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手术前,科室医生都会在晨会上对着全科的医生护士大概说一下手术计划和手术流程,虽然很多都是走马观花走个形式,不过主任是要一个一个的认真听的。
这就是术前科室会诊或者是术前讨论,虽然不会对手术有什么大的提升或者改良,但这个也能降低手术的风险概率,比如一个患者血压比较高,主治医生因为某种原因,比如吃了患者的大餐,不得不安排上手术,结果晨会的时候,主任一看,病历一扔,直接就停了。
可张凡今天的这种手术,说白了,术前讨论一点用处都没有,因为谁都不知道患者肚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这种手术就如同开盲盒一样,谁都保证不了,肚子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肠道的有没有粘连,粘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比如说一些轻微的粘连,根本没办法发现,仪器没办法发现,症状也不明显。重度粘连,会导致肠梗阻之类的疾病,可轻度粘连,最多就是便秘,患者不是仔细人,都以为自己菜叶子吃少了,天天吃的如同小白兔一样。该拉不出来,还是拉不出来。
手术台上,消毒开始,碘伏擦拭过的肚皮,一排排的皮肤疤痕,就如同一个一个发黄的麻花被塞进了肚皮里面一样,随着卵圆钳的擦拭过去,肚皮上一个一个的麻花在慢慢的抖动,给人的感觉就如同麻花活了一样,不停的在蠕动。
“手术刀!”器械护士立刻把刀柄朝着张凡压在了张凡的手里。
现在的茶素医院,其他的不知道,光手术器械这一块,估计比全国其他医院都先进,因为茶素医院和各大医疗器械商在高新区都有合资的企业,虽然就是一个个的小分公司,可在器械上面,享受着几乎成本的价格。
有时候,张凡也实在不理解,比如一个手术刀,西门子的这个刀片,真好用。常规的刀片,切皮后就必须要换刀片,因为锋利程度很快就会损毁。至于什么缝合线,可吸收线,现在茶素医院,都不用说。
这也让很多来进修的医生,一边用,一边哭,“这么好使,这么贵,我回去以后还怎么手术啊,呜呜呜!”
切开皮肤,正常的这种肝脏肿瘤的手术,从剑突下,一直到肚脐的时候都是直线,到了肚脐化个弧线绕过肚脐,接着到膀胱上缘也是直线。可今天的这个手术,切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障碍赛一样,扭来扭曲的。
真正打开腹腔后,麻烦才真正来了。正常人的肠道,绝对是相当漂亮的,胃部肝脏就如同新娘子被盖了头一样,静静的呆在白色的腹膜下,粉红的小肠,奶油白的大肠是在珍珠门帘下静静的蠕动。
而这位患者的腹腔打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如同不负责人的工程师摆弄的各种线条一样,粘连的粘连,扭曲的扭曲,就像是一个过了青春期,脸上还是一团各种红色的大疙瘩一样。
医疗江湖上,医生最不爱做的手术,就是接手别人做过的手术,很多患者不懂,在一个医院做完手术,二期手术去其他医院,结果对方百般推辞,他以为没送礼,其实这是行业内的没上墙的行规,比如一个骨科固定,那个医生放进去的,那个医生负责取出来。
慢,几年内腹部做了四次手术的患者,张凡还是第一次遇上,分离组织,就让张凡分了一生的白毛汗,这个时候,以前学过的解剖,这些年积累的手术经验,在这个患者身上,几乎都没了什么底蕴。
一条血管,按照正常,它应该藏在这里,可这位患者的血管,张凡真不敢确定,所以每一次的下刀,都要从上缘下缘探明,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大一点的血管,或者因为粘连延伸出的新血管。
“马逸晨,你看你拉的什么勾!”
张凡也有点烦躁,手术太麻烦了,怪不得别人都不愿意做,真的毛线团团里面找线头,眼睛都花了。
光一个入腹就做了四个多小时。接着就是肝脏肿瘤,又是四个多小时,等这些做完,还有比较麻烦的,就是关腹。
这个关腹,可不是常规的关闭腹腔,首先要擦干淤血,冲洗腹腔,这玩意怎么描述呢,就如吃过的饭的碗一样,不冲洗淤血就如同剩饭的碗一样,过几天落进去个苍蝇都能给沾住,而血液有是身体内的粘合剂。
而且缝合的时候,针脚有不能太绵密,因为本来就是多次手术的身体,血供系统,损坏的太厉害,太紧密会坏死,可这种不紧密又要出血,一出血又会加重粘连。这种患者的手术,说实话,真的麻烦。
一台手术做完,张凡腿都软了。十几个小时,实在饥渴了,就喝点葡萄糖,裤子里的衬垫泡的蛋蛋都开始有一种被蛰着疼了。
“师父,这个手术你写论文不?”手术终于结束了,马逸晨打着结,一边问张凡。
“你想写,你就写!”张凡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好的师父,我写好了,到时候能不能让师爷给我看看!”
“尼玛!”张凡脸都被气紫了,真是又累又气。
医院里这帮小子,比如马逸晨,手术技术是跟着自己学的,从他们的手术方式里,行家一看就知道,这是张凡的学生,或者专门被张凡手把手的教过。
可这群小子,在论文科研方面很少来打扰张凡,张凡刚开始的还以为这群货也不喜欢科研,后来才明白,他们绕过自己去找卢老头了。
你找归找,老子也没不让你们找,可尼玛说出来算什么事情。
张凡气归气,也挺无奈的,这玩意在科研方面,自己真的不能教他们什么事情,这玩意就如同一桶水才能教一碗水的,自己的这个科研,目前有没有一碗都不好说,你现在来问张凡结核的,张凡绝对有一大桶,可你问其他的,能把他问成口吃!
……
“喂!你小子是不是又逗老头子玩呢,怎么这么久了,还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我都退休在家快半个月了,你到底想行不行啊,不行我去羊城了,羊城那边听我退休,已经有人登门了。”
兰市李老头这几天在家实在是待不住了。他听了张凡的话,打了辞职报告,学校挽留了几次,不过老头说自己年老眼花,实在也想休息了。
退休后,在家里天天除了和老婆吵架以外,实在没啥可干的,本来行李都收拾好了,可张凡愣是一个电话都没有。
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给张凡打电话。
“急啥,学校怎么说了?你的几个得意门生怎么说的。”
“哎,一辈子在肃大,现在有点内疚,老了老了感觉成了叛徒。”老头不是张凡,张凡挖学校墙角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甚至有一种老子终于能炸学校的感觉了。
可老头不一样,这辈子从青年到老年一直在这里,几乎可以说心血都在这里,要不是他自己还有追求,说实话,给多少钱都挖不走。
“嘿嘿,这有什么啊,你来的时候要是能带来几个其他学科的带头人,就没这种内疚了!”
“少来,你小子怎么这么鸡贼的,你师父也不是这样的人啊!”老头无奈的说着。
“嘿嘿,不愿意算了,别骂人。你要是呆不住了,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不用,我和老婆子自己做飞机就过去了。”
“千万别,你这么大岁数,呆在学校没人管你,可要是在路上出个意外,我都能被人给骂死,你等着,我派人过去,你要听话,你是我以后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千万不能出意外。”
老头给张凡说的都有点骄傲了。
茶素老大也给张凡回了电话,“鸟市老大老二都同意了,也没说让你进专家组。不过,老大说了,你们的男性止吐药,政府要入股!”
“止吐药还没成功呢,这玩意不赚钱,而且政府赚这个钱有点过了吧,会让人骂的!”张凡脸都抽抽了。
“行不行就给句话,不行我就回来了!”茶素老大没给张凡机会。
张凡怎么说都不行,人家就认定了,必须入股。
“给多少钱,领导,这个可不便宜啊!”
“你不是说不赚钱吗?同志,你不能光糊弄我啊,老大老二说了,就用医科大入股,占你四成!”
张凡嘴里都开始发苦了,真的,含块冰糖都不甜的苦啊。
医科大的这种搬迁,有先例,在华国有先例,不然张凡也弄不来。早年间,东山有一个医学院,名字叫滨还是冰州医学来着,后来被雪窝子出苹果的烟太给勾引走了。
当年搬迁的时候,两个地方的领导打架打的特别厉害。最后学校搬到烟太了,可愣是学校名字不能改。
不过学校过的挺滋润,烟太给钱不说,冰州也给钱。
所以,这一次原则上是统一了,不过张凡得大出血。
张凡挂了电话,牙齿都咬碎了。
鸟市,“哈哈,他怎么说?”
“领导就是领导啊,在我手里,这小子从来不吃亏,今天终于看到他吃瘪了。那个不愿意哟,我听着都痛快。”
“哈哈,我也是才听药厂的负责人给我说,茶素的这款药很厉害,既然这样了,我们在政策上就需要倾斜了,政府这边得负责好一些老师的思想工作,拿钱了,咱们就要干活,不然我们的张院长绝对会来闹事的。”
“哈哈,是,是,是,要干活,哈哈!”
好事不好事的张凡也没办法分的清了,他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不出点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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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亲自去接的李老头,按说这老头的成就和贡献,最少得张凡亲自去接,不过现在张凡也清楚自己在母校的口碑。就算不是过街老鼠,也离之不远了!不光是因为张凡挖了博士点,而且老李头来的时候,更是把生化组的有潜力的学生都鼓动了。
秉承着张凡悄悄进村的办法,虽然没有集体辞职,不过他们的离职已经提上日程了,这事情就能说明当初爱的有多深,现在就砍的又多狠,老头在学校几十年了,对于学校的了解,比张凡又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老头来之前,还特意问了张凡,肃大的生物化学系还是很厉害的,这里面有几个好苗子,要不一起打包了。张凡赶紧阻止了老头,什么事情都得慢慢来,不能这么糙。
所以张凡,真心不敢亲自去,去了也是相看两相厌。李老头来了后,也不第一时间入职,等大学落成后再说,现在就当编外顾问。
反正不入职,不明发新闻,肃大就算知道,也会装着不知道一样。不过老头一进医院,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就被任丽给邀请走了。
“心内最近有科研?”张凡问了一句老陈,这一问, 问的老陈有点手足无措,科研方面他不知道啊。
“有的张院, 心内科主任报备了。科研题目是(Salt Substitute and Stroke Study, SSaSS)!”
不知道是王红口语不标准, 还是张凡听力不过关,反正张凡是没明白。不过他也没再问, “嗯,这个不错!”随便说一句后就算知道了。
王红又问了一句:“你批复吗?”
“不批复了,内科的任书记把关就行了。”
王红一脸的怪异, 不过张凡没发现。
心内科中,李老头忽然有一种当年肃大富裕年代的感觉了,看着茶素心内科研究的科研项目,一阵阵的感慨,“这个项目可是要花大钱的。”
“院长都同意了!”心内的主任说了一句!
“挖, 院长都同意了!我还以为他会不同意, 看来只要是科研院长就会同意的!”任书记点着头装老成的说了一句。
“败家让你们说的这么伟大!”李老头嘴上没说, 可心里真是感慨的都没办法夸只能骂了。
Salt Substitute and Stroke Study, 简称SSaSS,这个课题到底是什么玩意呢,其实按照字面意思是盐代替与中风,全程是盐代替与脑卒中关系研究。
看着标题,感觉好像也不费钱啊,也不高大上啊。这就是医疗科研骗人的存在, 很多研究基础性的费用更昂贵,而且最后的研究成功,说有用,的确有用, 可说没用, 这玩意最后就成了一医疗书籍中的一个定义,至于说赚钱, 美的你。
脑卒中, 其实就是出血和脑梗。脑补的栓塞看着好像是脑部疾病,其实往往症状的主因在心脏, 心脏的问题在血管。而血管问题,大多数都是高血脂的问题。
血脂变高,血液本来是清亮的如同矿泉水,血脂高了, 就变成了米粥。然后流不动,紧接着就是栓塞形成。
这个疾病, 北方人比南方人多,男人比女人多。而且这疾病,就如一个刺客,平日里感觉好像一点症状都没有,往往都是忽然发病,造成的结果不死则残。
这个和华国人体检不完善有关,金毛国的什么药物销量最大?很多人不知道,其实三十年前降血脂药物已经是最大销量了,而华国什么药物销量最大,抗生素。
高血脂的原因很多,以前大家给肥肉找麻烦,后来研究发现,这玩意不是主要原因,现在茶素心内科觉得和盐分有关,所以,他们弄了一个大课题。
成年人的盐摄入量大约是每日不能超过5g,而目前华国的用盐量大约是一天12g!
这种科研,需要大量的试验对象,没有个五六万人,都不能形成结论。张凡是真不懂,不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根本不可能同意的。五六万人,一般必须是高血脂患者,一旦参加试验后,不光要给人家免费治疗高血脂疾病,还要补偿营养费等各种费用。
正常对照组,除了不用免费治疗以外,还要额外的给与一些补贴。什么电话费,交通费,都是小数。
任丽别看如同熊猫一样,看着人畜无害傻乎乎的只会吭木头。其实是人家不争,你看现在就偷摸的弄了个大事。
医疗上,没有什么那个项目重要那个项目不重要,只有轻重缓急。张凡的想法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要给学校让路。至于科研,他没想着弄个大的,不是不想弄,而是太费钱了。
止吐药又被砍走了一大块,想着都肉疼。
张凡肉疼不肉疼,反正心内科如同已经过了年一样。眼看着以前边角疙瘩里的皮肤科都年入百万了,以前茶素的头牌科室,不是尖子医生都进不来的科室,能不着急吗!
真的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李老头来医院算是好事情,可糟心的事情又来了,至于任丽的小偷小摸,都算不上什么事。
这不,张凡忙着上手术做胆囊癌,医院来了一位退休多年的老……,据说是当年干到专署前几位的位置上了。
很多人说,县城不好混,其实能源性的城市,别说县城了,就连地区都不好混。
改开以后,华国几乎撤销了全部的行政公署这个行政单位。不过也有剩下的,大多数都在边疆。
这老头就是资源大区,级别不高,也就和张凡一样,而且还是已经人走茶凉的,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种人虽然有点傲气,但也比以前收敛很多。
谷可这个老头不一样,因为这个地区是矿产大区,所以关系极其复杂,他本人怎么样不好说,可家属就牛的不得了。
老头虽然是领导,可从来不会在鸟市常住,估计是比他大的人太多,上面做压着人,他也不舒服,所以就在当地静养。
平日里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直接飞机一坐就去了中心医院的老年肝部病房。然后在盘圆条靓养颜模式下也是很滋润的。
可现在的主流,住院都不去鸟市的中心医院了,往往都是来茶素就医。虽然以前的时候,这老头看不起茶素,不光是医院,整个茶素地区他都看不上。
这就是如同当年玩玩看不上大路一样,茶叶蛋吃过吗?不过这个老头的地区真有资格看不起茶素。
因为家里有矿,这个天生缔造的你没辙,躺着都能把经济混到边疆前一二上去,你找谁说理去。而茶素一列火车皮的羊皮未必有人家一辆汽车的贵金属值钱。
不过主流都往茶素医院跑,他虽然看不起,但紧跟时代潮流这个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老头年岁大了,估计羊肉沾盐吃多了,忽然一天清晨,家人发现老头不能说话了,眼歪嘴斜的口水都拉丝一样的往下掉。
这可把家人吓坏了,这老头别看现在尿尿都需要保姆架枪,可他在,他的家属在这个地区还是有分量的。
所以,直接上了飞机,也不知道这个证明是怎么开的,然后就直接飞往茶素。
茶素这边也有认识的人,大小车辆七八台,浩浩荡荡的进了医院。
一进医院,一下车,家属感觉就有一种上级领导来视察的感觉。
“快,让你们院长过来,我们家老爷子生病了。”一个吃的一脸横肉的中年人大冬天的都感觉他身上冒着蒸汽。
急诊中心,一个护士急急忙忙的去找薛飞了。
薛飞也急急忙忙跑过来了,他以为极其严重的患者了,刚上前,横肉中年男人就问道:“你是医院的院长?”
嗨!这把薛飞给惹毛了,“你是来瞧病的还是来打听我们医院行政职务的?”薛飞语气也不太好,如果是普通人,就感觉两人在抬杠,算不上什么。
可听在满脸横肉男的耳朵里,这尼玛就是给脸不要脸,薛飞说完,拿着听诊器,刚把听诊器放在老头的心脏上,就觉得眼睛冒出金花了,然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啊。
啪!的一声,横肉男一巴掌拍在薛飞脸上,就好像是没挨过什么二代的打一样,一巴掌下去,看着薛飞抬头,这个横肉男指着薛飞的鼻子就开骂:“*&*I&,知道老子是谁吗,你还想穿这个白大褂吗,%^&%&^%$!”
污言秽语,薛飞给打蒙了。真被打蒙了!
有人说,一个身体壮硕的普通人为什么打不过一个瘦弱没肉的街头流氓。这是因为壮硕普通人就没存心下黑手,他要考虑后果!而街头流氓,下手就是黑手,他不考虑后果。
“你怎么打人呢?”薛飞的听着器都还按在患者的心脏上。
“打的就是你!”
急诊中心的护士长一看,如同老母鸡一样扑了过去,拦在薛飞的身前,怎么打人呢,你怎么打人。
护士长和主任往往都是一体的,这就是换主任的时候,护士长也得换的原因。所以有些时候,护士长和主任关系不好,最后的结局就是护士长走人。
结果,横肉男不分男女,对着护士长又是一巴掌,护士帽子都打飞了,头发披散的,白嫩的脸蛋上几个指头印子,就像是洁白的羊肉上,被黑手摸了一把,嘴角都流血了。
薛飞着急了,他有去护着护士长。
这人一看,还以为,薛飞他们害怕了,更是上了头了,还要打,结果被一个富态的老太太给拦住了。
“行了,这个时候发什么脾气,给你爸爸来看病的,不是来打架的,快让人安排个单间,让他们专家过来!”
打人的时候,有个机灵的小护士一边给医务处打电话,一边朝着保卫科跑。
薛飞都尼玛傻了,“这尼玛什么人啊,打了人不说,竟然还要单间?”
薛飞再一看护士长的嘴角,怒火上了头,就要转头去换手,结果被护士长抱得死死的,“薛主任,薛主任,薛飞,你混到今天不容易,你要干什么,忍一忍!”
这个时候,保卫科的也来了。
茶素现在的保卫科已经被有枪的接管了,四个年轻小伙子提着枪就来了。
一个战斗小组到底几个人,有说三个的,也有说五个的,不过出茶素医院这边人家是三三制,一个带队组长。说实话,现在茶素医院的安保绝对比茶素政府的安保厉害。大门口的岗亭看不出什么,可你去实验室瞅瞅,不光要检查证件,还要查指纹。
通风报信的小护士,跑的时候又多狼狈,现在就有多厉害,一个手按着护士帽,一个手指着横肉男,虽然娇滴滴,但很是有一种叫来了高年级的大哥哥一样,要收拾这个家伙耍流氓的架势!“他打人,打了薛主任和护士长,我们没有还手,这地方有录像!”
“控制起来!”带队的班长还是队长,很严肃的说道。
当四个提着枪的人赶过来的时候,横肉男明显态度不一样了,虽然不像是小市民那样,但已经很收敛了。刚要说点什么场面话,士兵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一个关公背大刀, 就把横肉男的双手给束缚在了背上。
“干什么,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猪肘子一样的胖胳膊在小老虎一样的战士面前,和面条没什么区别,低下的头颅紫红紫红的,真和红烧失败的茄子一样。
这个时候, 横肉男的老妈说话了, 虽然着急,但她不担心也不害怕, 所以, 她儿子打人的时候,她好像没看见, 现在, 看到儿子肉脸变成紫红茄子的时候,着急归着急,但她知道,现在自己要稳!
这估计是多少年来的经验, 怪不得他们不去鸟市居住, 这个脾气,这个秉性, 城市大了, 意外说不定就来了!
“这还是医院吗?这里还是当的底盘吗?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高级干部, 让你们领导跑步出来见他!”说着话, 老太太手指头指着歪嘴眼斜的老头, 老头配合的流出了晶晶亮的口水!
高级干部!真的, 马不知脸长, 人要是不要脸, 鬼都害怕。。她用以前经常用的方式,觉得能吓唬住这群人, 在她眼里,提枪不提枪的还不是保安吗, 都一样。而且,就是一个茶素而已,在鸟市,她会让孩子老实一点。
可在一个经济倒数的城市, 她不怕!
大多数的二代,很聪明,真的, 在这种家庭里,耳听目染的, 绝对会比普通人成熟,比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城府,但他们是个例外,因为他们的底盘上资源太丰富了,丰富到最后成了盘根错节,大家你娶我女儿,我娶你女儿的, 最后都是狗拉羊肠子的亲戚。
所以,在这里,他们都比较豪放, 都比较有恃无恐。
但, 今天没用了!
士兵可不听她的,还尼玛干部, 你儿子如同土匪一样。看把白嫩的护士长给打的, 脸蛋都打成虚竹他娘了。
这个时候,护士长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她护着薛飞,害怕薛飞怒火上头去打架。有时候,这个世道啊,真的是被人说透了,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医院越来越厉害了,护士长这一类的职位现在已经金贵的甚至有人出来打招呼了,要是没有主任的支持,她是坐不稳当的,她宁愿自己挨打,都要护着薛飞。
你说她和薛飞有私情吗?绝对没有,她人好吗,人再好也不会宁愿自己替别人挨打,这就是职场。
这里有个真实的事情,当年老陈还是一般的医生时候,医院当时还是老黄的时代,没钱又想建一个放在医院远处的检查室,老黄就发挥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念想了,带着医院的医生护士自己盖,老黄带头抬着电线杆。
水泥做成电线杆,单位估计最起码是吨,大家都下苦的忙着水泥电线杆。上了岁数的老黄肩膀扛着电线杆的时候,咬着牙的出力啊,结果老陈一膀子推开老黄,说道:“院长,这不是您的工作,您的工作是指挥,这种出力气的笨活,让我们来干!”
就这么一膀子,让当时还是普通医生的老陈进入了老黄的眼帘,这为老陈以后走上领导岗位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果不其然,被老黄关注以后,老黄发现老陈还真TM是个人才,然后提成了医务处主任。
什么是最难的,0变成1的时候最难。
护理部的主任先给院长办打电话,“院长在手术室,怎么了?”王红很公式化的问道,她现在讲究的是要有医院领导的一种架势,反正就是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比如张凡被人喊黑买买江,张凡不知道?
他是装着不知道,懒的去计较,他认为自己这是深入群众,可你要是把王红喊个黑买买江试试,她能疯了。
护士长一听,就挂了电话,也没多话。然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欧阳,“怎么了?”
“呜呜呜,欧院,薛飞被人打了!”本来好好的护士长,这一下直接哭了!然后又说道:“被当官的家属打了。我怕他冲动,我现在死死的抱着薛飞,我也被他们打了!呜呜呜!”
啪!电话挂了,欧阳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后,老太太三角眼一瞪,敢打人?转身,老太太就出了办公室,“陈生,陈生,你死了吗?怎么上班的,下面医生护士都被人打死了,你们还在办公室?”
欧阳一边走,一边骂,老陈都急了,赶紧带着人跟着欧阳往下跑,也不敢问什么情况,嘴里发苦的哟,为什么没人通知他哟,太被动了。
呼啦啦,欧阳带着一群人下来了。
看热闹的患者还有各种家属,甚至有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一边吃着零食,站在路边,好奇的两个眼睛都发光了。
反正看热闹怕事情小。
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大家一看就知道,医院的领导出来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到底是这个家属老太太牛呢,还是这个医院老太太牛。
最好旗鼓相当才热闹!
“你是医院领导,你是……”家属老太太先发制人,想把锅砸在医院头上。这种事情,她有很多很多经验,只要把水搅浑了,不光不吃亏,说不定还能沾到便宜。
结果,欧阳根本不安套路出牌。理都没理这个家属,甚至都没操心对方是干什么的。
她瞅了一眼薛飞,再看了看护士长,对薛飞真的是白眼仁。
然后对着士兵说道,“放开他,你们回到岗位上去!”
这话一说,看热闹的群众一片的叹气声,“哎!官官相护啊!散了散了,倒胃口,tm出来个舔钩子的。散了,散了。”
西北人粗狂,这一下弄的好像他们受欺负了一样。
士兵楞了楞,不过还是放开人,转身进入了岗亭。
家属老太太得意了,她觉得欧阳来之前可能打听过了!
原本已经变成猫咪的横肉男,又抖了起来。
而医院的医生们则不是,他们太清楚欧阳了。
“欧阳,事情是这么样的……”护士长利索的跑到欧阳身边,说完后,欧阳看了一眼护士长,护士长坚定的点着头,意思就是我没帮谁,实事求是的说的。
说完,欧阳三角眼都瞪出来了。她看士兵离开,然后转身对薛飞说道:“没出息的货,就站着挨打?他当官了怎么了,当官就能随便打人?
打电话,给医院所有科室打电话,是男的,都给老娘把白大褂脱了,给我往死了打,打死我负责!听到了没有!”
声音尖锐的让薛飞和老陈都害怕,“这,这……”
“这个屁,打电话!”欧阳爆炸了。
老陈一看,挡不住了,然后和薛飞开始给各个科室打电话,顺便给小陈了一个眼色,意思是快去找张院。
张凡在手术室,胆囊癌的手术,连接电话都困难。
一时间,各个科室的电话来了。“下来打架,把白大褂脱了!”
大家一听自己人被打了,直接呼啦啦的从外科大楼,内科大楼,一群一群的人出来了。
什么是集体,这就是集体的力量,很多人总是说集体说集体的,不知道集体这玩意到底有什么好处。
说句不好听的话,一般人受这种欺负,等走完程序,说不定都尼玛几年过去了,可是有个集体就不一样,当时就能报仇。
“你要干什么,你知道你再干什么吗?”这一下家属老太太傻了,她知道,这种发动群众的人不好惹。
“干什么?今天老娘不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天王老子的妈,就算撤了老娘的职,老娘也要讨个公道,打人,竟然还干打医务工作者。还有没有法律了,还有没有规矩了,这是当的医院,是百姓的医院,不是你们个别几个跋扈的货能一手遮天的。”
话都没说完呢,一群真没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出来了。外科五大三粗的医生,站在欧阳后面,就如同一群黑帮猛男围着大姐大一样。
家属老太太刚要说什么,结果欧阳上去就对着横肉男一耳光。然后不知道谁先出手的,拳拳到肉,横肉男护着头蹲在地下,哭爹喊娘的,“别打了,别打了,我爹是……”
……
“真tm提气,我以为医院的领导痿了。心里还挺难受,难受自己给什么人站岗保护啊,没想到,这老太太竟然这么火爆,太尼玛复合老子的脾气了,给这样的人站岗,心里都舒服。”
“闭嘴,你现在在岗位上,能说话吗?下岗做五百个俯卧撑!”
带队的班长说完,转身对着大门外,对立面的事情好像没看见一样,虽然嘴上说惩罚,可他自己斜着眼睛,翘着嘴角。
等张凡出来的时候,横肉男都被打成熊猫了,家属老太太装死一样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大家没碰她,她护儿子心切,也觉得今天的事情不小,所以先装了起来。
张凡一瞅横肉男,差点没笑出来。
“赶紧处理啊,先把这位的伤口处理一下!”张凡指着横肉男,横肉男本来不想,他想等警察。
可这个时候,他不敢了,这尼玛到底是医院啊,还是黑帮总坛啊。这辈子什么时候遇上过这样的医院啊。
“欧院呢?”
“欧院去人大闹事了,说政府吃官饭不拉好屎,医院都让人打了,她要说法去了,说今天不给说法,她就不干了!”
老陈赶紧给张凡说了一句。
“我去看看!”张凡刚要走,被老陈一把拉住,“您就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现在还不到您发力的时候。”
张凡瞅着老陈,老陈给张凡点了点头。
张凡虽然不懂,但他知道,这是欧阳交代的。
要说茶素医院内部,按照专家水平排次序,欧阳估计连专家墙都上不去了。可老太太的威信绝对很高,某些地方甚至比张凡都高。
比如说讲了道理,欧阳这里,不讲理就是讲道理。这种人一辈子见惯了生死,对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一个衡量标准和做事原则。
你让她怎么怎么,她能喷你一脸。她性格长成的年代,正是火爆的年代,虽然现在老了,社会也不像她的当年了,可骨子里还是有土匪的基因在里面。
打完人,一般人就是傻傻的等待裁判来判定,可欧阳是一般人吗?太特么不是了,她带着几个上了年纪身体还不好马上要退休的,直接杀到了人大的办公室。
“看看,医院的这些人自己都站不住了,还要让人打,我们怎么工作,马上要过年了,这么多的流感患者,一个一个忙的饭都吃不上,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竟然让人给打了,一般群众也就算了,我们忍了,谁让人家不懂法律呢。。
可今天一个领导,一个高级领导,来医院,二话不说, 就打人, 把我们医院的医生护士都打进ICU了,现在还叫嚣的封我们的门……”
办公室的领导瞅了瞅欧阳,瞅了瞅欧阳身后的人,脸上一脸的严肃, 嘴里说道:“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一定要还你们一个公道!我现在就给领导打电话。”
不过心里嘀咕着:“你们医院五大三粗的怎么不带着来, 这估计挑了很久的吧!”
说完, 问清楚了缘由以后,拿起电话就给鸟市的人大打电话。他知道, 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善了。
茶素医院这边, 虽然打了架,可打完架该干什么还是要干什么,横肉男没人处理,张凡也不愿意下死命令让心里不舒服的医生去处理。张凡只能自己带了两个小护士给不省心的擦屁股。
不过和横肉男也没多说一句话, 然后安排急诊中心的人处理歪嘴老头的病情, 给装死的老太太鼻孔里面插上氧气。不管怎么说,医院前头还挂着人民两个字。
“你们这是毁灭证据!”估计没被打舒服, 横肉男看着张凡好像好说话, 声音不大, 左看右看, 没看到欧阳后, 又说了一句。
张凡都被气笑了, 这人怎么活到如此大岁数的, 这尼玛!
“薛飞和护士长呢?”
“他们被安排进病房修养去了。打的那个惨哟, 薛主任和护士长的脸肿的和面包一样,看着就渗人, 也就是他们两年轻,要是我挨这么一下, 估计就得进ICU。”
说这话的是急诊中心的主任,薛飞是副主任,急诊中心刚开始建立起来的时候,两人较劲的厉害, 后来慢慢的,主任也知道自己要退休了,不是年轻人的对手, 于其最后成仇人,不如帮衬一点, 以后还能留下个烟火情。
张凡一听,转头看向了王红,意思是很严重吗?王红哪里知道情况,支支吾吾说不清楚,然后被张凡瞅了一眼,张凡转身就去看薛飞和护士长。
还没进病房呢,就听到薛飞吹牛逼呢, “你当时要是不拦着我,我能打他三个,当年在三川上学的时候, 别看我瘦弱, 当时在学校里最厉害的学生都怕我。你看你,被打的脸都肿了……”
咔哒, 开门声刚响, 薛飞就成了:哎呦,哎呦,我头晕的厉害,这是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这是出了车祸吗?
说实话,专业的医生和业余的患者装病就是不一样,业余的深怕没了证据。
而专业的直接就是头晕,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这意思就是脑震荡了,还是脑震荡后遗症!说句不要脸的话,这种疾病,你就是把院士请来,他也只能按着患者的说,因为这种疾病没有检查去支持,只有按照症状下定义。
比如头晕呕吐,出现短暂性失忆,这就是脑震荡后综合征。
结果门一开,薛飞一看是张凡,又活了,“张院啊,你要是再来晚一点,都见不到我了!”
张凡一看他这么说,就知道没啥大事,再看了看护士长,劈头散发的,脸的确肿了。
“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牙齿什么的有没有松动的?”张凡轻轻地对护士长说了一句。来的路上,老陈已经把事情的原委给张凡说清楚了。
张凡对这位护士长很满意。真心很满意,这种事情,突发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不是热火上头,然后相互持械斗殴,这玩意怎么说呢,不是正常的。像欧阳这样的,全天下的医院有几个?
不扩大事态,还保护了自己的同事,更加让张凡心疼的是护士长脸蛋真的肿了,至于薛飞,泥石流下都安稳的美美睡了一觉,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
“院长,对不起,我没处理好,当时给您打电话,您在手术室,我只能给欧院……”护士长没说自己的情况,而是眼泪刷拉拉的流下来了,还一个劲的道歉。
王红一听,再一看,脸都绿了!
“不,你处理的很好,很合适,以前觉得急诊中心的护士长你干不下来,我看走眼了。你干的很好,好好休息,快点恢复,这么大的急诊中心,你不在我也不放心。”
张凡这话一说,护士长抽搭的更厉害了。安抚了一会,张凡对王红说道:“陪护饮食,要处理好,不能让同志们寒心。”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安排好的!”王红赶紧记下来了。她知道,今天又惹祸了。
说完,张凡转头看薛飞,“有事没事,没事就起来去上班。”
“没事!那小子就没打到我,我当时感觉有拳风过来,我歘的一下,就把脸躲开了,当时要不是给他爹看病,他指尖都碰不到我!”
“行了,你委屈了,我也不多说了,这一行就这样,总有一两个不讲理的,自己心里要憋屈,你就给我说,但工作不能耽误,那么大的急诊中心,你躺在这里,估计你自己都不安心。”
“嗯!”这一说,薛飞沉默了。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到底委屈不委屈,只有他知道。人生在世无外乎表演而已,太清醒不好。
歪嘴老头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他老婆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是给老干部科打电话,哭诉自己和自己儿子被医院的医生打进医院,哭诉自己老头子为了边疆的事业贡献了一辈子,老了老了,竟然被欺负了。
然后又开始给老头子的一些亲戚朋友的打电话,让他们施压,她觉得今天要不撤掉一两个医院领导,她咽不下去这口气。
她儿子还在叫嚣,她说了一句:“你安生点,你现在是伤员,有伤员像你这样的!”
茶素这边,茶素老大也知道了。直接在鸟市打来了电话:“人没是吧?”
“没事,就是委屈!”张凡轻轻的说了一句,他心里不好受。
“行,我知道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出了病房,张凡就劈头盖脸的把王红收拾了一顿,“我什么都不知道,问你,你什么也不知道,我要你是干嘛的,专门给我看门的吗?”
王红都快被骂哭了,老陈一看,赶紧说道:“张院,您批评我,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太突然了。”
张凡看了看老陈,看了看王红,“没有一下次!”
然后转身走了,两人赶紧跟了上来。
欧阳胆气足,而且对于这个体制极其的熟悉,最重要的是,这个老太太文能当专家,武能带着人打架,打完架了还有理。
这个真不是说谁资本雄厚的事情,而是谁大脑更聪明,谁底子更干净。
两个相同重量的拳击手,相互打架,这个时候肉体已经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大脑,怎么去判定最有效率的出拳,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有个论文曾今就说过,能拿世界级别冠军的运动员智商绝对比普通人高。
闹,要有理的闹,要有章法的闹。
欧阳的组合拳,先找人大,因为找政府没用,人家不是茶素的。然后再让住医军代表作证,又拿着录像直接送到了边疆人大哪里。
乖乖,歪嘴老头的亲属还没法力,鸟市老大就已经很生气了。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人家好好的一句话都还没说,耳光就扇了上去。这是什么作风,军阀吗?”
然后,说情的人多了起来,一个一个的给张凡打电话。
欧阳直接让张凡关机,说情的来找我。
歪嘴老头家里一个很厉害的人,觉得自己牛的不要不要的,亲自来茶素医院,希望茶素医院不要吧事情闹大,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结果进了欧阳办公室,一分钟都没有,威风的进去,悄悄的出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而是对着歪嘴老头的老婆说了一句:“你们想死,不要特么连累到我!”
家属老婆都傻了眼了,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挨了打还没理了。
没多久,躺在床上的横肉男就被警察请去了。
茶素医院上上下下忽然提前过了年一样,一个一个的感觉更团结了。
“听说了吗?茶素医院把一烃基干部给拉下马了!”
“我去,茶素医院现在都有纪检委的职能了?”
“不是,是烃基干部的儿子在医院耍横,结果让欧阳和张凡给收拾了,听说一查到底,太可怕了,以后去茶素医院得客气一点,听说烃基干部的亲戚想去说情,进了欧阳办公室,抬头一看,嘴都没开,又灰溜溜的出来了。
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医院原本在体系内,是比较边缘的单位,第一太专业,第二上升空间有限,医疗体系甚至不如公安政法一类的。体制内,很少有医院成为大家的谈资,最多就是谁谁谁和医院的医生护士怎么怎么了之外,或者那个医生水平高以外,几乎不聊医院的事情。
可今天不光茶素地区,鸟市也在谈论。
不过好处也有,就是一些往日里来医院瞧病的人,比如一些谁的老婆,谁的干女儿之类的人态度明显好了很多,也几乎没有人一进门就要单人间的了。
其实,医院单人间很多,比如国际医疗部,几乎都是单人间,甚至还有套房的。。里面的设施不比茶素医院对面的五星级酒店装修差。不过这个国际医疗部的所有费用是不能进入医保报销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又不想花钱, 又想要特殊待遇。
他们难道缺这点钱吗?
张凡要给薛飞和护士长颁发个委屈奖,五千元。薛飞宁死不要, 他嫌丢人, 不过护士长倒是愉快的接受了。这次给钱, 欧阳没反对,老太太还挺支持张凡这样。她知道, 一个单位,没有凝聚力是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而这个凝聚力, 就是领导的干出来的事情。
如果张凡只是口头安抚,那么这就让人寒心了。
不过这次最大的赢家是通风报信的小护士,急诊中心开年第一批一年期去首都数字总医院进修的名额里面,护士排名第一个就是她,小护士都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茶素医院的培训很多, 但大多数都是短频快, 半年都很少, 大多数都是三个月一轮, 三个月一轮的。
这种一年期的培训,都是为储备人才准备的,她能得到一年期的培训,未来有很大几率成为护士长的。
由不得小护士不激动,没有机会的小护士心里落差很大的,可机会往往瞬时而过。
茶素医院里, 张凡刚送了一口气,准备着过年,结果一个天大的付钱单子砸到了他的头上,看着任丽、欧阳还有李老头一起来办公室, 看着任丽手里的款项, 张凡眼睛都差点瞪出来了。
任书记不哼不哈的弄了一个这么大的科研项目,张凡傻了。
“你是同意过的!”任丽委屈的说道。
“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我就没同意!这么大数额的科研, 我怎么可能同意!”张凡想赖账。三千多万,还是第一期的科研费用, 尼玛我弄个结核药物,第一期都没这么多钱,你这是要起飞吗?
医院的收入,现在勉强能收支平衡。不过开年两大吞钱项目已经安排上日程了, 一是学校二是胆囊癌,这两个已经上马下不来了, 所以其他的大科研,张凡暂时没想着上马。
一呢也是科研人员问题,底蕴就在这里放着,前几十年,茶素医院没什么拿的出手的科研,二也是收入问题,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太大容易扯到蛋。
张凡赖账的话音还没落,任丽扭捏的从文件夹里拿出了,Salt Substitute and Stroke Study下面,有他签过字的报告审批。“这个,这个要不先缓缓。”张凡瞅着自己签的字,脸上讪讪的,不过还是想赖账。
任丽一脸委屈的样子,不过也没反驳,“要是困难先缓缓也行,不过有些患者已经报名了。”
“多少人报名了?”
“差不多有一万多人了,原本计划要两万多人!”
张凡觉得天都黑了~!内科的这个科研项目就是这样,往往越是基础的科研,越是需要大量的人员数据。
“不行,这个项目是好的!”欧阳可不是任丽,任丽能委曲求全,欧阳可不干!
“我也没说不好,可没钱!”张凡双手一摊,耍死狗。反正就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茶素政府的分红咱们先借用一下!”
“药厂不得要钱啊!”
“药厂又不是一天就要这么多钱,先欠着,等后期慢慢给他们还。”
谷张凡还是不太愿意,最主要的是,这个玩意转化率太低了,欧美白胖子,肥了多少年了,降脂药物都卖成头牌了,很多药企在这一块深耕了多少年了。先不说最后的成果,光一个专利防护门槛,都能弄的要死要活的。
“你小子,混弄我来,就不管不顾了,我听你的退休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你看这个刚有点眉目,你就推三阻四的,这样不行的。”
李老头也开始敲边鼓了。
张凡撇了撇嘴,李老头弄来是给他当基础医院的院长的,不是弄来给花钱的。不过这个话不能说,要是说出口,能把李老头气死,这话的意思就是你擅长的是教书,不是科研,你儿子都是院士了,还是两儿子,你自己……
张凡瞅了瞅三人,“不是和中庸、数字、雅湘三家合作的吗,怎么就我们出钱,他们不出钱啊,你们别被人家给骗了。”
“你粘上毛比猴都精,谁能糊弄你。科研项目在审批,国家会补贴一部分,三家共同平摊。”
欧阳不屑的说了一句。
“我得看着点,不然你们被骗了,还给人数钱呢。”张凡实在不愿意套这么多钱,不过现在不出也不行了,所以,他要想着怎么让别人多套,自己少套。
人穷和单位穷其实一样的,现在茶素医院,说富和其他头部医院比,还没脱贫呢。所以要节省。
……
冬季,内外科的入住率明显就不一样了,因为茶素医院在周边国家口碑不错,收费比他们国家私人便宜不说,而且有质量的保证,说句不好听的话,斯坦国内的很多私人医院,几乎都是华人医生为主。
水平高不高不好说,反正华国国内,水平高的几乎都不在私人医院,更何况去斯坦国的呢。所以周边斯坦国家只要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差不多都来茶素医院就医。这也让茶素医院的病源数量猛的一下上升了好几个台阶。
按照茶素地区的人口,这么大的医院说句实话,根本养不活,可现在好了,茶素医院,不光吸取了边疆的人口,而且还吸了很多斯坦的患者,这才让茶素医院明显比鸟市其他三甲医院患者数量多了很多。
马上要过年了,茶素医院内科就有个特色,普通的患者都着着急急想着出院过年,而一些老病号,这个时候就被家人送进了医院,每年这个时候,老病号一个不小心,这个年说不定就过不去了。
所以内科这几天,大家特别的紧张,别看患者数量明显减少了,可这些患者可以说都是易碎品,张凡这几天跑内科也跑的比较勤快,这种治疗,真的是鸡蛋挂在蛋蛋上甩起大托马斯,有时候,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人就挂了。
张凡他们忙的时候,这几天鸟市医疗界也如同丸子国的富土山一样,爆发不爆发不知道,反正浓烟冒的很厉害。
“听说你们学校要搬到茶素去?”一个老师的家里,老师的老婆问自己的丈夫。
“没有明确通知前,不要乱说,你好歹也是政府的干部,不要人云亦云!”老师很是不满的对自己的老婆说道。
“就你傻,别人现在已经有动作了!”
“什么动作?”老师放下手里的书好奇的问道。
“这几天领导们已经开会了,学校搬到茶素差不多已经板上钉钉了,到时候领导层会大换血,很多人都已经去茶素活动去了。”
“去茶素活动有什么用,就算学校搬到茶素去也是茶素医院附属我们学校而已!你别一天生生叨叨的了!”
学校的校长和书记,这几天真心难过。学校要搬迁,他们已经知道了,可难受的是,这个搬迁的机会是他们硬生生的上门送给茶素医院的。
当初要是自己这边不把临床医学院送过去,他张凡本事再大,鸡蛋没缝,他也无奈,可现在好了,肉缝是自己掰开对着张凡的,对方本来就包藏祸心。
而且,最大的问题是,学校领导不可能去当张凡的上级,这一点他们太清楚了,同样是烃基干部,张凡的威力,在边疆医疗界大家都清楚的,现在谁还能给他当直属上级。主管卫生的鸟市领导和张凡聊天,都是很客气的。
“学校搬过去,不能再让他们弄出第二个茶素医院了,这一次要派一个政治素质过硬,有坚定信仰的人,还必须熟悉这个行业的人才行!”
鸟市政府,老大的办公室里,几个人很纠结。医科大搬迁上会后总算通过了,除了鸟市书记和室长很生气以外,其他的肠胃都乐见其成的。因为茶素医院现在发展的太厉害了,不支持一下不行了。
不过支持归支持,不能大撒把。就如同茶素医院一样,上级的命令下发过去,他们的班子成员,全部听张凡的,这就代表组织对这个医院的掌控力下降了。生米做成熟饭已经不好弄了,可现在新的学校过去,也是个机会。
让组织对医院有机会再一次的掌控起来。
让谁去呢?这个问题很难。
“技术单位,必须找一个能在技术上不被茶素医院给隔离出来的人才能行。”主管卫生的领导很感慨的说了一句,因为前一个书记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下车就想着夺权,结果张凡都没说话,让欧阳三下五除二的缴了械,然后灰溜溜给赶了回来。
“照你这样说,得找个院士!”鸟市老大很有深度的看了一眼主管卫生的领导,卫生领导再傻也明白自己老板不高兴了。
“呵呵,这个的确比较难!我考虑欠妥了。”
因为这个是常规想法,比如一个医院,派去的书记和院长都是专家级别的,不管谁压着谁哼唧,但总能旗鼓相当有来有往的过招,不像是外行进去,毫无还手之力不说,还被人给当傻子一样糊弄了。
可茶素医院是常规医院吗,国家实验室,各种院士满院子跑,你让谁去?级别低的送去,见到张凡腿先软了,级别高的,可鸟市也得有啊。
“必须找一个工作经验极其丰富的同志,既在基层工作过,又有省级平台的眼光,既不能急躁,又有不次于欧阳张凡他们的韧性。。你们瞧瞧,茶素医院的张凡和欧阳,有多么的执着,为了一个目标可以说不死不休。
学校,总经理都说话了, 怎么样,不好使, 张凡如同做贼一样, 今天这地方挖一个, 明天那个地方挖一块,最后怎么样?楞是不让他干都不行了, 那么多的专家院士的,看着都让人恨不得给他送个学校。
所以,同志们我们一定要慎重啊!既不能打击同志们的热情, 更不能设置困难造就出他们的工作难堪,我们是为了让同志们走的更快更有方向。”
鸟市老大很是感慨的说道,然后大家不约而同的点着头。
“我倒是有三个同志可以推荐一下。”管组织的领导轻轻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子后对老大说了一句。
“哦,说说看。”
这种推荐有规矩的,不能少, 你推荐一个, 就是告诉老大, 这是我的人, 推荐的太多,就表示你对干部情况不熟悉。
三个,不多不少。
没一会的功夫,这三个人来了,事前他们都知道,最近做了相当多的准备。
第一个, 海龟,其实就是早几年人才引进来的,据说是什么国外公卫管理系毕业的,调研了好久, 始终没有合适的位置, 可人家海龟博士的头衔在,说实话, 去国外学这个, 真是一笔失败的投资。国外的管理多先进多先进。
这玩意再先进,你水土不服, 一进门就拉稀,也不行啊。就好像很多人,送自己孩子去国外上大学,大学上没上爽不知道, 就学了一个奢侈品管理回来,张嘴必是XO, 闭嘴就是姑娘大腿上的雪茄,着玩意你说,花那么多钱,你学这个,不是糟蹋钱吗。
海龟进来后,样子很是专业,小金丝眼镜,就像是西红柿首富里的那个妹子的前男友一样,很精致。
“我计划对茶素的管理体系按照国际ISO八千万进行一系列的规划,按照……”
三句话都没说完,领导就让他回去继续调研去了,这种人才引进的人,就和当初张凡弄的考试大王一样,一旦进来就再想弄出去,就困难了,死活非要弄出去,就有点打自己的脸蛋了,所以明知道是个马谡也只能咬着牙说干的好。
体系?尼玛,你嘴一张就把鸟市的领导们吓死了。这种人去茶素,估计能让欧阳和张凡玩死。送到茶素,估计欧阳和张凡都能笑醒来,逗他就和逗傻子一样,一点压力都没有。
第二个人,秘书出身,他大佬退休了,不过临走之前又升了半格,虽然是名誉上的,但后来者对他的这个秘书也还是很包容的。
进门张嘴就是多请示,多汇报,按照省里的意思坚定不移的干好工作,团结同志的前提下做好的思想上的统一,按照领导的……
话很好听,可这玩意就是官面文章,你怎么团结,人家都不带你玩,你团结个蛋。
“你认为工作中,情商重要还是智商重要?”
老大问了一句,秘书出身的中年男,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领导的表情,很是圆滑的说道:“都重要!”
这话一说,老大没了说话的兴趣,让他继续出去弄弄历史去了。
“过于圆滑!”
最后一个人出来了,岁数很大,估计都进入二线养老的状态了。
鸟市老大不解的看了一眼管理组织的领导。
然后看到管理组织的领导给了他一份档案。一看,嚯,这也是个奇葩。
赤脚医生出身,刚学出师,要发光发热了,赤脚医生不流行了,让大批的大中专的毕业生给替代了。
然后又混进了乡镇医院的歌名队伍里,后来混到了县卫生院的院长位置上,最后让人想不到的,院长位置上五年,接着进了市卫生局当副局长,五年前从市里因为医保问题年年花的裤衩都不剩,他又被调入省医保办负责医疗审核工作。
可以说,华国的医疗系统,新的旧的,有职位的没职位的,他都干过来了,从业经历相当的丰富。
“你对茶素医院怎么看?”
问题都不一样,也是看人下菜的。
“很厉害,很是让人意想不到,这几年虽然边疆的医疗大力发展了,其实就是盖盖大楼,搞搞设备,真正算上发展的其实只有茶素医院。”老头快退休了,也不怕领导。
不让他去,他才高兴,他知道,茶素医院这么厉害,当家做主的是好相遇的?自己这么大岁数了,混混退休算了,没必要趟这个浑水,今天领导推荐了,他压根就不想来,想想和一群人精做斗争,他头都开始疼了。
可吃人家的饭端人家的碗,就得听人家的话。
所以,领导问的时候,他一点也没用什么修辞手法,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但是,茶素医院目前自行其是,很多事情上面不和上级沟通,擅自决定,你也认为这是对的吗?”
“这是发展路上必须有的错误,因为他们面前没有一条现成的道路和榜样,不出现错误才是有问题的。”
“哦!你倒是看的透彻。如果我让你去茶素医院当常务院长兼任纪高官,你有信心吗?”鸟市老大有兴趣了。最起码这个人看问题是对的。
“额,没有信心!”老头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茶素前任书记尼玛现在已经被发配到某个县级去当调研员(副烃基待遇),这尼玛比百里侯都高一级调研员,这得多憋屈啊。
“工作不是挑肥拣瘦,说说吧,家里有什么困难!”
老头一看,咬了咬牙,“我女婿和女儿现在还两地分居!”
“呵呵,来,说说你的看法。”
“如果让我去,我要一个权力。”老头这个时候老实了,不怕你欲望,就怕你没要求。现在有要求了,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说说。”
“政府给鸟市的附属医院多少金额的补贴,也得给茶素医院多少补贴,而且这个补贴必须经过我的手。”
“就这个?”
“对,就这一个条件,给我三年时间,我绝对能让茶素医院不再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样,四处惹事。”
“不要人事权?”
“领导,医院的人事权,有和没有一点用处没有,医院的重心在各个科室,有人事权,我也就最多认命个工会主席,后勤主任、妇联主任之类不疼不痒的位置,除非当院长,可茶素医院因一人兴,也可能会因为一人衰。
这种极具特色的技术单位,作为一个副手,特别是上级下派的副手,首先要融入这个团队,然后在循循渐进的去引导,让单位的带头人认为这个事情是对的,副手的建议是好的,才能进入正常的工作程序。
如果强行……最多就是一拍两散,一个这种级别的医院,前期我们没有给与特殊的关怀,现在就不能强硬的让他们听话,毕竟他们可以说是野生的。因为野生,目前能生长起来是不容易的,是头角峥嵘的。
一个不慎,我或许能成历史的罪人。所以责任重大,我真不想去。”
“胡说,怎么可能是野生的,远的不说,他们的设备进口岸差点被人截胡的,要不是我老二亲自去打官司,他们哭都来不及。不过关注少,的确是少,我们也没想到医院能发展如此程度。这也是我们工作的失误。
现在不重视不行了。他们不光要发展好本身的医院,现在省立也决定了,让医科大附属他们医院,全华国没有一家医院医学院是如此的,所以这一步路,不光你有压力,我们的压力更大,但是历史选择了我们。
我们就要有使命感,责任感。迟海东同志,你也是当培养了几十年的老同志了,现在我最后问你一次,有没有信心,有没有胆量去茶素。帮着茶素的同志们建设好这个医院,建设搬迁过去的学校。”
其实别看鸟市的领导们嘻嘻哈哈的好像用医科大沾了茶素医院的大便宜,其实他们的压力很大的。总经理都不看好的事情,虽然现在默许了,可他们现在走着一步,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往往宁可不做,也不能做错。但,他们走了!
所以,这一步,只能走好,绝对不能失败。
什么入股,什么置换,其实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把握和掌控,别到时张凡把天给杵个窟窿,他们还不知道。
以前的时候,茶素医院赶走上级派下去的书记,捣鼓着让任丽走到前台,领导们有没有想法,有,不过茶素医院高速发展的前提下,这就是个瑕疵。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省最好的医科大要让医院兼并了,如果还装着不知道,也太看不起当的干部了。
“家里还有多少钱?”鸟市老大转头问大管家。
“上次您给张院的拿笔钱,茶素医院也没说还……”
“算了,就当我随份子了,贺喜他们的结核成功,谁让咱们以前不重视人家呢。这次家里还有多少可以活动的资金。”
“有一个亿!”
“全部给迟海东同志,等上任的时候,请我们管组织的领导亲自送一程,边疆的医疗星火就送到茶素了,你要告诉张凡,大胆的干下去,不要有顾虑!我们不是拴着他,而是保护他。”
其实还有好办法,就是分离,分开欧阳,分开任丽,瞬间茶素医院就能回到怀抱了,可这个回是回来了,还能成以前那个拉出来就能打,冲上去就能顶事的茶素医院吗?
领导不敢赌,也不愿意赌!
所以,他宁愿小火慢炖,就算迟海东不行,还有李海东,王海东,只要茶素医院保持这个发展的速度,他可以慢慢的选,慢慢的调,绝对不会在意目前的一城一地的得失。
一个亿多吗,对于普通人来说,真尼玛不是小目标,但对于一个省来说,还拿的出来,十个亿又如何呢。
当初茶素医院发展的时候,从特种骨科医院和茶素医院合作的时候,鸟市和茶素的领导心里其实抱着一种占了便宜,或许就是一锤子买卖的心态,任由茶素医院发展,等他们确认这个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时候,茶素医院已经起来了,已经由不得他们了。
茶素医院有没有错,也有。首先就是不及时汇报,当时的情况是,茶素医院刚升格,茶素政府放了手,鸟市领导还没重视起来,卫生部还没来得及注意,然后造成的后果就是三不管。弄的张凡他们极其的自由,没人干涉。然后就是各种联合,各种的合作。
硬生生的把一个医院弄成了一个地区的龙头经济体了。茶素政府当然乐的这样,反正茶素医院升格了,他们现在对于茶素医院的态度就是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和张凡欧阳打太极。。
最后让鸟市领导真正下决心要重视的是,张凡楞是带着欧阳去了首都,然后以一个地区的医院领导去找总经理了。这个事情,说好听一点,是茶素医院的领导班子自主能动性比较强,说不好听就是无组织无纪律。
如果结核失败了,你瞅瞅板子肯定要打下来的,可人家成功了,鸟市领导牙掉了也得吞进肚子里。
要过年了,医院里面的工作状态比较懒散了,春节这个节日,好多人年年嘴里喊着:没意思没意思, 可年年快过年的时候,大家都无比的期待。
张凡一瞅, 这个架势不行, 不如早点放假算了, 特别是实验室里的一群博士科研狗,“来回的机票都买上, 都给买成商务舱,几个老头直接头等舱。”
办公室里,张凡给王红说任务, 王红一边记录一边心里咋舌,“张院自己都舍不得坐商务舱,对外人倒是大方。”
“院长,院士级别的回程机票也购买吗?”
“对,全部购买, 正月十五以后的, 这里的活还多呢。”
没一会, 欧阳风风火火的跑来了, “你先出去!”欧阳对王红说了一句,王红连张凡的脸都没看,赶紧出门了。
说实话,小事她怕欧阳,因为欧阳不给留一点面子,可大事她怕张凡, 张凡别看笑嘻嘻的,他可和欧阳不一样,他是真下黑手的。
“鸟市要派班子成员来医院了!”欧阳等王红出去后,又确认了一遍关门的情况后, 给张凡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句。
“额!”张凡眉头都皱了, “来几个?您熟悉不?”
“就来一个,不熟悉, 要是茶素这边的我肯定熟悉, 可离开茶素以外,我就不熟悉了。哎, 终于还是来了。”
别看欧阳一辈子泡在茶素,其实在医疗系统内,熟人还是很多的。这也是很多干部退休后,仍旧过的很滋润的原因之一。比如一个单位的局长级别的人物, 虽然退休了,可他要是给你能指点迷津, 你想办点事情,绝对事半功倍的。
因为他太清楚这里的各种道道了。
欧阳叹了一口气,欧阳是好斗,可也不是喜欢斗。“当初就不应该把人家赶走,供着多好,现在又来一个。”
“来就来呗,咱心底无私天地宽的怕啥。来了先让值班,春节领导值班,先让他值班,您几十年都没过个好年了,这次接着机会好好休息,我也好几年没在家过年了,领导体恤咱们,咱们就要领情,要给与新来的同志重任。”
张凡想都不想,就说了一句。欧阳白了一眼张凡,嘴角上扬,好像再说:就你坏!
学校的决议还没公布,人事先行,这是常规,就在春节来临的时候,茶素医院甚至茶素政府这边主管卫生的领导一起在医院门口迎接上级。
主管组织的领导送茶素医院的纪委领导来上任了。
茶素医院的领导责任很混乱,张凡说是全盘领导负责,人事财务审核应该是任丽负责的,可任总问都不问,没钱了和张凡要,没人了和张凡要,张凡顾不过来,所以现在医院人事权和财权是闫晓玉具体措施的。
而闫晓玉的本职工作是负责日常内科事物,分管药剂、门诊、新农合等工作。结果张凡把事情推给了闫晓玉,闫晓玉忙的一天到晚连自己办公室都出不了。在所有领导里,她现在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
李存厚和任丽差不多,都是医院吉祥物,说好听的一点,干大事的,说不好听一点,就是……
以前的时候,全盘还有欧阳,现在欧阳也朝着任丽和李存厚的方向发展了,以前张凡是怎么赖皮不干活的,她现在有样学样的怎么赖皮不干活。
赵京津协助张凡,大外科的日常工作,主要是赵京津盯着。
罗正国负责脑外胸外日常工作、工会,还要负责医疗发展计划、质量管控。
至于老陈,管的事情就多了,从后勤到办公室,从办公室到妇联,从妇联到护理部,从护理部到器械科,可以说打杂的事情,他全部得负责。有时候,着急了还得充当张凡的秘书。
看着很紊乱,不过大家都很和谐。没有谁说自己的利益被人侵占了,然后班子里面天天打架。主要是张凡和欧阳起了一个好头,不揽权。
按说,鸟市到茶素,最好做飞机过来,可不知道为什么,领导上任很少做飞机,天不亮就从鸟市开车出发了。老陈建议让医院派人去接驾口迎接一下,也算出城三十里了。张凡装着没听到,张凡不乐意,下面的人就没人动弹。
“瞧到了没有,你的任务很艰巨啊,我一个鸟市肠胃到了,人家就在大门口做做样子。”管组织的领导苦笑着摇了摇头。
谷“能看出来同志们的抵触情绪,他们从艰难困苦中团结一致的走出来,现在有外人来了,要是我,我也会心里不满意的。”
“嗯,这样就好。带情绪入职,我怕你工作不开开展啊。”
牛头车,进了医院。边疆的特色,特别是冬天,政府里面牛头车比较流行。这也早就了,西北有钱人也喜欢牛头车,不像是其他地方,大家都喜欢黑色四个圈。
“欢迎领导来我院指导工作!”张凡笑着上前给管组织的领导开车门。其他人都站在一边,动都不动,茶素主管卫生的领导想着上前,可一看其他人,也只能站在原地了。心里想着,“娘哟,一点规矩都没有,哎!”
“哈哈,辛苦了,大冷天的,让你们迎接,我有愧啊!”
这话说的有水平,这要是在政府体系,这话一说,下面的人等于被人家枪毙了,可张凡无所谓,老子干的好好的,你给老子来添堵,说实话,站在门口老子都不愿意。
“这次我不光来给你们送人,我还给你们送钱!”
欧阳当初打听到有人来,没打听到有钱来。所以张凡态度不好,可领导这句话一说,张凡明显热情了三分。
“是我们做的不好,是我们做的不好,领导请,请领导视察。茶素医院全体热烈欢迎领导!”
张凡脸上花都开了。
领导哼了一下,不过嘴上没说,心里估计得骂:老子今天要是不带钱,你能这么热情?老子好歹一个是个肠胃是不是!
张凡心心念念的想知道,带了多少钱,对于什么带来的人,他几乎就是打了个招呼,连介绍都没介绍一下。
“领导啊,我们在边关山外的,一年半载也没有个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我们难啊!”
“没有领导下来,难道你们不会上去汇报吗?”管组织的领导笑嘻嘻的看着张凡。
“汇报了,汇报了,可是毕竟还是没有领导亲自下来看一看的有效果。我们都揭不开锅了,冬季心梗脑梗高发,特别是西北地区更是棘手。为了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我们组织了六万多人的科研项目。目前……”
组织领导一听人数,吸了一口冷气,尼玛什么实验要六万人,造反也够了啊!
“一定要慎重,这个方面你们是专家,一定要严谨,千万不能出事,六万人,怎么这么多人。”
原本拿这一点架势的领导拿不住了,说完转头对茶素主管卫生的领导说道:“他们不明白,你们也不明白吗,为什么没有上报?”
原本微笑的卫生领导都尼玛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可这个话能说出来吗?虽然茶素医院不归茶素政府主管了,可你们还肩负着监督的责任啊。“我这是倒的什么霉啊!”
“一个亿!”
张凡都傻了,这尼玛真过年了,鸟市领导终于雄起了一把。张凡一听这个数额,更是笑的灿烂了,都恨不得抱着领导了。
送来的迟海东同志悄悄的观察者未来的同事们。
嗯,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欧阳院长,很强势的一位女同志啊。嗯,这个是任书记,假笑都不会装,看来是个专业的技术人士。这位是闫院长,领导们存了厚望的同志,最后被同化了。
嗯,这位年轻的院长同志底气真足,面对肠胃都敢掉脸子,看来还是年轻啊,年轻好啊,年轻好啊!
欧阳他们也在观察迟海东,“微微低垂的后背,都垂出驼背了,一看就是个老官僚!”
老陈也观察着:“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一丝丝的不满,而且连走路都要谦让着自己,这位不简单啊!”
会议室的套间里面,主管组织的领导和张凡单独谈了半个小时,主要就是安抚,“以后政府会每年补贴医院一个亿,用来科研和医疗的缺口。”
“领导,我们底子薄啊,能不能……”得陇望蜀,什么是得陇望蜀,张凡就这样,他觉得,政府能拿出一个亿,是不是就能拿出两个亿?
“额外的补贴,其他医院才三千万,我的同志哥,要能体会上级领导的难处!”人多的时候不给面子,人少的时候,组织领导很是亲切。
因为张凡这种干部,不是简单的一个行政干部,这玩意头顶上挂着一个专家的名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人家呢,所以说个大实话,这种既没有未来的职位上的冲突,又保不齐要用到人家的干部,在体制内真心很从容的。
感受边疆的冬天,不在于玩雪,不在于滑冰,而是参与感很强的扫雪。在边疆长大的人或者生活过几年的人都知道,下雪的早晨要扫雪,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全民参与的活动。如果是大雪,市区的各个单位也会罕见的播放着一些鼓舞的歌曲。
一下就让人好像回到了六七十年代的那个大集体的时代。
眼看要过年了,大雪也如期而至,要是在内地,会有老头看着静静飘舞的大雪喊一句,瑞雪兆丰年!不过在茶素,这个太常见了。张凡清晨一睁眼,听到外面刷刷刷,如同鸟儿在抖毛的声音,就知道雪很大,从树上落下来的声音都有了。
搬开邵华的长腿,但是慵懒的邵华,抓着张凡不让张凡起床,不过也就逗了一小会,两人稍微等待身体苏醒后,也就起床了。。
张凡朝外一看,自己的车轱辘都看不到了,倒了杯温水,一边喝,一边给卢老头打电话,这么大的雪就让老头别出门了,更别去医院了,摔着碰着都不好。
邵华也起来了, 刷了牙后就给张凡做了早餐。因为张凡喝牛奶很玄妙,有时候没事, 有时候拉肚子拉的都离不开卫生间。
丈母娘得知后, 深怕自己的女婿营养不良, 专门给卖了两头奶羊,估计是品种太好的缘故, 羊蜜蜜大的都要穿小衣服兜着才行。而且产量太富裕了,夏天青草多的时候,两头样一天的产量, 全家人都喝不完。
羊奶相对来说蛋白更接近人类的摄入,不过婴幼儿如果没有乳糖不耐受的话,在未添加辅食的时候,尽量还是不长期专一的喝羊奶,因为这个玩意, 虽然蛋白容易吸收, 可铁元素及其缺乏, 孩子长期单一摄入容易造成缺铁性贫血。
而且羊奶的腥味也更重一点, 张凡牛奶都不太喜欢喝,这个味道更是降不住了。为了让张凡习惯,邵华直接放大料,什么草果八角磨成粉混合着胡椒粉直接就是十三香,就着喝完羊奶,感觉嘴里好像舔过羊尾巴一样。
两个鸡蛋, 一壶羊奶,一点酥油和蜂蜜还有两三块的奶疙瘩,然后几个小点心,一点胡萝卜和白萝卜混合着炒出来的小菜, 装在保温盒里面, 张凡冒着雪先给师父和师娘送了过去,好在就在隔壁, 也不远。
老太太和老头来了边疆后, 奶制品的摄入明显高了很多,来的时候一脸的苍白, 从草原上回来后,老头身体竟然比以前好了很多,脸蛋红扑扑的,看着就喜气。
安顿这老头老太太吃喝后, 张凡回到家,和邵华一起吃完饭, 张凡看了看表,还有一个小时上班,他就出门去医院了。
下雪提前半小时到岗,这个是边疆北疆的规矩。
张凡出门的时候,小区里已经扫除一条道路了,张凡开车缓缓的出了小区。路上的刮擦事故很多,虽然边疆汽车到了冬天都换了雪地胎,不过还有避免不了手潮的司机出现磕碰。边疆人性格粗犷,能动手绝对不吵吵。
一路上有双打的,有混合打的,还2对2抓头发的,下雪天也打不了个什么,站都站不稳,一路上如同全部耍醉拳一样。
进了医院,嘿!已经有人开始扫雪了,扫雪不惊讶,张凡惊讶的是新来的常务副书记迟海东同志,竟然提着推雪板干的热火朝天的。没有说,腆着肚子指挥,也没在办公室躲猫猫,而是竟然和同事们一起干活呢。
不关是作秀还是真能弯下腰,这种态度张凡还是喜欢的。
当张凡的红牌酷路泽进入医院的时候,老成一点的医生也就笑着看一看,而年轻的小护士们都准备好雪球准备偷袭张凡了。
每个科室都有自己的一片责任地,面积大小按照科室人口来算的,比如普外,骨科,就如同操场一样大,院长办公室的地方比较少,王红也拿着扫把加油的干着。
张凡也没和谁打招呼,“别再用雪球偷袭我了,被我抓住一个雪球扣一百!”张凡抖了抖身上的雪迹,不满的喊了一嗓子。
人群里面有个女声也跟着对了一嘴:“黑心的买买江!”
张凡装着没听见。热火朝天的扫完雪,医院内科就进入了抓阄时刻,而外科则稍微严谨一点,都是科室主任安排的。
抓阄干什么,当然是抓谁在过年三天值班了,内科也叫这个活动为抓大头,大头在边疆有一种傻娃的意思。
张凡和老陈也忙,因为这三天不光要管饭,还要让伙食丰盛起来。丰盛的程度不次于一般人家的年夜饭,这是张凡上台后的福利之一吧,要是欧阳,才舍不得给你弄大餐呢,全医院值班人员能给宰一只羊,已经是欧阳大气非凡了。
按照常规,班子有了新成员,一般是欢迎大会,然后是分配工作,欢迎大会,已经开过了,简单的给医院的人介绍了一下新来的领导,至于分配工作,张凡才不急呢,什么时候钱到位,什么时候分配工作。
不过这次张凡是小看了鸟市领导的魄力了,早上刚上班,财务总监一脸喜气洋洋的进了张凡的办公室。
“张院,来钱了,来钱了,一个亿,不过是鸟市的专项资金。要双签字才能用。”
“我和任书籍签字?”
早就知道回来钱,张凡也没那么激动。
“额,不是,是您和迟书籍双签字!”
谷财务总监讪讪的说了一句。
“行,我知道了,给闫院长也汇报一下。估计这几天闫院长回家过年的心思都没了。”
张凡笑着说了一句,任书籍平时不惹事,可一惹事就是大事,医院的一点闲余的自己全被她联合欧阳联合李老填进了他们的科研大坑,弄的医院账面上都没几万块钱了。闫晓玉着急的嘴角都起泡了。
谁管理,谁负责,由不得她不着急。
“哎,我现在就去,您也打个招呼,好把钱……”
一个亿,茶素医院有史以来,最多的一次专项资金的补贴,这个和以前的财政拨款不一样,这个等于就是政府给开的小灶。以前茶素政府就没给茶素医院给过,不是和茶素医院不对付,而是他们自己穷的都想让医院补贴他们呢,哪有剩余的钱给医院。
这个钱来了,不过也比较麻烦,就是每花一分钱,都要上账,年底的时候要让上级审核,比如这里张凡花了一百块钱去吃拌面,这就不行,必须退赔,可张凡要是写个劳务津贴,这就可以。
既然钱来了,张凡也要回一回这个迟海东同志,昨天主管组织的领导送他来茶素后,领导和张凡单独谈话的时候,就把迟海东介绍了一遍,而且老陈也不是吃素的,领导都还没走呢,他已经把迟海东从工作以来的情况摸了一遍了。
用陈生同志的话来说,这位迟同志是个上上下下都通透的万金油。
扫完雪,进了办公室,王红就给张凡泡茶,“早上所有的事情都推掉,等会我和迟书籍要谈一谈,下午做手术。”
“政府的联欢会您不去吗?各个单位的一把手都参与的!”
“让欧院去!”张凡回了一句。
“我去请迟书籍吗?”
“我亲自打电话邀请,你等会负责招待一下。”
“好的。”
等王红收拾好,张凡在脑海里面大概想了想后,给迟海东打了个电话,估计迟海东就在办公室等着呢。
“迟书籍这会有时间吗,要是不忙的话,请到我办公室来坐一坐。”
“张院,不忙的,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迟海东叹了一口气。来的时候,他就没乐观过,可真到茶素后,他才发现,情况如此的严重。
按说当群口的常务书籍来了,最少任书籍得邀请坐一坐吧,好嘛,任书籍人都没见来过行政楼,这也就算了,毕竟张凡没发话,可党群口的干部一个都没来办公室,甚至在路上远远的见到,都会躲开,如同没见到一样。
再看看这一年的医生护士们的收入,他觉得自己给上级领导夸了海口了,这个医院说铁板一块都有点委屈了,直接一个金属贞洁裤啊!
到了张凡办公室,王红笑着给迟海东泡茶,王红看了一眼张凡,张凡点了点头,王红就出去了,要是张凡没什么表示,她是要负责记录的。
“迟书籍是从上级下来的,工作方面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纪委这一块以后的担子就压在你身上了,因为医院的事物比较繁杂,你还要多肩负起一点其他工作的。”
迟海东拿出笔记,认真的对张凡说道:“我听从组织安排,茶素医院的体量很大,我压力不小,怕出问题,请张院在以后的工作中多批评指正。”
张凡笑了笑,心里对迟海东暂时还是满意的。
“医院的重心在临床,上级派迟书籍下来,是对我们的关怀,也是对我们的认可,有了迟书籍,以后我的担子也会轻一点。除了监察这一块以外,其他的领导都负责一些临床科室。比如李院长负责的是皮肤科和皮肤实验室。赵院长负责所有的外科,任书记……
赵院长前几天才和我诉苦,他忙不过来,我想把普外的肝胆研究所、骨科的骨研究所,还有儿科研究所交给迟书籍。”
这话一说,迟海东苦胆都破了。什么是下马威,这就是堂堂正正的下马威,而且你还回不了嘴。明知道这是欺负人,可连找人告状都张不开嘴。
老迟是从出身医生,可他后来转行政了,他真心拿不下来的,能当好县医院的院长,未必就能负责的了这种高级别的研究所。
职场上的关系很奇妙的,什么团结一致、什么琴瑟和谐,就和运动会上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一样,真相信的都进了坑了。
没有东风压倒西风,没有个最大的,没有个最硬的,这个单位从上到下直接就是战场,新来的人不站队,都活不下去。比如茶素医院,欧阳为什么等张凡做稳当院长后,什么事情都不主动干了,宁愿天天在办公室给仙人球浇水,也不会出来干活,她老了吗?
不,这一是放手,二是为了造就张凡的威望,让大家明白,茶素医院只有一个院长,只有一个话事人,那就是张凡。
谁都无法超越张凡,欧阳自己都不行。如此明事理的老太太,说实话,上哪里去找,所以张凡脸再黑,对上欧阳的时候, 永远就像是一朵向阳的菊花一样, 开的灿烂。
但对于其他人来说,张凡已经成长起来了, 不是当年那个懵懂啥都不知道的孩子了。在欧阳、老高、巴图、自己的师父师伯的影响下,张凡有了自己的职场观念。张凡有欧阳腹黑的一面,也有巴图鸡贼的一面,也有老高仁义的一面, 更有师父师伯献身医疗事业的一面。。
但他也有自己的特色, 有自己的抱负。
所以,好说话,永远都是片面的,现在迟海东就明白, 张凡不好说话。职场上没有怕惹人这一说的, 这玩意就如同是赛道一样,是带有竞争性质的。
比如闫晓玉,刚来的时候,张凡虽然没有刻意的去针对, 但首先她自己要融入进来,融入不进来,迟早会被抛弃, 现在进来了, 水乳交融的都能当张凡的一条粗胳膊了,这个时候当然得重用,管着钱, 管着权, 说句不好听的话。
闫晓玉在医院的话语权, 都是她想都想不到的。对于迟海东同志,张凡肯定不会上来就拉拢,这玩意轻易到手的往往都是不珍惜的。打疼了, 他才知道这个饭是要用筷子吃的, 不是手一伸就能抓白馒头的。
你是专职书籍, 这个是上级任命的, 我没有办法,但医院内部的业务调整,你做为领导,必须承担。
你不是有钱吗?行, 我就让三个吞钱大户挂在你脑袋上,我让你睡都睡不着。你不接手,也行,哪就痛快的把签字权老老实实的拿出来。
这就是进门就缴械,进门就是杀威棒,等你服气了,融合了,然后咱们在讨论剩下的,这是一种策略,太阳底下没有什么新鲜事。张凡虽然没有经历欧阳那个年代, 可在老太太的熏陶下,有些事情自不而然的带上了一些特色。
迟海东来茶素有充足的心里准备, 想着会被冷落,会被排挤,这些他都不怕, 你想想一个学了赤脚医生结果赤脚医生被代替的人,没有一点韧性最后能进省级单位?这种人,就是普通人中比较耀眼的一种。
可以称之为能人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 一进门就是千斤重担等着他去抗,这个真心扛不动啊。
但,这个事情,他还不能喊冤叫屈,你能做这个板凳就要有坐板凳的吨位。
“张院,我很早就脱离临床了,而且年纪也大了,倒不是怕我自己怎么了,就是担心茶素这么好的发展道路被我给耽搁了。如果没有其他好的人选,我咬牙也会冲的。”
低头表态,老迟是真想不到,张凡的手腕这么的灵活。
“恩,迟书籍毕竟是在这个行业内浸淫了许久的同志啊,看问题很全面。医院现在大家都觉得已经走上了快车道,其实方方面面都有很多的不足。比如收入这一块……”
“张院,上级的补贴这一块,就是为了填补医院的财政不足,您大可放心,而且以后每一年的补贴,我会尽快催促上级的……”
这话一说,张凡点了点头,可以,上道,只要你上道,什么事情都好说。
“医院升格的时候比较仓促,和上级领导的沟通也不是很畅通,以后这一块,迟书籍要把好关。虽然升格了,但和当地政府,还有一些事情没解决,从08年到现在,医疗财政补贴这一块,到现在还没有付清。
这一块,以前是高院长负责的,不过高院长毕竟不是班子成员,以后这一块,你要肩负起责任来。还有就是纪律这一块,你放心大胆的去监督……
学校要搬迁了,很多事情千头万绪……”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张凡等落实好老迟的态度后,就大概把医院未来主要的工作给老迟说了说,让老迟心里有个底,毕竟也是上道的同志不是。
老迟出来的时候一头的白毛汗,大雪的天气,真的是大汗淋漓啊。说实话,真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先让人家把一个亿拿到手了,他觉得自己再怎么不堪,也不会一进门就被没收了吧。
这个钱,就是个敲门砖,他没想着拿着钱和张凡较劲,等于就是进门的红包,在合适的时间点上,大方的抛出来,然后很认真的说,我是自己人,我的钱就是医院的钱,请大家拿去应急。
结果,还没开口呢,就让人家洗了一个精光。而且最后还让自己成了讨债大臣。谁的债难讨,有权人的债最难讨。
估计这是考验,自己要是干不出点成绩来,这个圈子绝对是融不进去的。不过还要,张凡算是点头了,可想一想,这个点头费真尼玛贵啊。
出了门的老迟略微调整一下心态后,就和王红去拜访各个领导了,张凡没同意,他去拜访,别人也不会搭理他,王红看着老迟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里嘀咕,“这人怕是个傻子吧!这么容易就让黑买买江给缴了械!”
张凡让王红先带老迟去拜访一下任书籍,然后让任书籍带着老迟熟悉一下其他同志。毕竟是党群口的,张凡也不好自己带着他去转悠。
嘴上说,让新来的同志先值班,其实也就是嘴上说一说的。
医疗行业,越是过年,越是事情多,这种关乎人命的事情,可不能儿戏,也就说说而已,过年的领导排班几乎都是定死的,这里可不能如同内科一样抓大头。
年三十张凡值班,给各科室同志们发红包,然后大年初一和茶素的领导再给各个科室的同志们送红包拜年,大年初一的值班是任书籍,大年初二的值班是李存厚,大年初三是赵京津,剩下几天,除了欧阳,其他人轮着来,谁也别跑了。
张凡还没起身,老陈就进来了,“张院,您看一看,今年的三十晚上的伙食。”
说着话,把菜谱给了张凡,“会不会有点过于奢侈啊。”
“忙了一年了,耽搁了大家团聚的时间,在单位吃好点不过分。”老陈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然后自己给自己泡茶,给张凡蓄水。
张凡一看,知道老陈要和自己要聊一聊什么。
“以后迟书籍来了,茶素政府这边的欠款也要提上日程了,让迟书籍慢慢磨一磨,茶素政府这边今年也不错,你不磨,他们当我们不存在……”
老陈一听,就明白了。
虽然是宇宙不毁灭,医院不放假,不过到了春节,华国大多数的医院各种常规手术都是停滞的,除非一些急诊手术。
不过内科不行,内科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为重病号甚至比往日里都多。
下午下班,大雪还是摇摇曳曳的往下落,整个城市如同进入了北欧童话一样,张凡家里,一群老人在邵华的带领下,准备着年夜饭。
鱼是必不可少的,茶素医院的年货发的很充足,几乎不需要出门购买。
张凡进门洗了把手,也笑呵呵参与进来了。炸丸子的炸丸子,炸麻花的炸麻花,说说笑笑中,新的一年慢慢的到来了。
就在大年三十的这一天,茶素医院竟然成了全国人民讨论的重点了,按说每年这个时候,讲究一点的都不会说其他事情,大多数都是喜庆的说说国泰民安。
可还是有愣货的,企鹅新闻上,也不知道审编是不是喝高了,竟然发了一则UC震惊体的新闻,为何肃大元老远走西域,是失望之极还是另有隐情。
就这么个新闻,竟然还发在了企鹅推送的新闻上。
大过年的,张凡看的都牙疼,原来是李老头进入茶素的事情,被人给报道出来了。
生米都煮熟了,张凡其实也不担心了,可大过年的你添的这个堵,实在是让张凡鸡儿疼,这个可不是邵华拽的。
人家从李老头当年毕业就进入肃大,然后李老头干了什么什么,创造了什么什么,一直写到最后辞职远走茶素,内容倒是客观,就是尼玛标题太过于……
一时间,大家除了讨论春节联欢晚会,就等着肃大出来说话了。
张凡应付了半天肃大的电话后,还没喘口气,紧接着,又有关于茶素的报道出来了,边疆医科大搬迁国境线!
张凡都疯了,尼玛这是不让我好好过年是不是!医院,不是明星,不需要大量的曝光度。太多的曝光度未必是好事。
大年三十的大清早,一群没办法指点春节晚会的网络专家们,不停的点评着,这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火起来的新闻。
新闻里的鸟市,倒是清楚,美女、葡萄、异域风情,至于茶素医院甚至是茶素地区,熟悉的倒是不多,不过这个可以妨碍他们讨论和点评这个事情吗?
不能。
“一个省会的医科大,从二线转入五线中的末尾城市,这样的地方政府到底是如何有这种清奇的建设思路呢,他们到底是谁选举出来的呢?本来学校排名就很低,现在又搬迁到国境线上,难道是准备让大学学子们去当国境线上的防御力量吗?”
有说不好的,也有说好的,“你知道个屁,金毛好多大学都是在小镇子上,大学是教书育人的地方,不是在大城市当摆设的,你知道不知道,纸醉金迷的繁华城市里,培养的都是什么人。我家隔壁的会所,就有好几个是大学生,尼玛她们竟然遇上过自己的老师来当恩客。我就想问问,他们是不是用威胁挂科来当瓢资的!”
“你上过大学吗?不是你家隔壁吧,你是在会所门口当保安吧!”
“老子是常青藤毕业的博士后!金毛最好!”
“五毛党!”
“***!”
网络上的评语说着说着,就远离了具体新闻的讨论,从地域攻击变成了人身攻击。但总的来说,骂医科大从鸟市搬迁到茶素的占多数。
因为是大年三十,早上也没常规手术,张凡在办公室里无聊的翻着新闻, 越看越生气,生气的他都把电脑关了。。他决定以后不看着个新闻评论了, 太上火了。
“老子的医院就这么差?”
张凡关了电脑的时候, 医疗界这个时候说的话, 一个比一个酸涩。
中庸的官媒在新闻频道下竟然也发言了:其实茶素医院有更好的选择!
紧接着,水木也不甘落后, 甚至都露骨了,谁让他现在的医学院是在不行呢,“就发展而言, 茶素医院可以和我们进行更进一步的合作!”
“其实我们和茶素医院已经有深度的合作了!”看到水木和中庸都点评了,肃大的官媒也不情不愿的发了一句。
这一下更热闹了,本来吃瓜的觉得就是一个边缘地区的边缘学校的一个搬迁而已,结果没相当竟然引出头部大学的关注而且评论了,这一下就更热闹了。
“啥都不知道, 年前你们排队打的结核针剂, 就是人家茶素医院发明的, 茶素医院的院长张凡是裘派第三代传衣钵的弟子, 目前虽然茶素医院的排名比较低,不过看鸟市领导的这个布局,等茶素医院附属医科大后,十年之内或许能进入前十。”
“你又懂了?懂帝?”
然后又开始吵架了。
结果忽然有一条注册名字是医科大在读大二的学生发言,让大家更是热闹起来了!
“一觉醒来,我的学校从遥看天山变成了天山北坡的山麓。从一个二线城市忽然迁移到一个五线城市去了, 大过年的,我的心就如同……”
就在大家等着他的心要怎么样的说时候,这个货竟然发了一个大笑的脸蛋,然后说了一句:我特么竟然笑了!
结果让好些人失望了, 至于到底为什么笑, 网络上,谁求管你为啥笑, 他们只想看到自己愿意看的, 至于你为啥笑,没人关心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延长, 越来越多的医科大的学生在新闻下面开始评论了。“虽然学校去了茶素,离我的家更远了,但是,学校如此努力, 我也应该努力了,下一年我将准备考研了!尽可能考上茶素的普外研究生!努力!”
“努力, 我要考茶素儿研所的研究生,廖院士的儿外科,我已经会成功的!”
就在大家还不明白的时候,其他医学生们酸了!
“尼玛一个地区医院,院士差不多都十几个了,甚至普外系几乎已经就是华国天花板了,太尼玛欺负人了,我的大学为什么不努力呢?”
本来热情的群众们傻眼了,尼玛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医院的会餐从下午五点就开始了。
边疆和内地有时差的,常规的来说下午五点,很多地方是正常吃晚饭的时间了,可在边境,平时的时候五点,还没下班呢。
不过今天特殊一点,茶素医院的食堂里,张凡亲自守着。
没一会的功夫,各个科室的医生们轮换着来吃饭了。
“张院,我给您拜年了!”
“哎呦,王老师,您今天怎么给安排值班了!”
头发花白的彩超室王医生笑着给张凡说道:“今年是我最后一个在岗的夜班了,年过完,我就要退休了,以前的时候年年不愿意,可今年竟然舍不得了,主任让我回家,我没同意,我争取来的。”
“哪能休息呢,今年退休了,我还要返聘您呢,没了您,彩超室不行啊!”张凡笑着握着王老师的双手,老太太慈眉善目的,不像是欧阳,五官都锋利的像是刀子。
“家里儿子让我去带孙子,我也不想离开咱这个大家庭啊!”
有老的,也有年轻的。
烧伤科今年新入职的蒋勤勤也欢快的来了,姑娘当时想进普外,张凡没看上,有一段时间和张凡不对付,看到张凡鼻子不是鼻子的。
不过姑娘被古力娜扎看上了,进了烧伤科。虽然刚进烧伤科,贡献不大,可年终奖也发了差不多小十万,这就让姑娘在家里显摆坏了。现在对张凡也没什么意见了。
见到张凡,快乐的如同一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的抖动着大白兔来和张凡打着招呼了。
茶素医院的年夜饭,还是很丰盛的。
除了没有酒以外,该有的都有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老陈预备的相当不错。
不过,再怎么丰盛,还是缺少了一股子家的味道。
华国人不到关键时刻不信神,可对于祖宗,对于团圆哪是相当重视的。
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晚上七点前,医院的值班人员终于轮流着吃完了饭。
薛飞是最后一波来吃饭的,张凡每一波都陪着吃一点,不是贪吃,而是为了给大家一种重视。
“今年,我们科室也有好几个科研项目了。”
薛飞一本正经的和张凡讨论。
张凡连点反应都没给。
“你得给我点支持。不然以后急诊中心谁还来啊。现在连传染科都成了枪手的大馒头了,我们有飞机的急诊中心不能落后吧。”
“只要不和我要钱,不要说举双手欢迎了,我四脚朝天的都能给你鼓掌。”
张凡嗦着鱼骨头。
“上级不是给了一个亿吗?”
“尼玛,不说我还好,一说我就犯病,一个亿任书籍都估计不够花!败家娘们!”
张凡能这样说,薛飞缺不能。如同没听到一样,“给我个几百万就行了,我也不要那么多!”
张凡理都没理薛飞,“有本事就自己想办法,没本事就别弄。”
两人还没聊几句,急诊中心护士长的电话就打来了。
其他科室在过节的时候,就算忙,也是相对的都是老病号,新入的病号,几乎没有,而只有急诊中心,越是到节假日,越是给你凑热闹。
“薛主任,快来,有个患者休克了,没有发现外伤,送来的人都是醉汉,问也问不清楚。”
薛飞也顾不上了,放下电话起身就走。
张凡虽然没薛飞那么着急,不过也起身走向了急诊中心。说实话,现在的急诊中心,比以前强大多了,要不是张凡今天是领导责任班,他都不用去。
走到急诊中心,一看,一个大胖子躺在平车上,肚子边上的肉都耷拉在平车边上,压的平车感觉在吱扭扭的呻吟。
再一看,胖子的脸色惨白惨白的,真的就如同一个被放了血的年猪一样。
“血压测不到!心率120!”护士长一边给薛飞报告着患者的生命状态,一边开通四肢的静脉通道。
“家属呢,家属呢?”
张凡朝外一看,外面摇摇晃晃站着三个醉汉,虽然没有躺着的这个这么胖,可也是吨位不小的。
“几个菜啊,喝成了这样。”张凡还嘀咕的时候,薛飞喊了一句,“准备手术,让泌尿科的快过来协助上手术,患者膀胱破了!”
张凡一听,心落了下来,不是患者的伤情轻松,而是知道今天有得忙了。
原来,三个货是朋友,也不在家过年,不知道怎么的就凑在一起了。然后喝酒,喝着喝着,不知道怎么说起,谁先尿尿谁肾不好!
本来就已经上头了,结果就开始逞能。一箱子一箱子的啤酒进入了肚子,结果发生了口角,估计是尿憋的,口气一个比一个大。
都快喝醉了,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个醉汉对着胖子的小腹就是一脚。
然后醉汉就躺下了。刚开始大家还没当回事。
结果,胖子本来红润的脸色越来越惨白,汗水从脸上豆子大的往下流,而且还叫不醒。
其中一个比较清醒的,知道出事了,连爬带滚的打了120,给送到了茶素医院。
进了医院一瞧,坏了,膀胱给人揣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