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塞城后，远远看到火车皮一样长的茶素化验车，邵华眼睛都亮了，小声的对张凡说道：“你也好意思，说是带师娘来旅游，结果是糊弄老太太来工作！”
两百多公里的积雪公路，走了六个多小时，老头和老太太早就在车上睡着了，冬天的茶素，说是积雪公路一点都不夸张，要是再朝着西边走一走，每年冬天的时候，公路上就得准备推土机开路了。
“呵呵，顺道的！主要是陪你们来旅游，顺便在这里找点结核标本！”张凡笑着给邵华解释了一句，虽然假公济私的说是来旅游，可邵华还是高兴的。
真的，她明白，张凡的现在，不是靠着父母，全是靠着他自己拼尽力全力努力出来的，虽然自己也想让张凡全心全意的陪自己，但张凡能在工作之余想尽办法的让自己高兴，邵华心里真的很满足。
迷迷糊糊的老头老太太也醒了过来，老年人瞌睡轻，卢老头睁开眼睛一看，笑了！“你这是来这边义诊？正好，让华子带着老太婆去转转，我就不去了。”
张凡来的时候，只是让王红通知了当地县医院的院长，结果到了塞城不光县医院的来了，就连政府的都过来帮忙了。张凡的汽车刚到，就看到孟克一脸笑容的向张凡这边跑了过来。
“他怎么在这里？”张凡纳闷的说了一句，“孟克，孟院长，他不是在苏布台当乡卫生院的院长吗？”
孟克，张凡认识的很早，当年第一次下乡的时候就是去的孟克所在的卫生院，后来夸克县医院还院长，把张凡下放去驻点，也是去的孟克卫生院。
后来，因为孟克和张凡熟悉，经常拍着卫生院的护士医生去市里面进修，然后弄的卫生院风风火火的，后来又把自家草场上所有的羊啊马啊牛啊的全卖了，然后被升到了塞城县医院院长的位置上。
“阿达西，想死我了啊！”看到张凡下车，孟克一把搂着张凡，拍的张凡后背砰砰砰的，如同打鼓一样。
而且，还小声的对张凡说：“我现在是县医院的院长了！嘿嘿，做梦都没想到啊，借着你的光，我竟然升职了。”
张凡无奈的笑了笑，他清楚这个家伙和巴图有点类似，别看一脸憨厚，可心中嘹亮。
“王红主任通知我们，说你要来，我激动的都睡不着了。你看，不光医院的人来了，政府的人都来帮忙了，你瞧远处那个，是副县太爷。”
看到张凡抵达，塞城主管卫生的领导也快步的走了过来。虽然不是一个体系的，可毕竟他主管着卫生，以后要求到张凡的地方多了，而且别看张凡年轻，可人家级别比他高。
“张院，您好！”
“图尔孙县长，您好！”
张凡微笑的和对方握了握手，“您叫我老图就行！塞城人民欢迎您啊！听说茶素医院要给塞城人民治疗肺结核，周边十几个牧场的百姓们从昨天就来县里了。”
主管卫生的领导，倒是没像居马别克一样，强调别人不要喊他居院长。
张凡抬头看了看，县医院的大厅里面已经有很多人排队了。医院修建的真的不错，这几年国家对基层医院也花了大力气，小洋楼一样的医院很是气派。
塞城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边疆十三个民族，这里都有。听起来感觉好像很不错，可这地方山高林密，几乎连农业都不多见，多的都是畜牧业。
游动性很强，人家的户口虽然在塞城，可夏天的时候在其他县，冬天才回来，所以，往往今年一家三口人，说不定明年回来的时候，就成了好几口了。
普查筛查几乎做不到。这也是张凡来这里寻求结核病株的原因。原本想着到了塞城，张凡还要带着县医院的外科主任去下乡，没想到孟克在这里，这就省事了。
深怕张凡不知道自己的功劳一样，孟克在边上急急忙忙的说着：“张院啊，你电话打过来，在政府的支持下，我是派了不少人去了草场的，都有一个骑兵连的人了。”
“辛苦了，辛苦了。”张凡感谢着。
“不辛苦，这有什么辛苦的，是我们做的不够，张院啊，您以后要多来这边走一走啊，您的号召力是相当的强大啊，得知茶素医院院长亲自来塞城，好多走不动道的老人，都被家属抬着来县城了。”
略微一寒暄后，卢老头和卢老太太邵华他们也下车了，张凡想介绍，不过被老头用眼神给阻止了，张凡也就作罢了。
“你带着老太太去酒店，等我忙完，我们去这边的林场！”大厅里面全是结核患者，张凡不愿意邵华去接触。自己吃着碗饭的无所谓，可没必要让邵华也去接触这个危险。
“行，你别操心了，你自己小心点。”邵华要走。
“这是？”主管卫生的领导问了一句。
“我爱人和家里的长辈。没来过塞城，都知道这边风景好，所以……”张凡笑着给介绍了一句。
“哎呦，贵客，贵客啊！行了，张院，您就别操心了，交给我了。”说完也不等张凡回话，直接打电话给旅游局的局长，“把咱们旅游局的一朵花派到塞城酒店接待一下茶素医院院长的夫人！”
张凡也没坚持，油烟不进好不好，好！但，张凡无意于改变这个风气，他只想顺顺利利的采集病株，把这些没有得到规范化治疗的患者进行规范化治疗。
看着邵华被县里的干事引领者离开医院，张凡想让老头也离开，毕竟师父是个普外的医生，不是传染科的，可老头不愿意！“小子，别看不起人，我治疗结核的时候，你还不识字呢！”
邵华离开后，张凡就让王红从试验车里面拿下来了口罩白大褂，王红帮着老头穿好，张凡这边也收拾好了。
进入大厅，张凡不高兴了！因为他发现很多咳嗽的患者和普通患者混杂着排队就诊。
“王红，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做隔离区！你还懂不懂一点传染基本常识？”
张凡肯定不会批评孟克，一个年年夏天在草场上忙着剪羊毛的货知道啥。
“我……”王红委屈的都没办法，可也不能解释，领导发火了，先接受批评，完事了再找机会慢慢说。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觉得大厅这么大，通风这么好，应该没事情的。哎呦，张院，你别骂王主任，王主任让隔离来着，我觉得……”
“行了，赶紧弄出来一个隔离区，让那些没带口罩的医生都撤出来，我们茶素医院的进入。老哥，这一行，到了县医院这个级别，一定不能大意。
你记得以前夸克的邹院长吗，就是巴图院长的接任者。人家以前是茶素医院ICU的主任，后来上任后，说过一句话，说自从当了县医院院长后，他就没好好睡过觉，天天提心吊胆。
老哥，别位子都没坐热，就弄出个错误被人管了饭啊！”
毕竟都是当年从微末中相识，当年人家还专门给张凡宰羊招待，就是这点烟火情，张凡也要提醒一下，至于听不听，在他！
没一会，隔离区就弄出来了。张凡、赵燕芳、卢老头、还有传染科的黄主任，还有决定留在实验室的四个传染科医生，全部武装整齐的开始坐诊。
“有低烧吗？”
“有咳嗽吗？”
“痰中带血吗？”
张凡、赵燕芳他们不停的问诊，不停的开着医嘱抽血。“张院，卢老让您过去一趟，还让赵博士也过去一趟。”
“好！”张凡处理了手里的患者后，起身就走，走到王红身边的时候，“刚委屈你了！”
“没，没，没事！”王红眼圈都红了，她没想到张凡竟然会道歉！
进了卢老的门诊病房后，张凡看到卢老头面前坐着一个年轻姑娘，穿着皮大衣。当然了，这个皮大衣可不是城市丽人穿的那种，而是带毛的羊皮褂子。
“这是从妇科转过来的！”卢老看到张凡和赵燕芳后，就说道。
“先检查一下！”然后张凡对着姑娘说道：“赫兹，哪里不舒服了？”
赫兹就是姑娘的音译，张凡语言上的天赋太差，也就会这么一两句不标准的民族语言。
“肚子，肚子里好像有娃娃了，晃荡晃荡！还有咳嗽，屁股痒！”年轻姑娘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乌黑的大眼珠，偷偷的瞅着面前的年轻男医生。
“结婚了吗？”
“没有！”
“有对象吗？”
姑娘红着脸蛋，抬头看了看张凡，摇了摇头。草原上的姑娘其实比城市里的姑娘成熟的更早，因为从小就见过春季发青的各种动物，所以张凡必须问清楚。
“你躺下吧！”然后看了一眼赵燕芳，还是对姑娘说道：“我给你体检！”
不是看到姑娘张凡就上手，其实是张凡信不过赵燕芳的查体，就和赵燕芳信不过张凡科研一样，医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都不太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
姑娘躺在检查床上，开始脱衣服。反正脱的比较艰难，因为皮大衣的缘故，绳子捆的很牢实，张凡瞅了一眼，这玩意没点技术的，根本就解不开。
等脱了衣服，小麦色的肚皮上微微鼓起，看起来的真的像是怀孕了一样。
可张凡手放在姑娘的肚子上，就知道，这尼玛哪里是娃娃，这明明就是一肚子的水。
随着张凡手部的用力，压迫在肚皮上，肠鸣音也开始亢进，咕噜噜的像是屁迂回进入了腹腔一样，年轻的姑娘不好意思的闭着眼睛。
“疼吗？”
“嗯！疼，你轻一点！”
等检查结束，卢老头问道：“怎么样？”
“大概率的是结核性腹膜炎，腹水都出来了！”
“还大概率，这就是腹膜炎，你再看看姑娘的肛门！”
虽然姑娘一脸的羞愧，但还是听话的脱掉了裤子。厚厚的袍子脱下来后，扑鼻的味道，一种血液发酵混着肥肉被捂馊的酸臭味道扑面而来。
真的，很多人觉得妇科医生，妇科男医生会怎么怎么旖旎，其实都尼玛骗人的，不被弄个人生无趣就已经很是心态强大了，还旖旎，屁哦！
姑娘的肛门部，红肿的明显，肿胀的皮肤好像就是抹了粉色口红一样，可中心是粉红的，外围全是白斑。真的就像是妖冶的一点红。周边还有横七竖八的各种抓挠的痕迹。
“这就是典型的结核性腹膜炎伴随肛周感染！”
张凡这个时候才明白，这老头记仇啊！
“我觉得这个姑娘要尽快抽腹水！”老头的话其实没说完！
“嗯！”张凡点了点头，肛周什么的问题不大，主要是有腹水了，姑娘的小麦色不是晒的，而是肝脏出问题了，这才是老头喊张凡过来的最主要的原因。
塞城医院的前任是个人才，很多医院都被某田承包了各种的科室，比如大名鼎鼎的某京城医院，就被承包了，然后打着旗号说可以治疗各种癌症。
而这位院长，九十年代刚上了院长就偷着把手术室承包出去了，不显山不漏水，然后等风气稍微一紧的时候，院长辞职下海，老板抽身去弄私人医院，反正第一桶金都出来了。
坏就坏在男人管不住老二，当老二上了头，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就尼玛喜欢找能当自己孙女的小护士，还是没编制的小护士。这老家伙实在不靠谱。
别人答应给编制，一年就答应一两个，结果这个货一年答应了五六十个，尼玛塞城医院拢共才多少个编制名额啊。这老货修了大楼，买了CT，都没出事。
也不知道是手段高，还是打点的到位，一个县医院的手术室承包了十几年愣是没出事。眼看着就要功成身退的到海南晒太阳去了，结果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姑娘，拿着手机里的清凉照片找到了塞城政府的老大。
然后老头估计只能去高墙之内做口罩去了。而医院真的就是一个空壳子，连手术室的手术床都是老毛子给援助的。
张凡带着小姑娘进了手术室，一看，心都凉了一半。尼玛无影灯都是最老实的那种，一共七个灯泡，竟然有三个不亮！
“手术先不做了！给医院打电话，让马逸晨他们带上手术车来这边！”
说完，张凡对小姑娘说道：“手术明天做，今天先不着急，这几年你要吃好一点，肉，瘦肉，就是羊腿要多吃，吃好了，才能恢复起来。”
出了手术室，进入门诊大厅，卢老头看张凡脸色不好，“怎么了？”
“手术先不做了，手术室不说无影灯不亮，连无菌要求都达不到，这要是做了结核手术，要是传染给其他正常的手术患者，就是医疗事故啊！”
老头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现在老头好像有点理解张凡了，越是深入边疆基层，老头好像慢慢的看出了张凡的想法和理想了。
平日里，好像看着大街上都是正常人，穿的都很板正，说话也都很风趣，好像没有一个是患者，可就今天，当茶素医院来塞城的第一天，大厅里面好像集体都在咳嗽一样。
这里还有路远没赶来的呢，真的，结核患者太多了。
结核，这玩意不光有肺结核，大家不过就是肺结核患者数量最多，才比较熟悉，也最容易发现而已，这里还有骨结核、肠结核、盆腔结核、肝结核、肾结核，其中肾结核比较麻烦。
往往最后的结局要不是人挂了，要不是就是肾脏和膀胱挂了，得把肉膀胱换成外置的塑料膀胱，相当麻烦的。所以特别是在一些人群聚居的时候，遇上陌生人咳嗽。
不要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或者没礼貌之类的，硬顶着对方的吐沫星子不躲避，这玩意没事的时候是真没事，一旦有事，谁求知道你礼貌好啊。
人家都对着你咳嗽打喷嚏了，你还面向对方血盆大口的，你是要看清楚人家牙齿上的食物碎屑好猜想人家中午吃的啥吗？就目前结核患者的数量，在全球当中，华国都是居高不下的。
“张院，病株采集的差不多了！”赵燕芳脸色也不太好的给张凡汇报。
虽然是从医的，虽然也从文献上看到结核病人的数量，但那玩意不过就是个数字一样，真的一点都没什么震撼的。
可当一个一个活生生的患者站在赵燕芳的面前，一个一个患者没有得到规范治疗，甚至都没进入过医院去治疗的患者，赵燕芳脸色的都惨白的。
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总的一句话，还是穷。结核本就是一个穷人病。
“要不你先带病菌开我的车先回医院，这边的情况没想到这么严重，我要带着他们在这里规范治疗一周。”
虽然国家没有让张凡来干这个事情，但身为一个医生，身为一个地区最大医疗体的领导，要是听之任之，这就太对不起良心了。干什么都要有干什么的节操。
就好像一个笑话，打劫的进了银行，看到撇着腿的柜员，厉声说道：请你放尊重一点，我是来打劫的，不是来劫色的。
“不用，我虽然不是传染科的，但对结核也比较熟悉，我留下来帮你！”
“好！谢谢！”
医院的外科楼让张凡下令给腾出来了，其实也没病号，要不是泡病假条的，就是大家赖着想要钱的。整个三层的外科楼给腾出来了，然后全部设置成隔离病区。
确诊一个，收住一个，确诊一个收住一个，也就是没有耐药患者，治疗弃疗相对比较轻松一点。
真的，张凡本来是来解决耐药菌患者的，没想到现在先给普通患者治疗治疗。
打开二级系统的张凡，现在对于内科方面的治疗，已经能达到一个高官三甲医院的主任水平了。当然了，离三甲顶级医院的主任还有一定的距离。
不过治疗无耐药菌的结核患者还是问题不大的。
张凡这边给主管卫生的领导寻求一些防护用品。领导一脸要死的样子。
不是政府穷到连这点东西都拿不出来，而是因为这个玩意要是拿出来就要上报，一旦上报，上级就会诘问，往年都没发现结核患者，今年为啥发现了这么多？
你们是不是怠政了？所以，有时候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本想着张凡下来大家都有面子，结果尼玛这个黑买买江竟然把内衣都给撕烂了。
甚至有人给张凡电话，意思就是让张凡意思意思就行了，张凡尼玛都快气的半死不活了。
“欧院……”张凡一个电话打给了欧阳，对于塞城这边，张凡没办法，也没想法，他虽然脸黑，但不是包公，断案这个不是自己的工作。
自己就是个医生，欧阳听了以后，第一时间直接开着医院的手术车，还有应急援护车直接去了市里的预防中心，差点把预防中心的物资给拉完了。
大家都知道张凡去了塞城，虽然肉疼，但没有人出来阻止的，就好像张凡欧阳他们是小孩胡闹一样，家长们虽然揪心，但一定不能表现出一种生气的样子。
不然就显得自己没素质。
十几辆的医疗用车从茶素杀入了塞城。塞城的老百姓都好奇了，这是要干啥啊？
“尼玛年年有人来公费旅游，现在竟然茶素医院的都开着救护车来公费旅游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还有没有人出来管管了！”
“难道是要在咱塞城建设分院？”
“你傻啊，大冬天的能干什么，这绝对是来旅游的！”
“别胡说，这几天人家来塞城给我们帮大忙了！”
知道内情的，不知道内情的吃瓜群众们也只是看看热闹而已！
“欧院，外科主任拒绝参与结核患者的治疗值班，他说这个疾病不是县医院的事情，是感染医院是预防中心的事情！”
张凡上了门诊，这边的事情全交给了欧阳，王红协调各个值班医生，结果塞城医院的外科主任不愿意了。
孟克红着脸，恼羞成怒的得说道：“我去收拾他！”
“不用！”欧阳眼睛已经成三角了，眉头皱在一起，就想一个煮破口的粽子一样。
“告诉他，他不用来上班了，就地免职！”
“你凭什么啊，你是茶素医院的院长，不是塞城的书记！就算书记要开除我，也要上会！”
结果这个货竟然追到了欧阳的面前。欧阳眼里放着寒光，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啊。
要是按照常规，的确人家说的对，结核患者是应该去传染医院去治疗。
可现在都设置了隔离病区了，现在已经不是常规了。现在可以说是战时了。
在医疗中，一旦进入特殊化的事情，往往很多规章制度都是按照军队的战时条例来管理的。
这个家伙也是脑子进了水了，就算免职了，还能当医生，还能继续混在这里混到退休拿着大几千快上万的退休金。
可现在跳出来，还要硬抗欧阳，这就是不知死活了。
欧阳直接一个电话，打进塞城政府，“是按照贪污受贿，还是按照疫情逃离来处置？”
欧阳直接打电话打给了塞城的大领导，说了事情后，就一句话，你看着办，你要是不处理，我来处理！
塞城的领导都尼玛哭了。这是能按照疫情逃离来处理的事情吗？“查，快查，他绝对和药贩子有瓜葛！这叫什么事情啊！”
本来装着不知道的领导，也亲自来了医院，铁青着脸坐镇在医院里面，“我现在就在这里办公，和茶素医院的医生们一起工作在这里。他们不退我不退！
我倒是要看看，我们塞城的医生到底还能不能用了。还时不时当培养出来的医生！”
他也是豁出去了，真的有时候你不得不佩服这些百里侯的智慧，这玩意一般人都想不到！
治疗，一间病房一个患者，六个病房一个医生七个护士，各种的治疗开始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塞城的整个外科病房，就如同感冒了一样，都不用走进去，站在楼下就能听到里面永不停歇的咳嗽声！
“院长，欧院闹到政府里去了，人家书记都来医院办公了，您是不是抽个时间打个招呼。”看着张凡稍微有点功夫的时候，老陈悄悄给张凡说了一句。
其实对于欧阳闹到政府里的事情，老陈没放心上，不说其他，光欧阳马上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怕这个。最主要的是，张凡年轻，不能多树敌！
老陈替张凡想的也全面。
张凡楞了一下，他又不傻，院长职位上的锻炼，说个实话，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放上去个猪，时间长了也能有点听话听音的本事。“算了，老太太都赤膊上阵了，咱虽然没想把事情闹大，但也不能扯老太太的后腿。就当不知道行了，在说了，我难道比他的官小？”
最后一句的时候，张凡撇嘴不乐意。
“呵呵，也是，我想差了！”老陈笑了笑，一想也对，自家的这个小院长都扣着钱不给茶素老大汇款的主，还真不怕塞城的老大。
“行了，你也别在医院呆了，让人家说你就不好了，你带着小陈去看看我师娘，咱不给人家塞城老大的脸，人家怠慢我们没事情，别怠慢了老太太！”
老陈一听，立刻说道：“您放心，我开车过去，我把您的车开过去，我亲自带着老太太去逛逛，就是院长在工作，我去旅游，这个心里啊，真有点那么不好意思啊！”
“嗨，你这个也是工作啊！行了，咱就不互相吹捧了！”
张凡无奈的瞧着老陈一脸的笑意，附和的说了一句，看到患者进来，就打发走了老陈。
邵华年轻没事，要是让老太太被工作人员说上这么一两句，老人心里估计会很难受，所以张凡不放心。
其实，张凡还是太年轻了，太不懂仕途职场人的想法。
本来张凡觉得自己和塞城这边算是撕扯起来了，老太太会受委屈。结果老陈去的时候，哪里是委屈啊。本来是人家显微办公室的两个小干事陪着。
结果现在直接是显微办公室老大带着妇联主任一起还带着旅游局有编制的最牛导游开着仁达老干部专用的汽车去了温泉乡。
这个乡的名字直接就是温泉起头，也就是道路太曲折蜿蜒了，不然这里绝对是个好地方，天然富硫的自热温泉，据说对一些皮肤病和老年人很有好处。
特别是因为没有商业开发，直接就是被乡领导围了一圈，打造出纯天然的温泉，而不是一些商业开发到极致的澡堂子。这里不对外，年年就是一些富态的太太们来。
这一次县里面都说了，没事别去了，留给人家茶素院长的夫人！
邵华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去，汽车里，邵华一脸的忧愁，“师娘，你说这个传染病会不会很危险啊，我在医院门口看的时候，里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师父和张凡他们两……”
邵华是外行，听到传染病就和大多数人一样，趋吉避害，当时就想拉着张凡和卢老头离开，可没办法啊，自家的男人就是吃这碗饭的。
他能走吗？
不能！
张凡倒是没心理压力，可邵华忧愁的可以描述为坐立不安。
“没事，你年纪小不知道，这几年国家富裕了，这个病少多了，以前我年轻的时候，我和你师父几乎天天都能遇上这个病，只要预防措施达标，没事情的。
华子啊，你们也该要个孩子了，你的心分出一半给孩子，就不会这么忧愁了，特殊行的家属不好当啊！”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看人家管不管了。塞城结核人数超多的事情，都没用一天，就传到了茶素。
对于城市里的人造成了一定的恐慌，因为塞城这边的马肉马肠子，年年冬天的时候都比较火爆，茶素的人几乎人人都吃过，这一弄，弄的大家提心吊胆的。
政府又不发声，这就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
“邵华，你在哪呢？什么你去塞城了，天啊，你要小心啊，你一定要小心啊，听说……”
“亚男，你在哪呢，你没去塞城吗？听说塞城都被警察围起来了！还听说茶素很多人都被传染了，到底真的假的啊？”
贾苏越给邵华打电话，邵华现在哪有心情和她胡扯，说了几句就结束了电话。
贾苏越不甘心，觉得邵华成了院长夫人也开始遮遮掩掩的了。然后就给王亚男打电话。
王亚男刚下手术，一听这个电话，一脸的懵懂，“我怎么不知道，上级没通知啊？你爸爸开会听到的？”
王亚男还是比较相信官方语言，其实这种疾病携带和传染着是两回事，所以，按照预防管控来说肺结核传染连个甲级都不算，主要是这个疾病绵延不绝。
“天啊，你这个医生当的也太佛系了吧，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我想做个体检。”
“上半年你才做完，怎么又做啊！哎呦，姑奶奶啊，我下午还忙呢，还有四台手术等着我呢！”
“我昨天才吃的马肉！”
王亚男都不明白了，尼玛吃马肉和体检有必然联系吗？
这边还没说完，手术室里面开始喊了：“亚男，患者来了！”
王亚男直接说道：“好了，我去手术了，完了再说！”就挂了电话。
“真不靠谱，一点都不担心我，还是姊妹吗！”贾苏越撅着嘴。
其实，她不知道，很多医生白天接电话的时候，真的和撵贼的一样，都还没客气完呢，对方就挂了电话，很多人对这个医生朋友心里有点不满意。
这个真的不是医生怠慢，而是有时候真的身不由己。他没事情的时候，也能客气的说好，好好好，挂了挂了挂了的和你纠缠好久，毕竟都是社会人，谁还不在社会混啊！
贾苏越觉得自己嗓子发痒，就给邵华又打了过去。邵华一听，贾苏越觉得不舒服了，嗓子发痒了，自己觉得也被传染了，这一下，邵华就有点担心了。
正好，老陈也撵了过来，她犹豫的握着电话，老陈什么人，你都不用说话，他都大概能猜到你要干什么！
“邵总，有什么不方便给张院说的吗，给我说，解决医院家属的困难也是我这个副院长的责任，小事就别打扰张院了。”
邵华犹豫着，还是给老陈说了一下。老陈太具有迷惑性了。这就是带着小红帽的狼外婆，看着慈眉善目的，其实医院里什么事情他都掌握着。
“多大的事情啊，您也太支持张院的工作了，这样不行啊，这样不长久的，以后有事情您给我说，我办不到了，咱在麻烦张院！”
老陈说的邵华脸都红了。就好像是老陈再求邵华帮忙一样！
影像科，“稀罕啊，陈院打电话走后门，我要看看，什么人物竟然让咱的弥勒佛也开了金口。”
老陈在医院里这一点比较好，谁都可以求他，而且尽可能的帮忙，但他很少求人，就算求人也一般会去找张凡欧阳，对其他人从来不开口。
没一会，贾苏越提心吊胆的进了医院，不是她怕死，主要是昨天单位聚会真的吃了马肉，而且小道小心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更可怕的是单位早上120拉走了一个。
据说是传染病，这就弄的贾苏越有点害怕了，其实120拉走的是一个拉肚子的，不知道吃多了还是吃了不干净的，都拉裤子里了，然后这才打了120。
“这女的漂亮啊！老陈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她呢，还特意交代呢？老陈多爱惜自己的羽毛啊！”
“你懂个屁，老陈不认识，老陈上面的人也不认识？”
“你说张院？”
“你傻啊，张院认识，张院直接就打电话了！”
两个影像科的小医生瞅着贾苏越前凸后翘的躲在角落里八卦。
影像科的主任亲自接待的，听了贾苏越的诉述，影像科的主任想笑没笑出来，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亲自上了机器要给贾苏越检查。
“记得把内衣脱了！”因为是陈院交代的，主任就特意交代了一句，想拍的清楚一点。
因为很多内衣有钢圈，拍完以后，像是胸前放着两个洞洞。
贾苏越楞了，结果咬了咬牙，真把衣服脱了！主任都傻了，“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是要干什么，把衣服穿上啊！”
贾苏越都疯了，她以为是要脱上衣！
然后一脸羞愤的上了仪器，主任努着嘴，估计嘴里子都让牙齿给咬破了！
真的不能笑出来啊。
做完检查，贾苏越都不拿检查报告，转头就跑!一边跑，一边骂张凡：哎呦，土货的下属也是土货，黑土货，黑土货，哎呦，羞死人了！
都出医院了，结果王亚男不放心，问了一下邵华后，得知贾苏越的事情就来到了放射科，结果人家主任都笑瘫了，然后王亚男也不好意思的在后面拿着贾苏越落下的小内衣，“你跑啥啊，你东西拉下了！”
贾苏越觉得以后自己再也不来茶素医院了。
这大概就是一个普通人得知不好消息的缩影吧！
……
“茶素医院的也太不讲规章制度了，市里通知让他们下来了吗？市里通知我们要接待他们吗？我们好心好意接待，他们……”
塞城政府里，有人破口大骂。
不过也有一些人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却说道：“有本事你去给茶素院长当面说啊，别说院长了，就人家一个欧阳都能撕了你！”
因为塞城医院的外科主任已经停职了。
……
张凡他们这边不怎么操心这些事情，标准治疗后，菌株倒是齐全了。
“张院，你说的那个蛋白我好像发现了！”电话了赵燕芳压着发抖的身体，给张凡打电话。
本来赵燕芳就是一种陪着张凡胡闹的心态来的，结果竟然真的好像发现了什么。
张凡一听，心说，“尼玛终于发现了，再不发现老子都没办法了！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再不发现，你让老子拿什么糊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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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的科研和其他科研略有不同，因为有时候大家兴致勃勃的感觉要成功了，好像发现一个有用的东西了，比如一种可变性的蛋白，然后泼天的人力物力硬怼着往下研究，最后发现这玩意就是单纯的可变性，没有改变关键问题的能力，或者这玩意破坏性太大。
就像是一个男的发现一个媚娘，漂亮的哟，抓着媚娘就要想胡来，结果脱下裤子发现对方比自己还大，这种心态医疗科研工作者经常会遇到。
赵燕芳打电话给张凡，真激动，因为张凡的试验计划书中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信息都是符合的，所有的预想都是稳健达到的。这才让赵燕芳激动不已。
当然了，不到最后脱下裤子的一步，这个激动只能是小范围，小群体的大家一起激动一下。
张凡抽不开身，科研重要，但治疗患者更重要。这玩意没有可取舍性。科研是为了给人看病，不能说为了科研吧手头的患者给放弃了。
“现在怎么办？”赵燕芳激动的心情略微一恢复后，就询问张凡。
“继续啊，怎么，你觉得有问题吗？”张凡头都大了，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我？难道我看错你了，我都把你摆到茶素医院科研教头的位置上了，到现在你问我怎么办？
“前期的工作，前期的试验，都是基础性的，就算一个本科生都能做到，就是按图索骥，耐着性子就能做出来，可后面的试验就必须让专家来了。
特别是计划书里的蛋白叠加，这个难度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移植出身，到蛋白改性叠加这一块，就不是我能拿下来的。估计李院长有点把握。”
张凡一听，明白了，这现在是大门打开了，结果发现门槛太高了。能看到进不去！
老李，李存厚就算了，最近几乎首都茶素两地跑，原本肉呼呼的一个胖学者，现在给弄的精瘦精瘦的，不知道还以为得糖尿病了。而且，现在老李的试验已经算是国家级别的项目了，现在根本抽不出来身。
张凡挂了电话，越想越忧愁，尼玛这个院长当的太憋屈了，其他人别说当了院长，就算是代理主任，都能在办公桌上印下漂亮医药代表的屁股印子。
可自己都当院长了，今天愁着去哪里要点钱，明天愁着去哪里挖个人，后天还要想着怎么把鸟市的医科大给骗到手。
真的，有时候，张凡都觉得自己不是当院长，而是当填坑大师来了。
回头瞅瞅自己的师父，张凡心里叹息了一下，老头上年纪了，让老头去实验室，行！可尼玛让老头活不活了，摇了摇头。
张凡拿出电话就给青鸟的小师哥路宁打了过去，其他人过来要谈条件，要谈待遇，小师哥就方便很多了。
“你收拾好了没，这边给你连换洗的内衣都准备好了，你怎么还没来啊。”
张凡一开头就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不是欺负人，这也是一种方式方法。
路宁怎么说呢，和其他师哥不一样，其他师哥脾气都比较暴躁，而路宁呢和自己师父特别像，有点老式文化人的感觉。
“哎，辞职书已经批了，我本来以为自己挺重要，没想到报告打上去，人家都不带犹豫的，直接签字了！”
小师哥语气里面，有一种怨妇的感觉。张凡心里真的在大笑，这尼玛天助我也啊。这个事情，张凡特别明白，这就和当年巴图被抓后，新院长上台就收拾张凡一样，道理是相同的。
“哥，不是你不重要，是你太重要了，人家害怕你，你要是弄出个什么大研究，人家的位置能稳当吗，行了，我的亲哥啊，我这边都要出人命了，你就别悲春秋了。
我让医院的给你买机票，就明天的！”
“你还懂春秋？一天就喜欢忽悠，怎么的我也要收拾收拾吧！不能两手甩着来茶素吧。”
路宁让张凡给逗笑了。
“你有啥，就几件破衣服，还要收拾啥，要老婆没老婆，要孩子没孩子，就一个破车破房子，有啥可收拾的。”
“我还有一大堆书籍呢，好多都是绝版的，你懂什么！”路宁不乐意的说道。
“哥，这边真要出人命了，明天你就来，我派人给你去收拾！”
论纠缠，路宁怎么可能纠缠的过张凡，最后还是妥协了，答应明天就飞过来。
张凡挂了电话算是真的放心了。
这边挂了电话，随身携带的保密电话响了起来，张凡头都大了，这尼玛别不会又出事了吧。
“张凡同志，我是办公室秘书！你在哪里？方便吗，领导要和你通话！”
“领导好！”张凡这么一听，就明白了，没出事。一般出事，都不是老大打电话，不是办公室，就是秘书，而且都是开门见山的说事情，哪里还如此缓慢的询问你在哪里，方便吗。
真出事了，你就算在夫妻打架，也要暂停下来。
“张凡啊，你给我说句实话，塞城的传染病到底严重不严重？”
“领导，我先给您汇报一下把。按照传染力度来说不严重！百分之九十的患者虽然是携带者，但不是传染者。而且目前都还没有发现耐药患者。”
这话一说，领导那边好像也顺了一口气。
接着，张凡说道：“按照治疗情况，这边就很严重，大多数患者治疗不规范，甚至大多数患者都没进入医院进行正规治疗。”
“有困难吗？”领导什么人，一听就知道，张凡这是要提要求了。
“缺钱，缺经费，缺治疗设备，缺……”
“张凡同志，我也是咨询了专家后才和你通电话的！”领导立刻阻止了张凡的说话，尼玛是不是我给你再盖个医院才合适啊。
张凡一点都不脸红，根本没有被揭穿后的不适，或者不自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继续说道：“领导啊，您让专家自己下来试一试。您知道吗，我们这几天光从茶素到塞城的汽油都用了快五六万了。大雪封山，医生护士连轴转啊。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目前虽然患者全部被正规治疗了，可一旦出现耐药性患者，或者来一场流感，这事情就严重，领导，您问的是鸟市感染医院的老杨吧？
他知道啥啊，他多少年没下基层了，他就是在医院里连门诊都不怎么上了，要是基层没控制住，伴随流感爆发出来，这个就是大问题了。”
“你别管我咨询了谁，张凡同志，你不要夸大虚词。行了，我这边有两百万的专项资金还没有动，这是明年我准备弄个三农的资金……”老大心里有点不甘心，想着说出来或许张凡能给自己省点。
结果张凡才不管你什么三农四农的，他这个要钱的时候和某田一样，照着你的银行卡花的。
“领导，先顾着眼前吧，消灭了一个结核高发县的危险，其他不说，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善政啊，要是在古代，当地百姓都要给您……”
“行了，张凡同志，钱我给你了，你要保证做到消灭危险火苗，我在鸟市听到风言风语的了。”然后深怕张凡继续无休无止的惦着脸伸手要钱，赶紧挂了电话。
鸟市老大坐在椅子上心里纳闷，这尼玛怎么有一种给自己债主子打电话的感觉啊。
不过对于张凡的工作能力，他还是放心的，就是有点小贵，有点肉疼，好不容易年底存了一点钱，结果被张凡一铲子挖走了，他觉得张凡在吓唬自己，可又一想，算了，就当自己被专家骗了吧。
正儿八经的专家糊弄领导，太常见了。最后弄的国家不得不专门成立一个审核部门，让专家对付专家。
“最近茶素的实验室怎么没消息啊？”
“听说已经调试结束了。”
“是吗，有钱就尼玛爽，P3级别的实验室一周时间不到就已经运行了，我们学校的实验室一年都没调试结束呢。”
“嘻嘻，我给你说说茶素P3实验室的工作者啊，一个博士带头，赵燕芳知道吧，移植出身，另外一个是三十年没见过发表核心期刊的感染科主任。”
“我去，这不是胡闹吗！”
“还有更胡闹的，让一个微生物的大学讲师当小组组长，教授都不是，就一个讲师，剩下的不是大学还没毕业，就是万年不搞科研的临床本科生。
你说茶素张凡这不是骗头衔，他是干什么，大家注意了，最近都盯着点，他肯定要找各位买科研项目或者成果的。”
当调料网的大佬们都偃旗息鼓后，还是有一些小麻雀号称知道内情，然后不停的调侃着张凡。
茶素这边，有生气的，有忧心忡忡的，比如讲师就有点坐不住了，深怕自己被毁了。不过这位老师还没成教授，脸皮薄，忍着没去退出。
结果，下午的时候，赵燕芳出现在实验组，然后开始下发保密协议，不光是他们这些主要的研究人员，就连打杂的学生都要签。
“不会是真要买别人的成果吧！”讲师都害怕了，这不会被抓进去劳改吧！
这几天忧愁的人太多了，塞城的领导忧愁的是上级领导已经严厉批评了，幸亏没有追责，不过上级领导罕见的骂了他半个小时。其实他不知道，领导的领导因为被某人给黑了口袋里不多的两百万，最后怒火爆发在他头上了。
还有忧愁的是贾苏越，这几天姑娘都有心请假不出门了，因为她出门就觉得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的，特别是谁要说个茶素医院，她耳朵支棱的如同小白兔一样。
当然了，最最忧愁的其实就是在茶素实验室的鸟市讲师。一晚上没睡着啊，想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盯着两团乌青乌青像是被人打的眼睛去了实验室，咬牙签下了保密合同。
他也想好了，要是张凡不要脸真的去买别人的成果，了不起他就退出，不过他也没想着去对抗，毕竟能要脸面的能当领导吗！
实验室里，气氛挺紧张，昨天赵燕芳让大家签保密合同，茶素医院的医生倒是利利索索的看都不看就签了，说实话，这玩意就和患者看自己的病例一样，写的云山雾罩的，能用专业词语绝对不用常用语言，所以合同也不是一个小医生能看明白的。
医院的医生明白，黑买买江再怎么可恶，也不会去买别人的成果，毕竟他还是挺要脸面的，虽然黑买买江在科研上没什么战果。
好奇心最终还是让讲师签了字，讲师一签字，打杂的几个本科生也一个接着一个的签字了。
说实话，张凡对于讲师和本科生的重视程度，看着好像现在给教授讲师的待遇很好，其实张凡看好的是这几个本科生，终于教授张凡觉得花大力气还不容去弄个新毕业的博士回来。
毕竟鸟市医科大的教授也不是特别的高大上，至于讲师，不过就是性价比好一点而已。
签了合同后，赵燕芳这才开始给大家详细解说目前试验的成果，当得知实验室已经发现可改性的蛋白后，本科生们还懵懂的像是幼儿园的大班的孩子一样，乖巧的看着面前传说中的赵博士。
而真正嘴都合不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是讲师。人家是搞医学基础的，又是基础中的微生物，对于tb细胞再清楚不过了，当看到这这个研究结果的时候。
拉着赵燕芳的胳膊，一个劲的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真的吗？不会是糊弄科研经费的吧！”
“呵呵，我们医院缺钱吗？”赵燕芳傲娇的抬着头，心里也是微微的感动着。
是啊，她走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学，多少个科研组为了三毛两毛的，让博士和老板如同敌人一样。甚至不要脸的老板发钱给博士，过几天又说自家老婆小产了，又把钱要回去的。
太多太多了。
而在这里，张凡多抠门的一个人，医院现在领导都没有专车，就欧阳有一台时不时就趴窝的奥迪，就这，还是政府淘汰下来的。其余的领导，用车最多的老陈，着急了都是医院最烂的120出行的。
可在科研上，当初自己狮子大开口，想着张凡不会给，张凡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可仍旧把给钱全额付了过来。而且生活上对她更是大方，虽然别墅自己没住，可原始森林边上的别墅，清晨听着鸟叫的别墅，说不感动是假的。
真的，她没有离开这里，颇有一种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至！
“发论文吗？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确定性质后，尽快在权威的期刊上发表论文，保密协议不顶事的，这玩意就是一层纸，要是别人听到一点信息，大一点的专科实验室想明白后，就立刻能走到我们前面的。”
讲师一下着急了，从原来的看客，到现在的焦急，人这个玩意就这样，你想着要收拢人家，人家还觉得你没实力呢，只有你硬的如同铁棒的时候，这才能让大多数的人雌伏。
“嗯，现在我们需要加班加点的完善出各项实验数据，不光要完善，还要把试验往前推进一步，所以这两天我们要加班了！”
“晚上数据可以，这个是基础的工作，也是我最擅长的，可想让推进一步我就不擅长了，特别是蛋白的叠加，这个太难了！”
讲师认真的说着。
当这句话说完后，赵燕芳心里点点头，她觉得这个人要想张凡推荐一下了，这就是以后基础实验室最好的带队。本分，刻苦，实诚，这就够了！
“推进一步的人已经到茶素了，估计下午就能进入实验室了，是青鸟的博士!”
话还没说完，路宁就在李存厚的带领下进入了实验室。
名义上，茶素医院所有的科研李存厚是老大，赵燕芳是老二。其实李存厚就一个异体移植就忙的屁股下面着了火一样，原本一周两次的门诊，现在也是两周一次了。
这个张凡理解，毕竟能进入国家发展计划的科研，不忙就太对不起张凡从数字医院中庸医院弄来的钱和人了。
这次张凡弄来路宁，这让李存厚觉得终于有个能顶事的来了。不然看着赵燕芳一天天的瘦了下来，他也不好意思。
“哈哈，各位都在啊，我先祝贺一下各位，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别人口里的草台班子，被人瞧不起的杂牌军，竟然成功了！我当初怕的不是研究，我怕的是你们扛不住压力。
怕你们还没进入正题就散伙了，可是今天，你们是茶素医院的骄傲，更是我们医疗科研工作者的骄傲！”
老李说的是实话，他当初真抽不出功夫来，听着张凡弄的草台班子，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酸楚。
当初有多揪心，现在就有多高兴。
高兴，肯定高兴，特别是几个本科生，嘴都裂开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成功了，可就是成功了不是。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路宁，路博士，青年国家实验室的负责人，卢院士的亲传弟子，这一次，你们的试验计划就是路博士把关的。”
这一下，赵燕芳才明白过了，怪不得张凡当初拿给自己看的时候，那么的骄横，原来后面有人啊！
明明一副山东武二郎的身材，可就是一脸憨厚的路宁，微微鞠躬，脸上的笑容和蔼的一点都不符合喝点能骑着藏獒打的架势。
加班，实验室的加班开始了。
一天，两天，累了，直接就在实验室隔壁的休息室眯一会，不过饮食真的不错，茶素医院的食堂24小时营业，科室如果太忙，直接给后勤主任打个电话，想吃什么都能给你送来。
路宁进实验室的时候，头发梳的油光水滑的，三天下来，就像是顶着鸡窝一样。
“怎么样？”
“叠加后的蛋白不稳定，60%的可以修改菌株的基因，造成tb菌株出现毒力明显减弱的现象，可仍旧有40%出现无异常或者菌株出现增强，我觉得我们那里出现问题了。”
终于有人和自己讨论了，真的，单打独斗的日子里太煎熬了。
赵燕芳和路宁两人商讨着试验出现的各种问题。
一周终于蛋白叠加成功，菌株超过90%的开始毒力减弱直至死亡。
其实这玩意是个啥，就是把菌株的小蝌蚪给修改一下，让感染和毒力的因子给修改掉，然后再加强小蝌蚪的活力，让它挤占正常的遗传因子。
说白了，就是搞事情，让tb细胞变成傻白甜，变成无毒繁衍出现问题的菌株。
“张院，成功了！”
张凡知道会成功，没来电话的时候，心里也没有那种期待感，总觉得就像是明知道底牌或者中奖号码一样，真心不太期待。
可当电话打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激动了。
“辛苦了！辛苦了！”
“你的谢谢你路师兄，他不来，估计最少要一年或者两年才能有进展！还有一个事情，论文什么时候发表，发表在哪里，如果一旦发表，接下来的试验就肯定不是这种规模了，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你们在塞城还要呆多久回来！”
“最少还要一周！我不光要感谢师哥，也要好好犒劳犒劳我们的科研教头！”张凡想了想。
“这样，今天我们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和路宁博士过来一趟和你见个面，电话里面也说不清楚。”
“行，我让老陈安排车，你们不用操心其他了，快去好好休息一下，听说你们最近连实验室的门都没有出，这样不行啊，身体是革命……”
对于张凡，赵燕芳心里很尊敬，可就是听不得对方年轻轻轻非要装出一副老气秋痕的架势来，一打电话，感觉不是给同辈打，好像是给自己的师父打电话一样，赵燕芳利利索索的挂了电话！
对方挂了电话！张凡略显尴尬的想继续说下去，可旁边又没人，张凡无奈的装了手机。心想，反正也没人，自己也不用尴尬！
……
邵华和卢老太太这次算是把温泉泡的够够的了，因为这边的冬天，一场雪下来弄不好连门都能给你封了，老太太上了年纪也出不去，然后政府的陪同人员又热情的了不得。
可以说眼睛一睁开，吃完饭就泡进温泉里，第一天，挺好，一周后，邵华觉得自己都脱了一层皮。
虽然实在不愿意了，可邵华这几天听老太太的说法，明白张凡他们干的事情很重要，而且也在关键时刻，就忍着自己脚心都脱皮的继续泡着澡！
“黑买买江不在，感觉医院都没了生气，大家死气沉沉的。闫院长脸拉的长长的，防贼一样，天天守在大门口抓迟到，哎！本来想着欧院不管事了，没成想现在闫院直接在大门口站着了。”
科室里的小护士们查房结束后，一边换药，一边抽空聊两句。
医院现在的领导层算是磨合完成了，闫晓玉从刚来时候的不甘心想着当茶素医院为跳板到现在真的拿自己是这个医院的一员后，特别是张凡大撒把的把好多业务交给她后。
女强人的面目漏出来了，不光不嫌累，而且自动把要求提高了一个级别。
比如清晨的迟到，说个实话，大多数单位都有这个现象，比如昨晚为了让老婆满意，打架打的有点过头。比如早上孩子赖床。张凡其实对这个事情不怎么上心，只要你别耽搁了工作，只要你能治疗好患者。
就算迟到被张凡看到，张凡都装着看不见，遇上比自己年轻的，甚至会调侃一句，“嘿嘿，迟到了吧，你们主任护士长已经进办公室了，等着被扣奖金吧！”一副幸灾乐的表情，颇让小护士小医生牙痒痒。
可闫晓玉不一样，欧阳以前抓迟到，是站在窗口里，窗帘拉开个小缝，偷偷看，然后记在小本本上，等有一天，她能如数家珍的骂到你痛哭流涕。
而闫晓玉直接就在大门口，如同保卫处的科长一样，遇到迟到的会拦着不让你走，不停的询问：为什么迟到，怎么迟到了，有什么合理的原因，大清早迟到，哪里有合理的原因。
她能问的人头大，遇上一边走，一边吃着饼子馒头的，更是拦着不让进医院，你别影响了茶素医院的形象。
大家心里都纳闷，什么时候茶素医院的形象是不让路上吃馒头了！
当然了，张凡也知道，不过他从来不说，一紧一松才是王道。太紧了望门吐，太松了，大家进来出去的如同走城门也不行。
“你可悄悄吧，千万别说闫院长了，我怕被你牵连，咱们还是说说黑买买江吧！你说年底了，他也没准备年终奖，往年这个时候，老陈都让他派出去满商场的看什么东西比较抢手了。”
“不知道啊，去塞城了，塞城有什么好玩的！不会今年发马肉吧，哎，我想要个手机！”
赵燕芳保密工作做的相当的好，别说外人了，就连医院的员工都不知道。
张凡来不了，赵燕芳和路宁还有实验室的小组长鸟市讲师只能去找张凡了。
一行人，天不亮就催着医院的后勤处的主任派车，主任也不耽搁，这次专门从军队弄来了一辆勇士，因为去塞城雪大路滑，茶素医院的120就有点危险了。
医院有常驻的部队，两个单位关系很不错，因为这边伙食比部队都好。张凡在吃的方面从不吝啬，医院医生护士怎么吃，常驻部队就怎么吃，还不要伙食费。
这一点让部队领导又是惊讶又是有点烦恼，吃的太好，以后士兵回来可怎么办啊。
惊讶的是，抠门抠出一定水准的张院长，竟然没想着要伙食费，给他，他都不要，真的惊讶啊。
吃好喝好，关系肯定好了，不然一个后勤主任，连政府都不承认的主任，能叫的动军车？
一路的颠簸，赵燕芳还好一点，因为坐的多了也就适应了，不过把路宁和讲师给颠坏了，一路上路宁和讲师都扶着腰，晕车到没有，就是颠簸的腰子疼。
“师父！”路宁到了塞城，第一时间就去看老头了。老头这几天带着厚实的口罩，带着一群内科医生治疗结核呢，平时说张凡不务正业，可老头现在比张凡还有干劲。
“诶，你怎么来了。怕不是被你小师弟忽悠来了吧？”老头看到路宁脸上笑了出来，然后觉得不对，忽然就问道。
“嘿嘿，您都来了，我怎么可能不来呢！”路宁没给师父说他接任者的事情，没必要让老头烦恼。
不过老头什么人，什么人没见过，上至国家元首下到普通百姓，打交道的没有几十万也就几万人了，随便一想就明白了。“行，来了也好，你师弟这边乱糟糟的，东一棒槌西一榔头的，什么都想干，什么都干不好。
你来了也帮帮他。你师娘还念叨你呢，说想你了，等你忙完去看看她！”
“嗯，您身体还好吧！”路宁眼睛里都热了，老头永远的那么善解人意。
“我好呢，饭量都比以前好了，不多吃一点，一天天的被你师弟当长工一样，今天派这里，明天派哪里，都吃不消，他比卫生部的领导都权大。”
他自己愿意干缺说，非要说张凡！
要是没张凡，估计路宁就是老头的衣钵传人，不过现在虽然有张凡，可老头还是挺操心路宁的，因为一群徒弟中，就这个小子像自己，在科研上有想法。
不像其他徒弟，特别是张凡，就一门心思的想手术，对于自己的科研传承嘴上说的天好地好，可一个都见不到他们去学习自己的科研本事，这也让老头有点当年选人不淑的感觉。
“我挂个二作吧，活都是你们干的！”张凡看着论文，说了一句。
讲师一脸的震惊，他都觉得自己出幻听了，这么重要的论文说让就让，这不会是皇太子上位要三推吧！
他咽了咽口水，没敢说话。毕竟还不熟悉。
赵燕芳很直接：“你就别给我们找事了，活你没干，可主要想法是你的，挂个通讯吧，行了，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现在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办？”
路宁和老头也寒暄结束了，其实也没说几句就被老头赶出来了，老头忙着还要看病的。
路宁也点了点头，对张凡说道：“接下来的工作，可不是一个医院能干下来的，其他不说，就你要来的哪两百万全扔进来都冒不出一个水泡来。”
张凡想了想，“试剂已经实验室制成了，现在就是申请试验用药了，这个要快，走正规途径估计明年都未必能批准下来。”
讲师直接都惊了，尼玛原本好好的说论文，现在竟然要试药、而且还不走正规途径。
冷汗都下来了，“都能对TB如此认识的人，竟然想着走歪道，这人这个院长，怎么越想越吓人啊！”
试药，按照常规，几乎都是进入临床三期，甚至是临床四期的时候了。可现在茶素这边尼玛动物实验都没开展呢，就要试药，胆子也太大了吧。
其大家常规知道的是各种药物的确按照临床试验，一期二期三期四期最后通过上市，但还有一种特例。
当张凡说完后，路宁想了想，说道：“也行，不过得着师父。”
赵燕芳惊奇的问道：“你不想靠着这个赚钱了？”
按照她对张凡的理解，按照张凡操作止吐药的方式，张凡怎么可能走特例呢？
“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得有职业操守，止吐药你说以后上市，到底是患者购买的多，还是另做它途买的多？”
张凡没有笑，而是一本正经的问道。
“额！”赵燕芳捂着脑门不想说话。
“而结核药物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是个穷病，不能因为结核治好了，结果倾家荡产的房子都没有了，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难道我看错他了？”讲师都迷糊了，他觉得这两周时间过的比他在学校十年都尼玛精彩。
“你决定，你愿意走特列也行，不过论文怎么办，发在哪里？”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或者细胞杂志都可以，你们看着办，我现在去找师父和欧院。”
说完，张凡就走了。
赵燕芳和路宁相互看了看，路宁颇无奈的说道：“小师弟当初在青鸟也这样！我习惯了。”
“习惯就好！”赵燕芳也无奈的回了一句。
至于讲师，尼玛心里呐喊着：“尼玛到底说的什么啊，既然不让我理解，你们拉我来搞毛毛啊！”
……
“走特例？”
欧阳这几天，天天和政府闹呢。闹的塞城政府茶素政府鸡犬不宁，反正她也没事，茶素政府这边都快叫奶奶了。
听张凡呼叫，老太太就先放过了政府这边，不过走的时候说了一句：“等我忙完了，我还来！”
卢老头听到张凡说要走特例，也不禁吃惊了一下。
走特例，其实就是实验性用药，救急用的，等救急结束该有的程序还要走。不过这种药物的结局是，等你走完程序，说不定其他那个药企已经先行一步了。
“我觉得可以，结核药物，特别是对于耐药菌患者，这个真的是救命的药物，能尽快使用，就尽快使用。”欧阳倒是支持张凡。
“行，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不过审批估计很麻烦。”
卢老头思索着！
“不怕，让他给总经理打电话！”欧阳笑了笑，好像在说，这还叫事？没东西没办法，现在有了东西，要个审批很难吗？
张凡点了点头，对着卢老头和欧阳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头撇了撇嘴！
张凡拿出保密电话，就拨了出去。
当然了，这个电话不是直接打给总经理的，因为总经理没给张凡留私人号码啊！
不过有南海办公室主任的电话。
说实话，这个电话，不到升级你都没资格打！
嘟！嘟！嘟！
三下，电话就被接通了。
张凡都没说话，对方先问了，“张院，您好，我是秘书处李秘书。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估计对方的座机是来电显示吧，倒是挺先进！
“我有点事情想给领导汇报一下，麻烦李秘书能不能通报一下。”
“请问张院具体是什么方面的事情！”
“结核药物，特别是针对耐药性TB患者在治疗中反复发作而发现的一种新的治疗方式和药物！”
对方估计在记录，张凡说完，大约过了这么四五秒，对方才客气的说道：“好的，张院，我已经备案了，我会尽快上报，请您耐心等待！”
说完挂了电话。
卢老头瞅了瞅张凡，瞅了瞅欧阳，“这小子没吹牛啊！”
“30X医院中有一大批的医生，一直在坚持不懈的对结核细胞进行研究。你送过来的报告，我虽然看不懂，但得到了30X医院很多专家的认可。
他们连夜按照你发来的论文做了试验，试验成功了！这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虽然我不能亲自去茶素为你们奋战在哪里的白衣战士庆功感谢，但国家不会忘记你们，人民也不会忘记你们！”
虽然在电话里，可点开的外放，让围在张凡身边的一群人莫名的有一种热血上头，眼中湿润的感觉。
很多人会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或者说人性本恶。其实这玩意真的不好说，不然为什么会感动呢。真的，当国家不会忘记你们的时候，欧阳眼泪都下来了。
老太太什么时候在人前软弱过，虽然一行清泪留下，但铁血的面容，不会让人觉得她故作小女儿态！
“试验性用药，是相当严肃的问题，经过多轮次的专家商讨会，经过结核领域专家的表决，同意开始实验性用药！”
这话一说，不说其他人了，张凡都激动了。“谢谢，谢谢，谢谢领导。”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啊，不过有个问题，我觉得还是要说一下，大多数专家认为茶素医院的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成熟，他们建议让实验用药在首都开展！”
“额！”激动了半天，热血了半天，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周围的人不乐意了。
“领导……”
“你就问问，他们说茶素医院不具备条件，哪为什么他们弄不出来，哪方面的条件不具备？说出来啊，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是专业人士说出来的话吗？”
赵燕芳先不乐意了，也就是领导太大，不敢嚷嚷，不然早抢过电话吵起来了，就这，她在张凡身边已经不乐意的开始说话了。
张凡紧捂慢捂的，领导已经听到了。
“同志们有意见是可以理解的，不过我这边也有几个专家，你们那里有远程会议中心吗，我们可以开个远程电话会议，放开了让大家说！
理，不讲不透的！”
“这里有远程会议中心吗？”张凡问老陈，老陈这会眼巴巴的就像是看主人吃骨头的金毛一样，安静的让人心疼。
“没，没，没有，不过这里，有个，有个远程会诊室！”
他没想到，这么关键的电话，张凡竟然让他有说话的机会，没看到欧院偷偷都清理了好几次喉咙吗！
不过，这玩意有时候，就是心里想着三下五除二，可真上去了，就是三八拉二十八！
行外人或许不知道，或许在新闻中看过，所谓的远程诊疗会议中心，什么遇上百年不见的罕见病，病人都奄奄一息了，然后通过国家大力发展的远程会议中心，让远在万里的专家通过会诊中心，远程指导当地的医生治疗，然后患者起死回生，跳起来百米能跑进十秒！
其实说实话，这个都是扯淡的。
零八年的时候，国家觉得基层医院技术萎缩的厉害，可短时间内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就医矛盾呢？然后不知道那个高人给指点了一下。
国家化了大力气，弄了一个全国联网的视频诊疗，说实话这个力气花费的相当巨大。当年企鹅视频看美女都不普及的年代，而国家在各基层医院就弄了一个这样的系统，说实话当时真的很先进。
结果，全国的进行不下去了，因为太混乱了，就阉割成各个省份先内部会诊。
结果到了后来，连各个省份都进行不下去了，这玩意就成了一个摆设，巨资摆设。
首先，这个会诊，要通过两个医院协调，因为会诊费用只有三十元，十元给专家，二十元给网络中心。
而网络中心又没办法控制上级医院的医生，刚开始的时候是行政命令，下级医院申请让哪个专家来会诊，哪个专家就必须半小时内到场。
尼玛十块钱，让一个本来就忙的脚不沾地的专家来会诊，脾气好的专家不会说什么，遇上脾气不好的专家，开头会诊五分钟，人家先把下级医院的医生骂一顿。
不敢骂网络中心，骂一骂下级医生，还是有点资本的。
“这么简单的疾病，你看不出来？这明明是个肠梗阻，你还要诊断成腹痛待查，你这是草菅人命啊！”
然后当着家属患者的面，把下级医院的主任或者主治医生骂的狗血喷头，让下级医院的医生本来火热的心也一下凉了下来。
其他方面就不说了，本来这玩意就不是生意，而网络公司想通过这个拔毛赚钱，结果最后下级医院不主动，上级医院不支持，国家大力气花费的网络远程会诊中心只是出现在新闻中！
进了网络中心，如同后世的直播间一样，各种灯光，各种麦克，真的，放在后世这玩意都不落后。
开视频，三方视频会议，总经理当裁判。一边是茶素医院的专家团队，以主辩赵燕芳为主，张凡充当吉祥物。另外一边，30x和中庸、首都肺科总医院的专家为主。
会议开头就火药味十足。
“首先，茶素医院目前科研力量不足，如此重要的课题，应该集合全国的医疗先进力量，用最短的时间内落实制造出来，多少结核患者多少结核家庭因为……”
总经理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茶素这边发言，赵燕芳都快压不住了，要不是张凡拉着她的胳膊，估计她都站起来开始打断对方的发言了。
“既然你们这样说，我也说一说，首先，这个课题你们为什么没有突破呢？集合了全国多少最先进的科研力量，花费了多少科研资金，你们怎么不突破呢！”
张凡悄悄给赵燕芳竖起来大拇指，说的好！
欧阳一看悄悄的推了张凡一把，等张凡看过来的时候，欧阳头发都不知道什么弄的水光油滑的，不知道是口水还是去卫生间收拾的。
老太太白了张凡一眼，意思就是，这么高级别的会议，你庄重一点，你代表的是我们茶素医院，总经理看着呢！
张凡讨好的给欧阳笑了一下。
“而且，我们是第一发现者和制造者，我们最清楚这个课题的来龙去脉，现在拿到首都，然后你们从头再来，这不光是浪费科研经费，还是犯罪，多少家庭，多少肺结核家庭眼巴巴的望着……”
张凡诧异的看着赵燕芳，心想，乖乖，这尼玛颇有欧阳的做派啊，竟然用对方的语气攻击对方！
老太太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张凡回头一看，欧阳都带上老花镜了，认真的做着笔记，张凡觉得这尼玛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
其实，这就是行政干部和科学家的区别。
“我们这里毕竟有全国的病源……”眼看30x和中庸的专家让对方一个女将给收拾了，肺部总院的主任出头了。
“我们这里现在都快要封城了，这里……”
“肺结核毕竟还是农村患者大于城市患者，这边患者也不少!”张凡赶紧打断了赵燕芳的发言，尼玛不能一锤子把锅砸破！
虽然茶素政府一天抠搜的，可说句良心话，这两年人家够支持了，你这要是真让领导重视了，对于茶素政府来说不亚于天上扔炸弹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方扯皮，说实话，专家扯起皮来，有时候也是无边无际的，总经理也听不下去了，不过他也明白了，要是定在首都这边，一切都要重来。
要是定在茶素，就是条件略微差了一点。
等两方稍微停顿了一下，总经理抓住机会开始发言，专家会议，特别越是专业的会议上，有时候领导发言也很不容易的。“茶素医院这边的科研设备到底能不能支持这个课题的后续研发？”
张凡看了看视频里的老头，心想乖乖，领导真的不是白给的，两方扯了半天皮，要是个一般的外行，在让两群人给糊弄的不知道听谁的。
可这老头一下就抓住了重点。
首都这边的专家组都不说话了！
他们心里其实清楚的很，尼玛刚上马的P3实验室，号称P4一下，茶素最牛的实验室，你说弄的炭疽或许费事，可弄个TB都绰绰有余了。
不过就算心里清楚，大家也当着不清楚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哪有给敌人送炮弹的呢！
“我们这里有目前最先进的实验室，你们数字研究所的王主任上次还说要借用一下，他说比首都任何一家P3都好！”赵燕芳才不管呢，这机会要是抓不住，让跑了，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可是你们的科研软件不行，你看看你们的成员构成，组长骨科出身，副组长器官移植出身，小组长是一个微生物的讲师，组员全是未毕业的大学生。
骨科医生能干什么啊！这里不是接骨头啊！”
尼玛张凡脸都黑了，当了半天的好人，最后尼玛被人当尾巴拽！
欧阳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科研领导在发言方面水准一般，以后要注意，这个级别的会议，要庄重！”
老陈脸也黑了，骂张凡，等于就是骂他。
张凡刚要说话，总经理笑着说道：“看看，看看，专家毕竟是专家，一下就找出问题所在了，我建议，在茶素医院就地展开下一步的科研推进，而我们首都的各大医院派最顶尖的科研力量支援茶素。
当年有专家下三线，现在有专家下茶素，也是一种美谈！”
说完，也不等别人说什么了，他太清楚这也专家的难缠，因为他当年也是专家出身。所以，直接说道：“同志们，我们不能有地域之分，不能有门户之见，这个课题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我们要精诚团结，尽快早日的把药物和技术手段研发出来，这才不失为一种国之良医的称号！
综合各位专家的意见，我认为以茶素为主，首都专家为后盾，尽快组建一个超级团队是有必要的！”
欧阳眉头都舒展开了，在笔记本上写到：“抓住重点，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这才是水平！”
华国这边，特别是集体决议之前，尼玛什么招数都会用，什么三十六计，什么各种孙子的兵法，有用就行，不在乎辈分。所以特别是在一些决议之前，你去瞧瞧，绝对能体现出泱泱千年大国的历史底蕴。
结核药物的研发，要说赚钱，这个比较费事。就算弄一个垄断的药物出来，最后最主要的需求者其实还是不发达国家，特别是有些国家，你给我，我要！你要是卖钱，对不起，我吃不起。
就国内，这种药物也不能卖高价，这玩意怎么描述呢，其实就是烟草和食盐的区别，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比如男性止吐类的药物，当年进入华国的时候，一颗就要七八百。
这就是雪茄，美女大腿上搓出来的，至于张凡他们现在弄的这个结核药物，就是食盐，食盐这个玩意能不能卖高价？可以，尼玛豆腐垄断了，都能卖出一个世界首富，别说必不可缺的食盐了。
可这玩意在华国不行！
这个药物一旦研发出来，一旦确定是变革性的药物，尼玛瞬间就有光环了。
本来两方如同饿狗为了一个骨头撕扯了半天的大狼狗，结果，当方案确定后，瞬间变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
“张院长，哈哈，你是搞外科的，我是搞内科和传染科的，以前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可我还是很知道您的。这样，明天我就带着我的团队过来。
你放心，团队的成员结构很完善，而且最主要的是到茶素后，一切行动听指挥。为了尽快的走上正轨，我想问一句，茶素医院在TB研究方便，还缺少点什么，我看看能不能带过来。”
当总经理的一锤子当啷后，首都肺科总院的夏主任，首先就跳反了。趁着别人不注意，拿过话筒就开始和张凡沟通起来了。
张凡略微有点不适应，刚刚还脸红脖子粗的相互对骂，三秒不到，就要握着对方的手述说衷肠，楞了好几秒，张凡才笑着说道：“夏主任的名气我还是知道的，我当学生的时候，传染科教材上的主编就是您！
茶素这边什么都缺啊，您是不知道啊，这里穷山恶水，要人才没人才，要设备没设备，就连听诊器的膜破了，我们都舍不得换，用胶布粘一粘继续用啊！”
瞬间的，夏主任一下笑不出来了，本来看张凡有点不适应，心里还觉得，这就是个医生，估计是技术高才当的领导，结果，没想到这小子适应过来以后，脸皮这么厚。
还尼玛当着总经理的面！这一下，轮到夏主任不适应了。
说实话，除了茶素的欧阳和老陈觉得合适以外，其他的人，包括赵燕芳、小师哥都不适应了。
而且，
不光夏主任不适应，张凡说完，瞬间的，包括总经理都不适应了，弄的总经理都不知道该不该发言，老头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别想着老头大手一挥，就能给茶素弄个什么，其实越是职位高，越是谨慎，因为一旦开了口子，不用怀疑，第二天就有许多院长进京来诉苦的。
所以当看到张凡开始表演后，总经理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不该笑，然后老头说道：“剩下具体的技术问题就拜托各位专家了，卫生部的工作人员会具体的参与进来进行协调的。我还有会……”
不知道是真忙，还是怎么的，张凡撇了撇嘴，感觉好像错失了几十亿一样。
当总经理那边换成卫生部的领导后，两边人马就直接肆无忌惮了。说是卫生部管理医院，其实也就那样，只要医院不出问题，第一卫生部你任免不了人家院长，第二又给不了多少经费。
所以，大家短兵相接的时候，卫生部的领导紧闭着嘴巴，皱着眉头，像是在考虑什么世界难题一样，对于两方人员的发言，绝对不给与裁判。
因为这玩意他清楚的很，想要有发言权，就得掏钱。没见到张凡已经开始卖门票了吗，想来，可以，带着门票来。
肺科总院的夏主任一脸的便秘，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夏主任心里鄙视着张凡，不过他倒是被30X和中庸的给笑话了，“你这是不了解他啊，我们医院普外的副主任，现在还被他扣在茶素干苦力呢！”
30X传染科的大主任看着夏主任，哪是笑的一个幸灾乐祸。中庸也是，也不放过夏主任。
这里其实不是他们无意的，其实是故意的，现在实验这都制定好了，出成果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挤走一个是一个啊。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没别给谁玩聊斋。
肺科总院的夏主任，牙一咬脚一剁，“难治性间质性肺炎你们茶素有没有在这方面的研究？”
这话一说，张凡都吸了一口冷气，医学上，一旦有个间质性，就比较麻烦。因为你可以去胸外科，也能去呼吸内科，听着好像能治疗的科室很多。
其实也就形成一个，大家都管，大家都不管的存在。而且这种地方的疾病，比较小众，也就首都这种地方，其他城市，别说茶素了，就是小一点的省会城市，都估计没一个专业的医生来研究。
所以张凡一听，就知道，夏老板要下重注了。30X和中庸一看，着急了。
“别这样啊，老夏，都是多年的朋友，你急什么眼啊！”
“我乐意！我就喜欢和茶素的张院长合作！”说完对着视频中的张凡说道：“要钱，我一个主任科研经费也没多少，我也给你弄不来经费。要设备，设备都是国家的，都是医院的，我也给你拉不来。
不过这个课题目前全国就我的项目组在研究，你敢不敢接，你要是敢接，所有的科研经费所有的实验室还有试剂耗材，你都要负责到底。”
夏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张凡。
这尼玛没想到啊，真没想到啊，张凡本来想着弄个门票，雁过不拔毛，怎么可能。
结果，没想到一下弄来这么一个大货，张凡立刻说道：“经费，多大的事情啊，茶素医院现在和能源部联合了，夏主任您还不知道吧，我们一年就差不多上千万的天然气分红呢。
而且，我们的实验室都是按照金毛最先进的标准建立的，好几个实验室都是空着的，你来了都不用排队，想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用！”
“这尼玛太不要脸了！”
也不知道是骂夏主任，还是骂张凡。反正中庸和30X的两位主任，一脸的铁青。
中庸的咬牙承担了一部分治疗经费，他们不缺钱，在地方上，传染科就是个谁见谁躲的科室，可到了首都，这个科室是重中之重，国家是下了大力气的。
所以，人家不差钱，不就要钱吗，神尼玛听诊器都缠绷带！
30X这边左看看老夏，老夏有课题，也自由，毕竟是地方医院，30X的杨主任，虽然也有课题，可自己身份不一样啊，没老夏这么自由，右边看看中庸的罗主任。罗主任有钱，可他没那么多经费啊！
这尼玛弄来弄去，最后自己被坑了，30X的杨主任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太知道张凡了。
因为30X和张凡现在还在合作，以前也合作过，医院的领导层都在传，张凡就是个严监生，圆一点的石头都要揣回茶素。
所以，他眼巴巴的看着张凡。真的，他要钱没钱，要课题没课题的。可这个TB不参与一下，自己这么多年不就白努力了吗。而且如果医院知道自己没参加，皮都能被院长被扒拉下来。
眼看着30X的罗主任半天不说话，张凡知道，这位主任真拿不出东西来了。
“罗主任，我得求您帮个忙！”
“张院客气，真客气，有事您交代！”
三院联盟就这么瓦解了！
“是这样，我们有一批本科生，大三见习的，我准备大四大五都让他们在茶素直至毕业，不过我这边比较缺内科老师，外科的倒够用，我师父卢老还有我师哥，丸子国的胃肠主任，赵燕芳博士，这些专家也勉强能带一带。
可内科就稍微差一点，咱不能误人子弟不是，您要是方便，就带几个稍微好一点的老师吧，给他们说说内科，当然了要从一而终，不能半路跑了，不然就耽搁了人家学生的学业了！”
“这是显摆吗？”中庸的主任偷偷问肺科总院的夏主任。
“这哪里是显摆，这小子别看岁数不大，心眼太多了，这是给老罗设定标准呢，外科老师都是院士了，你内科总不能弄来个刚毕业的博士来糊弄吧，最少也的杰青！
哎，他这是要干什么啊，一帮本科生用的着这样吗！这队伍尼玛什么样的博士带不出来啊！”
老罗摇着头，不过也没说什么，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30X的老罗一脸的便秘，他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的，“我回去问问我们院长！”
真的语气说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好像张凡不光欺负了他，欺负完了剔着牙还不给钱一样。
“行，不着急，不着急，反正西湖那边的于主任羊城那边的老钟也联系了我，特别是老钟，他也想来，主要是他不是搞TB出身的，我不太想要他，要是实在不行，他勉强也可以的！”
这尼玛，这话气的带军衔的老罗起身就走了。
卫生部的领导看到会议要结束，刚要说就这样吧，结果张凡对着他说话了！
张凡就差喊一句：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葛主任！”
“张院长！”
说实话，人家卫生部的领导根本就不怕张凡，就是肺咳总院和30X的也不怕张凡，不过是因为人家有求于张凡，而且因为张凡他们弄出了结核蛋白的叠加方式，他们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还是尊敬的。
说实话，搞技术的相对简单一点。
至于卫生部的领导就不一样，人家一不求张凡，二不靠着张凡出成果，所以当张凡喊着葛主任的时候，刚抬起屁股的主任一边整理着领带一边又做了下来。
要不是总经理下命令，他才不会这么无聊的坐在这里听一群人扯皮。当然了，张凡喊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小院长要干什么，因为他是医院和专家的财神，专门管拨款的。
华国的科研经费这一块，真的是投入巨大。就张凡得知的数据来说，华国目前的科研经费仅次于金毛，世界排名第二。
而华国内部呢，各个城市的经费也不一样，前三甲是：首都、魔都、津河！至于茶素，就和它在所有华国城市中的地位一样，不能从上看，要从下面看！
而科研经费的来源，一部分为政府，一部分为企业，早些年，政府占主要来源，后来慢慢的企业科研也开始齐头并进了。
至于卫生部，虽然不算什么有钱的部门，每年都说自己的经费捉襟见肘，不过人家手里也有不少的钱，而且人家的钱主要是投给自己部门的高校。
至于直接投给医院，人家就算有钱，也不会是个医院就投钱，往年都是一些直属医院才是亲儿子，至于省管的医院，想要钱，去和你上级单位要去，我部位是监管，不是直观。
听起来看起来，很绕口。其实就是一个亲儿子，一个是干儿子，名义上都是儿子，可远近亲疏还是有的。
总经理让葛主任来参会，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意思也明了，如果需要，请支持。
当然了，你要是不张嘴，人家乐的装傻。
“主任啊，我们基层医院需要领导重视啊，我们虽然就干了一点点事情，可还是希望领导能多来来我们医院，多看看我们这些基层医院啊。”
张凡笑容满面的对着葛主任亲切的说着。
“张院批评的对，我们的工作做的不到位，不过茶素医院按照条件，算不的基层医院啊，我们去年走访了上千家基层医院，按照八三五卫生计划，对于基层医院的一些设备更新……”
张凡都傻眼了，对方太尼玛刀枪不入了。
葛主任看着张凡眼睛都直的表情，心里乐的开了花一样，心想，“小子，你还嫩，把我当成他们三个一样的发面馒头？我今天给你好好上一课！”
“您说的对！我们准备把TB试验申请今年边疆省科委的进步奖！”
张凡没辙了，只能拿出杀手锏了，太尼玛油画了，一句话，他能给你扯到十万八千里去。
说起扯皮这个事情，有个卫生系统的真笑话，给大家讲讲。
说是有一年啊，传染病比较严重。有一个城市下午饭的时候，都好好的，大家都能上街吃火锅，结果就在七八点的时候，城市得到命令，封城！
说实话，华国的这个执行能力，真的强大。
有一个女同志在另外一个城市上班，吃完饭开着车就去另外一个城市，结果刚到高速路口，就被负责封闭的人员给送回了家。
这个无所谓，女同事挺高兴，不用上班啊！
可还没笑声还没断，送回家一看就傻眼了，自家的老公和她闺蜜躺在床上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呢！
这个倒也常见，最主要的是封城要一个月！
然后，这三个人，被封在一个房子内一个月，真的这一个月，然后这三个人不停的往外打电话，要分开！不在一起，结果没用，主管卫生的负责任，电话里面扯过来扯过去，就是不行，必须要呆一个月！
据说解封的时候，这个男的都尼玛有遁入空门的想法了。
葛主任一听，坐不住了。如果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技术发明，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可TB发明要是被张凡弄到边疆省的名额，这尼玛卫生部就丢大人了。
“张院，其实我们这边对一些科技发明也很重视的。比如茶素医院的这个TB蛋白的叠加就可以申请一些科研经费吗！虽然不多，可几百万还是有的！”
“是吗？可以吗？不是部位的医院也能申请吗？”
“看您说的，难道茶素医院就不是医院了，是医院就是卫生部管理的，张院啊，不要见外啊，我对茶素医院还是有感情的，这样你写个申请……”
“我们缺的有点多，我听部里经费最高的一档，有上千万啊！”
葛主任笑不出来了，“谣言，谣言，哪里有这么多的，就算有，也是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张院长真没有，最高的六百万，还不是一次性拨发的，是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
“哦！哪我申请一下，我知道，葛主任是重视我们的！”张凡一听，就明白了，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的，这个真的是鸡肋，听着给了六百万。
可这个六百万拿到手，真的要弄一个催债公司！葛主任看看张凡好像还不太满意，心里直接开始骂娘了：“这个小子，尼玛拿卫生部当能源部了！”
……
关了视频，塞城医院的会诊室，就成了茶素医院的会议室了。
“咱们好不容易碰头了，就开个简短的工作会议，首先就是申报卫生部的科研项目，六百万不少了，这一块李院长负责起来，你对要钱熟悉一点！”
李存厚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生气，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对要钱真的熟悉！
“张院，您还拿了边疆老大的两百万，这个卫生部的科研项目申请了，边疆这边怎么办？”
刚说完，张凡觉得入袋六百万了，老陈立刻提醒到。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一女二嫁。省级单位也是需要科技进步的，这每年都是有名额的！
不然人家老大能这么痛快的掏钱？
“这，这，这！”张凡傻眼了，然后张凡看向了欧阳。
老太太想了想，说道：“咱们要的钱是为了塞城的防疫！”
张凡眼睛亮了，都尼玛差点抓着老太太的手说您太英明了！
“好，就按照欧院的办法来，咱毕竟也是卫生系统的不是！”张凡才不管什么省和部，谁给的钱多，咱就是谁的人！
“第二呢，现在上级这么重视，论文的发表要快，赵博士和路博士辛苦一下。还有就是，这边再一周差不多就可以撤离了，这一周，不能掉以轻心。”
……
一周的时间，塞城这边从风声鹤唳，人人都怕变的从容不迫了，因为治愈的患者一个一个的从医院出来后，这就是最信服的证据。
特别是茶素医院的医生，被治愈者夸的都上了天了。
卢老头手里终于没了病号了，虽然累一点，可内心的成就感爆棚了。因为老头被人当成内科专家了，听说茶素医院要撤离了，好多患者来医院要邀请老头去做客，不去都不行。
而其他人就没这个待遇，包括张凡，都没人搭理！这就让老头得意万分。
“今天要去参加宴会，你送我一下！”老头傲娇的给张凡说着。就好像说，老子不出手，一出手你看出来了吧，我还是很厉害的。
张凡笑着说：“您带上我呗，让我也沾沾光！”
“这怎么行？人家邀请了我一个，我再带着你去，不好吧！”老头嘴上说不行，可脸上带着的就是一副，快来求我，不求我，老头子今天打不死你个兔崽子。
老小孩，老小孩，张凡乐的逗老头高兴，“师父，带上我吧！”
“哎，好吧，顺便叫上你小师哥，咱三个一起去！”
塞城，别看在比例大的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一个小县城，可这个地方早些年很是厉害的。
比如当年故宫博物院要研究一些辫子朝早期的文献，满京城的找人，结果所谓的黄带子，紫带子，白带子的根本就不认识早期的这个文字。
结果，在塞城，几个锡伯老头被邀请去了首都，人家认识！
还有，当年说是恢复满汉全席，愣是有几道菜没人会弄，结果塞城这边几个满族厨师会。
所以这个地方别看小，竟然藏龙卧着虎啊，对于认不认识文献，张凡不太操心，那玩意认识能怎么样，不认识有能怎么样？而今天邀请卢老头的就是一个当年据说参与过恢复满汉全席的一个老头。
满汉全席，张凡是听过没见过，不是说张凡好吃，张凡是想去见识见识华国的历史底蕴。
张凡刚要去喊路宁，结果老陈来了，一脸笑容的说道：“张院，塞城的一个厨师世家，想要邀请我们这次来茶素的医生护士吃饭！您说到底去不去，这个世家听说会做满汉全席！要是去了，会不会被问责啊！”
老陈口水都下来了，心里虽然担忧，可尼玛这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张凡啊！
有些人喜欢城市，高楼大厦，丝袜美腿！而有些人则喜欢青山绿水，老狗护腿！邀请卢老头还有茶素医院这位，就是喜欢青山绿水的。他家里的亲戚住院了，得知是茶素医院下塞城给治疗以后。
这位就号召族群里的一些无聊老头说是要招待招待茶素医院的上上下下。
别看这些大爷带着兔皮的帽子，穿着狗皮的褂子，好像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结果见面一聊天，张凡才发现，尼玛真的是高手在民间。这老头就是当年招待田中角荣的主厨之一！
几个老哥们上手做了几道大餐，据说是早些年满汉全席中只有上三旗才能吃的大菜，一般大臣想吃，只有皇帝给脸赏赐了，才能吃。张凡吃了吃，总觉得或许自己就是个天生的泥头百姓，怎么也吃不出一个富贵味。
倒是大马哈鱼弄的饺子，让张凡吃了一个念念不忘。以前的时候张凡以为这边的人主要是牧民，以羊牛肉为主，聊天的时候才知道，人家不是纯牧民，和蒙人哈人不一样。
人家应该是游牧渔猎。历史张凡不太愿意听，絮絮叨叨的老头颠三倒四的也说不清楚，就算说清楚了，张凡也没那个爱好。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大马哈鱼的饺子馅是怎么弄出来的，这饺子真的好吃，一筷子夹起来一个饺子，小碗大小的饺子竟然有一种颤巍巍的抖动感。
一口下去，薄薄的饺子皮根本就感觉不到，只有满满的鱼肉，富含omega-3（奥米噶-3）的脂肪散发出特有的香气。不多不少的汤汁混合着纯鱼肉，香气就在唇齿之间左冲右突，这种味道绝对不是味精能调制出来的。
肥瘦相宜，有脂肪的香气，更有蛋白的清甜。既能给与口腔一种充实的填充感，又能让味蕾得到极大的刺激。别人都在吃什么鹿肉、骆驼肉的时候，张凡和邵华还有老陈三人就盯着饺子吃了。
一顿饭吃完，不会吃的，上车了还在讨论着什么骆驼肉，老陈笑着说：“他们这是猎奇，不是享用美食！还是张院会吃！”
张凡撇了撇嘴，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话，这话是夸人，可好像又像是在骂人！
……
专家们的迫切心态，张凡真的没想到，回到茶素的第二天，三甲医院的专家如同包机一样从首都飞刀了边疆。
甚至于肺科总院的医生不知道什么原因，机场给他们分成了两波才容许登机。
呼啦啦的一群人抵达了茶素，30x的带来了好几位各个内科的博士，当然了院士就别想了，能带来资深博士已经就到头了。
中庸的一如既往的大气，人还没到，钱先打进了茶素医院的账户里。
而肺科医院，据说老夏他们科研小组，临行前和医院签了一个长达二十年的劳务合同后，这才被肺科总院放了行。
这让张凡很是不满，“人和人就不能坦诚一点吗，靠着合同算怎么一回事情啊！”
张凡也是无奈了，中庸的人，他挖不动，当年老李，李存厚彻底是走投无路才被张凡捡了漏，人家财大气粗的，张凡真的是无处下嘴。
而30x的就更麻烦，他们都是在职的，有衔的，张凡弄大了，人家杀过来一个黄星星的，张凡还真的接不住。就指望着肺科总院说不定能捞一把呢。
结果，肺科总院的领导太尼玛不当人子了！硬生生弄出一个20年的合同，老夏都眼看着就六十了，也太不要脸了。
张凡在自己办公室里一个人骂骂咧咧的呆了半个小时。
实验室中，各个小组已经展开试验了，他们愿意立刻工作，张凡也乐得省了一顿招待费。
虽然试验计划已经明确，但距离成功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这个试验，已经可以说是在基因试验了，其实说白了，就是通过改变蛋白，制造出一群孱弱的tb菌株，然后等这些tb菌株彻底无害化后，就可以给tb患者注射了。
等这群孱弱的tb菌株进入患者的体内，就开始和正常的tb细胞争夺繁育权。
所以，目前孱弱菌株已经试验出来了，现在就是改良，让他们无害但又能让它的繁衍功能强大化！不然光孱弱是不行的，不让它硬一点，怎么去抢别人老婆呢！
这种试验，有时候就是在拼运气，运气好了实验室进程变快，运气不好，且等着吧。
有时候上万次的培养，都未必能找出一个合适的菌株。所以，现在工作量还是蛮大的。
……
“论文出来了！你看看！”路宁和赵燕芳同时出现在张凡的办公室里，路宁是被赵燕芳从实验室里拽出来的。
“嗯，可以，没问题，小到格式，大到论证，都没有问题，可以，很好！发表吧！”
赵燕芳无奈的撇了撇嘴，“你能仔细看看吗，就像你做手术那样，这是我和路博士熬了好几个夜才弄出来的。”
“已经仔细看了，对于你，我还是很放心的。”张凡笑了笑，说实话，张凡现在弄个纯英文的论文都还磕磕绊绊的，要给人家赵博士找论文的问题，这不是开玩笑吗！
当着张凡的面，赵燕芳把论文发了出去，通讯作者张凡，一作张凡和赵燕芳列为共同一作，本来张凡想让给路宁来着，人家千里迢迢的过来，而且在实验前期是有巨大贡献的。
谷结果路宁一句：这个你比我更有用！弄的张凡都不好意思了。三人对这个都不是特别在意。
赵燕芳就不用说了，要是真在意，人家留在西湖，跟着她老师夏老头，什么样的论文没有，毕竟人夏老头不光是华国移植带头人，而且身体健康的活蹦乱跳的。
至于路宁人家自己手里好几个项目呢，要不是卢老头自己申请离开，说不定路宁能过几年都直接成杰青了。
当然了，张凡其实也没那么紧迫。虽然被自家的老头嘲笑，被行业内的人笑话，其实张凡内心里还是觉得自己的天赋在手术。
几个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发论文的时候，专家小楼里，鸟市的微生物讲师，颤抖着拿着论文的复印件，一字一句，一字一句的读着，当读到自己名字放在二作的时候。
这位人还未老，可头已秃的小伙子，趴在床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啊。
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读研的时候，想起了自己读博的时候。想起自己的职称论文被否定的时候，真的他没想到，自己就干了一点基础性的试验工作，心里根本没想着自己能被挂在论文上。
他太清楚这个论文的重量了，当时心里虽然羡慕，但总是知道自己分量的，知道张凡大方，或许会给自己点津贴补偿什么的。没想到，张凡一点要求都没有，就把他也挂在了论文上。
他的泪水浸透了毛巾，真的。有些时候，学术圈的这个压力，往往是无法言表的，特别是现在的高校执行的是不进则退的制度。
两年时间如果讲师不能再进一步，则会被高校清退。真的，这种被清退，不单单是丢失工作，更是一种被组织否定，所以往往第一年进步失败的讲师，第二年的时候特别的焦虑。
……
半个月的时间，茶素医院的医生们正儿八经的算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首都的科学家。
熬夜，医生的常态，茶素的医生们在手术或者抢救病号的时候，也是二话不说的会熬夜，甚至轮班熬。
可这一次，他们震惊了。
一群专家来茶素后，大家都知道，说是首都的顶级团队来茶素了，可人家下车连人影都没见就进了实验室。
然后实验室连续半个月的时间，天天灯火通明人影绰绰的，以前，茶素医院的医生们觉得自己的工作是最累的。
没想到，这半个月实验室的灯光让他们领教了什么是最累。
“张院，上报领导，菌株定性完毕！可以实验性用药了！”
电话里，张凡都能听到实验室里压抑的兴奋欢叫声。
……
“好！好啊，太好了！”领导都抑制不住激动了，就算总经理不是医疗专家，可tb的这个疾病他太清楚了，当年还是挖宝队的时候，一旦有同志被传染了这个疾病，几乎就等于成了一个废人。
申请试药的批文很快就到了张凡的手里，卫生部的老大对张凡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一定要小心，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张凡拿着沉甸甸的批文，第一次觉得这个絮絮叨叨的组织，这个絮絮叨叨的领导，真的有一种让人不厌烦的可爱。
试药开始，首先联系各大医院，邀请一批重症tb患者，还要联系一批轻症患者。
一般人会觉得重症患者不好找，轻症患者好找，因为数量上来说，毕竟轻症的数量巨大。
结果，茶素这边需求的重症患者数量都超标了，而轻症患者缺是麻雀三两个。
这种试药，首先应该给与轻症患者，看会不会出现意外，药物是不是稳定的，会不会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
等有一定数据后，才会对重症患者用药，因为没有轻症患者的数据，一旦对重症患者直接用药，出现重大事故，这就是麻烦事情。
可这个研究有耽搁不起！
“怎么办？”试验团队的各个组长开碰头会议。
“要不就等待，要不就继续寻找？”
当有人提议等待的时候，张凡不同意了，“没有轻症的，咱们就治疗重症的，不能拖延！等出了结果，一切都好说，等待是一种犯罪！
出了问题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