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县，近卫师团师团部。
木下勇亲自拿着一纸电报，缓步走到饭田祥二郎跟前说道：“师团长。”
仿佛已经入定的饭田祥二郎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皱眉说：“什么事？”
木下君在心下轻叹一口气，神情黯然的道：“五分钟之前，高射炮第1联队的南喜君发来诀别电报。”
饭田祥二郎面无表情的道：“念。”
“哈依！”木下勇微一顿首，展开电报念道，“师团部：近卫骑兵联队、骑兵第13联队暨骑兵第14联队皆已集体玉碎，支那军攻势不减，已经迫近我联队本部，值此生死存亡之际，职唯一能做的便是率高射炮联队全体皇兵死战，与敌偕亡。”
“大日本皇军近卫师团高射炮联队联队长南喜代彦，诀别！”
“昭和十四年十一月一日！”
念完电报，木下勇便深深的垂下脑袋。
饭田祥二郎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气却是长长的吐出来。
南部旅团遭到国军的围歼，这个结果是饭田祥二郎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记闷棍当头敲下来，险些将饭田祥二郎一下敲晕，但是事已至此，悔恨、愧疚甚至自责已毫无用处，因为再是悔恨，南部旅团也是救不回来！
所以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痛定思痛，认真总结。
“木下君。”饭田祥二郎语气幽幽的说道，“电令近卫第1、第2旅团，不必急于向当面之敌发起强攻，等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抵达再进攻不迟，另外，立即召集师团部所有少佐以上军官，我要立刻召开慕僚会议。”
面对残酷的事实，饭田祥二郎终于认怂。
饭田祥二郎终于不再坚持那可笑的骄傲，终于决定召集所有少佐以上军官，召开一次幕僚会议，不管怎么说，这对于近卫师团来说都是件好事。
“哈依！”木下勇重重一顿，转身扬长去了。
……
在重庆，云岫楼。
常校长起了一个大早，早饭都没有吃，就直奔侍三处而来。
常校长心里惦记着浙闽会战，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怎么合眼，熬到早上，就立刻起床向着侍三处的作战室而来。
侍三处的作战室里一片忙碌。
侍从室主任张治中，侍三组组长唐纵还有侍三组的几个高参一夜没睡，都在围着地图忙着图上作业，复原浙闽战场态势。
结果常校长一进来，就收到前线的电报。
张治中看完电报后兴奋的道：“校长，大捷！大陈镇大捷！第41集团军刚刚取得了大陈镇大捷，一举歼灭了日军骑兵第1旅团！”
“好！”常校长闻言便用力握紧拳头。
第二次浙闽会战，又开了一个好头哪！
顿了顿，常校长又接着问道：“战果如何？”
张治中摇摇头说：“电报上面没有说，估计还在统计中。”
说到这停顿了下，张治中又接着说道：“不过以卑职估计，战果应该不会小，因为南下追击的骑兵第1旅团是仓促中由攻转守，而且在追击途中，将第41集团军的荣4师、荣7师拉在了身后，也就是说，当骑兵第1旅团的追击部队退到大陈镇时，其实已经落入到了第41集团军的重重包围中，能逃走的应该是风毛麟角。”
常校长道：“同山镇的骑兵第1旅团的旅团部呢？”
“啊对了。”张治中便一拍脑门说道，“卑职差点忘了，一小时前，浙闽战区就已经发来电报，第10集团军的特战大队就已经捣毁留在同山镇的鬼子旅团部，日军骑兵第1旅团的旅团长南部博之，也被特战队当场击毙！”
“这太好了！”常校长越发高兴的道，“只要捣毁了日军骑兵第1旅团的旅团部，这一仗才算真正的圆满，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全歼！”
说到这一顿，常校长又道：“传我命令，立刻给予浙闽战区、第41集团军参战各部通电嘉奖！再让军政部草拟一份嘉奖名单，对有功的将士予以奖励，标准可以定高些，奖励所需之经费及物资，暂时由鄞江市府负责解决。”
“电告鄞江，这只是暂借，等中央政府的财政宽裕了一定还。”
“是。”张治中恭应了一声，将常校长口述的电文记录下来，然后交给侍三级的一名侍从送到通讯科去。
……
上海，日军第十三军司令部。
宇佐美隆神情凝重的走进冈村宁次的办公室，顿首报告道：“司令官阁下……”
不等宇佐美隆说完，冈村宁次便一摆手打断，幽幽的说道：“宇佐美君，你不用再多说了，我大概都能够猜到。”
“哈依。”宇佐美隆便一顿首，真的不再多说。
冈村宁次喟然说道：“首战告负，还损失了一个骑兵旅团，这可真不是什么好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大本营解释。”
“如实报告就是了。”宇佐美隆生硬的说道，“此战之败，皆由于饭田祥二郎以及南部博之的一意孤行所导致，现在南部博之已经为他的错误和狂妄付出血的代价，饭田祥二郎身为近卫师团的师团长，也必须为此担负起责任来！”
冈村宁次却一摆手说道：“宇佐美君，想必你听说过塞翁失马这典故吧？”
“哈依。”宇佐美隆一顿首说道，“卑职听这，这是支那非常有名的一则典故。”
冈村宁次点点头，又道：“经此败之后，饭田君想必不会再如之前那般骄狂，更不可能再一意孤行、无视司令部下达之命令，所以，这对于今后之战局反而是是件好事，这就是所谓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宇佐美隆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又叹服道：“司令官阁下明鉴万里，卑职佩服。”
当下冈村宁次微微一笑，又说道：“宇佐美君，立刻致电大本营，就说由于我的判断失误，致使骑兵第1旅团轻敌冒进，陷入支那军重围，并最终全军覆灭！此战之败，皆由于我的指挥失当所致，请大本营责罚。”
萧山县，近卫师团师团部。
自饭田祥二郎担任师团长以来的第一场幕僚会议，在热烈的氛围中结束了。
在这次幕僚会议上，几乎每个军官都发表了意见，都认为这次骑兵第1旅团之所以会遭到国军全歼，主要就是因为太过轻敌。
如果骑兵第1旅团没有孤军深入，就绝不会有这样的惨剧。
退一步，既便骑兵第1旅团孤军深入，但如果能保持谨慎，在国军撤退时，不要轻易离开同山镇的防御工事前去追杀，也就不可能有全军覆灭的结局！
最终下的结论就是，国军第41集团军是一个强大的对手，绝对不可轻视！
虽然刚刚经历了骑兵第1旅团遭国军全歼的惨败，但是参与幕僚会议的少佐以上军官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望或者说沮丧。
没别的，因为近卫师团家大业大，一个骑兵旅团真不算啥。
相反，饭田师团长一改之前作风，开始尊重大家伙的意见这才是最要紧的，所以也就有理由相信，近卫师团一定能从这次惨败之中汲取教训，从此之后表现越来越好，最终在战场上打败国军第41集团军，一雪前耻。
与会的军官一个个的离开作战室。
很快，作战室里便只剩下饭田祥二郎还有木下勇。
木下勇看了一眼饭田祥二郎，欲言又止。
尽管饭田祥二郎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木下勇知道，他内心肯定也是很担心，担心大本营或者第十三军司令部会追究骑兵第1旅团遭到全歼的责任，真要是这样，那饭田祥二郎这个师团长遭到解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这毕竟是一个骑兵旅团，不是一个钢盔，丢了就丢了。
“师团长……”木下勇忍了半天最终还是劝说道，“要不然，我们还是给大本营发个电报解释一下吧？”
“解释？”饭田祥二郎摇摇头，十分冷静的说道，“没什么好解释的，此次骑兵第1旅团遭全歼，身为近卫师团师团长，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无论大本营和军司令部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木下勇轻叹一声，便不再多劝说。
于是两人又开始让人焦躁的等待。
等了差不多半天，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第十三军司令部的电报。
电报的大意是说，由于司令部拟定的作战指导方针有误，给予了敌人可趁之机，致使骑兵第1旅团遭敌全歼，冈村司令官已向大本营做出深刻检讨，同时，冈村司令官也希望近卫师团能认真总结检讨，汲取经验教训。
看完电报，饭田祥二郎和木下勇面面相觑了。
好半晌后，木下勇才道：“师团长，司令官阁下他……”
“木下君，什么都不用说了。”饭田祥二郎却摆摆手，羞愧的道，“真是惭愧哪，相比司令官阁下的宽阔胸襟，我真是太狭隘了。”
停顿了下，饭田祥二郎又道：“当我们醉心于杀敌建功，为自己扬名之时，司令官阁下却早已经超脱了功名的低级追求，在他的眼里已经没有功名，甚至也没有利禄，要不然他不会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替我担下这责任！”
“索代斯。”木下勇顿首道，“司令官阁下的高风亮节的确令人钦佩。”
“所以说，我们也应该向司令官阁下学习。”饭田祥二郎深吸一口气，又说道，“超脱功名利禄这样的低级需求，专一只考虑如何最大限度的打击敌人，替帝国开疆拓土！相比帝国的利益，个人的功勋不值一提。”
木下勇道：“那师团长的意思？”
饭田祥二郎说道：“从现在开始，不打任何折扣，严格执行司令部每一个命令！自我以下，若有人抗命不遵，定然严惩不贷！”
“哈依！”木下勇重重顿首。
……
柯桥镇，日军第五师团师团部。
看完第十三军司令的通报之后，刚刚调任师团长不久的中村明人不由轻叹口气，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参谋长樱田武说道：“师团长为何叹气？”
中村明人摇头说道：“冈村宁次厉害哪，这个电报一发，近卫师团从此只怕是不会再在战场上自行其是，我们今后要想自由行动，身上压力就大了。”
这一次进攻，日本第十三军摆的架势，还旧还是兵分三路。
主路的近卫师团担纲主攻，左路的第十七师团以及第二十二师团负责侧翼进攻，右路的第五师团以及第十五师团则主要担负两个任务，一是警戒鄞江方向的第10集团军，另一个就是保护近卫师团右翼。
其中第五师团的主要职责就是警备第10集团军。
所以这三路日军中，右路的自由度其实是最小的。
自由度最小，也就意味着建功立业的机会也最少。
这对于刚刚调任第五师团的师团长，急着用战功来彰显自己能力的中村明人来说，显然是没办法接受的。
第五师团号称钢军，是一支英雄的部队。
中村明人调任第五师团的师团长原本就十分勉强，他如果不能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就没办法打脸那些个反对者。
所以，在出征之前，中村明人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等会战正式开始，他就一定要率领第五师团主动出击，守在柯桥、绍兴县附近，等着国军主动打上门，这绝不是钢军该有的作风。
可是现在，随着冈村宁次这个通告下达，中村明人就知道他的雄心已经很难实现。
现在饭田祥二郎受了冈村宁次这么大恩，今后肯定会严格按照司令部的命令行事，那么他们如果想要自行其是，就必须考虑后果了。
叹息一声，中村明人又说道：“樱田君，电令第九旅团，按照原定计划攻占绍兴县城之后就立刻停止，原地构筑防御工事准备固守！第二十一旅团也只许推进到全堂镇附近，推进到全堂镇之后，就不许再往前推进哪怕半步！”
“哈依！”樱田武重重顿首。
(本章完)
转眼之间，三天过去。
金华兰溪，浙闽战区长官部。
钟毅对着俞良祯说道：“总座，结合这三天的战事，已经基本可以得出结论，日军的作战风格已经有了明显改变，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轻敌冒进，转而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其中尤以近卫师团的转变最为明显。”
停顿了下，钟毅又道：“这之前，近卫师团在重炮火力还没有到位的情形下，就敢命令骑兵第1旅团穿插我军身后！可现在，既便明知道我军已经只剩下一个师的兵力，近卫师团也依然要等到重炮火力到位，才会发动进攻！”
俞良祯点点头，忧心忡忡的说道：“是啊，日军冷不丁的转变风格，推进的速度虽然明显变慢，三天时间只推进不到一百里，但是这一来我军也没了可趁之机，这三天，愣是没打过一次象样的胜仗，这可不是好现象。”
“是啊。”宣铁吾也深以为然的道，“日军这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一边的军统杭州站站长沈风也说道：“日军不仅在军事上转变了风格，政治层面也是风格大变，以前日军每下一城、每占一地，做的第一件事必然就是烧杀掳掠，维持会什么的建议至少也要等一年半载之后，可是现在，却完全不是这样了。”
“是吗？”俞良祯脸上的忧色更浓，说道，“有什么不同？”
沈风道：“日军这次无论是占领绍兴、诸暨还是富阳诸县，都没有像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烧杀掳掠，而且各地维持会的建立也非常快，几乎是今天鬼子才刚刚占领县城，隔天这个县的维持会就已经挂牌成立。”
陶光道：“效率这么高吗？”
“是的，效率还真特么高。”沈风道，“这都是因为周二子那狗东西。”
“周二子？”俞良祯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钟毅说，“子韧，这可是你老部下。”
“总座你千万不要这么说。”钟毅道，“我可没这种老部下，总座如果有需要，我这就派人潜入杭州城去做了这狗汉奸。”
“钟参谋长趁早还是打消这个想法。”沈风赶紧摇手劝阻，“我们派了不只一个暗杀小组去刺杀周二子，结果却无一例外被反杀，这狗东西十分小心，基本上都躲在苋桥的伪军司令部等闲不出来，而且他身边似乎有高手。”
停顿了下，沈风又接着说：“说到这个周二子，我认为还有一件事，总座和钟参谋长必须得引起重视。”
“什么事？”俞良祯问道。
沈风说道：“周二子这狗东西已经在杭州组建了伪军的第七集团军，虽然说这个所谓的集团军实际还只有一师的兵力，但是伪军的这个师已经接管杭州的治安，要不了多久，随着这个伪第七集团军的兵力加强，肯定会逐渐接管绍兴、诸暨、富阳、桐庐等县的治安，到那个时候，日军就完全不用再分兵去整肃占领区的治安，而可以集中兵力跟我们作战了！”
“这样啊。”俞良祯脸上的忧色更浓，对钟毅说道，“子韧，这可真不是啥好消息。”
“还真是。”钟毅也点点头，蹙眉道，“真要是这样，那今后我们的压力只会更大，看来我们有必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
杭州苋桥，皇协军第7集团军司令部。
“呵欠，呵欠！”周二子连打了好几个响亮的喷嚏。
摸了一下鼻子，周二子自言自语的道：“谁特么又在背后咒我？”
王贵便笑着说：“姐夫，一准是大世界的那个头牌又在想你了。”
“去去，什么大世界。”周二子没好气道，“老子这里都忙成狗了，哪有功夫去大世界照顾她的生意？”
王贵道：“姐夫，真不是我说你，给日本人办差，你这么拼干吗？”
“你小子懂个屁。”周二子骂道，“我这么的拼命，你认为是为了日本人？狗屁！老子这是为了自己在做打算！”
“为自己？这话咋说。”王贵道。
周二子道：“我特么算看明白了，生在这样的乱世，必须得手里有兵有枪才行，不然你丫就是龟孙子，只能够任别人拿捏！但如果手里有兵又有枪就不同了，就算日本人也得对老子客客气气的，比如现在。”
停顿了下，周二子又道：“所以，交待你小子的事情一定给我办好！皇协军第20师的架子你一定要给我尽快拉起来！”
按照番号，周二子的第7集团军下辖三个师，分别是第19、第20、第21师。
其中第19师是以周二子从武汉带来的一个团为基干扩编的，现已经齐装满员，负责维持杭州的治安。
第20师现在则还在招兵。
至于第21师暂时还没影。
王贵便立刻涎着个脸说道：“姐夫，说到招兵，我昨天遇到了一个真有本事的，这小子可是上海精武会出来的大高手！据说还曾经在沙逊卫队呆过一阵。”
“精武会？沙逊卫队也呆过？”周二子闻言顿时间就来了兴趣。
精武会的名气可以说是很大，但是沙逊卫队的名声更响，当然，周二子并不知道沙逊卫队跟钟毅有关，他只知道沙逊卫队跟青帮起了冲突，并且干掉了青帮的好几个大享，在当时引起很大轰动。
“叫他来。”周二子道，“我瞅瞅。”
“得嘞。”王贵便屁颠屁颠的出门。
不一会，王贵便领着一个英挺的年轻人走进来。
周二子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问道：“叫什么啊？”
年轻人便拱手一揖，朗声道：“燕凌见过周总司令。”
“燕凌？”周二子点了点头，忽然一拍案几喝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两个卫兵应声入内，不由分说将燕凌摁倒在地上，燕凌一脸错愕但没有反抗，旁边站着的王贵也是一脸的懵逼，什么鬼？
“说！”周二子喝道，“谁派你来的？是不是沈风那王八蛋？”
听到这，燕凌立刻松了口气，敢情就是个下马威，吓唬他呢。
(本章完)
燕凌反问道：“沈风是谁？”
“还跟我装？”周二子道，“那啥，把这奸细给老子拉出去毙了。”
“是！”两个卫兵答应一声，黑着个脸拧住燕凌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燕凌心下其实一点都不慌，但还是装出惊慌的样子，要不然表现得太镇定也容易引起周二子怀疑。
当下燕凌惶然对王贵说道：“王哥，这特么什么意思？这可不是我求上门来的，是王哥你非要拉我来的，结果却把小命都丢掉？这特么叫什么事？”
王贵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拦住卫兵，然后对周二子说：“姐夫，这是怎么说的？燕凌兄弟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招揽来的，你怎么，你怎么这么对他？”
“你招揽的？你个蠢货被人耍了，居然还特么不知道。”周二子道，“你跟我说，你跟这小子怎么认识的？”
“就是街上认识的呗。”王贵道，“他在街上跟人打架，一个人放倒了十几个人，我看他身手出众，就给拉过来了。”
“打架？”周二子道，“一个人放倒十几个？这你也信？”
顿了顿，周二子又道：“这明显就是一个局，专门骗你的。”
“不是，不是这样的。”王贵道，“姐夫，燕凌兄弟的身后是真不错。”
“那行。”周二子道，“我这就叫十几个弟兄过来，他只要能够一个人放倒十几个，我就相信你说的。”
说完了，周二子又叫来了十几个卫兵。
燕凌道：“士可杀不可辱，周总司令既然不信咱，还是杀了干脆！”
“怎么，这是被我揭穿了，所以怂了？”周二子哂然道，“还说不是奸细，一个人竟能摞倒十几个，你哄鬼呢。”
燕凌道：“周总司令，既然这样咱们不妨打个赌。”
“打赌？”周二子道，“行，你若赢了我便信你。”
“不，周总司令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燕凌一摆手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侥幸赢了，还请周总司令能够高抬贵手放我离开。”
“走？”周二子神情一冷，旋即点头道，“行，我答应你。”
“好，那就开始吧。”燕凌点点头，示意十几个卫兵可以动手了。
那十几个卫兵便大吼一声，争先恐后的向着凌燕猛冲过来，但是燕凌只是轻巧的一个转身，便转到一个高大卫兵身侧，再然后一弯腰缩身，便从那卫兵的腋下钻过去，然后挟住那个卫兵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只听嘭的一声，那个高大卫兵便被摔翻在地上。
不仅如此，这个高大卫兵还撞翻了好几个卫兵，也挡住了后面卫兵的去路，硬生生将十几个卫兵分成两拨，一边是七八个，另一边就两个。
然后不等那两个卫兵反应过来，燕凌便已经猱身猛扑过来，只是啪啪两拳，两个卫兵太阳穴上便已经各挨了一记重拳，当即一头昏厥在地。
这个时候，另一边的七八个卫兵终于突破障碍，冲了过来。
但是燕凌脚下又一个滑步，便再次闪到了一个卫兵的身侧。
同样的一幕便再一次上演，然后是三次、四次，转眼之间，十几个卫兵便已经被赤手空拳的燕凌打倒在地。
身为博击高手，打倒十几个连基本的搏击都不会的普通人，不要太轻松。
看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卫兵，周二子便有些傻眼，还真是高手？
王贵更是献宝似的笑着说：“姐夫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真是个高手，就是相比铁哥怕也是不遑多让。”
燕凌拱手一揖，沉声说道：“同总司令，在下侥幸赢了半招，还望你言而有信。”
“嘿嘿，那啥，燕凌兄弟。”周二子摸了摸嘴唇上的小胡子，赔着个笑脸说道，“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这个周二子，倒也是能屈能伸，在见识了燕凌的身手之后，直接就变换了态度。
还是那句话，眼下周二子的第7集团军正在大肆招兵买马，正是急需燕凌这样的好手的时候，又岂么能轻易放他走人？
燕凌闻言便一下蹙紧了眉头。
虽然他的最终目的是接近周二子并取得周二子的信任，但绝不能表现得太热切，要不然肯定会引起怀疑。
当下燕凌道：“周总司令，我这人脾气不太好，怕冲撞了总司令您，所以，您就还是高抬贵手放我走吧。”
王贵眉头一蹙，刚要劝说时却让周二子制止了。
“要走也行。”周二子一摆手说，“不过刚才是我不对，所以你就算是要走，也务必先让我聊表歉意才行。”
说完，周二子又示意卫兵摆酒。
燕凌便不再坚持，毕竟这也符合江湖人的习性。
周二子却拉着王贵来到一边，小声说：“阿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无论如何也要把燕凌兄弟留下！”
“是！”王贵一口就答应下来，出去陪燕凌了。
等王贵出门，周二子却又抓起桌上的电话筒，说道：“接上海极司菲尔路七十六号的潘站长。”
等了没一会，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谁呀？”
周二子笑道：“老潘，我，老周。”
“是老周啊，有什么事吗？”
“老潘，你昨晚是不是又到哪里操劳去了？”
“放屁，这段时间老子忙得脚不沾地，哪有那功夫。”
“也是，光是那个白俄小娘们就够你小子消受得了，啧啧，那白俄小娘们的身段子是真特么的惹火，老子瞧着都眼热。”
“滚滚，你小子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跟老子说这个。”
“那不能够，绝对不能够，有个事我想要问你一下。”
“说吧，什么事？如果是想我要人，那就免开尊口，老子这里还缺人呢，可没有多余的人手支援你那狗屁第7集团军。”
“这次不是要人，就是能不能帮我查一个人的背景。”
“查人？你小子一个皇协军总司令，什么时候也干起特工总部的活来了？”
“少废话，这人名叫燕凌，上海精武会出来的好手，还在沙逊卫队呆过，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的经历，看看有没问题。”
“燕凌啊，这个人我知道。”
(本章完)
苋桥镇上的一家酒楼之中，王贵正设宴款待燕凌。
叹了口气，燕凌黯然说道：“王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但是周总司令明显对小弟不太信任，所以我还是就此离开，免得将来王哥你夹在中间为难。”
“嗳，燕凌老弟你多虑了。”王贵道，“我姐夫这人吧，没别的缺点，就是有那么一点多疑，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一出，但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姐夫让我摆酒招待你，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希望你能留下。”
燕凌还是有些犹豫，说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王贵说道，“燕凌兄弟，你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帮我。”
两人正说话间，包厢门忽然从外面打开，燕凌和王贵回头看时，只见周二子已经昂首阔步走进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健硕的汉子。
一进来，周二子就笑着说：“燕凌兄弟，给你介绍个人。”
顿了顿，周二子又回头指着身后汉子说：“这位是铁力，也是个高手，今后你们俩一定要多多亲近。”
“不敢。”燕凌赶紧站起身。
“铁力，多余的话我不多说，先干三碗。”那个名叫铁力的壮汉走到桌前不由分说倒了三大碗黄酒，然后端起一饮而尽。
喝完了，铁力又一抹嘴说道：“还请燕凌兄弟多多关照。”
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个爽快，燕凌便也立刻倒了三大碗，也是一饮而尽。
“痛快！”周二子鼓掌大笑，先请燕凌、铁力、王贵落座，旋又接着说道，“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今后还望燕凌兄弟千万不要跟我见外。”
燕凌便慨然说道：“周总司令，就冲你这番话，今后但有差谴，无论水里火里，我燕凌但凡只要皱一下眉头，一个燕字就倒过来！”
“好！”周二子闻言大喜过望。
……
金华兰溪，浙闽战区长官部。
随着日军减缓了推进的速度，战局进入胶着。
这天一早，钟毅才刚刚起床，副官张师量便推门走进来。
早在三七年年底撤离南京途经郎溪县的时候，张师量就已经认识钟毅，后来张师量在武汉加入367旅，武汉会战后367旅扩编为荣1师，张师量就一直在荣1师。
燕凌走后，钟毅身边就缺了一个副官，便专门向朱良成把张师量讨来。
张师量是个大学生，有文化也懂军事，关键还是地下党，有他担任自己的副官，钟毅就能够省不少事。
张师量道：“参谋长，有上级的密电。”
钟毅闻言便神情一凝，伸手接过电报。
抄写纸上只有点划符，需要钟毅亲译。
从公文包翻出密码本，逐字逐字转译，很快，一句简单的话便呈现在钟毅面前：燕凌已成功打入伪军第七集团军！
看完电文，钟毅当即掏出一只打火机，将电文焚烧掉。
“张副官。”看着电报抄写纸在烟灰缸里慢慢化为灰烬，钟毅又道，“关于浙中、浙西以及浙北的局势，组织上可有什么最新指示？”
张师量不仅仅是副官，还是组织上派给钟毅的交通员。
“组织没有新的指示。”张师量摇摇头，又道，“只让参谋长尽最大努力打赢第二次浙闽会战，当下国民党军在各个战区虽然小动作不断，但我们共产党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不能轻易跟国民党搞磨擦，因为这样只能亲者疼仇者快。”
钟毅点了点头，说道：“行，该去参加会议了。”
当钟毅来到会议室时，发现除了俞良祯之外，其余的军政大员基本已经到齐了，甚至于就连省主席黄绍宏也到了。
看到钟毅进来，众人便纷纷起身跟他打招呼。
在没有认识钟毅之前，众人都想当然的认为钟毅很难相信。
但是认识的时间长了，众人却发现，钟毅其实非常好相处，除了军事乾纲独断，基本上不会受别人的影响，其他的方面都还好。
黄绍宏叫苦道：“子韧老弟，真要放弃金华吗？”
时至今日，日军近卫师团已经攻占义乌，正在向金华逼近。
所以，浙江省府各下属机构的撤离工作，也必须提上日程。
其实，早在第二次浙闽会战刚打响之时，钟毅就已经要求浙省的省府做好准备，现在不过是旧事重提。
“黄主席，也请你们可怜可怜我们吧。”钟毅道，“前线的部队打得真的很辛苦，小鬼子的重炮是真的凶残，一颗炮弹过来就是一个方圆几十米的大坑，打在了人员密集处，一个排的弟兄直接就没了，真的，可怜可怜前线的弟兄吧。”
“可总不能一直退吧。”东南日报总编胡建中道，“金华丢了还能退到衢州，可要是衢州也丢了呢？还能够往哪退？总不至于退到赣省去吧？我们真要是逃难到了赣省，熊耀武那龟孙还不得笑话我们？”
“那肯定不会。”钟毅摇头说道，“衢州是底线！”
“衢州是底线？”黄绍宏道，“左右是死守，为什么不索性死守金华？”
钟毅心下说道，我能说我在衢州给小鬼子准备了一份大礼吗？要是着急忙慌的在金华就把这份大礼送出去，效果势必会大打折扣。
只要把近卫师团引到了金华，再把这份大礼送出去，才能收到奇效！
一句话，钟毅对这份大礼可是寄予了厚望，他要一口吞掉近卫师团！
但这些话不可能告诉黄绍宏，别说黄绍宏，甚至连俞良祯也不知道。
直到现在为止，俞良祯还在对浙闽战场的不利局面忧心忡忡，满脑子想的只是如何维持局面，而不是反击。
因为这个原因，俞良祯甚至已经在向统帅部讨救兵。
这会儿，俞良祯就在通讯处通过电台跟常校长交流，希望常校长把罗正英的第19集团军从九战区调过来。
就不知道常校长会不会答应。
不过从俞良祯脸上的表情看，常校长应该是拒绝了。
因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俞良祯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人都齐了吧？”俞良祯道，“子韧，那就开始吧。”
(本章完)
几乎是同时，常校长也到了湘省，正在找薛话谈话。
一同作陪的，除了侍从室主任张治中以及陈实之外，还有第19集团军总司令罗正英，这是陈实要求的。
常校长把目光转向薛岳，询问道：“伯陵，你怎么看？”
“我们九战区情况还好。”薛岳直接装傻，傻子才会同意借兵，罗正英的第19集团军可是九战区的主力，万一借了俞良祯不还怎么办？
俞良祯这家伙素来骄狂，什么事情做不出？
“我不是问你们九战区。”常校长只能明说，“我是问浙闽战区。”
“浙闽战区出什么事了吗？”薛岳继续装傻，“前阵子不是刚刚才打了个大胜仗，一家伙歼灭了日军一个骑兵旅团么？”
“那都是十天前的事情了。”常校长没好气道，“现在浙闽战区的情况可不太乐观，日军近卫师团都快要推进到金华了，俞良祯刚刚还发来了急电向我求援，请求我将第19集团军调到浙省，暂隶浙闽战区序列。”
薛岳装傻，常校长只能明说。
“校长，这可不行。”这下薛岳不能再装傻了，急道，“眼下咱们第九战区就只剩下这几个集团军了，却要面对日军第十一军的七个师团！统帅部再要是把第19集团军抽走，那这仗直接就没有办法打了，长沙肯定也是守不住了。”
常校长便沉默不语，看样子似乎还没放弃这个念头。
薛岳便又接着说道：“再说了，浙闽战区的局面其实还算可以，至少还没有超出钟子韧的预料之外。”
常校长讶然道：“伯陵，你这话怎么说？”
薛岳便笑着说：“校长，别人看不出来，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第二次浙闽会战自从开战直到现在，除了围歼日军骑兵第1旅团外，双方啥时候打过硬仗？别看日军近卫师团已经推进到义乌，但是第41集团军基本没有遭受什么损失，他的嫡系，第10集团军，那就更加不用多说了，根本就没动！”
一拍手，薛岳又道：“但是钟子韧是个什么样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日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过？他什么时候现在这样被动过？”
一边的罗正英说道：“好像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形。”
常校长若有所思道：“伯陵，你的意思是子韧在憋大招？”
“这是毫无疑问的。”薛岳重重点头道，“钟子韧肯定是在憋什么大招！而且，以我的估计，他的作战意图应该差不多已经达成了。”
……
不只是薛岳有这个判断，冈村宁次也有这样的判断。
“宇佐美君，你有没有感到情形不对？”冈村宁次久久的盯着地图，沉声道，“战局推进会不会太顺了？”
宇佐美隆道：“司令官阁下，我也觉得情况不正常。”
“有吗？”日向志明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蹙眉道，“无论近卫师团、第五师团还是第十五、第十七师团，都在严格按照司令部下达的作战命令有条不紊的推进，甚至连皇协军第七集团军也已经顺利的组建成军，并且正在逐步接管占领区各县城的治安，所以我实在是看不出，有哪里不对？”
冈村宁次和宇佐美隆对视一眼，都找不出哪里不对。
当下两人又把目光转回到沙盘，司令部的作战参谋已经在沙盘上将第二次浙闽会战的敌我态势完美的还原。
从沙盘上可以看到，第五师团已经在上虞与绍兴县的交界处形成对峙，第十五师团也已经占领了嵊县县城，与钟毅第10集团军在新昌形成对峙。
第五师团、第十五师团在近卫师团的右翼构筑了一道堪称完美的防线，彻底消除了钟毅第10集团军对近卫师团右翼的威胁。
再看左翼，第22师团也已经推进到了建德县附近，与近卫师团一起，就像是螃蟹的两只大钳，一左一右的钳向浙闽战区长官部所在的兰溪县，如果浙闽战区长官部的人不及早撤离的话，很可能会被皇军包了饺子。
再就是第17师团，也已经在浙北的安吉、临安一线构筑起一条防线，既便是三战区的国军或者新四军从皖南方向来增援，也很难再对第22师团构成威胁，居于中路的近卫师团就更不用多说，完全不受任何影响。
也就是说，近卫师团完全可以放开心脚，专心对付第41集团军。
这也是开战之前，冈村宁次和宇佐美隆梦寐以求的局面，四个师团打辅助，保护近卫师团侧翼，然后由近卫师团担纲主攻，对付国军第41集团军。
只要围歼了国军第41集团军并占领浙西，浙赣公路就会被切断，鄞江及钟毅的第10集团军就会遭到包围，败亡也就是早晚的事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冈村宁次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一切都太顺利了。
宇佐美隆蹙眉道：“司令官阁下，第10集团军太安静了，会不会出幺蛾子？”
“第10集团军？”冈村宁次道，“第10集团军辖九个师，但是要守卫鄞江，最多抽调出六个师的机动兵力，区区六个师对上第五师团及第十五师团，而且是进攻作战，就算是钟毅的第10集团军，又能有几分胜算？”
宇佐美隆便不吭声了，中日战争爆发以来，日军强大的攻击力给世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很少有人知道，日军真正所擅长的其实是防御作战。
第五师团和第十五师团事先构筑好了阵地，等着国军来攻，别说是六个师了，就算是十六个师也是徒劳！
好半晌之后，宇佐美隆忽又说道：“司令官阁下，支那统帅部会不会从别的战区抽调部队过来？比如从湘省的九战区抽调一两个集团军过来？”
“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冈村宁次摇了摇头，旋即又道，“而且，就算支那统帅部从别的战区抽调援军过来也不怕，因为浙西面积有限，部队太多也展不开，反而会大幅增加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的杀伤效果。”
(本章完)
宇佐美隆道：“那卑职就实在想不出来，钟毅还能有什么招数了。”
“想不出来，就先不管他。”冈村宁次道，“仍旧按现在的战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向着金华乃至于衢州方向推进，只要占领了浙西山区并且站稳脚跟，浙赣公路就被我们完全切断，鄞江也就成了一座孤城！”
“哈依。”宇佐美隆顿首道。
……
义乌县。
“师团长，这里就是大陈镇。”木下勇道。
“这里就是大陈镇吗？”饭田祥二郎神情阴郁的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小镇。
这个小镇最多也就一两百户人家的样子，人口顶多也就是五六百口人，而且整个镇子都已经空无一人，估计是躲灾去了。
不过这不是让饭田祥二郎不高兴的原因。
让饭田祥二郎感到不高兴的，却是因为十天前，骑兵第1旅团的主力就是在这附近遭到中国军队围歼。
一个旅团，七千多人遭全歼！
因为这次失败，他的军旅生涯险些就划上句号。
所幸冈村宁次主动揽过责任，才保住他的前途。
木下勇知道饭田祥二郎心里在想什么，便劝道：“师团长不必为此挂怀，在支那有句谚语，先输不一定输，最后输的才是真的输！”
“木下君，你说的对，最后输的一方才是真输！”饭田祥二郎点了点头，又道，“前面不远就是金华了，只要占领了金华，也就差不多占领了整个浙西，浙赣公路也就事实上遭到皇军切断，我倒要看支那军能躲到什么时候！”
“他们已经没地躲了。”木下勇哼声道，“只等我们近卫师团推进到金华，支那军就必然只能与我决战。”
“索得嘎。”饭田祥二郎欣然点头又道，“不过，我们仍旧不可以太着急，仍需按照司令部下达的计划，稳扎稳打，一步步的推进！”
看来吃过那次亏之后，饭田祥二郎是真觉悟了。
“哈依。”木下勇顿首道，“师团长明鉴，卑职也同样以为，越是临近胜利时，就越是应该小心谨慎同，诸葛一生唯谨慎，谨慎总是没错的。”
“哟西。”饭田祥二郎点点头。
……
在金华县与义乌县的交界处，有个村庄叫江沿山村，在江沿山村右侧有一座小山叫做笔架山。
这时候，江沿山村和笔架山都已经成了交战的前线。
荣1师荣1团的1营就驻扎在这里，负责阻击日军。
狗娃现在已经当了班长，带着一个班三十多个弟兄，占据了江沿山村前方不远的一个小山包，是整个防线的最前沿。
“弟兄们，开饭了，开饭了！”
一个民夫挑着一箩筐玉米面窝头摇摇晃晃上来。
“抓紧时间吃饭！”狗娃挥手示意弟兄们吃饭，他自己却没动。
片刻之后，猴子一手四只，两手抓了八只窝头，嘴里边还叼着一只，喜孜孜的回到了狗娃身边，然后将右手抓的四只递给狗娃：“班长，给。”
狗娃也没有客气，接过就啃了起来。
反正窝头管够，狗娃也不担心猴子吃不饱。
狗娃一边咬着窝头，一边满足的道：“班长，呆在部队可真好，一天三顿，顿顿有玉米面窝头，还能敞开了吃！”
狗娃一撇嘴没有说话。
当兵可是得流血拼命，几个窝头就把自己命卖了。
说话之间，前方突然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声：“啪！”
狗娃陡然间一个激泠，急抬头往前看，便看到鸡屁股已经从阵地前三百米的警戒哨中窜起来，一边飞快的往回跑，一边大吼起来。
“鬼子上来了！班长，小鬼子上来了！”
狗娃纵身跳上战壕沿，再手搭凉篷往前看，果然看到大约有二十多个鬼子，已经拉开了稀疏的散兵线，正向这边扑过来。
“全都有，准备战斗！”
狗娃一下缩回到战壕，厉声长嚎起来。
一边长嚎，狗娃一边打开了伽兰德的保险。
片刻之后，日军便已经逼近到了三百米内。
“给我打！”狗娃一声令下，班上装备的三枝伽兰德改式全自动步枪外加一挺勃朗宁轻机枪率先开火。
前方的鬼子应声倒下两个。
剩下的鬼子赶紧卧倒在地，举枪开始还击。
片刻之后，鬼子的步兵支援火力便赶上来，从四百米外架起了迫击炮还有掷弹筒，然后对着狗娃他们班的防御阵地就是一通狂轰滥炸。
几分钟后，两架鬼子战斗机也是呼啸而来，先是投放了四枚25公斤级航空炸弹，接着开始俯冲扫射。
炮击加上轰炸，杀伤效果还是十分可观的。
短短十几分钟，狗娃他们班便减员了一半。
狗娃的右胳膊也被弹片擦破了皮，挂了彩。
不过既便这样，狗娃也始终没有下令撤退。
轰炸结束之后，鬼子开始了第二波的进攻，刚刚还趴在地上的二十几个鬼子便再次跳起身，端着上好刺刀的三八大盖气势汹汹扑过来。
“打，给我打！”狗娃抖掉身上的砂土，再次从战壕中直起身，举枪射击。
只听啪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子旗手便应声倒地，狗娃刚才的一枪，直接就命中了鬼子旗手的面门，整个脸都往外炸裂开来。
全班剩下的不到二十个弟兄也纷纷开火，密集的火力倾泄过去。
交火不到片刻，对面的二十多个鬼子便全部倒在血泊中，有几个可能没死，到了这会也只能躺在地上装死，不然立刻就成了活靶子。
战斗很快结束，狗娃他们班的防地仍在。
几乎是枪声才刚刚停下，便有几十个民夫匆匆上来。
这些民夫大多是担架队，负责将负伤的伤员抬下去。
只有两个民夫是运输给养的，抬着一只装弹药的箩筐。
箩筐里边装的却是弹药，狗娃从箩筐里取了八只二十发的弹夹，先往伽兰德步枪上装了一只，再将剩下的七只弹夹全部装进挎包。
想了想，狗娃又从箩筐取了两只手雷。
自己补充完了，狗娃才压低声音喝道：“全都有，抓紧时间补充弹药！”
全班剩下不到二十个士兵便纷纷上前，从箩筐里取走各自的弹药补给。
(本章完)
距离江山沿村不到十公里，有一座小山叫太平岗。
荣1师的师部就设在这里，这也是朱良成的要求，朱良成的作战习惯受钟毅的影响非常大，喜欢靠前指挥。
由于没有民房，朱良成只能在太平岗下搭起帐篷。
朱良成正跟副师长郭岐、参谋长沈咸在讨论战局。
这时候，郭岐和沈咸两个人已经卸任团长的职务。
朱良成也不再兼任荣1团的团长职务，空出来的三个团长分别由池鹏、郭伟全、石怀瑜三个人接任。
郭岐说：“师座，要不然咱们打个赌。”
“打赌？”朱良成笑道，“赌什么呀？”
“赌鬼子炮兵推进多远。”郭岐说道。
“这有什么好赌的。”沈咸道，“肯定还是十公里。”
大概从十天前开始，近卫师团所属的炮兵集群每天都会往前推进十公里，不多一公里也不少一公里，雷打不动。
“那可不一定。”郭岐道，“我赌鬼子炮兵今天会推进二十公里！”
“这么肯定？”朱良成道，“理由呢？”
郭岐道：“理由就是，金华县城已经近在咫尺，金华又是浙西交通枢纽，鬼子只要占领了金华县城，就能够彻底的切断浙赣公路。”
朱良成道：“所以你觉得鬼子会变得沉不住气？”
“是的。”郭岐道，“毕竟现在鬼子离金华也就不到四十公里了，鬼子炮兵只要再往前推进二十公里，就能对金华县城实施炮击了。”
沈咸道：“问题是，鬼子炮兵真要是往前推进二十公里，不就顶到咱们阵地前沿了？难不成鬼子打算给他们的大炮上刺刀，跟咱们的步兵打白刃战？”
顿了顿，沈咸笑道：“真要这样，那咱们可就省了许多事。”
这之前，荣1师乃至整个第41集团军不是没动过近卫师团所属炮群的脑筋。
道理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干掉了近卫师团的炮群，近卫师团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他们第41集团军甚至根本不用六个师，就能轻松挡住近卫师团。
不过遗憾的是，鬼子炮群的警备非常森严，根本无机可乘。
甚至就连安镇远的特战大队都渗透不进去。
因为在骑兵第1旅团吃过亏之后，鬼子加强了对特种兵的防御。
所以直到今天，第41集团军都拿近卫师团的炮兵集群毫无办法。
但是，如果近卫师团胆敢将炮群推进到荣1师的眼皮底下，那朱良成就绝不会客气，因为这意味着荣1师只需发动一次突击，就能突进到鬼子的炮兵阵地上，然后就能将近卫师团的炮兵集群全干掉！
面对沈咸的质疑，郭岐道：“所以，我敢肯定鬼子步兵也一定会加强进攻，争取在今天天黑之前，多往前推进十公里！”
郭岐话音才刚落，一个通信兵就匆匆进来报告：“报告！”
“讲！”朱良成一挥手应道。
通信兵便报告道：“荣1团报告，今天鬼子的攻势依旧！”
“啥，攻势依旧？”郭岐愕然道，“会不会弄错了，怎么可能。”
沈咸便笑着说道：“老郭，看样子是你输了，说吧，赌注是啥？”
“赌注？啥赌注？”郭岐装傻道，“我刚才说打赌了吗？没有吧。”
“咦，你小子怎么还耍起赖来了？”沈咸道，“师座还在这里呢。”
“去去，你说你怎么回事，成天脑子里净想着赌，还能不能干点正事了？”郭岐像赶苍蝇赶走郭岐，又小声的自语道，“咋可能，鬼子怎么转性了？”
朱良成也笑笑说：“鬼子看样子确实是转性了，变谨慎了。”
“这对于咱们可不是好事。”沈咸懒得理会郭岐，又说道，“鬼子要一直按照这个节奏稳扎稳打，一步步推进，咱们还真就拿他们没什么办法。”
“是啊。”朱良成点点头道，“如果正面硬拼，咱们没有钢筋混凝土工事，根本挡不住近卫师团的重炮群，小鬼子几通炮击下来，咱们师乃至于整个第41集团军就没剩几个人了，可要是迂回身后，后勤保障又没法跟上，几次战斗之后就只能跟鬼子拼刺刀，关键鬼子未必给咱们拼刺刀的机会，还真是伤脑筋啊。”
郭岐忽然间说道：“说起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朱良成和沈咸便同声问道：“什么问题？”
郭岐道：“你们说怪不怪，团座好像一点不着急？”
郭岐口中的团座，当然是曾经的367团团长钟毅。
虽然现在钟毅已经晋升第10集团军总司令兼浙闽战区参谋长，但是郭岐、沈咸他们一干老部下仍习惯称呼他为团座。
“这确实有些怪。”沈咸道，“一味挨打而不还手，的确不像是团座的作风。”
“所以我就猜测，团座一定是在憋大招。”郭岐道，“也就是说，咱们完全不用担心，等着团座放大招就行了。”
朱良成点点头道：“但愿吧。”
郭岐沉声道：“一定是这样。”
……
郭岐没猜错，钟毅的确在憋大招。
而且，这个大招事实上已经就位。
钟毅的大招，就是航空第1师第1大队！
将近中午时，钟毅就驱车一百多里从金华兰溪赶到了衢州机场。
这时候的衢州已经进行了改扩建，不仅跑道的长度由之前的五百米加长到了一千米，宽度也由之前的三十米加宽到了五十米。
这样的规格，已经可以起降战略轰炸机。
机场的几个停机坪上空空荡荡的，看不到一架飞机。
但是只有钟毅知道，在机场两侧的几个隐蔽机库里，正静静的停泊着50架、P-40战斧式战斗机。
是的，这50架P-40战斗机已经正式入驻衢州机场。
而且，这50架P-40战斗机都是在夜间转场过来的，所以不仅小鬼子不知道，便是衢州的老百姓也没有察觉到。
跟着这50架P-40战斗机一起到来的，还有马丁斯等100名飞行员，以及从昆明航校中选拔出来的50飞行学员。
此外，还有机械师以及机场地勤人员。
不过航空第1师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
(本章完)
在机场指挥塔的门口，钟毅见到了郑少愚、马丁斯还有陈纳德。
看到钟毅，郑少愚还有马丁斯便赶紧上前，郑少愚依着国军条令给钟毅敬了一记标准的军礼，马丁斯也跟着给钟毅敬了一记美式军礼。
陈纳德却是没有敬礼，脸色也有些不自然。
看得出来，陈纳德对钟毅还是有一些怨怼。
这也正常，在钟毅出现之前，陈纳德真就是昆明航校的土皇帝，甚至不只在航校，在整个昆明城都可以横行无忌。
大街上看中哪个姑娘，真就敢抢到车上去！
就连龙云见了他陈纳德都得客客气气对待。
可是现在，却不行了，现在包括他陈纳德在内，航校所有的美国籍教官，都必须跟着航校的学员一起，严格遵行中央军校的军规条令内务，但有一丝差错，真就按照中央军校的条令，严惩不贷，该挨鞭笞，那真就是拿皮鞭子抽啊。
从那之后，又有几个美国教官没坚持住，走了。
但是陈纳德和剩下的美国教官却坚持留了下来。
尤其是陈纳德，他心中始终有一个梦想，他要改变空战的战术！
陈纳德不肯给钟毅敬礼，钟毅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于是理都没有理他，直接就带着郑少愚还有马丁斯往机库而去。
冲着钟毅背影，陈纳德的嘴巴张了一下。
从口形看，那应该是个美国的经典国骂。
正往前走的钟毅似乎长了背后眼，突然间转身回头。
陈纳德不由暗吃了一惊，下意识的闭嘴，并且立正。
钟毅冷冷的扫了陈纳德一眼，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
直到钟毅走远，陈纳德才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回头再说钟毅，边走边问道：“郑参谋长，我走之后，陈纳德还有那些个美国教官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没有。”郑少愚摇摇头说道，“就是有几个美国教官吃不了苦，走了。”
“这样的渣子，走了更加干净。”钟毅又道，“后来的那些退役飞行员呢？在进驻航校之后有没有酗酒闹事什么的事情发生？”
“没有。”郑少愚道，“酒根本进不了校区！”
钟毅点了点头，又问马丁斯道：“马丁斯，你们有什么困难没有？”
“困难肯定有，我们需要啤酒、需要大麻，需要女人……”刚说到一半，注意到钟毅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马丁斯便赶紧耸了下肩膀，转而说道，“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我们是来帮助你们打仗的，不是来享受的，所以算了。”
“我纠正一点。”钟毅冷然说道，“你们是雇佣兵，为了金钱而战！欧凯？”
“欧凯，殴凯。”马丁斯赶紧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说，“我只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不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钟毅哼声道，“当然了，如果你们在战场上表现英勇，立下战功，我也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说完，钟毅又回头对郑少愚说：“郑参谋长，这些鬼佬终究靠不住，我们绝不能将祖国的天空交给这些鬼佬，所以你必须尽可能多的安排航校的飞行学员上天，还有，第三批五百名飞行学员的招募工作也要抓紧了。”
郑少愚立刻回道：“师座放心，已经在招了。”
顿了顿，郑少愚又接着说道：“听闻航校招生，昆明的大学生都踊跃报名，招满五百名学员根本就不是问题，一千都够！”
钟毅道：“那就扩招到一千人！”
“啊？”郑少愚愕然道，“扩招到一千人？”
“对。”钟毅重重点头道，“扩招到一千人！”
“是！”郑少愚立刻应道，“卑职回去就办。”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进机场右侧的松树林中。
衢州机场两侧就是松树林，因为钟毅的要求，施工方并没有清除这树林，而是在树林上方覆盖伪装，做成了简易机库。
这样的简易机库胜在隐蔽。
既便有鬼子侦察机从低空掠过，也很难发现。
在一颗颗的松林中间，静静的停泊着一架架的P-40战斗机。
寇蒂斯公司还算靠谱，或者说张谋之的监督工作十分到位，所以给航空第1师的战斗机都是崭新的。
看着一排排的战斗机，钟毅终于有了些底气。
老实说，在今天之前，钟毅也是悬着一颗心。
但现在，钟毅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肚了里。
马丁斯上前一步问道：“钟，我们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击？”
“这个先不急。”钟毅说道，“眼下时机还未到，你们还是先抓紧时间休息吧，而且我必须得提醒你，一旦空战正式开始，你们很可能十天半个月得不到完整的休息时间，所以现在一定要养足了精神。”
“殴凯，殴凯。”马丁斯点点头，便不再多说。
钟毅又回头问郑少愚：“参谋长，航弹充足吗？”
郑少愚回答道：“机枪子弹足够，就是航弹少点。”
稍稍停顿了下，郑少愚又接着说：“1000磅航弹只有50枚，500磅航弹200枚，100磅的航弹要稍微多些，但也只有1000枚。”
钟毅蹙眉说道：“怎么只有这么点？”
钟毅当初从美国订购的航弹可远远不只这个数。
郑少愚回答道：“师座，是这样的，您从美国订购的那批航弹其实已经到仰光了，就是滇缅公路还没打通，所以运输比较困难，这批还是空运到昆明，然后借助鄞江物流公司的车队紧急输送过来的，昨天傍晚刚刚运到。”
“原来是这样。”钟毅点点头，又道，“好在暂时也够用了。”
说到这里一顿，钟毅又叮嘱道：“郑参谋长，有个事我必须提醒你，不管在昆明，还是在衢州，你一定要管好那些美国教官和飞行员，严禁他们外走！不管谁，陈纳德也好，马丁斯也罢，谁敢抗命，一律严惩不贷。”
郑少愚低声道：“尺度怎么把握？”
杀肯定是不行，所以惩罚标准就很难把握。
钟毅想了想说：“暂时先关禁闭，剩下的等我回来再处理。”
“是。”听到钟毅这么说，郑少愚便松了口气，这没问题。
(本章完)
钟毅回到湖镇时，已经是深夜。
撤离金华兰溪后，俞良祯就把他的长官部设在了龙游县的湖镇。
俞良祯之所以选湖镇作为长官部的行在，也是有着的两重考量，一是因为湖镇处于交通要道上，再一个就是雷达站就湖镇。
长官部设在湖镇，更利于防御。
钟毅回来的时候，俞良祯正和宣铁吾小声交流抗敌自卫团的事。
看到钟毅走进来，俞良祯便立刻撇下宣铁吾，走过来问钟毅道：“子韧，航空第1师飞行第1大队的50架P-40战斗机到衢州机场了吗？”
“到了。”钟毅道，“已经停在机场两侧的机库。”
“太好了。”俞良祯狠狠击节，又道，“哦对了，航弹到位了吗？”
钟毅摇摇头又点头，然后说道：“没有全部到位，但是勉强够用，至少对重要目标发动一波空袭没有任何问题。”
“那还等什么。”俞良祯兴奋的道，“赶紧动手吧！”
钟毅哈哈笑道：“总座，现在可是晚上，没有地面灯光引导又没有红外仪，我们的战斗机就是瞎子，根本无法作战。”
“哦对，那就等明天吧。”俞良祯说道。
宣铁吾却问道：“红外仪又是什么玩意？”
“就是一种照明技术。”钟毅这才意识到说漏了嘴，随口胡诌一句又说道，“总座，明天只怕也不行，还要再等等。”
“还等？”俞良祯道，“等到什么时候？”
钟毅伸手指了指地图，说道：“现在鬼子近卫师团的位置还在义乌县附近，离杭州不过一百多公里，距离两翼日军的距离那就更近，此时反击，最多也就打成击溃战，要想全歼是绝无可能的。”
“全歼？”俞良祯和宣铁吾面面相觑了。
这之前，钟毅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个意图。
所以呢，在俞良祯、宣铁吾的潜意识里，能够打退近卫师团的进攻，守住浙西及浙赣公路就已经是最大的胜利。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钟毅的目标竟是全歼近卫师团。
“对，全歼。”钟毅点点头，笃定的说道，“要么不打，要么就打歼灭战！击溃战有什么意思，歼灭战才有意思。”
“问题是，可能吗？”宣铁吾吃声说道，“近卫师团可是一个宠然大物，既便没了骑兵第1旅团，总兵力也仍旧超过五万，相当于两个甲种师团！”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钟毅道，“只要我们敢想敢干！”
俞良祯闻言目光一动，沉声道：“子韧，说说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非常简单！”钟毅手在地图上重重一拍，说道，“只要摧毁了近卫师团的重炮集群，近卫师团基本上就丧失了进攻的能力！这时候，如果我第41集团军采取反包围，那么近卫师团大概率就会转攻为守，固守待援！”
“你是说，近卫师团不撤退却选择固守？”俞良祯问道。
“对，近卫师团一定会固守！”钟毅说道，“因为，无论是冈村宁次还是饭田祥二郎，都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机会，一个将我第41集团军全歼的机会！”
“这可要冒很大风险。”宣铁吾沉声说道，“正如你所说的，如果战局没有按照您所想的那般发展，那么第41集团军就很有可能反过来遭到日军合围，毕竟，左右两翼的日军四个师团很快就能赶来增援！到时候给我们来一个四面合围，中心开花就完了！”
“宣总司令多虑了，不会有四个师团，顶多就两个！”钟毅微微一笑说，“右翼的第五、第十五师团不敢过来的。”
俞良祯蹙着眉头说：“就算只有两个师团赶过来增援，我们也没有胜算，因为兵力层面我们根本不占什么优势。”
钟毅道：“这就是我坚持要把小鬼子引到金华的原因！”
顿了顿，钟毅又道：“因为到了金华后，我们就拥有了装备优势！我们可以获得驻扎在衢州机场的，航空第1师的就近火力支援！”
俞良祯眼睛一亮道：“对啊，我们有空军！”
宣铁吾也精神一振，击节道：“他娘的，熬了这么久，咱们中国陆军也终于可以在战场上获得空军的火力支援，想想就让老子兴奋！”
俞良祯道：“不过子韧，鬼子航空兵一定会大举反扑。”
“没关系。”钟毅笑道，“祖坟山上的雷达站就是我们的忠诚哨兵，它会将鬼子航空兵的来范提前告诉给航空第1师！”
……
与此同时，在上海日军第十三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和宇佐美隆仍旧还在苦苦分析钟毅的意图。
分析半天，还是没什么结论，冈村宁次便蹙眉说道：“日向志君，你给川岛机关打个电话，问问他们那边可有什么发现？”
“哈依！”日向志明微一顿首，走到旁边打电话去了。
冈村宁次又对宇佐美隆说道：“宇佐美君，你说钟毅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宇佐美隆忽然说道：“司令官阁下，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钟毅其实根本没什么好办法，只是被动应对而已。”
“不排除这种可能。”冈村宁次点了点头，旋即又道，“但是，我总觉得钟毅不该这么老实，眼看着我们的绞索都已经套到他的脖子上，都没有挣扎一下，至少也应该让第10集团军主动出击策应一下吧？”
宇佐美隆便无言以对。
沉默片刻之后，日向志明便回来。
“司令官阁下。”日向志明顿首道，“川岛机关报告，不久前支那政府好像通过缅甸运回昆明几十架战斗机，具体的型号不明，具体用途也不明。”
“几十架战机？”冈村宁次根本没放心上，摆手说，“知道了。”
冈村宁次根本没有把这区区几十架战斗机放在心上，这不是他大意，而是真的不认为几十架战斗机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毕竟，只是隶属于他们第十三军的第3飞行团就拥有六个中队、总计一百多架轰炸及以及战斗机。
而且冈村宁次绝对不相信，常凯申会舍得把这几十架飞机送来浙省，不出意外，这几十架战斗机最后肯定会进驻重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