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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做肝内无水酒精的注入,必须要先治疗两到三周的打虫治疗。这种治疗很是痛苦。

    能杀虫子的药物,在人体产生的不良反应也非常明显,首先就是呕吐,剧烈的呕吐。

    说不定还因为虫子尸体被分解的缘故,还能出现各种的免疫反应,比如过敏,反正,很是痛苦,和刑罚差不多。

    张凡又在其他科室做了一早上的手术。下午在茶素大学的动物实验室做了几台门脉系统的动物实验。

    李厚森教授的皮肤异体移植随着张凡的建议,也开始改良,不改良没办法。

    不改良,也只能有张凡一个人做,面积稍微大一点的皮肤移植,其他人就不能确保痊愈率,李厚森的几个博士也没办法完全复制张凡的手术。

    张凡觉得这种实验有点鸡肋的感觉,但是对于李厚森教授却是莫大的鼓励,只要有人能做成功,这就代表着他的思路是正确的,接着继续改进就是了,以后绝对能大规模推广。

    以前张凡没接触过这种科研项目,因为小时候上学被误导,他总觉得科研发明,就是一些高端人才坐在家中冥思苦想。

    忽然有一天,科学家灵光一闪,成果出来了。其实,这种理论和实际结合的实验,太扯了。

    定好一个大方向,然后不停的去寻找方法,如同排列数字一样,一个一个去匹配,一个一个去试,很是枯燥,张凡都快没耐心了,可其他人却觉得离成功不远了。

    以前张凡觉得医院是个浪费大户,现在他才知道,医院的浪费和这种实验的浪费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直接不是一个量级上的。

    其他行业张凡不清楚,但是在这个手术实验上,一旦谈及定制,价格真心的好看,一个破老鼠,据说有档案,能查到几十代前的祖先。

    药物,实验用药物,纯净度的要求比人用药物都高好多。反倒是人员的开销占比最小。“怪不得有科研狗之说。”张凡有点想不通。

    下午结束工作,张凡匆匆忙忙回家吃饭,晚上还要去医院值班,今天轮到他的领导值班了。

    医院,是个特殊的地方,虽然科室与科室之间平时也有会诊,但是遇上特殊情况,必须有领导拿总,协调各个科室的人员。

    刚进家门,就看到了邵华的表哥站在凳子上换家里的灯泡,“张凡来了啊!”邵华表哥笑着打招呼。

    “张凡来了啊!”邵华表嫂也从厨房出来了,围着围裙一看就知道在厨房里面做饭呢。

    “哥、嫂子来了啊!”张凡打了一身招呼,看着邵华表哥忙着换灯泡,他脸有点红了。太忙了,家里的事情他一点心都操不上。

    “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你又要看书学习,这个老式灯泡太热了,我听别人说这个LED的灯泡不仅明亮,还不发热。

    正好今天华子表哥来了,我就让他给换了。”邵华妈妈赶忙的出来解释一句。

    “麻烦表哥了!”张凡笑着说了一句。

    “不麻烦,这有什么麻烦的。”邵华表哥表嫂都是本分人。当初凭着张凡的关系承包了医院的报亭,带着卖点包子馒头什么的,收入也不错。

    饭食做的干净用料足,生意就不差。而且自从张凡当了医院领导后,两口子更加的本分了。

    该给医院的管理费从来不短缺,也从来不打张凡的旗号,甚至从来都没对别人说过他们和张凡的关系。

    后勤的主任清楚这是张凡的亲戚,原本想免掉他们两口子的管理费,两口子说什么也没同意。所以张凡对他们的映像也很好。

    邵华也从厨房露出了小脑袋,“今天尝尝我做的兰市长面,嘿嘿!”清靓的脸蛋上还带着一点面粉。

    “好。”张凡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脸,他和邵华现在很有默契,张凡一指,邵华就知道了张凡的意思,赶忙的用手背擦了一下。

    老两口平时没事,就是操心张凡和邵华的一日三餐,天天变着花样的做饭,毕竟不是地地道道的西北人,面食做的一般,老太太也藏了拙,平时最多做个拉条子。

    面食,华国的面**华在西北,这个不接受反驳。但,最好的小麦,在边疆,就在茶素。

    超长时间的日照,面粉中糖分含量超高,且面粉的韧性高,用边疆面粉做成的囊,直接如同口香糖一样,非常有嚼劲。

    兰市长面,其实就是一种臊子面,清水化碱面,然后和面,面板上撒玉米面,手擀,刀切。

    早年间的西北新媳妇,如果没有一手好的长面手艺,哪就糟糕了,估计在婆家的地位会直线下降,除非能生个胖小子。

    邵华不怎么喜欢吃面食,就算是拉条子,牛肉面也不怎么爱吃,姑娘就爱吃个大米饭,南方基因还是很强大的。

    但是为了张凡,她学了好久的面食,今天算是出师了,她做的长面总归算是能下到锅里了。

    肉丁炒土豆丁,放点边疆西红柿酱,胡萝卜,调成一锅臊子汤,再放点香菜,嗯!味道相当不错,张凡狼吞虎咽的吃了三大碗。

    人头大的碗,三碗面吃了还不算,再喝大半碗浓浓的面汤,嗯,胃部反馈给大脑的满足感,真的无法言语。

    邵华看着张凡连吃了三大碗,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妮子该上学了吧。学校找好了没有。”吃饭的时候邵华爸爸询问邵华表哥。

    只要是邵华爸爸家来亲戚,邵华妈妈给老头子的面子是足足的,这一点不得不说,老太太会做人,平时怼的老头都快上吊了,但是现在,老头是家长。

    “准备送回农场小学上。”邵华表哥笑着说了一句,邵华表嫂看了看张凡,看了看邵华,想说话,但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你们两口子在这里,把孩子送回去,你爸妈能带好妮子吗?”老头担忧的问道,他太清楚自己妹子的毛病了,虽然是老师出身,但是……

    “户口不在市里,小学不好进。”

    “花点钱也不行吗?你没问问你姑姑吗。她毕竟也是公家人,人头也熟悉一点。”老太太也问了一句。

    “不行的,去问了。我姑也没好办法。”邵华表嫂说了一句,她想求张凡,但这个嘴实在是张不开,人家帮了如此大的忙,还要再麻烦人家,真的说不过去。

    “这倒是个麻烦事情。”老爷子也没辙了。

    吃完饭,张凡就得去医院值班,也没让其他人送,邵华陪着张凡出了单元门。

    “你表哥表嫂虽然没开口,但是当亲戚的,能帮一下是一下,而且你表哥表嫂,人也不错,我找人问问,你也先别说,成不成的,也不敢保证。”

    张凡牵着邵华的手,“嗯,要是方便就问问,要是难为就算了,不然我会过意不去的。”

    “嗯,放心。我就找熟人问问。”张凡笑了笑。

    “新房子的窗帘、家具我都已经订好了,就等着做好了送过来。”邵华高兴的说道。

    “辛苦你了,我一点忙都帮不上。”张凡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

    “有什么辛苦的,我还高兴的不行,没人和我抬杠,我一个人决定,大权在握的感觉太好了。”

    邵华看着张凡开车走了,其实也是邵华怕张凡内疚而已,谁家新房的家具,不是小两口一起去看的,甚至还有全家上阵的。

    也就她和张凡,什么都是邵华一个人去操办,怎么能高兴呢。

    下班后的城市,围坐在一起吃着饭,聊着天。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和朋友聚会着。

    这个时候的医院,其他科室相对清闲一点,值班的医师大多数都忙着写积攒下来的病历,粘贴化验单,准备第二天的手术,谈话。

    急诊中心最忙的时候来了,而且老人和小孩占多数。心梗、心衰的老人,发烧、拉肚子的小孩。

    分流的分流,处理的处理。四个急诊门诊办公室里,挤满了就诊的人群。

    内外科儿科加一个心痛通道,四个门诊一共十几个医生,四十多个护士,就着,人手都不够,薛飞天天和张凡叫苦。

    薛主任越发的有主任样子了,谈笑间已经有了一点领导的架势,居移气,养移体,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到当初那个话痨鬼,牢骚王的影子了。

    以前让薛飞加班,不是牢骚满腹,就是各种要求,现在的他,主动加班,而且时不时的大晚上跑到科室里面来帮忙,急诊中心上上下下对薛飞也开始信服起来。

    “张院好,张院辛苦了!”薛飞知道今天是张凡的领导值班,特意从急诊中心来行政楼找张凡。

    也就是对上张凡,他还能表现出一点点当初的秀逗的性格,“呵呵,今天又加班?得注意身体啊!别拼断了弦。”张凡笑着起身和薛飞坐到了会客沙发上。

    “不盯着一点不行,不过总算熬过初创阶段了,前几个月,我真是脱了一层皮。

    下面的医生不服气,科室里面各种的磨合,急诊中心的主任又是儿科出身,对于急诊的认识还是上个世纪。

    哪几个月,要不是你顶我,我估计我是熬不过来。”薛飞说的一本正经。

    “嗯,我也看出来了,不过现在不是都挺好吗。”

    “现在是算有点小起色了,但是我心还是悬着的,骨科的手术倒是不怕,就担心在其他科出事情。

    你不知道,现在我天天做梦,天天梦到出事,都神经衰弱了。”薛飞说的霎时夸张。

    张凡一听就知道,他话里有话,“直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要人就算了,医院现在哪个科室不缺人,等鸟市医科大的实习生进医院后,或许会缓解一点。”

    “毕业刚考了执业医的都指望不上,还指望什么实习生啊。我是想去进修。”

    “也行,想去就去,我给院长说一声,去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我是这么想的。三个月三个月的来,去进修三个月,然后来医院待一个月,然后继续去进修三个月。持续一年,不然就没什么效果。”

    薛飞也是没辙了,出去时间太长,主任的位置不稳当,时间太短,没效果。

    “这个够麻烦的,打进修报告给我都差不多上百人了,你进进出出的……”

    “我不拿科室奖金,我不是担心出去时间太长,就……而且,还有个事情得要你替我出头。”

    “怎么?”

    “我不想去鸟市进修,我想去大城市,我没门路,你得帮我。”

    “这个简单,不外乎首都和魔都,我帮你联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我的福星。明天我请客,咱们好久都没一起坐坐了。”

    两人坐了没一会,薛飞的电话响了,薛飞还都没接通呢,张凡的电话也响了。

    薛飞有眼色,立刻出了办公室去外面接电话。张凡一看,是欧阳的,“院长!”

    “你在医院吗?”欧阳问道。

    “嗯,今天我领导值班。”张凡回了一句。

    “一个领导的孩子,初中生,想不通割腕自杀了,你去看看。我就不过来了。”

    “行,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汇报。”张凡说了一句。

    “你看着解决吧,该怎么治疗怎么治疗。”欧阳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是行政命令,老太太也不怎么在乎,也就看着对方的面子才打了一个电话。

    张凡出了办公室,薛飞也挂了电话。“来了一个割腕自杀的,我得去看看。”

    “走,一起去。”

    两人快步走到了急诊中心。刚进大厅,薛飞头皮都麻了,偌大的大厅,已经站满了人。

    “这得多严重的病人啊!难道是群体事件?”治病,抢救,薛飞现在已经不怎么怵了,可就怕特殊事件。

    “来,来,让一让。”薛飞走在张凡前面,给张凡开路。

    刚走到急诊中心的外科处置室门口,就看到一个男人快步走向张凡。“您是张院吗?”

    “对,我是,你是?”张凡纳闷问道。

    “我是秘书处的郑志远,前面给欧阳院长打过电话了。”

    “哦!你好,你好。”张凡不耐打交道,他想先看看病号的情况。

    “孩子出了点意外,张院费心了,拜托了!”

    “我先看看。”说着话,张凡进了处置室。



    棒子国的电视剧,或者弯弯的电视剧里面,有很多割腕自杀的剧情,说个不带人性的话,其实都是骗人的。

    一般人,特别是女性、孩子,因为割腕而导致死亡的不是很多见,当然了,也不是没有。

    人体的手腕,联通着灵活的手部,就这个手部的灵活程度,可想而知它的肌肉得有多发达。

    手指的活动,就如同是提线木偶一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需要很多很多肌肉来协助。

    按层次,打开人类的腕关节,直接就如同一个集成通信电缆一样,里面有太多太多的肌肉束。

    为了增加灵活性,胳膊衍生到腕部的时候,相对狭小了许多。

    所以这里的肌肉紧挨着肌肉,为了不让肌肉与肌肉因为摩擦而断裂,这里的肌肉外表都裹着厚厚的韧带,如同古代的皮甲一样。

    或者形容成为管道也一样,坚韧的韧带形成很多很多的管道,这些管道几乎都是固定的,而且非常牢固且坚硬。

    肌肉就在里面抽动,手指才能灵活自如,翘个兰花指,或者做个右手螺旋定律,都有相应的肌肉在收缩。

    如果特定的动作,做的太多太频繁,比如右手螺旋定律做多了,肾亏不说,手腕还疼,就是因为肌肉和韧带之间摩擦的太频繁了。

    大血管和神经多聪明,它们走行在这些肌肉和皮甲下层。一般的割裂伤,根本伤害不到它们。

    号脉产生的波动只不过是桡动脉通过肌肉传导而来的,感觉好像很表浅,其实这是假象。

    一般的切割根本达不到这个深度,除非用利器直接插进手腕中,而且还要找准血管位置。

    能下这种狠心的人,一般也不是自杀的主。张凡和薛飞进入了处置室。

    病床上面躺着一个男孩子,约莫就是一个初一或者初二的学生,白白净净,嘴唇上的绒毛都还没褪完呢。

    身上穿的衣服倒是不错,三条白色杠的运动服,脚下面穿着一个对勾运动鞋。

    就是身体有点柔弱,看到张凡和薛飞后,孩子不自居的缩了缩身子。看来胆子也是不大的娃娃。

    白色的T恤上,血呼啦擦的,脸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看着倒是挺吓人的。左手腕部已经看不到多少流血了。

    小孩想哭又不敢哭,委委屈屈的。

    “怎么样?”张凡问了一句值班的外科医生。

    “伤到了腕掌侧韧带,有个明显的口子,神经血管还没来得及探查呢。”值班医生无奈的对张凡笑了笑。

    平常这种损伤,医生自己就处理了,可是孩子有个好爹,不仅主任来了,就连张院都来了。

    “用什么割的?”张凡一边戴着手套,一边问道,既然来了,就检查检查,值班医生和薛飞一看张凡的动作,就知道,张院要亲自上手了。

    “这孩子,从头到尾都不说话。问什么都不说话。一声不吭。”

    “毛病!”张凡无所谓的笑了笑,伤情不严重,他也不担心了,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想法太古怪了。

    张凡穿戴好一次性的手术服后,对着护士点了点头,护士咔嚓一下打开了无影灯。

    因为带着口罩,张凡闷声闷气的对护士说道:“去,拿把斧头来,把这个手先剁了!以后他就是秃胳膊了!”

    “好的,张院,我现在就去拿个大斧头。”护士眼眉间都能看到笑意了,但是语气倒也配合着张凡,很是严肃。

    “不要!”终于,躺在床上的孩子喊了出来,他都快被吓死了。先前检查的时候,孩子咬着牙一句话不说。

    可随着这个黑脸大汉的进来,情况就变了,这人脱了白大褂,穿上了蓝色的一次性手术衣,带上口罩,带上手套,灯光刺眼,还要拿斧头,尿都快吓出来。

    “怎么割的?”张凡语气很是严厉。他知道现在的小孩子,没吃过哭,在家里是老虎,离开家长就是老鼠。

    好言好语不配合,哪只能来硬的了。

    “刀子!”小娃娃都吓死了,因为他看到了这个黑脸汉子已经拿着发着寒光的钳子出来了。

    “什么刀子,铁的吗,怎么割的?为什么要割?”不是张凡变态,而是为了不让小孩子受罪。

    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割的,张凡还要做详细的探查,什么是探查,就是用钳子或者用手指头,塞进伤口里面去摸。

    看是不是有异物存在。如果是玻璃割伤的,要是存留了玻璃碴子,才麻烦呢。无麻下的探查,哪个疼痛度,真的疼。

    “英吉沙的小刀子,就这么横着割了一下。叔叔,我再也不割了,你别剁我的手好不好!”

    娃都哭了,眼泪唰唰的流。太害怕了,他想喊妈妈,想喊爸爸,可他不敢,他怕,他怕这个医生。

    “晚了!你给我说为什么割自己手腕,我考虑考虑,要是说假话……”

    这时候的张凡,当着他的面医用用五十毫升的注射器开始抽吸生理盐水了。

    带着针头的粗针管,而且张凡又故意在孩子面子夸张的抽吸,小娃娃估计头发都炸起来了。他运气真的太差了,碰到了黑脸的张凡!

    “王莉不和我好了,我求她,她不理我,说我篮球打的没陈翔好,还和陈翔传纸条,我就……,叔叔,我再也不敢了!”

    “嗨!”站在一边的薛飞、值班医生和护士,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生气。

    真的是小屁孩!

    也就是娃娃还小,要是按这孩子的家庭条件,上了大学进了社会,估计都能被人倒追。

    “还是打得少了,你爹要是三天给你来一顿皮带,估计你也不会这么想了!”

    张凡也无奈了,忽然的他好像有点想他爸了。小时候,他老子才不和他讲道理。

    小错是巴掌,大错是皮带。或许这就是挫折教育吧,反正张凡从小到大,不管多难,都没想过自杀!

    也就是上了高中,他老子才开始和张凡讲道理,因为他已经打不动了,老了!

    也不用去手术室,这种小损伤直接就在急诊室处理了。冲洗、对着伤口直接用生理盐水冲洗。

    小娃娃以为要用粗针管给他打针,要不是护士压着他,估计都要团到一起了。

    张凡亲自处理,薛飞也不能站着看,也就上手当助手了。

    已经不怎么流血的伤口,在张凡的冲洗下,又开始冒出红色血液了。手腕的结构非常的精妙,纵行的是各种小的韧带管道。

    然后在胳膊和手掌的连接处,又增加了一圈的腕掌侧韧带,就如同运动员带的护腕一样,不仅增加了稳定性,还不影响手腕的灵活性。

    越是坚硬的器官,脉络就少,韧带在人体中也就比骨科略微的柔软一点,所以,它的血管比较少,轻易不容易损伤。

    反过来说,就是损伤后轻易也不容易愈合。而且韧带和肌肉、皮肤一样,损伤后,不会再生长出原来的组织。

    而是靠着人体的胶原蛋白形成疤痕。这玩意其实就人体胶水,能快速把破损的机体给修补粘连起来。

    但是韧性和张力就小了很多很多。常规的生活用力,问题不大,但是一旦遇到比较大的力道,这玩意说不定就能给你断了。

    比如飞行员的选拔,皮肤表面如果有大的疤痕,就会被淘汰,不是说飞行员的规矩多。

    而是在超重力加速度的时候,皮肤瘢痕就是突破点,一个俯冲,弄不好皮肤上的瘢痕就会爆裂开来。

    冲洗完成后,虽然孩子说是英吉沙的小刀子,但是必要的探查还是要有的,不过这个检查相对比未知情况下的探查就简单了。

    探查不能打麻醉,因为如果有小的异物,打了麻醉后,医生摸不到的,患者也感觉不出来。所以,这种情况就要靠患者疼痛来判断。

    “动动这个指头,有感觉吗?动动这个指头……”张凡开始检查,孩子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开始放松了。“原来不是打针啊!这个黑脸叔叔,倒也是个好人。”他想的太简单了!

    检查手指的活动度和感觉,是为了排出肌腱和神经的损伤。人体的神经和血管差不多,像一颗大树。

    血管是从心脏发出后,就越来越细,神经也一样,从大脑发出后,就开始分支,稍微粗一点的神经藏在身体内部,但是皮肤表层也有神经的。不过非常细小罢了。

    检查完手指情况后,张凡开始消毒,“疼,叔叔,疼,轻一点!”小孩子被几个强壮的护士压在床上。

    “忍着!”这次是薛飞,大声的喊了一句,小孩子手腕强行活动,他担心把消毒过的地方再次污染了。

    消毒后,张凡食指轻轻的塞进了孩子的伤口内。

    “啊!妈呀!爸!救命啊,疼死我了,叔叔,我再也不割手腕了,求你了啊,疼死我了。”

    手指塞进伤口,还要上下左右的去触摸晃动,疼吗?非常的疼。

    “有没有咯着疼的感觉?”值班医生死死的抓着孩子的胳膊,张凡一边摸,一边问。

    如同杀猪一样,真的如同杀猪一样,孩子尖锐的哭喊声发了出来,变声期的他,疼的都叫出了不该发出的尖锐声。

    原本在处置室外的孩子父亲,铁青着脸,寻思着等着孩子出来后,一定要好好打一顿。

    孩子妈妈,也是一脸的生气状。结果,当听到里面传出孩子尖锐的哭叫声和救命声。

    他们的心都攥成一团烂报纸了。孩子爸爸手伏在墙上,牙齿咬的死死的。一声声的哭叫声,如同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尖。

    孩子妈妈早就软了,泪如雨下,坐在水泥地面上,捂着自己的嘴,深怕哭出声音后打扰了处置室内的医生和护士。

    人群不是亲戚,就是老师,还有一些孩子父亲的同事,都是来帮忙的。

    几个女同事赶忙的跑过来扶着已近如同一滩烂泥的孩子妈妈,“没事的,嫂子,估计等会就出来,连手术室都没去,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一个懂点医学的女同事安慰着。

    探查了大约两分钟,这两分钟,对于这个孩子来说,真的是痛彻心扉,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

    割手腕没多疼,可这个检查比割手腕就疼了不止多少倍了。

    估计这娃以后绝对再不敢自己割自己了,太TM疼了。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随着张凡检查的结束,孩子的喊叫声也慢慢的变小了。

    “呜!呜!呜!”他感觉全身都在发麻!“叔叔,我再也不敢了!叔叔!”

    这就是医生,这就是外科医生,心不黑,手不辣都不行,不然这种检查真的下不去手。

    是他们天生的吗?不是,最少五年的学校生涯,三年的转科,进入医院后,几乎天天面对生死,他们也是活生生的被训练出来的。

    这种训练,这种磨练,说实话有点反人类,它让一个富含感情人,无视同类的痛苦。

    探查结束,开始打麻药,孩子对疼痛的阈值已经提升了好几个级别了,打麻药的这种痛苦,已经让他感受不到多痛了,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注射麻药后,张凡和薛飞站立起来,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们在等待,等待麻药的起效。

    缝合,这种缝合太简单的,可吸收线缝合韧带,四号黑线缝合皮肤,虽然有麻药,但是局麻的效果一般。

    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医生用尖锐的弯钩针,在自己手腕里面进来出去。疼吗?疼,但是他不敢喊,不敢哭,他怕这个黑脸医生再把指头塞进去。

    刚把皮肤缝合完,张凡还没开始包扎呢,处置室的门,嘭的一声,就被值班护士推开了。

    “张院,主任,来了一个严重的骨折,从楼上摔下来的,患者快休克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她还要去帮着抢救。

    “你来包扎。”张凡对着值班医生说了一声后,放下持针器和齿镊,一把扯掉一次性的手术衣后,就出门了。

    “张院,孩子怎么样。”孩子父亲赶忙的拥了过来。

    “已经没事了。”张凡一边说,一边快步的走向抢救室。

    骨折休克,是要死人,他都顾不上和对方寒暄了。



    小屁孩被送出处置室后,看到自己爹妈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妈!他要剁我手。”

    “谁要剁你手?”他妈妈没反应过来。

    “黑脸大夫。”这次说话声音小了许多。哭迷了的眼睛也睁开后,偷着找黑脸医生。

    不提这一家,张凡和薛飞急急忙忙走进急诊中心的抢救室门口,首先看到是警察。

    还有明显不是一路人的两帮人,其中一帮人中的一个女人,脸色非常的难看,另外一帮人神色也带着愤慨。

    张凡进入抢救室后,入眼的就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穿着大裤衩,光着上半身。一身的泥土不说,而且头上脸上,有几道好似玻璃划过的割伤,如同猫爪过的一样。伤口有深有浅,

    右下肢脚踝处明显可以看到已经肿胀、变型了,这一看就是明显的骨折了。

    “人怎么样?”张凡问了一句。“前面是疼痛、紧张导致他出现应激性的低血压,打了一针止痛针后,现在血压开始恢复了。”值班医生回了一句。

    “嗯,这是怎么受伤的。”

    “不知道,我还没询问呢,而且外面的人好像不大对劲。”医生着急处理病号,没询问,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送病号来的人是两帮人。

    “我去问一下。”薛飞说了一句后,就出门了。

    “辛苦了,这伤员是怎么受伤的?”急诊中心和警察的110经常打交道,薛飞又是主任,他都和这帮警察熟悉了,打过招呼后,薛飞就开始询问。

    这一问,警察都哭笑不得了。西北人,装空调的不多,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晚上大多数家里都是开着窗户的。

    受伤的小伙家在一楼,他家的二楼是一对年轻的两口子,两人房事的时候,女人的声音有点大了。

    声音就从窗户传了出去,受伤的小伙,年轻力壮,经不起激惹,听到这种声音后,这家伙竟然顺着排水管道爬到了人家卧室的窗台上。

    然后,蹲在人家窗台上流着哈喇子听,房子里面太黑了,隐约的也就能看到个影子。

    听着听着,不知道怎么的,这家伙突然开始鼓掌!小两口被突然而至的掌声吓的不轻。

    回头一看,窗户边上蹲着一个人,还不停的鼓掌。这一下字,女人被吓的开始尖叫,男人火冒三丈。

    而受伤的小伙估计也有点着急了,刚要准备原路返回,结果被怒火冲天的男人掀起防蚊窗,拿着房间里的插花瓶,照着对方脑袋就来了一下。

    然后小伙子直接掉了下来,一般这种年轻小伙子跳个二楼,问题应该不大,也不会有如此严重的骨折。

    结果好死不死,天黑着急,下落身体又不平衡,右脚踩在楼下花园的台阶边沿。

    重力加速度,“咔嚓”一声后,紧接而来的就是这个伤员的尖叫了。狼嚎般的哭叫声彻底打破了静寂的夜晚。

    报警的报警,吵架的吵架,110和120带着两帮人来了医院。这个骨折的病号躺在抢救室,他家楼上的年轻女子也在急诊中心接受内科医生的检查,因为受到了惊吓,她心慌的厉害。

    薛飞返回病房把情况告诉了张凡的情况后,张凡都惊呆了,这叫什么事啊。

    “做检查、消肿、对症治疗,排出其他损伤。”张凡硬是忍着没笑出声来。毕竟是从高处跌落的,必须得排出有没脊椎颅脑受损。

    “噗嗤!”值班的医生没忍住笑出了声,薛飞白了他一样。刚刚喊过张凡和薛飞的小护士倒是有点忿忿不平,对着躺在急诊床上的病号说道:“你也够奇葩的!”

    疼痛、紧张导致患者出现应激性的休克症状,这种休克虽然比其他种类的休克相对轻一点,但也会死人的。

    经过止痛对症缓解处理后,患者这时候情况好多了,刚薛飞和张凡说话的时候,他也有点羞愧,就没睁眼睛。

    危险期度过了,小护士可不惯着他。直接盯着他算骂不算骂的说了一句。

    受伤的小伙子真的是个奇葩,一听小护士说他,这玩意睁开眼睛脆生生的说了句:我是为了爱,彻夜鼓掌的!

    这话一说,张凡都忍不住了,真是奇葩啊,什么人都有。小护士一脸铁青的带着伤员做检查去了。

    张凡出了急诊室,瞅了一眼隔壁的内科,穿着睡衣的女子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氧气。

    内科医生在写着处方。护士看到张凡再门口,就赶忙的出来后悄悄的对张凡说道:“张院,做了心电图,李医生也查过体了,问题不大,估计是有点惊吓过度后急剧的生气,才导致她胸闷难受。”

    “哪就好。”张凡点了点头,然后打电话让保卫处的人加派了人手,这种事情,随着两家家属的探病,说不定会发生冲突的。

    看着守候在门外的女子丈夫,萎靡的蹲在门口,垂头丧气,据警察说他可能违法了!警察先让他们两家自己协商。

    对于他们的是是非非,张凡也没再去操心,医院见过太多的奇葩事情了,他的好奇心早已凋谢了。

    心内科又去世了一个病号,张凡协调了医院的太平间后,就回到办公室准备眯一会。

    已经凌晨了,他也有点累了。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之间,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急诊中心的,果不其然,随着两家亲属的到来,他们吵了起来,平日楼上楼下可能就有积怨,这次算是爆发了。

    辛亏有警察和保卫处的,不然他们都能打起来。

    张凡起身赶到急诊中心,值班的护士立刻汇报了情况。

    受伤的男子因为是急诊,当时也出现了休克症状,所以一切抢救检查走的都是绿色通道。

    现在伤员要做手术了,可因为医疗费用两家人起了争议。双方都有人在做治疗,警察的建议就是各自出各自的治疗费用。

    等治疗结束后,再行解决。不知道什么原因,男性患者的家里就是不愿出钱,说他们家的人被打了,是受害者。

    各执一词,急诊大厅里面,两家人吵成了一团。



    随着人们渐渐的搬入楼宇后,可能就是因为有了高低,有了上下以后,早年间的哪种远亲不必近邻的关系早就烟飞灰灭。

    有电梯的看不起没电梯的,穿着高跟鞋在家跳舞的,酸菜缸把公用区域占掉的。

    夏天一到,满楼道的酸涩味道,如同走进了全是消化不良患者的卫生间一样。

    反正两家人因为这次鼓掌事件,彻底爆发了,往日的积怨也借着这个矛盾点触发了。

    吵架的主力是各方的主妇,男人们摩拳擦掌。事不大的时候,没人怕警察,他们也知道,就算今天打个架,警察最多来个行政拘留。

    而且又因为保安、警察的在场,这个架,也打不起来,所以还是以吵架为主。

    “你家骚狐狸的红裤衩子为啥挂在窗户上,滴答的**风一吹,一个小区都能到骚气!”

    “你们家的二傻子……”

    总之,原则就是不能出钱,谁出钱好像谁就是错的一方。急诊科里面有好几个原本就是心梗的患者。

    他们这一吵,患者躺在抢救室更加的烦躁。

    “苟警官,再这样吵下去说不定出事了,你看抢救室的病号!”张凡脸色不好。

    “张院,抱歉,我已经请求支援了。”

    张凡无奈了,“来,保卫处,把吵架的全部推出去。”他们不顾及其他患者,张凡得顾忌,现在他就是这里的负责人。

    “你凭什么推我,我给你说,哎!你还真推啊。你等着,小兔崽子,明天我就去政府告你去!”

    一位壮硕的大妈被推了出去后,拍着大腿、嘴吐白沫,手指着张凡胡言乱语。

    都是人精,她不骂警察,她不骂保安,就骂张凡,她知道,一看张凡就是管事的领导,对她没辙。

    张凡看着吵架的人群被推出大厅后,就在没搭理他们。他们被推出去后倒不吵架了。

    “你的骨折要尽快做手术,拖延的时间越久,损伤越大,以后不想成瘸子,就赶紧缴费做手术,不然别说爬排水管了,你连台阶都上不去。”

    屁股在哪,选票就在哪。张凡是吓唬这个小子的,这种事情,非常的麻烦。

    检查已经做了,CT、核磁,还进行了一轮的小抢救,费用都是没有收取的,一旦他们要是扯皮,这种走不了保险的费用,拖你个一半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然后,等结算的时候,当天的医生、护士就麻烦了。数额大医院出头发律师函。

    数额小,好吧,两条路,要不你去要回来,要不当天的医生护士平摊了。

    所以作为领导,天下民生还轮不到张凡操心,但是对于手下的保护,一定要做到,这是当担,这是一个领导的当担。

    果然,让张凡一吓唬,鼓掌的小伙子,就开始喊了:“妈!妈!”

    “怎么了,怎么了?”壮硕的大妈从大厅外进来了。而且气势汹汹的,她以为张凡怎么她儿子了。

    “赶紧交钱去,再不做手术,我就成瘸子了。我还没结婚呢!”躺在病床上的小伙子一脸的烦躁。

    虽然打了止疼针,但是脚踝处的疼痛是减轻的,但是胀痛还是有的。

    他妈妈还想说什么,可一看自个儿子,咬了咬牙,瞅了一眼张凡,就去缴费了。

    一边主动缴费了,另外一边也就去缴费了。

    意外伤害,华国还没具体的数据,但是在美国,1~45岁的人群中意外伤害是最为常见的死亡原因。

    超过65岁的老人中,每三个人就有一个因为跌倒而导致严重的损伤,甚至死亡。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骨头也是活的,和身体其他器官一样,随着年龄也在衰老,当然了损伤后也会导致它的生长异常。

    特别是关节处的一些骨折,要完全达到解剖位,靠医生是不够看的,医生只不过是尽力做到不让关节产生畸形,剩下的就靠着人体自己的代偿和自我修复。

    人体的骨折,一个手腕上端、一个脚踝上端,这种骨折手术不大,但难度不小。

    因为这两处的关节,非常复杂,既要有非常稳定的牢固性,还要有一定的灵活性。

    前臂、小腿都是由两根骨头组成的。

    前臂的骨头为尺桡骨,小腿的为胫腓骨。

    两个骨头中间还有扇形的肌肉,两头有滑轮一样的关节。这样说,不好理解。

    用通俗的话来说,其实也简单,尺桡骨,胫腓骨就如同两个并列的筷子,一粗一细。

    筷子中间是有一定收缩力的薄橡胶,粗一点的筷子头上面是轨道,而细一点的筷子头上是车轮。然后细一点的筷子就能围着这个粗一点筷子做旋转、交叉动作。因为有中间的橡胶,还可以让它恢复到并列的情形。

    就是大概这么一个情况,人体的手腕能旋转做出各种复杂的动作,就是因为有这种复杂的关节。

    一旦损伤后,处理不好,不说其他,拿筷子挑面条,都是个非常艰难的事情。

    男子母亲缴费后,薛飞就准备把患者转科了。下肢脚踝关节的皮肤非常的菲薄,再没有消肿以前,根本没办法做手术。

    不然切开,骨折固定后,傻眼了,因为皮肤缝不到一起了,所以这种择期手术,就不适合在急诊中心住院,必须转入骨科。

    哪个骨科和急诊中心的关系好,这个患者就转入到哪个骨科了。

    警察又来了一车,忙着做笔录的做笔录,询问的询问。张凡又赶忙回到办公室,要抓紧睡一会,白天还有手术。

    几个值班的领导中,也就张凡和任丽比较辛苦一点,因为其他人要吗已经脱离了临床,要吗就是彻底不是搞专业的。

    白天,张凡早上在医院做手术,下午去大学实验室,做完实验后,张凡脑子都有点迷糊了,晚上没睡好,白天又站了一天,不累都不是人了。

    “师哥、赵教授明天我就不来了,有个婚礼要参加。”张凡临出门的时候,打了一个招呼。

    “没事,这几天可以好好休息了。等下周咱们再开始。”

    赵京津教授非常高兴,实验现在已经有眉目了,做完手术的老鼠已经可以成活两到三天了,接下来就要扩大数据了。

    周三早上,张凡穿着平时很少穿的西服,开车拉着邵华,邵华衣服还没换呢,她到了路任佳家里才换呢。

    边疆结婚有个特色,汉人接亲是早上,太阳没出来之前,接亲的队伍就要出门,而其他民族大多数都是太阳刚落山以后,才会出门接亲。

    “你今天是当伴郎的,我都快愁死了。”

    “没事,今天的伴郎很多,我就是去打酱油的,不会喝酒的。”张凡知道邵华担心什么。

    西北,特别是边疆茶素这边,结婚考验的不是新娘和新郎,考验的而是一群伴郎。

    这样说吧,进门的红包什么和其他地方差别都不大,最最可怕的是喝酒。

    茶素这边有酒厂,喝酒豪爽的要死。其他地方新郎叫老泰山的门,最多就是喝几杯酒罢了。

    这边不一样,堵门的直接就是上的瓶子,不喝三瓶白酒,想进门估计是不可能的。

    张凡送邵华去了路任佳家里,路任佳这边,姑娘们很多,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路任佳的老爹这时候也是一脸的喜气。放下邵华后,张凡就去了朱兵家。

    朱兵父亲是烈士,母亲也随着他父亲前后脚的走了,而且又不是边疆坐地户,亲戚很少。

    所以,也没家中老人长辈出来主持,好在朱兵人缘不错,而且未来的泰山又是个领导,他们局的局长亲自充当朱兵这边的家长。

    当张凡看到伴郎团的时候,也放心了,一群牛犊一样的刑警,喝酒应该没他什么事情了。

    婚车什么的,朱兵按照他泰山的意思,都不是什么豪车,打头的就是张凡的酷路泽,老路做人比较谨慎,所以也没什么宝马奔驰。

    不过因为朱兵爸爸是警察系统的烈士,今天唯一特殊的,就是有两辆骑警做了开道车。

    朱兵的新房子其实就在老路他们家隔壁的小区,当然了房子也老路准备的。

    边疆结婚,规矩也不小,路线都有要求的,什么不能走回头路,不能走断头路,还不能经过死胡同。

    所以虽然是新娘家在隔壁小区,为了遵循这些规矩,迎亲的车队几乎绕了半个城。

    进了小区,到了路任佳家门口,果不其然,路任佳的叔叔、哥哥、弟弟一些男人已经搬着床头柜堵在了大门口。

    边疆老窖,五十多度的白酒,倒在啤酒口杯里面,摆了一桌子。

    “我知道你们都是警察中的精英,今天也不难为你们,这些酒喝了就让你们进门!我们也不废话。”其中好像是路任佳堂哥的人说道。

    那就喝吧,这些都是刑警,能说的没一个,也不讨价还价,闷头就是喝,大清早喝白酒,还是一口闷,没点功底的真喝不下去。

    十几条汉子,把桌子上的白酒分着喝掉以后,路任佳这边的堂哥之类的人也爽快,直接让开了大门。

    还没完,接下来就该女人们上场了。

    闺房门是紧锁的,不过贾苏越站在里面的桌子上,头从窗户里面露了出来。

    姑娘就是个人来疯,精致的装扮也没让她收敛一点。

    “唱歌,唱个歌先听听。”她居高临下的要求着下面的一帮男青年。

    喝酒不怕,唱歌真难为了这帮经常穿梭在铁与火中的汉子。“唱,你唱!”

    “快唱,咱别丢警察的脸。”

    “合唱行不行!”

    众人商量了半天,终于有人出来唱了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狼一样的嗓子,估计真要是在街上唱这个歌,姑娘早就被吓跑了。

    里面的姑娘们,笑成了一团,嗓子不好就罢了,还能跑调跑出一种境界来。

    “哪个脸最黑的,唱一个!”贾苏越没放过张凡。“你妹子哦,我哪里是最黑的,其他人也没比我白多少啊。”张凡心里都不好了。

    可贾苏越的小手就是指着张凡的,“唱,兄弟,赶紧唱一个!”

    “唱就唱!”张凡把脸也揣进兜里面了。

    “两只小山羊……”

    “哈哈!”随着张凡的歌声,里面的姑娘们直接就笑爆了。

    “流氓,唱个秦腔!”这是王亚男的声音。“没看出来,你家张凡还有保留曲目啊!”路任佳也笑的不行了!

    因为路任佳月份已经不小了,大家也没闹多久,发了红包,终于姑娘们打开了闺房的门。

    还要找鞋,不知道什么规矩,新娘下床的新鞋,也让一群姑娘们藏起来了。

    路任佳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婚纱,其他姑娘穿着天蓝色的礼服,一帮汉子进门口,眼睛都直了。

    “太TM漂亮了!”

    “我掀裙子看看,是不是藏在裙子下面了!”

    “啊!流氓,不再这里。”

    “哈哈!”大家开着平时都不能开的小玩笑。

    翻箱倒柜,终于在被子里面找到了路任佳的新鞋子。

    一帮人拥着新人出门,老路两口子已经做到客厅的沙发上了。

    “你们以后就要相互扶持着过一辈子了,佳佳从小就娇生惯养,脾气不好。

    你要多担待,有什么不点不到的地方,一定要好好沟通,和和气气的。

    佳佳长大了,以后就不能耍小性子了,待朱兵要诚,去吧。”

    老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嗓子发涩的说不下去了。

    张凡早上出门的时候,朱兵领导就交代过朱兵,临走的时候要给路任佳父母磕头,改口。

    张凡看老路眼睛都红了,赶忙的喊道:“时间不早了,朱兵,路任佳,给老人磕个头,咱们就出发了。”

    “爸!妈!”朱兵结结实实的给两老人磕了一个头,路任佳身体不方便,就没磕。

    “哎!”路任佳的妈妈已经哭的稀里哗啦了,虽然出嫁的不远,可好像孩子已经不是她孩子了一样。

    “妈!”绷了好久的路任佳也哭了。

    “好了,好了!赶紧走了,再墨迹,客人都等不住了。”张凡不得不出来做恶人了。

    “我们走了!”朱兵轻轻搀扶着路任佳,路任佳抹着眼泪的对父母说了一句。

    “去吧,去吧!”

    如同婴孩降生的第一声啼哭一样,这时候的哭声是幸福的。

    朱兵看着老路和路任佳的妈妈,他也想他爸爸,他也想妈妈。他多希望,他的父母也能看一眼,他今天的样子。

    接亲后,就是招待宾客。大厅里面穿警服的人很多,因为今天不是节假日,这一些人参加完宴会还要去上班。

    望着站在大厅中间给客人们鞠躬的新人,邵华靠在张凡身边,“他们好幸福啊。”

    邵华今天也是略施粉黛,非常的漂亮。什么润如玉,就不说了,没意思!~

    汉人的婚礼千篇一律,张凡在县城的时候参加过少数护士的婚礼,那才叫一个热闹。

    人家的宴会不是为了吃,没有汉人这样的大鱼大肉,吃食也简单,就是几个菜。

    主要是载歌载舞,不论老幼,拉出来就能唱,拉出来就能跳。张凡当时和李亮、李辉看了一个开眼。

    而且因为刚毕业,肚子里面没油水,也把控不住自己,一桌刚毕业的小伙子,吃到了半夜,喝到了半夜。

    最后新郎家的主事不得不出来劝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断断续续的劝说:

    天下、天下没有,这个,不散的宴席,远方的亲朋好友,咱们来日,方长吧!

    张凡一想起来就想笑。年轻还是好啊,不要脸也无所谓!



    闹洞房,路任佳挺着肚子的样子也闹不起来,而且朱兵已经不是曾经哪个小刑警了。

    当年冲杀在第一线的兄弟们,也只能帮着喝酒、凑个人场,有了等级也就闹不起来了。

    路任佳挺着肚子,众人吃了几个喜糖,说了几个笑话,也就早早离开了两人的新房,倒是几个女孩子嚷嚷着要闹一闹。

    都是没结过婚的女孩子,也就嘴上的功夫,怎么闹她们都不知道,也就是让路任佳和朱兵说说恋爱经历,了不起亲个嘴。

    人家新婚两口子还没羞呢,一群喊着闹洞房的,反倒不好意思了。闹不下去了,几个姑娘就叽叽喳喳的开始聊天了,因为新房要人气,所以大家也不着急着走人。

    朱兵酒量一般,今天又是他的大喜之日,高兴之下,就稍微上了一点头,张凡陪着朱兵坐在客厅的餐桌上。

    张凡虽然是伴郎,但是还要帮着送一些上了年纪的客人,所以也就没喝酒。

    “兄弟,陪我抽根烟。”朱兵微红着眼睛,看着一群女人中间的路任佳,他真的想他父母了。

    张凡看着朱兵的状态,就说道“好吧!”

    两个男人,藏在厨房里面,打开崭新的抽油烟机,点上了烟,张凡也就是在县医院的时候,让李辉带着抽了几天烟,没烟瘾,也谈不上戒不戒的。

    “我这根烟抽完以后就不抽烟了。佳佳现在妊娠反应越来越重,闻不得一点烟气。”两个大男人望着窗外万家灯火。

    “不抽也好。”

    “你们单位,哪个,你和器械商人或者药品代理关系怎么样。”朱兵犹犹豫豫的一句话说了半天。

    “呃!就是认识而已,怎么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少参与,最好别参与!”朱兵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

    “怎么了?”张凡一头的雾水,他也看出来了,朱兵有话要说,但是又……

    “你也别多问了,我们是生死兄弟,反正就是一句话,少参与他们之间狗屁倒灶的事情。

    你的技术好,听佳佳说,你都开始去鸟市走穴了,好好走你的光明大道。至于其他……”

    朱兵还没说完,就听到客厅里面,路任佳的几个闺蜜在喊朱兵。

    朱兵赶紧打开水龙头灭了烟头,笑着出了厨房,张凡也没往心里去,他的收入不靠器械和药物。

    因为要多做手术,又不能让别人反感,所以器械和药物上面的东西,自从他进科后,就没拿过。

    虽然没拿器械和药物,但是收入一点都没少。走穴,当初欧阳直接通过医院支持张凡走穴后,县乡的手术,就够张凡吃了。

    手足医院,虽然是合股制度,而且股份虽然转给了老邵,但是分红老邵直接交给张凡的,连邵华他都不给,虽然张凡过后仍是交给邵华的。

    后来,因为鸟市附属医院的走穴,收入就更加的多了,所以张凡的紧迫感也少了许多,对于金钱方面,看的也越来越淡薄了。

    财务自由,还谈不上,但是已经算是小康了。而且欧阳时不时的在这个方面敲打一下张凡,张凡也比较注意。

    老高对技术的钻研,对病人发自内心的一种怜悯,为人处世的淡泊,这也深深的让张凡折服。

    张凡不自觉的学习着老高。

    还有一个能当警示的巴图,所以张凡真的没把朱兵的话,听进心里去。

    也可以说,对事张凡学着欧阳,对人张凡学着老高,对自我的保护,则学着巴图,巴图能全身而退,相当厉害了。

    刚毕业,进入社会,张凡就遇到三个风格各异的领导,且都对张凡非常欣赏的领导,真的也是张凡的幸事。

    邵华虽然从事金融行业,但是她看到更多的是金钱的可怕,姑娘也是只求安康不求富贵。别人送张凡两瓶酒,她都要想办法把人情给还回去。

    或许这也是张凡及天之所爱吧。有了系统,更有一群好老师,还有一个明事理的女友,何愁这种事情呢!

    或许也是张凡和邵华都是出身平民老百姓的家庭原因,他们不懂什么高贵,可能也追求不了什么,所以对物质看的不是很重。

    朱兵笑呵呵的跑到了一群女生面前。张凡也随即灭了烟头,跟了出来。

    刑警出身的朱兵,穿西服根本穿不出潇洒飘逸,反而给人一种保镖或者打手的感觉。

    原本天生就是超力型的体格,经过多年的专业体力锻炼,更加的魁梧。

    粗而短的脖子,宽宽的肩膀,如果把一只手在放入怀中,带上墨镜,妥妥一个专业保镖。

    这个时候,狗熊一样壮实的朱兵,媚笑的如同二哈,怎么看怎么滑稽。

    “说个笑话,或者表演个节目,我们就撤了,不耽误你们的良辰美景了。”

    “呵呵!现在佳佳可是危险期。洞房估计也就是聊天了!”王亚男一句话。

    女生们直接笑场了,路任佳娇羞的脸蛋到脖子都红透了,一群姑娘闹成了一团。

    张凡也觉得姑娘们笑的莫名其妙,不过看着一群姑娘笑的高兴,他也不自觉的笑了。

    闹够了,笑开心了,她们也不再耽误人家入洞房的时间了。张凡开车和邵华送了几个姑娘回家。

    “我今天漂亮吗?”剩下张凡和邵华的时候,邵华撅着小嘴撒娇。

    “漂亮,你哪天不漂亮!”经过掐胳膊,追杀的训练,就算是条猪,估计也已经被训出来了,张凡一边开车,一边快速的看了一眼邵华后说道。

    “讨厌,我是说我化妆后漂亮,还是不化妆漂亮。”

    “呃!”这道题有点难度,张凡心里挣扎了半天,才说道:“都好看,可你要天天化妆,我觉得我还是会想念哪个清水出芙蓉的你!”

    化妆,小城市的职员可没大城市那么讲究,邵华平时就不化妆,最多喷点什么水,什么油。要天天花好几个小时来化妆,张凡估计也接受不了。

    “呵呵,我觉得也是,今天化完妆后,脸上就觉得不舒服,幸亏你不喜欢。奖励你一下!”

    “呵呵,坐好,有交警呢!”张凡得意的嘴角都撩起来了,“哥,现在也是聪明人了!”

    路任佳和朱兵的婚礼,让邵华也有点紧迫感了。什么酒店的预定,婚礼的谋划,这次邵华算是取到真经了。

    据路任佳说,小城市,上档次的酒店就那么几家,要预定最少要提前半年,甚至更久。

    而且还有什么证婚人、介绍人,都要提前去给人家打好招呼,事情很多的。

    原本邵华打算和张凡具体的聊一聊,可一回家,张凡洗了把脸后,直接又开始看书了。

    邵华忍了半天,还是没说,能怎么办,张凡如果不是超级累,绝对每天回来会看几个小时的书。

    也可以说,张凡在家里就是个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主。这方面,科学界已经认可了,干家务的男人,智商会下降,一直干,一直降。

    张凡是实在把心放不到其他事情上。虽然有系统,但是想在医疗专业上有所建树,太耗费精力了。

    系统能快速的转换能量,可也不是无限转换的,也就比一般人稍稍强一点。

    张凡能在短时间内就让自己的手术达到这种高度,真的是肝出来的。

    每天晚上,张凡先看书,寻找问题,然后进系统做手术,去印证自己的想法,去寻找答案。

    可以说,张凡没有因为小有所得后就产生懈怠。人,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我产生的懈怠。

    医院,永远有处理不完的病号,永远有做不完的手术。随着张凡在鸟市的出名,连带着茶素这边名气也越来越大了。

    因为张凡现在是院长助理,可他还是个住院医,上门诊,给个专家门诊,医院也做不出来。再让张凡去上普通门诊,科室安排门诊的副主任也做不出来。

    所以,科室里面也不安排张凡上门诊了,可来找张凡看病的人却不见减少。

    “你到底问清楚了没有,这是骨科,你找骨科大夫看我胆囊,你说靠谱吗?”

    张凡骨科办公室门前,一个女的语气不怎么好的对她身边的男人说道。

    男的一看就是公务员,约莫三十来岁,因为穿着的西服胸前挂着一个红颜色的小徽章,微胖,虽然女人口气不好,但是男人却没怎么在意。

    而女人收拾的也利索,年纪也在三十岁出头,头发微微烫成略带着微卷的发型。

    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黑色一步裙,肉色的长丝袜,平底鞋,从上到下给人一种很干练的感觉。

    面色不怎么好,特别是两侧面颊上微微的有点褐色的斑块,靠着化妆品的掩盖,看起来颜色比较淡。

    “你就放心,鸟市办公厅的老赵难道不靠谱吗?人家亲自陪着他们领导去探望过大庆老总的父亲。就是茶素医院的张院给做的手术。”

    男人的声音不大,或许是职业的关系,说话间带着一种防备他人听到的架势。

    说着话,男人轻轻的敲了三下办公室的木门。

    张凡在办公室里面,正在看着这几周外科各个新任住院总反馈上来的问题。

    住院总的竞选轮换,成果不小,可问题也不少。这都需要张凡去掌总,然后下指令,让下面的人去改进。看着文件,张凡心里烦躁,这种案牍工作,他太不喜欢了,可以说是厌恶。

    听到敲门声,他说了一声,请进然后抬头看向了来人,当看到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的时候,张凡起身,还没说话。

    进门的男性,点头哈腰面带笑容的走了过来,女人虽然也是面带笑容,但是挂在脸上的笑容很是勉强。

    “张院,您好,您好,我是茶素技监局的小王,这是我挂的号,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的专家号,我就挂了一个普通号,也不知道行不行。”

    男人说话,很客气。一看就是被生活磨练过的人。

    “哦,可以,可以,坐吧。”张凡正好看文件看的无比烦躁,来了一个病号,换换脑子。

    等两人坐下后,张凡问道:“是怎么了?”然后看了看两人的脸色,望闻问切,虽然是华医的基础科目,但是西医也有视触叩听之说。

    这个西医的视,最简单也是最难的,没有大量的临床经验,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出来,而且随着各种检查的,很多医生对于这种原始的查体也开始放弃。

    但是,一个好医生,必须得做好这几门功课,因为,这是第一手的判断,能迅速帮助医生对病患做到初步的一个了解。

    张凡先看了看男人,体态匀称,面色红润,皮肤有光泽,眼神有光且柔和,看不出什么痛苦之色。

    对于这个男人,张凡第一判断就是营养状态良好,心态稳定。

    第二眼,看了看和他一起来的女士,身形消瘦,眼神锐利,颧骨略凸,且面色略带褐癍,因为涂抹了化妆品,颜色程度,张凡也无法去判断。

    结合,两人的神态,穿着,张凡初步断定,女人估计是因为食欲不佳导致的营养不良,且性格强势。

    “我是听鸟市办公厅的王科长,说过您的。说附属医院专门请您去给大庆老总的父亲做了肝脏手术,我就带着我的爱人慕名而来。”

    男人话不多,但是把自己的来路等情况,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而且也略微的点明了自己还是有点能量的。

    坐在一边的女人估计觉得男人废话太多,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哪你们是怎么了?”张凡虽然对着男人说话,不过目光已经看向了女人。

    “我爱人,她胃口不好,而且容易疲劳,睡眠也不好。”

    说完以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后,继续说道:“而且脾气也比较着急,容易上火。

    在咱们医院做了检查,说是胆囊里面有点胆泥。吃了一段时间的药物,可效果不怎么好。所以,就来请您给看看。”

    “哦,这种症状有多久了,你爱人是干什么工作的,平时很忙吗?还有没其他身症状了。”张凡听完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老师,初中老师……”他还没说完,就被女人直接打断了。“我自己说。”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男人。

    然后对张凡微笑了一下,她的微笑太官方了,而且一闪而过。“张医生,我是市一中的初中老师,数学老师。

    平时忙倒是不忙,就是初中生太调皮,很费精力,我的这个症状大概有三四年了,生了孩子以后,就好像开始有点不合适了。

    平时吃点油腻的就会不舒服,而且我家老公说的对,稍微有点不合适,我就会发火,虽然事后挺后悔,可就是忍不住,以前我也不是这样的。”

    “哦,以前的检查结果我看看。”张凡听完后点了点头。

    男人赶紧从身边的文件包里面拿出了一沓检查结果,“这是在咱们医院做的,上周做的,您看看,行不行,有没有必要再做一个。”

    “我先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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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凡翻看了一下检查结果,虽然检查结果汇报,她只是有点胆泥淤积,可按照患者的主诉,却有明显的不适。

    张凡接着又对着女人问道:“孩子多大了?你平时吃饭正规吗。喜欢吃油腻的食物吗?”

    “孩子已经四岁多了,平时都是按时吃饭的。油腻的食物,根本吃不了,一吃就反胃。”

    “走,咱们去处置室做个查体。”张凡略微一思考后,对着两人说道。

    “哎~!好的,张院谢谢您了。”男人眼眉都带着喜悦,女人倒是没什么反应。

    西医生理学上,对于胆囊的解释定义很简单:胆囊是附着于干表面的中控性小器官,能贮存和浓缩由肝合成的胆汁,迷走神经控制胆囊收缩,且胆囊粘膜有特殊的吸收作用。

    通俗的说,就是个容器,盛放肝脏分泌的胆汁。

    胆汁,消化液的一种。这玩意是血液中的血红细胞衰老淘汰后,其中的血红蛋白被肝脏再次利用后就合成了胆汁。

    不谈理想,不谈什么使命,人活着其实就为了吃。

    人的身体也一样,人体三大能量,糖分、蛋白质、脂肪。

    这些物质既提供了人体所需的能量,而且也带来了新陈代谢的原材料,有了这些物质,身体才能干活。

    人体不是保持不变的,而是一种特殊的动态平衡。组成人体的细胞也是在不停的生老病死。

    这些能量物质,提供了让人体不断修复的能量和物质。

    消耗能量让吸收的物质组成新的、能修复人体的各种细胞,而其中的脂肪是最不容易消化的。

    什么年纪太大没牙,年纪太小牙没有,吃点肥肉好消化,都是错误的。特别小孩,一口肥肉下去,三天不吃饭了!

    胆汁到底是干什么的,说通俗一点,其实就是一个媒质。因为脂肪不溶于水,不溶于水就不能充分的被消化酶接触。

    而胆汁就是把脂肪分子乳化变小,然后让消化酶和脂肪分子接触面增大,然后脂肪分子被分解。这就是它目前被发现的功能。

    脂肪在肠道内,结合胆汁后被吸收进入了肠道细胞内,紧接着继续在细胞中分解,入血,这一系列的过程中就产生了能量。

    脂肪就如同一个汽车,在肠道细胞中被分解成许多种零件,然后入血,转运到肝脏。

    这些零件就包括了大名鼎鼎的甘油三酯、总磷脂、胆固醇。

    甘油三酯分解后,能产生大量的能量,这也是脂肪提供能量的主要物质。

    可这个玩意要是被人体消耗不掉,就会被人体的脂肪细胞贮藏起来。

    储藏多了,脂肪细胞就变胖了,人也就肥了,肥胖其实也可以这样理解。

    甘油三酯储藏在脂肪细胞中能让脂肪细胞变胖,储藏在肝细胞中,量大就变成了脂肪肝。

    而磷脂,用处很多,特别是神经的总部,大脑,对磷脂的需求很多。如果把大脑特殊的一些神经元去掉,其实大脑的结构和脂肪的结构差不多。

    这也是吃脑花能吃出肥肉香味的原因。

    胆固醇,这个玩意比较奇特,人体除了大脑和红细胞不能生产这个它,其他器官都能多多少少产生一点。

    最多的地方还是肝脏,它主要是用来合成一些激素,比较重要的激素有肾上腺和睾(a)丸、卵巢中长生的一些不可言喻的激素。

    也就是说,只有吃饱了吃好了,人体才会想着弄点啪啪啪的激素,如果吃不好或者人太瘦,那么人的身体也就想不起来干点其他事情了!

    古人说暖饮思**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

    可是一旦胆固醇、磷脂还有甘油三酯不能被人消耗掉,哪就害事了。

    张凡带着夫妻两人来到了骨科处置室,因为这个房间里面有查体床。

    虽然这位女老师胆固醇、甘油三酯都是正常的。但是,按照她自己的主诉。

    反馈给张凡的感觉就是,这位女老师应该是大胖子,血脂超标的大胖子。

    但这位女老师不胖,反而有点营养不良。张凡不得不来详细查体了。

    “用不用我出去?”女老师的老公客气的询问道。

    “不用。”张凡说了一句后,对女老师说道:“你躺倒这个床上,然后把腹部露出。”

    “好!”女老师也不犹豫,直接躺倒床上,露出了肚皮。太瘦了,皮下脂肪几乎可以忽略,肋叉子都不用手摸,肉眼就可以数清楚数目。

    张凡打开水龙头,洗了一遍自己的手,带好口罩毛子后,开始做查体。

    “来,把腿蜷起来一点。好,平缓吸气、吐气。”张凡从下腹部开始一点点的开始触诊,围绕着肚脐眼逆时针做腹部触诊。

    “疼吗?”

    “不疼!”

    “疼吗?”

    “不疼。”

    一点临床病理体征都没有,但是她就是不舒服。

    “起来吧!”张凡检查完后,洗了洗手。

    “张院怎么样,我老婆没事吧。”男人倒也不是紧张,就是有点期待。自从她老婆生了孩子以后。

    脾气直接爆炸了,稍有不如意就翻脸,他都快崩溃了。

    张凡略微的思考、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按照单科西医的思想来治疗,很是麻烦。

    患者女性脸上的黄褐斑,与紫外线或者口服避孕药、妊娠有关,想治疗可以用点脱色剂,如氢醌、维A酸涂抹。

    胆泥沉淀,可以嘱患者清淡饮食,然后再吃点疏肝利胆的药物。

    至于易怒,如果无法自我调整,就得开苯二氮卓类药物了,也就是所谓的安定了。直接当精神症状来治疗了。

    这就是西医的诊断治疗方式。

    因为患者没有明显的症状,而且很多东西都没研究透彻,也无法量化。所以,这种疾病如果让一个专科西医医生来治疗,还真的效果不好。

    华医中,胆主决断,指胆在精神意识思维活动中,具有判断事物、作出决定的作用。

    胆主决断对于防御和消除某些精神刺激(如大惊卒恐等)的不良影响,维持和调节气血正常运行,确保脏腑之间关系协调,有着重要的作用。

    一般来说,胆气壮盛之人,勇于决断,外界的精神刺激对其所造成的影响较小,而且恢复也较快;

    胆气虚怯之人,优柔寡断,百虑不决,在受到不良精神刺激的影响时,则易于出现胆怯易惊、善恐、失眠、多梦等精神情志异常的病变。

    胆主决断的功能与肝主谋虑的功能息息相关。谋虑是思维筹划,比较鉴别,分析推理的过程;

    决断则是对上述思维过程出现的多种可能性进行最后抉择。肝胆互为表里关系,肝为将军之官,主谋虑;

    胆为中正之官,主决断;决断来自谋虑,谋虑后必然决断,使决断中正不偏,恰到好处。故《素问·灵兰秘典论》说:“胆者,中正之官,决断出焉。”

    这种思想和西医的胆汁参与反应的激素思想不谋而合,但是因为无法量化,西医目前没好办法。

    张凡不懂华医。但是,相对于普通专科医生,他知识全面。

    他想了想后,看着女老师问道:“是不是在家里不爱说话?”

    “嗯,我带着好几个班的数学,一天下来,要说好多话,所以回到家,嘴都不想张。”女老师点了点头的说道。

    他老公也跟着点头,好像再确认一样。

    “房事,是不是已经很少了?一周有几次?”

    “几次?”女老师还没说话,他老公直接惊了,虽然女老师翻着白眼,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一个月有一次都不错了!她还不耐烦。”

    “要死啊!”女老师声音立马提高了许多。

    “有时候是不是会出现腹泻,而且带着恶臭的油状大便。”张凡赶忙问道。

    “对的,对对的,她冲完厕所,马桶里面都飘着油花!而且味道……”男人估计太兴奋了,因为张凡说的症状都是符合的。

    看到她老婆已经快暴走的架势,他不敢说了,不过嘴里还是无声的念叨着。

    看嘴唇,大概是什么不能炜疾忌医之类的话。

    “呵呵!”张凡无奈的笑了笑,怪不得女人容易爆炸呢,因为她老公话太多了。

    一系列的检查和询问病史后,诊断也明确了,胆汁淤积症。可又不是一个简单的胆囊淤积症。

    “这样,我给你开点药物,你再改变改变生活习惯,看有没有效果。”张凡一边说一边,到骨科办公室拿了一张处方。

    “熊去胆酸、复合维生素、钙剂、维A酸霜。”写完以后,张凡对着女人说道:“吃一个疗程,看看。”

    然后又对男人说道:“以后在家里,你少说话,让你老婆多说话,也就是所谓的唠叨,如果你能做到这一点,估计她这个病也就好了!”

    “呃,唠叨也是药?”男人瞠目咋舌了。

    “对,这是最重要的一剂药物。”女人,再强势的女人,因为雌激素和基因的缘故,唠叨是日常缓解压力的一种非常好的方式。

    爱唠叨的女人和喜欢把事情放到心里的女人差别非常的大。

    而这位女老师,因为职业缘故,还因为家中有个太能说的老公,然后导致了她越来越不爱说话,久而久之,身体内的激素分泌发生异常。

    然后就是出现各种不适,药物只是对症,想要根治还是得靠她和她的家庭去慢慢的调整。

    如果调整不了,等到量变发生质变的时候,就是动刀子的时候了,不是结石就是梗阻。

    “谢谢你了,张医生。”女老师倒是觉得张凡说的不错。张凡对着两口子微微的笑了笑。

    他理解这个男人,欲而不得的感受很是抓心抓肺的难受!

    两人走后,张凡也没回办公室,直接就去了手术室,今天有个特殊的手术。

    昨天来了一个跟腱断裂的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茶素忽然流行起企业文化了。

    什么狼的团队,什么团结的团队就应该如同一个人一样,要有协调性,要有默契性。各种各样的说法盛行。

    怎么训练呢,也不知道科学不科学,反正就是把一帮常年呆在办公室的中年男女,呼啦啦的带入荒山野岭中,然后进行所谓的拓展训练。

    小城市的拓展教练有点不靠谱,训练的运动量有点过大。

    然后又加上这些已经发了福的中年男女,不合适的体重指数。在玩一个求生墙的时候出事了。

    公司里面最强壮的一个汉子当人梯,让同事们一个一个冲刺疾跑后踩着他的双手爬上一人多高的木头墙。

    所有人都上去了,就剩下胖子老板还没有上,大家呐喊着,鼓励着。可胖子老板深怕自己把员工踩坏,犹豫不定。

    “冲啊!快冲啊,你们是一个团队,难道你就要拖大家的后腿吗。快冲啊!”教练也在一边脸红脖子粗的加油鼓劲。

    “冲,老板,大家都等着你呢,我坚持的住,冲啊!”作为人梯的汉子也在呐喊。

    已经翻上人墙的男男女女也不停的鼓励着。肾上腺飙升,胖子老板咬着牙跑动起来了。

    也不怪他怕踩坏别人,跑动的老板如同一个肉团子在滚动。

    胖到什么程度了?可以这样说,站立的他两个脚并不到一起,因为腿太粗。

    坐下看不到肚脐眼,因为肚子上的赘肉如同一个肉轱辘一样挂在他的腰中。

    跑的肉团子,汗水飞舞,路面都在震动。木头墙下的汉子,双手也是用足了劲道。

    当胖子老板冲刺过来,伸脚踩在他的手上的时候,他猛的用劲向上一托。

    结果,胖子老板杀猪一样的喊了起来。紧接着,硕大的身体,如同一面倒下的肉墙一样砸在了这位汉子的身上。

    “妈啊!噢!”如同长调一样,胖子尖锐的而高昂的喊了起来。鼻涕、眼泪还有汗水齐出。

    脸对着脸,胖子老板狰狞的面孔,眼泪夹杂着黄脓鼻涕如同一条黄褐色的虫子一样,随着老板的哭喊,还一抽一抽的。

    眼看就要滴落到这位汉子嘴里的时候。

    原本被压在身下,张嘴喘气的他,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娘哎,以后老子再也不当人墙了!”这辈子他都忘不掉鼻涕原来竟然如此的恶心。

    众人费劲的拉起胖子老板后,教练一看,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原本就已经很粗的脚脖子,肉眼可见的开始肿胀起来。

    “赶紧送医院!”教练和公司员工,推着架子车把老板转移到了汽车上,太胖了,四五个人竟然都抬不动他。



    张凡到了手术室,麻醉主任也刚好从办公室中出来,看到张凡,苦笑了一下。

    “张院,骨科的那个胖子病号太麻烦了!”

    “怎么了?”张凡好奇的问道。

    “您等会进手术间你就知道,我先不说了,刚打电话给我,要我去帮忙抬人。”

    “好,你先去,我换好衣服就来。”张凡点了点头。

    手术室的护士长专门给张凡弄了一个小的更衣室,虽然不大,但是有个小沙发,有小桌子。

    换好洗手服,带好帽子口罩。

    医院内的洗手服,因为是纯棉的,而且又因为经常性的高压高温消毒,时不时的消毒剂浸泡,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可穿到身上却是非常的舒适。

    因为是纯棉制品,它不会像某些百年精品的衣服,满身的静电,走起路来噼里啪啦的。

    当走进手术间的时候,张凡差点笑了出来。胖子老板因为是右腿跟腱断裂。

    裤子只是脱了右侧一边,白晃晃的肥腿肥肉挂在手术床的边缘,如同未熏过的肥肉挂在墙梁上一样。

    华国的手术床,早年间医院里面还有一些魔都的产品,打着铭牌:魔都第三手术仪器厂。

    可不知道为什么,估计是因为赚不到钱或是钱太少,他们看不上,在九十年代中后期,华国产品大幅度的推出了出现医疗市场。

    老式手术床非常粗苯,想要移动一下手术床,没有二十来个壮汉就不要想。

    老式手术床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一般人真没什么概念。

    解释起来也不好解释,只能简单的说一下。

    上了点年纪的人,不知道还记得不记得当年国有理发店。

    里面几个大妈,放着几个非常舒服的椅子。

    椅子下面一个大铁坨,椅子四周还有神奇的各种档杆,能转向还能放倒当床。

    把这种椅子放到后,其实就是一台手术床。

    最早的外科医生,都是理发师兼任的。所以早年间的手术室,有很多东西和理发店里面的东西都很相似的。

    就算现在,很多理发店门口挂的那个三色的旋转标志,其实就是代表着动静脉血管和神经。

    魔都第三仪器厂的产品,进入零几年后,就被三甲级的医院淘汰了。因为丸子国、德国他们已经开发出新式的手术床。

    他们的手术床,全部变成了自动化遥控调节的。而且因为有蓄电池,关键时刻是可以当电动车跑的。

    这个功能看起来好像很鸡肋,可在紧要关头,它能救命的。

    丸子国的东西小气的很,床不贵,但是附加的东西很多,总和下来价格上天。一台手术长,上百万!

    不过因为有发达城市的医院对支援西部的对口医院。

    茶素市医院的手术床,比较先进,全是德国货。

    但,就算已经把手术床的衍伸板打开后,胖老板躺上去后,身上一部分的肉还吊挂在床沿上。

    “张院!只能在他脚下放个小桌子了。

    不过高度就调整不了,可能做手术就比较累了。”

    护士长也在帮忙,看到张凡后,护士长挺了挺腰杆,弯腰太费事,因为……,汪汪汪肯定不理解。

    “行,那就放个合适的桌子吧。”张凡也没辙。手术床可以调整高低,可一般的桌子就没这功能了。

    桌子调整不了高度,调整不了体位,哪只有医生调整自己了。

    什么跪着做手术的,蹲着做手术的,听起来好像再扯淡,其实这是好些个特殊手术的常规操作。

    “张院,病人体重太大了,麻醉药剂不能给太多,不然剂量就超标了。”麻醉师也开始说问题了。

    “这个你们麻醉科的商量一下。”这个张凡真不敢插手。

    医学分为几大学科,其他的先不说,就说涉及这台手术的,麻醉和临床学科,直接就是不同的学科。

    张凡还真不敢给人家说什么建议。

    “估计麻醉效果不好,体重太大了,张院你们手术的时候,尽量速度快点。”

    麻醉科的主任也是无奈了,这种体型的病人,麻醉剂量太不好把控了。

    药物少了效果不好,药物多了或许就能让病人永远醒不来。

    “好。”张凡答应了一句,然后看了看许仙和王亚男,“你们谁抬脚?”

    “呃!”许仙汗都下来,这不就是明摆让他抬脚吗。张凡是领导,王亚男是姑娘,只有他了。

    可,看着胖老板大象一样粗的腿,他都有点不好了。

    ……

    “呵呵,哪就许仙抬腿,我消毒,放心,我速度很快的!”

    虽然带着口罩,可看王亚男的眼睛,任谁都知道她很是高兴。

    消毒,手术消毒很严格的,上下左右一般要求必须消毒到刀口15cm左右。

    患者因为是跟腱断裂,就必须抬起下肢,从跟腱处开始,一直消毒到膝盖下缘附近。

    而且趾缝是重点,这里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汗腺丰富,而且皮肤为了耐磨,在这里是增厚形成皱纹的。

    这也是某些人的脚,虽然没有脚气,可一样能臭死狗的原因。

    王亚男洗手过后就开始消毒。下肢手术的消毒不麻烦,常规消毒就可以了,可对于抬脚的人来说,就太费事了。

    从小腿和脚步连接的地方,王亚男拿着卵圆钳夹着碘伏棉球开始消毒。

    这个时候,许仙双手抓着患者的足背吃力的抬了起来,腿太粗了。

    抬离床面十几公分的距离,许仙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口罩下的他直接就是龇牙咧嘴。

    这个时候考验许仙臂力的时刻到来了,是不是麒麟臂,也体现出来了。

    随着王亚男消毒范围越来越缩小。

    许仙从双手抓着患者脚背,开始慢慢的变成了一个手提着患者的大脚拇指。

    光提起来还不算,还要让王亚男拿着卵圆钳夹着碘伏棉球在患者脚缝里面来回擦拭。

    这条小腿,最少也有三十斤!许仙憋着一口气。

    涨红了脸,涨红了脖子,一个手扶着另外一个手的手腕,另一个手的大拇指和示指,紧紧的捏着肉肉的大脚拇指。

    辛亏单身多年,不然这个动作体重物,结婚早的人估计提不起来。

    许仙的心里再呐喊,“啊!啊!啊!快啊,快啊,屎都要出来了!”

    王亚男速度很快,最后只留下了一个大脚拇指没有消毒。

    她一转身和张凡背靠背的转身,张凡手里拿着手术包中的小单,快速的铺到手术床上。

    “好了,放吧!”

    许仙,轻轻的放下了患者的脚,汗水,直接浸透了他的洗手服。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捏着自己平时经常锻炼的右手麒麟指。

    王亚男最后把大脚趾也消毒后,从手术护士手中接过一双无菌手套。

    “这个不行,太小了,咱们医院最大的手术手套多大。”王亚男问道。

    因为脚趾相对是污染区,而且太靠近手术区域了,必须要用手套给它包裹起来。

    “八号半!”

    “换八号半。”

    女生的手术手套一般是六号半,消瘦一点的男生是七号,手大一点的七号半,或者八号。

    张凡身高一米八,一般带七号半。可想而知,胖子老板的脚得有多肥,瘦一点的猪蹄估计是没他的重。

    套上手套。铺单,左右上下四块小单,上下两块中单,中间一个洞巾。

    当这些单子盖上去以后,胖子老板全身的肥肉不见了。

    就剩下一个带着橡胶帽子的肉脚了,孤零零的竖立在绿色手术单上。

    沾染了碘伏的肥脚,如同动画片中爆笑虫子一样,肥肥腻腻的。

    运动医学,亚洲国家有一个算一个,做的都不怎么好。棒子国医疗是直接照搬的欧美体系。

    但他们另辟蹊径,在整形方面,引领世界潮流。

    别小看这个整形,脊柱整形方面的权威专家,棒子国占了大多数。至于脸部整形,他们已经冲出宇宙了。

    而丸子国的医疗体系虽然好像不怎么出名,但是,人家正儿八经是结合中西医学最完美的国家。

    特别是在内窥镜方面,全世界没一个是人家的对手。

    只要谈及内窥,就没办法绕过丸子国,一个奥林巴斯的内窥镜,直接就是逆天存在的玩意。

    肌肉,可以分为三大类,心肌、平滑肌(内脏和血管壁中的肌肉)、骨骼肌。

    而骨骼肌,分类就太多太多了。有长有短,有像羽毛形状的肌肉。

    最最奇特的是轮匝肌,嘴唇和肛门的肌肉结构差不多。像是一个橡皮做成的扳指一样。

    而且有华医高手治疗痔疮,直接在嘴部做针灸,可奇怪的是,竟然对痔疮是有效的!

    骨骼肌,就如粘在两根骨头上的皮筋一样。

    大脑下命令,骨骼肌就开始收缩舒展,拉着相连的骨头做出各种动作。

    这也是大脑唯一能指挥的肌肉,心肌、平滑肌直接不屌大脑。人家有自己的体系。

    骨骼运动,调动起来的肌肉非常多,协同的协同,拮抗的拮抗。没协同的肌肉,做不出精细的动作。

    没拮抗的肌肉,一个简单的踢足球的动作,说不定就能把膝盖踢反折了。

    小腿的肌肉,中间是肌腹,两头是肌腱,一段挂在股骨上,一头挂在小腿最下端。

    伸缩靠的是骨骼肌的肌腹,而固定靠的就是肌腱。肌腱的拉力强度是肌腹的一百多倍。

    为什么听过肌腱断裂的,却没听过肌肉断裂的,虽然肌腱强韧但它没收缩功能。

    所以,当暴力发生的时候,肌腱会牺牲自己吸收大量的能量,从而保护了骨骼和肌腹。

    肌腱断裂,只要有一点撕裂,都算是断裂。而且按照时间来说,分为急性断裂和慢性断裂。

    很多运动员,就因为这个急慢性的问题,和自己的球队闹翻了。

    这个里面有说头的。肌腱可以说是没有血管来供应营养的。它靠着肌肉表面覆盖的一层薄膜过活。

    血液中的营养分出一点给薄膜,薄膜吃完喝完后再分一点给肌腱。随着年纪越大,薄膜传递的营养物质就越少,肌腱就越容易受伤。

    急性肌腱断裂,是在四十八小时内行手术的称之为急性断裂,恢复起来相对好一点。一旦超过四十八小时,就称之为慢性肌腱断裂了。

    一旦超过四十八小时,不管手术还是保守治疗,都是非常的麻烦,恢复后的效果也很差。

    但是肌腱断裂手术后,不一定能继续让运动员保持竞技状态。

    而肌腱只要没有完全断裂,很多球队就给运动员打止疼封闭针,再裹上一些固定措施。

    这样就能继续让运动员上场,至于运动员的未来,这就不是他们考虑的。

    所以,经常有运动员因为肌腱损伤后,就会和球队闹翻了。大姚的拇指肌腱,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选择了保守治疗,可……

    肌腱的修复,金标准是开放手术修复。而什么石膏固定,穿充气式的步行靴子,效果都没有开放手术的效果好。

    胖人脂肪多,脂肪这个玩意非常的奇怪,只要是人体吃进去的东西,不管是酒精也罢,营养也罢,它都要尝一尝。

    胖子老板,两百多斤,满身的肥肉,随便尝一点,需要的药量就很恐怖了。麻醉师真不敢再给了,再给怕胖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随着麻醉安定后,胖子迅速的进入了睡眠状态。张凡和王亚男、许仙也开始了手术。

    “酒精、尖刀。要快点,麻药量不够。”张凡一边快速的说道,一边开始消毒动刀。

    手术刀划过皮肤,都不用等张凡他们钝性分离,饱满的黄色脂肪颗粒,直接如同手捏日本豆腐一样,迅速的从伤口中挤出来。

    “太胖了,拉钩都滑的挂不住了!”王亚男费劲的挂了半天,竟然没挂住胖子的皮肤,肥肉太多太油润了。

    “电刀,吸引器。”张凡没搭理王亚男,随着出血被张凡用电刀止血,已有一丝的青烟升起。

    外科有句话,说:你可以从手术室中闻到的电糊味来判断这个外科医生的水平。

    电刀电凝,讲究的是点到为止,动作要快,要迅速。

    当冒出烧头发的焦糊味,这个医生水平可以说差到了极点。

    因为他绝对用电刀炙烤到了皮肤中的毛囊,皮肤是绝对禁止使用电刀的。

    而闻到大量发骚发臭的焦糊味,说明这个医生水平一般、

    一定是血管没看清楚,用的不是点法止血,而是直接平放电刀,大面积的电凝。

    只有闻到淡淡的烤肉味。如炙烤的肥肉,熟而不焦时发出的肉香味,能勾起食欲的肉香味。

    那么这个医生最起码在电刀的使用上来说,就是个高手。

    当然了,张凡的电刀使用,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在系统中,他不知道使用了多少次了。

    当他用电刀的时候,特别是在饭点的时候,绝对能听到有人吞口水的声音。

    不要说别人了,有时候,就连张凡自己都会被自己弄出来的青烟给弄馋了。

    技术高超,点到为止。

    术到极致就是艺术。

    ……

    当然了,如果出血厉害,张凡也不会用电刀,直接就挂线缝合了。

    肌腱修复的刀口很长,对于刀口的选择,有些医生信奉小刀口,而有些医生则喜欢大开口。

    而张凡则信奉一句话:一切以实际出发,不能教条。

    切口的愈合是从一侧向另一侧,而不是从一端向另一端,一个合适的刀口是一台手术的开始。

    利刃在肥腻的脂肪中游动,轻轻的,如同是钢铁小舟在黄色湖面中破浪而行。

    打开皮肤、切开脂肪。胖子老板的肌腱就被显露在了张凡的面前。



    人胖费布,菜多费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张凡刚进入肌肉层,胖子老板就开始出现身体活动了。

    世上有种抗麻的人,常规量下去后,效果很差,特别是以前,很多小医院没呼吸机,遇上抗麻的人,都没办法麻翻。

    被逼无奈,做阑尾都有人用局麻做过。局麻做阑尾,哪才是真正的可怕。

    疼不说!割肉、拉肠子的感觉,病人能感觉得一清二楚,直接就给病人留下了无限的恐惧。

    胖子老板虽然在睡眠中,但是只要张凡有动作,他的右脚就会动,做手术只能绑住他不动刀的手足。

    而要开刀的这个下肢,就不能绑了,所以,戴帽子的肥虫子就甩来甩去的。

    “利多卡因,来局麻,速度快点,估计他快醒了。”张凡嘱咐着手术护士。

    王亚男都傻眼了,“药效这就过去了?”

    “不是过去了,是不够,达不到麻痹的效果,但是我不敢再加量了。”麻醉师无奈的摊了摊手。

    要是今天手术速度慢一点,等胖子清醒后怎么办?加点局麻,找人强行按着他做手术,哭爹喊娘也要把手术做了。

    “赶紧的,要加快速度了,就人家这个体格,要是真的开始挣扎,咱们几个都不够看。”

    许仙看到胖老板出现活动的迹象后,着急了。他太清楚这个胖子威力了。

    利多卡因局麻浸润。张凡对着许仙和王亚说道,“按住他的腿,我一个人缝,你们用力按住。”

    “好!”王亚男坚定的点了点头。

    张凡提高了自己的手术速度,持针器加持着圆针在肌腱中飞舞。

    进口的可吸收线,自带缝合针,实话实话说,进口的这种可吸收线,价格好看,但也非常好用。

    肌腱,就如牛板筋一样。这玩意很坚韧,除非牙口非常好的人,不然就得顺着纹理撕扯着吃。

    所以肌腱顺着纹理缝合,非常容易劈裂、豁开。缝合的时候就不能像其他组织哪样,紧贴着伤口缝合。

    肌腱缝合,首先要远离切口四五厘米,横着纹理缝合好多针,然后从断端把线头引出来。

    另一端也是同样操作,最后用两端的线头强行打结,拉着肌腱闭合。

    张凡选择的就是这种最常规的方式修复胖子的肌腱。如果是运动员就要讲究许多,这种方式就不合适了。

    张凡有心给胖子做点更好的修复方法,可麻不翻人家。胖子的实力在这里放着,由不得张凡选择最简单的修复方法了。

    断端两头的线头打结,不仅是张凡,许仙都长长的顺了一口气。最艰难的地方解决了。

    剩下的皮肤缝合,就算没麻药,按照张凡的功底,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随着胖子老胖睁开眼睛前的最后一秒,张凡闭合了切口。

    “医生,手术做完了吗?我怎么感觉我的脚好像火烧火燎的疼。”胖子还迷糊呢。

    “做完了,你先别动,我们给你把石膏打上。”

    “大夫,大夫,要不,要不!”胖子老板说话不连贯了。

    “怎么了?你好好说话,舌头麻木吗?”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感觉,麻醉师着急了,一边用手拍着胖子的肥脸,一边着急的准备给胖子做检查。

    “我没事,我没事,医生,别打了,我好好的。”

    “好好说话,你吓死我了。”麻醉师嘴都让胖子给吓歪了。

    “我这不是害羞吗!”胖子的肉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红云!

    “说把,到底要干什么?”麻醉师没好气的问道。

    “我听说,我听说……”胖子看到麻醉师不善的目光,赶紧一口气说了出来:“我听说,这个割了包皮,弟弟还能二次发育,要不麻烦你们把我包皮也顺便割了吧!”

    “出院后,上门诊做去!”张凡没好气的笑着说了一句,他还以为胖子要干什么呢。

    “哎!都住院了,索性给做掉呗,让弟弟再张长一点吧。现在我尿尿都费事。天气要是冷一点,一个哆嗦就能尿自己一手。”

    张凡、麻醉师、许仙三个人憋着笑,没说话,毕竟还有女医生女护士不是。

    当然了作为骨科医生,王亚男其实也没少见哪个玩意。不过,毕竟是未婚的姑娘,还想象不来长短的问题。

    而巡回护士就不一样了。人家孩子都打酱油了,“短胖、短胖没听过吗,真是的!”

    “哈哈!”就连张凡都忍不住笑了。

    “真的,你们别笑,我老公以前不胖,后来胖了!也就……”

    “哈哈!”这次连王亚男都笑了。

    “呵呵,张院,帮我给总护士长说说吧,我都申请了好多次进修了。还不让我去,我老公都胖了好几茬了!~”

    巡回护士,看着张凡笑了一会后,就抓紧机会提了一个要求。

    “呃!好的,好的。我说一下!”张凡笑不出来了,这人啊,就没一个是傻子的。

    下了手术,张凡原本要去茶素大学的动物实验室做实验。结果还没走呢,就被欧阳给叫到了她的办公室。

    “院长。”张凡敲开门,打了一声招呼。

    “坐。”原本在看文件的欧阳,一看是张凡,摘了老花镜,起身走到会客的沙发边,坐到了张凡的对面。

    “你看看这个。”说完,欧阳递给了张凡一张纸。张凡接过纸一看,“肛肠科的主任要辞职?”

    “嗯,今天早上给我的。他辞职就辞职无所谓,关于肛肠科你什么想法,有没有挑大梁的医生,我们两先统一一下意见,然后再上会。”

    张凡略一思考后说道:“院长您的意思呢?”

    “呵呵。”欧阳笑了笑,“我的意思要是没人能挑起大梁,直接把肛肠科并入普外。

    一个只能做痔疮的科室,没有必要再单独保留出来了。”

    欧阳现在底气很足,医院外科已经不是当初她刚接手的时候了,不说其他,就一个骨科都把中医院压制的死死的。

    “肛肠虽然发展的一般,但总归还是发展了好几年了,现在再合并回去,有点可惜了。

    我倒是觉得肛肠科的庄洪旭不错。他今年考副高,而且手术做的也不错,还很踏实。”

    “哦,就是有点太老实了,没点外科主任的气势。”欧阳回忆了一下庄洪旭的性格后,说道。

    “呵呵!”张凡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这位辞职的倒是有气势,压制着科室的医生,还人老心不老。”

    “这样,先让他代理,观察一段时间,看他到底行不行,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好。”张凡点了点头。

    “不过,你最近就要多操心操心,毕竟是个新人,虽然肛肠科发生意外的事情不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嗯,我会的。”

    “最近门脉系统和皮肤移植的实验做的怎么样了……”欧阳和张凡谈完正式,就开始闲聊起来。

    自从张凡升任院长助理后,欧阳对张凡从以前的敲打变成了和蔼的商讨。遇到张凡不理解的事情,欧阳如同老雀儿喂小雀儿一样。

    把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讲解给张凡。

    肛肠科这位辞职的主任,虽然张凡不是导致他直接辞职的原因,但是关系也不小。

    自从张凡代理过一段主任后,科室的医生已经不怎么服气他们的主任了。

    紧接着张凡轮换住院总,肛肠的主任更不好干了,压制不了医生,当然收入就没办法拿大头了。

    再加上鸟市肛泰私人医院的挖人,软嫩的老婆,日益见长的消费欲望,他狠了狠心,选择了辞职。

    张凡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开着车来到了茶素大学的实验室。刚进门,就听到实验室里面,欢声笑语的。

    科研狗的世界,很是枯燥的。包括张凡的小师哥,路宁在内,都一样。有是时候,一天说不了十句话。

    如此热烈的气氛,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实验出成果了。

    “张院,来快进来看看。这是这几周的动物术后存活时间曲线图。”赵京津教授看到张凡后,很是高兴的递给了张凡一张表格。

    师哥路宁也是微笑的看着张凡。

    “哦,略微有点提升了啊!这就成了?”张凡不比路宁,不比梁博士他们。

    张凡没有受到过专门的科研教育,所以对这些数据不是很敏感。

    “嗯。到目前为止,我们的手术改良算是迈出了最困难的一步了,现在就剩下扩大数据了。

    等数据够标准后,就可以开展临床试验了。”

    看着张凡一头雾水的样子,路宁开口解释道。

    “哦,呵呵!哪太好了。”张凡仍旧一头的雾水,对于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熟悉。

    其他不说,一旦这个技术能通过临床试验,梁博士的毕业,一点问题没有,赵京津得个边疆科研二等奖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路宁在青鸟大学,估计能在最短时间达到副教授的标准,这就是成果。

    也就是这个科研项目的应用比较狭窄,如果应用广泛,弄不好以后教科书里面留名都没有问题。

    而张凡,只要想走向医疗界的顶峰,这种科研是不可或缺的。

    “加油吧,年底之前,让数据达标,尽快进入临床试验。”赵京津鼓励着大家。

    也就是手术改良,他们这种草台班子还能试一试,如果是研发药物,哪就麻烦了。

    资金和试验数据都不是一个量级的。就比如伟哥,原本治疗心衰的,结果……

    这是成功的例子,而失败的则占了很多很多。几亿资金打了水泡的不在少数。

    因为张凡把手术已经改良了,现在其他几个人都可以动手了,只要寻规着张凡的术式就可以了。

    所以虽然需要的数据变大了,可张凡的工作反倒减少了。

    肝门实验的成功也让隔壁皮肤移植的李厚森团队眼热不已,两个团队变得更加的热火朝天。

    晚上,薛飞死活要请张凡吃饭。张凡把薛飞进修的事情给搞定了。

    张凡通过路宁联系了魔都的大师兄,大师兄魔都一代名气已经超越卢老了。

    在魔都已经是新一代的肝胆专家了,而且又是涉外医院的头把交椅。

    对于自己的小师弟,他也有所耳闻,这次小师弟求到他的门上,二话不说,直接让薛飞来报道。

    必要的时候,还可以通过医院发函,邀请薛飞来进修。

    张凡索性送人送西天,直接让大师兄通过医院发了函,邀请薛飞去进修。

    这个面子大过天了。不光薛飞有面子,就连欧阳老太太都有面子。老太太拿着邀请函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都有点舍不得给薛飞了。

    华国的医疗,很特别。南北分明,北方,是首都的医疗界的地盘。而且军队医疗也非常的猛,但相对保守一点。

    南方,则是魔都,特别是张凡大师哥的涉外医院,和国际交流非常的普遍。

    薛飞就请了老高和张凡两人,其他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也不在外面饭店吃饭,就在家里,让自己的老婆掌勺。

    薛飞怕老婆,整个医院都知道。不是薛飞性格软弱,而是他对他老婆特别心疼。

    他家穷的叮当响,当年薛飞和他老婆是同学。薛飞学习好,考上了高中,他老婆没考上。

    两人在初中刚进学校,就眉来眼去的。当初薛飞拿着高中录取通知书,哭的稀里哗啦。

    因为家里没钱,兄弟多,上高中的可能性不大。结果,他老婆也硬气。硬是打工供着薛飞上高中。

    高中毕业,薛飞也争气,考上了医学院。在三川,能考上大学,太难了。

    他老婆硬是顶着自己父母的责骂,乡里人的笑话,继续供着薛飞上了五年的大学。

    大学毕业,薛飞也没成什么负心人,带着老婆背着铺盖卷,拿着学校西部支援的两千块钱来到了茶素。

    张凡接了老高,直奔薛飞家。老高家和薛飞家的关系不错,一直相处的很好。

    薛飞能在急诊中心站住脚,一方面是张凡帮衬,另一方面,老高私下里也出了不少力。

    “师傅!”薛飞在老高面前很是收敛,老高严肃的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徒弟,他很欣慰,知情知恩,现在戒了麻将,直接就是非常好的一个弟子。

    和老高打完招呼,对着张凡,薛飞露着白牙,笑呵呵的说:“领导,赶紧进。”

    “呵呵!”张凡轻轻的用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高叔,张院,快进哟,薛飞快去倒茶水,你们先坐,我锅里炖着肉呢。”

    薛飞老婆干练的很,一口的川(a)普口音。

    “都是自己人,吃不了多少,少做点,别剩下了让你们天天吃剩饭。”老高对薛飞永远是板着脸的,但是对于徒弟媳妇,很是慈祥。

    三川菜,论辣,搞不过南北湖,弄不过长江西。论出身地位,没法和东山菜比。说食材,更没办法和粤、江浙一带的菜肴相比。

    可就因为它的适口性,材料的普通性,火遍了大江南北。不说火锅到底是三川强还是陪都凶。

    单就一个三川菜馆,哪个城市没有,夸张点说,有华人的地方就有三川菜馆。铺天盖地的的三川菜馆杀的各个省份的饭馆,颤颤发抖。

    薛飞老婆,文化不高,当初打工的时候,主要也是在菜馆当帮厨。几年下来,性子干练的她做出来的菜,不比一些大厨差多少。

    张凡和老高,喝着薛飞倒的茶水,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薛飞这个耙耳朵早就钻进厨房帮忙去了。

    “你去陪着高叔,和张院聊天去,我一个人就成了。”

    “没事,都是自己人。”薛飞很是疼惜这个日渐有点发福的女人。

    “肛肠科的老赵辞职了?”还没上会,但是老高已经有所耳闻了。

    “嗯,我也是早上听院长说的。”张凡点了点头。

    “欧阳院长早就对他不满意了,走了也好,在主任的位置上出去,也能和私人老板多要点薪水。

    要是真等着让欧阳院长给免了,就有点灰头土脸了。”

    老高,心软,不像欧阳那样铁血。

    “是啊,院长原本想把肛肠合并到普外。我提议让庄洪旭医生暂代主任一段时间。”

    “庄医生倒是不错,走着看吧,欧阳院长已经看不上这种小科室了。”

    老高在欧阳手底下干的是一个心焦,欧阳宁愿听张凡的,也不会让老高的意志彰显出来。

    “高叔,张院,饿了吧,炒了几个菜,你们尝尝,不知道合不合口味。”薛飞老婆一边拿着围裙擦手,一边笑着招呼张凡和老高。

    “你的手艺我是知道的,一般的专业厨师都没你的水平高,薛飞好命啊!”老高站起来感慨的说着。

    “呵呵,好不好的,就糊弄着过呗。”薛飞老婆笑的更高兴了。

    “我问着香气,就知道嫂子做饭的水平不一般。”张凡也笑着说道。

    “师傅,张院,入座吧。”薛飞端着最后一道汤出来了。

    “来!来。都坐,都坐。都是自己人,没什么讲究的。”薛飞老婆要去厨房,被老高拉着入座了。

    说薛飞老婆手艺高,真不是客套。一桌子的菜,做的又利索又香,就连摆盘都看着很专业。

    土豆夹盒,做的是相当的有水准。刀工讲究,切制的土豆均匀一致,两片土豆之间藕断丝连,夹上特殊调制的大肉馅,裹着水粉。

    热油一过,一口下去先是脆,淀粉的脆薄,然后就是土豆的糯,紧接着肉馅的香味破壳而出,味蕾中充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香美。

    粉蒸排骨,薛飞老婆的这个排骨,做的也很是巧妙。

    小排过水,和葱姜蒜一同过油,略焦,然后裹上小米混着糯米上锅,吸足了水分和油脂的小米糯米,都能吃出肉香。

    被小米糯米吸收掉多余油脂的小排,带着米香,味道非常,回味悠长。

    红亮的郫县豆瓣酱混合着过了水的豆腐块夹杂着小肉丁,炒制的既好看又爽口。

    一道道食材普通,却做出了特别的一番风味。“怪不得薛哥吃不惯外面的饭,嫂子的手艺实在厉害啊。”

    平日里不怎么爱吃辣的张凡,今天却吃爽了,这种辣,不是干辣,而是带着特殊香味的辣,能让人欲罢不能的辣。

    “就怕你们吃不惯。”食客爱吃就是对厨师最好的褒奖。薛飞媳妇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说,飞速的吃完饭,说要去消消食,然后就出门走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进修?”老高吃着油炸蚕蛹,喝着小杯的老窖。一口蚕蛹一口老窖,滋!老头美的。

    张凡和薛飞都不喝酒。薛飞就抽点烟,估计是打麻将的时候锻炼出来的。

    “我下个月就出发,这次多亏了张院了!”

    “嗨!说的这么生分干嘛。”张凡一边给老高倒酒,一边笑着对薛飞说了一句。

    “应该谢谢的,茶素市医院的医生能接到邀请函,而且还是魔都涉外医院的邀请去进修的,薛飞是头一个。

    等他进修结束,这都能成为他从医生涯中的亮点。你呢,准备怎么办?”

    老高等张凡倒满酒后,看向了张凡。

    “等皮肤移植和门脉手术进入临床,我估计就到年底了,然后考研,去看看外面的大医院。”张凡略微想了一下后说道。

    “应该的,我都担心你被眼前的荣耀给迷惑了。官职,其实是医生的大忌。

    相对于技术的提升,官职带来的各种好处,太容易让一个医生迷失了。

    听你这样一说,我很欣慰。记住,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天赋。外面的世界很大。

    今天为了你的这个想法和薛飞的进修,我得喝一杯。来咱们碰一个。”

    老高也是真高兴。张凡薛飞端着茶水和老高碰了一杯。

    “哎,当初就不应该当这个什么唠子副院长。”

    一会的功夫,老高自己就把自己给弄高了。如何能用最少的酒,让人最快的喝醉,小口咪!

    当年宗申摩死活进不了边疆市场,因为边疆靠老毛子太近了,而苏氏摩托太耐糟了。送走了爷爷,送爸爸,要是爱护的好,说不定连孙子都能送走。

    宗申为了想辙,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在鸟市最大的商场前,打起了擂台。

    一盘子十八个小酒盅的白酒,要说总量估计最多也就三量。

    说是只要喝完这十八杯酒后,能推着宗申摩托走一圈,摩托就归谁。

    当年的那个盛况,真的是人山人海。结果没一个能推着摩托转一圈的。

    因为舌下血管非常丰富,小杯酒一口进去,还没到嗓子眼就被舌下血管吸收了,然后这里的血液带着酒精直接就入脑了。

    老高今天也是高兴,看着自己的徒弟,再想想自己,不自觉的喝高了。张凡和薛飞亲自把老高送到了他家。

    清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张凡直接来到了肛肠科,他们的主任已经不来上班了。他也打定了心思,爱批不批,反正老子不来上班了。

    欧阳也是钢铁公司,根本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语,直接签字同意。然后最快速度,在院领导会议上,提名了庄红旭成为了代理主任。

    张凡提议了庄红旭,就得给他站站台子。

    肛肠科和手足、妇科一样。在公立医院里面,发展的都不是怎么好,可在私立医院,却是繁花盛开。

    一个痔疮,在公立医院治疗很是简单,割完出院,定期复查。一台手术,也没多少费用。

    可在私人医院,就不一样了。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温水浴、药浴、按摩,反正方式很多,至于效果,就不好说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但是肛肠科,不仅仅只有痔疮。从直肠到肛门虽然距离不长,可疾病不少。

    而且,俗话说的好,水火无情,排便一旦出现问题,不比饿肚子好受多少。

    早晨的肛肠科非常的奇特。满楼道微微弯着腰,略有一点翘着屁股的病号。

    排队等候在处置室的门口。等待着的病号,听着处置室里面传出的惨叫声,脸都被吓的惨白。

    近年来,因为喝酒、重口味、还有一些特殊嗜好的变多,肛肠科的病人越来越多。

    其他科室换药,也有哭的,也有喊的,但是没有肛肠这种痛彻心扉,肛肠科的换药,你站在处置室的门口,里面传来的声音,真的可以说能听出一种惨绝人寰的感觉来。

    比如肛周脓肿,脓肿就是发生在肛门附近,抗生素效果一般都不是很好。

    治疗的时候,没什么好办法,就是清创引流。而且因为这里有很厚的脂肪层,一旦发生脓肿,脂肪液化也是非常的厉害。

    发黄发青的脓液混合着液化的浑浊油液,沾黏在肛门附近,直接能让患者恨不得用砂纸打**门。

    而且肛肠科的换药,也非常的让人无法言表。做肛肠科的医生,没一个优良的心理,真的无法干下去。

    清晨吃过饭,医生们开始换药。处置室内的查体床上,医生就要面对一个一个撅着光屁股的病号。

    有上了年岁的病号,擦不干净屁股的不在少数。换药前医生首先得给人家用碘伏把肛周包括肛门消一遍毒。

    所以,干肛肠科的医生,早晨一般不会鸡蛋,更不要说蛋黄了。太TM相似了。对医生来说,肛肠科不好干。

    对患者来说,肛肠科的换药清创,直接就是一种酷刑。

    特别是肛周脓肿的清创,医生要用刮匙,一点一点的把化脓感染的组织挖掉,直到挖出干净的组织,鲜血直流的时候,才算结束。

    这种疾病,别看臀部的皮肤上面只有一个小口子,可皮肤下面化脓的区域一点都不小。

    一点一点的挖,脓液混合着血水、液化的脂肪。

    不说其他了,这个疼痛,真的让患者痛彻心扉。而且疼痛还是放射性的疼痛。

    也就是说,当医生清创使用刮匙的时候,患者可以说,从耻骨开始到肛门,整个臀部都是如同被电击一样,超级的疼。

    挖一下,就如被电击一下。痛彻心扉的喊叫,而且还不知道那个地方最痛,手都没地方放。

    一般这种清创,不挖几十下,都不算是清创。一个清创下来,医生病人都是满头的汗。

    进门前是微微翘着屁股,出门的时候就是扶着墙,把屁股恨不得举起来。

    如果是痔疮,疼痛又是另外一种,换药擦拭的时候,疼痛如火烧一样,从肛门直接传到嗓子眼。能疼到让患者怀疑人生。

    换药的时候疼,上卫生间的时候也难受,肛门如同被碎玻璃茬子划过一样。

    用劲疼,不用劲,夹在肛门处也疼。不上不下,酸爽无比,肛门疾病的患者,上一次卫生间,就等于是经历一场人生的深刻思考。

    一点都不夸张。



    人活一世,三岁后不尿床,衰老后不靠他人,能自理,这就是人生赢家。好多好多人,曾经叱咤江湖,风光无限,可到最后……

    “今天有几台手术?”开完晨会,张凡留下庄洪旭和肛肠科的护士长,就开始询问工作。

    “有五台手术,两台肛瘘、两台痔疮,还有一个肛周脓肿清创术。”庄洪旭莫名其妙的成为了科室主任,他也很是忐忑。

    “有难度吗?”作为领导,可以平易近人,可以和下属打成一团,但是谈工作的时候,就要有谈工作的态度。

    张凡年轻而高位。虽然年轻,但有技术垫底,所以不自觉的已经有了自己特色的气势。

    “有台肛瘘是赵主任前几天排的手术!”庄洪旭刷的一下,脸红了。因为有一台肛瘘,他没把握,而且因为老赵的霸道,他真正独立能做的手术不多。

    “组织医生护士先大查房。护士长,留下配液体的护士,医生护士查房。”

    “好的,我现在就去集合护士。”护士长赶忙的出门,出了办公室,护士长不由自主的伸了伸舌头,心里也是诧异:“张院和张主任就是不一样啊,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科室主任不负责任的说走就走,不管医生还是护士,都是人心惶惶。张凡必须要尽快把他们晃动的心给安抚下来。

    医院不是过家家,一旦因为科室自己的缘故,让病号出个纰漏,哪就……

    查房,庄洪旭在张凡左侧,护士长在张凡右侧。后面紧跟的是科室的医生,再后面是护士。

    “这是昨天下手术的。三十四岁,内痔,术后恢复不错。”庄洪旭给张凡一个一个介绍着病人。

    “病历。”张凡看了看患者的伤口,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壮年汉子光屁股呈现在几十人的面前,还有不少姑娘,脸红的都能烧火了。

    这个时候,立马就有主管医生,拿着病历上前。“张院,病历。”

    “嗯,给的什么治疗?”张凡没打开病历,直接开始问治疗。

    查房的意义,在于上级医生查看病号,当场解决下级医生无法处理的问题,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上级医生通过实际病历来考察医生。

    欧阳查房,心内科的医生,特别是平时不怎么下苦的医生,肝都是颤的。一旦回答不上来欧阳的问题,她不会顾及医生面子的。

    “术后给与了止血、抗炎、定期换药等相关治疗,现患者恢复尚可。”主管医生开始汇报,当着病号的面给张凡汇报。

    整个病房,在查房前,护士长已经让护士把家属清场了,只有特殊的病号,会留下必要的一两个家属。

    “感觉怎么样?”张凡听完医生的汇报,笑着问向患者。

    人其实就这样。很是奇怪,今天要是张凡一个人来,没有这个阵势,病号估计也不紧张。

    “挺好的,挺好的。”都有点结巴了。

    “你的管床医生,一天查房几次啊?”张凡仍是笑着问道。

    “几次,四次,三次,五次把!”患者看了看自己的医生,医生挺负责的,术前术后都挺尽心。

    人心换人心,他也看出来了。问话的这位,虽然岁数不大,看架势是个领导。所以他也不想让自己的主管医生吃挂落。

    “你自己说说,有没有做到一日三查房。”张凡回头看向了管床医生。

    今天张凡是来帮着庄洪旭站台子的,说个不好听的话,就是来当黑脸的。

    “没有!太忙了……”管床医生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其他科室忙不忙?普外不忙吗?骨科不忙吗?为什么他们都能做到。”

    张凡没给好脸,说完主管医生后,对着庄洪旭说道:“庄主任下来要好好强调科室工作纪律和规章制度。不负责的医生护士,上报院办。”

    “是,张院。”庄洪旭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杆。

    该敲打的敲打,该表扬的表扬,四十几个病房八九十个病号查完,张凡对着庄洪旭说道:“庄主任,科室问题很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有什么事情,直接向我汇报。上手术吧。”

    张凡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一帮医生护士急急忙忙开始工作了。换不换主任的现在不是什么大事了,紧要的是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不然张黑脸……

    肛肠科六大疾病。

    肛裂,简简单单的一个肛门开口子,目前病因不清!但机械性肛裂占大多数,特别是一些特殊嗜好的人越来越多。

    肛周脓肿,肛周脓肿的病因简单,就是感染导致。

    肛瘘,病因复杂,是肛肠外科难治性疾病之一。

    痔,病因不明,治疗上大多数建议保守治疗。

    直肠脱垂,病因不明,保守治疗与手术治疗相结合。

    便秘,如果需要手术,则为肛肠科的疾病。

    最后一个就是疾病中的BOSS,癌症。

    手术室内,肛肠科的病人很特殊。因为是污染手术,有一间制定的手术室。而且大多数病号都是截石位。

    也就是患者仰卧于检查床上,臀部靠近床边,放到支腿架上,能最大限度显露会阴。其实就是躺在床上蹲马步。

    如果手术床先进,医生操作起来还相对好一点,要是老式手术床,医生就遭罪了。弯着腰,低着头。几个小时下来,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今天是一个肛瘘的手术,不过这位患者的肛瘘病因很明确,就是肛周感染后造成的肛瘘。

    患者岁数不大,二十六岁,女性,未婚,职业:公司文员。长期坐办公室的。

    为什么穿鞋要穿真皮的,不是因为真皮漂亮,而是因为透气。人的皮肤其实也一样,要有一定的透气性。

    这位姑娘长期长时间的坐在公司劣质的人造革的椅子上,随着气温的升高,汗渍细菌聚集在了臀部。

    结果有一天,她感觉肛门周围有点痒还有点疼,悄悄一摸,一个小疙瘩,有黄豆大小的小疙瘩,疙瘩表面温度还有点高。

    长在这个地方的小疙瘩,姑娘因为没结婚又是个女性,就有点害羞,也没给别人说,更没去找医生看。

    她自己就给处理了。姑娘长过青春痘,处理这种疙瘩有经验,还比较讲卫生,拿着修眉毛的小刀子用热水烫了烫,给细菌洗了一个热水澡,至于杀灭细菌,那就是说笑了。

    然后,自己摸索着,把小疙瘩给割了一个小口子。接着弯着胳膊,用力的挤呀挤,挤完的当天晚上,姑娘睡了一个好觉,再也没有摩擦疼,再也没有灼烧疼了,再也没有涨疼了。

    很得意,医术不错!

    结果三天后,肛门旁的小疙瘩开始流水,因为不疼,姑娘也没在意,结果过了没几天,忽然出现高烧,全身发抖,抖的如同得了瘟病的小鸡一样。

    家里人急急忙忙送入医院,医生一查菌血症,然后抗炎,可效果始终不好。反复查找病因,原来是肛周脓肿,然后把姑娘转入了肛肠科。

    结果因为早期的处理不当,肛周脓肿并发了肛瘘。

    早期的肛周脓肿,说个实话,就是个简单的感染,只要是正规医院,怎么都能处理了。而肛瘘就不一样,一般级别不够的医院都处理不好!

    先不说其他,姑娘前期处理就非常的错误。皮肤出现脓肿包块,因为肿胀,牵扯和刺激皮神经,会让人感觉疼痛。

    这是身体发出的预警。

    而姑娘切了一个小口,使劲的挤压。是,肿胀减轻了,疼痛也减轻了,这是在欺骗身体的预警系统。

    而且还把脓液感染也挤压进了深层的组织。

    人体的构造很是繁杂。也非常科学,这种脓肿,千万不要挤压。因为原本在浅层组织的感染,就是因为挤压后,让细菌进入了深层组织。

    浅层组织大多是很致密的,感染一般扩大不到什么地方去,细菌会被致密的组织给包裹起来,会让人觉得疼痛难耐。但是,这是非常科学的保护机制。

    而深层组织为了减少摩擦全是比较柔软稀疏的。

    细菌一旦进入深层组织,就高兴欢快的生儿育女去了。一个小脓肿要人命的事情非常的多。

    脓肿,在医院的处理方法是,十字切口。直接如切西瓜一样把包块横竖劈开,敞开,然后引流。不是医生心狠,这就是为了减压,彻底清创。

    医生都深怕细菌进入深层组织,结果姑娘挤啊挤的,惹了大祸。

    人体,特别是嘴唇周围的包块和肛门周围的包块,不要轻易自己处理。这两个地方非常危险的。

    鼻子下,下嘴唇上的区域,在医学上称为危险三角区,医学上内被称为三角的区域,都不好惹,何况这个地方称为危险三角,更不好惹了。

    有些人嘴角出了一个粉刺,手贱给挤了。

    这种事情和站在高层窗沿上跳舞,危险系数差不多。

    跳好了,你牛逼,跳不好,稀巴烂。因为这地方的血管直接通大脑的,一旦感染,细菌直接就入脑了,一点拖延的时间都不给,直接是能要命的。

    而肛周也非常麻烦。肛周皮肤下,全是疏松的脂肪层,一旦感染……

    张凡和庄洪旭还有管床医生,进入了手术室。姑娘还没麻醉,当看到三个年轻男医生气势汹汹的进入手术室后,羞愧之心早就没了,现在她就期盼着医生能把她给治好。

    麻醉、消毒,姑娘被弄成劈着腿的样子,肛门平行于手术床。这时候,站在手术床的尾部,看向姑娘的臀部。

    不要说产生什么欲望,没经过长期医学训练的人,看了估计都能产生心理阴影。肛门旁,白白的皮肤上,一个非常明显的窟窿。

    血淋淋的窟窿,滴答着血水的窟窿,直接是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第一眼看过去,绝对不会注意其他地方,直接就被窟窿给吸引了。

    为了不让感染继续,医生不得不把感染周围的脂肪选择性的给挖掉了,而且深度很深。看着就能让人发瘆。

    腹部的肠道有厚厚的腹部脂肪和结实致密的肌肉层保护。而且腹部肠道的移动性还比较高。

    可到了直肠肛门,这里的肠道是固定的,身体为了减少这里的摩擦性,只有一条肌肉固定,也就是肛门括约肌,剩下的全是厚厚的脂肪。

    一旦细菌冲破真皮层进入脂肪层,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这位姑娘现在就是这种可怕的事情。

    更可怕的是并发了肛瘘。

    什么是肛瘘,简单的说,就是直肠和皮肤形成了病理性的管道。管道有宽有窄,窄的会被粪便堵塞,不停的感染,感染再感染,长时间的感染或许就会癌变。

    宽一点的肛瘘,直接就是第二或者第三个肛门,大便会从这里面呲出来,擦屁股费纸,而且一样会发生感染,因为这个漏道它没粘膜保护!

    30%~50%的肛周会并发肛瘘。所以肛周附近的小疙瘩,不是你能惹的起的,不要手贱,不要手贱,不要手贱!

    尤其是育龄期的妇女,千万千万不要激惹,一旦形成肛瘘,将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因为生理的特殊性,育龄期的女性,肛门括约肌非常的薄弱。

    一旦出现严重的肛瘘,在治疗过程中,绝对会对肛门括约肌造成损伤,然后原本就很薄弱的括约肌说不定就会出现异常。

    或许出现永久性的括约肌不受大脑控制。也就是说,或许会出现大便随机的情况。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排便不受自我控制,可以想象,这得多痛苦。

    消毒,穿手术衣。肛肠手术的手术衣,比较讲究,因为是污染手术,手术衣全是一次性的。普通的手术衣,虽然厚,可是棉布的,穿在身上不怎么难受。

    可一次性的手术衣,这玩意是塑料的,不透气,一台手术下来,医生就如同落汤鸡一样,里面的刷手衣,直接让汗水湿的通透。

    肛肠手术消完毒后,还要有个特殊的处置。就是贴胶带。对就是贴胶带。

    臀部的脂肪较多,虽然撇开腿,但是还是不能很好的暴露会阴部。张凡在戴手套,庄洪旭和主管医生忙着贴胶带。

    从肛门附近开始贴一个三指宽的医用灭菌胶带,用劲的拉扯,然后把另一头贴在大腿上。

    这个时候,在手术床的尾部,看向会阴部,肛门就如一个盛开的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