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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落而知秋,华东的魔都除了漫天无际的梧桐,还有银杏,枫树。

    特别是银杏到了秋天,风一起,叶子便由绿转黄,一阵秋风,漫天金黄的落叶飘落,像是慢动作一样,很有美感和诗意。

    落在人行道上,除了环卫工人很是烦恼以外,一些年轻人手里拿着温热的卡布奇诺,或者是加了红豆的奶茶,走在路上,特别是情侣之间行走在铺满金色树叶的公园中,伴随着脚下的沙沙沙声,真的非常唯美。

    街两边的自行车这个时候有三种颜色,柠檬的黄,海水的蓝,青春的橙,骑上一辆,缓缓的荡漾在路上,抬头一看,高远的天空,这个时候的魔都是空气质量是最好的时候。

    到了傍晚,抬头可以看到美丽的高积云,呈现不同的颜色,紫色,粉色,天蓝,在这样的天空,云彩,街边的行道树,落叶的氛围下,似乎时间变得缓慢,让人感觉流动的速度一再变慢。

    这个城市匆忙的节奏似乎慢了下来,嘴凑到马克杯沿,抿一口牛奶味浓厚的拿铁,呼哈的一瞬间,大家可以感觉到上海秋天的味道。

    这个时候走在路上,或者骑行,感觉刚刚好,不会有冬天让人缩手缩脚的湿冷,也没有夏季的浮躁,心情变得舒缓而又宁静。

    特别是一些车辆稀少的街道上,看看两边几十年,百多年的老建筑,更是让人仿佛有种回到历史当中的错觉。

    走过一家电影院,国泰,大光明,不由得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来,买上一张电影票,看得不是电影,而是秋天的味道,这就是一种老魔都人的情怀。

    当然了,张凡行走在街头,引入眼球的不是什么高楼大厦,不是什么美腿丝袜,而是一个城市的底蕴。

    小城市有小城市的安逸,大城市就有大城市的便捷。街面上行人的步履匆匆,根本就见不到茶素街头哪种闲情逸致迈着八字步的修仙大爷。

    赶走了薛(a)飞,张凡就赶忙去看自家的妹妹了。

    大都市,好大学,就连大门都给人一种很气派的感觉,静姝的大学比张凡的大学好了很多了。

    走到妹妹的宿舍楼下,张凡看了看表,这个时间点估计应该在宿舍,张凡才开始打电话。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家长查岗把,作为哥哥,张凡的心态很是怪异,深怕妹妹早早的谈恋爱,深怕妹妹找个不靠谱的,可又想让妹妹有一个美好的恋爱,所以,很纠结。

    电话刚响两下,就被接通了,“哥,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别告诉我你现在不在我们学校。”

    “呃!”张凡的行踪暴露了,绝对是邵华提前告诉静姝了,张凡无奈的说道:“我在楼下呢。”

    “哈哈,我来了,等我!”然后,也没挂电话,就听到宿舍里面一阵子鸡飞狗跳,“我哥来了,我哥来了。”

    “帅吗?”

    “多大,带我们一起去瞅瞅!”

    然后一阵子忙音,估计是静姝挂了电话。没几分钟,静姝出现在了宿舍楼口。

    “哥!”静姝高兴的眼睛都快眯成缝了。

    “哎!别跑,跑什么,我这不是在这呢吗!”张凡赶紧上前走了几步,如同小时候一样。

    “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生气了。”虽说要生气,也哪有生气的影子。“呵呵,哥,这次来魔都呆多久,我陪你好好转转。”

    “呵呵!”张凡看着妹妹脸上笑容怎么都消不下去,听着妹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张凡很高兴,真的高兴。

    因为从静姝的神情表现中,张凡就能看出来,静姝一身的阳光,情绪决定面容,不要小觑了张凡的察言观色,虽然还比不上一些大师,但也有点功底了。

    “学习忙不忙啊,考试考的怎么样啊?”

    “嘁!比老爸都古板,放心了,我张静姝是学霸,哈哈,目前年级排名前十,怎么样,嘻嘻,比你厉害把。”

    “乖乖,我妹子,真的厉害,走,今天哥带你吃顿好的。”

    “嘻嘻,我从中午就等你呢,再不来了,我估计都饿死了。”

    两人出了校门,直接去了魔都最出名的京南街道,张凡没来过魔都,而静姝也不是一个很喜欢逛街的姑娘,所以,来之前张凡还是问了薛(a)飞的。

    魔都人精明,不光在为人处世上,就算在饮食上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小笼包,据说原本是江浙的饮食,不过还是在魔都的十里洋场上扬的名。

    一笼汤包,薄皮包汤,轻轻开个口子,然后稍微等温度下降一点,然后用嘴轻轻那么一嘬,就一个字,鲜!

    魔都的灌汤包和边疆的薄皮包有异曲同工之妙。

    生煎、条头糕、青团、双酿团,让原本不怎么喜欢吃偏甜的张凡也是吃的了一个肚儿圆。

    吃饭上面,兄妹两人真的是二哥不服大哥,静姝食欲也是非常的厉害了,她不同于邵华。

    邵华是有点为了保持身材而刻意节食,静姝不是,她真是哪种让人能羡慕到死的体质,反正就是怎么吃都不胖。

    看着妹妹狼吞虎咽的和自己抢着吃饭,张凡也放心了,他没看到恋爱中女孩子的那种状态,还是哪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跟屁虫。

    “学校伙食怎么样?”

    “还可以,不过天天吃也腻味了。哥,你是来开会吗?”

    张凡喝着静姝点的奶茶,没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实习。”

    “早呢,我才大一。”静姝翻了翻白眼瞅了一眼张凡,如同是家长去小学接孩子,没接到,回家一问,孩子上初中了!

    “哦,周末我带你去见个人。”

    “谁?”

    “我的师哥,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以后,有什么事情了这边也能有个帮你的人。”张凡没说其他的事情,他太了解妹妹了,骨子里和张凡差不多,外圆内方。

    “不用,我一学生,有能有什么事,哥,你结婚的事情准备好了没?”

    “大人的事情,你一娃娃操什么心,吃饱了没,再给你打包几份,带回去和你宿舍的同学吃点,晚上饿了,再吃点。”

    “哼!”

    兄妹啊,就是这样,空着肚子的时候,相亲相爱一家人,吃饱了,事就来了。

    “哥,我成年了!我有权利关心你的事情。”

    “呵呵,你啊!”张凡溺爱的捏了捏静姝的鼻子。

    “讨厌,捏塌了!”

    送着妹妹回了学校,“去吧,我有时间就来找你。”

    “嗯,哥,我还想和你聊会呢。”

    “快去上自习去。给这个卡里有点钱,你拿着,别乱花,要吃饱穿暖,别舍不得穿,舍不得吃,嘴馋了就出来改善改善伙食,别抠抠搜搜的,让人看不起。”

    “我不要,我奖学金都没花完呢,嫂子和妈给的生活费都花不完。”静姝不要。

    “傻,花不完不会存起来吗。快,拿着!”说这话,张凡拉过妹妹的手,就把卡给她了。

    “哥!”

    “嗯,听话,去吧。”

    看着妹妹没有穿着丝袜短裙的张凡,真的心里也是非常的顺心,男人就是这样,愿意上街头看不认识的,自家人却千死万活的不愿意。

    张凡年纪比静姝大太多了,有些时候张凡真的是有种父亲的心态来面对静姝的。



    城市越大,医院就会越大,说实话,在超级医院,看病就医的感受非常的不好。

    到哪都是排队,挂号排队,有些时候甚至要提前好几周才能挂到某些特定专家的号。

    取药,检查几乎没有不排队的,所以有些时候,比如常规检查,一些普通疾病其实没有必要去大医院凑热闹,本来是小病,排队一天,着急上火划不来。

    张凡和师伯约好了,早晨在手术室见面,张凡走过门诊大厅的时候,就看到大厅里面虽然没上班,但人群排队的队伍已经很长很长了。

    这种医院也算是华国医疗到头的地方了,所以不光是魔都人,几乎全国各地的病号都有,所以疾病的严重程度和数量也不是一个小小茶素能比的。

    最简单的,人家一个急救中心差不多是茶素急救中心的好几倍大,120不停的呜咽进出。

    走过大厅,进入手术室区域的时候,师伯的秘书已经在等待张凡了。

    “张院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今天有好几台手术,吴院长已经进去了,我带您进去,这里要刷卡。”

    “好的,麻烦了。”略微寒暄了两句,张凡就跟着秘书进入了手术室。

    有院长秘书带路,也没什么要等待或者手术衣不够的情况。

    “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吴老看到张凡后,笑了笑,然后也没给他身边的人介绍张凡,只是简单的说了几位分量比较重的人物。

    “这位是胰腺科的主任,这位是……”

    张凡笑着和众位医生打了招呼握了手。虽然众人一头的雾水,但吴老不介绍,他们也就装着认识张凡一样,笑着打了招呼。

    吴老不等张凡和众人说话,就指着放片机上的影响资料,对张凡说道:“你的论文不是研究了胰腺吗,来看看,今天正好有个胰腺的患者。”

    说完,吴老略微的侧了侧身子给张凡腾出了一个地方。

    大家都有这么一个感受,很多场合,特别是职场,领导或者大拿在的时候,他的身边永远是有一群人在围着的。

    医院也一样,博士生,硕士生,新来的医生,想要进入吴老视野的年轻医生,一个比一个热情的围在吴老的身边。

    无可厚非,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除非是掌握且娴熟了投胎技术的人,不然,永远不要等待。

    当吴老给张凡腾出地方的时候,很多人都非常诧异,“什么时候吴老在手术室这么谦虚?”

    眼神如同无线电一样,在人群中转来转去。“这谁啊?从哪冒出来的?”

    如果张凡年纪大一点,估计也没人会这么关注,可张凡就是太年轻了,几乎比在场的人都年轻,所以,大家非常的好奇。

    “好!”在手术室,张凡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谦虚,谦让,老头让他看,他就直接走在了最前方,把老头的c位给站了。

    “重症胰腺炎!

    患者多大,发病多久了,目前估计各项淀粉酶已经非常的高了吧。

    保守治疗效果不好?”

    “嗯,保守治疗失败!”吴老身边的胰腺科主任说了一句,也不多话,就看着这位年轻人。

    其实他也好奇,吴老的弟子,他都认识,而这位真的很面生而且好像也不是弟子,年纪对不上,可吴老对待他的态度又很特别。

    “嗯,把患者病历给我看一下。”张凡看着影像资料,皱了皱眉头后,轻轻的说了一句。

    都不用吴老发话,人群中立马就有人把病历双手给张凡递了过来。

    说实话,好些人会说一些高学历的人,比如读书读傻了,书呆子一类的话,可很少人用这种语气来说外科医生。

    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外科医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挫折教育,人情世故给他当老师的太多太多了。

    首先是病号,大多数的病号是非常讲道理的,可看病看的多了,也会遇上不讲道理的,然后,经历的多了,原本没情商的,都会让这些病号给医生把情商锻炼出来。

    还有就是上级医生,或者是带教师父,三四个师兄弟,个有长短,如果情商不行,师父就是不给你掏压箱底的东西。

    所以,这帮子能站在如此大的医院中的医生,一个一个不说是油吧,但也非常的有情商。

    张凡翻了翻病历,患者男性,24岁,数日前有大量饮酒史。

    看着如此年轻的患者,张凡轻轻的摇了摇头,年纪太轻了。

    肝胆胰脾肾,不谈大病,就说小病,比如说感染,这几个器官,最难治疗的就是胰腺。

    再说大病,疾病的终结者,癌症,而胰腺癌,有个外号,癌症之王。

    很多很多的出名的人都在倒在这个疾病面前,虫子咬的果子老板,算不上篮色水球上的第一富豪,但也能称之为顶级富豪了吧,又能怎么样,最后不得不靠着巫术来面对胰腺癌。

    好多明星,好多政客,大家随便一搜索,就能发现,几十年前得艾滋的人还健在呢,而这种疾病被诊断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为什么呢,这就的说说这个器官的特殊性,胰腺是干什么的。

    这玩意主要的功能就是消化和中和胃酸,至于其他一些小的功能,就不说了。

    消化,人体的消化分两类,酸性和碱性,胃酸以外的消化液几乎都是碱性的。

    如果没有胰腺,不说其他,就胃酸都能把肠道腐蚀个千疮百孔,而胃酸是什么,是盐酸啊。

    能中和盐酸的胰液,也不是白给的。肝胆胰脾肾出点问题,会肚子疼,而胰腺出问题,哪个疼痛度,非常的可怕。

    热水到在手上的感觉,估计都没胰腺疼痛的强度大。

    因为腹部的神经定位不是很精准,当胰腺泄露流在腹腔的时候,就如同一杯子热水强行灌入了口腔一样。

    烧,满肚子的烧,疼,如同被人拽着肠子拔河一样的疼,可你又说不清楚哪里最疼,反正就是抱着肚子打滚。

    胰腺一旦出问题,胰液没了防护,这个玩意流出来,非常的可怕,胃酸也就把器官给穿个孔。

    而胰液直接就如一个嗜血的怪物一样,逮谁咬谁,强大的消化功能,直接就能把器官给融化了。

    所以,当胰腺出现问题的时候,在一些小一点的医院,看都不敢看,直接转院。

    而胰腺癌,当癌细胞出现的时候,这玩意长的飞速。

    吃饱喝好,还不罢休,他看着正常细胞分泌,他也觉得挺好玩,然后就是开始分泌。

    正常的胰腺分泌就如同小孩的口水,就那么一点点,很可爱,小嘴一撇,然后流出来一点,晶莹剔透。

    而癌症细胞的分泌,就可怕了,如同一个吃多了的胖子再呕吐一样,噗!噗!噗!巨量的胰液分泌了出来。

    然后这些胰液流满整个腹腔,说实话,胰腺癌的患者,疼都能疼死,抱着肚子打滚,绝对不是夸张。

    ……

    “手术!师伯,必须要尽快手术了。”

    “嗯,怎么样,给我搭把手?”

    吴老笑着看张凡,张凡在脑外,在胃肠的手术表现,吴老是知道的。

    但是,今天,老头想让张凡看看,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呵呵,行,我听师伯的。”张凡笑了笑,其实他想说,“我这半年时间,没给人当过助手,但,他不敢!怕老头扇他。”

    能当主刀,谁愿意当助手,张凡心里想当主刀,可周围的年轻医生,硕士就算了,硕士在这里估计拉钩的资格都没有。

    一些博士,特别是一些想让吴老有印象的博士,一个比一个着急,嘴都长大了,能和吴老一起上手术的机会多吗,太少了。

    所以,一个两个的看着张凡眼里都冒火了,要是他们知道张凡还不乐意当助手的话,估计能把张凡当场就给撕吧了。

    “妹子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行,走,看看病号,我们就准备上手术。”吴老点了点头。

    老头好强不,太好强了,不好强,他都走不到这一步,当年跟着他师父裘老,没书,自己抄,没资料,自己研究。

    说实话,他们这一代的功夫非常的强大,就因为穷困苦难中被练出了一个超级雄厚的基本功,然后多年的努力,厚积薄发。

    手底下功夫好,扛着穷困成长起来的一代,能是弱人吗?不是,所以老头在准备给张凡上课前,首先就要让张凡看看他的功夫。

    铁桥硬马,咱不是倚老卖老的人,估计老头就是这个想法。

    病号已经进入了重症监护室,他的父母,几乎一夜之间就白了头发的父母,还有他妻子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孩子,要多让人怜惜,有多让人怜惜。

    真的,当医生告知他们疾病的凶险后,他们家的天塌下来了。

    老的老,小的小,哭都无泪可哭了。当送到方东医院的时候,一家人,几乎都绝望了。

    他们老家的医院直接判了死刑,怀着最后的希望,他们来到了东方。

    当得知吴老准备亲自上手术的时候,枯竭的眼眶中,他们庆幸的泪水直流。

    没有多少关系的他们,真的,打死他们都没有想到,吴老会亲自上手术,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啊。

    “吴老!”患者的父亲,抖动的双手,就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

    他不知道如何感谢,更不知道,要说什么。

    “没事,不要紧张,我们会全力以赴的。”

    简简单单一句话,没有一点点的架子,绝对不是那种半瓶子晃荡眼睛长在脑顶上的人,吴老非常的和蔼。

    “我给您磕个头,孩子还小啊,吴老啊!”

    在吴老如此可亲和蔼的面前,患者父亲绷不住了,泪水满面的他,颤颤巍巍的就要给吴老下跪。

    “别,不要这样,你的心我明白,真的,不要这样。”

    张凡的眼力还是不错的,吴老还没动身,他就赶忙的把家属给搀扶起来。

    “谢谢啊,谢谢啊,您就是我们一家子的大恩人啊。我谢谢您了。”

    ……

    医路坦途

    名医,很多很多人都觉得应该是慈眉善目,说话和蔼,行事缓慢,对谁都一副和和气气的态度。

    其实想法是美好的,估计这是说的寿星而不是名医。

    一个医生,特别是出类拔萃的医生,他的天职是救死扶伤,研究疾病,想在一个行业中走到前列。

    最起码要有一个严谨的性格,特别是医疗行业,不严谨,绝对出不了头。

    一旦严谨,那么久而久之,怎么也不会和蔼出来。

    特别是吴老这种顶尖的医生,其实大多数时间内面无表情,就如怒目金刚一样,看着就让人能感受到无尽的严肃。

    因为他们没时间去寒暄,没时间去思考其他人的想法,他们的生活在常人眼中是有缺陷的,这就是所谓的付出。

    没有这份付出,想着如何勾兑,他们也走不到这一步。而且多年的行医,他们的感情情感早就提前消耗殆尽了。

    虽然看着痛苦的家属,其实他们心中波澜不惊,话虽难听,其实这就是事实。而且大家其实应该希望这样的医生多一点。

    只有这样的医生多了,医疗进步的更快,而少一些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为了你钱包的江湖医生,医疗环境估计会好很多。

    而且,就连人的心脏都是偏的更何况感情呢,感情丰沛的医生,对于患者来说是不公平的。

    这一点,不容反驳,一箱牛奶,一个红包,所以,有些时候,大家其实就应该希望……

    肝胆胰脾肾,胆囊结石或者炎症疼痛的时候是胀痛,向右后背放射性的胀痛。

    什么是胀痛,砖头砸脚背,然后感觉脚背在一圈一圈的变大,这就是胀痛。

    心脏疼则是向左后肩背部放射,而且呈针扎样疼痛。

    有些人,特别是上了年纪的人,感觉一阵一阵的左肩疼。

    然后去了按摩房,一顿子泰式、美式搬腿踩背后,人挂了,直接把按摩师吓的衣服都穿不上了。

    说实话,真要是挂了也就等于活了一辈子,可要是成了植物人,煎熬的不光是自己,还有亲人。

    所以,当左肩膀出现疼痛的时候,别小觑,去趟医院,不光为了自己也为了家人,千万不要去按摩。

    而胰腺放射痛,直接就是剧痛,如同剪刀和刀子在肚子里面绞动一样,这就是所谓的绞痛,当然了,这种疼痛,就是诱人劝他去按摩,估计他也不会去的。

    等张凡和吴老他们进入手术室后,吴老的情绪一点变化都没有,也不能有,因为接下来的手术,容不得一点疏忽,他一定要做到心如止水。

    因为敢动胰腺的医生,在华国是屈指可数的。

    “准备手术!”吴老下了指令后,手术室中的人员开始忙碌起来。

    老头眯着眼睛在养神,坐在高脚凳上靠在手术室的墙壁上,一句话不说,微微花白的眉毛,如同蛐蛐的触须一样,偶尔会抖动一下。

    张凡则不用,他现在的精力就如单身汪对异性的渴望程度一样,非常的丰沛。

    消毒、铺单的医生们也在忙碌中偶尔会瞅一眼张凡和吴老。

    “这家伙绝对没见过世面。”

    闪烁的目光,一位博士看了一眼自己的伙伴,然后扭扭嘴,示意自己的同事看看张凡。

    方东,魔都顶级医院,而且又是海部队唯一一家能拿出来吹一吹的医院,所以,设备太牛了。

    床旁CT、机器人手臂、容量交换器、甚至连手术床,都是最先进的。

    别看手术室中的手术床不起眼,最先进的这个床,换你一台牛逼的跑车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些设备让张凡眼馋的都快流了口水,而张凡的这个表情,就让这些能有资格当助手的博士们觉得好笑了。

    “土包子!”另外一个同事立马把鉴定的意见用眼光传送了过去。

    “对,还是一个能走后门的土包子。”因为这个家伙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吴老。

    “嘁!”两人同事鄙视的瞅了一眼张凡。

    这种鄙视,真的可以理解,往往很多地方,就是有这种能走关系把别人资源给抢夺的人,所以这些博士其实也是咬着牙强忍着工作的。

    如果一旦张凡出了洋相,估计不用多久,医疗圈内,张凡就能出名了。

    张凡也不傻,看了看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张凡嘴角微微翘起,“呵呵,哥也终于成让别人羡慕嫉妒的主了!”

    没必要解释,解释人家也不会原谅,所以张凡微微的自嘲一笑,然后就等待着手术。

    话语是苍白的,只有实力才是实打实的。

    “院长,手术准备好了。”

    “好!”瞬间的,老头眼睛睁开了,如同灯泡一样的眼睛发着光,真的是发着光。

    手术开始,吴老主刀,张凡一助,方东的胰腺外科主任二助,三助是一个博士,他在博士组中算是比较厉害的一位。

    当手术开始后,空闲下来的博士们就开始能悄悄的说话了。

    “这么难的手术,你说让一个土包子上,有点不慎重了,你看看他,估计这些仪器他都没见过把。”

    “慎重不慎重的,其实问题不大,只要有点基础,吴老做慢一点,提点一下,也能行。

    这玩意估计不知道走了谁的路子,这下不得了了,当一次吴老一助后,估计回到他们小地方,就能吹了,然后吹够资本,就能当院长了。”

    “哈哈,照你这么一说,哪我们是不是出去都能当院长?”

    “哈哈,你愿意?”

    “我才不去!”

    羡慕归羡慕,可我就是看不起你!鲁师哥当年面对一些高手医生的的心态,估计也是这样的。

    胰腺在哪,胰腺是怎么样的。胰腺其实就在中腹部,通俗的说,就是在肚子中间的后面偏左侧一点,很别扭的描述。

    但,胰腺就藏在身体脏器的后方,用人体进化论来说,胰腺的这个位置,就是非常安全的,也说明了胰腺的重要性。

    这玩意什么样的,估计农村长大的孩子都见过,过年杀猪的时候,孩子们守在屠夫身边就像要三样东西。

    第一是猪膀胱,这玩意吹大了能当球玩,第二是脾脏,可以立马烤熟了吃,第三就是胰腺,可以拿去小卖铺换糖吃。

    胰腺说好听一点像个长长的树叶,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个长长的肥蛆,而且身上套着红色格子丝袜的的肥蛆,有多长,把舌头放大十倍,就是胰腺的样子。

    它一甩一甩的如同蜡笔小星的大象一样在身体后方自得的玩着。

    刀,德国产的刀,在吴老手上挥动起来了,张凡作为第一助,根本无需老头交代,止血,创造清晰的术野,不用说,相当的娴熟。

    “诶,不对啊,这家伙手底下有点功夫。”

    “嗯,吴老都不说话,是不是主任这个二助在干一助的活?”

    “不好说,走,咱们去看看。”

    几个人好奇的站在了手术观摩凳上,站在几个术者身后开始观摩起来。

    吴老不说话,而张凡则一反常态的开始说话,“准备缝针,回头线吊短。”

    “准备止血棉,三叠摞一起。”

    不是张凡为了让别人看的起,才说话显摆的,而是为了让老头做手术更顺手。

    张凡说的这些话,都是提前手术下一步的时候说出来的,护士听着张凡的指挥,器械都会提前一步准备好。

    有这么一个对手术相当清晰的助手,老头做的也很顺手,吴老一点都不惊讶,如果张凡连这点都做不到,也不会让师弟这么喜欢他了。

    吴老不惊讶,而身后的这帮人就开始纳闷了。

    “这家伙是哪一个胰腺专科医院的把,怎么如此熟悉。”

    “嗯,估计是专科医院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熟悉,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一个专科医生而已,接着看。”

    吴老也知道,手术在没有进入关键地步的时候,他现在也没什么能让张凡见世面的,说不定,手术关键前期的这些操作,张凡比他还溜,毕竟张凡年轻。

    所以老头也不说话,也不指点,也没什么可指点的,张凡做的非常不错。

    二助,和三助拉着钩,特别是三助,他在等待,等待张凡不行了,来替换他拉大钩,而他就能升级去拉小勾了。

    吴老的手术,不同于卢老,老头更擅长临床,所以手术做的非常快,没有一点多余动作。

    点滴之间就是功夫,每一步都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可想而知,几千步下来,能节省多少时间。

    老头做的快,张凡配合的也不差,就如两个较劲的孩子一样,我不说话,我就不说话。

    而另外一个却是,我就说话,我就要把你下一步干什么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两人的配合相当的默契,就如同多年的伙伴一样。

    “换刀,小尖刀,把你们最好的刀拿出来。”

    张凡说着话,胰腺科拉钩的主任,则是郁闷的要死,“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怎么如此娴熟。”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胰腺科的主任太清楚这种预判性的指挥有多困难。

    这不是靠死记硬背能指挥的,绝对做了不少手术才积累出来的眼光,而且能让主刀认可的预判,得多厉害啊。

    所以,胰腺科的主任抬头看了看张凡身后的博士们,眼神严厉,什么意思,他们也清楚。

    开腹,分离,然后,肥肥的虫子出现在了张凡他们的眼前。

    这时候的胰腺,如同一个吃了席面喝了酒的中年醉汉一样。

    满身的油点,而且涨红了身体,肥硕的在哪里一扭一扭,如同吃过的猪肘子就在嗓子眼口要吐出来一样。

    这样说估计很多人不理解,也可以这样描述,这时候的胰腺就如同一张白纸包裹了油条后,被遗弃在水杯子里面。白里透着油,明晃晃的而且还肿胀了许多。

    当胰腺出现后,吴老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张凡,张凡知道要到手术的关键时刻了。

    老头看张凡的意思就是,小子,认真看!前面的都是皮毛。

    胰腺炎,如果说高血压、糖尿病是一个围绕在人群中的小鬼,那么胰腺炎就是一个能噬人的鬼王。

    在费用上来,高血压、糖尿病一年的治疗费用,也是非常的巨额,但如果分成12个月份来算的话,还是能让一般的患者咬咬牙坚持的。

    但,胰腺炎不行,一旦发病,钱立马就会如水一样的泼出去,一点都不夸张。

    如果症状严重,按现在的世面上的价格来说,一套在二三线城市的普通楼房估计挡不住。

    而且,就算钱花出去了,有些时候,还不一定给你能把人留下来,就是这么可怕的一个疾病。

    早年间,华国的胰腺炎,几乎都是因为胆道系统出问题后,引起胰腺炎,因为胆囊的胆汁流出来后,最后和胰腺的管道汇合在一起,然后流入小肠。

    以前的人,吃的不好,寄生虫控制的也不好,所以往往这些疾病导致管道堵塞而引起胰腺炎。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华国的胰腺炎也开始从胆道系统并发变为暴饮暴食为主。

    吴老和张凡主刀的这位患者,是一个公司的业务经理。

    职位不大不小,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中能咬着牙拼搏的一位无根的孩子。

    为了在大城市中存活,小伙子也是拼了命,公司中的业务,他排在前三位,一个季度结束了,公司有一些收不回来的烂账。

    然后老板许诺,谁把账要来,可以分成。小伙子想着家里襁褓的孩子,因为媳妇奶水少,要买奶粉,再想想老人身体不好,需要多吃点营养品。

    一咬牙,小伙子接下了这趟活,刚开始,他连对方公司的门都进不去,他不放弃,带着铺盖睡在对方公司门口。

    一周,直接成了一个当地的景观,对方公司的老板也被小伙子给弄的毫无办法,身价几千万的老板难道没面子嘛?

    让人带小伙子到他办公室后话也不多,就指着办公室角落里摆落成堆的青鸟啤酒,“一瓶一万,你喝多少,我还你多少。”

    “说话算话?”

    “我这么大的老板,会逗你?喝吧。”

    职场、生意场残酷,非常残酷,人的尊严,有些时候,真的……

    为了家里的孩子,为了家里的老人,他喝了。

    一罐、两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熬了一周的小伙子,就这么从站着喝,到坐着喝,最后到躺着喝。喝到嘴里的酒水进去然后涓涓而流的又出来,进去出来。

    最后,他不要命的架势也让对方的老板害怕了,直接开了支票,小伙子拿着支票爬出了对方的办公室。

    出了门的他,剧烈的呕吐,喝下去的啤酒如同泡沫喷泉,喷出来的酒水,如同水柱子冒泡一样的给喷出来了。

    然后,忽然出现疼痛,极度的疼痛,酒精麻痹后的他都能非常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背,疼的像是刀子在捅一样。

    亏得是有好心的路人拨打了120,不然估计他说不定就死在路上。

    他的病症就是一个典型的剧烈饮酒后引起的胰腺炎。

    还有一种,或许是为了生活,或许是为了不知所谓的面子,在喝酒的时候,不管不顾。

    然后,偷偷去卫生间再把二指塞进嗓子眼去掏,吐完了再上场子喝。

    这种方式,千万千万不要学,你吐几十次或许能获得一个海量的称号,一旦有一次引起胰腺炎,那么弄不好就是家破人亡,你老婆被别人睡,你孩子被别人打。

    一点都不夸张。

    人体的消化系统,原本就是按照只能顺着下不能逆着出,而进化来的,一旦强制呕吐,一次两次,甚至几百次都没问题。

    一旦有一次引起系统紊乱,导致胰腺炎出现,那么就是你个人,或者家庭的灾难。

    所以,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扶着墙进去,扶着墙出来,也不要喝酒逞英雄。

    美国一年有20万人因胰腺炎入院就诊,约20%为重症胰腺炎,死亡率高达25%。

    而胰腺手术的缓解率约为60%,就是说,重症胰腺炎患者需要手术的时候,成功率相当的低,都没愈合率,而用一个缓解率来代替。

    可想而知这个疾病的可怕,老美在二战还是越战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酗酒的人数剧增,所以,胰腺炎的手术,就全世界来说,他们是做的最好的。

    但,在水平最高的国度,这个疾病也是让医生谈虎色变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胰腺医生都能做这种手术。

    而且这个疾病,对于患者来说也非常残酷,看看这个疾病的治疗方式。

    1,止痛,大剂量的止痛药止痛。2,抑制胰腺分泌,奥曲肽一类的药物抑制胰腺分泌,而且奥曲肽的价格真心能让人抽抽。

    就这么简单,就是让疼痛掩盖以后,让患者胰腺减少分泌,然后靠患者自己去恢复。

    疼,这种疾病的疼,铁打的汉子都能疼到叫妈妈,这还不算,如果没效果,接下来就是手术。

    这种手术,不要说一般的医院,有些省级重点医院,都做不下来。

    胰腺在吴老的手底下被分离的非常清晰,手术最难,最关键的地方到了。

    这台手术为什么这么难呢。

    简单说一下,就如葡萄连在葡萄的枝丫上,抖动下,一颗葡萄脱落摔破了。

    现在吴老和张凡他们要做的就是首先要把破了的葡萄可能会坏的部分先切除了,然后再把葡萄皮想办法恢复完整,最后把这个修补的葡萄连在枝丫上。

    举例子都如此的艰难,可想而至这台手术的难度,而且胰腺这个玩意,是人体除过肝脏以外最大的分泌腺体。

    能分泌,还是非常大的分泌腺体,所以胰腺里面的管道四通八达,就如一个蜂巢一样,径陌相连。

    这里面有无数的血管淋巴、分泌管道,一旦手术手法不好,就会堵塞。

    胰腺的堵塞,可不是城市里的堵塞,司机骂几句娘的事情,这里分泌出来胰腺,就如同王水一样,会腐蚀的,一旦做不好,就是一包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的炸弹一样。

    “看这里,胰腺肿胀的已经非常厉害,这种手术一定不能着急,必须做好完全的准备,失败,成功的结果都要预估到。”

    不说话的吴老开始说话了,原本说话的张凡开始不说话了。

    如果把张凡和吴老的水平打个比方的话,那么张凡现在的水准就如江湖上的大侠客。

    一个能平事的侠客,被欺负了,好,去找张凡,他能给你平事。

    而吴老的水平,平事不平事方面和张凡还真的区别不大。

    但老头的底蕴就是和他认识的江湖人士,就不会出事,就是这么牛逼。

    张凡如同就是一个高超的青年侠客,而吴老就是一个江湖世界的名宿,靠着名头都能吓唬一片江湖。

    这就是区别,这就是老头用大半辈子努力坚持出来无比珍贵的经验。

    说实话,有些时候,医生和军人很相似,一个军队需要无数人命来打造一个铁血的队伍。

    而医生其实也差不多,一个好医生,其实也是靠着人命积累起来的。

    医疗这个行业,老师真的只是个领路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心肺复苏,说实话,有点文化的人,培训培训都能做。

    但,做的好与坏,就是天与地之间的差别。

    手里面要是没在心肺复苏上死过几个人,真的做不好,提高不了多少。无论如何的培训,都不如手里死掉一个人,很残酷的行业!

    “这里的肿胀,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一旦胰液体没有清除干净,谁都保证不了,术后这地方是不是会愈合。”

    老头看了张凡一眼,张凡虽然没有看老头,但好似知道师伯在看自己一样,张凡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完,吴老用针头刺入胰腺,慢慢的把肿胀如同一个充满尿液的膀胱刺破,然后慢慢用注射器开始抽取胰液。

    被吸取了胰液的胰腺,真的就如一个伸出来的舌头,就连舌头中间的线条都在胰腺上非常的相似的体现出来。

    “刀!”强调了一遍要注意的地方,老头亲自要过了一把尖刀。

    拿着刀的手,非常稳健的从胰腺的中央,也就是舌头的中间线开始,刀锋划过。

    老头手底下相当的利索,割、点、切,胰腺的表皮就如同一个情场老手,用牙齿,锋利的牙齿轻轻的咬下女友嘴唇上的翘起的干皮一样。

    点滴之间,不带一丝牵扯,却让对方的衣服完全的落下。

    高手就是在风平浪静下,干完要命的事情。切开,分离坏死的胰腺。

    “注意!

    这里不能多,不能少。割多了胰腺以后没功能,割少了胰腺就会坏死。”

    老头一边说,一边切。不用多说,吴老相信张凡能明白。

    灵活的手指在白腻的胰腺翻着花的穿梭。

    站在张凡身后的博士们,这个时候,就一个状态,“我会了吗?会了!但是,就是做不下来。”

    而张凡则不同,他需要的不是细枝末节,他需要的是一个疾病的大局观。

    当老头从头到尾开始做的时候,张凡脑海里面一直再做着比较。

    “我应该怎么样,这一步要是我的话,我应该怎么做。”

    一点点的印证,在手术最关键的地方,张凡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师伯,切口线下分割坏死组织之前,为什么不先疏通腺体中的管道?疏通了不是胰腺更能确保畅通性吗?”

    “呵呵,看来你是真懂了。先疏通也不是不行,但,有几率会损伤到副胰腺管道。

    我们可以慢一点的疏通,但损伤副胰管,则没办法恢复,这一点,是我在五十岁的时候想通的。”

    “呃,五十岁?副胰管?”

    当三助的博士原本不服气的心,一下子服气了,因为他没听懂。

    而当二助的主任,则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用一种非常感激的眼神看了看张凡。

    至于术者身后的一帮人,直接就是云里雾里的相互对视,他们再说什么?

    想通了!想通关键点的张凡,如同窗户纸一样,被捅破后,天忽然一下子亮了。师伯的一句话,让他通透了,胰腺的手术直接通了。

    “天啊,原来是这样,我怎么说,在系统中,胰腺手术有时候成功,有时候会被判定失败,明明手法是一样的。原来是忽略了副胰管!”

    什么是拨云见日,这就是拨云见日,什么是一字千金,这就是。如果没有吴老,就算张凡有系统,估计在他没进入第二阶层的时候,还想不通这一点,这不是说张凡不努力,而是时间不到!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够!

    真的,吴老他们这一代开挂的人,不是白给的。这也是外科医生,外科高年资医生的金贵之处,往往就是一句话,就能点通让下级医生花几十年都想不通的问题。

    修复,连接,想通了胰腺问题的张凡和吴老配合的越来越顺手。

    手术也越做越快,两双手,就如同一个大脑在命令一样,配合的相当默契。

    而二助、三助这个时候,才发现什么是高手,张凡和吴老如同彪起来的跑车一样。

    速度、精准、预判,都不用交流,两人直接就是同步的。

    而作为助手的他们,则是满头大汗的想办法在追赶吴老和张凡。

    “太tm欺负人了。太tm欺负人了。”三助泪都快流下来了。他委屈啊,真心的委屈。

    原本吴老的手术,他还是能跟的上的,心中的那份骄傲也是满满的。

    三十五岁以下的医生,他觉得他能坐到第一把交椅。

    这不光是他自己的想法,而且也得到医院同仁科室同事所有人的认可。

    结果,今天,他没想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黑家伙,如同和吴老商量好一样,同时把手术难度提高了,同时把手术速度提高了。

    这都没什么,可,他跟不上了,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也跟不上。

    “什么副高以下第一人,什么华东青年医生的翘楚,都tm骗人的!呜!呜!呜!”

    他心酸至极,技术等级的差别,越懂的人体会的越深。

    修、填、补,点、切、割,原本的胰腺如同摔在地上的白豆腐,被吴老和张凡修复的慢慢有了样子。

    想通了胰腺难点的张凡,被吴老拨开乌云的张凡,在吴老高超的手术技艺勾引下,越来越通透。

    沉浸在通透的爽感下,张凡的手底下的功夫也慢慢的开始发挥出来了。

    在没想通的时候,张凡不能全身心的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手术在系统会有时候成功有时候失败。

    而现在,想通了,不用忐忑了,然后,当张凡想通了以后,他身后的一帮人,张开了嘴!

    “乖乖,这家伙再干什么!”

    手术室中,特别是吴老这种非常严格的专家面前,说废话,绝对会被呵斥。

    但,就算吴老在,站在术者身后的观摩者,惊讶到连规矩都忘掉的说了出来。



    专注,现代医学相当重视的一个规则,就连手术室的规章制度中都明确规定:不许在手术室中喧哗。

    这个术中聊天,术中八卦,很多很多地方做不到,这算是违反无菌操作的,因为人张嘴就会有泡沫,虽然有口罩。

    但越是水平一般的地方,医生越是会显摆,“看,阑尾下来了。”

    “看,胆囊的石头下来!”

    就差说一句,看我牛逼不,快来拍马屁。

    真正有水准的医生,在术中其实说话很少,就算有必要要说话,也很简练。

    张凡身后的一帮人惊讶了,因为他们发现随着手术进展的越来越快,原本是助手的张凡,开始慢慢的成为了术者。

    这一点,是相当难的,当助手操作熟练的极致的时候,他的手术操作变助手为领路者或者同时进行者。

    那么这个医生的水准要相当的搞,而且站在助手的位置上做术者的操作,总是有点不协调的,但这些对系统练出左右互搏的张凡来说,这还是事吗?

    老头一句话点透了张凡后,张凡豁然开朗了,脑海中胰腺的知识融会贯通了。

    就如黄教中的醍醐灌顶一样,张凡通了。然后两大高手的水准慢慢的竟然有了齐头并进的趋势。

    你在左侧切割坏死的胰腺,我则在左侧做着疏通肠管的操作,也就是说,两个人,两双手,不分主次,同时进行。

    就如同围攻城市的军队一样,当军队实力达到碾压敌方的时刻,就会出现四面开花不分主次。

    这时候的两位助手,胰腺科的主任,优秀的青年医生,都没时间惊讶,因为他们已经在非常艰难的而努力的跟上两位术者的节奏。

    难道他们的水平真的不好吗?不说年轻博士,就说说部级医院胰腺科的主任,这种主任放出去,很是牛逼的。

    但,今天他们遇上了可以说是百年不遇的天才术者,或者估计是两个都开了挂的医生。

    吴老技术大成,而张凡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两人相辅相成,不经意间还有点较量的味道。

    所以,太难了,当他们两位的助手太难了。

    手艺,手艺,这玩意,有太多太多不可定量的东西。一刀三分三,一刀三分二,好似差的不多,但这一分的提高,没有捷径,只有时间和历练才能获得。而张凡的系统无形中就弥补了张凡的这一点缺陷。

    冒着汗的助手,眼里只有四只手,脑子里面彻底的全是手术。

    而站在身后的观摩者们,一个赛一个的不可思议。

    “他竟然助手变主刀了!”

    “天啊,怎么可能啊!”有个博士甚至柔了柔自己的眼睛。

    这事情说出去,都tm会被别人当笑话。胰管空肠侧侧吻合手术,几乎算是普外手术中的皇冠了。

    不要说和吴老同台竞技,不要说同台竞技的时候还旗鼓相当,就算能单独做下来这台手术,都有很多很多牛可吹了。

    可今天,他们眼中的土包子,竟然在吴老的精湛技艺的刀锋下,不落下风。

    “太牛逼了!”

    不屑、嘲笑、不解全变成了不可思议。

    “他估计是首都来的!”

    “绝对的!”

    手术进行到这里,已经不是他们能理解的了,这台普外手术中的皇冠,已经让吴老和张凡做成了一种艺术,让一般人无法触及的艺术。

    “快,去,打开摄像头,一定要把这台手术的过程记录下来。快!”

    当吴老和张凡两人进入巅峰的时候,手术室的过道里里面,聚集的医生也越来越多。

    “快看,快看,天啊,乖乖!”站在手术门外的医生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吴老做手术不稀奇,可今天出来一个能在手术技艺上不落下风的年轻医生,而且两人配合的相当默契,几乎已经让这种手术达到无法再去改进的地步,什么是灵犀相通,这就是!

    可怕吗?太可怕了,当越来越多的医生出现在手术门外的时候,医院的住点军事领导也出现了。

    “这个小伙子的水平怎么样?”他是外行,看着医生们如同炸了群的鸡一样,他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水平?他的水平已经不是我能评价的,我只能说,他的水平我得仰着脖子去看!”

    胰腺二科的主任非常郑重的对军事负责人说道。

    “他在胰腺方面如此厉害?”军事负责人略有点不相信,别是为了巴结吴老,才这样说的吧。

    “呵呵!”主任都不屑解释。

    胰腺也是有开口的,就如同一个毛毛虫一样,是有嘴的,这个嘴就是朝着肠子里面吐口水的地方。

    因为重症胰腺炎把胰腺腐蚀溶解成了残缺不全的状态,所以,吴老和张凡不光修复好了这个破烂不堪的虫子身体。

    还把胰腺的衣服解开,把嘴扩大,然后让肠子塞进了胰腺的管腔内。

    就如同,拿着一个吸管插进了毛毛虫的口里,这个插入,相当的讲究,毛毛虫不仅没被插死,还让毛毛虫分泌的口水都不用再吐了,直接分泌出来后,就被这个吸管给回收入肠子了,就是这么难,就是这么的厉害。

    “去,把这位医生的资料给我收集一份。”

    “是!”勤务兵利索的敬礼离开,军事领导若有所思的透过玻璃窗户看着里面的身影。

    随着科技的发达,通讯条件日益的先进化,医生们,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医生,不约而同的把手术拍成了照片发在了自己的qq空间里。

    而且还非常装逼的写了这么一句话:方东再创奇迹,侧侧吻合,双线开战,威武我大方东。

    然后又不酌痕迹的把自己的胸牌也漏在照片中,好似再说,我也是牛逼中的一员,其实他不过是牛逼门外的看客,但这也不能阻挡他显摆之心。

    医生的朋友,几乎大多数都是医生,胰腺科医生的朋友圈大多数都是胰腺科的医生。

    一时间,半个华东震动了。

    年轻医生的朋友圈下,全是疑问。

    “双主刀?你吹牛逼吧,有个吴老就让你这么显摆?劝你做个好人吧!”

    这是在魔都另外一个医院的同学,非常不服气的第一时间就揭露了他的装逼,当年他就是差了一点点没进入方东,所以……很酸!

    “没睡醒?又是一个二十四小时的班?快去睡睡,别说胡话了。”这是他以前的硕士时候的女友,现在京南。

    “我的偶像吴老和哪位大神同时做的?”他的师弟。

    青年医生一时间心里满足的不要不要。魔都,京南、甚至永远都不发言的硕士导师都发来了疑问。

    “真的?谁和吴老上的。”

    然后随着年轻医生的朋友圈被师兄弟们当笑话一样的传播开来以后,高年资的医生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魔都涉外医院,“院长,听说有人和吴老同步做胰腺侧侧吻合,你说现在的学生怎么这么不靠谱。”

    “估计是真的?”张凡的大师哥看着被别人转发的照片,虽然张凡是背着被拍的,但是,大师哥一看吴老对面的背影,他就知道了,张凡来了!

    “真的?”涉外的胰腺主任嘴都合不拢了,“那么小的空间,胰腺不是肝脏啊,怎么可能啊!”

    “呵呵,有些人,就是生而为医的!”

    手术中的张凡不知道,他的名字一时间在华东医疗圈被人四处打听。

    “张凡是谁?”

    “王院,张凡是你们医院胰腺科的吗?”

    “怎么你也听说了?不是我们医院的,要是我们医院的,我早就当宝一样显摆出来了,这位到底哪里来的。”

    “北方?”

    “那帮死脑筋能培养出如此年轻的天才医生来?

    开玩笑,绝对是咱南方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医院的。难道是从欧美回来的?不应该啊,军队医院不可能让欧美来的进去。”

    魔都医疗圈看不起首都医疗群,首都医疗圈当让也看不上魔都医疗圈,互相鄙视之。

    而这两位,一位是京南老钟所在的医院院长,另一位是魔都排名第一的医院院长。

    太吓人了,胰管空肠侧侧吻合竟然上双主刀,谁能站在吴老身侧?难度提高无数倍的手术,谁能陪着吴老战一程。

    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消息传播的太快了。先是华东,然后华南,消息被越来越多的圈子里面的人知道了。

    这个时候,努力低调了许久的老常终于慢慢的也被南方的医疗同行接受了,当下了班的老常点开朋友圈,原本半年来的好心情一下子不好了。

    张凡,张凡,他太知道了,“妈啊,怎么哪都有他啊,我都跨了半个华国了,他竟然也来了。天啊!”

    他太知道了,等大家打听张凡从何而来以后,他的电话绝对会是热线。

    “难道我就是传说被踩在脚下的石头,还是传说的中的豆豆?”

    嘴唇都被自己咬破的老常眼前一阵一阵的黑瞢,心都快碎了。

    青鸟,“老师,您看,这个是不是小师弟和师伯。”

    “呵呵,怎么不是,不说背影了,就看看他脖子上的肤色,都不用打电话去落实。哈哈!”

    卢老罕见的开着玩笑,老头太高兴了,“我的眼光就是好,哈哈,能和师哥同台竞技不落下风的弟子,谁有,谁有,哈哈!”

    如果这个时候,老头的师兄弟们在他的身边,他绝对能把大牙露出来,让这帮老家伙们羡慕羡慕。

    连接、缝合、关腹,患者的胰腺终于被连在了肠道上。

    “爽!”张凡非常罕见的在手术完成的时候说了一句。

    “呵呵,不错,还有进步的空间,不能骄傲!”吴老捏着了捏发酸的虎口,笑着对张凡说道。

    其实,老头心里却是震撼,“太有天赋了,一句话就让这个小子开了天窗,要不是老头子我还算是有点功夫,今天说不定让这个小子直接喧宾夺主了。”

    系统的功劳彻底的爆发出来了,什么是厚积薄发,没日没夜的熬肝,在师伯点透的一瞬间,张凡在系统的练出的功夫如同涌泉一样的爆发出来了。

    有才如同有孕一样,当出来的那一霎,大家都能清楚的感受到。

    “天啊,我不能活了!”作为三助的博士,今天真的是被压抑了。

    他看着张凡,再看看自己的主任,委屈的眼神,任谁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没事,没事,天下也就一个吴老,咱不和他们比!你不和他们比,还是魔都的青年翘楚。”

    也不知道胰腺科的主任是怎么想的,原本就委屈的博士,被自己的主任这么劝,他都有心换科室了。



    医疗行业有一点特别搞笑。丑事,瞬间能从大江南北传遍天下,比如某个博导硕导让学生哪个了,然后地不分南北的就能成为医疗圈的话题。

    而一旦出了功绩,比如南方医疗圈出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功绩,北方医疗圈往往会暂时的失聪,反之亦然。

    当年南北两派汇京师还是一个特定的因素,结果还把人给弄死在手术台上,唯一一次南北顶尖高手的合作手术就在两位部级院长的下台中而结束。

    所以,当张凡的燃爆大江之南的时候,北方则没什么动静。

    “张,张老师,您在那个医院高就?”关腹后,第三助手的博士嘴都干了,原本要说张医生的他,说不出来了,半路喊出了张老师。

    “呵呵,茶素市人民医院!”

    “哦!”博士楞了,不是惊讶,而是不解,“茶素,什么鬼,国外的城市?译名?”他也不好意思再问了。

    他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开玩笑?茶素就是最西边国境线上的城市?您……”

    “呵呵,怎么?你去过?”张凡笑着看了看观摩的人群。

    “没有,没有,我没去过,不过我有个同学今年要去那边搞支边!”

    “哦,是吗,我的电话你记一下,你同学确定去支边的时候,一定要联系一下我,麻烦你了。”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不用这么客气的。”能得到张凡的电话,这位医生也很是高兴。

    吴老笑呵呵的看着张凡,而这位观摩的博士心里却是无尽的感慨:“支边个蛋蛋哦,就这水平,去进修还差不多啊!”

    “边疆!”

    “他来自边疆,天啊!”

    “真不可思议啊!”

    人群中全是不信的眼神。

    “感觉怎么样,你好像有点收获了?”吴老等张凡说完后,就问了一句。

    “师伯,不是有点,而是非常巨大。您的一句话,估计让我节省了三四年的时间。”

    “哈哈,有收获就好。”说完,老头面向观摩团问道“今天这台手术比平时减少了多少时间。”

    “一个小时!”

    “这么多啊!”老头都诧异了,他真的没想到。

    “这样,张凡,你再写一篇论文,关于胰管空肠侧侧吻合双路同时行进的论文,就在这几天完成。”

    “哦!”张凡虽然答应的很痛快,但脸上的为难表情,还是很明显的。手术,他能做下来。

    论文,给他时间多一点,也能勉强的写出来,可就几天的时间,他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查同、找数据,甚至还要去国外的论文网站查看,说实话,就几天的时间,把他绑在电脑前,他也写不出来。

    看着张凡为难的脸色,老头知道什么原因,可其他人不知道啊。

    “我的天啊,吴老亲自给他把关,他还不愿意。也对,我要是有这牛逼的手术技术,我也能这样傲娇。”

    吴老看了看周围,他知道张凡的难处,所以想找个人帮张凡,还没说话,上手术的三助博士,立马跳了出来。

    “吴老,张老师,我觉得我能在这篇论文中打打下手,查查资料。”

    “好,哪陈昊你就和张凡一起把这篇论文搞好,你多帮帮他。”

    吴老点了点头,吴老说的是事实,而陈昊听在耳中,觉得是吴老给他找台阶。

    他都感动的不行了,心里的哪个感动,嗓子眼如同生锈的门栓一样,怎样都说不出话来。

    “嗯!嗯!嗯!”他一个劲的点头,泪花都在眼眶里,一个能和吴老在普外手术的桂冠上跳舞的人,用得着他一个普通的博士来帮忙吗?真的,他觉得吴老如此的维护他,他就算不吃不喝也要把论文写的漂漂亮亮。

    “我去,我怎么没早点站出来啊,手术有记录,而且术者也在,这篇论文多简单,这就是到手的成绩啊,哎!”

    好多观摩团的博士恨不得自己扇自己耳光,一步慢步步慢。

    “吴老,食堂的餐车来了,他们专门给您熬了银耳粥。”

    “说了多少次,不要搞特殊化。”

    “一碗粥的事情!”

    手术室的护士长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亲切的对着吴老轻声说道,而且还特意对张凡点了点头。

    别看中年女性的护士长柔柔弱弱的,可脱下白大褂,穿上军服,估计最少也有两条杠。

    老头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不过走的时候轻轻拉着张凡的小臂,边走边说话:“想同了,想透了,就要巩固一下,争取在这个大脑最活跃的时候,多多体会一下,争取多一点收获。明天我再安排不同的胰腺手术。”

    “嗯!”

    两人的一台手术,就像是配合了半辈子的战友一样,忽然间的哪种超级默契感,让吴老也非常的舒服。

    这种舒服,非常的强烈,如果要是描述一下的话,就如同你吃个鸡蛋,还是个煮熟的鸡蛋,结果噎了。

    马上就要噎死了,结果忽然有人给你一个腹部柔而猛的钝性冲击,嘭!鸡蛋出来,瞬间氧气充满气道的感觉,自由呼吸的爽快感充满大脑。

    吴老这个时候就有点这种感觉。高手寂寞,不是用来装逼的,是真的寂寞。

    老头站在巅峰上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他都不知道多少年了,手术中久违的酣畅淋漓,今天终于又感受了一次。

    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所以吴老也情不自禁的对张凡从欣赏变成了一种对晚辈的舔犊之情。

    他没有感觉到,张凡也没有感觉到。但,就是觉得如此很自然,很平常,好似天生就应该这样一样。

    而跟着两人的人群虽然听不到老头对张凡说的话,但这个亲昵的动作,太让人嫉妒了。

    说实话,包括胰腺科的主任在内,恨不得把这个张凡给踢开。

    “这家伙不会姓他妈妈的姓吧?”

    “扯!”

    方东的员工食堂,也不是茶素食堂能比的,军队的伙食太好了,几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后,张凡看着食堂里成排的食物,口水都快下来了。

    吃,大锅大灶炒出来的菜肴,虽然比小灶缺了那么一点精细,但也有种豪爽的味道在里面。

    吴老年纪大了,又过了饭点,吃的不多,但张凡不一样。

    红烧肉两份,鸡腿两个,糖醋鱼也不能少了,嗯,还有红烧牛肉,大锅炖的烂软的牛肉土豆,乖乖!

    张凡吃的那叫一个香,雨点般的筷子,破碎机一样的咀嚼,库擦!库擦!让人看着格外的香甜,原本没胃口的吴老,看着张凡吃的如此之香,也忍不住盛了一碗米饭。

    “呃,这家伙真能吃!”坐在旁边的一些年轻医生看着张凡的吃相,都呆了。

    手术台上张凡给了他们想不到的吃惊,而在食堂里,又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是食欲。

    “能干就能吃,由不得人家比咱们强,哎,过了饭点,我就没一点点胃口。

    看来我还是要想想办法了,没有一个好的饭量,怎么能有一个好的身体去熬呢。”

    另外一个比较清瘦的医生看着张凡吃饭的样子感慨而羡慕的说道。

    人就是这么怪异,如果张凡今天是来进修的医生,在手术台上看了半天,然后回到食堂这样吃,绝对会有人说他是饭桶。

    而现在,大家心里就一个想法,手术技术一时间或许无法提升,但吃饭还追不上你吗?

    结果,他们还真的追不上,手术比不过,就连吃饭都比不过,胰腺科的主任脸色格外的难看。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当年我在你这个年纪,一个人能吃一锅的米饭!”

    吴老也不知道是吹牛,还是当年真的缺油水,看着张凡,老头喝着银耳汤,笑着说道。

    “嗯,我师父也说了,师兄弟里面,您的身体是最好的。”

    张凡没说您也是最能吃的。

    “哈哈,是吗?有个好身体就是资本,你看看,你师父比我小好几岁,结果早早退出了临床,平日里,不光要多学习,还要多锻炼身体。

    我给你说,我的乒乓球打的非常好,以前还拿过后勤部的冠军。”老头端着小碗得意的说着。

    张凡看了看老头,“呵呵!”笑了一下,心里却是这么想的。

    “乒乓球?您说个足球我还相信,乒乓球,您能冠军?估计是别人放水吧!”

    边吃边聊,老头越看越喜欢张凡,他好似看到了他当年的影子一样。

    “慢点,细嚼慢咽!”

    看着情不自禁的老头,周围的年轻医生,那真的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等你再巩固几天后,我和你师父联系一下,让你师父也来魔都。”

    “哦!”

    ……

    “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魔都,也不给我说一声!要不是看别人发的朋友圈,我都不知道你来魔都了。”吃完饭的张凡刚回到专家楼,结果魔都的师哥电话来了。

    “哎呦,我的大师哥啊,我还准备这几天就去找你呢。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呢!”

    张凡笑着对大师哥说道,大师哥的年纪大张凡好多,年纪差的多,但辈分又是同辈,所以,在大师哥面前,张凡放的很开。

    “呵呵,你啊!现在在哪呢,我让人来接你。来魔都不到家里来。师父知道了还以为我这个师哥不懂道理。”

    大师哥转着弯的骂张凡,张凡嘿嘿一笑,就说道:“不用了,师哥,我打车过来。”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我让人来接你。”

    方东医院门口,张凡没等多久,一辆指挥官停到了张凡身边。

    然后一个非常精神的小伙子下来了。“您就是张院是吗?”

    “对,我是,你是?”

    “呵呵,张院您好,我是XX药业的,王院长知道我在这边,就赶紧让我过来接您,张院您请上车。”

    “谢谢!”

    有些行业,一定要有名气,比如唱歌跳舞演戏的,而有些行业,名气大小与本事不一定挂钩。比如屠老,孤零零的在某个小国领奖的时候,谁知道她。而且她也一定不会在意自己名气的大与小。

    张凡原本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结果被精干的小伙子请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听人话吃饱饭,张凡也就顺着人家的意思上了后座,原本想着和对方聊几句。

    结果从后视镜里面看到小伙子一脸严肃而专注的表情,张凡也打消了说话的想法。

    因为,他是不知道他现在多有名气。小伙子是一个业务经理,原本是在陪着一个三甲医院的主任吃饭。

    结果就是因为他离张凡的位置最近,公司的领导咬着牙,顶着三甲主任发火生气的情况下,让他舍了三甲主任,用最快的速度抵达方东的门口来接这位过江龙!

    三甲的主任约了多少次,终于请出来了,结果半路公司下令宁愿舍了三甲的主任,也要伺候好张凡,可想而知,张凡得多牛气。

    上了车,小经理非常专注的开着车,他还要吃饭,他还要养家糊口,今天,别说出车祸了,就算有点剐蹭,他的饭碗估计就要砸了,所以……

    人家没聊天的想法,张凡也就望着窗外的景色,夜晚的魔都说实话漂亮。

    当年上学的时候,兰市有这么一个说法,兰市的白天是伊拉克,而夜晚则是小港湾。

    因为当年的兰市修路建桥,到处工地,到处坑坑洼洼,也只有晚上灯火灿烂中才能看出一点省会城市的架势。

    而魔都的夜晚,真的太漂亮了。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靓男美女们自由的游荡在都市的街头。

    汽车缓缓的到了一个靠江的小区,张凡准备下车,年轻经理赶紧说了一句:“张院,您稍等,小区挺大的,没授权是进不去的。”

    “哦!”

    一会的功夫,去而复返的司机上了车,小区的大门也缓缓的打开了。

    魔都夜晚的街头如同白日,各色灯光,而这个小区,却不太一样,只有零零散散大树下有几个昏暗的小灯,隐约间可以看到路面,而小区里面的房间几乎都影藏在树林里。

    张凡绝对能确定这个小区一定不便宜,靠河靠江的城市,所谓的河景房一定是不便宜的,但看着小区夜晚连大一点的路灯都没有,张凡非常的好奇。

    当进入地下室的时候,开车的经理好似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张凡的迷惑一样,或者是任务要完成了,心里也轻松了一样,他开口说道:“张院,这种小区有好多的名人,比较讲个人**,所以……”

    “哦!”张凡点了点头。

    进入地下停车库没多久,张凡就看到了师哥还有估计是嫂子的一个中年妇女等待在安全门口。

    “哈哈,你小子要不是我打电话,估计你绝对会偷摸的来偷摸的走,是不是。”

    看到张凡后,师哥笑着走到了车边。

    “哪会啊,师哥好,这位是……”张凡没敢问是不是嫂子,要不是的话,那就尴尬了。

    “你嫂子!来,棠花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凡,老师的关门弟子,茶素人民医院的院长!”

    师哥对他媳妇介绍着张凡。

    “呵呵,你好,张院,老李经常说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真年轻啊!”

    师哥的老婆热情的招呼着张凡。

    “嫂子好,嫂子好!副的,副的!”

    ……

    “王经理一起进去坐坐把!”介绍完了以后,师哥客气的对王经理说了一句。

    王经理一听,就赶忙笑着告辞了,人精一样的他们,哪里会听不出来这是让他走呢。

    “你来就来了,还带礼物,这样可不好啊。”张凡看着师哥不是装样子。

    “呵呵,没啥,给嫂子买了点东西,给你啥都没买!”

    张凡笑嘻嘻说道。

    原本客套笑容的嫂子,笑的更热情了,“呵呵,你们师兄弟,我几乎都见过,一个比一个死板,个顶个的夫子脸。

    没想到最后一个小师弟,比他们几个老家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看着就有种让人能亲近的感觉。

    快进,别在外面说话了。”说这话,两人带着张凡进入了电梯。

    电梯中没按键,张凡好奇的看着电梯如同自动式的直接升起,张凡没好意思问。

    “这是个三层楼,两户两电梯,这房子买的早,现在魔都不让修建这种户型的房子了。”师哥给张凡解释了一句。

    “哦!”张凡点了点头。他哪里有概念,他以为是个小多层,结果当进入房间后,张凡知道了。

    这是别墅!还是带游泳池的别墅!

    魔都江边带着游泳池的别墅!

    乖乖!

    张凡转头看着师哥,眼神里不是羡慕,不是嫉妒,而是担心!

    刚当医生的时候,巴图给张凡几千块,张凡能激动的跳起来,而随着越来越了解这个行业。

    张凡也越来越懂得,有些钱拿不得。全世界在骂医生吃回扣,其实,医生吃的回扣就算魔都的医生,黑了心不怕死的吃回扣他也买不起带着游泳池的房间。、

    但成了医院的负责人,就不一样,简简单单的,医院的设备,几个亿几个亿的设备,几个亿几个亿的基建,所以,张凡担心了。

    “呵呵,你小子,太看不起你师哥了。”换着鞋的师哥,一边换鞋,一边给张凡说道:“我当院长才两年,这房子是靠着我老丈人买的。

    我老丈人是圆汇的小股东!”

    作为张凡的师哥可以不解释,但他看重张凡,所以才解释了一句。

    “哦!”这样一说,张凡也就释怀了。然后为了不让尴尬,又说了一句:“师哥你看起来也没我帅啊!”

    “哈哈,去!去!去,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帅多了,人家都说我像小马哥!白大褂一穿,直接迷倒你嫂子!”

    “呵呵,老不羞!张凡,快,我给你们泡茶,当年老爷子住院的时候,一眼相中了他,我到现在也没看到他哪里好了。

    平时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今天说你要来了,他竟然亲自下厨做饭。”

    估计是师哥专门交代了张凡的重要性,嫂子也凑趣的说了几句。

    ……

    “来,尝尝,不是我吹,我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厨子!尝尝,刀鱼,现在都吃不到了。”

    师哥嫂子,热情的招呼着张凡。

    “这几天就住在家里,我们多聊聊。”

    “不是我客气,师哥,最近师伯抓着我弄论文,要不是你,我估计医院门都出不来。”

    “嗯,老头子不好打交道比咱老师严厉多了。我就杵和他一起上手术,他的哪个严厉的眼神,稍稍做不到位,哪眼神,都能把你吃掉。”

    边吃边说着闲话。

    “师哥,我妹妹在魔都上大学,你多看顾着一点。”

    “嗨,怎么不早说,今天应该让咱妹子也来家里坐坐。”

    “算了,小地方来的姑娘,她害羞。”

    礼物没打开之前,张凡就提到了自己的妹子,关系到位了,等礼物打开再说,就有点太哪个了。

    “我的电话你记一下,你师哥也就在医疗系统有点关系,其他地方还不如我呢。”嫂子一听,一边给张凡盛汤,一边对张凡说道。

    “你嫂子是圆汇的高管。要论人脉,你嫂子还真的比我厉害。”

    “谢谢嫂子!”

    “和我客气什么,你师哥古板的脾气,我还第一次见他如此认真的对待某个人。”

    “呵呵!”张凡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懂什么,小师弟估计是我们这一代最有机会走到巅峰的人!”

    “是,是,是,我的大院长,张凡,你是不是也是这样,家里人感冒生病了,都不怎么上心,而医院一个电话就不管不顾的跑了。”

    “差不多,当医生的几乎都这样。”张凡笑着说道。

    师哥立马给他媳妇一个眼神,看到了没有!

    “等你忙完师伯这边的事情,来我们医院待几天,给我们外科医生露两手。”

    “合适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肝胆我没问题,但是有几个其他的外科主任有点不怎么服气。”

    当师哥开始说正事的时候,他媳妇就不说话了。

    “行,那没问题,师伯这里明天估计就能忙完,剩下的时间,我就听师哥的下令了。”

    “你小子!”张凡一句话,说的师哥心里谈不上感动吧,但也非常的舒服。

    ……

    吃完饭,送完礼物,张凡就离开了,原本师哥说什么都不要,结果被他媳妇拦了下来。

    “你也不帮忙,小师弟留下着东西,你说让我以后怎么面对老师,面对小师弟,而且小师弟是一般的人吗!”师哥有点不高兴的对自己的媳妇说道。

    “你啊!你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人家用了心的,等你小师弟走的时候,咱们也送点自己的心意,他也不好拒绝,而且你没听出来吗,人家这是把自己的妹妹托付给咱们了。

    哪天有时间,你和我亲自去学校把小师弟的妹妹请到家里来。请你小师弟,你可以用电话,但是请人家妹妹,就亲自去。要结交人,结交就结交到底!

    懂了吗?我的木头疙瘩?也不知道怎么当的院长。”

    “呃!”虽然老婆说的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情!“我不是水平高吗!”

    “呵呵!

    你们医院的外科科室靠你小师弟去露脸行吗?”

    “呵呵!”这次轮到张凡师哥呵呵了。

    “这小子,虽说是老师的关门弟子,但他现在注册的还是骨科,骨科、普外、脑外,甚至烫伤都非常的厉害,为什么我会说我们这一代,也就他能走到巅峰了,论医疗水平,我们师兄弟都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不光师父对他抱有非常大的信心,你看魔都的师伯都动了凡心,我到魔都多少年了,你听过师伯招呼过我吗?我自问水平还是可以的,但在师伯眼里还算不上什么,所以……”

    “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

    华国的魔都、首都,聚集了很多很多的国家的英才,但也聚集了天下很多的疑难杂症。

    求学难,求医更难,在这里多少人倾家荡产,真的有句话说的好,有啥也别有病。

    第二天的清晨,给张凡当过三助的博士陈昊就守在张凡住的专家楼下。

    当张凡下楼,他就一脸笑意的赶了过来,“张老师,我来接您!”

    看着陈昊身上的露珠,张凡知道他等了不少时间,“怎么?有事?”

    “没有,没有,呵呵,今天吴老给您安排了一台手术,哪个,就是……

    您先看看我昨晚写的论文!”

    张凡笑了笑,然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论文。

    人生的转折点不多,大的转折点无非就那么一个,投胎、高考、就业、结婚,选择不同,以后行走的道路也是千差万别。

    而在相同的道路上,又有一些人走出了异样的风景,或许会有人说,他的运气好,他的机会多。

    如果把握好了人生中的小机会,说不定也会有逆天改命的大机缘。

    机会怎么来,就要靠自己平日里的积累努力、察言观色,开动脑筋,所以,大机缘是老天给的,而小机会则是自己争取的。

    当别人埋怨陈昊先站出的时候,却没一个人想着去熬肝也写一篇论文,说不定有机会呢?

    当众医生回家给老婆,给家人抱怨陈昊人精马屁,抱怨吴老不给机会,抱怨张凡是个黑煤球的时候,陈昊饭都没吃,喝了好几杯的咖啡后,就开始了论文之路。

    一边复习着手术影像记录,一边在网络上查找着相同或者相似的论文,发动了能发动的关系,给他提供相关的学术数据,许诺了无数的好处。

    看着手术影像记录,陈昊越看越感慨,“这手法,真难!”

    手术难,但对于陈昊来说,论文就简单多了,第一手的资料就在眼前,也就耗费点时间去查抄异同罢了。

    熬夜写出了第一版的论文后,手术室和陈昊有点小暧昧的护士打来了电话:“陈昊,吴老安排了一台明天的手术,主刀是哪个张凡。助手没你!”

    “好的!我知道了,大恩不言谢,等我以后犒劳你!”

    “嘁!能不忘了我就行!”

    挂了电话,陈昊也不气馁,写完论文后,赶着月亮还没下山,太阳还没上山就跑向了专家楼,路上又喝了两罐红牛。

    冰冰的红牛喝下去后,胃部有点痉挛,但大脑却是越来越清晰。

    张凡拿着论文装模作样的开始翻看。别看同是医学方面的资料,其实医学研究和医学临床差别很大。

    简简单单一个例子,进口的奥美拉唑能用于急性胰腺炎,而工艺不好的奥美拉唑很便宜,但医生不敢用在急性胰腺炎上,也就抑制抑制胃酸罢了。

    医学临床看的是效果,而医学研究搞的就是差异原理,为什么?

    同种药物的效应为什么不同呢,这个时候搞临床的医生就知道一点,进口的奥美拉唑有效果,至于为什么便宜的奥美拉唑没效果呢,估计是价格问题!

    而搞研究的就要通过大量的各种实验寻找其中的差异。

    张凡翻开论文后,看到的就是大量的数据,各种胰腺手术方式后的各种恢复数据,循证依据。

    “陈博士,你是不是以前就搞过这一类的论文?数据很详实啊!”

    “呵呵,您喊我小陈就行,以前确实有点想法,但没有一个主干。

    昨天您的手术,算是给了我一个主干,所以这种边边角角的东西才能用的上。”

    单独面对张凡,陈昊的姿态更低了。他看到张凡和吴老的相处的情景,所以,有些事情去求吴老,还不如求面前这个从西边来的家伙。

    吴老想着陈昊要忙论文,所以就没安排他上手术,但这种机遇,他能放手吗?说不定就一飞冲天的机会,他能放弃吗?

    不能,所以靠着软硬实力,他今天一定要想办法参与到手术里面。

    软实力,这篇论文就算要修改也没什么大的问题,对于这一点他有信心,博士不是白给的。

    硬实力,他暧昧了许久的人绝对知道有多硬,所以人啊,有些时候该硬绝对不能软!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点了点头,“嗯!不错,让吴老看看吧。”张凡假模式样的夸奖了陈昊一句。

    “呵呵,我就知道,您绝对是识货的!哪个,哪个……”

    张凡也不傻,人家天不亮的就来门前站岗,想的是什么,张凡清楚的很,他也是从这一步走过来的,不过就是有了系统,才缩短了这一步罢了。

    “想上手术?”

    “嗯!嗯!”小鸡吃米一样的点头。

    “估计你熬了半晚上吧,再上手术吃的消吗?”张凡又问了一句。

    “张院!咱都是搞临床出身的,熬个一夜两夜的不是平常事吗?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张凡看了看陈昊,陈昊立马把胸脯挺的直直的,“行!哪今天你受点累,咱们一起手术吧!”

    “好!谢谢,谢谢张老师,可是吴老哪里……”

    “我去说,我就说你配合的不错,今天的手术,还是你来上。”

    张凡看着陈昊充满血丝的眼珠,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再看看手里详实的论文,轻轻的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话,陈昊拳头捏的紧紧的,好似机会就在他手里一样。

    “谢谢!张老师,谢谢。”

    都不容易,熬过了青春熬过了岁月,张凡也是临床医生,懂得临床医生的苦,既然人家自己如此努力如此上进,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在茶素,有些时候找一些特定的手术患者,还真的不好找,想找的时候一台都没有,不想找的时候说不定能连着一周来这种病号。

    而在魔都,在方东医院就没有这种问题了,想要怎么样的患者,几乎都能找的到。

    老头今天给张凡找了一例早期胰腺癌的手术,地方大,医院大,找病号真的简单。

    张凡在现实生活和工作中,还真的没见到过早期胰腺癌的患者。

    癌症之王的名字不是白给的。胰腺癌往往被诊断的时候,几乎都是中晚期,而初期,很少能被发现。

    陈昊亦步亦趋的跟着张凡进了医院,“张老师,您去行政楼,要不我先去科室准备准备今天的手术?”

    “呵呵,行!”

    拿着陈昊写的论文,张凡进了被卫兵看守的行政楼。

    “师伯!”

    “呵呵,来了!怎么样休息的好不好,你来魔都的时间刚刚好,不冷不热,秋高气爽。”

    老头和张凡有了默契感,原本的关系好似更近了一步,大清早的老头竟然和张凡絮絮叨叨的说闲话。

    张凡还好一点,没觉得有什么,而吴老的秘书就不同了,他跟吴老好几年了,从来没在办公室遇上吴老和别人聊闲话的。

    说了一阵闲话,老头说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论文,陈医生写的论文。”

    “这么快!”

    “人家毕竟是博士吗!”

    “呵呵,你啊!来,我看看。”说着话,张凡把论文递给了吴老。

    吴老一边翻,一边对张凡又说道:“今天台手术,早期胰腺癌的,怎么样,有把握吗?”

    “您给我站台子,怎么会没把握呢。”张凡笑呵呵的说道。

    “油嘴子!”吴老瞪了一眼张凡,又说道:“本来有个身体条件更好的患者,可身份有点特殊,他不太想在国内做手术,所以只能选择其他人了。”

    “怎么?他不相信……?他不相信方东医院?”张凡立马把您改成了方东医院。

    “也谈不上不相信把,他的疾病是在这里诊断的,但是有些时候,富贵了出主意的人就多,人一多,又是关乎生命的事情,所以比较慎重。”

    “身体条件好,一起给做了就完了呗!要不再做做思想工作?”

    张凡舍不得到手的手术飞了,他的系统还嗷嗷待哺呢。

    “呵呵,要不你去说说!”老头抬头看了一眼张凡。

    “我打着您的旗号去,行不?”

    “哈哈!你个兔崽子怎么一点都没你师父的清高呢?”

    “呵呵,学艺不精,学艺不精!”

    “行,去吧,想做手术,想提高手术水平,想法不错,去吧,你去试试!”

    老头清楚的很,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红口白牙能说清楚的。

    在普通人来说,能在方东医院让吴老的弟子做手术,这是福气,这是运气,而对于有些人来说,他还不信任。

    “师伯,还有个事。今天的手术让陈医生,就是陈昊,让他也上吧,我答应人家了。”

    “行!”

    “哪我走了!”

    “嗯,去吧,小王你陪着张凡一起去。”

    张凡临走的时候,吴老又对秘书说了一句。

    “好的!”

    ……

    随着张凡是谁的朋友圈转发的越来越多以后,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茶素。

    虽然现代化的信息流通的越来越简单快捷,但有些时候,人和人,城市和城市还是有天壤之别的。

    原本这种信息传到茶素,估计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或许会被被人当吹牛的资本传到茶素,可这不是有个薛(a)飞和赵子鹏在魔都进修吗。

    赵子鹏还好一点,而薛(a)飞就不一样了,首先把自己和张凡在魔都的照片给大家显摆显摆。

    我和张院在魔都不可不说的故事!

    然后又发了一张张凡手术的照片,紧接着一句:张院和吴老震惊了魔都,我在现场!

    这下次不得了了,边疆医疗圈震动了。

    “乖乖,张凡这小子都去魔都了,还和吴老一起上手术。”鸟市的各大医院中,一些高年资主任,特别是普外的主任,扒拉着被人传来的朋友圈,羡慕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人家老师和吴老是师兄弟,咱羡慕也没用。”

    “不是说张凡和吴老齐头并进吗?”

    “你能相信?他能和吴老齐头并进?哎,有个好师父,有个好老师,就TN的省事。这小子,哎!”

    省中心医院的肝胆科,“张院以后会不会留在魔都啊。”

    肝胆二科和五科的两位主任在一起,面带担忧。他们两个人和张凡走的最近。

    “要不打个电话摸摸底?”

    “算了,算了,等消息吧!”

    赵京津看着发来的朋友圈,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哎,看来还是有点小觑张凡了。”

    茶素,“不得了,不得了,张院好牛逼啊。”虽然是个背影,但熟悉张凡的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就是张凡。

    “张凡,张凡!”看着朋友圈里,哪个熟悉的背影,吕淑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望着秋天湛蓝而高远的天空,一行行飞过南去的大雁。

    “你或许就是天空中的鸿雁吧!”吕淑颜自言自语的说道,放手了,可时不时的张凡带给她的冲击力,让她原本就软化的心脏更加的柔弱无力。

    这或许就是差距,或者就是命运。

    普通医生们都带着一种好似牛逼的是自己一样,没办法,谁让张凡就是他们自己医院的院长呢。

    还有一些稍微年轻的医生,立马把朋友圈转发给同在茶素的另外一个三甲医院,中医院。

    意思很明确,来看看,来看看,三甲和三甲能比吗?我们的三甲名头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干出来的!

    中医院的医生看了以后,就好似魔都对京都一样,瞬间大家同一时间失了聪,你牛逼怎么了,我就装着没看到,我就不给你六六六。

    而欧阳看了朋友圈后,眉头疙瘩都起来了。

    万年跟班医务处的主任陪着小心的在院长办公室里面。

    “你说张凡会不会被留在魔都?”

    欧阳像是自己在说话,又像是在问办公室主任。

    办公室主任太了解欧阳了,他知道,欧阳这是在问他,而且院长这个时候心里也没底。

    “应该不会,以前张院不也经常朝青鸟跑吗。而且那边还是他师父,也从来没听说张院有想留在那边的意思。”

    “可这次,你看看,风头多大,吴老的名气,难道你不了解?当医生的,特别是外科医生,谁能经得起这个诱惑?”

    “呃,好像也是!”

    反正车轱辘话,医务处主任说的是翻来覆去,欧阳的语气朝那边,他就朝着那边说。

    “不行!”欧阳三角眼瞪起来了。

    刹那间,办公室主任挺起了胸膛,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刀山火海就等下令了。

    “这样不是办法!”

    “要不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张院?问问他累不累?家里需不需要帮忙?”

    欧阳瞪了他一眼,然后想了想后说道:

    “薛(a)飞,也是个不顶事的,一天就知道玩,这么大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汇报,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还有没有政治敏感性了。你给他打电话敲打敲打。

    还有,张院长出门在外的,他身边没个人也不方便,这样,你准备准备,坐最近的航班去魔都。

    张院是干大事的人,一天到晚的忙手术,他身边肯定会有一些闲杂人员来干扰。

    你去了帮着照顾照顾张院的生活,然后多挡挡驾,我的意思你理解了吗?”

    “嗯!我懂了院长。”

    “好,去吧,抓紧时间,还有,再带上一个人,你一个人估计忙不过来。”

    “好的,医务处的小李怎么样,小姑娘心思仔细,做人也很稳当。”

    “行!”

    呼呼啦啦,呼呼啦啦,医务处的主任和医务处的小李连收拾的时间都没有,就带来几件换洗的衣服,飞往了魔都。



    带着吴老头的秘书,张凡走在方东的医院里,说实话,哪个气派,医院的人纷纷点头!原本手术后的张凡名气就有很大了,可悲催的是个背影!

    正儿八经认识张凡的人不多,但院长的秘书陪着一副比陪院长还殷勤的架势,见到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家伙绝对就是张凡啊。

    虽然张凡喊吴老为师伯,但他和吴老的亲近劲就算吴老的弟子也比不上。

    吴老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哪个见了老头不是毕恭毕敬的,但就这个家伙,这个从西边来的家伙,不光他没大没小,老头还就乐意。

    你叫老头师伯也罢,叫院长也成,可你和老头哪个亲密的情形,说实话,嫉妒张凡的不是一个两个。

    至于水平,医院大了去了,也就胰腺科的一声感受到了张凡浓浓的强大之意。

    “主任,去哪!”有人故意过来打招呼,有嫉妒,也有心眼子多的想和张凡认识的。

    “哦,王主任啊,我这不是带张院长去胰腺科和病人谈谈病情。”

    “哦,哦,张院啊,幸会、幸会!”方东胃肠科的主任笑着对张凡伸出了双手。

    胃肠科,在一般的医院,不管内外科,都是大科室,有些医院的院长几乎都是从这个科室出来的。

    但,在方东真的如同是个后娘的孩子,要资源没资源,资源全被肝胆胰给抢光了。

    “呵呵,你好!”张凡握着对方的手。

    “张院长,听说您是茶素来的,哎呀,以前军队给我们派了好几次去边疆的支援任务,就是没去过茶素,您给吴院说说,这次让我们胃肠的也去趟茶素,和您还有茶素医院学习学习吧。”

    大陆走不通,只能走小路了,最近他想引进一批奥林巴斯的胃肠镜,结果肝胆胰的也想进设备,所以老头压着没开口。

    真的也是说不成,小地方小医院进台奥林巴斯的胃肠镜,乖乖,上到市领导,下到卫生局,都要批条子,盖章子。

    而这边,直接就是一批!所以啊,设备更新了才能有成绩,有了成绩才能吸引到更多的优秀人才,有了人就能得到更多的成绩和利益。

    别看这种仪器设备的购买好似哪里缺哪里买,不是,而是医院哪个主任牛逼,或者院长支持哪个科室,哪个科室才能出头。

    张凡笑了笑,这个时候吴老的秘书赶紧出来说话:“主任,咱别这样好不,你们内镜中心的那批仪器还要上院务会讨论呢。”

    秘书深怕张凡不知详情而答应人家什么。张凡答应不答应他倒也不怕,就担心吴老头怪他。

    “哦!”张凡明白了,“王主任,你看,我先去和病人讨论讨论病情,来日方长。”说完,张凡眨了眨眼睛。

    他看到方东的医生介绍,说实话,口水都下来,茶素医院的胃肠外科还可以,但内科真的不行。

    上一任主任是个佛系主任,退休后科室变成了战国,所以茶素的消化内科一直起不来。

    这次真的算是瞌睡碰到枕头了,不管师伯是怎么想的,他一定要拉几个去支援茶素,反正这个是国家下达给他们这种部级医院的任务,去哪不是去!

    “张院啊,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年其他科室出了几个院士,所以大家都着急了,吴院长的压力也不小,一碗水端不平啊!”

    “哦,呵呵!”张凡笑了笑了,没再说什么。

    ……

    带着茶素特产的医务处主任和小李干事当天就飞到了魔都。

    张凡来魔都,真要说起来,其实算私事,但有些事情就这样,当到了一定的位置,公私就不是太好分了。

    而茶素医务处的主任和小李妥妥的就是公事,而且是带着欧阳院长指令的公事。

    所以,走之前给魔都的一些人,该打招呼的打了招呼,意思很明确,老太太让我来魔都了,你们看着办。

    有人会说你一边疆小医院,魔都谁认识你啊!

    其实,大家小看他们了。随着医学技术的越来越先进,各式各样的设备也越来越高精端。

    当然了,这个设备的价格也是非常不菲的。几万起步的设备在医院中都不算设备。

    这种设备,直接医院自己购买,连招标会都不用开。所以,有些时候一个医院的院长权力,真的不能小觑。

    而医疗设备发展的也越来越趋于同质化,你西门子的CT和我棒子的CT差不多,当然了要是详细说,还是有差别的。

    但主要功能都一样啊,所以,怎样才能招到标呢,那么第一步就先要让医院管事的人了解这个设备不是!

    当医务处主任下飞机的时候,来接机的人不少,西门子驻魔都的办事处主任、同一国家的科曼、甚至棒子的友三大区经理都来了。

    呼啦啦的一群人,医务处的主任一改在欧阳面前的谨慎。

    “不要这样吗!我们最近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仪器。”

    “主任,您看您,不买设备,难道就不能让我们尽点地主之谊吗!请,请,酒店已经预定好了!”

    “不行啊,不是不给你们面子,这次来真有事情,院里的张院长还在方东呢,所以……”

    “明白,明白!酒店就在方东的隔壁!”

    然后,这些业务代表,业务经理赶紧向上级汇报,茶素的院长来魔都了!

    这里面唯独没有国产器械的业务代表!不谈好坏,就是一个感慨。

    茶素的医务处主任到了酒店,五星级的酒店,连口水都没舍得喝,就赶紧朝着方东去向张院汇报了。

    他太清楚了,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老太太估计能把他的皮给剥了。

    ……

    方东的胰腺科,吴老的秘书一到,主任亲自出来招呼。

    “张院、主任,咱们先看今天的患者,还是去和另外一个患者谈一谈?”

    秘书不说话,他就是吴老派来给张凡挡狼的,“先看今天的要上手术的患者吧。”

    先把到手的雀儿抓紧再说。

    胰腺科的主任带着张凡走向今天同意上手术的患者病房,而他们身后科室里面的医生,有一个算一个,不管进修的还是实习的,都跟了上来。

    开玩笑,能在这种医院落脚的人,哪个不是人精。陈昊也在人群中。

    “知道不,吴老和张老师亲自点名让我今天上手术,昨天就通知我了,深怕我休息不好。”

    这个时候,被陈昊在技术上压制了许久许久的一位博士对身边的人说道,但他的眼睛其实是斜着偷偷看陈昊。

    他们两个人的导师不同,未来毕业后,估计只能有一个人留在方东,所以两人平日里别说说话了,就连眼神都不会有交汇,真的是短兵相接。

    有些时候,这个机会就是一辈子的沟壑,一旦掉下去,估计不用多久,再看对方的时候,只能仰着头去看了,所以,马上面临就业的他们,能使的手段几乎没有一个不使的,非常残酷。

    他傻吗?他不傻,他其实就在制造舆论,看看,我多受吴老器重!然后大家的嘴,把这个事情反馈给主任。

    接着再通过这个事情,打击打击对手,不管有没效果,反正有机会就不能放过。

    他身边的医生嘴里说着祝贺羡慕的话,头却转向陈昊,意思非常明显,快来反驳啊,快来反驳啊,最好打他一耳光才好,反正没一个省油的。

    这就是职场压力,赤裸裸的压力。陈昊要是没提前做工作,不要说这一天,估计这几个月都过不好,心里绝对会自己嘀咕,难道他真的让吴院长器重了?时间长了,工作上不出问题都怪!

    看着是一群默默跟随的医生团队,可里面的勾心斗角一点不比宫斗简单。

    胰腺科的主任侧着身子把张凡请进了病房,这是张凡实打实用技术征服出来的。

    医生查房,一个进门顺序,超级有讲究的。第一个进门的必须是这群医生中的技术大拿。

    就算是院长,如果不是这个学科的,那么他查房,也不能第一个进,什么是学术带头人,这就是学术带头人地位。

    所以,一般院长查房,都会在自己擅长的学科去查房,轻易不会去其他学科查房,就算去其他科室查房也是行政查房,就是去看看水电门窗,绝对不会自找没趣。

    这也是为什么不搞医学的医院领导绝对会被边缘化的道理。

    而张凡,被吴老点透的胰腺手术中,直接让胰腺科的主任拜服了,什么是技术,这就是技术。

    所以,主任侧着身子,亲自用一只手推开病房的门,嘴里说着:“张院,患者就在这间病房。”

    没有谦虚,没有客套,张凡点了点头,就连笑容都不会有。这个时候必须严肃,不然就是对人家主任的不尊重!

    张凡第一个进,然后胰腺科的主任第二个,接下来是副主任,然后各自排成队的进入了,当然了秘书不会自讨没趣,他就在主任办公室里面等着。

    别以为这个进门顺序好似不重要,大题小做。曾有两个中庸的副主任挤在病房门口进不能进出不能出,都成了圈子里的笑话。

    往往旗鼓相当的时候,谁都不能退让,这个退让不仅仅代表着你个人的退让,更是一个围绕在你身边所有人的退让。

    “这是张院长,胰腺的专家,昨天刚刚做了一台难度相当大的胰腺手术,今天的手术,就由张院亲自做,我当助手。”胰腺科的主任开始给患者介绍张凡。

    实力为王!就算胰腺科的主任不服气,但技不如人就要有不如人的态度,不然以后队伍都没办法带,今天他低头了,就给科室做了一个榜样。

    “院长,院长,您快坐!”患者的家属赶忙的擦着凳子想让张凡坐,而疼到脸色惨白惨白的患者也挣扎想给张凡行礼。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别,别,别!你躺着,你躺着。”张凡赶忙的紧走了几步。

    让一个痛到骨头里的人再给他行礼,张凡真的做不到,医者没有一颗仁心,是走不远的。

    “我给你查个体,你别紧张。”张凡轻轻的对着中年男人说道。

    “嗯!”咬着嘴唇的患者点了点头表示配合。

    “疼吗?这里呢?”张凡柔软而精准的一点点的查体。

    “嗯,疼!”

    “哪里最疼?”

    一边查,一边问。张凡的查体绝对的细致,术前查体,在张凡的意识中,这算是手术的一部分。

    看着张凡的手法,很多医生不以为然,都准备手术了,所有的检查都做了,还多此一举。

    其实,术前检查,是最后一次也是最清晰的一次检查,而且还能让患者感到某种安全感,但……

    或许是温和的双手,亲和的态度,认真而负责的检查,让男人感受到了重视。

    “医生啊。我还有救没有了。”也或许是麻醉药品起效了,患者脸色略微有了点红润。

    “怎么会没有?今天不是给你做手术吗?”张凡笑着肯定的说道。

    “呵呵,您是专家,你是大医院的大医生,千万不能逗我啊。

    家里为了给我看病,什么法子都想了,房子卖了,就连孩子的校服都没钱买了。”

    说着说着,悲催委屈的眼泪,如同河水一样,刷拉拉的开始流淌,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患者的妻子赶忙的站出来,想阻止患者说话,妻子焦急的看着张凡的脸色,深怕张凡生气发火。

    “没事,没事,你的资料我看了,手术后恢复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嗯,我不能死啊!如果孩子大一点,家里老人都走了,我真的不想再治疗了,医生啊,您看看我老婆的手!

    她才三十来岁啊,这是个女人的手吗?为了给我治病,她干着男人干的活,为了给我加强点营养,她甚至卖过血!

    医生啊,真的啊,医生啊,要是真的治不了,求您了,求您了,就别给我做手术了,这钱留下来,家里人还要过日子啊!”

    虚弱至极的男人,就连毛发都没有一点雄性的峥嵘感觉,真的,他想死,但又死不得!

    张凡看着女的如同耙犁的粗手,再看看患者无助的哭泣,他轻轻的走近了一步,凝视着患者。

    “相信我!请你自己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苦难终究会结束的,未来的日子还很长!”

    “嗯!”彻底哭出来的男人或许也没了求死之心,或许心死如灰一般的点了点头。

    转头,张凡转身,但他的脑海里面始终挥洒不掉那双粗如耙犁的双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好似很有道理,但有种人不属于这句话的范畴,比如刚刚的哪位患者就不属于。

    所以,张凡决定帮帮的他,有些时候,医生成功的手术未必能救得了人家,术后的治疗,对于他们来说,那也是不菲的。

    “我看医院好像护工很多?”张凡明知故问,在大型医院,也不知道是哪一任的糊涂部长下了一个糊涂制度。

    就是所谓的护理级别,级别越高收费越贵,当然了服务也就相对的更加全面。

    洗头、洗脚、绞指甲都含括在一级护理里面,而且还在治疗满意度中都要体现出来。

    这TN的是医院,不是美容院。一级护理是按照患者病情来定的,是为了让病情重的患者得到更好更多的治疗和护理,而不是为了让患者得到全面的大宝剑。

    原本工作就非常繁重的护士,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因为制度的存在,护士长、科室主任却强调,只要占点边的患者就必须下一级护理。

    然后,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雨后春笋般的服务公司,劳务公司也进了医院。

    别小看这个服务公司,虽然打工的也很辛苦,伺候病人的活,真不是什么好活,可医院的收入高了,开公司的人发财了。

    至于其他,则……特别是大型医院,陪护直接不让家属干,就算家里围着八九十个人,也不让你在医院伺候你家的人。

    “是不少。”胰腺科的主任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张凡的话,什么意思呢?难道他有亲戚也准备搞这个公司?

    他早就已经从病房中的事情脱离出来了,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张凡对着办公室里的吴老秘书又说了一句话:“老哥,帮我个忙成不?”

    “行,行,行,怎么了?”秘书一下子站起来了,张凡是谁,是能和吴老勾肩搭背的最被宠爱的晚辈,现在求他一件事,别说不好办,就算他打破头都要办。

    “呵呵,我看刚的哪个患者家属各方面都不错,家里经济也困难,能不能安排她当护工?”

    “呃!”不光秘书,就连胰腺科的主任都如同打哈欠在最后的时候,一不小心吸了一个飞虫进了嘴。

    “没问题,没问题,张院,她,我直接安排在我们科室,您看可以吗!这种小事,就不用劳动主任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张凡太不安套路出牌了,这个时候胰腺科的护士长笑着赶紧说道。

    “行,那就麻烦您了,拜托了!”张凡对着护士长笑了笑。

    秘书和胰腺科的主任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看张凡眼睛,确有股子不一样的眼神在里面。

    或许就是狮子看一个奇怪的老虎一样:这家伙怎么喜欢吃草呢?

    张凡的心还是软的,但柔软也不能长时间的存在,这会影响他对治疗的一个客观和中立性,调整了一下心态后。

    张凡对胰腺科的主任说道:“现在去看看那个拒绝在方东手术的患者吧!”

    胰腺科的主任看了看张凡,又看了看吴老的秘书,吴老秘书也不等胰腺科主任说话,就走了过来,“我也陪你们去查房吧。”

    这次轮到张凡诧异的看着他了,“患者有点特殊,有点特殊!”秘书不尴不尬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张凡先走了一步,然后悄悄的给张凡说起了这位患者的来历。

    原来,这位患者年轻的时候在一个康花公司上班,不过因为当时他的年纪太小,也没上出来个什么眉目。

    公司起的忽然倒的突然,虽然他没在公司里面弄到什么一官半职,但也认识了更多的有能量的年轻人。

    然后,带着一股股气势汹汹大杀四方的气概去了琼州。

    估计这个地方的名字不好,这帮家伙最后不光把自己靠着卖条子倒物资的钱陪了个精光不说,最后甚至把银行都给弄破产了,本事也是不小的。

    有些时候,当资本达到一定的量级后,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玩的起来,所以,这位患者也懂了,自己的脑子在这种大潮下是不够用的,身体胆量呢也不是一个能赶海弄潮的健儿。

    收了心的他,就靠着祖辈用命搏出来一些恩泽,他安安心心的回家收集起了古董,也不知道是受了高人指点,还是运气到了该他发财。

    早年间收拢的破玩意,后来全变成了红票子,有钱无忧,过的日子也是灯红酒绿的生活,为了维护往日的关系,喝茅台如喝水,喝洋酒如喝啤酒。

    在他的家里,也就他还能和有能量的人说上话,搭上茬。

    而他的孩子们,用点粗俗的话来说就是一代不如一代,个个出国留洋,可回国后,连外国话都捯饬不利索,不过倒是把华国的方言学了一个遍。

    没本事,在国外也待不住,只能回国当包租公包租婆。

    这没本事把,还眼高过顶,当他们家的顶梁柱查出来是癌症后,一个个的建议去国外治疗,好似觉得华国医疗就TN的会放血一样。

    吴老的秘书带着张凡和胰腺科的主任还有护士长几个人去了患者的病房,至于其他人,则被解散了。

    在方东医院找个单间,很难,找个有会客厅的单人病房,估计没点社会能量的人想都不要想,有时候,在这种部级医院,钱未必顶用。

    一进病房,张凡就觉得进错了地方,扑面而来的不是福尔马林也不是巴斯消毒液的味道,而是各种香水的味道。

    香而不浓,好似其中的一个味道张凡在贾苏越的身上闻到过,小姑娘平时都舍不得用,也就是偶尔用一用的哪种香水。

    再看看病房里面的桌子上,一排排的男士女士各种型号的驴牌包,其他牌子的张凡也不认识。

    而患者的床头柜上放着清一色带着外文的保健品,什么澳洲生海鱼油,美国维生素,德国蛋白质。反正都是被驴踢肿头才买的东西,不过有钱任性,也无所谓。

    当然了,奢侈的物件改变不了患者的面容,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灰白,一副万念俱灰的患者。

    看到医生进了病房,他的眼珠都不带动的,就是死死的盯着屋顶的日光灯。

    而身边的家属,先不管说什么,看看着装,就能给人一种富贵的感觉。

    明晃晃的手表,豆子大的钻石,清晨的阳光照进病房,直接就是珠光宝气。

    而众位的脸色也不一样,不耐的、烦躁的、看到医生不屑的、各色各样,就是没有一个上前搭话的。

    很尴尬,胰腺科的主任也不吱声,他知道,用他的名头绝对不能让这帮人重视,也只能等吴老的秘书发话了。

    “杨老,今天感觉怎么样。我代表吴院来看看您了。”

    “还没死!”

    “呵呵,哪能。原本你们要决定去国外手术,结果昨天,在胰腺手术有了一点进展,我来向您汇报汇报。”

    吴老的秘书说话很客气。

    原本呆滞的眼睛有了点活力,咕噜噜的转了过来,看向了进了门的秘书和医生。

    “这位是卢老的关门弟子张凡,就是北方青鸟的哪位卢院士。

    也是我们吴院的师侄,昨天张院长和我们吴院长同时进行胰腺手术。

    手术效果非常不错,今天我带着张院来这边给你说说手术的事情。”

    “吴老呢?”患者干枯如同拉稀脱了水的嘴唇开了口。

    说实话,吴老这个级别的医生,从头到尾就没来过他的病房,老头的脾气原本就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搭理他。

    但这位患者觉得自己的地位和成就,应该能让吴老来看看他,结果没等到,所以家里面的家属面子上也不是很好看。

    “吴老今天在军队总后勤有个会,大领导点名让吴老出席发言,实在是没时间啊。”

    秘书自己躬身归躬身,但说起吴老,还是一颗不大不小的钉子给递了过去。吴老开个蛋的会,这会在办公室吃早饭准备上手术呢。

    “哦,哪就说说吧!”眼神又归为了哪种漠视一切的状态。

    “呃!”张凡原本要开口,结果人家摆明了就不想听。

    张凡想着有一锤子算一锤子把,系统要求的手术量太大了,他刚要张口。

    旁边一个小白脸说话了,这位小伙子也不能算是小白脸,一身贴服的小西装,全身的腱子肉把西服衬的非常合身。

    “胰腺癌,你们不会是拿我们当试验品吧,我们这是初期,在国外机会很大的。

    真的,我们不想让老爷子在这里赌博,我们也赌不起,老爷子要休息了,你们自便把。”

    当说出胰腺癌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患者眼皮抖了一抖,不过没说话。

    而小伙子身边的中年人,不管男女,都是一副说的不错的表情。

    张凡楞了楞,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出了门,刚走到门口,小伙子非常磁性的声音又说话了。

    “不要把我们当什么都不懂的人糊弄,有事让吴院长来给我们说,别一天天的派虾兵蟹将!”

    不光张凡,就连胰腺科的主任都变了色。而吴老的秘书进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出来的时候还是怎么样的。

    这就是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