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来的时候凶猛无比,算是彪起来的跑,而回去的时候就缓和多了,关闭了紫色闪灯的120看起来就温柔多了。
拖拉机群如同被检阅的坦克群一样,排成排的在高速路上送别着白色车队。
真的,也就在边疆或许能看到如此壮观的拖拉机群在高速路上搞接待!~
“回去吧,都回去吧,占着高速路也不方便,你们都回去吧!”欧阳在车里向外面不停的挥着手。
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可亲可爱的时候,不光颜笑如花,还非常讲道理。
张凡车里面,欧阳副驾驶,老高,医务处主任在后排,其他人则不好意思再加入进来了。
120里面,薛飞和王亚男斗了一会嘴后,都悄悄的睡着了,几个小时的手术不累是假的。
离别了送别的乡亲们,医生们虽然累,但心里其实非常的自豪的。
这种自豪真的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社会发展的越来越快,但这种自豪越来越少,往往什么事情都用金钱去衡量的时候,有些东西更让人去怀念。
车队离开车祸现场,带着医生拉着患儿慢慢的朝着茶素市区出发。
慢慢的,交警的车辆,卫生局的车辆也慢慢的汇聚的到医院的车队中。
除了几辆摩托骑警和一辆闪灯不鸣笛的警车开道以外,其他车辆没有一个愿意超越张凡的酷路泽。
都非常自觉的跟在白色车队后方。高速路解封,一辆辆的大卡车从对面驶过。
“出车祸了,看,这是市医院的车队!他们抢救完伤员现在要回去了。听说六个孩子一个没死,真是万幸啊!”
司机们在封路的时候都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每过去一辆汽车,都会对着白色车队鸣笛一次,闪灯两次以示敬意。
蜷缩在120的医生护士们,点头打瞌睡甚至流着哈喇子,随着汽车的摇晃,汽车里面一阵阵的鼾声。
特别是跑来跑去的小护士,幼稚的小脸上,微微的阳光照射进来,好似还能发现两鬓下面发黄的绒毛。
苦不苦?苦,累不累,累,但是她们都无所谓,选择这个特殊行业的时候就已经代表着要承受要背负常人无法理解的酸楚。
她们年轻的躯体不怕累,不怕苦。就怕不被理解,就怕不被尊重,十八九岁的她们,好多在她们这个年纪的同学朋友们还在上大学。
可她们已经开始面对生死,真的就是一群披上白大褂的孩子。
直面生死,不容易。
……
医院,特别是一个地区的三甲医院,每天甚至每分钟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紧急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急诊少一点,医生护士都会非常惊讶的说道:“天啊,今天竟然才来了十个急诊,太幸福了!”
但,这种没有急诊或者急诊非常少的日子很少很少。
薛飞进修结束,张凡开始着手急诊中心的改建。这个事情,他原本要和欧阳任丽谈一谈,结果,欧阳手一挥,我就看结果,其他别和我商量。
然后,市医院的急诊中心开始改建,从以往单纯的一个急诊科,真正的开始变成了一个综合性的急诊中心。
心梗通道,内外患者的划分,一项一项的开始改变,而且张凡从魔都带来的很多先进设备也开始在急诊中心应用。
原本的急诊主任,也感觉的自己无法胜任这个越来越庞大,越来越科技化的科室,儿科出身的她不得不把权力移交给了薛飞,自己开始长期门诊。
张凡盯在急诊中心两周,急诊中心也算是小黑鸭大变样,很多急诊手术,以前必须要进入相关的科室,现在直接在急诊中心就做了。
普外这边,薛飞专门拉了几个主治来了急诊中心。这小子以前真的心不在业务上。
现在用了点心,偌大的急诊中心让他操弄的相当有声有色。
特别是普外的几个主治医生,他亲自上人家医生家里去忽悠。
“普外有多少医生?不说排着队的副高,就主治都不下十来个吧,没有前途的。
来急诊中心吧,来了你就是急诊中心的普外一把手。
知道为什么张院能如此耀眼吗?”
普外的医生一下子好奇了,张凡都成了茶素医院外科年轻医生心目中的传奇了。
“不知道!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我给你说说张院的过往你就明白了。
当年啊,张院在夸克的时候一个人就揽了整个县医院的所有手术。
你想啊,当初他才毕业,能做什么手术,就是一些阑尾,一些胆囊和一些骨折。
可人家是天赋型的选手啊,可以说一个夸克县医院鼎力相助下架不住手术量多啊,这一下子张院就跨过了手术的初期。
量变达到质变,然后就一飞冲天了,咱要有自知之明,不是天赋选手咱就往技术选手上面靠。技术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靠手术堆起来的吗。
可你看看你们普外,你什么时候能主刀,走吧,去急诊中心吧,只要去了,我拍胸脯保证,进修什么的绝对能走在前面。
这是张院的试验田啊我的兄弟,要不是我看好你,而且你的人品又过关,这种好事能轮的到你裸着身子上面都没个人的小主治?
只要你愿意来急诊中心,不出几年,在大量手术的伺候下,你想想,张院咱不敢比。
可你们科室的这帮师兄弟,哪个能是你的对手。兄弟,机会一纵就逝啊!”
薛飞没去干讲师真的亏了他那张嘴,就这么的,普外的几个主治被他忽悠到手。
张凡假装不知道,就是压着普外的老李不让老李造反,普外的医生太难培养了。
搭建起急诊中心的架子以后,张凡不得不停下改制的脚步了。
第一医院是真的缺人,缺能干活的人,一个萝卜一个坑,从哪个洞里面拔出来,都不行,都有人不愿意。
第二呢,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了,结婚的日子马上就到眼前了。张凡也不能彻底当放手大爷什么都不管。
“医院的请帖开始要发了吧,车队,酒店要不要在落实一下。”邵华拿着笔记本一项一项的落实。
时间一步步的走过,张凡在九月早上去上班,下午就回家忙结婚的事情。
九月底,张凡要结婚了,向欧阳请了婚假,向组织部报备后,张凡彻底算是在上班两年后第一次休长假。
“张凡,快去买几多胸花,刚点了一下,胸花不够了。”
在家里,张凡彻底变成了店小二,听邵总的指派。
“伴娘十个人,伴郎十个人,张凡你说这么多的伴娘伴郎到底符不符合规矩啊。”
随着张凡身份的变化,交往邵华的人也越来越多,以前很少来往的同学,同事,都变成了朋友。
“符合!”
最近忙的张凡头都变大了,不得已只能把李辉从单位拉过来帮忙。
“结婚的时候,有很多远方的亲戚要来,家里是肯定住不下的,宾馆也要订!”
“我去,这个事情交给我。”作为张凡在茶素唯一的老乡兼任同事,李辉是相当的上心。
李辉刚走,张凡擦着汗刚想坐下休息一会,结果门铃又响了起来。
“哎呦,这比做手术都累啊。”张凡腿都不想抬,但也就自己悄悄埋怨一下,要是让邵华听到,又是一阵子鸡飞狗跳。
结婚前的女人真的很亢奋。
“张院,哈哈,恭喜啊,我们经理这次来茶素巡查,听说是您马上要大婚了。特意来给您恭喜。”
打开门,张凡就看到西门子的业务经理带着他们大区经理笑呵呵的站在门口。
上门的都是客,张凡笑着让人进门。
邵华刚要端茶倒水,结果人直接连坐都不坐,“张院,我们就是上门道声恭喜,就不坐了。这是一点小意思,等您大婚的时候,我们公司还有贺礼送上。”
说完,放下东西就走。张凡看是一盒好似月饼之类的糕点,也就没多推辞。
人家专门给茶素捐献了几台高精端的设备,张凡也不能做的太绝。
张凡送着两人出了门,关上门,就看到邵华呆滞的看着桌子上的月饼盒。
“怎么了?”张凡好奇的问道。
“小石头,你快来,你快来。”邵华的声音里都透着颤抖。
张凡上前两步,别说邵华了,就连张凡都呆滞了。
阳光穿透窗户,照射在盒子上,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一盒子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黄金,这个玩意,就算现在不能当货币流通,但一盘子放在面前的时候还是相当震撼的。
特别是在银行工作过的邵华她太明白这一盒元宝的价值了。
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邵华嚯的一下站了起来,“快,张凡,追!”
张凡转头就要去追,门还没开呢,从外面就被钥匙打开了。
然后,静姝,张凡的爸妈,还有邵华的父母全都进来了。
静姝开着张凡的酷路泽专门带着四位老人去市场上选了一些鲜花。
“见到两个穿西服的人了没?”
“见到了,怎么了?”
“在哪?”
“开着车走了!”
说完,就听到邵华妈妈手里的鲜花篮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然后众人都看到了桌子上的金元宝。
肉嘟嘟的金元宝,发着金色晃眼的金元宝。
“这,这,这,”邵华的妈妈感觉自己的嘴有点干了,没有一点点发财的庆幸,没有一点点高兴,全是害怕,赤裸裸的害怕。
她没有说话,但紧张就在脸上,她知道这绝对是有人送给张凡的,可她不好说啊,张凡毕竟只是女婿。
“小石头,这是怎么回事啊!咱……”张凡的妈妈抓着张凡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眼睛盯着张凡的脸,从看到元宝后,她的眼睛就再没多看一眼院办,而是盯着张凡,一动不动,深怕张凡跑了似的。
邵华的爸爸叹了口气,拿出了烟,打火机在手里怎么都打不着火,微微颤抖的如同帕金森。
“石头,咱老张家几辈子都是清清白白的人家。你可不能让这个给眯了眼啊。
快把东西送给人家,不然我和你妈妈明天就走,离开这里。你自己的日子你自己去过!”
老头以为张凡受贿了,脸色顿时铁青铁青。
这个世界上,不喜欢钱财的人很少,但把钱财看的重过儿女的父母不多。
“对对对,快还回去,咱也不指望它发财,只要你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我们就知足了。
生不过一日三餐,死不过一个木头匣子。犯不上为这个东西当了小人。”
邵华的爸爸听着张凡爸爸的话,终于点着了烟。
“嫂子,快,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天啊,这么多的元宝啊!”静姝没心没肺的大呼小叫。
她太知道自己的哥哥和嫂子了。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相信哥哥和嫂子一定会处理的好好的。
“你小声点,你小声点,我的祖宗啊,你是不让你老娘活了啊!”
张凡的妈妈放开张凡,就要追着拍打静姝,就好似有人已经贴在门上偷听一样。
张凡和邵华相互望了一眼,就好似过了几十年的夫妻一样,他想的,她明白,他要做的,她支持。
“哈哈,你们放心,我明天就送回去。”
“千万别,现在就送回去,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就是个炸弹,放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炸啊!”
张凡妈妈拽着静姝,不让静姝摸。
“赵经理,你来一下!如果今天你不来,以后也就不要来了!”
虽然面带笑容,但语气不容拒绝。西门子的经理连拒绝的语气都不敢有。
……
欧阳办公室里,张凡请了长假,欧阳不得不又来办公室浇花了。
“你冒起来的太快了,这种事情,绝对会有人见缝插针的来勾兑。
不过我还是放心你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婚礼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不让所有的人登门吧。”
张凡坐在欧阳对面,一头的官司。
“您给想想办法啊,这不是个事情啊,把家里人都吓坏了。”
“呵呵,好啊,有个明事理的未婚妻,懂大意的长辈,好啊!”欧阳乐呵呵的说完,又说道。
“今天算是过去了,可结婚的时候怎么办呢?结婚不收礼金也不行,收礼金又容易招人话柄,现在盯着你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欧阳躺在老板椅上半闭着眼睛好似自言自语的说着话。
忽的一下,老太太坐了起来,“去吧,放心的去吧,这个事情你不用苦恼了,我给你解决了。”
“好,欧院,哪我走了,婚礼上讲话的稿子你准备好了没!”张凡问都不问怎么解决,而且说完这个话后,张凡拉开门就跑了。
“兔崽子!”欧阳乐呵呵的从抽屉里面拿出了一张纸。
有人说儒家最大的贡献就是提出了仁,升华了礼。仁爱不仁爱先不说,就这个礼,让华国后来人给变的万花缭乱。
如同逆我者亡,顺我者昌一样,好多规矩规定都被人断章取义或者装着不懂,只考虑有利于自己的一面。
张凡在老家的时候,对于结婚,最有映像的就是份子钱。他小的时候,每月月底,老娘就念叨,谁家要结婚娶媳妇了,谁家老人过世了。
然后把张凡老爹不多的工资再分出一部分预留出来。用他老娘的话来说,人情世故万万不能标新立异,不然亲戚越走越少,朋友越处越没情。
其他省份张凡没去过,也不太知道,就一个肃省,穷绝华夏的省份,那个份子钱绝对是平民老百姓的负担。
在张凡老家有个笑话,说是一家人亲朋好友比较多,村子里面也比较重视这个人情往来。
所以,年年都有一大堆的份子钱要出,可这家人也没什么事情可让别人来恭喜的。
老人走的早,自家的小孩子还露着小鸡儿和泥吧玩呢,可光出不进也不是一个事,所以两口子躺在床上谋算了很久。
终于,第二天,他们决定翻新猪圈,然后十里八乡发遍了请帖。
……
张凡请了婚假要结婚,这个消息没一天的时间,就传遍了茶素医院,特别是李辉来帮忙以后,都没等张凡再开口,来帮忙的人越来越多。
首先是护理部的总护士长,妖娆的半老徐娘带着一帮护士长来了张凡的家。
“哎呦,张院啊,姐姐们等着吃你喜酒,都等到心焦了。恭喜啊!”
然后家里一帮护士长们亲自归置着张凡的新房,科室主任们不好意思来,不过电话是早早就打了过来。
“张院,我们科室的小年轻今天早上我就派出来了,要是人不够,我再喊几个过来。我提前给您恭喜了!”
张凡原本觉得无需这么多人来帮忙,还想着让大家来转转后,就让他们回去好好上班。
结果,当第一个客人上门以后,陆陆续续的来了,首先是亲戚。
张凡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豪门,以前连个富裕户都算不上,要是按以前来说,也就是个中下贫农罢了。
要是张凡家的光景没什么变化,他要结婚,亲戚也会来,但要是在边疆结婚估计来的人也就娘舅亲叔之类的至亲。
可现在不一样了。亲戚们谁都知道张凡是个院长,而且上班没两年就开着酷路泽回家探亲,一看就是发达了。
所以,用一句老话说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以前走动不怎么紧密的亲戚都坐着飞机火车来参加张凡的婚礼了。
亲戚来了,张凡不得不招待,许仙、薛晓桥一组,带着张凡的亲戚们去找酒店。
安顿好亲戚们以后,周边一些愿意和张凡打交道的人,特别是一些自觉有点身份的人,也来了。
鸟市,以酒庄老板老李为首的一帮商人来了,而且张凡年初的时候就打过招呼,婚礼的车队要老李帮忙。
所以老李早早的就来了,清一色的奔驰开进了茶素。人家是来帮忙的,张凡不招呼不行。
这帮人,医院的同事就招待不了了,只能让巴图带着陈启发还有李亮出头招呼这帮人。
李亮在手足医院历练了一年多,现在接人待物已经有点他老爹的风范了,而且又有巴图这个老油子在,这方面,张凡也算放心了。
鸟市的人来了,茶素市区的人更是一个不少的都提前来了。
当老板的和当老板的汇聚在一起聊天,体制内的和体制内的聊天。如同井水不犯河水一样,但私下里就不好说了。
反正张凡安排的酒店,他们都是让自己的司机去住的。
然后,紧靠茶素的斯坦也来人了。首先张凡第一次背着百万归来的酋长也来了,还是带着少酋长来的。清一色的悍马齐刷刷的开进了茶素。
华国在国外的油桶王总也跟着来了。张凡头都大了,来的人太多了,茶素稍微上点档次的酒店都被安排住满了。
在边疆开楼盘开连锁酒店的蒋女士最近也忙的脚不沾地。
张凡当初问她酒店的时候,她还非常郑重的把她酒店最大的礼堂空了出来,结果,马上要结婚了,张凡的参加婚礼的名单一天三变。
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大厅就盛不下了。她当初觉得已经把张凡重视到已经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了,可现在再一看名单,她后悔了,怎么没多联系联系啊。
所以,张凡定的宴席规格,她直接就给pass了,“张院,人家不远万里来,你定的哪个档次不行!”
“呃,哪你的意思是?”张凡纳闷了,一千多的宴席还不够档次?
“烟,必须是软中华,酒就用咱边疆的顶级老窖不然陪不住烟,原本要用茅台,可这地方太边缘了,一时间也凑不到这么多的真茅台。
鱼,必须用俄罗斯的冷水鱼,菜……”
张凡看着菜单说实话,他的肉疼。现在的他早就不是以前掰着指头算计伙食费的张凡了,可如此花钱,他还是不适应。
而且欧阳深怕他在这个点上犯错,直接就请了茶素纪委的两位正副科长当做张凡当天的收礼记礼人员!
随着宾客越来越多,欧阳在院务会议上亲自放出话来,不管是谁,给张院的礼金不能超过200元,纪委科长充当记礼人员。
在院务会上谈婚礼的礼金,估计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就这一招,省了张凡不少头疼的事情,而且也相当有面子,甚至据说连茶素的老大都点头夸奖了市医院。
这一招,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过欧阳不怕,她才不管谁说什么话。
她现在就如猫头鹰一样,盯着张凡,技术上面,她已经没办法帮到张凡了,但在生活上,在工作中,她觉得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完全教会张凡呢。
“嗨,怎么办?张院的礼金都订了数额,咱们咱们办?难道真的就送200?”
西门子的大区经理和奥林巴斯的大区经理一起讨论。
华国医疗同出一门,高端的这些器械商人们其实也差不多同出一门。说不定以前还是同事朋友。
“没办法啊,他们的院长把纪委都搬出来了,明摆着就是防备咱们的。钱,送不出去,但面子上一定要让张院知道咱们的情谊。”
“嗨,总不能结婚的时候多说几句恭喜吧!”西门子的大区经理还耿耿于怀送不出的元宝事件,不过这个事情,他没告诉别人。
“这样,听说张院结婚的时候婚礼用车是奔驰?”
“嗯,好像是一个鸟市土财主给出头置办的。”
“哈哈,哪咱们也给张院添点喜气,发动关系吧,把能找到的奔驰在婚礼前赶紧弄到茶素吧。”
“也只能这样了。”
也就是华国太大,边疆太远,要是张凡的婚礼在魔都举办,这些人找个车太简单了,别说奔驰了,就算限量版的车都能弄来一队。
可时间紧,路途远,他们也是拼了全力的,鸟市已经指望不上了,全让土财主给包圆了。
那就稍微远一点,西北五省一时间到处是借奔驰的。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奔驰要升值了。
随着婚礼的日期越来越近,张凡的师兄弟和师父师伯们也出现在了茶素。
以前的华国政府没牌面,不要说是国外了,就算弯弯和港港来个小商人都伺候的如同亲爹一样,不为其他,就想着让人家来投资,穷啊,没底气啊。
这几年,就算你公司再大,只要没意向来我地盘投资,我也装着不知道一样。
可,当卢老和吴老驾临的茶素的时候,政府就不能装着不知道了。
先不说卢老和吴老是不是院士,就一个保健组的成员,他们都得出面,人家的级别在这里放着呢。
“欢迎,欢迎啊。欢迎两位杏林国手来茶素检查工作。”
热情,政府的相当热情。他们也不好意思说人家来参加婚礼吧,所以就说成了检查工作。
两老人也不愿多麻烦政府,拒绝了政府的安排后,张凡亲自架着车把两老人请进了家里。
张凡的父母,邵华的父母,直接早早的就在小区门口等待着迎接张凡的师门长辈。
张凡的师父师伯来了,没去机场他们都觉得没礼貌。
卢老和吴老的到来,彻底把茶素点燃了。一个城市,到处挂着欢迎两位老人的标语。
欧阳也早早的在欢迎队伍里面了。她在卢老和吴老面前也只能行晚辈礼了。
“你一定要安排几天,让两位老人给茶素医院上几天门诊。这是政治任务!”这是欧阳对张凡下的命令。
……
两位老人坐在张凡家里,所有人都站着,“坐啊,哈哈,你们教育出一个好孩子啊,坐。”
卢老热情的拉着张凡父母,邵华父母坐了下来。说实话,平民老百姓见到这种级别的人物,没点拘束都是假的。
“这就是新娘子啊,不错,不错!这个小子有点眼力,我做为他的师父,把他就交给你了。以后你们夫妻要相互扶持,希望你们不论风雨,都能坚持走过。”
“嗯,我们一定会的师父。”邵华羞的脸都红了,她没想到张凡的师父对他们如此的重视。
原本这几天邵华已经让姑姑舅舅给拉在娘家了,用他们的话就是:你要矜持一点!
结果当张凡的师父师伯来的时候,邵华的姑姑舅舅也不让邵华矜持了,她小姑甚至把去港港买的项链都拿出来要让邵华带上。
“听我的,傻女子,咱家就你一个姑娘,一定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
“能确定吗?”
“老师,确定,真的确定,卢老和吴老真的来了,茶素的老大亲自去机场接的机!~”
鸟市几大医院直接炸了锅。
“快,快,订机票,订机票!”
一帮普外专家医院的领导,卫生局的领导都开始朝着茶素出发。
人,越来越多。
张凡的婚礼准备小组直接被政府接了过去,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这不仅仅是张凡和邵华的婚礼了,这是一次宣传茶素,宣传边疆的机会。
“婚礼的主持人是谁?”
“是茶素的一个婚礼公司的主持人。”
“不行,换了,让茶素电视台派人,一定要派出精兵强将。当一场盛大的仪式来重视。”
“嗯,这方面我们已经着手在办了,不光主持人要换,我们的歌舞团也要出人出节目,比如一些具有名族边疆特色的节目,也应该出几个吗!”
“嗯,这是一定的!”
“哪我们政府这边是怎么一个章程呢?”
“在家的肠胃都出席,一定要陪好这些大城市来的专家医生。
你看看,院士就有两位,江河专家就不下十位,长青学者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茶素真的是藏龙卧虎啊,在这里我要点名批评一下负责医疗方面的领导,太没有主观能动性了……”
随着卢老吴老的到来,原本想着打个电话祝贺一下的人也来了。
邵华家里,特别是邵华姑姑舅舅这一边,眼珠子都差点掉下了。
原本觉得张凡这边是小门小户,要不是张凡是茶素医院的院长,估计他们早就跳出来反对了。
一大家子,就一个姑娘,其他都是小子,而且,邵华原本就很出色,当初他们觉得张凡黑不溜秋的有点配不上邵华,可现在再一看,一个两个脸上都冒出了喜色。
伴娘团,贾苏越为首的姑娘们这几天直接就住在了邵华家里。
贾苏越、王亚男、还有邵华在银行关系好的几个未婚女同事也非要参加进来。就连医院的吕淑颜都拉着王亚男来做伴娘。
路任佳挺着大肚子羡慕的看着她们,“真漂亮!”
“哎,我都第三次当伴娘了,最后一次了,再当就嫁不出去了。”
贾苏越也不知道怎么了语气谈不上落寞,但总有点往事风吹过的意味。
和她们不熟的吕淑颜静静的笑着,轻轻的拉着邵华的胳膊。
十月一号,晴空万里,茶素,满街的梧桐树叶变的火红火红,夹杂着从雪山上吹下来的凉风总算让燥热的秋老虎安稳了。
微风伴随着还在开放的花香,满城都飘出一股股的花香果香,甜甜的,就如张凡的内心一样甜蜜蜜的。
这是茶素,这是边疆最好的季节。随着太阳还没有升起,张凡就已经爬起来,开始收拾了。
今天是他的大婚的日子,他终于要汪汪汪的日子了。
清晨,当太阳还没冒头的时候,张凡西装革履的出了家门。
“张院,今天帅的冒了泡!”
“哈哈!”
院子里面全是一帮年轻人,都是医院的年轻医生,婚礼的主管,张凡请的是老高。
老高带着红色的胸花,没有多少的头发,罕见的染成了黑色,不光染了头发,还用了摩丝或是头油一类的,闪闪发光。
“好了,好了,都别起哄了,别人家还没起床呢,别影响了其他人家。好,清点人数,报名各就各位。”
“医务处的主任坐头车,压车,给司机嘱咐一点,别开的太快,摄影师要多取点镜头。”
“好嘞!”医务处主任笑呵呵的上了拉着摄影师的头车。
“骨一科的许仙,急诊中心的薛飞,胸外的……
大家都注意了,上车以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不光是张院的婚礼,还是……”
“还是我们的婚礼,哈哈。”老高平日里就很和蔼,所以小年轻们一点都不怵老头,不停的嘻嘻哈哈。
高兴的日子,老高也笑着不介意。
小区里的人也慢慢的探出了头,这个医院的家属区,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有参加张凡的婚礼,所以大早上的家属全都探出头看景致。
“乖乖,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看看啊,你看看小区里面这得有多少辆奔驰啊。清一色的大红奔驰,乖乖。”
陈琦的请帖张凡也发了,不过他没准备参加,听自己老婆子大呼小叫的趴在窗户上,陈琦嘴都气歪了。
“一辆,十辆,二十辆,三十辆,天啊,这架势,我结婚要是有这么多的汽车,估计都要幸福的晕过去。”
有羡慕的,也有不羡慕的。
“出发!娶亲喽!”老高看着娶亲人员都上了车,手一挥,喊了一句,车辆缓缓的出发了。
在西北,娶亲的时候有个讲究,就必须要一个属相和新婚夫妻相和的已婚女性。
而且这个女性不光要属相合适,还要是个家庭全乎的妇女,就是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健康的老公,这个职位被称呼为娶亲奶奶。
这个职位当初张凡询问的时候,医院的护士长们都抢破了头。
护士长们大多数都是比张凡年纪大的,刚好符合,最后,手术室的护士长因为家里是个龙凤胎,最后这个位置让手术室的护士长给抢了。
“哎呦,哎呦,张院,今天太帅了,来姐姐再给你铺点粉,显白!”
汽车行驶在市区里,当进入空旷的地段,司机们也凑趣,玩起了车技,一会成品字形,一会成Y子行!
市区中,早晨起来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们都看傻了。奔驰见的多了,可清一色大红大红的奔驰齐刷刷的摆在公路上,可不多见啊。
什么堵门,什么叫门都难不倒医院里一帮健壮的小伙子。
唱歌,简单,一帮平日里穿着白大褂几乎没时间唱歌的闷骚们,站在楼口大声的唱,反正人多也不用害臊。
“张院来一个,张院来一个。”唱着唱着,大家反应过来了,今天不是我娶媳妇啊,是张院啊。
然后房门外的小伙子,房门内的大姑娘们开始起哄。
这个说实话把张凡难为住了。张凡谈不上五音不全,但让他完整的唱一首歌,估计也就国歌还有把握。
“我发红包,我发红包,快开门,我给大家发红包。”张凡在一帮人的起哄下,直接是黑又亮。
“哈哈,不行,今天必须唱歌,不唱歌不让进门。”这是贾苏越的声音,她在房门内闹的最凶。
“要不咱来个合唱!”张凡祈求的看着周围的同事兄弟们,这个时候,什么都没用。
原本张凡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高位,而且手术越来越厉害,在医院里,虽然也不是刻意,但已经让大家觉得不得不去尊敬他,这个时候,估计也是最后机会能放肆一把的时候了。
“哈哈,不行,张院来一个,张院来一个。”
张凡实在没辙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扯了扯领带。
“听好了!我唱了。”然后费劲脑筋的张凡开口了:“月亮代表我的心!”
结果起高了,原本一个抒情的歌曲让张凡唱的如同锯木头一样。
“哈哈!”门内门外都笑瘫了。这估计也就是这帮人要的效果,今天张凡要是唱的好听了,估计也就邵华和张凡得意,其他人都不得意。
而张凡唱的如此难听,反而大家没有一个不快乐的,就连想上来劝和劝和的医务处主任都笑岔了气。
“要了命了,要了命啊!哈哈,要了命了!”门内的贾苏越笑的泪水都流出来,越流越多。
就连隔壁邻居都听不下去了,他们老家是四川人,老婆早早就去邵华家帮忙。
他在家等着参加宴会,结果听着张凡锯木头的歌声,都忍不住的喊了一句:“胎神啊!要了命了!”
最后还是邵华爸爸不得不出来,老头不乐意让自己女婿太出丑,直接打开了大门。
华国人的接亲很热闹,绝对比外国人排成排的说祝福语如同送别一样的喜庆,当伴郎簇拥着张凡进了大门后。
原本嚣张的伴娘们如同见了狼一样,大喊大叫的又关上了第二个门。
找鞋,下床,给女方父母鞠躬改口。原本在这个地方是很煽情的,好多好多新娘子在这里都不由自主的会流泪。
可张凡和邵华这一家不一样啊,当初张凡厚着脸皮在这里混了一年,就算煽情,老邵也煽情不出来了,太熟悉了。
“爸,妈!”张凡改口了。
“哎!”老两口笑的嘴都合不拢。
“舅舅舅妈,你们怎么一点没有舍不得感觉啊,这笑的!”邵华的表弟站在一边倒是有点舍不得。
这个兔崽子在家里谁都不怕,就怕邵华。现在邵华要嫁人了,本该他最高兴,以后没人欺负他了,可现在这小子觉得好似少了什么似的,看着舅舅舅妈的样子,心里越是不得劲。
“以后的日子,你们将走过数不完的风风雨雨,我们做老人的也没有过多的奢求,只希望你们一生平安,婚姻幸福。
邵华以后交给你了!”
“爸,妈,你们放心!”
“华子,结婚嫁人了,以后为人母,为人妻,为人媳,一定要孝敬老人,照顾好你的丈夫,教育好子女。”
“嗯。爸妈我知道了。”
虽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可当张凡要背着邵华出门的时候,老邵还是忍不住的擦了擦眼睛,邵华眼睛也是红红的。
“启程了!”老高抓住机会喊了一嗓子,新娘子出门了。
礼堂中,第一桌坐着张凡的父母和卢老吴老,茶素政府的老大作陪,而且欧阳也不知道为什么,被卢老拉到了这一桌上。
“张凡能走到今天,你功不可没,看看今天的情况,看看今天你对他的保护,你必须坐在这里,不然他会难受的。”
欧阳听着卢老的话,哪个高兴,哪个满足,罕见的穿着裙子的她,高兴,真的高兴。
上百桌,在一般华国人的结婚来说,这个规模不算什么、可再看看宴会的宾客身份,不说什么其他,光这些宾客组织起来,立马就能成立一个在华国数的着的外科医院。
当张凡邵华出现的时候,茶素电视台的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开始了上了场。
“在这个金秋十月,举国欢庆的日子里……”
“现在有请证婚人!有请我国外科领域里面做出杰出贡献的卢院士,卢老不光是今天的证婚人,还是我们新郎的师父。掌声欢迎!”
卢老笑着上了台,掌声四起。
“乖乖,这小子什么时候盘上这么一颗大树的?”
鸟市齐老板抓着赵京津问。
“你才知道啊!”赵京津乐呵呵的拿起面前的雪碧。
卢老说了说张凡,说说了邵华,不光说嘱咐,还提了要求,总结一句话,就是结婚了,也就代表长大,以后要更努力。
老头下来了以后,欧阳上了,欧阳穿着裙子,画着淡妆,望着张凡,看着邵华。
老太太今天笑的格外喜庆。
“作为张凡的领导,他在工作中在学习中……”
婚宴结束,卢老和吴老想走都走不了了,欧阳带着一帮人跟前跟后,最后卢老和吴老一商量,算了就上三天门诊吧。
两位大拿一点头,乖乖这下子了不得了,几乎来参加张凡婚礼的专家们都给了欧阳的面子,最少一天门诊,一个都没跑。
茶素电视台罕见的把所有的广告下了挡,全天候的在广播这条消息。
不光欧阳,就连政府这边都高兴的不知所以了,一个边疆小市,竟然与如此多的大神来坐诊,天啊,不是在做梦吧。
巴图是张凡这边的主管,婚礼结束,他要负责招待这边出力帮了忙客人。
张凡终于把新娘子邵华娶进了门。
闹洞房,华国人的特色。这个活动,早年间其实就是体现新人有人气,这家人好客。
后来就成了一中暗示,一种单身汪好奇性的一种活动。
什么吃苹果,背媳妇都是过去式了。人太多,张凡的新房更不容不下这帮人,张凡不得已只能带着年轻人去了KTV。
“来个报站台。”坏小子李辉摇着一帮单身汪要让张凡和邵华做表演。
“我不会啊!换一个换一个。”
张凡护着邵华,咸猪手太多了。这里不光男生,就连单身女都带着疯狂。
“来来来,我给你演示!”
说完,李辉抱着许仙,然后把许仙的一条腿抱在怀里,两个人瞬间就成了一个很暧昧的姿势。
“看着啊,看着啊,别笑了!”李辉自己也忍不住的笑了。
“哐当,哐当,呜!呜!呜!火车到站了!”这个时候,许仙配合的说,“到了什么站!”
“到了首都站!”
不光语言,李辉还把许仙的大腿拉来送去的就如火车的咕噜上的链条一样,然后两人一进一退!
太暧昧了。
不做都不行,张凡这个时候哪里还有点院长的威望,被一帮人搞的狼狈不堪。
邵华的情商比张凡高一点,眼看着这帮坏小子出的注意一个比一个坏的时候。
邵华相当认真,相当动情的对李辉说道:“我敬你一杯。你们从肃省来边疆,张凡都给我说了你们当初的生活。
太不容易了,当初他一个人,吃没地方吃,喝没地方喝,你没有忘记他。
他永远忘不掉你带着他吃红烧肉,吃小三川,他说不出来,我替他感谢你,这杯酒,我干了,你随意!你是他的好哥们。”
“呃!好,我干了,为了我们当年哪个苦难而荒唐的过去。”李辉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王莎,一下次折腾张凡的想法也没了。
然后,折腾张凡变成了大家拼酒。
“华子,祝贺你!”贾苏越端着白酒,搂着邵华,和邵华喝完,“我们永远是姐妹!”
“嗯,是好姐妹!越越永远都是。”邵华搂着贾苏越。
“张凡,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珍惜邵华。好吗,答应我!”
“呃!别喝了,你都醉了。”
“我没醉,一点都没醉,华子是我最好的姐妹。我要听你给华子说一句最动情的情话!”
“呃!”张凡头皮都麻了。
“说吧,我还真没听过你给我说过什么动情的情话。”邵华看出贾苏越的情绪有点不对劲,顺势就催促着张凡。
张凡轻轻的闭了闭眼,想起了初见邵华,哪个风起的傍晚,邵华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风衣,淡素的静静站在远处。
“最是凝目无限意,似曾相逢在前生。”一帮半醉人的歌声中,张凡的一句情话,如同洪吕大钟一样敲在邵华的心头,响彻在贾苏越的耳边。
“似曾相识在前生。”贾苏越醉了,她靠在沙发上,一股股的眩晕。
她想起了当年,张凡土苍苍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非要他请吃牛排的样子,他局促的样子就如就在眼前一样,历历在目。
想起了今天清晨,她从窗户中看到张凡如同骑士一样,带领着军队一般的车队。
想起了今天盛大的婚礼,最是无奈悔当初啊,如果世上要是有如果多好!
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当年的影子啊!
“新娘子唱一曲!”摆平了冒着坏水的李辉,其他人也就没什么特色了。
毕竟婚后的男人和婚前的男人直接就是两个物种,其他人也就闹着让邵华唱唱歌罢了,什么报站台之类的,想都想不出来。
邵华大大方方的起身拿着话筒开始唱歌。
这个时候,吕淑颜轻轻的坐在了张凡的身边,“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喝一杯可以吗?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你喝饮料吧。”
“好,谢谢!”
“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能来!”
“呵呵,来的人多了!张凡,晚一步就是步步晚啊。你看今天为你醉的人……”说着,她举头喝干了杯里的白酒。
说实话,对于贾苏越,张凡一点都不怵,大大咧咧的如火一样,来的快走的也快。
而吕淑颜不同,就如油一样,撕撕扯扯,好似永远在远处望着你关注着你一样。这种感觉张凡不喜欢。
真心不喜欢,他不知道别人需要什么,但他明白他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可他不想让邵华难受。
喝了酒的吕淑颜轻轻的走了,张凡刚松了一口气,王亚男过来了。
“你可别闹了,今天我都心力憔悴了!”张凡看着王亚男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直接不好了。
他不是哪种能在百花丛中得心应手的人。
“呃!”王亚男不乐意了,“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就不能说话了。你憔悴是你娶媳妇好不好!”
“呵呵,好,这话说的好。”张凡一听,就知道自己想差了,身上的肌肉都松弛下来了,太难了!
“张凡!”
“干嘛!”
“你今天结婚了!”
“有事说事,你学不来的……”
“哼,我进修的事情你给联系好了没了。”
姑娘知道,张凡结婚后绝对是有段时间要去休假,可时间不等人,边疆派出去学习的医生名单马上就要上报了。
“哈哈!”张凡终于笑了出来!
“没问题。”
回家,大家都知道张凡喝不了酒,也没人灌他喝酒。
新房中,大红色的新房中,张凡口水都下来了。
江山,什么是江山,这就是江山。
河山,咬着张凡胳膊的邵华!
柔情三分黑白配,执手江山,一语奉陪!
婚前,婚后,男人女人,真的如同变了一样。你会发现他原来也如其他糙爷们一样搓完脚丫子后,还如同汪汪汪一样,伸着鼻子会闻一闻扣过脚丫子的手指头,还有种陶醉的样子。
你也会发现原来她也是会放屁的,而且声音还是很响亮的,就如礼花一样,连着一起放的。
花前月下也就变成了日复一日的锅碗瓢盆。激情情爱慢慢的也就成了亲人,左手拉着右手。
虽然没了激情,没了浪漫,但左手疼的时候,右手也是会难过的。右手受伤的时候,第一个出来的绝对是左手。
这才是婚姻最最迷人的地方,我知道你小心里面想的什么,你也知道我期盼着什么。
婚前的时候,邵华早早就做好了蜜月的规划,张凡家和自己家也就是普通人家,旅游以前对家里的老人来说,还是有点遥远的。
所以,当邵华计划在度蜜月要带上四位老人的时候,贾苏越嘴都合不拢了,“天啊,度蜜月还有带着父母组团去的,不应该是二人世界吗?”
老人们没出过远门,邵华寻思着要带着四位老人看看大城市,看看国外,结果没等邵华报旅游团,四个老人好似商量好的一样,集体造反了,不去了。
四位老人,集体去了农场。用他们的话就是,“别有的没的了。赶紧给他们把下一代送来才是正事。”
“怎么办?”邵华没辙了。
“你想去哪里?”张凡躺在床上拉着邵华的手,已知食中味的他现在才明白,人,为什么要结婚!
“你去哪,我就去哪!”
……
半个小时后,“好好说,你想去哪里。”邵华靠在张凡的身边。
张凡这个时候才能正常思维了。“国外什么的其实也就那样,咱自己的大好河山都没看过呢,要不咱自驾游?”
“你的假期够吗?”邵华抬头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个以后将要度过一生的男人。
“呵呵,一个月没问题!就是有点不要脸!”
张凡笑着说,温柔乡真是英雄塚,张凡都有种和邵华永远腻味在一起的感觉。
这就是婚前偷吃和没有偷吃的不同,感觉不一样的。
“好,那我们就去自驾游。”
说走就走,送走师父师伯还有各位师兄们后,张凡和邵华开着酷路泽出发了。
一路朝南,边疆太大了,一天跑了上千公里,张凡他们才到边疆的边缘。
“啊!啊!啊!”金秋的戈壁滩上,邵华站在狂野上披着红色的纱巾,风吹过,轻轻的飘起。
原本相当文艺的场面,结果姑娘搂着张凡非要让他面对火焰山吼两声,刹那间文艺范变成……
边疆大,肃高官。现代有个笑话,我们大边疆为啥不包邮。
快递公司:不是你们太远,而是肃省太长!
两千多公里,他们还没出西北!
这次自驾游没有目的地,就是随性跑,等跑累了,不想跑了,就回家。也算是两人任性了一回。
长河落日,大漠孤烟。他们走过草原,走过沙漠,走过戈壁。
翻过天山,越过祁连,穿过秦岭。曾在卧佛前许愿,也在长城关上望一眼塞外。
吃过了拌面,然后吃炮仗,还有张凡念念不忘的牛肉面,吃过裤带面,才进入了胡辣汤的地界。
十来天,两人才晃晃悠悠的进入了南河地界。刚出门的激动,期盼没了,特别是张凡,都想打道回府了。
“有人吹牛,说是给他一台电脑,有吃有喝,他能在房间里面呆到地老天昏。
太扯了,我们这样游玩我都开始觉得无聊了。”张凡开着车望着窗外起起伏伏的山脉。
“去海边吧,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我们看看海就返回,我想去看看你念念不忘的那片大海。”
“好嘞,出发!”有了目的地,这一下张凡也不觉得无聊了。人就是这样,真要是没了目标,其实也无聊。
就如首都早年的拆迁户,几千万的资产躺在银行里面,然后自己开个宝马最新的几系大晚上的拉私活。
用人家的一句话就是:我也没事干啊!这种生活真的羡慕不来的。
在华国最长的高速上,张凡的酷路泽朝着海边驶去。看惯了草原雪山的人,就爱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吃的是什么啊?”开着车的张凡不经意间看到邵华好像在吃药。
“家里老人着急,我也想早点有宝宝,我上次问过亚男了,她给我说要孕前要吃点维生素叶酸,越越的小姑不是在澳羊吗!就给我买了点那边的维生素。”
新婚的邵华还如少女般,有点害羞,就如华国人奉行的一句话一样,有些事能干,但不能说。
“宝宝啊,你有了?”张凡差点连方向盘都握不住了。
“去,好好开车,这个月例假是正常的。傻样!”
“怪我,怪我,我应该早早给你做个计划。”张凡懊恼的说道。
“你别听王亚男的,她一骨科医生知道什么。我、我虽然也不是妇科医生,但我好歹也轮转过妇科接生过孩子,她连妇科门在那边开都不知道。”
“就你能!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玩意是保健品,这个待孕期首先就要饮食均衡,第一不能挑食,这一点,咱媳妇没问题。
第二必须补充叶酸,必须每天0.4~0.8mg/d,现在咱们要注意了,以后那个要带帽帽了!”
“为什么啊!”
“来,先给我喝点水!”张凡舔了舔嘴唇。
“这是要讲课的架势啊,老师您请喝!”新婚的小两口相当的腻。
“咳!咳!咳!”张凡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听好了,这个婚后呢,女性受孕前分五期!这个五期里面又分为十个小日期!”
“呃!”邵华头都晕了,“要个小孩这么复杂?”
“你以为呢,这才哪到哪,太复杂你听着也枯燥,我给你简简单单的说一说。”
“首先,怀孕生孩子要规避有些风险,比如女性小于18岁大于35岁的,你现在就是在最好的年纪,嘿嘿。”
“好好说!”piaji邵华拍了一把从档杆上滑过来的一个咸猪手。
“女性在25到29的时候生产,小孩是最不容易夭折的年纪,而且也不容易出现一些染色体疾病。
在怀孕前三个月就要服用叶酸,这个药物的作用就是避免患儿出现神经管的缺陷。
不光能预防胎儿神经管缺陷以外,还能预防孕妇妊娠高血压,自发性流产等一些疾病。
这个药物必须从待孕前三个月开始吃,一直吃到产后六周或哺乳结束。”
“这么久啊?”邵华诧异的问道。
“是啊,不光要吃叶酸,还要提前检查口腔,口腔牙齿别看离胎儿非常远,很多人都忽视了,其实口腔炎症是早产儿最大的诱因。也是引起子痫的重要因素。”
“子痫是什么?”
“你就理解成孕期高血压吧。一旦出现,弄不好就要打胎。”
“天啊!”邵华都惊呆了。
“行了,反正以后你的饮食我来给你置办,这三个月咱先不能要孩子。”
“嗯,我知道吃避孕药不好!就怕你不舒服!”
“没事,没事,舒服呢,舒服呢!”张凡汗都下来了。
……
进入了东山,张凡和邵华爬了一次泰山,当天邵华就觉得累一点而已,结果第二天,腿肚子发酸到碰都不能碰。
张凡天天坚持锻炼倒是没什么特别的。
逛完泰山,然后一头就扎进了青鸟。青鸟的师哥路宁早早就等着张凡和邵华。
张凡带着邵华先去见师父,这次算是带着媳妇上门的,以前张凡来了,想和老头一起吃顿饭,老头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老头没牌面吗!
这次看着邵华的面子上,不光老头,还有张凡的师娘,路宁,路宁的媳妇,就是家宴。
吃完饭,老头这次也没拉住张凡让张凡去做手术,也没检查家庭作业,不过倒是张凡临走的时候,老头刻意问了问张凡的假期还有多久!
在路宁的招待下,张凡和邵华上了一个岛。“天啊,这个地方这么好,师哥,我来好几次,你都没带我来过啊,不厚道啊。”
“我是招待人邵华呢,我去边疆,没邵华的招待,要是指望你,我也就吃吃拌面了。”路宁笑着嘲笑张凡。
老话说的好,招待人其实就在招待自己。
“谢谢师哥!”邵华甜甜的道谢。
青鸟这个地方,到底算南方还是算北方,真不好说,说这个地方是南方吧,它舔着脸年年烧暖气,离它不远的云港,连霍的起头城市,每年冬天望着青鸟冻得发抖,就因为云港是南方。
十月,在青鸟这里下海,就稍微有点凉意,不过在沙滩上晒太阳还是不错的。路宁带着张凡和邵华上的是一个不大的岛屿,一眼能望到头。
直接就没游客,沙滩也不长,可这地方胜在没游客,就如私家海滩一样,平日里出海的渔民走了以后,就剩下张凡和邵华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噗嗤!”带着墨镜躺在沙滩上的张凡忽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邵华虽然不知道张凡为什么笑,但是姑娘也是面带笑容的问道。
就好似,你高兴了,我也就高兴。
“我想起一个笑话来了。”
“什么笑话。”
“一个公海龟和母海龟在沙滩上的故事。”
“去你的!”邵华笑着打了一下张凡,明显的她也听过这个故事。姑娘们在一起的时候其实也挺哪个的!
“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西北人怎么这么爱吃海鲜呢。”
说起来,邵华家还能说是南方人,可姑娘一年不吃鱼都不怎么想念,张凡不行,以前没条件,现在三天不吃,就好似缺了点什么一样。
掰着各种贝壳的张凡头都不抬,“你没觉得很好吃吗?这个里面富含锌元素,知道不知道,这个是男人最缺乏的。”
“你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吧。”
“还真不是,我给你说啊,这玩意缺乏了容易掉头发秃脑袋。”
“是吗?哪我也尝尝。”
其实张凡还有句重点没说,这个玩意缺乏了,蝌蚪的质量就不过关了。还容易伟了,所以好些人撸啊撸,撸的抬不起头,其实这就是大量的锌元素流失,这个玩意一梭子抖几下就出来了,比打机枪还容易出,可补充起来相当的麻烦。
晚上,两人躺在在渔家小院里面听着海浪声,看着天空闪烁的星空。
“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邵华抚摸着张凡厚实的胸膛。张凡也想抚摸,可人不让。
就在两人蜜一样的腻在一起的时候,远在魔都的师伯打来了电话。
华国,好多时候大家自己觉得都是温顺恭良,好似谁都能欺负一下。
其实不然,边疆口岸上看看老毛子、斯坦商人防备华国商人的样子,绝对不是防备无害兔子的样子。
对上斯坦,对上蒙外大家会说人家本来就穷,国力就不强,防备以大欺小是应该的。
可转头看看老毛子,说实话,满身毛的老毛子在口岸上对上华国商人心惊胆战有点夸张,但绝对是睁大眼睛的。
陆地上是这样,其实在海里也是这样。每年华国渔民开着比人家巡逻船大几倍的渔船,瞅着对方一个不注意,就跑去人家地盘打鱼。
早年间的时候还比较收敛,远远的看到人家来了,开足马力就朝自家跑。虽然以前华国海军船小,可有东南西北风啊,所以跑回家,跑回自己的地盘,对方也无奈,最多也就抗议抗议。
可这几年不同,或许是华国自己这边的吃货太多,把自己海边的鱼吃的差不多了,或许华国的军船变大了许多,弄潮儿们越来越厉害,胆子越来越大。
特别是在一些争议领域,我就打渔你能把我怎么得,你船来了,我就敢用水炮轰你。
华国虽然也提议别去争议地域打渔,可没人听,华国也就睁眼闭眼的当没看见。
这个靠的不是掩耳盗铃,靠的不是温顺恭良,这要靠实力,没实力华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渔民满世界乱浪。
这不,在华国开海的黄金月份里,一帮弄潮儿就开着大船去了华国最最南边的一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得划着划着,就跑到靠近猴子那边去了。
猴子这种生物,很是奇怪,你对它好吧,它觉得应该,你不搭理它吧,他没事就要挑衅你。
特别是华国08以后,一飞而起,周边一些就如大家平时遇上的流氓懒汉一样。
自己没本事,却盯着别人发家致富而不忿,然后就不停的找事,今天说你踩我脚了,明天说你家儿子爬我家墙头偷苹果了。
反正就是不把你拉到和他一个水平,他就觉得你在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而华国呢,现在也学聪明了,吵架?来吗,泱泱大国还找不出几个口齿伶俐的?虽然踢足球是玄学,但口齿伶俐这个不是啊。
所以几乎08以后,新闻上天天吵架,吵架都吵出几个让华国人非常熟悉的代言人了。
都不可想象啊,以前,08以前的华国的代言人老百姓谁知道他叫啥。
这种环境下,猴子就有点上火了,吵架吵不过,而这帮华国的弄潮儿还相当的讨厌。
自家的巡检船喊着号子过去了,对方看着好似停船等待检查,可当刚刚靠到船边的时候,这帮弄潮儿一个左转舵,就掀起一个巨浪。
然后,猴子的巡检船被掀翻的不在少数。他们都哭了,你妹的你军队欺负欺负我,我也就认了,你一个打渔的都这么嚣张?
急了眼的猴子下了狠手,开枪不敢,但它们毕竟是军舰啊,我撞你。
然后,华国这边的弄潮儿撒丫子就朝着华国这边跑,一边跑还一边告状。
“猴子打人了,猴子打人了。”
自家的儿子怎么教育是自家的事情,别人就不行。然后华国派出自家的巡逻舰。
虽然没擦枪走火,但每年的这个月份往往就是猴子和华国气氛相当紧张的时候。
“上前,撞丫的!敢撞我们的渔民!”这个时候讲道理估计不行。先扇一巴掌,然后才能让对方心平气和的吵架。
铁与铁的碰撞,绝对不是什么柔与柔的撞击那么玄妙。
“救命啊,我们有人受伤了。”这个时候,渔民们如同出门受了欺负的孩子见了亲娘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不是已经有大风暴预警了,你们怎么不听话,不光出海,还到处跑着惹事,胡老四你要不要命了。”
巡检船上的军人脸都气青了,这个玩意经常惹事,给他擦屁股都不知擦了多少次,娘的,惹的还都是大事。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来了,老王家的伢子受伤了,他第一次出海,撞击的时候没注意,腹部受伤了。”
胡老四摸着一脸的泪和海水,哭天喊地,然后几个人连滚带爬的把人带上巡检船。
“快,快,卫生员,有伤员!”
猴子这一边,以前碰到华国巡检船的时候也就是双方远远的站着摆好姿势,拿着喇叭对骂一会,最多也就打开水炮互射几下,然后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可是这次不一样,胡老四这个玩意看到老王家的伢子受了伤,直接把自己私底下洗船的家伙事改成了大压力的水炮开启了。
然后嘭的一下,一个不注意,把人家一个带着衔的猴子给打下了海。而这个带衔的据说家里是什么家族。这下次猴子急了眼,不找点事回去还活不活了。
大风浪的海洋上,掉下去个人,没逆天的运气想活估计没希望了。
猴子急了眼,直接朝着华国这边巡检船撞了过来。海战这个玩意和陆战不一样,不比枪不比炮的情况下,只能看谁的船大谁的船质量好了。
“艹,你们到底干了什么。对方不要命了!”华国训练舰上的琯兵抹着脸上的海水,一边厉声询问着胡老四,一边调整着船头。
真的是,流血男儿,铁血汉子守疆域,没点热血,没点奉献,在这里呆不住。一天天的,都能被这帮弄潮儿惹出来的事给吓死。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对方来了,开足马力,给我撞上去。
这里不是百年前的华国,这里不是当年的华国,这里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华国!
既然已经打上门,我们就算今天撞破了头,也不能让他们嚣张!”
现在已经不是追究胡老四的时候了,既然对方敢来,华国绝对不会软弱,巡检船怎么了,这个小船也是悬挂着华国国旗,象征华国权力的船。
猴子三个巡检船从三个方向冲了过来,华国这边只有一支船,还是寻找没归港的普通巡检船,除了速度快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他们没有退缩,猴子没敢进华国海域,但他敢冲撞,那么今天,就算撞不过也要撞。
孤单影只的华国巡逻舰逆着风浪,巨大的机轮爆发出强劲的马达声,如同为了华国崛起而发出呐喊声一样,冲啊!
正面的猴子一看华国这边玩真的了。看着华国这边拼命了,乖乖,转舵,调头!~
冲起来的军队,冲起来的舰艇想停下来,没机会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风浪中,华国人任凭海浪冲刷着脸庞,不为其他,就为今天维护这个国家的尊严。
“胡老大,怎么办,怎么办,军人们冲上去了。”
“人死鸟朝天,咱不能没良心,跟着冲,今天就算全喂了鱼,也不能丢咱华国人的脸。不能丢下军人自己跑了,给我冲上去。”
渔船也跟了上去,这个渔船大归大,但速度慢。冒着黑烟的渔船如同一个胖子弟弟一样,在后面一边咬着牙,一边喊着哥哥,一边寻找弱一点的敌人准备下黑手。
嘭,一声巨响,然后水炮,鲜血,不见硝烟的战争。猴子胆怯了,慢慢的退出了,夹着尾巴跑了。
“小陈被撞到舰船上了,他在吐血。”
“快,返回。卫生员!卫生员!”
“报告,必须马上做手术,钝性撞击估计腹部器官有大血的情况。”
算上惹了事的胡老四这边,一共两个伤员,还都不轻。
“什么?两个重伤员,你是怎么当的领导,我撤你的职!快返回港口!”
“估计他们坚持不到了,伤太重了。而且大风暴马上就要来了。
撤职不撤职等我回来再说,现在快想办法救救他们。”
领导巡逻舰的领导捂着自己受伤的胳膊,大声的喊道。
至于其他的事情,有当家做主的出面,新闻发布会,猴子又给它白蝶去诉苦了,华国人欺负我们了!
华国这边开始摆事实讲道理,对方不听,好吧,那就吵吧。
海军基地总部,“伤员现在什么情况。”
“腹部钝击,最多能坚持几个小时,根本挺不到陆地,必须派出医生在中途碰头后,立即给他们做手术。
而且加上风暴马上就要来了,手术的难度太大了,不得已,我们只能求到您了。”
吴老被紧急的召回到了总部。
“手术没有问题,但……”老头牙都咬碎了,在陆地上,腹部的手术,估计都不会通知他。
可在海上,还是风暴来临的海上,摇晃中做手术,太难了,他看着自己那双拿过无数手术刀的双手,心里一股股的难受。
可他现在马上都快70的人了,不是以前四十来岁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不是强出头的时候,这是人命,这是为了国家而流血的英雄。
“你们有第二套方案吗?”
“在风浪中敢保证手术万无一失的实在……第二套方案就是派出直升飞机强行带他们回来。”
“不行!”吴老直接拒绝了这个方案。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现在您是我们最后的保障了。”
“张凡!快,先给茶素的部队打电话,联系飞机,快!”吴老睁开眼睛,发着寒光的命令道。
部队医院,也是部队。这里没有质疑,一旦有了命令,就剩下执行了。有知道张凡的,也有不知道张凡的。但电话第一时间就打到了茶素军区。
吴老说完,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你准备一下,现在国家需要你!”
“好!师伯需要我带上什么吗?”
“不用,所有的手术器械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现在就等着茶素军区的人来接你。”
“我在青鸟,在一个岛屿上。”
“太好了。更近一点了。”说完老头就挂了电话。
没几分钟,渔村的村长气喘吁吁的就来了。“张医生,上级让我用最快的速度送你上岸。”
“好,出发吧!”
张凡看着邵华不解的目光,轻轻的说了一句,“来不及了,在路上我给你慢慢说吧。什么东西都不要带,咱们马上就出发。”
“好!”虽然不解,但邵华没有一点点的拖延,她太清楚自己男人的这个职业了。
能让吴老这么着急的电话,绝对是大事,张凡没有犹豫,就连一点犹豫的想法都没有。
什么蜜月,什么度假,这个时候他的脑海里就是一个事情,到底是什么手术。
太阳慢慢的落山了,村长开着快艇,劈风斩浪的冲向了对岸。
浪花不停的飞溅在张凡和邵华的身上,张凡紧紧的搂着邵华。还能说什么,暴躁的马达,狂暴的大海,不对着耳朵呐喊,什么都听不到。
快艇刚一上岸,就有穿着海军军装的军人在码头等待。
“张凡?张医生?茶素张凡医生?”
连续三个疑问。
“是,我是。我已经接到吴老的电话了。”
“好!我们现在出发。”军车,拖拉机一样的勇士哪里有酷路泽的舒适感,但速度一点都不慢。
一路飙车,直达一个明显就不是普通民用机场。一架大肚子飞机已经在跑道上等待了。
没机会说话,张凡拉着邵华上了飞机。如同小板凳的椅子上刚一坐稳,飞机就咆哮着起飞了。
“事情是这样的……”飞机上一个面色相当严肃的军人把事情向张凡说了一遍。
“我需要助手!”
“没问题,海军最出色的医生已经待命了。”
没有什么客套,没有什么犹豫,这就是使命。这就是华国人最最基本的使命。
邵华静静的靠在张凡的怀里,她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肚子的飞机太不舒服了。隔音差,椅子硬,可这个飞机飞的相当的快。
没多久,张凡飞到了一个算不上城市的岛屿,一个跑道就好似占满了一大半的岛屿。
刚下飞机,张凡就看到了吴老。
“师伯!”
“好!这是海XXX医院的普外主任……”四个清一色的军人,两男两女。
“张凡医生的大名我们都听过,今天你是主刀,我们听你的命令。敬礼!”
说完话,几个军装医生同时向张凡敬礼了。
“上船吧,你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伤员的方向出发。”
“好。”张凡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邵华。邵华这个时候也看着张凡。
“去吧,自己千万要小心。”说完,邵华相当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但黑暗中,张凡知道,她的心是悬着的。可也只能让悬着心了,没办法,谁让她选择了自己呢。
风暴来了,跑道两边热带特有的椰子树都好似弯了腰垂了头。
张凡他们顶着风上了舰船。站在舰头的张凡看着岸边黑暗中的人影。
邵华看着船慢慢的离开了港口,她硬挺的泪水崩了出来,硬生生挤出来的笑容彻底变成了无声的呜咽。
风暴,如此大的风暴,还是国与国的冲突,她担心。
真的,她不希望有什么多华贵的婚礼,有多耀眼的老公,她只想有个安安稳稳的家。
但,这个时候她说不出来,她就连哭都不敢在张凡面前哭,她不想他难受,不想让他担心。
她宁愿自己忍受煎熬,也不想让张凡分出一点点的心来。
望着远去的舰船,邵华喃喃自语道:“石头,一定要平安归来啊,我等你!”
海洋,好多人只知道这个玩意广阔,知道沙滩上有遮不住肉的比基尼。还有好吃的,能让人流口水的海鲜。
可,能体会这个玩意爆裂的人不多。浪一个接着一个,如同一个淘气孩子对着蚂蚁撒尿一样。
巨浪滔天,人和船就如被尿淋浇的蚂蚁一样在尿花里面翻跟头。
雨,刷拉拉的下,别说睁眼睛了,雨点打在脸上疼的,都要让你揉一揉。
“怎么样,头晕吗?”作为张凡第一助手的主任焦急的望着张凡的脸。
“没事,没事,我虽然是西北人,可天生不晕船。估计我祖上也是南方人。”
张凡特意把语气放的相当轻松的对主任说道。
“好,那就好。就怕你晕船到地方歇菜了。哎,万幸啊!”
“我在青鸟也没少坐船,就算风浪的天气也出去看过大海啊,怎么这边的大海好似更凶猛一点。”
张凡不解的问了一句。
“嗨,青鸟那边只能叫海,这边叫洋!这种颠簸很费体力,估计你不会习惯,不晕船就多闭会眼睛保存体力。”
张凡吧唧了吧唧嘴,仔细一想也对啊!然后闭上眼睛,大洋的滋味也是咸湿的啊!
浪高风大,船跑的还不慢,随着越来越进入这个所谓的洋面,张凡虽然没觉得晕,但绝对的,他估摸着自己的阑尾这会估计已经爬在肝脏上了。
要不是有膈膜,阑尾从鼻子里面窜出来张凡一点都不怀疑。
什么过山车,什么绕着圈圈的大铁环,绝对没这个刺激。心一次次的想要挣脱胸腔的束缚,太刺激了!
张凡索性睁开了眼睛,这个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没一点区别,而且闭上眼睛感觉更刺激。
“报告首长,马上接舷,请各位首长做好准备。”一位年轻的战士进入船舱后给张凡他们汇报。
“好,知道了!”张凡的一助睁开了眼睛。然后第一时间望向张凡。
“我没问题!”张凡为了让他放心,双手举起,右手大拇指点小拇指,左手拇指点食指,然后双手同时活动,右手大拇指从小拇依次指点到食指,而左手拇指从食依次同时指点到小拇指。
这是外科医生最基础的练手操。
“好,准备进手术室。张医生,做好心理准备。”
“嗯?”张凡虽然没理解他的话,但也没问出口,因为对方已经起身了,抓着固定的物体开始走出船舱。
坐着的时候有安全带,站起来可不一样了,巨浪带来的摇晃力度,就如一个相当大的离心力,人好似就要飞起来一样。
张凡紧紧的抓着身边的固定物。“乖乖,辛亏有把子力气,不然今天就成断了线的风筝!”张凡艰难的一步一步走进了手术室。
伤员被一帮如同穿着衣服泡澡还喝了酒的战士踉踉跄跄的给抬了进来,两个伤员。
一个是有明显的腹部外伤,而另外一个虽然没看到外伤,但如金箔一样的脸色,都不用上手检查,一看就知道失血严重。
这个时候,几位助手都看向了张凡,什么是纪律,这就是纪律。
张凡这个时候心里才明白刚刚人家说的哪个心理要有准备的话。
站都站不稳当,提刀子做手术?这不是救人,这是嫌伤员活的久,就算张凡手法再精准,也没这么牛逼。
做手术不是炫技,医疗也不是开玩笑,全神贯注的时候都会出现意外,何况这种如同在摇篮上让你打枪,你能打中?能的,而且这玩意也不是一枪一发就能解决的事情。
张凡脑子如果用点比较魔性的话来描述绝对就是:这个时候脑袋嗡嗡嗡的!
吴老当初也想到了手术的艰难,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刚结婚没几天的张凡提溜出来,但老头也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困难。
……
“走吧,姑娘,先回营房等吧,要不是我上了岁数,也不用他去……”
“师伯,没事的,这是他应该做到的。”
“嗯,你能理解就好。”其实老头话没说完,还有一句,不理解也要想办法理解。
在一些特殊事件面前,你不去,我不去,谁去?总是要有人逆风而行的。
营地的设施一般,黑暗中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少的可怜的灯光就说明这个地方没多少人。
想想四面都是海,在比球场大不了多少的岛屿上站岗放哨,邵华心里的苦楚也少了很多。
不怕不理解,就怕不想去理解。
邵华被安排在探亲家属的营房里面。邵华进去的时候,看到房间里面有好几个女性。
有比她年轻的,也有带着小孩子的。邵华一脸泪水进入房间,就有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妇女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大妹子,怎么了?今天刚上岛吗?你男人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吗?没事,没事,别哭了,等天亮了,风停了,他们就回来了。”
一口的南河话,听着就让人暖心,就如冬日里一口热辣辣的胡辣汤进了肚子一样。
“嗯!”邵华不好意思在如此多的陌生人面前落泪,低着头。
“哎,嫁给了当兵的,咱当兵嫂的其实早早就明白,当兵不自由,自由不当兵,看你的样子也是刚结婚不久吧!
你别害羞,都是过来人。哎,咱们当女人的不指望家里的爷们出去建功立业,就盼望着他全乎着去,全乎着回。”
看着邵华情绪似乎平稳了,这位年纪稍大的妇女拉着邵华坐在了床上。
“今晚你就睡在这里,大妹子,说实话,我上岛也有几天了,男人出去巡逻还没回来。放心的睡吧,没事的。”
邵华点了点头,感激的对她说道:“谢谢,谢谢您。”
“谢谢啥,天下军人是一家。”这位妇女刚说完话,另外一个也好像结婚没多久的年轻妇女也凑了过来。
“老妹啊,你男人是哪个舰上的,说不定咱还是战友家属呢。”年轻的一开口,邵华知道了,这是哪疙瘩来的。
“我不是军人家属,我男人是医生。”
“医生好啊,医生多……”说着说着,大家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原本聊起的房间,瞬间温度下降了不少。
在这个岛屿上,内陆都已经开始凉下来了,而这边不热你个汗流浃背满身起痱子都对不起热带这个词。
“医生出海了!”这句话,就如同时间静止器一样,原本安慰邵华的女人们,不说话了。
慢慢的,一个一个躺在了床上,慢慢的,慢慢的把夏凉被盖在了头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流泪了,乖不哭,乖,我也不哭,妈妈,呜!呜!呜!”
没多久,这群年轻的女人们发出了微微的抽泣声,邵华当看到对方脸色大变的时候,就知道说错了。
可她哪里知道她们的担忧,现在她知道了,她懂了,她有多担忧,她们就有多担忧。
“我,我……”邵华举手无措的,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怎么去安慰她们。
心软的她,瞬间,委屈忧愁集合在一起,泪水就如断了珍珠项链一样,就这样,还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每一次的夜晚的电话响起,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攥了起来,直到听到他回来,自己才能安稳的睡觉。
以前只不过是担忧,而现在,在飓风狂浪面前,她是害怕,赤裸裸的害怕。
哭累了,泪也干了,几个女人又凑到一起。
“哎,其实在家虽然也揪心,可没想到他们这么苦,真的害怕他们回来的时候红旗盖身啊!”
说着说着女人们又凑到一起流泪。
“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他了,也不和他要房子,要车子了,只要他能平平安安的,怎么不是过啊。”
望着这群可爱的人,邵华原本觉得委屈的心,忽然好似照射进一线阳光,就好似初升的太阳一样,原本黑漆漆的心里,变的豁亮豁亮。
“要是早点吃叶酸就好了!我想他应该会高兴的跳起来吧,小小石头!”邵华望着窗子上噼里啪啦的雨水,心里拼命的想着他们未来的生活。
……
风吹浪起,再大的船也就是个树叶。张凡第一次感觉的紧张,紧张到脚底都冒着汗,这个时候要是脱下鞋,估计都能倒出一鞋的汗水来。
咬着牙,张凡伸出手,他想感觉一下,结果,手刚伸出,就如同不受控制的伸缩弹簧一样,根本控制不住。
怎么办?
怎么办?
尿都出来了,夹都夹不住。
什么是压力,几十双发红的眼睛带着泪珠的眼睛,带着祈求带着可怜巴巴的目光看着他。
就好似不停的诉说着: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们的战友吧。
两条命,两条年轻的不能在年轻的生命躺在这里。船舰的领导,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抹着雨水,雨多水大,但他焦急的嘴唇边上已经烧起一个大包。
怎么办?
怎么办?
张凡都想有个翅膀把带着这两个人飞到陆地上去。
现在不求什么,就求风小一点,天啊,难道今天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牺牲吗?
张凡想啊,想啊!
手,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张凡,什么时候双手颤抖过,就算两股战战也不能手抖啊,可现在,他抖了。
忽然,鸟?飞?带着他们,对啊!
“快!快,拿绳子来!拿绳子把我们绑在手术台上。快!”张凡大脑中如同闪电一样,有辙了!
“你没吃饭吗?用劲啊!绑牢实。”张凡大声的催促着。
咬着牙的士兵们把几个医生如同绑年猪一样,绑在了手术台上。
“好了,好了。终于有办法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这个时候起全身才冒起了冷汗。
这是劫后余生的汗水!这也是庆幸的汗水。
以前张凡在方东医院的时候,查房的间隙,有时候也听住院的水兵们吹牛。
“渤海就是澡堂!”当初张凡心里觉得这帮人真的是在吹牛,你家的澡堂这么大?
可这次,他算是体会到对方说的太对了,洋和海真不一样,华国以前在渤海里折腾的时候,从不说什么。
海军就是海军,可当冲出渤海的时候,这才开始说深蓝部队,大型舰艇如同下饺子一样,一个一个下的时候,华国才开始说深蓝。
而且还说的相当讲究,我们深蓝不是进攻的,就是为了去看看星辰大海!
绑人,是有讲究的。特别是一些不是搞医疗的人,出现外伤,离医院又远,着急啊,然后拿根细绳子死命的开始勒。
出血,小动脉小静脉出血,如果没有急救物品,第一时间找毛巾之类的宽大的,实在找不到的时候,衣服袖子也是一个完美的止血带。
千万别拿根细绳子,绑着肢体,出血死不死不知道,这种细绳子的长时间结扎,医院都不用止血了,直接截肢了。
人体的器官不是酱猪蹄,这玩意是需要血液带着氧气,它是需要呼吸的。
特别是一些有特殊嗜好的人,玩个什么千斤坠,兄die,哪玩意里面全是海绵一样的血管,一旦破损,你就对着它哭都来不及了。
宽宽的腹带绑着张凡和助手们以后,张凡才牢牢实实的感觉一了把大地母亲的可爱之处。
损伤,随着现在社会汽车越来越多,交通事故也越来越多,有些时候,千万大意不得。
张凡在医院就遇上过一例,一个汽车撞了一个老大爷,司机下车,赶紧查看,一看,嘿,对方没一点事,连皮都没蹭破。
大爷也讲道理,说没事,还起身原地跳了跳,司机心里过意不去给大爷一百元,说是补偿。
然后司机开车走了。结果,老头回家刚进门,还没开口呢,直接倒地休克了。
家属也利索,第一时间送入医院然后报警,结果一看脾破裂,老头命大,让薛飞给救了过来,醒过来后交警确认后,才把司机给放了,不然直接就是一个肇事逃逸。
两个伤员,年轻渔民看着好像相当严重,满肚子的献血,还不停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
人也虚弱到如同跳到岸上的鱼一样,嘴巴张着死命的呼吸,看着都相当的严重。再看另外一个,除了面如金箔以外,再无其他任何症状。
没有经验的,一看这种情况,估计心里选择困难症都犯了,到底救哪个!
术前考量,在这种突发事件中,相当的重要,有些时候,这个考量比手术技术还重要。
外来机械能(先不谈烫伤一类)所致的损伤,大致分为钝性伤和穿入伤两大类。
穿入伤机制相对来说简单一点,手术的时候,保证一个创伤生命链,能不死的绝对死不掉,真要死的,估计也送不到医院,比如直接命中大动脉。
而钝性损伤机制就比穿入伤复杂了,其他不谈,就一个压力产生的剪切力矩,就不是一般医生能轻易诊断的。
这玩意,就如打偏的炮弹一样,谁都不知道射到哪里,打到哪里。
往往钝性损伤,带来的是都是器官连着器官系统性的损伤。如果有剪切力,原本是左腹部损伤了,结果远在千里之外的右肾也被打开了一个口子,哇哇哇的流血,如同一个被冤枉的娃娃一样。
“你带着卫生员快速处理腹部外伤的,休克的交给我。”
“好!”张凡的主任助手也不含糊。
面如金箔的战士被抬上了手术长。护士一边脱他的衣服,一边打开其他未打开的通道,暗红色输血袋已经挂了起来。
就连输血袋,输液瓶都如受伤包扎一样,被纱布一圈一圈的固定在上方。
张凡在护士工作的时候,一边消毒,一边思考。医院里做手术,大家好像觉得患者进医院,然后抬上手术台,让医生拉开肚子割掉坏掉的器官就完事了。
其实不然,一个患者入院,首先检查,明确诊断。然后在手术前一天的科室晨会上,大家开始讨论手术方案。
到底是横着切还是竖着切,几乎都是提前预定好的。甚至都会考虑到一些突发情况。
这也是手术的患者往往在需要动刀子的地方会被医生画了许多道道,这个就是预定的切口,可千万别手闲给擦掉了。
可这种突发的而且设备简陋的情况下,张凡现在考虑的就两件事情:一,肚子豁开了以后,伤员的体质是否足够强健到能全面探查。
二,如果打开肚子以后,伤员的情况不允许在这种条件下做手术,他是不是能坚持到来日再战!
几分钟,甚至都没超过十分钟的时间,张凡不得不停止思考,因为所有的一切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动手术了。
“开始!”张凡点了点头,深呼一口气,“刀!”怪异的场面。
如同患有帕金森的摄像师拍摄的电视一样,张凡护士还有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同一个频率的摇来晃去。
张凡拿着刀,在伤员的肚子开了下去,这种手术广义上可以称之为剖腹探查术。
伤口直接从剑突到耻骨,就这,说不定在探查以后,还需要或左边或右边的再来一个横切。
这种伤口有多大,一般人感觉不出来,这个切开和没有切开的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
过年杀年猪的时候,当猪吊起来要掏内脏的时候,这个切口和这种剖腹探查术特别的相似。
再加上四周的拉钩这么使劲一拉,乖乖,这样说,这个腹部的切口,别说塞个人头进去了,放进去一个半大的孩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就如你穿着衣服,你女友钻不进,你解开衣服扣子,别说一个了,就算两个也能包裹在里面,就是如此的宽广。
豁开肚子,血水混合着半凝固的血块,就如同要往火锅里面下的哪种鸭血一样,汤汤水水的往外溢。
翻开腹膜,肝脏右侧就如一个开口大笑孩子嘴一样,豁着门牙哈哈大笑。
“无菌玻璃瓶!”张凡一句话说出,要是在一般的医院,医生护士或许会不明这个意思。
在医院内,只要是个正规的医院,很少医生遇上这种情况。
而部队医院则不同,遇上紧要的时刻,没有后方,没有支援,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时候,这种没有被污染的血液,就是患者最后的保障。
助手拿着玻璃瓶收集着淤血,虽然现在还无法判断这个血液是不是已经被污染了,但收集总比不收集的强。
张凡左手拿着一块湿盐纱布一把捂在肝脏的裂口上,然后右手探入腹腔,直接就像是做首都名菜卤煮一样。
不停的用右手伸进伸出肠道中。现在的张凡第一是判定还有没有其他器官损伤和出血,第二就确定血液是不是被污染了。
血液自我回输有个铁律,不管是不是胸腔还是腹腔,一旦空腔脏器出现破溃,这个血就不能回收了。
什么是空腔脏器,最大的空腔脏器就是肠道和胃。张凡不停的在肠道里面翻腾着。
这个翻腾是有规矩的。肠道破了没有,最好的检查就是腹部CT和X线,一拍就知道一肚子的游离气体。可现在没这个条件啊。
张凡的眼睛瞪的如同牛子一样,仔细的盯着腹腔中的淤血,耳朵如警犬一样都竖起来了。
然后右手如同屠夫洗猪肠子一样。从胃部幽门开始,张凡右手一点点的向下推赶。
这是在干什么,简单的说,就是在看有没有气泡,在听伤员会不会放屁。
上了年纪的男生小时候估计都有过补自行车车胎的经历。
一盆水,然后把自行车的车胎一点点的转过水盆,一看到气泡,就能确定哪里破了。
通俗的说,张凡现在就再干这个事情。捏过圆滑的小肠,捏过一个袋子一个袋子的大肠,没有看到气泡,耳边也穿来了排气声。
“可以用,准备过滤。”张凡略微送了一口气,这种出血量,在这种环境下,能自体输血,真的是天大的幸运。
能自体回血,患者生存下来的几率都提高了好几层。
“是!”巡回护士拿着回收的血液开始过滤,六层纱布一点点的开始过滤血液。
这个过滤过程相当的慢。
当年张凡在初三刚接触化学的时候,有一实验课就是学习过滤,老师拿着沙子混着食盐的杂物液体让张凡他们做过滤沉淀。
张凡看着烧瓶中的浑浊的盐水一滴一滴的没完没了,哪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前列腺。
可能估计男人天生对这种滴答滴答的事情非常反感。然后,张凡二话不说,小拇指直接把过滤纸给捅了一个口子。
男人天生不喜欢滴答滴答慢慢的流水,但却非常喜欢捅窟窿。
什么窗户纸,什么塑料泡沫,大家不相信看看,给女孩子,女孩子秀气的可以改造成很可爱的玩意。
而男孩子绝对就是用指头插的到处是窟窿,这不是男孩子喜欢破坏,这玩意天生的,基因里面带的,一直是在练习在预习给未来做准备。
当张凡用指头插破过滤纸后,他被老师留下深刻的记忆。壮如武松的化学老师,一顿巴掌,一顿老脚。
一边打,一边问,你就这么喜欢捅吗?啊,你就这么喜欢捅吗。这是能捅的吗?我让你捅!我让你捅!
张凡被打的从教室头到教室尾。现在化学老师估计遇上张凡这样的学生,已经不会打人了,因为他现在也到了前列腺造反的年纪了。
巡回护士一边收集着血液,一边朝里面滴抗凝剂,在船上也不用摇动了,玻璃瓶子自带节奏!瓶子拿在手里,它自己就会动。
翻完肠道的张凡,左手仍旧压在肝脏的裂口出,也亏得张凡手上的功夫厉害。
油腻的肠道,就如同身上有粘液的鱼一样,相当的滑手,这种检查不能轻不能重,轻了肠管一不小心就滑跑了。重了,说不定就造成肠道损伤了。
摸完肠道,摸脾脏,腹部闭合损伤中,脾破裂居首位。有组数据,单纯的脾破裂死亡率为10%,若有多发损伤,死亡率直接能飙升到50%。
所以,当腹部被猛烈撞击后,别不当一回事。去医院检查一下,不会多麻烦的。
这些非空腔的脏器,为什么撞破以后不疼,也不会立马就出现休克呢。
很简单,这些脏器是穿着外衣的。这些外衣,就如超市里面买的比较贵的苹果一样,外面裹着一层塑料薄膜的。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出血从脏器伤口中溢出的时候,这层薄膜挡着血液,虽然器官破溃了,但衣服没破,大脑也以为这个玩意是完整的。
然后,就如避孕套里面放水一样,越来越大,然后嘭的一下。
套破了,大脑、血压着急了,直接就如果过山车一样,血压能从200掉到测不到。
血压急剧下降,这就是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就被撞击了一下,还笑呵呵的说没事呢,过了半个小时,结果忽然躺在地上,一摸颈动脉,完了,人已经挂了!
钝性撞击,空腔脏器受损伤的几率特别小,比如肠道,比如胃部。
这个玩意天生自带缓冲的。胃部肠道里面含有大量的气体,不光自带气体,而且食物混合着各种消化液,在消化的过程中,这里直接就是产气槽。
有些人有口气,一天刷八遍牙,牙都刷掉了,可口气还是能把女友熏吐了。
这是消化道出问题了,去吃点山楂丸试试,别一个劲的盯着牙膏搞事了。
而实质性的脏器就不行了。比如脾脏、肾脏、肝脏。这几个脏器里面脾脏最容易受伤。
因为这个器官在人体不怎么受重视。你就说肾脏把,虽然没空气缓冲,但人有棉袄啊。
男人爱吃大腰子,烧烤摊上两个大腰子一瓶啤酒就是给神仙都不换,其实他们喜欢吃的不是腰子,而是腰子外面那层棉袄。
这个肾脏附近的脂肪要是在演变一下,估计能演变成肌腱,可以想象这种脂肪的韧性。
而脾脏则没这么好的待遇,别说撞击了,有时候后呃逆的厉害,牵扯到胃部的韧带了,胃没事,结果把脾脏给扯开一个口子。
翻过肠道,张凡第一时间就探查脾脏。“哎,脾脏也破了!”
探查完了脾脏,张凡直接开口问道:“尿液出来吗没有?”
“出来了,出来了!”
“有血吗?”
“没有!未见明显血液。”
“好补钾,直接钳夹脾脏脉管!”
八十年代以前,只要脾脏有点损伤,一般不修补,直接切,当时的医生认识这个玩意成年后就没什么用了。
其实,脾脏的功能很多,最简单有用的一个功能,过滤血液中的细菌,这就相当的牛逼。
脾脏就是个吃货,红细胞也吃,白细胞也吃,细菌也吃!所以,人啊,不能太过于能吃,不然就如脾脏一样,说不定哪天就会被抛弃。
“保不住了吗?”
“没办法了,口子太大了。”张凡摇了摇头,残忍,真的很残忍,但医疗就是这个样子,有些时候,残忍是为了让患者能生存的更久。
“血管钳!”卡,卡。如同鳄鱼吧唧嘴一样,血管钳直接钳住了脾脏的进出血管通道。
“修补肝脏!”已然要放弃的器官,现在也不着急。
张凡拿掉左手的纱布,直接吸了一口气。
刚开始的为了尽快的探查手术损伤,张凡没有仔细的查看肝脏。
这个时候回头看肝脏的时候,张凡脸上就如成千上万的蚂蚁在行军一样的难受。
这种感觉不是发麻,而是鸡皮疙瘩竖起来的感觉。是颤抖!
伤员的肝脏伤口不大,最多也就是三岁孩子的嘴一样大,但当张凡用食指和中指轻轻的一分开,嗯!这个动作,嗯,男人应该懂。
轻柔,相当轻柔,发脆如同青苹果的肝脏慢慢的分开了。
无影灯打进伤口……
这个世界,好多东西没有道理可讲,比如两个人打架。
结果一边看热闹的被飞来的拳头打了一个满脸花。遇上这种事情委屈的都说不出来。
一句我惹谁了,真的能让给他包扎的护士哭笑不得。
肝脏,不搞普外的人,不是在医学院弄解剖的老师,估计也只有屠夫才能真的理解这个玩意有多脆。其他人也就上了餐桌在吃溜肝片的时候,才会说一句,嗯!炒的真脆。
如果把心脏比如成一个肌肉男的话,那么肝脏就是一个穿着渔网丝袜的妹子。
而且这个渔网丝袜还是穿在紧身健身裤里面的。
实质性的器官,外层的薄膜论厚度,首推肾脏和心脏,煮熟的猪下水,要是有完整的心脏和肾脏。
你咬一口下去,肉下来,可这个玩意上面还有一层扯着丝的白色粘膜,有时候扯都扯不断。
而肝脏则不同,它外面的那层薄膜,估计也就糊弄糊弄它自己了。
不光表面的薄膜不顶事以外,它内在的结构也很特别。
心脏说大了天也是一个脉管系统,可这个玩意的脉管赤裸裸的全是肌肉,就如篮球野兽詹姆斯一样,哪都是肌肉。
听过一拳头打破肝脏的,听过打破肾脏的,谁听过一拳打破心脏的。
而肝脏不同,里面全是管道,首先是从肠道返回来肝脏需要消毒静脉通道。
这里面,筷子粗的血管进入以后,最后分成头发丝一样的血管,就如蚂蚁巢穴一样,四通八达。
这样还不算,血管完了,还有胆管,这个就是收集胆汁的。胆管也是细丝一样的在肝脏里面窜来窜去。
这就是肝脏里面的大致结构。在这些结构中填充着一些肝脏细胞,然后,就形成了肝脏。
仔细想想,肝脏的结构真的就如穿着紧身裤里面套着渔网丝袜的大腿,这个腿不分男女的。
当大力钝击的时候,表面肝脏,全是肝细胞而少脉管。这个时候,肝细胞组织起来的肝脏表面脆的就如草纸一样。
不光顶不住压力,还相当不要脸的把压力传进了肝脏内部,就如一些宝妈男,他媳妇一巴掌扇过来,他哭哭啼啼的说:你有本事打我妈去啊~!
巨大的力量就入一个拳头,插进肝脏内部,肝脏内部撕撕扯扯的网袜结构,瞬间就被摧枯拉朽了。
无影灯射进伤口内部的时候,张凡看到的就如一盘被高手厨师片出来腰花。
层层叠叠,或者就如紫红色的肉片一样,一层叠着一层,不光这样,从肝脏呲出来的鲜血冲刷着这些肉片。直接就是一个肥硕的大妈穿着超短裙,肥肉颠簸的在跳海草舞,而且肥肉还是被人捏的发紫的肥肉。
肝脏几套不同体系的脉管造成了如此严重的损伤。
切口鲜血原本是溢出的,就如醉汉朝天躺着呕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从嘴里冒液体。
当张凡食指中指轻轻分开的时候,各种小血管瞬间没了遮挡,直接变成了喷泉。
或者好似敌人进入包围圈的战斗一样,四面八方的冒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子弹。
呲!呲!呲!
喷出来的血液细如发丝,但数不清的出血点,瞬间就成了一个小湖泊。
“纱布!干纱布!”张凡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干纱布,瞬间塞进了肝脏,纱布中慢慢的肉眼可见的从白色变成了淡红色,然后又从淡红色变成了深红色。
“还有多远才能上岸?”
张凡一手压着肝脏,一手大声的喊了出来。
“一个半小时!”从船舱外立马就有人回答了。
“赌一把!”张凡好似在给自己信心一样,他的脸上如果脱去口罩,绝对能看到狰狞的面容,就算不脱去口罩,从颈部就能看到血管青筋暴起。
“太危险了!”助手无不担忧的说道。
“危险,我也知道危险,可现在怎么办,如此大的出血,难道把他的肝脏也切掉一半吗?
脾脏已经要切掉了,难道现在连肝脏也要切掉吗?
他才多大,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说着说着,张凡的眼睛相当的酸涩。
出血,其他器官出血,比如肾脏,简单的很,一根导管塞进去,如同电焊一样,丢的一下,就把血管给焊死了。
可肝脏不行啊,这个玩意里面全是通道,四通八达,直接就没有好的办法。
最彻底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惜未来,不惜以后,直接把肝脏给切除了。
但,张凡真的下不去这个手。
“肝脏填塞太危险了。一个不慎就是脓毒症、肝瘘!”
“现在离陆地还有个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而且这种损伤可以延长到72个小时以后,我是主刀,我决定了,这个肝脏不能切,出了事故,我自己承担。”
张凡不由自主的怒火冒头,不是对助手,也不是对伤员,而是莫名其妙的怒火。
助手静静的看了张凡一眼,没有说话,但眼睛里面是一股股的欣慰。
她也是军人,她太明白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敢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人得有多大的心脏来承受这个压力。
“加压!”
“是!”
纱布,干纱布,一块一块的如同填鸭子一样,一快一块的填进了伤员的肝脏伤口里面。
他的机会就在这未来的几个小时之内,如果在几个小时内,出血被压迫止住了,那么肝脏就不用切除了。
所以,张凡赌了,“监测凝血功能,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在没上岸之前,他只能指望我们了。让外面的把速度提起来!”
说完,张凡转头开始切除伤员的脾脏,他的脾脏已经烂如砸在地上的西瓜。
这个脾脏就是无辜的,就如街边打架,它是看戏的。结果巨大的压力形成的应切力直接就如同剪刀一样,把脾脏咔嚓咔嚓绞成了稀巴烂。
手术室内的话语,外面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人有三铁,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窑,一起同过窗。
其中一起扛过枪是最铁的一个,特别是他们这些一出海就是好几天,甚至几周的战友们。
躺在手术床的人其实就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人。
当张凡怒吼声传出来的时候,年轻一点战士的流着泪,年长一点的铁青着脸。
“加大马力,快,就算把马达给我跑废了也要给我早点靠岸。”
船入箭,劈风破浪,当东方冒出一丝淡黄色,如同煎鸡蛋的蛋黄一样,太阳终于冒出了头。
老天也好似被这群人给感动了一样,收了神通,一夜的风暴,就这么平息了。
广阔的洋面上,湛蓝湛蓝,海鸥飞过,慢慢的,远处金黄色的沙滩也出现在了眼前。
隐约间,一群穿着蓝绿花军服的人在沙滩上不停的招手。
“报告,马上靠岸了。”
“知道了,准备担架。”助手看了看张凡,张凡没有言语,她赶紧给门外的士兵下令到。
张凡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伤员,腹部已经算是半闭合了,上面覆盖着无菌的辅料单。
伤员的脸色也从金箔色变成了惨白。但,生命体征是平稳的。
“兄弟,挺住!你一定行的!”张凡如同着了魔的一样,在心里不停的念叨着,就如念经一样。
医疗,有很多时候,往往靠的也是患者的求生欲和平日的锻炼。
比如今天,这个伤员是个老人或者是个天天在办公室趴在电脑上的程序猿,给张凡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赌。
而现在,这个躺在手术床上的伤员,全身的腱子肉,根根突起的腹肌,这给张凡给了极大的信心,这也是张凡敢赌的最大屏障。
猛的一摇,船靠岸了。
用无菌辅料包裹成粽子的伤员被军人们抬出了船舱。
“稳一点,稳一点!”张凡追在后面,不停的喊着。
这帮子士兵健步如飞,抬着担架几乎见不到起伏。没人说话,沉默,沉默再沉默。
军队的救护车就停在沙滩上。
“快,直接进手术室。”跳上救护车,张凡就开始下令。
当关闭车门的那一霎,原本沉默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喊道:“兄弟,坚持住。我们等着你!我们还要一起去闯大海!”泪花伴着呐喊。
隐约间,好似躺在救护车里的伤员也微微的一颤。
救护车不要命的在岛屿上奔驰。营房的探亲家属们,一个一个相互扶持,手捏的紧紧的,脖子伸到了最长,眼睛死死的盯着救护车。
她们死命的望着救护车,她们多想扒开车门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男人,但她们不敢问。
心疼,疼到让她们无法呼吸。煎熬,就如肉在烙铁上一样滋滋的响!
手术室里,吴老早就待命了。
“你去休息,我来接手!”
“不用,我更熟悉。”张凡红着眼睛,根本不愿意下手术台。
以前他不下手术,为了系统的数量,为了自己手术进步。
但,今天,他什么都不为,就为了这个战士,就为了能让这个年轻的战士保住肝脏,他拼了。
“你确定你还能安全的做下来手术吗?”
“我能!”如狼一样,张凡低沉的说道。
“好,我来给当助手。消毒刷手上手术吧。”
粗粝的猪鬃刷子刷过手臂,唰唰唰,张凡如无感觉一样,就是咬着牙,低着头。
他的心里就一个想法,今天,我,张凡一定要保住他的肝脏。
刷手结束,张凡转头,护士马上给他穿上了手术衣。
张凡如同披上了战袍一样,眼神坚定的走向战士。
“你跌跌撞撞的走过无数风雨,今天,我一定要护着你平平安安!”
在这个世界的大多数地方,胸部外伤是心胸外科医生的事情,头颅外伤是神经外科的行当,骨和关节则是骨外科医生的一亩三分地。
一名医生有能耐,从头开到脚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这或许是医疗科技发展的结果。
也或许是现代人已经耐不住孤单,耐不住寂寞,耐不住没钱的生活,不甘于沉积。
当年,如果张凡口袋里面不是布贴布,没什么后路,估计就算他有系统也比现在走的慢,也没现在如此的成绩。
人这个玩意,有时候脆弱的一批,一口馒头说不定也能噎死一个人,甚至别人的一句话,就能让一个人对生活失去信心而走向极端。
可有些时候却相当的有韧性。起起伏伏,就是不认输。
我就不信这个命,成功不成功的不好说,可一旦抓住一次机会,这种韧如小强的人,绝对不可小觑。
张凡在地区医院,甚至在一些省级医院,看起来相当牛逼,因为从头开到脚的医生太少了,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已经成了院长,就是已经退了休。
而在野战医院,这种医生太多了,太多了,这是他们更有天赋吗?不是,被逼的,往往在一些时候,他们就是孤家寡人,没后路的。
没有团队,没有后方的时候,不能一专多能,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伤员牺牲。
手术室里,吴老一助,野战医院的院长二助,XXX医院的主任三助。
这里面,真正搞肝胆的也就一个吴老。其他,张凡注册的是骨科,野战医院的院长脑外,XXX医院的主任是胃肠的正高,他也算是能沾点边。
四个人,四个专业,共同做一个肝脏手术,这种情况也就只能在野战医院能看到了。
“损害控制!张医生胆子太大了!”野战医院的院长上台子后看到伤员肝脏上压满了纱布,直接不可思议,相当诧异的对张凡说了一句话。
肝脏,好早好早以前,有个医生对肝脏损伤采用了填塞止损法。
什么意思呢,简单的说,肝脏被捅了个大口子损伤了,血如烟花一样的彪起。
他没有选择肝脏切除,没有选择了断性的修复。而是用纱布填塞,然后等待肝脏自我修复后。
他的战绩在当时不被认可,四台手术,死了三个,活了一个,但活下来的这个肝脏是完整的。
他的这种手法在当时被认为是胆小鬼式的手术。因为失败的几率太高了。
一百年过去了以后,美军再一次的把这个手术方式提了出来。但,风险还是相当的巨大,能做这种手术的医生,在美军都是屈指可数的。
野战医院的院长是见过世面的人,当他看到这个方式的后,没有惊讶是不可能的,这个操作,说实话,就他们医院,现在还没一个人敢上手。
“嗯!”张凡点了点头,眼睛仔细的观察着纱布的情况。
外科手术当中,计量出血的时候,有个标准,吸引器中有多少的血液这个是明确的,因为引流瓶是有计量数字的。
而其他出血怎么计算呢,就是数纱布,数被血浸透的纱布,200ml一纱布。
“张医生做过这种术式的手术吗?”野战医生虽然是再问张凡,但是眼睛却瞧着吴老。
张凡忙着仔细观察纱布,没第一时间说,他要确定患者的出血到底有没有被止住,或者出血现在有多少。
而吴老也没说话,不过摇了摇头。
“我没做过这种术式,但这是他唯一能保住肝脏的方式了。”
“你有把握?”
“有!”
“同志哥,这可不是儿戏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咱们要把生存放在第一位是不是?”
野战医院的院长有点惋惜的对张凡说了一句。对于张凡敢做止损手术的勇气他佩服,但他不认同一个没有这种手术经验的医生贸然做止损手术。
当然了,这种不认同不光是言语上的不认同,在接下来的病历上,报告上他都会体现出来。
这不是小人行径,这反而是一个医生,最最基本的一个执业操守,不包庇、是一就是一,是二就是二,一切以自己眼睛看到的事实为依据。
这种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止损手术,吴老也不熟悉,这种手术它可变的条件太多太多了,就无法用数据来形成一种规则。
“我现在需要眼科手术器械,需要一个会制定TEG的医生,还需要一位每十五分钟就提醒我一次的护士。要快。”
张凡没有解释,也没和这位院长争辩。他不是为了让别人信服,而是为了保住他的肝脏。
“嗨!行,我现在马上让医院血液科的医生过来。陈护士长,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每十五分钟提醒张医生一次。”
“是!”巡回的护士长一边敬礼,一边开始计时。
“怎么,出血没有止住吗?”吴老一听,就知道伤员的出血止血情况不乐观。
“还有一部分在出血,师伯,还需要等待两个小时。”
张凡查看完纱布后,抬头看向了吴老。
吴老的心里也纠结,一边是完全的保留下这个伤员的肝脏,而另一边则是牺牲。
真的,这个时候,医生们就如站在死神面前,拍着大腿骂街挑衅死神一样,来啊,你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而死神就如藏獒一样,龇牙咧嘴的咆哮着。
有时候甚至患者出现一个咳嗽,拴着死神的铁链子就会断裂,然后就是毁灭性的后果。
艰难,往往医疗中,很多很多时候,都会面对这种两难的境地。
“我不同意。他还很年轻,吴老,我们是在拿他的生命在赌博啊,现在做切除,就算肝脏切了一半,但他的生命还可以继续下去。”
野战医院的院长心里也焦躁,他和张凡素未谋面,他绝对不是针对张凡,他也是为了伤员。
这就是理念上的差异,年纪上的差异。岁数大的人往往保守一点,而年轻一点则激进。
到底是谁对谁错呢?真不好说。
吴老看向张凡,张凡挺直了身体,望向吴老,坚毅的眼神,都不用说话,爷俩培养出来的默契,这一眼,吴老就知道,张凡他有把握。
“时间还有,先叫人做图,我们都是医生,都是对伤员负责的医生,我支持张凡,李主任,你呢?”
吴老这个时候,选择张凡,是对张凡的技术实实在在的认可,对张凡人品实实在在的认同,他不觉得张凡会在这个事情上任性。
“我反对!”野战医院的院长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三个人,六双眼睛看向了XXX海军医院的主任。主任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
他不是在逃避,这个时候的他,脑海里面全是张凡在海上做手术片段,如同放电影一样。
一段一段的划过,精准,迅速,果决!四十岁的他不断的回忆着张凡的手术。
缓缓睁开的眼睛,但眼神中如同带着闪光灯一样,“我支持张医生!”
说这话,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一张一合就能完成的事情,这个时候的话,每一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被护士记录起来的。然后归档,二十年内不准销毁的!
这时候说话,是要负责的!
他没有选择更稳健的切半肝手术,他没有考虑以后是不是要为今天这句话负责。
但,他今天就是选择了支持张凡,只为能让伤员以后的生活质量更自如一点。只是想着能让他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在这个世界里,无需别人的怜悯,无需别人的……
“嗨!他们年轻,吴老,您,嗨,我现在就联系后援人员。”虽然没人支持他,但野战医院的院长,也开始积极的准备。
这就是纪律部队。
这就是我们华国医疗最后保障的医疗部队。
时间一点点过去,TEG图也开始描述了出来,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声中,2个小时过去了。
“开始!”看完TEG,张凡开口了。
手术室中,静的只有海浪的声音传来。
如此的清晰!
纱布,填塞在肝脏里面的纱布,张凡双手轻轻的按压了一下,纱布中传来的感觉,张凡能清晰的体会出来,现在有多少纱布是干的有多少纱布是湿润的。
这就是他的本事,这就是他在系统中练出来的超级敏感的感知。
没有三分三,敢上大梁山?
开玩笑!
如同摇骰子开宝一样,轻轻的,一块纱布拿了出来,没有出血。
虽然张凡能感知到有多少出血,但他不知道哪里出血,就如买彩票一样,明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一个会中奖,但他不知道哪个会中。
所以每一块纱布,他都当着是出血的纱布,慢慢的,轻轻的,全是肌肉紧绷的去面对。
“盐水,冰盐水!”当覆盖在最表面的纱布被拿下后,终于看到了带着血渍的纱布。
受过伤的人,几乎都有过换药这个经历。伤口越大,换药越痛苦。
要是遇上心急的医生,换药活生生的能变成杀猪。
覆盖在伤口表面的纱布浸透了血液,随着时间变干后,粘贴在刚长出来的嫩肉芽上。
换药的时候,心急的医生撕拉一下把纱布给拽开了,真的,哪个疼,都没办法描述。
就如一直包在皮里面的肉,有一天忽然被猛的一下,扒拉了出来,然后在牛仔布,上上下下的剐蹭,疼,刻苦铭心的疼,疼完了,还有火烧火燎延绵不断的刺痛,真的,能疼的人,都恨不得把这个肉含在嘴里才好一样。
而肝脏也一样,疼不疼的有麻醉,最最困难的事情是二次出血。
血液中的蛋白凝固后,沾住了血管,但它也粘住了纱布。
这个时候的纱布可不是你换药的哪个小面积接触,而是整块整块的粘连。
一旦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
盐水滴答,滴答的低落,带着血凝固的纱布,更本不怎么吸水。
这也是这种手术不好解决的难点之一。不光要防止未闭合的出血,还要防止粘连后的二次出血,太鸡儿难了。
“张医生,十五分钟过去了!”
“嗯!”张凡点了点头,伤口暴露的时间越来越长,感染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镊子!”张凡接过镊子,手术室内,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滴答,滴答。
轻轻的,这个时候,其他人帮不到张凡一点,就算能帮到,也只有在心里祈祷了。
太难了。
手不能有一丝的颤抖,拿着镊子夹住纱布后,一旦颤抖,谁都不敢保证,在看不到的粘连处或许就是一个动脉。
慢慢的,心都悬起来了,张开嘴,嗓子眼里就是跳动的心脏。
心里素质不好的人,吓都能吓死在这里。
一下,一下,一块纱布完整的被张凡取了出来。
就如同一个被揉成团的粉色信笺一样,张凡扔在弯盘里面的时候,都发出哐当的声音。
可以想想,硬到如此纱布,张凡能做到完完全全取出纱布,还不让四面八方的肝脏出血,这个水平,这个技术得有多高。
随着纱布被张凡取出后,野战医院的院长对张凡也越来越有了信心。
就在大家稍微能喘一口顺畅气的时候,呲!出血了,几乎靠在肝脏上的张凡被喷了一脸的血。
“快,我看不见了!”紧要三分,血进了张凡的眼睛。真的是雪上加霜。
温热的鲜血,就如美人的舌头一样,有温度,有粘度,张凡拼了命的想睁开眼睛,可眼皮被粘连的怎么都打不开。
这个创面,只有主刀才能看见,因为面积太小了,其他人更本看不到里面具体的伤口。
而张凡眼睛又被鲜血糊住了眼睛。巡回的护士长,如同一个豹子一样,噌的一下,两三米的距离,眨眼就到。
一把托住张凡的后脑勺,猛的挺起胸膛,一把就把张凡的脑袋固定她的胸膛上。
然后另外一个手拿着新洁尔灭的纱布,直接沾在了张凡的眼睛上。
而张凡呢,喊出声音后,就如同被剁了头的大公鸡一样。
脑袋被靠在胸膛上,他没感觉,眼睛沾上洁尔灭他也没感觉。脑袋直接好似不是自己的一样,没一点点的反抗。
但身体,双手却没有停止,在鲜血冒出的那一霎,张凡的眼睛都还没来及反应,但双手已然出手。
钳子就如最最精准的导弹一样射向了喷射血液的血管。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张凡马上问道:“师伯,快看,快看,有出血吗?”
他的心悬起来了,他看不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在第一时间钳夹住了出血。心慌,慌的如同成千上万的野狗追着光屁股甩大象的他。
“止住了,止住了,别动啊,你千万别动!”师伯的声音都开始发颤了。
血管,能呲血的血管,跑不掉,绝对是动脉,而动脉这个玩意,就如在躲在山洞里面朝外吐口水的蚯蚓一样,稍微一个松动,他绝对能收回去。
一旦收回去,只能切肝了。
手,抓着血管钳的手,静止在肝脏的创面上。
眼睛终于看到了,“怎么样,看到了吗?”
“可以!”
然后,张凡不敢动,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的体位是怎么样的。
轻轻的,护士长轻轻的用手温柔的把张凡的脑袋推开,推到了正常的位置上。
张凡眨巴了眼睛,“止血钳!”
一块,一块,有惊无险,真的是有惊无险,慢慢的,纱布全部被取了出来。
肝脏的创面,就如同被二哈舔过的碗一样,干干净净。
“嘘!”吴老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厉害!”
“放置引流管,关腹!”
……
爽!太爽了,张凡看着年轻的伤员,顺畅的呼吸,慢慢恢复血色的脸庞。
虽然一路过来,险之又险,但他觉得太爽了。特别是这种脱了力的爽快感,就像是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浑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颤抖一样。
爽到能让张凡喊叫,爽到能让张凡舍不得离开这种感觉。
啃不下来数学题,在冥思苦想了许久以后,天门一热,解出来,爽!
万年单身汪,把流口水无数升的女神追到了手,一夜之间,天下我有!
压迫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上级被一撸到底,而自己坐上了这个羡慕已久的位置,爽!
但,这些爽快最多也就是夏日里面喝了一口冰冰的可乐。
而做完一台相当艰难的手术,患者如医生的意愿,彻底的保住了生命,恢复以后,活蹦乱跳。
这种爽快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到,这种爽快感,就如麻醉剂一样,会上瘾的,这就是成就感,这就是医生的成就感。
淅沥沥,淅沥沥,这不是下雨,这是野战医院的院长,口水都下来了。
羡慕,他太清楚这种手术在特殊环境下的威力了,不然百年前的手术方式,会被美军捞出来再吃剩饭?
“张医生,这个,这个……”淅沥沥,淅沥沥!太羡慕,太眼馋了。
“呵呵,你啊!行了,张凡,你不是度蜜月吗,青鸟的沙滩能和这里比?青鸟现在水凉的都下不去嗨了,你就在这里度蜜月算了,顺便每天给伤员查查房!”
吴老笑着看了看野战医院的院长后,又对张凡说了一句。
“方便吗?”张凡客套的问了一句,毕竟这里好似只有军人。但看着这里的沙滩,这里的椰树林,再看看这里的大海。
什么青鸟,什么门下,全都是弟弟,这里的大海是真的蓝。乖乖,天空湛蓝湛蓝,大海湛蓝湛蓝,天啊,想象一下,躺在沙滩上,望着天空,太美了。
“哈哈,太方便,太方便,张医生,只要您愿意,这里你想呆多久,呆多久。”
野战医院的院长连忙说道。
“呵呵,好,哪我就不客气了。”
“您不用客气,您不用客气。”
说完,野战医院的院长头也不回的走了,好似深怕张凡要反悔一样,走的那叫一个匆忙。
走出去前,还对张凡说道:“张医生,您等着,我去给你安排住宿。”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吴老也没多留,这里有张凡,他也放心了。走的时候,拍着张凡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说道:“我很高兴!国有难,召必回,你不错!”
……
小岛不大,如果不算当兵的,也就小鸟两三个。张凡的住宿不错。
虽然是军队的宿舍,但面朝大海,清晨起床,一眼望去,大海好似就在床底下一样。
小道不大,一个机场,一个没多长的小街道。街道两边有一些商铺。
一条小街道上,有一个军人家属开的小型超市,里面只有烟酒和方便面。剩下就是电信移动联通不停的放着打折广告,张凡也是纳了闷,什么地方都有这三家。
除了军营,就是绿茵茵的邮局。还有一个二层的小楼,据说是政府驻地,估计也是个光杆司令,满岛,张凡就没见几个不穿军服的。
不过景色真的不错。邵华穿着在茶素没机会穿,也穿不出来的泳装,小花碎裙子,长长的大白腿,乖乖!张凡穿着宽松的大短裤,戴着墨镜。
哎,日子过成年了,太舒服了。
清晨起床,张凡先去查房,看过伤员后,然后把一天该用的药物下好医嘱后,就出门了。
早晨,光线不强烈,两人涂上防晒霜,在米黄色的沙滩上四仰八叉的晒着日光浴。没有游客,没有人打扰他们,远处满满爬行的海龟,偶尔飞过的海鸥。仙境一样。
太舒服了,太阳晒在身上让人慵懒的连小拇指头都不愿意抬一下下。
“小石头,太舒服了,这才是沙滩啊!”就连邵华,都喜欢上了这里,喝着冰镇的椰子汁,太舒服。
晒着太阳,一阵微风吹过,椰林沙沙。
中午的时候,野战医院的院长专门派了几个人照顾张凡他们的日常生活。
食物,太简单,海岛上你想吃一口青菜或许比较奢侈,但海鲜管够。
张凡抄上了,真的,就连邵华都被张凡影响的吃了许多。
下午,潜水!什么夏威夷,什么大堡礁,都没这里好。
设备全是清一色海军专用的潜水设备。教练直接就是一个班的水兵。你怎么潜水都没问题,人家不用任何装备都能把你捞上来。
潜水玩腻了,来开船,什么快艇,水上摩托,没有你玩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这些玩腻了,也没事,来打枪,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子弹管够。手震不麻都不算过瘾。
张凡最爱打手枪,那个声音,那个后推感太爽了,邵华打的是后坐力小一点的长枪,声音小,瞄准还是红外线的。
三天,两人直接玩疯了。晚上还有人陪着他们玩篝火宴会。
“院长啊,咱的费用超标了!”
“嘿嘿,没事,继续!”
……
满籽的籽乌,比拳头都大,一口下去能喷一脸墨汁的章鱼。
扇贝、鲍鱼、大海螺。乖乖,舌头都快吞下去了。大虾翻着花样的吃,闷、炸、烤,天啊,张凡都觉得最近胖了。
“吃啊,吃啊,你们也吃啊,别光看我们吃啊!”张凡一边吃,还不停的招呼着陪他们玩的士兵。
一群士兵就像是看灾民一样看着张凡吃海鲜。
“您多吃点,这玩意我们都不惜的吃了。”
“真的假的,这玩意还能吃腻?”别说张凡了,就连邵华都不相信。
“呵呵,遇上大风暴,陆上的补给船过不来的时候,一天三顿,能吃好几周。
我们好多士兵,吃饭的时候不吃,下了岗偷偷去小卖部买方便面吃。”
“额!”
……
“天啊,司务长不过了啊,买这么多的活猪,咱连队能吃的完吗,天啊,好吃的咱也不能盯着一个劲的朝着恶心里吃吧。”
几个士兵被喊到后勤帮忙运猪,看到几十头大肥猪,一股股的眩晕感上了头。
“这是人野战医院要的。想什么呢!”
“院长,猪来了,猪来了。”
……
“张医生,最近怎么样,玩的欢愉快吗?吃的伙食还可以吧!”
“太客气了,您太客气了。”张凡都不好意思了。这几天,真的,过的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原本想回家的他都不想回了。
“那就好,那就好。您这几天抽空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小忙啊!”野战医院的院长笑的鸡贼鸡贼。
真真的,老话说的绝绝的,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张凡被院长带到了医院的一个废弃的手术室。
这几天,这个手术室也被这位收拾出来了,当看到张凡止损肝脏手术成功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拔不出来了。
这几天,他是用了心的招待张凡,今天,就为了今天,现在这老家伙拔刀了。
猪,大肥猪抬上了手术床,猪没可用的呼吸机,麻翻以后,长长的舌头掉了出来,哈喇子流了一地,呼吸出来的臭味,都说不成。
但,其他的操作全是按照手术室的规章制度来的。
野战医院的院长把自己医院普外科所有的尖子医生全都带进了手术室。
他放话了,谁要是第一个能学到张凡的这手功夫,他给谁放一个月的探亲家。
吃好了,喝好了,也玩好了,然后就上了这位野战医院院长的贼船了。
大热天,废弃的手术室里,没空调,只能上风扇,乖乖,张凡是这几天玩的是怎么愉快,吃的是怎么痛快,这个时候就有多难受。
麻药麻翻得大肥猪,屎尿起飞,别说猪了,手术台上,有些灌肠不干净的病人也是一样的。
但这地方可是热带啊,燥热的天气,肥猪的粪便味道,打开腹腔后扑面而来腹腔异味带着好似有油水的潮湿空气。
乖乖,在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加成下,贴在脸上直接能让人窒息,恶心,张凡恶心都快晕了过去了。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在天气的加成下猪粪味道如此的难闻。
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助手们还来还去,就这,手术台周围还围满了参观手术的医生,风扇?大功率的风扇这个时候连一丝的风都吹不进来。
热,闷,恶心!吃下去的海鲜直接就在张凡的五脏六腑里翻江倒海。
一天五台手术,不光自己做,做完五台手术,还要下手术指导其他医生做手术。
淅沥沥、淅沥沥。这不是雨,也不是院长的口水,这是张凡的汗水。其他人多少比张凡习惯了这种天气,而他,就连裤子都如同尿了裤子一样,站着都往下面滴水。
……
“吃啊,怎么今天怎么了?今天是不是累坏了。怎么今天有伤员吗?”
邵华诧异的看着张凡,张凡看着眼前的海鲜好似怀了孕一样,看一眼呃逆一下,看一眼呃逆一下。
海鲜都不香了!
“生病了吗?”
“没有,没有,你吃你的!这玩意好吃难消化啊!”
几十头大肥猪,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终于被野战医院的医生们给折腾的入了锅。
连队的士兵都快把猪肉吃伤了!见到肥肉,就如同张凡见到海鲜一样。满营房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月子中心!
再第二船肥猪上了岛以后,终究有了一个外科医生连续两头猪都成功的完成了止损肝脏手术。
“张医生,您再玩几天,再玩几天。”
“玩不动了,院长,真的玩不动了!”
“有时间常来玩啊,我派船去亲自接你啊。”
望着缓缓远去的海岛,张凡挥着手。
“他们能在这里坚持下来,真的好不容易啊。”
邵华靠着张凡身边,最近日光浴晒得邵华一身的小麦色肤色,显得格外健康。
“是啊,能面对艰险困难的勇士很多,但能年复一年面对寂寞孤独的人并不多,他们都是英雄。”
上了岛,张凡给吴老打过招呼后,就飞往了青鸟。假期再好也有结束的日子。
这几天,欧阳天天一个电话,也不催促,就说今天干什么了,吃的什么,在哪里玩呢,都玩了些什么!
张凡都快被老太太的电话给烦成神经质了。
他宁愿老太太骂他几句,都比这种捏着嗓子装温柔的让人舒服。
回程,邵华大包小包的买了好多的海货,什么鱿鱼干,什么瑶柱、什么虾米。
“咱那边也有卖的!”
“这是我们的心意!”
酷路泽的后备箱装的满满的。
一路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