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话之间，第3飞行团的团长管道原大快步走了进来。
“司令官阁下，你们在说什么呢？”管道原大道，“战斗机？”
宇佐美隆便道：“哦，是这样的，支那政府刚刚从美国购买了几十架战斗机，具体数量不明，现在应该到了昆明。”
“几十架战斗机？”管道原大哂然道，“宇佐美君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们第三飞行集团就会组织一次针对昆明、重庆等大城市的远距离轰炸，到时候把这几十架战斗机炸毁在机场就是了，它们恐怕不会有升空作战的机会。”
管道原大还真的不是瞎说，而是有着真凭实据的。
由于没有防空雷达，重庆、昆明只能采用人工警报的方式，给驻守在机场的空军提供预警，但是这种人工警报极易受到天气影响，夜间的难度尤其大，日军航空兵又大多选好了时间，飞到目标城市时刚好天亮，所以可以完美的避过人工预警。
武汉空战中遭受惨败之后，国军空军剩下的那点空军残兵，就这样在日军航空兵的一次又一次的轰炸中，被损耗殆尽。
听管道原大这么说，冈村宁次和宇佐美隆两个人只是笑笑。
航空兵第三飞行集团对昆明以及重庆的轰炸，不归他们管。
管道原大语锋一转，又道：“说起轰炸这个事，还有个事跟你们说一下，支那军好像正在扩建衢州机场，不仅跑道变得更加长更宽，好像还多了一条。”
“纳尼？”冈村宁次闻言顿时神情一凛，“衢州机场扩建了？”
“是的。”管道原大点头道，“在协同近卫师团的一次飞行中，攻击机第75战队的一架九六式长程攻击机在完成任务后因为还有航弹剩下，便准备顺道去轰炸衢州，结果发现衢州机场被扩建，路道的泥土都是刚刚才翻新的。”
冈村宁次道：“衢州机场的扩建完成了吗？”
“这倒没有。”管道原大道，“路道上都还是一堆一堆的新土，甚至没来得及平整，所以攻击机第75中队的那架攻击机甚至懒得投弹。”
“但这也足以引起警惕了。”宇佐美隆道，“这是一个信号。”
冈村宁次点点头说道：“宇佐美君，你提醒的对，虽然我仍不认为常凯申会愿意派出仅剩的几十架飞机前来衢州，但是谨慎些总是不会有错。”
“司令官阁下明鉴。”宇佐美隆道，“尤其是，原本隶属于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的高射炮联队已经成建制被消灭，现在的野战重炮第4旅团简直可说是毫无防空能力，一旦这时候遭到空袭，十几架战斗机就能对它们构成致命威胁。”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冈村宁次点了点头，旋即走到地图前。
对着地图沉吟片刻，冈村宁次忽然说：“命令，近卫师团停止前进！”
“纳尼？”宇佐美隆讶然道，“司令官阁下，为什么让近卫师团停下来？”
冈村宁次沉声说道：“宇佐美君，不妨让我们做个假设，假设钟毅真的说服了支那领袖常凯申，把这仅有的几十架战斗机设来衢州机场，再假如你是钟毅，会怎么做？”
宇佐美隆脸色一变，沉声道：“那肯定是用它来奔袭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因为奔袭杭州苋桥机场的距离太远，中途被发现的风险太高，一旦提前被发现，支那军的这几十架战斗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浪，但如果奔袭野战重炮第4旅团就不一样了。”
“索得嘎。”冈村宁次说道，“在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缺乏防备的前提之下，正如你刚才所说的，十几架攻击机就能予以重创，正因为这，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才必须停下，不能再往衢州靠近了，因为现在就已经不足一百公里了。”
一百公里，对于飞机来说，也就是二十分钟路程。
宇佐美隆蹙眉说道：“可是，衢州机场不是还没建好？”
停顿了下，宇佐美隆又说道：“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争分夺秒，让近卫师团加速向前推进，尽快攻占衢州？只有占领了衢州机场，才能彻底解除这种威胁？”
“不不不。”冈村宁次摆摆手说道，“宇佐美君你是不是忘了一个事实。”
“我忘了一个事实？”宇佐美隆道，“什么事实？”
冈村宁次道：“我们的对手，是钟毅。”
“钟毅？”宇佐美隆茫然。
旁边的日向志明和管道原大也是一脸懵逼。
心忖司令官阁下的思维跳跃也未免太大了。
宇佐美隆却突然反应过来，说道：“是了，钟毅这家伙素来狡诈，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须要打个问号，司令官阁下是说，攻击机第75战队看到的只是个假象，机场跑道上的新土或许只是伪装，衢州机场的扩建其实早已经完成！”
“不仅如此！”冈村宁次道，“说不定那几十架战斗机都已经进驻！”
“那我们还等什么？”管道原大失声说道，“我这就命令攻击机60、75战队，还有战斗机16、59战队全体出动，对衢州机场实施毁灭式的轰炸。”
“这没有用。”冈村宁次道，“如果找不到隐藏的那几十架飞机，就算是你们将道跑炸掉，又有什么用？不要一个晚上就能快速修复。”
管道原大便立刻哑了，因为这个时代的机场要求极低。
甚至根本就不用跑道，普通的草地就能够起降战斗机。
所以冈村宁次才会说，将跑道炸出几个大坑真的没用。
停顿了下，冈村宁次又说道：“何况这仅只是我的猜测，因为一个猜测，就轻易调动两个攻击机战队外加两个战斗机战队去进行轰炸，这可是渎职。”
宇佐美隆幽幽的说道：“可是万一司令官阁下的猜测是真的呢？”
“所以才要引蛇出洞。”冈村宁次嘿然说，“如果我的猜测属实，如果钟毅真的已经做好准备，这时候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突然停下，你说他会有什么反应？”
停顿了下，冈村宁次又道：“在今天之前，近卫师团始终保持着每天往前推进十公里的节奏，整整十天一直都是这样，同要的道理，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也是每天推进十公里，可今天，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突然之间停下来，你说钟毅他会怎么想？”
“索得嘎。”宇佐美隆道，“钟毅一定会认为他的计划已经被识破！”
“然后呢？”冈村宁次道，“当钟毅意识到计划被识破，他又会怎么做？”
“那一定是提前发起攻击。”宇佐美隆的眼睛都亮起来，“提前对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的阵地发动空袭！”
停顿了下，宇佐美隆又道：“只要摧毁掉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近卫师团也就基本上丧失了进攻能力，支那军的压力就能大大减轻。”
冈村宁次突然把脸一扳说：“命令，近卫师团停止前进，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立刻对各个炮阵地进行必要的隐蔽伪装。”
宇佐美隆重重顿首，转身传达命令去了。
“管道君。”冈村宁次又把目光转向管道原大，沉声道，“第3飞行团做好出击准备，所有人员的休假一律取消，各个战队，立刻统统归队。”
“哈依！”管道原大顿首说道，“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们第3飞行团两个战斗机战队，已在苋桥机场待命，其余四个战队也会在虹桥、南京各个机场待命。”
“哟西。”
……
义乌城北，五指山。
安镇远和山娃子披着一身伪装，静静的趴在山岩上。
趴在山岩上往下看，正好可以将三公里外的鬼子近卫师团部尽收眼底。
距离近卫师团的师团部不远，就是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的炮兵阵地，那一门门的大口径重炮沿着公路的两侧一溜的展开，就像是一整排的怪兽。
别看这些大炮现在安静得很，可是今天凌晨的时候，打的真是地动山摇。
十公里外的义乌县城可就遭了殃，据说房子都被炸塌了大半，好在没怎么死人。
山风吹过，插在钢盔网兜上的树枝便开始簌簌摇晃，一如生长在岩石上面的灌木丛，除非走近了仔细看，否则根本看不出这里还藏了两个人。
“不太对啊。”安镇远忽然小声嘀咕道，“鬼子的炮兵怎么回事？”
山娃子也道：“是啊，铁钎都取出来了，怎么还不套车往前推进？”
“你看你看，鬼子炮兵正在砍伐树枝，他们是要给大炮做伪装吗？”
“这可真是邪门了。”山娃子小声说道，“这些天，鬼子炮兵雷打不动每天都要往前推进十公里，这个点，鬼子炮兵应该往前推进了，可今天看上去有些反常。”
“不管他了。”安镇远说道，“山娃子，赶紧报告给参座知道。”
“是。”山娃子答应了一声，倒退着一点点缩回身后的灌木丛。
……
在衢州湖镇，浙闽战区长官部。
张师量匆匆走进作战室报告说：“参座，特战大队急电！”
钟毅伸手接过张师量手中电报，看完之后眉头便立刻蹙紧。
一边的俞良祯立刻关切的问道：“子韧，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的确出了点小状况。”钟毅点了点头，说道，“近卫师团的炮群今天一反常态，居然没有再往前推进，不仅是没有推进，反而在做伪装。”
“你说什么？鬼子炮群在做伪装？”俞良祯愕然。
旁边的宣铁吾惊叫道：“鬼子别是识破我们的意图了吧？”
“这不可能。”俞良祯为然说道，“航空第1师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到位，鬼子绝对不可能识破！”
“那鬼子炮群一反常态的停下来，并且开始做起伪装工作，你又怎么解释？”宣铁吾沉声说道，“显然，鬼子一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钟毅道，“今天上午不就有一架鬼子的轰炸机飞到了衢州机场的上空？虽说咱们对机场进行了伪装，在跑道上倾倒了不少新土，装出还没来得及进行平整的样子，但是跑道的扩建却隐盖不了。”
停顿了一下，钟毅又道：“所以，难保鬼子的飞行员不把这个情报报上去，也难保冈村宁次不会起疑心，这老鬼子还是十分厉害的。”
“那怎么办？”俞良祯道，“要不提前动手？”
“对，提前动手吧。”宣铁吾道，“老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鬼子炮群的伪装还没做好，咱们提前把它炸了。”
“绝对不行。”钟毅断然摇头道，“如果我们的意图真被冈村宁次识破了，这个老鬼子能够算到第一步，也就一定能够算到第二步，他一定会预料到我们会提前动手，所以这会肯定已经做好防备，我们这时候去炸轰，正中他算计！”
“什么意思？”俞良祯蹙眉说道，“他能有什么算计？”
“总座你看。”钟毅拿着角尺在地图上量了一下，又道，“近卫师团炮群目前的位置在义乌城北十公里处，这个位置到衢州机场和杭州苋桥机场的直线距离基本差不多，也就是说从衢州机场或者苋桥机场飞到鬼子炮群所在位置，时间相等。”
“但我们有先手优势，鬼子并不知道我们啥时候起飞。”宣铁吾道，“等到鬼子的近卫师团发现咱们飞机，报告杭州苋桥机场，然后鬼子飞机再从苋桥飞过来，怎么也得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光景，咱们早把活干完了。”
“半个小时不可能的。”钟毅摇摇头说，“鬼子的重炮群足有百多门重炮，航空第1师第1大队至少需要出动三次，才可能全部摧毁，一次能炸掉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炸掉三分之一也行。”宣铁吾哼声说道，“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吧？”
“当然不行。”钟毅断然摇头道，“拿航空第1师第1大队换鬼子三分之一的炮群，这亏本的买卖，老子坚决不做。”
“换？”宣铁吾愕然道。
咱们的飞机炸完就跑了，然后就躲起来了。
小鬼子还能拿什么来换？根本就是扯淡嘛。
钟毅心说你是不是傻的？
炸完了就跑，能跑得掉？等你轰炸完了，从杭州苋桥机场起飞的鬼子战斗机差不多也到了，它不会撵你？
你前脚降落，鬼子炸弹后脚就扔下来了。
还能等你慢慢滑行到跑道两侧的树林子？
那么不在衢州机场降落，直接飞去衡阳？
衡阳机场离衢州机场可是一千多里呢，以P-40战斗机的航程完全没问题，来的时候也是这么飞过来的，可问题是，在执行完了轰炸任务之后，油量都消耗得差不多，那就不可能飞这么远，所以到最后只能是坠毁在半路。
那么，索性拉开架势跟鬼子的第3飞行团拼死一搏？
钟毅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仅凭航空第1师第1大队的50战P-40战斗机，就能够跟鬼子航空兵扳手腕。
要知道单单是隶属于第十三军的第3飞行团就有六个战队近两百架飞机，而且这些鬼子飞行员大多都已经在中国战场锻炼了两年，无论飞行技术、作战经验还是心理素质，都不是马丁斯这些退役飞行员能比。
马丁斯他们虽然也是老飞行员，但服役时并未参加过战斗。
至于昆明航校的那些飞行学员，虽然热情很高，也不怕死，但战斗经验更匮乏，飞行技术也有些粗糙，至少现阶段还担不起重任。
显而易见，在鬼子有了提前防备之后，战机就已经丧失了。
如果不顾一切强出轰炸，结果只能是跟鬼子炮群以一换一。
俞良祯也看出了这一点，很遗憾的说：“这么说，战机已经丧失了。”
“那也未必。”钟毅却眼珠一转又道，“只能说，短时间内摧毁近卫师团炮群的战机已经丧失，但是将时间线拉长，未必没机会。”
俞良祯顿时间精神一振，问道：“子韧，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毅反问道：“总座，不知道你对侵华日军的航空兵有多少了解？”
“侵华日军的航空兵？”俞良祯嘿然道，“这个我还做过全面了解，据我所知，侵华日军也就是所谓的中国派谴军，下辖一个第3飞行集团，第3飞行集团下辖隶属于华北方面军的第1飞行团以及现在隶属于第十三军的第3飞行团。”
停顿了一下，俞良祯又道：“这其中，华北的第1飞行团下辖两个飞行战队加一个独立飞行轰炸机中队，第3飞行团的编制就要比第1飞行团大得多，足足下辖六个战队，不过其中的两个战队只下辖一个中队，就是说，第3飞行团总计有14个飞行中队，全加起来差不多拥有170架各型作战飞机吧。”
钟毅又问道：“那么现在，如果你是冈村宁次又会怎么做？”
“如果我是冈村宁次？”俞良祯道，“那肯定是直接下命令，让第十三军的六个师团又一个旅团二十多万小鬼子全部切腹自杀。”
宣铁吾以及在场的高参们便哄堂大笑。
笑完了，俞良祯又道：“如果我是冈村宁次，那肯定是把第3飞行团的全部的作战飞机都调到苋桥，一俟航空第1师第1大队的机群飞临近卫师团野战炮群的上空，便立刻出动所有的战斗机，发起截击战！”
“这就是了。”钟毅击节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第3飞行团的170架各型飞机这个时候应该在苋桥机场待命。”
“全部都在？”俞良祯蹙眉道，“不可能吧？苋桥装得下这么多飞机？”
“哦对，差点忽略了这个问题。”钟毅一拍脑门又道，“的确，苋桥机场虽大，但是要装下170架各型飞机却是绝无可能的，尤其是体型硕大的轰炸机绝对装不下，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集结在苋桥的多半是战斗机，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顿了顿，钟毅又道：“因为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鬼子的战斗机！”
“我们要对付的就是鬼子的战斗机？”俞良祯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抢先干掉鬼子的战斗机，仅凭第3飞行团剩下的轰炸机以及侦察机，就很难对航空第1师第1大队构成威胁，对吗？然后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轰炸小鬼子的炮群？”
“没错。”钟毅说道，“这样正好锻炼我们的飞行员。”
“那还等什么？”宣铁吾急着说道，“赶紧出击吧。”
“现在可不行。”钟毅道，“大白天的咱们的飞机还没到杭州，就已经被发现，到时苋桥机场的战斗机就会提前升空，这样的话第1飞行大队就完犊子了。”
宣铁吾蹙眉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战斗机晚上又不能飞。”
“谁说不能飞。”钟毅道，“只要计算好时间，确保飞到杭州时天色刚好放亮，就可以避过鬼子的地面预警，打苋桥机场的小鬼子一个猝手不及。”
“可这也不行。”宣铁吾道，“万一明天是个雨天呢？”
“不会。”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传进来，众人扭头看，却是湖镇的镇长龙甲。
龙甲捋了捋及须的花白胡须，自信的道：“你们看外面的晚霞，这样的晚霞，我敢打包票，明天一定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俞良祯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低声问道：“子韧，真要炸苋桥？”
“没错，真炸苋桥。”钟毅重重点头说道，“总座，这可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不然第二次浙闽会战就很难打赢，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打个平手。”
“好吧。”听钟毅这么说，俞良祯终于下定决心，“那就炸苋桥！”
钟毅便走到旁边抓起电话，低沉的说道：“给我接衢州机场塔台。”
片刻之后，郑少愚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你好，这里是航空第1师。”
“郑参谋长，我是钟毅。”钟毅沉声说道，“我命令你们，航空第1师第1飞行大队立即进入待机的状态，目标苋桥，随时准备出击。”
“是。”郑少愚轰然回应，看得出有些激动。
显然，郑少愚他们早就有些等得不太耐烦了。
(本章完)
衢州机场。
搁下电话，郑少愚就兴奋的走回到指挥室。
看到郑少愚接了个电话就变得一脸的兴奋，马丁斯、陈纳德，还有昆明航校的几个学员便立刻围上来。
马丁斯道：“郑，你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是的。”郑少愚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说道，“我们要出击了！”
“哦耶！”听到郑少愚说要出击，马丁斯便忍不住欢呼了一声，又转身回头跟同样欢呼出声的陈纳德用力击掌。
马丁斯的欢呼可以理解，因为出击就意味着将有机会击落敌机。
钟毅可是亲口跟他说过，每击落一架敌机就奖励他们五百美元！
上帝啊，一架敌机就是五百美元，一百架敌机那就是五万美元！
他要是攒够了五万美元，就可以回美国买一个庄园，从此当个安逸的农场主，还能找个年轻漂亮的小妞当他的太太。
只是想想就令人期待啊。
当然，击落一百架敌机的目标有些太过遥远。
但既便是十架五千美元，也是让人无比期待。
陈纳德的欢呼也一样发自内心，因为他的狼群战术终于有机会在战场上实践，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所钻研出来的狼群战术是否有效？
至于昆明航校的学员，却是单纯的热血冲动，单纯的想用自己的热血以及生命来捍卫祖国的蓝天！
“来，大家都过来。”郑少愚招手示意众人围到飞行地图前，又道，“我们再研究一下飞行地图，这次出击因为是夜间飞行，所以航向一定要做到尽可能精确，不然哪怕只是偏离了一小格的刻度，都有可能错失目标。”
因为是夜间，所以没办法通过目视保持队形。
而为了避免在空中相撞，所以各机与各机之间必须拉开距离。
但是这个时候的战斗机又没有安装机载电台，没有办法通讯，所以，互相之间很难进行航向纠偏，所以航向的保持就只能靠飞行员自己。
那么这时候，航向就变得异乎寻常的重要了。
只有保持住了航向，才能确保不会偏离太远。
只有偏离航向不远，天色放亮之后才有机会找到自己的同伴，然后在空中完成编队，然后对目标机场实施轰炸。
但凡有一架偏离航向，就会损失一分的战力。
“一定要保持住航空，一定保持住，听到没？”郑少愚再三叮嘱。
围在一起的飞行员们无论是陈纳德、马丁斯这样的老鸟，还是像张凡这样的昆明航校的菜鸟，都神情严肃的点头。
“你们接着交流经验。”郑少愚叮嘱了一句，又来到地勤办公室，再三叮嘱地勤人员做好战斗机的维护以及保养，航空煤油一定要加满，航弹确保引信完好，还有战斗机的各个零部件，比如发动机还有起降轮确保工作状况良好。
感到不放心，郑少愚还亲自到机库进行检查。
……
凌晨四点半，原本一片寂静的衢州机场忽然间忙碌起来。
先是塔台上亮起灯光，接着跑道的标识灯也逐次亮起来。
接着，P-40战斗机便一架接着一架从机场两侧的隐蔽机库滑行出来，逐次进入到特意加长过的机场跑道上，排队准备起飞。
接着地勤进行起飞前的最后检查。
大约一刻钟之后，检查全部完成。
地勤便半跪在地，打出升空手势。
马丁斯驾驶长机，率先开始滑跑，滑行了短短不到一百米便猛的抬头，呼啸着窜入黑漆漆的夜空，消失不见。
紧接着是陈纳德所驾驶的战斗机。
再然后，战斗机一架一架的升空。
到凌晨五点钟时，50架P-40战斗机已经全部升空并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个时间是计算好了的，从衢州机场到杭州苋桥机场直线距离将近两百公里，飞行时间大约需要三十五分钟。
航空第1师第1飞行大队的50架战斗机，早上五点从衢州机场出发，飞临杭州附近空域时大概五点半左右，这时候天色正好蒙蒙亮。
这时候地面的人很难发现高空掠行的飞机。
但是高空中的战斗机却已经沐浴在阳光中，已可以借着光线开始编队。
在完成编队之后，就可以降低飞行高度，对苋桥机场实施突然打击了！
50架战斗机全部升空，原本喧嚣不已的机场突然沉寂下来，站在塔台指挥室里的郑少愚忽然感到心里边空落落的，就像丢了宝贝。
一定要回来，要回来啊！郑少愚默然道。
……
张凡平稳的驾驶着战机，按照既定航向，不疾不徐往前飞。
张凡原本是西南联大的一名大学生，一次外出宣传的时候，偶然遇到昆明航校正在招收第一期飞行学员，便毫不犹豫的报了名。
体检通过后，张凡顺利的进入航校。
然后，凭借出众的心理素质，张凡很就从学员中脱颖而出。
昆明航校的第一期学员有一百多名，但是只有张凡还有另外两个学员通过考核，获得了单独升空的资格。
战机在飞行，四周一片漆黑。
张凡感受不到方位，感受不到高度，甚至也感受不到时间。
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就静止了，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人一机。
这时候，其实很容易出问题，空间感不好的人很容易迷航。
但是张凡丝毫没有受到干扰，按照既定的航线平稳的飞行。
时间在枯燥乏味的飞行员缓慢流逝，某一刻，张凡抬起手腕看看手表，只见时针已经指向了五点二十分。
下一个霎那，张凡便扭头看向东边。
果然，一片薄薄的曙光已经露出来。
接着，一抹光线便从云层中穿出来。
然后，张凡便看到了另外一架P-40。
就在他的右后方不远，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
张凡稍稍一推操纵杆，座机便立刻靠了过去。
当两机相距不足百米，张凡又将航向调回来，与战友保持平行，又竖指右手的大拇指向战友示意。
战友也隔着舷窗向他回了个大拇指。
跟特战队差不多，他们航空兵也有一套简单的手语。
没机载电台之前，航空兵的互相通讯就靠手语完成。
(本章完)
短短五分钟之后，高空中的视线已经非常好。
透过舷窗，张凡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架接着一架僚机正赶过来，与马丁斯驾驶的长机进行汇合、编队。
十分钟后，张凡再回头往后看时，便看到身后黑压压的一大片。
粗略估计，至少有四十架战斗机，排成了前后三个梯子，每个梯队十几架，张凡驾驶的雄鹰9号在第一梯队。
稍稍的一侧机身，张凡再低头看，只见低空中的视线也非常好，万里无云。
由于高度太高了，所以看不清楚地面的景象，但是就目前的这个天气情况，轰炸苋桥机场应该没有任何难度。
就跟演习差不多！
又飞行了一分钟，马丁斯忽然开始降下高度。
张凡便跟着往前轻轻一推操纵杆，降低高度。
很快，雄鹰9号的飞行高度便一点点的降下，地面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清晰。
过了大约两分钟，飞行高度已经降到一千米，这时候，透过驾驶舱的舷窗，张凡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苋桥机场那长长的跑道。
从千米高空俯瞰，拥有长长跑道的机场非常容易辩认。
这时，驻扎在苋桥机场的鬼子航空兵终于发现了他们。
没有听到警报声，可能是被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盖住了，但是可以看到机场周围突然绽放起一道道耀眼的火舌。
那是驻守在苋桥机场周围的高射机枪开火了。
不过，苋桥机场的高射机枪不多，威胁有限。
但是，张凡却还是不可避免的变得紧张起来。
这毕竟是张凡第一次参战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张凡还是个新兵，他还是个孩子！
马丁斯却隔着舷窗向张凡打出了俯冲的手势。
轰炸的次序，是出发之前就已经预定好了的，发现目标之后，马丁斯和张凡作为第一个攻击梯队，率先向苋桥机场的跑道发起俯冲轰炸。
在马丁斯和张凡的身后，还有四个攻击梯队。
总共五个梯队十架飞机，挂载的都是1000磅级的航空炸弹。
这五个梯队的作战意图，是炸毁机场的跑道，尽最大努力阻止驻守在苋桥机场的鬼子战斗机升空。
看到马丁斯打出手势，张凡回了个欧凯手势。
接着，张凡便一下将操纵杆向前直接推到底。
雄鹰9号跟马丁斯驾驶的雄鹰1号便同时开始了向下俯冲。
短短几秒钟后，两架战斗机便在重力和引擎的双重作用下，轻松突破最高飞行速度，机翼在空中高速掠行，撕裂空气发出了呜呜的尖啸。
从张凡的视角，雄鹰9号停在空中其实没动，但是视野前方的大地却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巨大幕布，向着他的雄鹰9号劈头盖脸的罩过来。
毫无征兆的，张凡脑子里忽然泛起一个强烈的冲动。
不要拉起来，一直往前俯冲，一直往前俯冲，俯冲！
这个声音带着种诱人的魔力，不停的在张凡的脑海中回荡，让他沉醉其中！
张凡不知道，他旁边的马丁斯已经吓得脸都变绿了，马丁斯一边保持俯冲，一边不停的向张凡打出手势：拉升，快拉升！拉升！特么要触地了！
然而，张凡却仿佛是魔怔了，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
又往下俯冲了差不多五十米，马丁斯终于决定放弃。
法克，该死的菜鸟，你完了！马丁斯终于放弃，双手抱着操纵杆奋力回拉，雄鹰1号便立刻开始改变飞行姿态。
在改变飞行姿态的一霎那间，马丁斯摁下投放按钮。
挂在雄鹰1号机腹位置的那颗千磅航弹便应声坠落。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张凡终于从魔幻一般的迷醉中猛然惊醒。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张凡连发灵魂发问，再然后就惊恐的发现，巨大的地面距离他的舷窗已经只有咫尺之遥了。
我艹，要坠毁了！
狗日的马丁斯，居然不提醒我！
下一刻，张凡便双手抱住操纵杆奋力回拉，拉到脸都扭曲了。
“啊啊啊啊啊，起来，给我起，给我起来……”张凡咆哮着，几乎将钢制的操纵杆硬生生掰成两段。
不过既便在这个时候，张凡也仍旧没有忘高身上肩负的使命。
在向上拉升的一瞬间，张凡腾出右手拇指摁下了投弹的按钮。
下一刻，挂载在雄鹰9号机腹的那枚千磅级航弹便摆脱挂钩，在惯性的作用下，按原来的飞行轨迹，继续笔直的俯冲下来。
再接着，两枚千磅级航弹几乎是同时触地。
在自身重量以及惯性的作用下，两枚航弹砸穿地面钻入深处，然后在至少两三米深的地表之下猛烈的爆炸了开来。
霎那间，机场的跑道上便腾起了两团烈焰。
这时候，张凡的雄鹰9号才刚刚拉平机身。
当机身重新被拉平时，机腹距离地面甚至于已经不足十米高，巨大的机身从超低空高速掠行带起一股狂暴的气流，瞬间在跑道上卷起漫天烟尘，这时候，从高空中往下看，就像是发生了猛烈的撞击，马丁斯还道张凡已经坠毁，于是画了个十字。
上帝啊，可怜这个年幼的孩子，愿他的灵魂在天堂得以安息。
但是下一霎那，马丁斯的眼睛却蓦然瞪大，因为那团巨大的烟尘突然之间散开，一架战机犹如归来的王者，呼啸着飞出来。
“哈哈！”马丁斯放声大笑起来。
待雄鹰9号跟上来后，马丁斯又隔着驾驶舷窗比了个大拇指。
张凡却只是很骚包的撇了一下嘴，心里却暗暗的说道，我特么能说刚才其实都已经吓尿了吗？这会裤裆都湿透的。
只不过，吓尿归吓尿，原本的紧张情绪却已经消失了。
保持住战斗机的航向，张凡再回头往后看，只见苋桥机场的三条跑道都已经被一团一团的烈焰笼罩。
高空中，却还有更多的P-40战斗机正在排队往下俯冲。
看到这，张凡便长长的松了口气，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空中突击，驻守在苋桥机场的鬼子战斗机基本上都没有机会再升空了。
(本章完)
航空第1师的这次出击，一共投入50架P-40战斗机。
这50架P-40战斗机分成了三个编队，第一个编队为10架P-40战斗机，挂载的是1000磅级别的重磅航弹，负责炸毁机场的跑道。
第二个作战编队为20架P-40战斗机，在机腹及两翼各挂炸一枚100磅级航弹，负责炸毁机库、机场塔台、油料库等高价值目标。
第三个作战编队也是20架P-40战斗机。
只不过这20架战斗机没有挂载任何航弹，他们的任务就是给挂弹的战斗机护航。
虽然这次空中奔袭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鬼子苋桥机场的警惕性也不高，但是钟毅和郑少愚还是很谨慎。
你的本钱不多，就只能精打细算的过日子。
正是因为这个，郑少愚宁可减少轰炸力度，也特意留出20架战斗机没挂载航弹，为的就是保证这20架战斗机的机动性，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只不过，这次钟毅或者说郑少愚显然是多虑了，并没有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驻守在苋桥机场上的两个日军战斗机战队，七十多架九六式战斗机，绝大部分都被摧毁在机库或者跑道上。
仅仅只有两架九六式战斗机在第一波航弹落下之前抢先升空。
这两架九六式战斗机也是侥幸，因为这两架战斗机的飞行员是两个飞行迷，对飞行痴迷到了骨子里，所以晚上不愿睡宿舍，非要睡在战斗机的驾驶舱里，正是因为这，在马丁斯和张凡俯冲下来之前，这两架九六式就已经提前升空。
也是因为这个，张凡才没有看到这两架九六式。
然而不幸的是，只凭这两架九六式已经不足以扭转整个战局。
这两架九六式才刚刚爬上中空，还没来得及掉头兜回到战场，陈纳德驾驶的雄鹰2号就已经率领着六架P-40战斗机咬上来。
狼群战术，终于有了实践的机会。
陈纳德的狼群战术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就是集中三四架飞机，在局部空域形成多打一的局面，然后凭借数量优势将敌机予以击落。
两架九六式还没来得及掉头，六架P-40就已经紧咬了上来。
迫近之后，六架P-40战斗机迅速分成两队，一队三架，分别逼向一架九六式。
陈纳德驾驶着雄鹰2号，连续调整飞行姿态，将自己的战机稳稳保持在前方那架九六式战斗机的尾部。
“去死吧！”陈纳德咒骂一声，正欲发射机枪时，被它锁定的那架九六式战斗机忽然间做了一个桶滚，轻松的摆脱了锁定。
“哦泄特！”陈纳德咒骂了一声，只能摆脱尾随。
因为另一架P-40战斗机已经接替他的雄鹰2号，对九六式实施尾随。
陈纳德便立刻将引擎开到最大，先在空中爬升，然后从高空对九六式实施俯冲，几乎是同时，另外一架P-40战斗机也从侧翼迂回了过来。
转眼之间，鬼子那架九六式战斗机便陷入到来自三个不同方向的立体攻击之中。
换成飞行经验不足的，面对这样的立体进攻，不是顾此失彼就是彻底的慌了神，但是那架九六式的鬼子飞行员却不慌不忙，一推操纵杆，就向着地面俯冲了下去，这一下，来自三个方向的立体进攻便一下都落了空。
“泄特！泄特！泄特！”陈纳德连骂了三句泄特，驾驶战斗机跟着俯冲了下去。
另外两架P-40战斗机也调整飞行路线，一架从前方包抄，一架还从侧翼迂回。
凭借速度优势，两架P-40战斗机很快就飞到了九六式战斗机的前方。
局面就形成了陈纳德在身后尾随，另外两架P-40在前方堵截的局面。
而且在连续两次失手之后，陈纳德和他的两名队友不仅配合更加默契，各种战术动作也更加娴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鬼子的那架九六式战斗机怕是很难幸免了。
然而，陈纳德还是小觑了这架九六式战斗机的鬼子飞行员，这小鬼子的飞行经验、战斗经验还有心理素质真的是很强。
两架战斗机正在追逐之际，九六式的机头突然间就抬起来，做出一个大迎解姿态，在机身略略抬升的同时，飞行速度也突然间降下来。
陈纳德的P-40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反应，就从九六式战机的底下呼啸着而过。
当陈纳德反应过来回头看，只见那架九六式已经恢复姿态，但是局面已经变成了那架九六式在身后尾随他，而另外两架P-40战斗机也正在朝它的雄鹰2号高速的包抄过来，两名队友甚至都险些打开重机枪了！
好在陈纳德也是一个老手，紧急关头赶紧做了个十字钟摆。
两道耀眼的火舌几乎是贴着他的机身擦过，机身虽然躲过，但是其中的一道火舌还是命中了雄鹰2号尾翼。
好在受伤不重，子弹直接就打穿了尾翼，基本没什么影响。
不过陈纳德也知道，尾翼受伤之后就不能再长时间做各种高难度飞行动作，必须得尽快结束战斗，不然他的雄鹰2号随时可能坠毁。
于是，陈纳德果断架速摆脱，然后迂回。
P-40战斗机相比鬼子九六式战斗机拥有碾压性的速度优势。
十几秒钟之后，三架P-40便再一次完成了对九六式的包抄。
这次，陈纳德他们终于没有再错失机会，一次火力齐射之后，那架狡猾难缠的九六式陆上战斗机终于中弹，油库位置冒起滚滚浓烟。
然后不等飞行员跳伞，便轰然爆炸开来。
再看另外的一处空域，出击的四架P-40战斗机也已经完成了对另一架鬼子九六式战斗机的猎杀，而且自身无一损伤，受伤都没有。
完成对两架九六式战斗机的猎杀任务后，陈纳德他们又飞回苋桥机场，对着机库以及坠毁在跑道上的鬼子战机实施了几轮俯冲扫射。
确保没有一架鬼子战斗机完好才行离开。
这次空战，史称“11.11”空战，刚刚成军不久的国民革命军航空第1师，以零伤亡的代价摧毁了驻守在杭州苋桥机场的日军第3飞行团所属战斗机第16战队、战斗机第59战队的69架九六式陆上战斗机。
(本章完)
与此同时，上海虹口。
日军第十三军司令部。
冈村宁次起了个大早，正在餐厅跟管道原大、宇佐美隆一起吃早餐。
一边吃饭，冈村宁次一边随口说道：“管道君，虽然昨天一天支那空军都没动静，但你们第3飞行团可千万不要因此放松警惕。”
“放心吧，司令官阁下。”管道原大顿首说道，“我们第3飞行团的六个战队十四个中队随时待命，绝不会放松警惕。”
“嗯，那我也就放心了。”冈村宁次欣然点头。
停顿了下，冈村宁次又对宇佐美隆说：“宇佐美君，野战重炮兵第4旅团，还有野炮兵近卫联队那边，也要做好炮兵阵地的伪装。”
“哈依。”宇佐美隆微微一顿首，正要继续说话时，情报参谋长俊忽然一脸凝重的走进来，环顾一圈发现冈村宁次他们之后便立刻快步走过来。
看到这，宇佐美隆便立刻脸色一沉，要糟，出事了！
果然，长俊快步走到冈村宁次跟前，一顿首报告道：“司令官阁下，杭州苋桥机场刚刚遭到支那空军的大规模空袭，跑道、机库、塔台及油料库全部遭到摧毁，驻守在苋桥机场的战斗机第16战队、战斗机第65战队69架九六式战斗机，除了有两架提前升空，余下的战机全部被炸毁在跑道或机库。”
“纳尼？”宇佐美隆霍然起身。
“怎么可能？”管道原大更是失手将餐盘打翻在地上。
只有冈村宁次仍旧稳稳的坐在凳子上，显得镇定自若。
只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冈村宁次的手背上已经凸起一根根的青筋。
不只是手背，冈村宁次的太阳穴上也凸起了根根青筋，脑袋就像要炸开一般，疼到让他几乎要窒息。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震撼！
冈村宁次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但同时，冈村宁次心下又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太大意。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怎么就没想到钟毅会兵行险着空袭苋桥机场呢？
要是能早点想到，这次空袭就不可能得逞，第3飞行团就不会吃这么大亏！
这一刻，冈村宁次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哈依。”长俊再一顿首，又接着说道，“很不幸的是，升空的两架九六式陆上战斗机最终也遭击落，也就是说，驻守苋桥机场的战斗机第16、第65战队已名存实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飞行员伤亡不大，不过……”
管道原大黑着脸道：“不过什么？”
长俊道：“不过从霞浦海军航空队借调过来的飞行教官，黑岩利男，却不幸玉碎了，因为他就是驾机升空的两个飞行员之一。”
“当啷。”宇佐美隆手中筷子掉落在地。
黑岩利男不仅是霞浦海军航空队的教官，更是日本海军有名的王牌飞行员，日本海军的现役飞行员，基本上都是他带出的徒子徒孙。
没想到，这次居然殒落在杭州苋桥机场。
这对于海军航空兵绝对是一个重大损失。
消息传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海军那边会怎么埋怨他们呢。
也是到了这时候，宇佐美隆才终于恢复镇定，喟然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支那空军没去炸近卫师团的炮群，却反而舍近就远跑来炸杭州苋桥机场，钟毅，这个家伙，还真的是狡猾到让人捉磨不透哪！”
顿了顿，宇佐美隆又道：“我们总是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每当我们以为已经摸准了他的脉，等着他上钩时，他却总能给我们制造出意想不到的惊喜！哦不，是惊吓！我真担心将来的某一天会死于心肌梗塞。”
“宇佐美君，说什么呢？”冈村宁次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
在这种时候，这样调侃自己抬高最大的敌人，真的合适吗？
停顿了一下，冈村宁次又道：“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次失败的确是由于我们太过大意，我们只想着趁支那空军对付近卫师团时，抄他们后路，却没想到支那空军居然敢先发制人，抢先空袭苋桥机场！”
宇佐美隆点点头，又道：“司令官阁下，这下局面棘手了，战斗机第16、第65战队全军覆灭，剩下的四个侦察机战队以及攻击机战队就不足以给近卫师团的炮群提供保护，支那空军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近卫师团炮群实施轰炸。”
顿了顿，宇佐美隆又道：“再加上还有支那特种部队的地面引导，所以我很担心，近卫师团炮群遭受决定性的失败，只怕是早晚的事情。”
“那我们就想办法阻止！”冈村宁次沉声说道，“支那空军可以空袭杭州苋桥机场，我们也一样可以空袭他们的机场，既便是他们已经修建了隐蔽机库，无法找到他们的飞机，至少我们还可以摧毁他们的跑道！”
说完，冈村宁次又对管道原大说道：“管道君，我希望你们第3飞行团不要泄气，你现在就赶赴杭州苋桥机场善后，同时命令攻击机第60战队做好出击的准备，于明天零晨时对衢州机场实施大规模的轰炸！”
“哈依。”管道原大顿首。
宇佐美隆也跟着起身离开。
目送管道原大和宇佐美隆先后离开，冈村宁次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
战斗机第16、第65战队遭受重创，不仅对于第3飞行团是一个致命的重创，对于整个第十三军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甚至第二次浙闽会战的局势都有可能会因此逆转，冈村宁次肯定会因此受到大本营的训斥。
只不过，冈村宁次在乎的并非这个。
现在冈村宁次最为头痛的，是不知道上哪去找补损失的几十架战斗机。
三菱公司没有问题，只要经费到位，他们很快就能生产出成百上千架战斗机。
问题是，财务省今年拨付给陆军省的经费早就已经用完，甚至于连明年的经费都已经预支了一部分，所以，财务省只怕是不可能再调拨更多的经费，唯一的办法，或许就是从华北方面军的第1飞行团借调飞机。
(本章完)
在湘省。
一大早，常校长就在薛岳、罗正英等一干高级将领的陪同下来到了第74军驻地，检阅这支已经换装美械装备的部队。
第74军原本只是一支杂牌。
但是从淞沪会战开始，第74军就开始崭露头角，等参加完了武汉会战，第74军就已经成长为国军中的嫡系主力。
到现在，在划入第57师后，第74军更是已经成为下辖三个甲种师的头等主力，战斗力在国军七十几个军中堪称翘楚。
当然了，这也跟第41集团军以及第10集团军中没有军一级建制有关，要不然，第74军恐怕还算不上军一级的翘楚。
第74军的军长原是王耀武。
王耀武被钟毅讨要过去之后，就由副军长施中诚接任军长。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既便是施中诚自己，也知道他只是一个过渡军长，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军长前来接替他。
其中的原因很简单，施中诚不是黄埔出身，而是保定军校的毕业学员。
基于非黄埔不重用的用人原则，常校长显然不可能将第74军这样一支主力，交给一个非黄埔出身的高级将领。
只是由于钟毅在要走王耀武的同时，将第74军的几名骨干，如李天霞、张灵甫还有邱维达也一并要走了，所以导致第74军的师一级主官出现了空缺，所以在第74军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接替军长，这才只能让施中诚暂时接任军长。
但是等常校长物色到了合适的人选，施中诚肯定得去往他处。
虽然只是过渡，但施中诚还是挺尽职的，部队训练抓的很紧。
这从第58师的队列就能够看得出来，放眼望去，那真是竖看成列，横看成排，斜看也是一条直线，常校长对此还是十分满意的。
就在第58师的官兵在进行队列表演时，一个侍从副官匆匆走到张治中的身边，将一纸电报递过来。
张治中看完电报，脸上立刻流露出喜色。
只不过，张治中并没有立刻转交常校长。
等到第58师的列队走完了，张治中才走到常校长面前，低声说道：“校长，航空第1师刚刚取得了苋桥大捷，一举重创驻守苋桥机场的日军第3飞行团所属的战斗机第16、第65战队，既便保守估计，也至少炸掉了50架以上的战斗机！”
听到这，不只是常校长，旁边作陪的薛岳、罗正英也纷纷侧目看来。
“什么？”常校长还有些不敢相信，又道，“文白你刚才说什么？苋桥大捷？”
“是的，航空第1师取得苋桥大捷！”张治中点点头，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这下终于是确定无疑了，常校长先是高兴，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高兴，但是在高兴之余却又有些失落，感到有些心累。
为什么？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同样的陆军，钟毅不在南京的时候，兵败如山倒，让日军打成了狗，最后甚至脱掉军装躲进国际安全区，险些像猪羊般被日军屠杀掉！
可钟毅一到，这十几万国军立刻摇身一变，成了一支打不垮的铁军，从那之后，从南京打到武汉，从武汉打到赣省，从赣省打到浙省，不知道歼灭了多少鬼子，但是这支军队却从来没有再吃过亏，这便是第41集团军的战绩。
现在，这样的一幕又要在空军重新上演吗？
之前，空军其实也曾经拥有过高光的时刻，但是随着战局持续深入，国军的空军却迅速变得式微，甚至就连苏联援助了上千架飞机以及数百名飞行员也没卵用，最后一样被日军航空兵打得只能龟缩在重庆、昆明等地苛延残喘。
可是，现在，航空第1师才刚成立就在钟毅的指挥下打了个大胜仗，以劣势的兵力一举打败了拥有优势兵力的日军航空兵第3飞行团，而且最终战绩还是让人难以置信的零比五十几，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
钟毅这家伙，难道真的拥有什么魔力不成？
为什么经他的手之后，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
航空第1师取得苋桥大捷，常校长的心情堪称是又喜又忧。
但是，在小日本这边，无论是裕仁，还是闲院宫载仁，又或者是伏见宫博恭以及山本五十六等人，却全都是忧心忡忡。
裕仁甚至为此再次召开了御前会议。
这也足以看出，裕仁对战局的重视。
又或者说，裕仁对钟毅有多么重视。
“诸君，这不只是一次普通的空袭。”对着面前的一干肱股，裕仁忧心忡忡的道，“通过这一次空袭，足以证明支那空军的作战指导方针已经出现了变化，从此他们将不再是一支只会被动防御的空军，而是已经转变成为一支勇于主动出击的空军！”
停顿了下，裕仁又道：“我们还要意识到，支那战场即将出现根本的变化，由于美国政府的深度介入，火箭筒、飞机、大炮甚至坦克等美械装备，将陆续装备支那军，支那军的战斗力将会事现出一个大的提升！”
闲院宫载仁点点头，问道：“陛下的意思是……”
闲院宫载仁有些摸不准裕仁的意思，是要对美开战吗？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帝国必须为此做好充分的准备。”裕仁重重点头，又道，“尤其是航空兵的力量需要在现有基础上再增加至少一倍！通过这场中支战争，航空兵的重要性已经得到了充分的展现，我认为有必要让航空兵成为一个独立的战略兵种！”
这也是钟毅这只小蝴蝶带来的变化，使得日军航空兵由之前的战术兵种，升格成了一个独立的战略兵种，历史的车轮已经跑偏。
闲院宫载仁觉得没有必要，伏见宫博恭对此却是双手赞成。
伏见宫博恭虽然是海军的军令部长，但是立场更倾向于海军航空兵那边，早就期望着航空兵能够成为一个独立的兵种。
当下伏见宫博恭赶紧说道：“老臣赞同陛下的意见，航空兵早就应该独立，这样不仅利于航空资源的充分整合及利用，更加能够促使航空兵发挥出他们的主动能动性，改进甚至创造新的空战战法，从而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加重要的作用。”
(本章完)
笔架山，荣1团阵地。
狗娃他们班刚刚又打退了鬼子的一个进攻，正在休息。
“班长，来，抽根烟。”一个老兵屁颠屁颠凑到跟前，献宝似的向狗娃递上一根鹤翼牌卷烟。
“鹤翼？”狗娃斜了一眼，说道，“敢情刚才你是出去找烟去了？”
“这不是断顿了吗。”老兵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说道，“实在是熬不住了，就只能够向小鬼子借半包烟抽抽。”
“下不为例。”狗娃顺手接过卷烟。
“是是，下不为例。”老兵赶紧划着火柴帮狗娃点着卷烟。
狗娃深深吸了一口，感受到浓烟在胸腔里翻滚，有一等说不出来的辛辣惬意，身为一名士兵，能享受的真不多。
能够在大战之余坐下来安静的抽根烟，就已经是一等奢望。
老兵也给自己点了根卷烟，一边眯着眼睛享受，一边说道：“班长，你说怪不怪，这回小鬼子怎么就转了性子？这都一天一夜了，他们的重炮居然还没跟上来？”
这之前，日军的推进方式都非常规律，都是步兵先推进十公里左右，然后他们的炮群就会跟着推进十公里左右。
在摸准了鬼子的路数之后，他们荣1师乃至于几个友军师便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估摸着鬼子的重炮群快要跟上来了，就往后撤退十公里，等鬼子步兵追上来之后再行阻击，然后过差不多一天左右时间，等鬼子炮群快要跟上来了，再次后撤。
不过有时候，他们偶尔也会算错时间，或者鬼子的炮群提前跟上来，他们立刻就会遭到鬼子重炮的炮击，那滋味可真是不太好受。
鬼子的重炮砸过来，那真是惊天动地。
但是这一回，在他们撤到笔架山之后，都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时间，鬼子的重炮群居然仍旧没有跟上来，一直都是步兵在反复冲。
狗娃抽了口烟，悠然说：“我也正纳闷呢。”
老兵道：“不过我觉着吧，鬼子一准没憋啥好屁。”
“管他！”狗娃撇嘴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
话音还没有落，远处天际忽然响起轰隆隆的飞机引擎轰鸣声。
“我艹！”老兵便咒骂道，“我就说鬼子没憋好屁，重炮没来，鬼子的航空兵来了，这特么的也不是个善茬。”
他们荣1师吃鬼子航空兵的亏可不少。
狗娃也跳起来，连声道：“机枪准备！”
由于缺乏防空武器，所以他们只能够拿机枪防空。
全班仅有的一挺勃郎宁轻机枪便立刻被架了起来，狗娃也举起手中的伽兰德步枪，虽然概率非常小，但步枪也是可以击落飞机的。
前些天，荣9师一个兵就用步枪击落了一架敌机。
当时还被当成优秀经验在整个集团军大肆的宣传。
身边那个老兵将抽了没两口的卷烟掐灭，往耳朵后面一搁，然后也一把抄起搁在脚边的中正式步枪，斜指天空。
不过等了好几秒钟，也没看到敌机出现。
“怪事。”老兵问道，“怎不见有敌机出现？”
“在后面，我们后面！”另外一个老兵忽然叫起来。
狗娃和那个老兵急回头看，便果然看到十几架飞机正从身后的云层中钻了出来。
“咦，这好像不是鬼子的飞机。”老兵手搭凉篷说，“鬼子飞机涂的是膏药图案，可这些飞机翼下涂的是……青天白日图案，艹，我们的飞机！”
“班长，真是我们的飞机，我们的！”其他士兵也叫起来。
狗娃也一下变得激动起来，沉声道：“没错，我们的飞机！”
“我艹，可算是等来我们的空军了！”老兵一下就跳起身，一边对着天空挥手，一边声嘶力竭的大吼道，“空军的弟兄，给我干死这些狗娘养的畜牲！”
下一个霎那，全班三十多个弟兄都纷纷从战壕中跳起身来，一边挥手一边欢呼。
没有承受过苦难的人，是很难体会狗娃他们心中的感触的，如果非要打个比喻，那就是熬过了连续半年的冬天后，突然迎来了第一缕阳光，这个心情跟狗娃他们此时的心情大体上是差不多的，心中的激动，真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天空中飞行的战斗机发现了地面上欢呼的官兵。
于是乎，这十几架战斗机便摆成了一个人字形，然后绕着笔架山划了一个大圆，再然后就向着前方的鬼子阵地俯冲下去。
狗娃便立刻把枪一引，吼道：“弟兄们，跟我冲！”
空军的弟兄都出动了，他们步兵又岂能落于人后？
狗娃他们班才刚刚冲出战壕，一个通信兵便从远处飞奔而来。
“陈班长，陈班长！”通信兵一边追赶一边张手高喊，“陈班长……”
狗娃脚下不停，往前在飞奔，一边却回头大声喝问道：“有屁快放！”
通信兵喘口气，高声大喊道：“团长有令，全团反击，反击，反击！”
“你眼瞎的吗？我们这不是已经在反击了！”狗娃闷哼了一声，旋即又回怒吼，“全体都有，跟着老子冲啊，杀啊……”
……
高空之中。
张凡驾驶着雄鹰9号，稍稍调整了一下姿态，便一头俯冲下来。
眨眼之间，雄鹰9号的速度便已经超过极限，机翼切开空气发出呜呜的尖啸，听着十分的吓人，张凡却只感到一阵阵的兴奋。
有人面对危险时，非但不会害怕，反而会感到兴奋。
张凡就属于这种，所以非但不怕，反而感觉到兴奋。
战斗机高速俯冲，无际无边的大地就像是一张巨幕，劈头盖脸的向着雄鹰9号的驾驶舱罩过来，地面上的鬼子阵地更以惊人的速度变大变清晰。
透过战机的舷窗，甚至可以看清楚仓皇奔走的鬼子。
你们也会有今天？哈哈！张凡发出一声肆意的大笑，用力摁下机枪的发射按钮。
“噗噗噗噗……”安装在机头的两挺M2勃郎宁12.7mm口径重机枪便率先开火，紧接着安装在两侧机翼下的两挺M1919勃郎宁轻机枪跟着开火。
四道耀眼的火舌，瞬间就向着地面猛烈的抽打下去。
(本章完)
地面上，一个鬼子兵才刚刚举起三八大盖准备射击。
下一刻，一道耀眼的火舌扫过，这个鬼子的躯干便立刻碎裂开来，一下就绽放成为漫天的血肉碎块。
“噗通！”失去支撑的头颅掉落在地，嘴巴仍在翕合却再也发不出声响。
旁边的一个鬼子听到声响，急回头看，看清楚这副残酷血腥的景象之后，便立刻双手抱拳惨叫起来。
“啊……小岛君被打碎了！”
这个可怜的鬼子是个新兵，入伍半年，第一次上战场就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整个人立刻就崩溃了。
“八嘎！”一个鬼子军曹冲过来，劈手给了鬼子新兵一记耳光。
鬼子新兵愣了一下，回过头看时，又有两条烟尘带从前方急速延伸过来，其中一道正好从鬼子军曹的身上拉过。
下一刻，鬼子军曹立刻也被打碎，转瞬之间就化成了一滩碎肉。
“啊啊……军曹长，军曹长也被打碎了！”鬼子新兵越发惊恐的叫起来。
再接着，又有一道耀眼的火舌席卷而过，鬼子新兵的尖叫声便嘎然而止，地上却多了一滩血肉碎块。
……
端着伽兰德步枪冲过来的狗娃正好看到这一幕。
这一刻，狗娃只感到一等说不出的解气、畅快！
这之前，一直都是鬼子的战斗机对着他们扫射，可是今天，终于轮到鬼子承受他们的战机的扫射了！
特么的，太痛快了！
这种感觉简直爽到让人爆炸！
“哈哈，狗日的你们也有今天！”狗娃大笑三声，端着伽兰德就是一个短点射，前方两个迎上来的鬼子便立刻倒在血泊中。
“冲啊，给我冲啊！给我杀啊！”
狗娃一边大呼小叫，一边往前冲。
“噗噗噗……”突兀的枪声响起。
却是鬼子的一挺九二式重机枪拦住了冲锋的道路。
冲在狗娃身前的两个兵猝不及防，一下栽倒在地，其中一个老兵被打中了面门，当场就没了声息，另一个也是受了重伤。
幸好狗娃见机得快，一个侧身卧倒在地，这才逃过一劫。
倒地之后，狗娃掏出一颗手雷猛磕一下，然后使劲扔出。
可惜距离远了一点，没能将手雷扔进鬼子的重机枪阵地。
“小颠子，给我上！”狗娃便下意识的准备派出尖兵爆破。
由于缺乏直射火力，荣1师在对付鬼子的火力点时，一般都会派尖兵携带炸药包进行排爆，虽属无奈但是有效。
“是！”小颠子神情惨然，但还是抱着炸药包纵身跳起来。
然而，就在小颠子准备发起进攻时，空中忽然响起呜呜的尖啸声。
狗娃急忙抬头看时，便看到一架战斗机正以惊人的高速俯冲下来。
距离地面还剩不到百米时，一枚黑乎乎、圆滚滚的物体忽然落下，然后飞机便在空中拉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重新拉起来。
那枚黑乎乎的物体，却以直线呼啸攒落。
下一刻，这枚黑乎乎的物体便准确的落在了鬼子的重机枪阵地上。
再接着，鬼子的重机枪阵地上猛的绽起一团耀眼的红光，再接着才是轰的一声，再定睛看时，只见鬼子的重机枪阵地早已经笼罩在了一片烟尘之中。
“哈哈，老子特么忘了还有自家的空军！”狗娃一下就纵身跃起，大笑了两声，然后再次端着伽兰德自动步枪往前冲。
霎那间，鬼子兵败如山倒。
……
看到地面的鬼子已经溃败，张凡便立刻转移目标。
说到底，这次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地面的鬼子步兵，而是鬼子炮群，协助步兵击溃当面的鬼子步兵只是顺手帮个忙而已。
用力一推操纵杆，雄鹰9号便又快速的往前滑行。
转眼间，便已经飞越了七八公里远，从距离上看，小鬼子重炮群的炮兵阵地应该就在这一块附近了。
之前第10集团军的特战队有报告过。
不过很可惜的是，没有太精确的坐标。
而且也无法跟地面的特种兵进行联络，要不然就可以通过地面引导实施精确轰炸。
所以现在，张凡只能够降低飞行高度，靠自己的一双肉眼去搜索，看能不能发现鬼子的某个炮兵阵地。
……
在上海，第十三军司令部。
宇佐美隆快步走进冈村宁次办公室，顿首报告道：“司令官阁下。”
正在跟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多田骏通电话的冈村宁次微微摆了下手，示意宇佐美隆稍等片刻，又说道：“多田君，那么就拜托你了。”
说完了，冈村宁次才轻轻的挂断电话。
宇佐美隆轻声问道：“多田司令官阁下？”
“是的。”冈村宁次点头道，“为第1飞行团的事。”
宇佐美隆神情微动，又问道：“多田阁下答应了吗？”
“答应了。”冈村宁次点点头，又说道，“不过只肯借给我们两个战斗机中队。”
“两个战斗机中队也可以接受。”宇佐美隆点点头，又说道，“毕竟，我们的飞行员都是经验丰富的老飞行员，而支那空军的飞行员多是菜鸟，所以既便我们的战斗机数量要比支那空军略少一些，也完全可以通过技术和经验进行弥补。”
“不仅如此，还可以通过战术进行弥补。”冈村宁次点点头，又道，“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宇佐美隆这才想起来，又接着说，“是这样的，支那空军刚刚又出击了，协同支那陆军对近卫步兵第1联队发动了一次反击，致近卫步兵第1联队遭受严重的损失。”
冈村宁次道：“损失有多严重？”
“人员伤亡大概有三百多人，装备损失还在统计。”宇佐美隆道，“更严重的是，战线被推回来七八公里，不过支那军非常狡猾，正好卡在重炮群的射程之外，所以近卫师团发来电报请示，是否可以让重炮群前移？哪怕五公里也可以。”
“绝对不行！”冈村宁次断然摇头，“重群炮一动，就暴露方位了！”
说到这一顿，冈村宁次又道：“眼下支那空军的威胁还没有解除，重炮群一旦暴露就意味着被摧毁，我们绝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哈依！”宇佐美隆重重顿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