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时候,讲究一个不走回头路。一台手术,有很多很多的步骤组成,最简单的切割阑尾。
这玩意,不是说一刀子下去豁开肚子,然后拉出肠子剪断阑尾,再塞进去就完事的。
首先要一层一层的分离、止血,然后截断阑尾附近的动静脉,然后离断,消毒,缝合。
别小看了这些个分离、止血,这些都是不比最后一刀简单,可以说真的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名。
九十年代中后期的时候,医疗界吹起了一股子的歪风,不光患者和患者家属用比较手术速度的方式选医生,就连医生都拼速度。
甚至出现过,五分钟一台阑尾手术的。说实话,哪真的草菅人命,不说其他,算上麻醉时间,怎么都要半个小时。
可五分钟的手术是怎么做的,把患者拉进去,最重要的是先把患者绑结实,然后局麻。
麻醉都还没生效呢,他的刀已经下去了,对着麦氏点,一刀子下去,直接皮肤肌肉全切开。然后二指禅拉出阑尾切掉,荷包都不缝合,直接平针缝。
说实话,遇上体位好的阑尾,这种操作手法五分钟都用不上。可是对患者的损伤大不大呢。
可以说心身俱损。
手术室如同屠宰场一样,熊一般壮实的患者疼的哭爹喊娘、泪水四溢。绝对能让患者以后听到手术腿就颤,看到医生蛋就颤。
然后就是伤口,愈合后的伤口就如同天津麻花一样,搅来搅去的,如果以后需要再次做腹部手术的时候,估计后来的医生能把做阑尾的医生骂死。
好的医生,做完的手术,手术切口愈合后,几乎能看出原来的层面,这才是好医生。虽然大家看不出来,但心知道。
手术需要不需要快,当然要快了,这种快是在科学熟练的前提下快的,而不是鲁莽杀猪一样的快。
时间越少,暴露越短,感染和损伤几率就越小。但,在清扫淋巴结的手术上,时间真的不好说。
这玩意太散落了,有时候一个芝麻大的一点没有被清扫,或许未来就会让手术导致失败。
一般的清扫,都是分离,脱掉覆盖在淋巴上的各种外衣,看清楚后,一点点的清除干净,甚至还有用镊子一个一个钳夹的。
淋巴管和静脉的结构差不多,外面的衣服很多,一层一层的,分离起来特别麻烦,所以耗费时间特别多。
而张凡呢,对于这种淋巴结构的了解就不说了如指掌了,他脑海中的早就建立了一个结构。
然后,凭借着超级精准的双手,拿着大刮匙,直接上手。
为什么一般的医生要分离组织,看清楚淋巴后才会清扫呢,首先这个玩意散落,第二,淋巴结往往都是爬在大血管附近,甚至有的直接就是爬在血管上的。
血管多柔软,它可不是你吃火锅的黄喉,就算黄喉,在火锅食材里面都算是软嫩的。
通俗的说,淋巴结就如同是内衣上的一些装饰,好似内衣上的水钻一样,你不把水钻附近的丝线剪断,直接上手拽,说不定就把内衣给拉断了,原本高兴的姑娘,一看,脸一翻,上巴掌都是轻的。
所以,常规的医生都是要看清楚,看仔细后,再慢慢的清扫,而且当遇到趴在血管上的淋巴结,往往都是提着心去扫的,血管其实就和心思未定的姑娘一样,说不定随时就会翻脸反悔。
单老头岁数大,已经抗不起这种长时间的等待了,现在选择不多了,要吗马马虎虎的清扫结束,术后能活多久,就得看单老的命。
要吗,仔仔细细的清扫完淋巴,但,单老头能不能下手术台,就看他的命大命小了。
可,张凡能在这个时候,把单老头的命交给老天去决定吗?不能!
他肝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装逼!
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刻和老天掰掰腕子。
为的是让患者能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为的是让患者能健康行走在阳光下。
为的是让患者能如常人一样,继续享受人间的天伦之乐。
单老头敢相信张凡,敢把命交给张凡,张凡就得给人家一个交代,医疗关系中最最重要的契约关系,越来越纸面化的年代里,张凡心中的底线都不能让他草芥人命。
刮匙上手,直接下手,从上至下,顺着大血管的表面,张凡稳稳的下手了。
卢老眼皮抖动的超级厉害,紧张的连声音都不敢出一点,他甚至都好似听到了张凡手中刮匙刮擦血管的嗤嗤声。
说实话,这个时候张凡只要稍微手重一分,腹主动脉绝对开个口子,这血管要是破了,喷泉都是轻的,直接就是水炮!单老头分分钟的就得去见老马了。
嗤!嗤!只见血管上的组织如同是小孩子吃的草莓冰激凌一样,一勺一勺的挖出来,草莓上小颗粒明显的被挖了出来,粒粒清晰!
嗤!嗤!一下一下,血管的跳动就在张凡的刮匙下,随着张凡的刮匙跳动。
好似在嘲讽一样,来啊,有本事你来啊!或者如早年间的暗门子一样,摇着手绢,诱惑着喊:来玩玩啊!
人,有个特性,站在高处的时候有跳下去的冲动,比如站在高楼的天台上朝下看,心里绝对不是想的哇,好宽广啊,一定是,我要跳下去。
而遇上搏动的时候,一定是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在跳动。
所以,当殷红的动脉跳动的时候,张凡每一次的下手,每一次刮匙起落的时候,卢老的眼皮就如同吃了跳跳糖一样,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个时候的卢老,心里没有后悔,没有想着开口指点,因为全tm是紧张,别说手心了,就连脚心都是汗珠子在滚动。
电教室中,气氛格外的诡异。前排的大佬们,如同身受一样,握着拳头,立直了躯干,眼睛瞪的如同牛子一样,随着张凡的一上一下,他们一呼一吸,直接就如同是他们在刮一样。
如果这个时候把他们和张凡放在一起列成一排,就好似一个合唱团一样,大家一起呼一起吸,一起抖动!
因为他们太了解这个难度了,或多或少的他们都曾今或许这样干过,这种危险程度,他们太明了了。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绝不夸张。
而后排的年轻医生就不同了。悟性高的医生,仔细的看着张凡的手法,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眼睛一刻都不愿离开,就如同趴在门缝里偷窥一样,心跳的飞速。
而悟性差,上进心不足的,则如看哑剧一样,“你说他这样是为了什么?傻?”
“蛋,你才傻,人家能站在这个地方,能给如此重要的人物做手术,能傻?”
“他就不能稳当一点的做?清不干净就清不干净了,谁还能吃了他不成,要是运气好,老头活个三两年,他不就牛逼大发了?”
这话一说,另外一个不说话了,是啊,当年盲切的老李现在长期上门诊呢,连手术室都不让进!
盲切、盲刮,做好了是美谈是传奇是故事,做不好了就是事故。很多很多的天才医生把前程葬送在这种手法上的不要太少。
没翻车你是专家,大家都捧着你,可一翻车你就是罪人,万夫所指。
张凡的心中一片的空明,无数个日夜的锻炼,他早就能做到术中一种空明,一种无视诱惑的境界。
在他的眼中,跳动的动脉很慢很慢,慢的如同蜗牛一样,毫无吸引力。
每一次动脉跳下的时候,张凡出手,每一次动脉跳上的时候,张凡收手,就如同安抚一个小狗一样,一上一下之间,尽显功夫。
绷紧的神级把张凡双手的稳定性发挥到了极致,一丝一点中,金属质地的刮匙,在张凡手中如同一个老客柔软而灵活的舌头。
第一舔,舔去了胭脂。
第二舔,舔去了油脂。
第三舔,舔下了灰黑的污垢。
一下一下,终于如同雀斑的点点淋巴结被张凡刮的干干净净。
终于,张凡轻轻的放下了刮匙,当刮匙放下的那一刻,鲜红的动脉,跳动的格外清晰。
如同抢劫犯放下了枪一样,懂的人,不约而同的的长长舒了一口气。
一身白毛汗的卢老,使劲的抿了抿颤抖的嘴唇,
合唱团的众专家,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高发际线上如同露珠的汗水。
“胆子太大了!”一台手术下来,电教室中的专家们,忘记了张凡的手法,忘记了张凡精准,只有一个念头,“胆子太大了!”
这种手法,万不得已的刮一下刮两下,都已经很过分了,可他们没想到,张凡从刮到了尾,一刻不停。
“咕噜!”卢老咽口水的声音格外的清晰,“张凡,这样……”
他说不出,也讲不出,这个技术,已经可以说在手法上,已经超越了他,就算他在巅峰的时候,都无法做到这一步。
老头抬头,看着张凡,终于,他看到了张凡发迹线下晶莹的汗珠。
老头笑了,轻轻的问道:“累吗?还能不能坚持,累就下去休息,剩下的让我来给你收尾。”
“师父,还行。您下去休息一下吧?帮我在下面站台子?”
老头好似就在等这一句话,“好,好,好,让你师哥们来帮你,我这就下去休息!”
等待在手术间门口的师兄们进来了,一个个用奇怪的笑容瞅着张凡。
“小师弟啊!什么时候来魔都?”
“小师弟啊,你这一手是怎么锻炼的!”
笑谈中,手术结束。等待在门外的家属们不知道,他们不知道医生做了什么,只能期盼着医生尽力。
是,医生真的尽力!
医院手术室中,张凡和师哥们已经开始了手术的收尾工作,其实不光是手术室中的工作人员全力以赴的在努力。
这种特殊手术,几乎是整个医院都在努力,设备科提前三天就做了大检查,必须确保手术当中,手术室的设备不出任何的问题。
药剂科、血库、护理部,几乎人人都为手术室的手术能圆满完成而努力过或者努力着。
甚至连医院门口的保安都比平日里严肃了很多,“哪个卖煎饼的,别吆喝了!再吆喝去其他地卖去。”
所以一台手术,为其工作的人很多很多,特殊手术,医院上下都会格外的认真对待。
说实话,一个医院,别看着上风上水的能在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城市中独占鳌头,其实说不行也非常的快,不用多久,两三年,说不行就不行了。
比如张凡真把单老头放倒在台子上。那么,先不说其他,直接的连锁反应,特别是一些体制内的系统中,讨论起来就是这样:
什么啊!连单老都能在手术台上放命,你还敢去他们医院看乳腺增生?快别去了,小心人家给你捏爆了。
然后,从上而下,一股风气就开始了,慢慢的慢慢的医院就开始口碑越来越差。
而作为一名非常出名的医生,其实和医院非常的类似,所以当电教室中的专家学者们看完张凡的手术手,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
这种操作难吗?非常的难,不仅仅是难,而且危险系数还非常的高。
他们能不能做到?说实话,如果把他们逼到没有退路的地步,说不定他们也能照着做下了来。
可这个需要去承担的代价就太大太大了。所以,当手术快到尾声的时候,众位专家反倒沉默不语了。
张凡的手术精彩不精彩,精彩!手法操作骚气不骚气,的确骚气。但,就如同掀开他们的儒袍一般,他们看着张凡,心中欣赏有之,佩服有之,唯独没有羡慕。
这也是医疗的悲哀……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反而是坐在后排的一些年轻毛头医生讨论的热火朝天。
“靠,太牛逼了,我就没见过如此牛逼的手法,腹主动脉啊,哪可是腹主动脉啊,直接上手拿着刮匙刮,乖乖,看的我都心惊蛋战了,冒冷汗啊!”
“是啊,是啊,太牛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了,你说说,他们医院是不是放开手让他这样连的?”
这话一说,大家都如同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
稍微一个老成一点的医生说道:“估计是在实验室中练出来的,手术室中应该没这个可能……”
“我什么时候能有他这一手就好了!我要是有这一手,我都能在我们医院横着走了。”
一位估计是入院有几年,体会了单位巴掌的医生,望着显示器中的张凡,羡慕的说道。
“啪!”的一声,政教处的主任,一巴掌拍在这位医生的肩膀上。
“别做梦了。赶紧收拾收拾会场,如此厉害的手法,你竟然想着就在医院当螃蟹!人家张医生,你看多谦虚!”
……
手术结束,卢老领头,身后跟着张凡和众弟子,陪护着单老头从手术室中出来了。
“直接去监护室,我去和家属交代几句。张凡你陪我过去!”卢老看了看身后的弟子,然后说道。
“师父,您去吧,我就不去了!”张凡手里拿着手术帽略带不好意思的说道。
“嘿,快去吧!这个时候到腼腆起来了。”大师哥笑着把张凡推了一把。
……
手术室外,单老的家属们汇聚在一起,不光有单老的家属,还有一些政府的人员。
这个时候,单老头的大孙子接着电话,不知道是医院中哪位给他打的电话。
“单总,手术完成了,虽然手术一波三折,但手术完成的非常成功……”如同文丑丑一般,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有这种人。
“怎么回事!”小单皱着眉头,语气不怎么可人!
“刚开始是卢院主刀,打开腹腔的时候,肿瘤太大了,卢院没了把握。当时啊,我给您说……”
“少TM废话,说重点!”
“呃,好!这个,当时西北来的哪个卢老的弟子,张凡医生接了手。
我当时心里都快毛了,您想啊,卢院都……
结果没想到,这个张凡医生太厉害,手术做的哪个精彩,电教室中的专家都佩服的了不得。”
“你能确定手术做的非常好吗?”小单不放心!其他人的话他会怀疑,这个人的话他不会,因为这个人没胆子骗他。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
“绝对做的好,我用我的头给您做保证,说实话,张凡医生拿出来的哪个残胃,我亲自看了,哪个切缘说实话,我就没见过谁能切的如此厉害……”
挂了电话,小单的心放了一大半,这个时候,卢老和张凡出来了。
“老嫂子,担心了吧。”
“不担心,不担心!”老太太嘴里说着不担心,可眼睛一个劲的瞅着卢老他们的身后。
“单老哥被送到监护室了,等清醒过来以后,你们就可以轮流进去看一看了。手术做的非常的好。”
说完这句话后,卢老挺了挺身体,对着年轻的一代说道:“老爷子的肿瘤切的很完整,手术难度很高,要不是我的弟子,这次还真的不好说。”
张凡没想到老头子这么直接,赶紧说道:“师父……”
“好就是好,这没什么遮遮掩掩的。这次没你,单老哥的手术就不会如此的成功。”
……
给家属做了交代以后,卢老又带着张凡来到了电教室中。
手术结束了,年轻的医生们早就被赶走了,就剩下一些专家了。
当卢老打开门的那一霎,不废钱的道喜声此起彼伏。
“卢院好眼光啊!”
“怪不得你这次退的如此干净利落,原来是没了后顾之忧了啊!”
……
“呵呵,怎么样,我的这个小徒弟还能让众位看的过去吧?”
卢老自己眼睛都高兴成了一条缝,人,其实就这样,年轻的时候比高下,年老的时候比晚辈。
这些专家都是华国普外的,在普外这一学科里面,说实话卢老也用不着和他们客气了。
不是师兄弟,就是当年曾今合作过的,你知道我,我清楚你,谁的碗里有几两水,大家都清楚的很。
“太能看的过去了!”
“哈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绝对比你当年强!”
原本想着卢老头要退出了,大家都带着一种英雄末路的心情来捧场,结果反而让卢老头得意了一把。
恭喜瞬间的就成了奚落。
卢老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架势,也不和他们计较。略一寒暄后。
卢老说道:“过段时间,我老头子还要麻烦一下大家了。”
听着卢老这么一说,大家都好奇了。
“怎么了?先说说是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这个小徒弟啊写了一份论文,到时候,各位给赏个脸?”
张凡一听,一头纳闷的看了看卢老,不过没说话,师父说啥就是啥把,反正不会害他。
“我当什么事呢,我就算了,今年的科研任务格外的重,而且我都好多年不带博士了!”
一个两个的语气都差不多,不是科研任务重,就是身体不争气,反正大家都一个心思,“显摆完了还不够,还想让我们再出力推一把,这卢老头太不地道了。”
“呵呵,瞧瞧,瞧瞧,看你们这帮人的器量。做人要大气。不是博士论文!”卢老连笑带说的指着一帮心中如同喝了醋的老哥们。
“他才硕士毕业?”
众人诧异了一下,不过再一看张凡青涩的脸庞,微微黑里偷着红的面皮,也就了然了。
“这娃岁数不大,也就是脸黑让年纪看起来大了一点!”
“哈哈,也不硕士毕业论文!他还是本科生呢。”
呃!这一下,直接惊掉了众人的大牙。
电教室中,众人看向张凡的眼光如同春天的雄猫咪看着窗户里面的小雌猫一样,火都冒出来了。
“小伙子,其实啊,肝胆没甚搞头,普外的重心还是在胃肠的,我给你说,我一年光国家给我强行派遣的科研项目就经费都大几千万呢……”
“行了,省省吧,你也好意思说,一个项目研究八年,丸子国都被打跑了,你还没出结论!估计你手底下的博士都快跑完了把!”
“你……”
“小伙子,当医生的首先要把自己的后顾之忧解决了,就现在的房价,你得飞多少刀才能买的起首都的房子?
今年我有个特招的名额,我直接给你了,而且还给你弄一个特殊人才的待遇,首都五环以内的房子一套,怎么样!”
……
年轻,年轻代表的就是可塑性强,年轻代表的未来潜力大。而张凡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伙只要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成长,绝对是以后的顶门立户的人物。
所以,一个个虽然明知不可能,但都忍不住的伸出了自己的橄榄枝,世界上的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要真成了呢?
“呃!”张凡有点措手不及,当他听到卢老说起他的学历的时候,他都做好了低头被嘲笑的准备了。
一大帮能在教课书上找到的人物,张凡面对他们的时候,还真有点不自在。
可,当卢老一说完,这些挂在天上的大拿们,如同狼外婆一样,张凡真的没想到。
“呵呵,干什么干什么,瞧你们这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哈哈!”
当着卢老的面,他们就诱惑张凡,卢老不仅没生气,还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们这个岁数,让对方承认医疗技术估计已经没可能了,也只有比弟子了。
“嗨,省省了。卢老头,有本事你放你弟子出来啊。我给你说,搞研究最忌讳的就是近亲繁殖。
你看你,肝胆方面,裘老和你们师兄弟都研究到头了,还能弄出来个花不成?
你别浪费了人家的天赋,来我手下把,都不用多久,我一定给你调教出来一个胃肠的专家,你说这多好,何乐而不为呢。”
“哈哈!我的眼光就是比你的厉害把!”
“厉害,厉害!你路老头的贼眼,在我们这一档子里面,属这个!”说这话,中庸的大外科主任竖起来大拇指。
不佩服不行啊,能把一个刚有本科学历的小医生从茫茫医疗大军中挖出来,真的不能不佩服。
“哈哈,哈哈。”单老头的手术完美的结束,而且能让顶牛半辈子的家伙们竖起大拇指,卢老是真高兴。
“其他的先不说,等张凡把论文写出来的时候,你们来不来,我先给你们透个底,我这个弟子,还真的如同你们说的一样,未必搞肝胆,怎么样,有想法的提前联系!”
“大气,卢院大气,卢院都能评为今年华国的道德楷模了。哈哈!”
众人笑谈间确定了,等张凡论文出来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缺席。
……
等送完了众人,张凡纳闷的问道:“师父,您说的意思是……”
张凡还以为卢老给他定个未来的发展方向。
“哈哈,先吊吊他们的胃口,你师叔哪里都没发话呢,你着急什么。
再说了,和这些老家伙打理好关系,你以后的路就会顺当很多。”
“哦,哪……”
没等张凡说完,卢老又说道:“行了,我得赶紧去休息休息了,你也休息一下。”
卢老也确实坚持不住了。
张凡累不累,说不累是假的,就比如讲话聊天一样,你让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喝着茶谝着八卦,估计能说一天。
可你让他和死对头吵架试试,能吵一个小时的,都是雄霸四条街的人物。
而张凡呢,全神贯注的三四个小时下来,说实话,尿尿的时候都不顺畅了。
外科医生,很多外科医年老以后,拉起裤腿,哪个静脉曲张看都看不成。
……
单老头的大孙子说实话,心思很多,不过也是,心思不多也赚不到大钱。张凡给他家老爷子的手术影像资料,他竟然弄到了手,然后找了好几个外省的专家看了一遍。
结果不言而喻,没一个不说好的。
这下子,这小子上心了。手术前招待张凡,哪是给他自己吃定心丸,现在,明白张凡的厉害之处后,他就用心了。
真有点,请座,请上座的味道。
术前招待没人情,术后招待才是人情,所以,第二天看过自己的老爷子后,小单拉着家里的长辈、宴请了陈老,卢老,还亲自上门邀请了张凡和陈老的小孙女那朵。
这一次的邀请就客气了很多,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味道,也没了耍豪的气息,但上来的菜,还真的让张凡见识了一番。
按照齐鲁招待贵宾的老规矩,八凉九热一道汤。凉菜中,什么海里的、路上的真的可以说是山珍和海味都齐聚。
凉菜中,压轴的一道,无柄地星,一人一份,都没多的。
这个玩意放在白瓷小碗中,煞是好看。
小白瓷碗中,放着枸杞勾芡的淡色汤汁淋在其上,当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真的让人舍不得下口。
圆而且润的一个如同核桃大小的圆球形银白色孢子囊盛放在一圈如同裙边的蘑菇上。
汤水浮动、这个菜也慢慢的浮浮沉沉,真的如同是一颗夜明珠一般。
“卢爷爷、陈爷爷,尝尝这个,这个玩意只有在北美大陆的沙漠深处才有。”
小单也不多话,给老人们解释了一句后,就悄悄的对张凡说道,“这是好东西,据说当年老肯就是吃了很多这个玩意,拿下了他的富贵老婆。”
人和人的关系其实就这样,含而不放的说点黄段子,然后再刻意结交一下,其实关系也就慢慢处下来了。
他家的老爷子一年不如一年,卢老慢慢的也指望不上了,哪他就把心思放在了张凡身上。
张凡听着都有点瘆得慌,这种所谓的滋补品他清楚的很,什么鹿边、虎骨、野猪肚,有没效果不好说,反正他当初是知道的,吃了这个能让人挠墙。
九道热菜,齐鲁文化尽显其中,一道兔银鲛,吃的张凡是欲罢不能。
一口鱼肉下去,真的让人能感觉得一种软中带着韧,用牙咬太软,用舌头压太有点韧,可就是这种鱼肉,当接触到味蕾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回味,真的可以说是让口腔充满了一种奇香,香到都让人舍不得咽吐沫的地步。
吃饭途中,单老头的老伴再一次的提起了那朵和他家孙子的事情。
那朵原本仍旧是哪种,吃好喝好,准备跑的架势。可这次不同了。
老太太说的是可怜巴巴,“老单这次的病真的多亏了卢老、陈老和张医生还有小那朵了。我老太太就替他给你们几位端个茶了!”
卢老肯定不让老太太折腾了,三推四阻的老太太也就坐下了,不过让小单替他端了茶。
等众人喝了一口后,老太太又说道:“手术是做完了,可老单心里阁事情了,一天天的精神也不好。”
“单老哥是怎么了?”卢老纳闷的问了一句。
小单看着张凡心里也纳闷不已,“这家伙难道是个吃货?送他表,他拿手里掂量了掂量,给我退了回来,如同挑西瓜的一样,一看就是个棒槌,可吃饭倒是不客气,什么精贵他门清!”
“老单就是操心他小孙子的婚事……”
这话一说,原本和张凡比赛着吃的那朵不得劲了,伸出去的筷子都干涩了许多。
陈老头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女大当嫁,男大当婚,应该的,说完看向了那朵。
众人的态度也是很明了的,如同赶鸭子上架一样,想让那朵点头同意。
……
原本一番热闹的宴席,最后在有点不尴不尬中结束了,因为那朵死活是没点头。
他们这种家庭,不点头就代表着拒绝,所以老人们都有点……
不过对于张凡倒是没甚大的影响,吃的算是沟满壕平,席间还能当路人看笑话。
可当宴会结束,出了大门,那朵问了张凡一句话以后,张凡差点没被吓死。
人生说难也难,说不难其实也不难。碌碌无为并不就无法让人接受,只要不欺行霸市,人狗共厌,安安稳稳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但,理想这个玩意太复杂了,有也好没也罢。而那朵就不同了。
小时候渴望有和表哥们有共同的待遇,但她只能偷偷听一听,要是被陈老头发现,还会被责骂。
长大后的她,就一个目标,得到她当年没有得到的。
人生一世,被牵着撕扯的其实就是亲情。要不是妈妈苦口婆心,她绝对不会给一点颜色。
可这次,压力太大了。姑娘也不傻,硬顶着会让老娘伤心,她思虑了好久,担心总好过伤心不是。
所以,当张凡成了老单头的主刀后,姑娘眼睛就发亮了。塞外边疆的医院竟然能培养出张凡如此的人物。
路宁,老路是好人,尤其是对于异性,虽然谈不上什么异想天开,但总是有种大哥哥的情怀。
所以,当那朵找到路宁了解边疆医院的时候,路宁就如王婆一样,那朵想知道的他说了,那朵不想知道的他也说了,就连张凡在医院能做主说话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
原本心里就如蝴蝶飞的姑娘,还在犹豫,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大城市的大医院。
可这次,汉子般的姑娘下了决心,“这是你们逼我的!”
“张凡,听说你们医院少医生?我有资格吗?我已经把简历投到你们医院了,这次我和你一起去茶素!”
吃圆了肚子的张凡还在回味着残余在味蕾间的香味,那朵的话,如同炸弹一样在他耳边炸开了。
虽然他不清楚这两家的事情,但是他一看也清楚,老单头家是剃头的担子一边热而已,不过他就是个路人罢了,看看也就完了,可没想到的是,那朵竟然把注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我真的不是有意和你抢着吃的!”张凡下意识的看了看说不上胖,但绝对不能说瘦的姑娘。
说实话,那朵要是男的,张凡二话不说,当场就能拍板,多大的事情,就算官司打到卫生部,他张凡都不怯阵。
可人家是个大姑娘,其他不说,就一个拐带妇女这一条,估计都能把卢老气死,这世上别小看了人言。
“呵呵!无所谓,反正我把简历已经发过去了,这边我也准备打报告辞职,还有,无论如何,你走的那一天,我也会离开!”
说完,姑娘不带一点烟气的走了。走的是那么的舒服,走的是那么的飘逸。
而张凡张口结舌的望着远走的背影,真正的是从天而降的祸事啊。
其实,那朵也不是没有其他更多的选择,但是,第一张凡的水平真的能让她刮目相看。
第二,如果去一个熟人当领导的医院,也不至于让她妈妈过多的担心。至于技术,她觉得她一定能通过面试的。
而至于张凡,谁让他是领导呢,谁让他是卢爷爷的关门弟子呢!
张凡傻傻的看了好几分钟,才缓过劲来,当初巴图就曾给他说过。
想在体制内混,不管你是要干出成绩也罢,想朝着上面混也好。
两点绝对不能忽略,一是大众的风评,二是一定要知道什么不能干,可以知道干什么,但一定要知道不能干什么。
用当初巴图略带少数口吻的话来说就是:“这个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还是有道理的。”
当初张凡还腹诽不已,这老小子竟然把圣言这么曲解了,可现在……
怎么办?如果不在乎卢老、不在乎家里邵华、不畏人言,张凡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不行。张凡大脑里面彻底的飞转开来,他也在权衡。
第一,那朵的技术,在单老头家他也是亲眼看到了,其他不说,一厚沓的外文检查,人家是一点不带磕绊的说出来了,检查的时候操作手法相当是熟练。
而且还是中庸的硕士,这要是调教几年,妥妥的一个手术后援组的心内专家啊!就算调教不出来,一个优秀的医学翻译还是能胜任的。
第二,他考虑如果真带走那朵,将会面临什么。跑了小的,有老的。所以张凡忽然觉得建立一个医疗团队好像也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走啊,走啊,忽然,如同一休小和尚一样,张凡脑子里面咣的一声。小和尚想招的时候,一般都有个小姑娘喊,而张凡却想到了一个男人。
小单!对就是小单。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小单对张凡是刻意结交。“就他了!”张凡握了握拳头。
其实,张凡要冷着脸不搭理也就不搭理了,也挺好给师父他们解释的,但是,他现在就有点欧阳的毛病了,恨不得把见到的人才全笼络起来。
小单对于什么老爷子的传宗接代一点都不在乎,难道黄黑联合就不是了?所以张凡一说,他心里早就如喝了蜜一样。
“哎,真的难,我家老爷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是打不动人了,可脾气没一点变啊,你这一下子,估计能把老爷子气死。”
“行了,说把,怎样才能给我把这事情解决了。”张凡不是没心眼,不过现在就是因为钻研在手术技术中,不屑于而已。
“这老爷子的身体,还有我的这个健康……”
“要不,把你公司的员工都算上,我给你们当保健医?差不多得了,那朵有腿,就算不去茶素,华国这么大。”
一番勾心斗角,终于张凡答应他每个月要有一次对老爷子的体检,而且一旦有需要的时候,张凡必须要来。
而小单呢,则把这件那朵叛逃的事情摆平,张凡左思右想的好像也没吃亏,也就点头同意了。
医疗这个事情,真的不好说,就如同保险一样,华国的保险虽然让几大公司给做烂了,可这个玩意真的有时候能帮到人。
而一个医生,结交一个崭露头角的年轻医生,对于单总这种就剩下钱的人来说,太有必要了。
……
卢老办公室里,张凡的家庭作业终于通过了老头的认可。
检查完作业,卢老摘下老花镜,轻轻的走到会客上方上,拍着身边的沙发对张凡说道:“来,坐。我们爷俩好好聊聊。”
等张凡坐定后,卢老仔细的看着张凡,这一看就是一两分钟,直接把张凡看毛了,心里直接把小单撕扯成碎片了,“这个不靠谱的玩意!”
就在张凡要解释的时候,卢老说话了。
“手术技术方面,我就不对你多说了,说实话,我也说不了什么了。”
张凡要开口,老头摆了摆手。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手术上的事情我没办法说了,我就送你一句话吧。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阙中!说实话,我没想到你的进步能有如此快,但,这也加深了我对你的担忧。
所以,这句话就算你临行前我对你的要求吧。”
张凡张了张嘴,他没好意思问,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回去以后对论文用点心,下一次去你师叔哪里的时候,就必须要完成了。”
“嗯,我知道了。您以后也要注意身体!”
……
来的时候张凡独自一人,走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那朵。
也不知道小单是怎么说的,老单家算是没有再追究,可这个一不追究,张凡又开始有点患得患失了,他怕这姑娘反悔。
好在上了飞机,那朵都没出言反悔,这也让张凡觉得赚了,能给他未来的团队拉来一个中庸的心内硕士,说实话,他都能偷着乐了。
老路送张凡和那朵去机场,一路上,路宁嗓子中如同憋了一颗坚果一样,时不时的看看张凡,时不时的看看那朵。
“师哥,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怎么老是撇着看人啊。”
张凡问了一句。
“嗨!昨晚你嫂子给敷了一块面膜,早上起来这个眼角有点紧!”
老路大好人一个,没直接问,他深怕两人尴尬。
“哈哈,有话你就说,你也是。”张凡笑着看了看老路,这一行收获颇丰,所以张凡心情也很是不错,而且要回家了,更是高兴。
而坐在后排的姑娘,则怔怔的望着窗外,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
“邵华,你们,这个,没事吧。”路宁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然后小声的对张凡说道。
“哈哈,我就知道。她是叛逆期,就是想离开家去自由飞翔一下。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张凡笑着解释了一句。
“哦哦,哦哦,哪就好,那就好,那就好啊!嗨,你小子,我想什么了!”
“我可不是什么叛逆期,我现在还有反悔的权利啊,你可别太得意啊。”
“呃……”张凡心里一股股的mMP,“现在的人,怎么一个个的,沾了毛比猴都精呢!”
……
飞机直飞鸟市,一落地面,出了机舱,张凡闻着空气中的烤肉味道,心情都变的格外舒畅。
鸟市虽然下着小雨,但对于海边长大的姑娘来说还是太干燥了,没多久,下着雨的天气,那朵竟然流起了鼻血。
“太干了,我嗓子都冒烟了,我都开始后悔了!”
那朵一边望着窗外,语气闷闷的说着话,鼻子被纸巾堵了,如同佩奇一样。
“这里的确干燥,茶素就好多了,我给你说,那边雪上、草原,湖水、蓝天,绝对让你流连忘返。走,先吃饭。”
都到了鸟市了,张凡就不担心她反悔了。不过也要想办法让人家安心不是。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好吃的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再来一顿。
鸟市,民族大道上。附属医院肝胆二科的李主任陪着张凡带着那朵。
对于张凡,李主任现在真的算是执弟子礼,张凡不让他客气,他还生气。
“来,尝尝。那医生,馕坑肉,最最正宗的馕坑肉,我专门交代过的,清一色的果木暗火烤制的,不仅不带一点烟火味,还有一股子的果香味。”
老李殷勤的招呼着,他不管张凡带的是不是那医生,还是哪医生,只要是张凡在,他就全力招呼。
馕坑肉、烤全羊、架子肉,说实话,那朵也是个肉食动物,没有说接受不了羊膻味。
离家的忧愁,在美味和半杯夺命大啤酒下,姑娘忽然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自由自在,什么家教、什么淑女,全都抛在了脑后。
……
茶素,欧阳办公室。老太太看着手里的简历,心中一股股的纳闷。
“你说,人家这个条件是不是在逗我们玩?”
老太太看着桌子前方的办公室主任,把心中的疑惑给说了出来。
“应该不是,资料简历我都核实过了,都是真的,而且这位那医生也没有任何的医疗过失。她还是青鸟医院心内科的储备人才。”
办公室主任把自己做的功课完完本本的给欧阳解释了一句。
至于是不是逗着玩,他就是有想法也不会说出来的,他太知道,他面前的这位领导。
“青鸟,青鸟。这绝对和张凡有关系。你看看张凡的行程。”
“院长,我觉得您说的对,好像真的和张院有点关系。因为张院是今天的飞机,和这位那医生还是同一天来茶素。”
“我说呢,咱也不用多想了,绝对和张凡有关。行了,赶紧准备把,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一定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慢待了。张凡他们是直飞茶素吗?”
“不是,在鸟市下飞机,好像开车回来。”
“好,确定好,如果真的是和张凡同行,你就协调一下,听一下张凡的意见,安排好,你们医务处和人事科出面迎接一下,要给人家安排一个下马酒。”
“好的院长。我知道了。”
张凡他们下了飞机吃过饭后,就在鸟市等待着。
“等谁啊,你不是说鸟市离茶素还有段距离吗?好几百公里呢,不坐飞机了?”
“等我女友,她今天来鸟市。”
“啧啧啧!千里迎夫啊,对你还真不错啊!”
“呵呵,也不是,她今天正好来鸟市办点事情,顺道带上你和我!”
那朵也是心大之人,吃饱喝足后,好奇的望着这个带着异域风情的城市,对什么都好似很是新奇。
“哇!好大的葡萄!”
“哇!这么甜的哈密瓜啊!”
“哇!好好吃的酸奶啊!”
张凡都开始有点担心了……
医路坦途
医路坦途
站在路边的张凡,西北夏末的微风吹过,如同面纱划过脸庞一样,让原本有点雨后的闷热,瞬间变的干干爽爽。
初见那医生的时候,姑娘虽然谈不上拒人万里,但也是冷如莲花。
双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静静的站在单老家,说实话,直接是一副现代知性高端女性的代表。
配上精致的面孔,侧面看去,鼻尖、额头都淡淡带着一层如同新车一样的蜡脂,隐约间好似都能看到淡淡的白光。
而现在呢,一顿羊肉下去,淡淡的白光不见了,在孜然混合着辣椒面催发下,羊肉的能量散发了出来。
鼻尖处微微可以见如同露珠的小汗珠,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蒸腾起了一层红晕,真的是白里透着红。
一顿大西北的草原戈壁羊肉下去,说实话,张凡都觉得浑身冒着热气,而且李主任非常的热情,吃少了他不乐意,所以现在的张凡真的是多一口难咽。
而他身边的那医生呢,吃羊肉的时候也没少吃,刚刚又喝了一碗老酸奶后,现在又可怜兮兮的望着维人大妈卖的手工冰激凌。
“不会是吃坏了吧!也没听说谁吃羊肉吃出性格问题来啊!”
张凡都担心了,照着那医生的这个吃法,他怕以后没办法给人老陈头交代。“啊!当年我孙女苗条如燕,你现在给我送回来一个企鹅?”
想想头都疼!
其实,那朵现在也是在一种纠结情绪中,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父母,高兴吗?难受吗?她不知道,但她有办法把自己的这个纠结不安给转移了。
如同男人郁闷不是抽烟就是喝酒发脾气一样,那朵打算吃遍鸟市美食,这样也让自己有更多的理由说服她自己。
总不能和张凡倾诉心中的纠结把,所以,美食吃之!
……
就在那医生决定到底吃不吃冰激凌、张凡担心的望着这个忽然变成吃货的时候,邵华开着猛兽一样的皮卡吱扭一声停在了张凡的身边的马路牙子边上。
“张凡!”邵华打开车门,一蹦子跳了下来,张凡哪个紧张哟。
“我的仙人啊,这么高的车,你慢点!”张凡说着话,赶紧跑了上去,还没扶着姑娘呢,邵华就如同飞鸟一样扑进了张凡的怀里。
“嘿嘿,想我了没?”
“想了!”张凡忍不住的想去香一香,结果被邵华推开了。
“臭!”
“那医生是吧,呵呵,你好,我是邵华。欢迎你来到大边疆,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
“呵呵,你好,你好。”那朵看着邵华的装束,心里一股子的羡慕。
邵华穿着短版牛仔衣,脚下穿着薄底小马靴,挂在头上的太阳镜,再看看对方长期日光浴晒出来的小麦肤色,霎时间,健康气息扑面而来。
她再想想自己,日复一日的奋斗在科室,奋斗在病房,有多少个日子她都没好好见过太阳了。
时时刻刻要带着面具,面对患者家属她是要有一副睿智且坚定的表情,面对上级,她要有努力刻苦的态度,面对家人,她……
当看到邵华的时候,姑娘忽然觉得,这才是绚丽的青春,人生当中不光有医学,还应该有其它。
……
上车后,“你累不累,要不还是我开吧!”邵华心疼张凡。
“没事,没什么累的。”张凡打火起步,说实话,习惯了开大车的他,上手邵华的这个皮卡,真的舒服。
一路向西,追着太阳的脚步,张凡他们围着天山打转。
鸟市、石头城、玛依克拉、这些在边疆出名的城市,说实话几乎一个比一个戈壁,什么大漠孤烟直,真的是再说这些城市。
辽阔的戈壁上,高速路笔直到一眼望不到头,天山如同一条忽隐忽现的彩墨山水一样,遥遥的挂在天边。
海的辽阔和大地的宽广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大海的辽阔会让人觉得汹涌澎湃,渊博中带着一丝不安。
而大地的辽阔却能让第一次来边疆的那医生觉得心怀都放开了。虽然入眼全是戈壁滩,但边疆的大,哪里是齐鲁丘陵能比的。
万亩番茄基地,点点红果藏在碧绿的叶子中,如同星辰一样。
“呃!吃过西红柿,真没想到,西红柿都能让人如此震撼!”那朵看着车边的景色,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呵呵,这是石头城的万亩番茄基地,也是华国最大的番茄基地。”邵华如同导游一样给那朵介绍着。
跑过番茄基地,紧接着就是一片如同火焰一样的景色出现在姑娘们的眼中。
说实话,一个两个的红辣椒,没什么稀奇的,可是想一想,一眼望去,除了公路,两旁全是望不尽的辣椒田,直接就是红色的世界。
如同火海一样,微风吹过,火浪起伏,看着都让人觉得火辣辣,心中也如同着了火一样。
“哇塞!太漂亮了!”番茄基地还如同遮遮掩掩的害羞小妞一样,而辣椒田就如同一个火热的熟女,直接把激情释放在人们的眼前。
“邵华,邵华,快看,那边,我的天啊,太漂亮了,快给我拍一张照片!
太羡慕你们了,你们直接生活在仙境一样的地方啊!”
“这算什么,这边戈壁滩没什么看头,也就有点西红柿,有点红辣椒而已,等过了天山,你才知道什么是漂亮。”
张凡忍不住瑟了一把。当年的他来边疆,哪里有心情看景色,不过慢慢的,他也越来越喜欢这里的景色了。
人和人的关系,其实很简单的,重在沟通,有时候,小年轻小情侣吵架,吵得要死要活。
一打听,原来是姑娘觉得自己的心意她的男友没理解,而男友觉得小姑娘没体会到他的心意。
一人藏百人找,何况对方复杂的大脑想法呢。就算是蛔虫也未必了解宿主的想法。
所以,人和人贵在沟通,张凡在上飞机的时候,就把情况和邵华说了一遍。对于张凡,邵华放心的很。
现在的邵华,不担心其他,就担心张凡走的越来越快,慢慢的让她自己也失去了自我,成为张凡生活中的附庸,所以,姑娘也在努力的让自己的价值体现出来。
茶素地处天山北麓,而鸟市在南边。这个翻越天山,可不是直来直去的爬上去再下来,南方小山坡或许可以,但到了西北,就是奢望了。
要翻越天山,就如螺丝钉上的纹路一样,高速路就一圈一圈的盘在天山上,然后在一圈一圈的下去。
当翻过天山,景色忽然一变,就如换了天地一样。南疆的景色,说破了天,还是以青色的石头,黄色的沙土为主,点缀在其中的景色也是人工后来创造的。
而北疆就不同了,直接如同造物主的后花园一样,超级的漂亮。
转过山头,大片大片深绿色的草原出现了那朵的眼前,如同地毯一样的草原铺满了整个世界,就如进入了童话世界一样。
远远的山边上,是葱绿的原始森林,再往上就是白白皑皑雪山。
什么挪威、什么瑞士,什么丸子国,他们的景色是漂亮,可哪有华国北疆的这样幅员辽阔的漂亮。他们的景色也就一个点,而这边,百里长卷都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点。
那朵微微张开的嘴,痴迷的看着。车如风一样,划过,就如同穿梭在绿色仙境中小船。
当爬过最后一道大坡。那朵直接尖叫起来了。
蓝天、雪山、原始森林下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一片瓦蓝瓦蓝的湖泊,湖水一半倒映着雪山,一半倒影着天空。
乖乖!远远的望去,太漂亮了,直接就如同一个淑女一样,静静的坐在草原上一样。
这里的蓝是安静的蓝,不同于大海,大海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不停的哗啦啦,而这里的湖泊就如一个大家闺秀一样。
“太漂亮了!”
草原、牧群、点缀在其间的白色帐篷。
撒花追逐羊群的顽童、放声高歌的牧羊姑娘。
蓝天、白云、天边的雪山、
什么忧愁、什么烦恼,在这里都无影无踪了。城市中长大的姑娘傻了一样的看着,贪婪的看着……
欧阳的理念很特别,一入市医院,就要和古代的贞洁烈妇一样,终生留在市医院。
当然了,她看不上的人的例外,看不上的人,她会想法设法让他自动离开。
而且老太太留人的方法也很有一套。大城市来的那医生,不论是什么情况,但她知道,这个医生很大几率的就是个候鸟。
怎么才能让候鸟留下呢?靠钱,市医院的收入还能高的过人家卫生部直属的医院?不能,那么就咱就靠情谊。
浩浩荡荡的迎接人员就不说了。那朵未来的单身宿舍,欧阳派遣着护理部的主任带来一群小护士帮着收拾。
用欧阳的话来说,怎么可爱怎么来,怎么温馨怎么来。
出城三十里,市医院的迎接人员就在下马桥接上了张凡他们。
“哈哈,张院啊,一路辛苦了!那医生,欢迎来到我们美丽的茶素。”等张凡停车后,医务处的主任上前,脸都笑成花了。
爱屋及乌,张凡带来的医生,欧阳绝对会喜欢,而欧阳喜欢,医务处的主任又有什么道理不喜欢呢。
小银碗、香奶茶,一声辛苦,大酒杯、茶素酒,一声欢迎。
那朵哪里遇上过这种待遇,在青鸟,她的朋友也就是以前的高中同学、
而单位里,哪里有如此热情的同事,不私下里使坏就不错了。
姑娘虽然谈不上激动,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暖洋洋的。
不暖行吗。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还没入职呢,单位派了二十多三十人来欢迎,一个比一个笑的真诚。
这就是欧阳的做法,我没钱我还没人?而且,对于这种不知原因从异地来边疆的医生,只要不是犯过医疗失误的,欧阳大都能猜到一点原因,结合那朵的年纪。
欧阳都不用多想,绝对是因情而伤,找地方舔伤来了,哪我就让你体会体会这个同事之情。
老太太虽然猜的不是很准,但也离之不远。
边疆人少,地广。加之物产丰富,人们的压力相对大城市就小了很多很多。
特别是进入一些旱涝保收的行业,比如什么银行、国地两税、医院学校等行业,那么只要不想着出人头地,过的还是非常滋润的。
压力小,竞争少,人们的笑容就真诚,可以说欧阳老太太给那朵第一招,笑容,就让那朵对茶素的感觉非常的好。
……
原本去三天就要回来的张凡,结果在青鸟呆了一周多,小别胜新婚,安顿好那医生后,张凡连和欧阳多说话的心情都没,一路飞奔的回了家。
夏末西北的土地已经没什么可干的了,该处理的都处理,就等来年种植了。说实话,西北的农民相对于南方的农民好过。
南方一年两季,甚至三季四季的种植,真的辛苦,而西北不同,以前还能收了第一季还会种植点大白菜之类的过冬蔬菜。
可随着蔬菜的价格一年低过一年,连化肥钱都出不来以后,慢慢的也就没人种了。
邵华决定要种薰衣草,所以今年也不准备再干点什么了。
回到家,张凡父母还有邵华父母都在,家里热火朝天的包着饺子。
一进家门,熟悉的气味、亲人的笑语,一路的疲惫都被吹的干干净净。
书房内,张凡抱着邵华。
“想我了吗?”
“嗯!”
“哪想了?”
“哪都想了!”
“讨厌!别动,老人都在呢,等会我怎么出去啊,讨厌啊!”
什么是温馨,这就是温馨,什么是幸福,这就是幸福。
张凡靠在邵华的怀里,贪婪的闻着邵华身上的香味,淡淡的。
……
清晨,张凡换上运动服,出门晨跑。只要没特殊事情,张凡就会坚持着清晨的锻炼。
夏末的茶素,怎么说呢。可能是这个城市最舒服的季节。
雪山上的冷空气终于能和平原上的暖流打成平手了,早晨的城市如同在仙境一般。
淼淼的雾气,弥漫在城市中,偶尔跑过的出租车,带来的旋风,夹着着雾气,扑面吹过,如同像是给人贴了一层保湿水一样,凉凉的,非常的舒服。
瓜果之乡的称呼不是白叫的,夏末的茶素,清晨的街头中,都能闻到一丝丝的瓜果熟甜的味道。
这边和首都的时间略微有点差别,人们上班的时间略晚,所以清晨除了一些晨练的老人,人影稀疏。
张凡慢慢的跑着,锻炼是能让人上瘾的,一圈一圈,非常的舒服。
就在张凡跑完步,犹豫着是回家吃早餐呢,还是在街头吃豆腐脑的时候,一辆火红火红的宝马车,擦着张凡的身边彪过。
“靠!”就连平日里很少发火的张凡,都忍不住的对着车屁股骂了一句。
大清早,又是大雾天,车速快不说,还贴着马路牙子跑,“没一点点素质!”张凡一大早的好心情让宝马车给弄的一干二净。
再低头看看运动裤和鞋子上的泥点子,张凡连吃饭的心情都没了,估计这是把他的起床气给吊起来了。
也没回家,张凡不知道怎么得,慢慢走着,走着,走到了外科大楼的急救平台。
这地方也算是茶素的地标了,望眼望去,所有的建筑都是低矮的,也只有遥遥的天山好似才能和它比肩。
张凡站在天台上,望着脚下慢慢走出家门的人们,学生们穿着校服三五成群的走向学校。
更多的是上班族,有的或许是起晚了,急匆匆的小跑着,一边跑一边咬一口手里的馒头。
公交车站上,一群群等待汽车的人们,路边小吃摊的老板一边甩着鼻涕,一边抓着油条。
看着匆忙的人群,张凡原本心中的戾气变的一干二净。
“是啊!我是幸运的,如果没有系统,我或许还在为房子、车子、票子而忙碌着。
或许也在扣着指头算着今天能卖出去多少药品能拿到多少回扣。
或许也会早早起床,不是晨练而是去早市买点便宜的蔬菜瓜果。
既然有了系统,我一定不能辜负了它,既然选择了我,那么人活一世,就要活得精彩。”
忽然的,张凡看着茫茫众生,他的念头通达了。刚拿到系统的时候,惊吓大过惊喜。
随着系统带来的好处,张凡担忧大过喜悦,时时刻刻担心着这个忽然而来的系统,哪天会被人发现,会忽然消失。
随着慢慢的习惯,张凡的身心慢慢的进入了一种失去目标感。
虽然仍旧还是在努力的做着手术,练习着自己的技艺,可目标是什么?张凡不知道。
随着车有了,房有了,爱人有了,张凡隐约间觉得生活就是这样,要是一直保持下去也挺不错。
可早晨呼入而来的戾气,然后再看着楼下忙碌的人群,张凡原本快要迷失的心,慢慢的找到了目标。
当张凡心中念头通达的时候,清晨的太阳,也终于挣脱了大山的束缚一样,嘭的一下跳在了山尖。
金黄色的阳光照射了出了,张凡微微的眯着眼睛。
一片金光洒在张凡的身上,平台上,城市的最高处,张凡就如同一个战神一样,迎着光。
……
一扫了心中忽如其来的戾气,念头通达的张凡,带着一片比以往更坚定的心态走向了办公室。
其实,这段时间,张凡迷茫了,系统带来的小成功,让他迷茫了。
……
下楼,张凡看到了早上差点擦到他的宝马,火红火红的宝马,屁股后面挂着一排嚣张的字:十撞九赢!
要是按以前,张凡就算不找车主,也会碎一口,可念头通达的张凡,也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不带一丝涟漪。
换上白大褂,在穿衣镜前,张凡整理好仪表,轻轻的关上门,走向了临床科室。
以前的张凡,听到别人喊他张院,虽然听之受用,但心中总有一种忐忑。
可随着念头的通达,张凡想通了!人活一世,既然有这么大的机缘,就要努力出个样子,总不能有挂了还比没挂的人差把!
“张院!”
“嗯!”
一群路过的小护士和张凡打招呼。
“诶,你觉没觉的张院变了?”
“好像变了!~”
“变白了?”
“哈哈!”
张凡的确是变了,变的更加坚定,目标更加的明确了。
站在骨科的会议室中,张凡参加骨科的交班,就在交班刚结束,张凡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医务处的主任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张院,有个病人需要会诊。”
“怎么不打电话呢?”张凡走出办公室,问了一句。
“电话里面说不清楚!我边走边给您说吧!”
随着一声大会诊,医院的主任,专家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
每个行业都有糊弄外人的说法,潜行在其中的各种俗称约定,外行人真的弄不清楚。
比如有人打架,警察出警后,看到两方人中,只有一方人受伤了,问道:“怎么弄的啊!”
这绝对的,打人一方或者说胜利的一方和出警的人有关系。
而医院也是,别看平日里态度不好,真遇上硬茬子了,就轮到患者态度不好了。
当遇上这样的患者,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医生愿意接手。谁当班,在没领到的时候,绝对会把病号推出去。
“我们科室没急救床位了!”
“我没把握,这个病我一点点把握都没,xx医院不错。”
当说这种话的时候,绝对是医生不愿意接手,医生最忌讳的就是承认自己看不出来患者的疾病。
走在路上,一边走,办公室的主任一边说,他今天用着一反常态的姿势。张凡大踏步的走着。
他则是侧着身子,略微慢张凡半个身位,小碎步,好似要用跑才能跟上张凡。
然后略带着一丝喘息,半低着头,好似偷偷给张凡说什么一样。
办公室主任看人太老道了,早晨一看张凡,他就知道,今天张凡有点不一样。
好像多了那么一点威严,不管是怎么了,他用低姿态,总不会触霉头的。
“中医院送来一个病号,家属情绪不太好,有点激动,差点还和中医院送病人的医生发生了冲突,现在又……”
医务处的主任一边说,一边看张凡的脸色,“这小子今天怎么了,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
“然后?”张凡没停顿,也没注意医务处主任的表情。
“现在他们又想让我们给保证。”
“什么病?严重吗?欧院呢。”
“院长也在!中医院送来的时候,病历还没转过了,他们先把人送来了。
患者看着挺严重的,已经昏迷了。”
“什么来头?”
“据说是x协的什么委员,早年间茶素运管处下属的汽车队,后来辞职下海,然后他几乎垄断了这个从茶素发货长途业务。后来又转行干起了沙场业务。
现在茶素百分之**十的沙子都是他的沙场出的,原来这人就有点跋扈,现在有了官面身份,家属也不好打交道。”
“哦!”张凡虽然没多说话,可眼睛却看向了医务处主任。
老男人太精明了,一点就透,“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这位在茶素太有名了。”
说着话,两人加快脚步,赶往了急救中心。
宋强,早年间茶素运管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胆大本事也大。
他算是西部第一批买断离岗人,在西部,在边疆,当年能主动买断的人,多少都是狠角色。
而宋强就更厉害了,运输行业中的行行道道他太清楚了,买断后带着一帮人打下了茶素朝外的运输行业。
能开大车跑长途的人,在当年车匪路霸非常多的年代,真不是简单的。而能垄断这个行业,可想而知,他得有多大的本事。
后来,第一桶资金积累后,立刻转行,经营出了一个超级大的沙场。
别看这个行业不起眼,就如同垃圾回收一样不怎么上档次,可这个行业真的是能挖出大钱的行业。
而且,沿河沙场没一点能耐,想都别想开,不说什么政府的环保、城建之类的,就一些小区门口的沙霸都不是一般人能搞定的。
随着年纪的变大,宋强一直在中医院定期调理身体。可,前一段时间,喝了一场花酒后,身体开始不舒服了。
去了中医院,一检查,血糖、血压都有点高了,医生规劝他要忌口,定期复查。
可,他觉得没事。“血糖高,怕什么,不吃糖就行了。”
然后,继续不管不顾。有钱任性,原本是家里红旗不倒,墙外彩旗飘飘。
结果,前几天刚认识了一个茶素电视台的主持人,被迷倒了。
对方小资的情调,温软的话语,哪里是家里悍妇能比的,就算以前他的那些女人,也没这位可人。
这位主持人不喝白酒,平日里就喝点红酒,红酒对于宋强来说,就是饮料,结果一个没注意,喝的有点多了,弟弟彻底抬不起头了。
然后,又吃了几颗助兴的药物。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玩了半晚上,结果早晨起来,小资女死活是叫不醒宋强了。
打着超级大的鼾声、流着止不住的口水,死活就是醒不过来。
小资女太知道这种老男人的情况了,一看就知道,出大事了。
一个电话,120把宋强拉进了中医院。然后,宋强的家属来了。
七大姑八大姨,乖乖,哪个气势,进医院,二话不说,先把小资女一通痛打,要不是医院拦着,估计小资女得裸奔了。
不知道为什么,打完小资女,家属开始找中医院的毛病。
“你们都检查了几个小时了,我家的人还没清醒,你们到底有没有本事?
我们宋强月月来你们医院调理,你们就调理成这样了?
你们这个生意好啊,比劫道的都好啊,死要钱,现在人出了问题,你们一问三不知。”
中医院的院长被宋强的悍妇老婆指指点点的,手指头都快剁在了院长的脸上。
就这一下,医院的医生不敢接手了,检查都没做完呢,这家的这个气势,谁敢给上手看病啊。
中医院的院长脸都青了,直接一句:“这病,我们的水平有限,诊断不出来,你们去上级医院就诊吧。”
虽然中医院是三甲医院,但上面不是还有一个综合性的市医院吗,院长说这个话,也没什么毛病。
家属直接联系x协,先把中医院告了,然后带着宋强来到市医院。
宋强的老婆孩子带着x协的气势,来市医院后,仍旧是气势不减。
张凡走到急诊大厅的时候,人群嘈杂,说什么的都有。
“快下药啊!都拉来半天了,你们到底行不行。”
“必须要给我们保证,不然你们一定不会上心的。”
“治好了,给红包!”
欧阳皱着眉头,明显看到是爆发的边缘了,牙冠咬合在一起,格外的突兀。
要是按照以前的情况,张凡绝对是先去看看病人,然后等着上级安排,他一般情况下不会主动出头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张凡走到欧阳身边,欧阳看了看张凡,虽然没说话,可眼神中的意思张凡还是明白的。
现在这个时候,欧阳也不能轻易表态,欧阳一表态,就等于一锤子定音的事情了,连个迂回都没了。
这个医疗中,如果是一个诊所,出现了治疗意外,先不说是不是医生的错误,家属能把医生头打破。
如果是一个县级医院,稍微有点势力的家属,能把医院的门给封了。
到了省市一级,虽然封不了们,但有些能量的人,换你个院长,弄走一个主任还是问题不大的。
所以,有些时候,欧阳也真很难。
“抓紧时间会诊,第一时间确定患者的疾病。”张凡看了一眼欧阳后立刻大声的说道。
然后对着医务处主任说道:“立刻联系中医院,让他们把做过的检查马上送来。”
“好!”
张凡一说话,医院的医生护士,立刻开始行动起来了。随着张凡水平的日益提高,现在的市医院,张凡的命令几乎就是最高指令了。
“我给你说……”宋强钱是赚了,可亲朋好友明显还没提高相应的涵养。
穿的都挺人模人样,可说话的气势,说话的姿态,看着就让人觉得不舒服。好像欠他家钱,端他家碗一样。
就在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脖子上带着粗粗的金链子,上身穿着带骑马扛枪标志衣服的男人,手指着张凡要说话。
这个时候,人群中走来一个女的,年纪不大,估摸也就比张凡大个四五岁样子的女人出来了。
一脸寒霜。
女性,特别是未婚女性,带一点生人勿进的表情,无可厚非。
可这位,哪里是生人勿进,眼睛里直接就是刀枪剑戟,微微扬着的下巴,看人的样子好像是漂着看,也就张凡个子高,要是矮一点真的是藐视。
虽然长的漂亮的,可这一副表情,这一副架势,直接就是九龙街的女扛把子。
“你是医院的负责人?”
红色嘴唇中飘出了一股烟酒嗓的话语。
“我是外科的负责人。”
张凡看了看对方,无视了这位大姐的表情。
做医生的心态,说实话,这几年随着老百姓追求健康的迫切性,医生的心态有点飘了。
一般都是头疼脑热才来医院的,没病没灾的谁来医院啊,医院有不是什么好地方。
有时候患者言语情绪上的不适当,其实可以理解的,但有些医生就不行,我不管你,你必须给我笑脸,必须给我低身下气。
……
张凡随着接触这个行业,接触各种的患者,接触许多走到行业顶尖的医生,慢慢的也有了一点自己的行为准则。
我不给你笑脸,但,我也不会要求你给我笑脸,大家就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我认真给你瞧病,你认真给我说病史。
所以,对于对方的架势,张凡也算是无视,直接就回了一句。
张凡眼中无烟火,对方也稍微语气好了一点,“那就快治疗吧,必须让我爸爸醒过来。”
张凡还没点头,保卫处的值班保安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谁的红色宝马,边Axxxx,赶紧挪一挪,挡道了,120都出不去了。”
欧阳原本压着的怒气,猛的爆发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停车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阻拦?
叫你们主任跑步来见我!”
说完,欧阳对医务处主任说道,“快联系交警,先把车挪开,不能让120出不去。”
保卫处的门卫汗都下来了,今天早晨雾大,宝马停车的时候,他抽空跑出去吃早餐了,回来一看,路被挡了,就在他寻思着要怎么办的时候,120要出车,他也是寸了。
“不用,你们先治疗我爸爸,车是我的!”烟酒嗓说话了,她不紧不慢的样子,就连张凡都看不过去了。
“快挪车!”
“先治疗,你们这么多人……”
“你爹是人,其他的就不是人了?你爹要第一时间抢救,别人就要等着你挪车?哪里来的道理。”
欧阳直接一把推开张凡,站在大姐面前,老太太的头发都估计被气的炸起来了。
“你敢骂我?我今天就不挪了!我爸,你们还就必须给我立刻治疗。出了问题,哼!”
大姑娘,瞪起眼睛,真有那么一股子脚踢大江南北的气势。
说实话,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欧阳血都上了头了,“去,谁的车拦路,给我撞开。”
“我看谁敢!”
姑娘手一挥,五大三粗的汉子一个一个走出来了四五个,一个一个横肉满脸。
望着这些个不怎么是平常人的壮汉,不说什么,就一般的男人都会有点胆怯。
可欧阳什么人,老太太一抬手就准备给这个姑娘一耳光。张凡时刻准备着,深怕这几个壮汉冲撞到老太太。
没成想,欧阳原本就是一个惹祸的头子,也幸亏张凡盯着欧阳,这一巴掌下去,有理都成没理了。
他一把抓着欧阳的胳膊,一边对着医务处的主任说道:“去,把医院男医生都叫来!2分钟内,必须在这里集合。”
然后,又对急诊科的主任说道:“愣什么?给病人做体检啊。”
急诊科主任不解的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欧阳,不过欧阳一脸铁青,也就是张凡了,要是其他人,这个时候估计也没人敢拦着欧阳。
看欧阳没说话,急诊科主任急匆匆的招呼着护士把宋强推进了急诊室。
“哎呦!啧啧!”红唇姑娘得意了,眼睛瞟了一眼欧阳,又瞟了一眼张凡,对欧阳是赤裸裸的挑衅,对张凡则是一种,算你懂事的意思。
欧阳气都开始发抖了,不过就算发抖,但她还是信任张凡,既然张凡都说话了,她真的是一忍再忍的把指挥权交给了张凡。
踏!踏!踏!杂乱,相当杂乱的脚步声从大厅远处传了过来,医院的男医生们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张凡轻轻的拍了拍欧阳的后背,意思是:看我的,您别把自己给气坏了。
这要是在大城市,高官医院,首先处理的方式,不用多想,先呼叫110。
在大城市,虽然压力更大,但相对更公平一点,而小城市,虽然压力小,但人际关系太复杂了。
所以张凡没打110,他也不能让对方的肆意妄为而耽误了无辜患者的生命,堵着120,要真的有个产妇、有个心梗的患者,真出意外了,说什么都晚了。
张凡放开欧阳,脸色寒冷的对着医院的男医生说道,“市医院,全体男医生都有,脱掉白大褂。”
一声令下,张凡首先就开始脱了起来,威望,什么是威望,虽然大家不知道情况,不知道原因。
但对于张凡这种无理的命令,没有人犹豫,直接开始唰唰唰的脱掉了白大褂。
夏末的清晨,从茶素市医院的急诊中心大门口看进去,一群带着眼睛,文质彬彬的男医生们,齐刷刷的脱掉了白大褂,然后望着他们的张院。
“骨一科,骨二科的医生,站在大门口,他们这几个要是胆敢冲撞医院,冲撞医院任何员工,直接给我打出去。”这是防备,别有人伤害到了医生护士。
“是!”
许仙带头的骨科医生直接走了过来,现在就算不知情的医生,也知情了。张院这是要找事了。
这话一说,原本站在对面和红唇大姐站在一起的男医生们直接全部走了过来,站在张凡身后,盯着对方,把对方围在了中间。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出去!”张凡语气非常不善的盯着他们,手指着门外。
“嗨哟,我就不信了,你们谁……”
“动手,出事了,我负责。”
张凡都不废话,直接带着人,上手了。七八个人,面对一个人时候,哪是相当有威慑力的。
可四五百男医生,脱了白大褂的男医生,站在七八个人面前,直接就是城墙。
而且,医疗这个行业,特别是外科,并不是大家看到的哪种很轻松的工作,很多外科医生,其实干的都是半体力半脑力的活。
穿上白大褂看不出来,可脱了白大褂,胳膊上的腱子肉,相对于一般的工地小工,还真差不到哪里去。
一人一把,都不用多干什么。连大姐带他的众位汉子,被医生们推了出去。
“艹、你敢?我给你说……”
威胁的话不停,其实,这几个人胆子再大,他们也不敢干什么,几百人的队伍,真要是动手了,他们不够看。
几个人如同皮球一样的,被张凡带着人推出了大厅。
这还没完,推出去以后,张凡对着保卫处的主任说道:“带上你的人,把大门看好,今天的事情,我做主,对你既往不咎,要是看不好,你就准备辞职吧。”
张凡还是第一次如此强硬的对同事说这种话。
保卫处的主任一脸怒容的望着几个被推出来的人,说道:“张院放心,今天他们要是进门了,您不用处分我,我自己走。”
“好!”
说完,张凡对着身后的男医生说道:“走,跟我走!”
呼啦啦的一帮人,整齐划一的跟着张凡出了大厅。
不知道是华国的行业不好,还是华国的家庭教育出了问题。
上一代干某一行,如果稍微有点其他略好一点的选择,就绝对不会让子女再踏上家长的老路。
所以,宋强虽然灰黑不分,但真正的一些他们这种做人的方式方法根本不会教给他这个万亩田地一颗苗的姑娘。
宋强明里暗里的女人不少,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子嗣不旺,对于自己的姑娘,他是一心想让她好好学习,上大学考博士,以后当个科学家。
虽然愿望是好的,可平日里的宋强的各种行为,让崇拜他的姑娘学了一个像。
耳光工人,恫吓同行,反正他姑娘是有样学样,坏就坏在这里了,没学到家。
今天如果是宋强,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冲突。灰黑之间的人多了,最后能活下来,还能洗白的能有几个。
而宋强就是其中一个,他太清楚这个世界了,政府不认真,他就能逍遥,政府一认真,他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在对于政府的职能单位,不管大小,宋强永远都是低调,或者是人后办事,或者想辙勾兑。
而他的姑娘,没学到精髓,只学了一个皮毛,然后认为她爹能横行茶素,她怎么也能驰骋一下吧。
这就如同是一夜爆发,一夜致穷的例子一样,没有积累,没有过程,权力也罢、金钱也罢,弄不好就会伤到自己,因为没有摸爬滚打的根底,所有的一切都是沙上阁楼。
你今天就是在医院撒泼骂人,跳着骂欧阳,指着鼻子骂张凡,说实话,都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以后不来市医院罢了。
可,好死不死的把120给挡了,这真的是老寿星上吊,不知道死活了。
张凡带头走向大厅外,一帮人算不上气势汹汹,但也能称之众志成城。
“来,一起上手,直接把这个挡路的车抬走。”张凡第一上手了。
马逸晨也在人群当中,当张凡上手的时候,小伙子赶紧把张凡挤开:“张院,您不用上手,您指挥,我们干!”
什么是高情商,这就是,马逸晨随了他干酒商的爸爸,他老爹的做人原则就是,交人要交透。
对于张凡,马逸晨也想过,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能让张凡另眼相待呢?
努力、刻苦这是最基本的,剩下的就是要会做人。所以,当张凡弯腰伸手的时候,被马逸晨拦了下来。
有眼色的不光马逸晨一个人,医务处的小干事,不知道什么拿的扩音器,气喘吁吁的跑到张凡身边,“张院,给您扩音器,人多,没这个大家都统一不起来,我是专门去拿的!”
张凡没多话,不过还是对着小干事点了点头,小干事原本跑路的红脸越发的更红了。
“听我指挥!大家听我指挥,把拦路的车给抬走!”张凡打开扩音器,声音明显大了许多。
“好!”年轻人好事,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应了一声。
X协的人,平日里也受了不少宋强的小恩小惠,所以原本想着是来帮着走走关系,走走门路的,有那么一点上级的架势。
结果一看,宋强的这个闺女就是个傻子,而欧阳不好惹,这个年轻助理也不是饶爷爷的孙子,事情感觉好像闹大了,X协的人眼珠子一转,悄悄的走了,不带一丝的涟漪。
烈焰红唇一看,立马火冒三丈。初中就已经称霸校园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委屈,而且四年的私立大学出来以后,脾气更是上了一层楼。
二话不说,也不管她老子了,蹬蹬蹬,三步并作两步的,带着人就赶到张凡面前,然后一把抓着张凡的领子,“你想不想活了!”
口齿中的烟味混杂着口唇的气味,变成了格外恶心的气味,直接铺向了张凡鼻腔。
张凡原本想的是赶紧把车挪开让120过去,没想到,这个女人实在不讲道理,竟然想动手。
张凡脸色还没变呢,保卫处的主任,直接就把烈焰红唇给拉在一边,“把张院围起来,我看看谁敢上来。谁再上来,直接动手!”
望着比她人多,望着比她人壮的保卫处的保安,烈焰红唇眼睛都快气蓝了。
张凡理都没理她,既然你如此不讲理,那么,我也给你来个不讲理。
“来,一二三,把车给我掀到花园里!120等不及了,急诊的时间一分都不能耽误。”张凡铁青着脸,直接下了命令。
抬车变成了掀车,小宝马抬走不容易,可掀翻太简单了。张院下了命令,而且女人威胁张院的时候,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时候,随着张凡的命令,大家喊着号子:“一二,一二三,起!”
火红火红的小宝马就如同乌龟一样掀翻在了医院的花园里。
张凡接着说道:“让开道路,快,让120先出去。”
烈焰红唇看着张凡如此的大胆,再看看自己的爱吃,四脚朝天的样子,她牙都快咬碎了。
“你等着!”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给110打电话。”清开道路后,张凡理都没理烈焰红唇。
嘈杂的声音早就传到医院的各个科室,当男医生下来以后,各个科室的女医生,女护士趴在窗户上看。
“天啊,快看,咱们医院的爷们雄起了!快看,快看,许仙他们要抬车了!”
“胡大啊!快看,张院发飙了!”小护士巴音趴在窗户上,兴奋的一癫一癫的,甩着两个胳膊,就差驾!驾!驾!
“让她跋扈,让她不讲道理,我们医院还是有汉子的……”急诊中心的小护士激动的刚喊出声音,结果被护士长一眼给瞟哑巴了。
老高站在办公室里,看着场面,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原本他觉得张凡像他,可现在怎么有点慢慢像某个人了呢!
虽然老高不认可张凡的手段,但还是拿出电话,“老领导,呵呵,我是小高,今天有人来医院闹事,还堵住了……”
陈琦阴森森的看着意气奋发的张凡,这个时候的他,觉得张凡就是意气奋发。
现在的陈琦常年坐在便民门诊上,天天和老头老太太打交道,一天下来,慢性病的处方写到手疼,听老太太老头诉苦到耳朵疼。
他不听还不行,稍微有点不耐烦,老头老太太绝对会找医务处投诉。
再没有美女器械商来找他,再也没下级医生来奉承他,他把这一切都归罪于欧阳的黑手,和张凡的不帮忙。
所以,当看着医院年轻的汉子们热火朝天的时候,陈琦阴森森的拿出电话,打给了报社:“快来,医院医生不仅打患者家属,还把患者的汽车给掀翻了。太没有王法了。”
王亚男看着张凡他们抬车,姑娘放下听诊器,放下叩诊锤,一边跑,一边脱白大褂,这种事情,张凡号召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呢。
妇科办公室里,吕淑颜悄悄的望着楼下挥斥方遒样子,心里一股股的难受。
心内科,新来的那朵还没查房呢,听到楼下咋乱纷纷,打开窗户后,刚好看到张凡指挥着男医生们把一辆宝马给掀成了乌龟,小嘴都合不起来了,心里就一个声音:“我的天啊!太夸张了,太豪放了!”
欧阳看着大厅中热火朝天的样子,虽然没说什么,可是脸色好了很多,以前老太太就是觉得张凡太面,现在终于有点气势了。
掀了车,张凡返回大厅,对着急救中心的主任说道:“什么情况?”
宋强的七大姑八大姨,原本四处找X协的人,想让X协的人撑腰,可找死找活,也找不到人。
这个时候,再看看张凡,再看看医院中的医生,她们不闹了。
而烈焰红唇不行,年轻的她,受不了这个气,出门就开始摇人!
……
进入大厅,小护士看着张凡眼睛都冒花了,这也是为什么小姑娘都喜欢调皮的男生,而大姑娘都喜欢有钱的男人一样。
当张凡走到大厅里,急诊中心的小护士,挣着要给张凡拿白大褂。
接过白大褂,张凡心里没意思得意,看着手中的白大褂,他心里感慨万千。
……
老话说的好,咬人的狗不叫,这个放到人身上其实也非常的合适。
平日里,街面上看到一些身上雕龙画虎的小青年,摇头晃脑,瞅张瞅李,好像一言不合就干架的架势。
其实,这些都是没长大的成年人,真正的悍匪,臊眉耷眼的根本看不出什么特点,因为有特点的早死了。
而烈焰红唇摇人,一个电话过去,张三李四全来了,这些人都是平日里在什么迪厅、酒吧、网吧混日子的小青年,一人一百元,呼啦啦的来了上百人。
如果说让他们去赚大钱,比如抢个什么行的,给多少钱,这些人都喊不来,说揍个人欺负个谁,完事给一百,跑的比兔子都快,也是应了一句古话,干大事惜身,为小利而亡命。
“院长您去主持会诊把,我等着110!”张凡的意思很明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还轮不到你出头!”老太太话虽不好听,但暖人心,话还没说完,又来了一句:“她是她,患者是患者,别带情绪。如果要手术,做好谈话记录,有多细致做多细致。”
“好,欧院您放心,这点我还是懂的。”
……
宋强呢,钱有了,如果女人一周换一个,一个月下来都不带重复的,身份呢也算有个看的过去的委员。
可钱多,女人多,家业也够大,可到他这个年纪没什么用了啊。
因为他觉得没儿子啊,再拼命也不过是留给外姓人罢了,所以,年过五十以后,他就开始了醉生梦死。
血糖又高,血压也不低,然后又玩了一把提枪上大马的游戏,吃的是西地那非,玩的是心跳带刺激。
结果,一炮轰出了一个脑卒中!
什么是脑卒中,简单的说就是各种原因引起的大脑缺血。比如脑血管堵塞了也算,脑血管破了其实也算。
系统的讲解大脑,别说不是医疗行业的,只要不是搞神内神外的医生都能给弄迷糊了。
其实,把大脑看成一棵树,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树枝就是大脑中走形的各种小血管,树干就是进入脑中的大血管。而树叶呢,就是大脑的功能区域。
现代好多好多的幼儿机构,打出一个概念,开发大脑未开发的区域,其实,是骗人的。
虽然人分左右手,大脑也分左右脑,可一个动作,是两侧的大脑统筹规划出来的,单靠一侧是不行的。
比如,接吻。如果你左边大脑不协调,接吻的时候就会出意外,不是出现舌头塞进人家嗓子眼里了,把人家晚上吃的串串全给弄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饿极……
就是一个不慎,把舌头塞进人家耳朵眼里,如同喝醉的一样,所以,人体的动作,几乎都是两侧大脑共同协调的。
左边的大脑瞄准,右边的大脑发射,配合的天衣无缝。
……
而宋强呢,原本年纪大了,血管已经老化了,这个血管就和橡皮管其实一模一样。
新的橡皮水管子,弹性也好,收缩性也不错,而且密封性更没的说。
可风吹日晒的,橡皮管就会出现各种问题,而血管其实也一样,首先就是血管的肌肉开始老化没有弹性。
然后就出现各种如同锈斑一样的物质挂在血管壁上。
所以,老年人不能受惊吓和激动,一激动血管一扩张,锈斑一样的斑块就会脱落,这个玩意脱落了就成了栓子。
随着血管管径的变小,堵到哪里,哪里出问题。
喝酒抽烟,高血压高血糖,这些都是血管的杀手。而好死不死的宋强还吃了大量的扩管药物,还因为提枪上马,情绪还激动的了不得。
结果,栓子脱落,堵在大脑里面,成脑卒中了。
“张院,是缺血性脑卒中。”
急诊中心的主任看到张凡进入大厅后,急急忙忙的把检查结果,拿了过来。
“ct、mri,都扫了吗?”
“扫过了,因为已经超过4个多小时了,mri已经可以诊断了。”
张凡结果检查报告,一边看,一边问:“现在给与的是什么治疗?”
“专家组目前已经给与了抗凝治疗,甘露醇降低颅内压的治疗,但效果不明显,而且,他的血凝已经出现问题,专家组讨论后,建议手术,如果继续抗凝的话,会有出血的风险。”
“家属怎么说?”张凡已经走到了抢救室中,医院的内外科专家已经齐聚,就连新来的心内科医生那医生都来了。
“她们现在很配合,让干什么干什么!”急诊中心的主任略用一种得意的语气说道。
“不是我们让人家干什么就是什么,这里是医院,不是监狱,不是强制机关,去给人家把病情说清楚,把治疗的选择权交给人家。”
张凡心里很是烦闷,原本这种非常专业的事情,应该交给医院交给医生来选择,可这样一闹,……
“好!我现在就去。”急诊中心的主任讪讪的走了。
“难道不是应该送往上级医院吗?这种颈动脉栓塞的手术这里也能做吗?”
那朵小声的问张凡,她非常的好奇,因为这种难度的脑血管手术,在青鸟,也就只有一两家医院能做。
“所有的急诊手术,在边疆,特别是远离首府的地方,地区性的三甲医院,就是最终端了,医生没有选择的权利,患者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张凡看着窗外谈话的宋强家属,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哪你们可以做下来吗?”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现在也是这里的一员。”
“哦!哦!”那朵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还没等舌头进去呢,她就好奇的说道:“你们出去打架,为什么要脱白大褂呢?”
张凡看了看这个一直在大型医院的医生,面无表情的说道:“第一,我们不是去打架,我们是去疏通120的通道。
第二,白大褂不光是一件工作服,它还有着神圣的含义。
它能被血染红,也能被病菌污染,但,它不能被玷污!”
说完,那朵好像被张凡给惊到了,楞了!
“是啊,它不能被玷污。”
宋强的家属这个时候没了章法,x协的人早就不见了影子,宋强的注册老婆,又上火又害怕。
她倒不是怕宋强挂了,而是怕生意黄了,所以,当急诊中心的主任第二次出来的时候,还没说话。
她们就选择手术,然后签字什么的利利索索的,都不带一点点刚来时的跋扈。
“抓紧上手术!”张凡说了一句,可转身的时候,看到包括薛晓桥在内的脑外医生都有点面色不虞。
张凡知道是为什么,他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宋强说道:“我们是医生,这是我们的职责而不是权力,抢救患者是我们的义务,我们没有选择权。
不要让心中的偏执让身上的大褂变了颜色。现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是个患者。
马上上手术,必须全力以赴,想不通的下去再想,现在不许把一丝情绪带上手术台。”
……
烈焰红唇,眼睛红的想牛子一样,嘴唇都被牙咬破了。
平日里,都是她欺负人,没想到今天被人欺负了,还欺负的不轻,能忍吗?
不能!
呼呼啦啦、呼呼啦啦,一帮红的、蓝的甚至有绿颜色发型的年轻人们,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集合了。
有些人的牛仔裤都破的不像样子了,如果再破一点,估计都能看到臀缝了。可就这样,牛仔裤上还挂在好些个明晃晃的铁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走走走,领钱去!大姐大吹哨子了。”
“哪可是医院啊?真去打啊?”
“你傻啊,咱就是去呐喊助威的,你可别傻不兮兮的上去就给人一拳,划不来,你知道不!”
“好的大哥,我懂了。”
摇来的人,其实也不傻。钱可以拿,最多就是站着喊几声,起个哄,真让打人,他们也是不会出手的,这又不是欺负小学生,欺负中学生。
……
报社,“主任,有人打电话爆料,说是医生打患者,还把患者的汽车给掀翻了。您看?”
“哪个医院?”胖子主任抬头看着记者。
“市医院!”
“嘶!”胖子主任吸了一口冷气,把手里的圆珠笔转了好几个圈。
“这样,你们先去,不要大鸣大放的去,开个没标志的面包车,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好的!”记者走了,胖子主任立马拿起电话给宣传部的领导打电话。
然后,慢慢的事态开始变的不一样了,随着幻彩人员们的集结,记者的上报,事态好像变的越来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