。
真的，这就是国家强大和自身强大的好处。
要是国家不行，这个项目，人家说你蹲下，你不敢坐下。自身不强大，人家掉头就走了，别说大排档了，你就算张凡脱光了当人体盛宴，人家也不回来。
现在好了，一顿大排档，就搞定。
张凡带着院办的主任杨红，还有医务处的小陈去请客。
院办，当初没这个科室。后来医院升格了，按照规定必须有这个科室了。
这个科室怎么说呢，按照常规的，应该是执行上层领导委派的任务，草拟文书，发布通知、公告，组织、安排会议及记录，策划、组织活动，一些行政流程的审批（如出差申请），资源调配（如：车辆安排），对外交流，外来访客招待、接洽等等。
工作内容涵盖面很广，技能上的门槛不高，但很考验沟通能力。权衡各方利弊、把所有人都伺候好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可张凡本来就是不一个揽权的领导，首先资源调配张凡交给了老陈，行政流程交给了欧阳，欧阳不干，交给了任丽，任丽装死，又交给了老陈，可老陈有点避嫌。
所以，这一块，张凡抓住谁让谁干。后来实在不行了，老陈提议弄个公管系来当院办主任吧，不然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结果张凡想了想，说不用，从医生里面挑。
李辉想来，张凡说行，你先写个讲话稿子，李辉写的如同询问患者的大病历一样。
结果消化内的杨红竟然在选拔中脱颖而出。
当年杨红和张凡李辉他们是一起进的医院，当初李辉还追求过人家一阵子，不过杨红最后嫁了一个政府的小领导。
虽然张凡和杨红不是特别熟悉，不过说实话，这个女人天生就是搞这一块的。
选拔的时候拔了头筹不说，等代理试工的时候，干的真不错。
从张凡的出行，还有各个科室的协调，做的有模又有样，虽然没老陈那么老道，但已经难能可贵了。而且对于专业，人家也不至于被临床的医生给骗了。
所以张凡就先让她代理着，其实张凡想任命，结果欧阳说，要考察半年再说，反正是医院内部的职位，考不考察的也就那样了。
杨红很会来事，很有眼色，反正现在小陈感觉不是人家的对手。
“张院，去大排档合适吗？主要是您的身份……”杨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以前的时候，她觉得张凡挺有水平，可没想到这个水平太高了。她家老公现在才是个副科，而张凡已经成为了省管三甲的院长了，真的，有时候她觉得张凡是哪个大领导的孩子。
可当初他们一起进的医院，张凡到底是不是二代，她还是很清楚的。
不过虽然算是同年，但当张凡成了代理主任的时候，杨红对张凡就特别客气。
当张凡成了副院长的时候，杨红对张凡就很尊敬。
她不会像李辉那样以前怎么开玩笑，现在还是怎么开玩笑，反正不管有人没人，她都是一副下属的尊敬状态。
真的，有时候你不得不感慨，有些人天生就是搞行政的，真的，天生就开了这个心眼子。
“扯什么呢，你想说请人家大老板去大排档不合适就直说，扯什么我的身份，人家主动提出来的。你是院办主任，以后提意见就直接提，不要拐弯抹角的。”
“好的，领导，我知道了。”
张凡无奈的摇了摇头。小陈在一边吧唧着眼睛，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杨红，她觉得需要去老陈那里再学习学习了。
张凡开着酷路泽，曾女士坐着比卡车都长的宾利。当宾利停在烤肉摊子边上的时候，老板满面红光，好像这车是他的一样，招呼客人的声音都能穿三条街去。
特别是每当隔壁几个烤肉老板看过来的时候，人家的声音更大了！茶素的烤肉其实不是很出名。
因为羊肉不是特别好。满边疆，要是论羊肉，南疆吊打北疆，北疆其他地方吊打茶素。
因为茶素的水草太丰盛了，满河谷的河流，时不时就下雨的气候，让羊羔吃的尾巴肉呼呼，但羊肉不是特别香。
羊肉这玩意，还是要在哪种半戈壁荒漠上，吃干草舔矿石，才能长出好肉来。
不过就算茶素的羊肉在边疆不算好，但比起内地和南方，就好多了。
特别馕坑肉，对于不是特别喜欢吃茶素羊肉的张凡，有时候也会出来吃一点。
进了烤肉店，穿着休闲服的曾女士硬生生的装出一副平民长大的架势。
可有些东西真的装不出来的。她想着平民化或许能和张凡拉近一点关系。
可进了烤肉店，她就像是一个猫咪一样，走路都是垫着脚的。看到油乎乎的桌子，想皱眉头，但又不愿意显的太过于讲究，所以咬着牙坐在了油乎乎的桌子和板凳上。
“阿达西，快快地，桌子这么脏，吃过了不收拾吗？凳子擦一擦吗，哎，光赚钱不干嘛吗？”
张凡虽然说不出一口地道的边疆话，但还是可以凑数的，看着张凡指挥老板擦桌子，擦板凳，曾女士的脸都绿了。
特别是夏天，从草原上放牧回来的汉子们，还有白皙的姑娘们擦着的特有香水，再混杂上羊肉、牛肉、下水的特有气味，反正说实话，刚进这个肉店，当地人都要稍微的缓一缓才能习惯。
这也是张凡很少来的缘故。
边疆的这种烤肉点不能看门帘，哪种高门大户窗机明亮的也就是专门招待游客的。
而当地的烤肉，你要是想吃味道好的，你就得接受人家的各种不一样。
比如这一家，在茶素可以说是烤肉界的天花板，就连大门口三米范围内，都是一层油乎乎的印子。因为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油水都侵到门前的砖头里面了。
而且，服务员的态度相当的差，张凡当初第一次来，点了几个菜，当第三个菜上来的时候，张凡一看不太认识，就问人家小姑娘服务员，“这是什么菜？”
小姑娘如同受了奇耻大辱一样，楞了十几秒，然后瞪着眼睛，大声的告诉张凡：“你自己点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张凡反倒被问了一个寂寞。
但说实话味道真的好。
“老板，吃个什么？”小店的老板虽然不认识张凡，可人家认识车的标志，所以今天亲自接待。
“馕坑肉、架子肉，再来西辣红、皮牙子凉拌苦瓜，再来几个卡瓦斯。”张凡也不见菜单。
虽然说张凡是美食家，略有吹捧的味道，但说他是吃货，绝对不冤枉。虽然不甚喜欢吃羊肉，可吃过一次比较好吃的，他一般都能记住。
当张凡点完菜，老板略有尴尬的说道：“馕坑肉没有了老板！”
“呃，饭点都还没到，你馕坑肉就没有了？”张凡觉得这老板在开玩笑，自己给曾女士吹牛说这里的馕坑肉一绝，结果人家没有了。
“哎，政府说是要创什么干净的城市，嫌弃我们的馕坑烟大，把馕坑都没收了！”
张凡一听，那叫一个尴尬啊，尴尬的张凡看着曾女士，曾女士这时候才高兴起来。
其实就算有馕坑肉人家也不太会多吃，不过就是个台阶名目而已。
茶素医院，除了欧阳，其他人都出来给人家找台阶去了。
……
医院的新一年的暑期招聘工作总算结束了。
这次招聘，茶素医院可有牌面了，以前的时候，张凡和欧阳背着宣传册扛着宣传栏，跑去千里之外的学校招聘，有时候还被剃光头。
现在，除了博士级别的需要亲自去，一般的招聘，人家都不去学校了，鸟市医科大发函邀请，茶素医院都不带搭理的。
虽然茶素医院人不去，可毕业生们自己来了。
医院临床科室，研究生起步，这已经成了规定了，但其他科室不用，比如医技科室等。
新入的医生护士，今年第一时间也不是直接进岗位，而是先来岗前培训。
这几天老陈是忙的腚都擦不干净了。
刚安顿好博士，硕士来了，安顿好硕士，大批的本科生来了。
真的够忙的。
半个月的时间，医院总算进入了正常的工作环境了。
新来的医生护士们，看着医院，心里有股子没白来的感觉。
“哎，我们医院也不太行，离国境没几公里。虽然这里有亚洲最牛的救援直升飞机，部队直接负责的。
而且进出也不方便，因为医院门口有部队执勤啊！进出还要看证件，也不知道一个医院，为啥弄来部队的执勤。
工资也不太高，就是住院医一年十万过一点吧！”
一时间，新入院的医生护士QQ空间里面，全是这样的说辞。弄的好像有点太高调了。
“院长，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高调了，要不要给张院说说。”
“这全凭本事赚来的，又不是国家给发的，凭什么要低调，这批新来的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欧院打电话，欧阳听完以后还挺高兴。
随着新人的到来，医院第一个常务副也来医院了。送老李来医院的是卫生部的领导，牌面相当的大。
说实话，一般的三甲医院，就算中庸的副院长到位，也不会卫生部的领导陪同。
可这次，茶素医院的常务副，竟然卫生部派人了。
这一下，鸟市的领导紧张了。既然卫生部派人了，那我们边疆省也不能落后，果不其然，一个肠胃也跟着来了。
真的，弄的老李都不好意思了。
老李虽然是新人，但人家再茶素老早就来了，人头都熟，欢迎完老李后，就是医院内部的工作会议了。
李存厚教授的入班，虽然不是人人皆大欢喜，但相对来说，医院的几个领导都是挺满意的。
比如老高老居他们，对于李存厚的入班是佩服的，人家的战绩放在那里，谁都能看见的。
而赵京津，罗正国他们也是乐意的，因为都是技术狗，不会太麻烦，而且也不会因为其他问题上出现一些倾轧，比如来个专门搞政治的，几个技术狗说实话，都不够人家玩的。
欧阳也高兴，来个准院士了，这就牛逼了，满边疆算一算，谁家医院有院士，真的，要不是张凡拉着，她能跑到其他医院门口喊一声：还有谁！尴不尴尬的倒也无所谓。
就怕气死一两个岁数大的院长就不好了！
至于任丽，她觉得最近内科气氛不太好，李教授的事情，她想都不想。就是这么任性。
而闫晓玉，心里略有点失落。因为入班子的成员，看来看去的好像她是尾巴尖，本来想着新来一个，她就不用挂尾巴尖了，可现在看来，自己想的有点多了。
按照茶素医院的级别，目前入班子的成员还需要一位。按照目前茶素医院的发展，按照目前已经能影响一个城市房价和高新区的医院，绝对会来一个副书记，而不会继续在医院内部产生。
所以，闫晓玉估计尾巴尖还的继续挂。
入班子的院长和未入班子的院长区别很大，简单通俗的说，入班子的院长是公派的，属于政府组织人事任命的。
而未入班子的院长则属于院内招聘的，和医院科室主任差不多。
茶素医院班子成员的团结，第一是因为茶素医院这几年发展真的很好，第二呢，是院长张凡，年轻又能干，他虽然不揽权，但能压服除欧阳以外的所有成员。
当然了，用前任书记的话来说，欧阳和张凡就是一条裤子，狼狈为奸！
“老李终于成了自家人了，以后也就不用客气了。以前呢，上级不重视我们医院，导致我们的班子队伍建设不完善，各位领导忙的都瘦了。现在好了，老李来了，我们大家都可以轻松一下了。”张凡笑着在医院内部会议上讲话。
院办的杨红主任和医务处的小陈主任两个人负责会议记录。
杨红看着张凡坐在主位上，谈笑风生，真的是羡慕。
老李笑了笑，没多话，其他领导也是面带微笑。
“现在具体把各位领导的业务分配一下，任书记和我负责全盘工作，当然了，人力资源方面任书记还是要多操操心啊。上次博士入编，我签的字，人家鸟市档位的都不满意了，说我跋扈，以后啊，人事方面的事情，需要签字的，我就不签了，找任书记。”
任丽不满意的撇了撇嘴，说实话，要是在其他医院，任丽这种书记，早早就被人给弄的下乡驻村去了，可在茶素医院，虽然张凡会上这样说，人家该干嘛就干嘛。
“医院的基础安全，运行保障欧院要多把关，我们其他人这方面都比较欠缺……”
医院的广义职责大概分十个种类，比较重要的就是人事、财政、这两个很大多数单位一样。而不一样的是设备实施管理和药品耗材管理，这两个在普通医院是大头。
比如一般的一个医院，如果副院长能管理起来这两个，立马就是剑南春变茅台，芙蓉王变中华。
但在茶素医院，大家都不愿意管这两个方面，医院升格太快，目前几乎边疆所有的医疗行业，不管是医院还是药贩子，还有领导，都盯着这一块，压力可想而知。
国际部，张凡听取了欧阳的建议，交给了老李。至于科室，张凡想交给人家心胸外科之类的，人家都不要。头摇的拨浪鼓一样，“张院，您就别看我笑话了，我一个小科室出身的，你让我去负责大科室，别人会觉得我是个棒槌的。”
没卖出去，张凡也没辙。
科室分配方面就简单了许多，什么出身负责什么科室，普外的赵京津负责普外，罗正国负责神外神内，班子成员里面老陈什么科室都没负责。
虽然老陈眼科出身，但多年没接触临床，已经跟不上，让他去负责眼科，估计眼科主任也不舒服，他也不舒服。
班子会议开完。
张凡脚步不停的去了内分泌。
闫晓玉虽然负责内分泌，但毕竟她是新来的，还要负责医院的教学等任务，有时候也忙不过，而且内分泌这个科室太特殊了。
闫晓玉顾虑太多，始终不能很好的把工作开展起来。
“我去，真来了！黑买买江来内科楼了！”张凡还没进内科楼呢，内科的女医生们已经咬牙切齿的开始传递消息了，好像草原上的土拨鼠见到远处的大灰狼了一样。
小护士喊黑买买江，但语气当中带着大多数的调侃和亲昵的味道，略微的有一种是邵华喊张凡石头的意思。
而内科女医生喊黑买买江，就尼玛像是对强迫她们撅屁股的黑大汉一样：老娘会报警的。这里面带着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因为消化内科就例子，现在消化内不光没了统方权，还在技术大练兵，练完了还要考核，考核不过关的直接下放，这要是在以前，大家或许会说，下放就下放，老子还是一条好汉，或是老子会回来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下放损失就太大了，而且未必能回来，因为现在投简历给茶素医院的太多了，一个不小心，丢了自己的坑位，以后想回来，就有点痴心妄想了。
早晨，张凡刚出办公室，杨红立刻从院办里走出来了，手里拿着笔记本。
张凡笑着打招呼，“去政府开会啊！”
“呃，不是，您不是要下科室吗！我得跟着，不然就不称职了，工作范畴里面规定的。”
杨红微微一笑，落后了半步，跟着张凡一边走，一边说。
“哦！”人家都说工作范畴了，张凡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张院，今天咱们去哪个科室，需要提前给科室主任打招呼吗？是查房还是大查房。”
“不用了，就是业务学习，不用提前打招呼！”
张凡回了一句，也没说去哪个科室。
可杨红一听，心里满满的佩服啊，“张院真的努力啊，水平这么高了，还谦虚的说是去学习，真的是他不当领导谁当领导。”
杨红觉得张凡是谦虚，其实张凡是真的去学习的。
昨天晚上回家后，被邵华追着都快尿不尽了，等邵华满意的睡着后，张凡跑到书房看了会书。
看的张凡头昏脑涨，就这还尼玛没一点点收获，以前知道的，看完了书在系统里二次学习以后，张凡又开始对以前的知识产生了疑惑。
内分泌，他算是知道了，这尼玛太可恶了。
现在他不光担心自己，也担心内分泌的科室。
让一群太太奶奶的去搞这个科室，能出成绩，他张凡都不站着尿尿了。
张凡带着杨红进了内科楼，还没走几步，后面医务处的小陈气喘吁吁的追来了。
“你来干嘛？”张凡问道。
“院长，医疗业务教学这一块是属于我们医务处的。”小陈主任相当不满意的挺了挺自己不太壮观的胸脯。
这是对着杨红去的。
杨红没结婚的时候，就比较丰腴，怎么说呢，就是有少妇一般的圆润，但又有年轻姑娘的轻盈。
现在结婚了，轻盈少了许多，但丰腴更上一层楼了。
白大褂穿在她的身上，就好像她去食堂装了两个五两一个的大馒头，是不是白精粉的，就不太知道了。
但分量是足的。
张凡也没说啥，看了两人一眼，就继续朝着电梯走去。
杨红等张凡转头后，微微张嘴，却不发出声音，好像再说：小丫头片子！
“嘘！张院没下电梯！”神内的护士长派了一个小护士去电梯门口监视，看着张凡的电梯没在神内停，不光护士长，就连科室主任都松了一口气。
张凡这个太吓人了。
“没来消化吧！”消化科的主任大清早的已经一头汗了。
“没有，没有，电梯在11楼停下来了！”护士长拍着自己的胸口好像劫后余生的说道。
“去内分泌了？”
“不好说，肾病科也在11层。”
“算了，查房，只要不来咱消化就成。赶紧的，今天早上的查体轮到谁了，快，一个一个做。”
……
11楼，张凡下了电梯，就朝着内分泌走去。
“该来的总还是来了。我怎么命这么苦啊，你去肾病科不好吗！”内分泌的主任，听到张凡进了内科楼，她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结果应验了！
内分泌的太太们也被张凡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提前没打招呼，当她们发现张凡的时候，张凡已经进了内科楼。
所以，想准备都来不及了，现在已经到交班的时间了。
张凡一进科室，就觉得不对。什么地方不对呢，张凡一低头，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因为三八节日，护士节，这都是法定的节日，到这两个节日的时候，医院都会给女医生护士，发点小福利，比如小白鞋啊什么的。
所以，医院里面，女医生往往上班的时候，都穿着医院的福利鞋子。虽然不是明文规定吧，但大家都这样穿。
可进了内分泌，就不一样了。五颜六色，白大褂下，各种时髦的鞋子，粉色的，紫色的，露脚趾的，甚至有的脚趾上涂着黑色的指甲油，这种黑色，怎么描述呢。
可以说是黑的发亮，不知道还以为，脚指头被榔头砸了呢，油亮油亮的。
张凡微微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但心里有了主意。
“院长今天来内分泌了！听说现在还在查房呢！”
都下午三点多了，查房还没结束。
人就是这样，事情不落到自己的头上，大家永远都能汇聚起来八卦一下。
一时间，大家都想着要看看内分泌的笑话。
而内分泌呢，这个科室本来就挺招大家不喜欢的，别人上班骑自行车的时候，人家科室的小媳妇大姑娘已经开着小汽车了。
等汽车普及了，人家上班用绳勒着脑袋又开始跑步了。
当大家都能穿的起皮衣，拿的起真皮包包的时候，人家又开始提着麻袋搞自然美了。
所以，这个科室虽然引领着茶素医院的时装风格，但其他科室，特别是女医生，最不喜欢的科室就是这个内分泌。
说实话，这个科室的医生条件真的都不错。
级别最低的一个，是茶素一个县烟草局的夫人。尼玛大肉一斤二十五的时候别人都舍不得吃的时候，人家的福利直接是发半个猪的单位，就这在这个科室还算不上号。
真的，想一想，也很无奈。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凑到一个科室的。
主任，茶素人大的儿媳妇，副主任茶素酒厂老总的媳妇，其他医生什么税务的，公检法的。
也就是现在茶素医院升格了，而且张凡现在厉害的不要不要的。不然，真拿人家没办法。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比如李医生的老公，茶素环卫局的老大，当初欧阳的医疗垃圾处理，还要通过李医生请人家老公吃饭，解决这个医疗垃圾车天天来的晚的问题。
内分泌的主任，妖娆的想让张凡走在前面，被张凡拒绝了，“你忙的你的，就当我不在，我来是业务学习的，不是来查房的。”
内分泌的主任一听，委屈的眼眶子都尼玛红了，看来这是消化内第二的节奏啊。
说实话，她真的想把张凡当不存在，可实力不允许啊。内分泌主任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杨红和小陈，她们真的羡慕死了。
平日里，虽然她们级别不高，可最起码也是天子近臣，可遇上内分泌的主任，人家往往不会把院办和医务处的当盘菜。
现在虽说不至于落井下石，但看着真尼玛解气。
查房开始，第一个患者糖尿病伴下肢感觉神经病变的患者。
糖尿病这个病，怎么说呢，看起来容易控制，其实说实话控制的特别好的人不多。第一患者的服从性，有些患者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很听话，医生让吃一口，他绝对不吃第二口。
可出院回家后，医生的话抛到脑后，吃饱喝足了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开始后悔。
第二呢，医生手里患者太多，医生对于患者的个体化关注度不足，说人话就是，医生一看你是糖尿病，查查血糖后，就按照教科书上的血糖治疗，按着你朝你肚子上捅针射胰岛素。
血糖虽然看着降下去了，但因为剂量的关系，控制的不好，忽上忽下！
所以，很多糖尿病患者虽然打了胰岛素，虽然口服了药物，但病程推进的并不缓慢。
糖尿病分两种，一种是先天性的，官方解释为B细胞自身免疫性破坏所致。就是说这个胰腺中的B细胞，被身体自己的免疫系统给杀灭了。
第二种就是胰岛素抵抗或者胰岛素不足。
就这两种，看着很简单。治疗起来，也很简单，就按照教科书，一个高中生在医院呆几天，也能学会。可想要搞明白这里面的机理，这就难了。
主任走在最前面，她觉得今天一定不能让张凡找到由头发飙，所以自身的本事发挥了个通透。
查体，一个内科十来年的主任，查体可以说还是有点本事的，内分泌的主任今天真的下了功夫了，从患者的头发开始，一丝不苟的查到了患者的脚指头。
张凡也乐得主任认真，看的也仔细，毕竟今天是来学习的。
一个病号，张凡没说话，一个查体大约花去了二十分钟。这也是现代大型医院医生不给患者查体的次要原因，因为太费时间了。很多时候，现在的医生几乎不给患者在门诊查体。
从早上八点开始一直查到了下午三点。一帮虽然不能在衣服上花枝招展，但在脚上可以做文章的太太奶奶们，这会真的，恨不得把高跟鞋脱了，光脚丫子站在地面上。
太酸楚了，更可恨的就是张凡站在病房门口，出去一个医生，他抬起手腕看表的同时他还要目送一下，当这个医生进来的时候，他还要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这尼玛想在办公室多偷会懒都不行，张凡如同带着红袖套的计时大爷一样，你多一秒我都记在小本本上的。
一个大查房，等最后一个病号查房结束的时候，张凡觉得这些穿高跟鞋的太太们，脚指头都变粗了些许。
特别是穿水晶丝袜的，本来脆生生的白脚趾，放在漂亮的鞋上，颗粒分明。
现在，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导致水肿，如翠竹的白脚趾现在变成了胖奶糖，一个一个紧紧的靠在一起，估计原本穿三八的鞋，现在四零都有点穿不进去了。
张凡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让你们臭美。我也不说，我就让你们站着，反正我穿着平底旅游鞋，虽然也难受，但绝对比你们好受。
医院虽然没有明文要求，不准医生护士穿高跟鞋。但这个真的穿不成，比如患者出现意外需要短时间内抢救。
你穿个高跟鞋，从这一头跑到那一头的病房，一共十来米，你跑了两分钟，尼玛跑到病房的时候，患者都凉了。
查完房，主任的意思就是让张凡讲两句，张凡摇了摇手，转头就走。
今天除了让这帮人罚站以外，张凡啥收获都没，因为太基础了，所以张凡甩哒甩哒不乐意的走了。
而医生们当张凡离开的那一霎，真的，如同小朋友玩抢凳子的游戏一样，一个一个抢着最近的凳子，脱掉鞋恨不得把脚指头塞进嘴里含着。
内分泌的主任坐在最中间，一边揉着脚指头，一边心里琢磨，“今天这是要干什么，一句话不说，从头听到尾，一点意见都没有，认真的比来这里进修的学生都刻苦。
可走的时候，怎么有一种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查房时间太短了？”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拿个照相机，对着这群内分泌的太太们拍个照，你就会发现，极其的怪异。
明明都是明星脸蛋，可一个比一个的动作粗鲁。
一个手揉脚的，两个搓的，还有抱着仔细看的。“今天真的是被张凡坑残了。我觉的他是故意的！”
“你怎么不打他！”
“你都不打，凭什么我打！”两个职称都是主治，家里老公都是副处的娘们拌嘴。
“你老公纪检的……”
内分泌的主任听在耳中，心里一股股的忧伤啊，虽然她也是这么过来的。
说实话，这个科室的情况真的很复杂。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张凡打发了两个尾巴，他换了拖鞋，稍微松快一会。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他还没到捂着脚哭的地步，不过脚指头也是已经酸楚中带着水肿了。
今天收获虽然不大，但听完主任级别的医生查房，就像是温习了一遍内分泌的课程。略微喘了一口气，张凡坐在办公桌上就打开了内科书翻到了内分泌。
人的成功，真不是吹出来了的。张凡的学习劲头，真的是让人敬佩。
杨红回到办公室，她虽然也脚疼的像是刚开放裹脚布的一样，可她看了手表，已经十分钟了，张凡还没出门。
她咬着牙起身，走路的时候，好像是双腿之间受了伤一样。可她还是拧了拧脸色，轻轻敲开张凡的办公室。
“院长，您还没吃饭呢，我去食堂给您打点菜？”一边说，一边给张凡泡茶倒水。
张凡有点不好意思，想要阻止，可杨红利索的给张凡泡好了，而且竟然知道张凡现在被老陈培养的喜欢喝大红袍了。
“没事，你不用管我，等会我自己去吃点，你快去吃饭吧，这一上午，你也休息会。”
“领导都这么努力，我哪里能休息呢，只要领导在医院，我就要负责好领导的吃喝拉撒，这就是我的工作。”杨红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张凡桌子上的书籍。
心里暗暗佩服，这尼玛都当院长了，还这么努力。
张凡虽然嘴上说不要，可身体还是诚实的接受了杨红的安排。说实话，这就是潜移默化，如果一个下属，特别是这种附从科室的职员，如果能做到这一步，这就代表着你的位置已经算牢固了。
张凡喝着茶，一点一点的啃着内分泌，说实话，张凡越看越难受，恨不得把书撕了。
不知道有多少人学内分泌的时候有这种感觉。
反正张凡是有这种感觉。
真的，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生气，气的张凡吃薄皮包子都比平时多吃了五六个。
杨红看着张凡的吃相，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饿成这样了，还要看书学习，哎！活该他成功啊。
人就是这样，你成功了，这尼玛放屁都是薰衣草味道的，比如要是张凡现在不成功，她绝对会说，这尼玛真笨，吃饭的时间都要看书，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凶残啊！知道不知道，一个查房，张院弄的整个内分泌的女医生都是撇着腿走出科室的。特别是最年轻的那个，还年轻，从来没承受过这么大力的折腾。
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边撇着腿，一边哭。”
“男医生有劈腿的吗？”
“尼玛，内分泌有男大夫吗，当初老党不是去内分泌了，带了三个月自己申请去了感染科。拦都拦不住。”
“嗯，听说了，看来张院下一个目标是内分泌了。不过也好，只要不来我们科就行。”
医院里当天，好多小医生小护士凑在一起八卦聊天。
当然了，大多数都戏谑的口吻。特别是医院qq群，这个群里面，当初是几个小护士发起的，然后拉着拉着，医院年轻一代的几乎都进了这个群。
当然了，张凡没进，因为当她们认识张凡的时候，张凡已经是肛肠科的代理主任了，所以人家没拉张凡进群。
这个群虽然都是医院的医生护士，可就是没领导。平常大家在群里还是很欢乐的。
比如今天，很多人就@当年从内分泌跑出来的党央同学！这小伙子姓党，叫央，本来还有个中字，小学初中都安全的度过了，到了高中，班主任说，还是把中字去了吧，名字太大了，对孩子不好。
他父母也觉得老师的话对。
后来，医学院毕业，进了茶素医院，他被分到了内分泌。结果呆了三个月，他举手投降了。
“政府，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啊，从内分泌早早跑了，不然昨天你也的撇着捂着蛋的出来。”
“党央：水太深，风太大，没有实力少说话，群里有老大小号！”
然后，没人说话了！党央拿着手机嘿嘿笑。他吓唬人呢，主要是当年在内分泌受伤害了，他特别不愿意别人提起他以前从内分泌出来的事情。
可想而知，当年这群太太对这个刚毕业的娃娃造成了多深的伤害啊！好歹人家也承受了好几年那么大的名字，可遇上内分泌的一群丝袜党，还是投降了！
……
“你说，是不是张院对我不满意？”闫晓玉忧愁的在任丽办公室里面发愁的说着。
茶素医院的几个领导，办公室虽然是某位建筑商统一装修的，但风格还是不太一样的。
欧阳的办公室就是简约，除了几个半死不活的仙人球，就剩下党旗国旗放在办公桌上，还有挂在椅子后面墙壁上的题词，本来不大，结果欧阳让人装裱的时候，框架格外的巨大。
她恨不得弄半面墙一样大。她的办公室能让人隐约的感觉到一种作战室的感觉。
张凡的办公室就比较复杂了，书籍很多，而且一本比一本贵，还有办公室里的茶叶柜子，茶具，还有骨骼模型，人体图谱，套间里面还有一张小床。
一个按摩的躺椅，别人都劝张凡，你这个弄的不太上档次，你看看中南的办公室。
张凡没搭理。
而任丽的办公室就比较温馨了。
不光有书籍，桌子上还放着各种的小玩意。
竟然连樱桃小丸子这样的玩偶都有，粉色的小娃娃放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显的格外的幼稚，看来这个女人啊，不管多大年纪，总有一个少女心。
“不会的，你别有这种想法，他是有一说一的人。”任丽认真的说道。
“哎！他对你是有一说一，可对其他人？你以为从小医生没几年就跳到三甲院长的是个善良的人？”闫晓玉心里叹息了一声。
真的，她太羡慕任丽了。欧阳护着，张凡捧着，其他领导尊敬着，而任丽呢，单纯的仍旧和二十年前刚毕业的时候一样。
这尼玛要不是婚姻不完美，这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
可惜，有些人的一生，别人只能羡慕而模仿不来的。
“我来医院这么久了，还没开展好工作，张院今天早上突击内分泌，都没和我打招呼，你说……”
“他一般都这样，来心内科也不打招呼，去呼吸科也是不打招呼，你别多想，想多了会老的，这样，我给他说一声，以后去内分泌，让他给你打招呼。”
任丽想都不想就张口揽活了。
“行不行啊，这样好不好，张院会不会生气啊。”
“没事的！”任丽无所谓的说道。
张凡在办公室里仍旧啃着内分泌。越看书，张凡心里越会暗自庆幸，当初幸亏家里穷，要早点发家致富，先在系统里选了骨科。
当初要是想着自己要成神成佛，要拯救天下，选了内科，估计张凡现在还在夸克磨练内科呢。
这玩意，就不是人干的活。系统要求太尼玛高了，张凡一边看书，一边骂骂咧咧。
“这尼玛是人编的书吗？”老陈给准备的大红袍都不好喝了。
“谁啊！”张凡看书看的烦躁不已，办公室的门又响起来了，他赖毛驴没出撒气，把火发到了门外的人了。
然后，门开了，欧阳站在门口。
张凡抬头一看，气都咽下去了。
“怎么了，大清早的，这么大火气。”欧阳进来后撇了张凡一眼，然后微微垫脚看了一眼张凡桌子上的书，老太太莞尔一笑，好像再说，我明白我懂你。
“劳逸要结合，实在看不下去，就去手术做做手术休息休息吧，闷头看书，容易把信心都看没了。”
这尼玛是来劝人的吗！
张凡都被老太太气哭了。
“您今天闲了吗，我昨天听说总护退休，把花全送您了？”
“呃！”欧阳脸色都不好了。
总护退休了，医院升格了，她本来是个副科，因为医院的升格，退休前成了正处。一个月能多六七百的工资，走的时候乐呵呵。
这话一说，欧阳不乐意了，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总护给人家送的花，欧阳一周时间都不到，全给弄成了残花败柳。
甚至以前鲜活的仙人球现在都养不活了，欧阳生气的据说连洒水壶都摔了。
张凡觉得估计花太多，总务处的弄不过来，集体阵亡了。
“行了，就知道气我！求人的时候脸笑的像个向阳花，不求人的时候，就一副狗脸亲家。”欧阳可不是吃亏的人。
“呵呵，我就关心关心您呗。”张凡被骂了，也不能回嘴。他觉得自己也是贱，干嘛招惹老太太啊！
“招标都弄好了，你自己看看，还有，最近幼儿园打招呼的人太多了，你说你个兔崽子，把这个扔给我，我头都大了。”
张凡一听这话，笑呵呵的拿着欧阳递过来的文件，仔细看了起来，欧阳也没多呆，把文件交给张凡后，转身就走了，火急火燎的，估计是怕张凡又给安排活。
张凡看了看欧阳的文件，心里还是不得不佩服老太太的老道。
仪器和设备该买的都买了，而且那些吃相难看的商人们，一个都没进名单。
对于这种事情，张凡一点压力都没有，他也不指望谁的老爹确保他院长的位置，也不指望谁的老丈人能让他在茶素医院的位子上坐的更牢靠一点。
所以，别说这些商人了，就算商人后面的人请他吃饭，他都不带搭理的。
虽然工作交给欧院把事情弄完了，但作为院长，张凡还是要看一遍的。真的，这是责任，谁在这个位置上坐的久了，自不而然的就会有天然生成的责任。
看完后，张凡想了想，还是给老陈打了一个电话。
“尽快让设备到位，让李院长多操心一点，这毕竟全都是给他国际医院的。”
“好的，我等会就去落实，李院长那里，还是您给打个电话吧，听说数字研究和中庸的拉着李教授在实验室已经两天了，谁也不让进，谁也不让出。”
“行，我知道了，估计快要量产了。这样，电话我给他打，但是他的那一块业务，你还是要多操心一点。
还有，欧院办公室的花怎么回事，老太太今天来办公室，我看嘴上都起泡泡了。”
张凡问了一句。
“我知道了，最近我忙，没顾得上！”老陈也不把责任推给其他人，比如这种事情，老陈一句：我给小陈说了，和他啥关系都没了。
但老陈清楚，这种小责任，该承担的时候一定要承担。不光下面的人会感激，而领导则会觉得老陈比较有担当。
毕竟老陈好歹也是班子成员，张凡真会觉得，老陈一天没事，就盯着欧阳的几盆破花？
交代完事情后，张凡继续看书。
昨天去内分泌了，今天看了一天的书，张凡觉得自己现在略有点长进了，明天他打算仍旧要去内分泌。
这种东西，就和追女友一样，前几天要特别猛烈而主动，拿下拿不下的，先把旗号打出来，先举旗，怎么也在道义上有主动权不是！
内分泌的主任第一天结束后，第二天憋了一口气，结果张凡没来。她略微松了一口气，她觉得张凡或许这两天都不会来了。死不死的先缓两天再说。
而内分泌的医生们，已经集体不穿高跟鞋了！
太欺负人了，等大家揉了三天的脚以后，这才明白过来，张凡这家伙蔫坏蔫坏的！
茶素医院不同于其他大型医院。因为它变成大型医院的时间短，还没得大医院普遍都有的毛病。
这玩意和其他行业一模一样。
越大的医院，越大的企业，规章制度更多，而人情味更稀薄，甚至一个单位干了七八年了，还未必能认识大多数人。
而茶素医院不一样，它升格晚，而且还是在小城市。所以医生护士们之间的竞争相对来说更小，而关系更和谐。
略有点超级大家庭一样。
老李，李存厚当初选择茶素医院的时候，这一点，也是他所欣赏的。
他不是好斗之人，除了韧性足一点以外，其实不是那种鹰视狼顾的人，早年间他从金毛国回来，其实就是斗不过别人，才回来的。
回来后，中庸给他的感觉也不是特别的舒服，所以他一直游离在整个医院之外。
而到了茶素，就不一样了。人到了一定的层次，其实被需要感还是很强烈的。
清晨，老李从专家楼里出来，因为老婆还没来，他现在也算是单身汉，食堂医生护士灶的饭虽然好吃，可吃多了也腻味。
站在大门口，他在犹豫，到底是出去吃呢，还是在医院食堂里吃。
“老李！”他在犹豫的时候，赵京津在医院大门口喊他。
“来，来，来，我请你吃早餐。”赵京津热情的喊着老李。
其实，食物好不好的，李存厚也不是张凡那种，主要是因为寂寞！
听到老赵呼喊，老李欢快的如同草原上刚断奶的小奶羔一样，走路的感觉都有一种四肢集体离地的架势。
“赵院，不是说这家的包子不干净吗！”老李虽然疑惑，但已经坐在小板凳上，等着老板上包子了。
“不干净的那一家已经不在这里摆摊了，没生意。这一家是张院的亲戚！”老赵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给老李普及医院的八卦，一边还招呼老板上包子，上豆腐脑。
“呃！怪不得，这人挺多啊！张院也不担心别人说闲话？”老李看着小报亭做包子的小摊位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有点吃惊的问道。
“人家买包子的时候，张院还是小医生呢，人家手艺好，做的干净，而且最主要的是低调，知道这个事情的人不多。”
“哦！报纸摊上卖包子，张院也是眼光独到啊！”老李点了点头。“味道怪好的！”吃了一口包子，老李眼睛亮了。
张凡开着车，进医院们一瞧，嘿，这两家伙吃包子呢。他停好车也走了过来。
邵华的表哥表嫂如同不认识张凡一样，也不打招呼。只是微微点点头。
“谁请客？”张凡笑着拍了拍老赵和老李的肩膀。
“你啊！”老赵回头一看是张凡，乐了！
“呵呵，行，我请就我请！”张凡笑着也坐了下来。
“老赵，外科你最近多操点心，让药房的临床药剂师进科室吧，把用量最多的抗生素和中成药的统方全停了。”张凡一边吃，一边说。
“行！”老赵点了点头，也没问缘由。其实现在也不用问了，医院给这么高的工资，要还是抠着药房拿回扣，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老李，怎么样，国际部是医院的金库，你可不能一头扎进实验室对国际部不管不问啊。”
“张院，我还没来得及说呢，正好，您说起来了，我也说一下。我只管医疗业务可以，其他的我真管不了。咱医院的国际部，说个不好听的话，放出去就是一个医院。
我连科室主任都没管理过，你现在让我管理这么大的部门，还如此重要的部门，我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昨天，来了两个酋长，浩浩荡荡的。要不是陈院长帮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接待。
真的，我也不谦虚，这个真做不来。”
老李说的诚恳，张凡一想，也对。
“行，我知道了。我考虑的不周到啊！异体移植量产化做的怎么样了？”
一说这个，老李眼睛都亮了，“你也不来实验室，和内科的有什么可较劲的，现在量产快定型了，再走一遍，看看能不能再压缩一下成本。估计下半年就能量产了。”
张凡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一个概念。
欧阳说过，要拿下斯坦，看来要要做打算了，老李他们的动作很快啊。
不过对于这些事情，别人看起来是最主要的事情，到了张凡这里反而是小事了。因为，这些事情有好多好多的人帮着他弄。
进办公室前，张凡就通知院办、医务处做好项目的预案，而张凡进了办公室，这些东西都不考虑了。
他现在要考虑大事，内分泌这玩意到底怎么过关。如果通俗简单一点，内分泌到底是研究啥的。
说起来简单的很，内分泌研究的就是激素，而疾病大约就三种，激素少了，激素多了，还有一种就是遗传性的激素疾病。
看起来太简单了，可一旦想深入，就日了狗了。首先激素是啥，激素的种类，产生激素的器官，接受激素的器官，激素到底是引导信使还是受体作俑者。
说实话，张凡头都大了。
不过既然选择了，就算跪着，也要完成，不然系统打不开接下来的选项啊。
内分泌的疾病，名气最大的是糖尿病，激素名气最大的是胰岛素。其实内分泌疾病也是按照器官来学习的。
首先是垂体，垂体分前叶和后叶，这个玩意一前一后，分泌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
接下来就是甲状腺，然后是肾上腺还有**。
就一个垂体，已经垂的张凡要死要活的，门都进不去，消化内的时候，张凡觉得自己不看书，也大概能当个消化科的普通医生。毕竟自己普外科还是厉害的。
而到了内分泌，自己要是不看书，绝对就是扯淡了。
看了一上午内分泌，张凡觉得欧阳的话是对的，要劳逸结合，该去手术室了，再看内科书，他都快没信心了。
出了行政楼，进入手术室，换上手术洗手服，张凡瞬间觉得精神气爽的！
特别是手术室小护士的打招呼，张院，张院的，张凡听着心里都是甜的。真的，一点都不夸张。
进了手术室，张凡看到护士长带着巴音在各个手术室间巡视。
“你怎么还没去护理部，舍不得手术室吗？”张凡对着护士长问了一句。
“真还舍不得，不过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巡视手术室了，明天就去报到了。我不在了，你自己也别太累。你看看你刷手衣的领子都没弄好！都是院长了，还要我操心！”
护士长如同张凡的老娘，又如同张凡的老婆，亲自上手给张凡弄衣服领子。张凡闻着对方身上的香水，赶紧后退了几步，“你弄的生死离别的，少来这一套。”
“小样！行了，巡视完了，我也算是到站了！”虽然说的好像很得意，其实护士长微微发红的眼睛，还是让人觉得略有伤感。
也就是升职了，这种伤感才略微的淡薄了一点。
“我走了！”护士长轻轻的转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看了一眼这个不论白天黑夜永远灯火通明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个永远响着滴滴答答的地方，看了一眼这个她最好年华都留在的地方。
“护士长！”巴音轻声的喊了一句。巴音身后一群护士跟着。
虽然护士长泼辣，能把违规的护士骂的泪水涟涟，能把新来的医生因为无菌操作的不合格被骂出手术室。但，每当小护士们生理期来的时候，她永远如同妈妈一样替代她们，可谁也不知道，她也疼的在家里偷偷的哭泣。
可到了手术室，她就是这里的所有小姑娘的主心骨。主任因为器械的缘故，撒气撒到小护士身上，小护士委屈的哭都不敢哭的时候，护士长如同老母鸡一样，为了小护士和某个外科主任吵得天昏地暗。
也可以因为奖金的缘故，和麻醉科的一群医生斗智斗勇。真的，公道自在人心，现在护士长成了总护士长了，但这里就不是她的战场了。
护士，医院最弱势的人群，有一个能扛在前面的护士长，说实话，真的能让大家真心拥护。
“行了，回去吧，上手术的上手术，包器械的包器械去吧。张院我走了！”
“呵呵，行，赶紧去，今年新护士的分配，你多用点心。”张凡笑着挥了挥手。
看着这个少妇离去的身影，手术室里将少了一股她特有的香水味道，也少了一个如同王熙凤式的声音。
“巴音，巴护士长！今天几台甲状腺手术。”伤感是短暂的，毕竟这个地方没时间去让你伤感，手术室里的患者是等不及的。
抹了一把泪水的巴音，赶紧回头，刚还在伤感，现在让张凡一声巴护士长，巴音略有点不好意思。当然了，她也没老居的傲娇劲道，老居就反感别人喊他居院长~！
“张院，今天双腺科的手术室有三台甲状腺，两台已经开始了，第三台有手术室，没主刀医生。”
“哦。排进来吧，给我安排个助手。第三台甲状腺手术，我来做。”
“好的！张院。”
张凡说完，就进了双腺科的手术室，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尼玛的，弄不懂你的机理，难道老子还切不了你的肉体？”
张凡一副气势汹汹来报仇的架势进了手术室。
双腺科，女性医生，特别年轻女医生最喜欢的一个科室。干净，没有急诊，而且还是外科，女外科医生，啧啧，说出来都有面子。
就像是警察，特种警察一样，年轻的时候就喜欢长的，喜欢名字长的。
张凡进了双腺科的手术室。双腺科的主任是个女的，也是茶素医院外科系统中，唯一的一个女主任。有人抬杠说，皮肤科的主任，还是胖娜扎呢。
其实皮肤科，在医院里面站队的时候很尴尬。往往都是口腔啊、妇产啊、五官啊归类为小科室，人外科不要它。
所以，女主任，特别是外科的女主任，不光有面子，而且还特别有地位。
往往年终评选外科优秀主任的时候，特别当几个主任顶牛的时候，民选往往都是人家女主任的，前几年，女主任连续六七年都是优秀主任。
弄的后来双腺科的主任都不好意思参加了。
而且双腺科的主任长的也耐看，虽然四十出头了，但不瘦不胖，脸上没有妊娠遗留下来的黄斑，平日里说话做事也大气。用首都人民的话来说，双腺科的主任就是大飒蜜。
从这一方面来看，男人，男人啊，男人真是个特别奇怪的生物。有人说过，人的好奇心一旦丧失后，就代表着衰弱。
比如年纪差不多的，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太，一个老头看直播偷着给穿着清凉，喊他为哥哥的妹子打赏，甚至玩的比年轻人都溜。而老太太则对新鲜事物略带抗拒。
别看老头是老不正经，其实老头衰老的速度绝对比这个老太太衰老的速度慢。
这玩意，放在技术上面其实也一样。比如张凡，对于外科技术的好奇心，就特别的好奇。
有时候，自己也想法去弄个新一点的技术。其实这就是男人，男人至死是少年，不是说男人纯情到少年，而是男人喜欢玩到死。
甚至在病房里，特别是老年病房里，你就能发现，女性老年病房，两个老太太安安静静的聊着天，或者闭目养神。
而男性老年病房里就欢快多了，甚至带着呼吸面罩，还要拿着拐棍和隔壁床的老头打着玩。
双腺科的主任看到张凡进了手术室。
“哎呦，我的老板啊，赶紧帮帮忙，今天好几个乳腺手术，小李她们下乡做妇女普查去了，人手不够，您就添把手，把今天的几台乳腺手术全做了吧。”
乳腺科的主任也就瞟了一眼，一看是张凡，嘴里说着，可手底下不停。
相对于内科主任，从刚开始对张凡的鄙视，这个是医院的通病，内科医生觉得外科医生粗鄙。别说张凡了，就算是他师父在医院也一样。
人家内科医生都不太承认外科医生的院士地位。
最近张凡压倒了一个内科后，现在各个内科主任看张凡不是敬佩，而是害怕。
尼玛，一个外科院长，竟然活生生的把外科主任给压倒了，这还是人吗！
而外科，除了几个老资格的主任，比如老高，泌尿的老李他们对张凡虽然打心眼里佩服，可嘴上还是打死不承认的。
除了几个老资格以外，其他的主任对于张凡，那是特别的亲切。说话做事，都特别不见外。
甚至肛肠科的赵子鹏以前还偷着问张凡，怎么才能多用点回扣药品！
这就等于把张凡当亲切的大家长。是一个战线的同志，而不是有阶级等级的敌对方。
“今天我不给你当壮丁，我看科里不是有几台甲状腺吗。我刚给护士长都说了，我去做甲状腺，不做乳腺！”
“那更好，我还怕你说我挑肥拣瘦呢，您做甲状腺我更乐意。您带谁去做。”
双腺科的主任笑着说道。
“你们今天人少，随便派个实习生就行。”张凡给主任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去了手术等着护士把病号送进手术室。
张凡刚出门，几个年轻的女医生，都是少妇。偷眼看着张凡离开后，就小声嘀咕：“估计很少来咱们科室，估计这几天又想到什么新想法了，然后等试验成功了再去内科装逼。”
“什么装逼，好好说话！”双腺科的主任不满的说了一句，维护上级领导，这是下级领导必须要有的一个品质，不论你是装的还是本心。
不过说完也没再说什么，维护的姿态做出来就行了！而且也没参与其他几个年轻医生的聊天中。
张凡还真没这个想法，就是想做手术，把最近看书的郁闷心情给疏散疏散，太憋屈了。
……
“三甲医师技能大比武？为啥没我们茶素医院？”行政楼里，欧阳拿着电话和对方吵架。
有时候，张凡也很奇怪，欧阳这老太太，这么小的身板，从哪来的这么强大的能量，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吵架的路上，而且吵架的对象往往都是上级。
对面是鸟市卫生厅的一个主管医疗教学和再教育的副职。这时候接到欧阳的电话，被怼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欧阳如同机关枪一样，噗嗤噗嗤的说了七八句，对方才说了一句：“这事情按照往年来安排的，而且也不归我管啊！你骂错人了吧？”
对方还很绅士，觉得自己是个男的，而且还是个领导，结果欧阳一听，“不归你管，你早点不说！”
然后，直接挂了电话，副职领导嘴都气歪了。
真的，大清早的无缘无故的被怼了一顿，“茶素医院，我看看，茶素医院，今年你们别想着去进修，还不早点说，看你能的！”
结果，翻看进修名单一看，乖乖，人家茶素医院一个都没申请！
副职领导站起身来就去告状去了。
“欧院，哎呦，我的错，我的错，我一定批评下面的人，怎么能把边疆这几年的后起之秀给忘记了呢，不过你也要理解，毕竟也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卫生厅的老大笑着给欧阳解释。
青年医生临床技能大比武，这个活动，早十年二十年前，还是比较有关注度的。
不过后来，就和华国兵乒球一样，除了首都和魔都的医生比较积极以外，其他地区的医生医院都不太感冒。
尼玛，年年陪跑，年年陪跑，跑完了还要被人笑话，谁爱去谁去。
以前的时候，茶素医院没资格，因为连省管都不是。现在有资格了，张凡根本就没操心，在他看来，这都是属于狗屁倒灶的事情。
能把临床技能老老实实用在患者身上就已经是一个极好的医生了，非要组织玩这些花活干什么，而且这些技能，有几个会用在患者身上的。
不能用在患者身上，你就算宇宙第一，在医疗上有个毛用。
可欧阳不一样，她这种人，对于比赛，竞赛，还有什么大比武之类的东西，极其的重视。
政府的发的那个锦旗奖状的，张凡就觉得这玩意和小学老师给小孩子发小红花一模一样。
可欧阳不这样认为，她说这是荣誉，这是国家的认可。
所以，这种比赛啊，竞赛啊之类的活动，就算不安排，欧阳也会自己主动的挑起来。
“我们茶素医院今年也要参赛，以前没资格，现在有资格了。凭什么不让我们去。”
“好好好，去去去，今年给你们20个名额，我认为茶素医院一定能给边疆省拿一个大奖回来。”
卫生厅的老大，虽然听着是夸奖，其实就是给欧阳胀气呢。别说边疆了，就算整个西北，这十年来，都没拿过一个有分量的奖，也就年年那个参与奖安慰安慰而已。
欧阳才不会让对方在言语上占上风呢，不管拿到拿不到，老娘先爽了再说。
也不客气，直接在言语上发飙：
“一个？你看不起谁呢。我们茶素医院可不是你们鸟市医院的那些医生，年年去，年年被剃光头！”
说完，也不等对方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反正老娘爽了，我才不管你爽不爽呢。老娘一不靠你给我拨款，二不靠你给我进修名额，三老娘更没想着去你单位给你当副手。凭什么要惯着你！
两个卫生领导在办公室里面朝西方的口吐白沫的埋怨：这娘们不是个好人啊！
欧阳爽了，爽完了就找张凡去安排人手了。
对于技术方面，她还是很清楚的，这玩意得让张凡来安排，不然真的会丢人。
张凡其实这回也爽了。
“甲状腺，多简单，在所有手术中，甲状腺的术式就是纯粹的切除术根本不需要你考虑什么重建留位置之类的，切就行了！你看，这里，只要注意好这根神经，一刀下去。
你看，你看多简单。看，多轻松！”
张凡罕见的在手术台上说这么多话。两个实习医生，目瞪口呆的听着。
因为谁都知道，张凡在手术台上几乎不说话啊，号称张氏哑巴术，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发现我在外科上面有造诣，要指点指点我？
其实张凡是在内科被压抑，然后被内科书欺负狠了，这是来发泄的！
爽了一天，终于爽累了。
从早上进了手术室，张凡整整做了切了一天的甲状腺手术。就如同挂机切怪一样，都知道没意思，可就特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