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哥,这个消息你可不要乱说,刘工、李工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消息只有水总的高层知道!”说着余庆阳使劲拍拍吕村长的肩膀。
“老弟,没说的!你就是我亲弟弟!以后在吕家村,谁要是敢惹你,你告诉我,我拍死他!”吕村长大受感动,恨不得立刻拉着余庆阳拜仁兄弟。
“余经理、吕村长,你们喝着呢?”
“哟,耿经理、曹经理来了?快,坐下一块喝点!”
余庆阳一看来人,是省水总下面的另外两个施工队的队长,站起来笑着招呼道。
对于耿经理和曹经理的到来,余庆阳很好奇,“耿经理、曹经理,来就来呗,怎么还带着酒?”
耿经理和曹经理对视了一眼,耿经理开口说道:“我们过来请余经理赏口饭吃!”
余庆阳一愣,脸接着沉了下来,“耿经理,你这话说的,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咱们都是跟着省水总讨饭吃的,我又没有抢耿经理的活,何来赏饭吃的说法?”
这两个人,这哪是来喝酒的,简直就是来打脸的。
“余经理,你弄的那个搅拌站,让我们很被动!”
余庆阳终于明白,两个人是为了混凝土搅拌站来的。
余庆阳在工地上厮混了二十年,工地上有哪些利润点,那里能赚钱,他都门清。
所以在项目部的会议上提出建议,为了保证混凝土的质量,建一座小型的混凝土搅拌站。
这个建议,被高科长采纳了,然后耿经理和曹经理一听要投资小二十万,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坚决不肯投资。
最后是余庆阳把这个任务揽了下来。
其实余庆阳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就考虑好了。
上一世余庆阳和其他几个施工队打过很多次交代,都属于那种小富即安的包工头,接着家里有人在省水总当领导,接点小活干,在看不到确实的利益之前,他们肯定不舍得投资。
现在看余庆阳赚钱了,又开始眼红起来,想来找后账。
想要分一杯羹,这怎么可能,为了建这个小型混凝土搅拌站,余庆阳可是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了,老爸给的十万,老妈私底下偷偷塞给他的五万,项目部给的进场费和生活费,都被余庆阳给挪用了,如果下个月项目部不拨款,他连工人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了。
余庆阳板着脸道:“耿经理,曹经理,你们这就不对了,建搅拌站虽然是我提出来的建议,可那是项目部的决定,当初在会上提出来的时候,你们嫌投资大,不愿意接,怎么现在又跑过来怪我了?”
“可是你这么干,我们的钱就少了!”
“耿经理,曹经理,你们的账算的不对,虽然看着好像你们的钱少了一些,可是你们算过没有,按照原来的施工方案,用滚筒搅拌机,你们每天八个小时,最多能浇筑三十立方混凝土。
而现在的,你们一天可以浇筑一百方混凝土,施工的效率提高了三倍还多!”
原来使用的滚筒式搅拌机,一次只能搅拌0.3方混凝土,而且因为是人工上料,所以混凝土质量很不稳定。
而余庆阳建的小型搅拌站,使用的是上料斗,所以混凝土质量稳定,而且同样时间可以生产1.5立方混凝土,理论上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生产一千方混凝土。
供应四家施工队绰绰有余。
眼看耿经理和曹经理还不明白,余庆阳又换了个说法,“咱们这么说吧,比如说,你们原来总得工程费是一百万,可是你们要付人工工资八十万,只能赚二十万!
现在你们的工程费少了,只剩下八十万,但是你们只需要花费二十万的人工工资就能把所有的工程干完!你们说那个合算?”
“我们哪有那么多的工程费!”曹经理嘟囔了一句。
余庆阳拍拍额头,“我就是打个比方!
至于省不省钱,你们自己不会算?原来六个月的工期,现在只要两个多月就能干完,这中间你们能省多少人工?”
余庆阳之所以解释这么多,是不想得罪他们,或者说不想得罪他们背后的领导。
余庆阳的后台就是田大爷和自己亲大爷,亲大爷今年年底就要离休了,田大爷明年也要离休。
人走茶凉,也就是说,等明年余庆阳在省水总再也没有任何后台。
而耿经理和曹经理的亲戚,都是中壮派,还要在台上干十几年,而且在水总的职位稳步提升,最终在副总的位置上退下来。
有些人,可能不能帮你成事,但是能够给你坏事。
也许人家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专门难为余庆阳,可是关机时刻,说一句反对的话,余庆阳损失可能就是几千万。
所以,余庆阳虽然不会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可还是耐心的给两人解释了一遍。
“还有,耿经理、曹经理,据我所以,公司新接了泉水市一个大型水库的堤坝加固工程,那可是好几万方的浆砌石护坡和浆砌石挡墙,那才是你们的专长!”
“真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余庆阳自信的轻声笑着,“呵呵,你们也知道,省水总的总工是我田大爷,泉水市防洪抗旱指挥部的总指挥是我亲大爷,我的消息自然比你们灵通一点。”
这是在亮底牌,告诉两个人,别想和我争搅拌站的利益,我后台很硬的。
也可以说是祸水东引。
卧龙山水库堤防加固是块肥肉,可是竞争也激烈,有点关系的都想插一脚。
公司领导的关系、业主的关系、监理的关系、地方上的关系,都在争抢这块肥肉。
反正余庆阳是不打算去和他们争。
听了余庆阳的消息,两个人心动了,是啊,干浆砌石的活,才是他们的专长,更何况那是在家门口干活。
一想到在家门口上干活,两个人心头火热,没有心思继续和余庆阳纠缠,想着立刻回去给自己的亲戚打电话。
跟着省水总吃饭的施工队有几十支,这样的好活,绝对是手快有,手慢无。
“吕哥,不管他们,咱们继续喝酒!”送走两位施工队队长,余庆阳继续招呼吕村长喝酒。
“不行了,再喝我就走不了了,咱们改天再喝!我回去醒醒酒,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建议!”吕村长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满心都是发财的梦想。
“吕哥,等等!”余庆阳连忙追出去。
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解决呢!
“老弟,还有事?”
“吕哥,我听说你们村二傻子买了个媳妇?”
“哟,老弟这你也知道?我给你说,这二傻子还真是走狗屎运了,那媳妇跟仙女似的!”吕村长吧咂着嘴。
“吕哥,你能帮忙说一下,那个女人我买了,多少钱我给!”
“老弟?”
“我是认真的!现在没法和你解释,反正他二傻子家花多少钱,我双倍给他!”
“老弟,原来你也……哈哈……哈!也不怪你心动,老子看了也心里直发痒!”
“吕哥,你就说行不行吧!”
“这个……不好办啊!媳妇买回来,不光你相中了,村里好几个光棍都相中了,关键是二蛋子他死活不肯!”
二蛋子是二傻子的爹。
“吕哥,这么说吧,如果他让给我,一切好说,不然我这就打电话报警!
你们镇上不管,我找县里,县里不管我找市里,找省里!我实名举报!”余庆阳干脆直接耍起无赖。
“老弟,你这表现才像二十多岁年轻人说的话!
行,明天我去找二蛋子好好聊聊!”
“不行,吕哥咱们现在就去!等明天什么都晚了!”
“都这么晚了!”
“吕哥,是你,这么漂亮的媳妇你能忍住不吃?
快点吧!再晚就要出大事了!
二傻子真要把那女孩祸祸了,你们全村都跟着倒霉吧!”余庆阳拉着吕村长的手就往外走。
“等等,你什么意思?我们全村倒霉!”
“这个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总之以后你会知道,到时候你会感激我的!”
余庆阳半拖半拽把吕村长拖到二傻子家。
二傻子并不是真傻,只能说是反应比较慢。
“砰!砰!砰!”
到了二傻子家,大门已经关上了,余庆阳直接砸门。
“谁啊?”
“我!二蛋子,开门!”到了门口,吕村长也不再犹豫,大声喊道。
“村长来了?这么晚有事?”里面二蛋子问着,把门打开。
“我找你有点事!”吕村长一边回答着一边走进院子。
余庆阳跟着吕村长走进院子,就听到东间屋里传来挣扎哭喊哀求的声音。
余庆阳顾不得其他的,冲过去一脚把门踹开。
好险!
二傻子已经扒的精光,女孩身上也只剩几片遮不住身体的破布片,可以说已经是箭在弦上。
“谁?
你干啥?”
余庆阳也不说话,上去一脚把二傻子踹到一边。
然后脱下上衣,盖到女孩身上。
“你是谁?你要干啥?”二蛋子拿着铁锹追进来质问道。
那架势,如果余庆阳不给他一个满意的说法,他就拿铁锹给余庆阳开瓢。
“都给我出去!”余庆阳上前抓住二傻子的头发,拖着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的原因,余庆阳的体力有些变态。
二百斤的东西,能够单手轻松举过头顶。
不止如此,酒量也比原来好了很多。
他试过,喝三四斤白酒,只是微醺。
余庆阳把这归咎于重生福利。
不过他也不指望体力吃饭,所以平时也不怎么在意。
此时显示出超强体力的好处,抓着二傻子的头发,任他如何反抗,轻松的把二傻子拎出屋外。
“姑娘,你自己找件衣服穿上,我在外面等你!”
余庆阳拎着二傻子走出房间,二蛋子紧握着铁锹,终究没敢劈下来。
“你们这是犯法知道吗?还好我来的及时,不然强奸罪,最少判你十年!”不等二蛋子开口,余庆阳抢先厉声呵斥道。
“这是我媳妇!”
“狗屁!你那是买卖人口,也够判刑的!”
“老弟,有话好好说!”吕村长暗竖大拇指,好一个先声夺人。
这时,屋里的女孩已经穿好衣服,战战兢兢的走出来,站到余庆阳的身后。
她知道余庆阳是来救她的。
女孩的衣服被撕破了,没法穿,只能找了二傻子一件干净点大衬衣把身体包裹起来。
“吕哥,还是那句话,人我带走了,他家花多少钱,回头我给你送过来!”
说完,余庆阳带着女孩离开二蛋子家。
必须赶快走,再纠缠下去,惊动村里人,可就不好收场了。
回到驻地,有二十多工人压阵助威,有什么事,都好周璇。
就像余庆阳说的,他真的是在救他们。
身后这个女孩来历可不简单。
可以说大的吓人。
上一世,余庆阳没有资格去追查女孩的底细。
只知道,几年后,事发,女孩才被解救出去,可是那时候女孩已经生了孩子。
古代有帝王一怒,血流漂杵的说法。
现代社会,虽然不会真的血流漂杵,可是牡丹市一点都不好过。
整个牡丹市,就像被人拿着铁梳子在身体上,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梳理了好几遍。
整个牡丹市可以说血肉模糊。
直到大首长上台,才好了一点。
至于吕家村更惨,本来规划的清水湖旅游度假区被搁置,甚至连供应清水湖的淮河水都给断了。
投资一个多亿的清水湖,成了一片荒地,里面一点水都没有。
所有的政策,扶持项目都和吕家村没有一点关系。
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余庆阳听别人说的。
谁都不知道女孩到底是哪方神圣,不过能做到这一步,肯定是顶天的公主级别。
回到驻地,余庆阳找出自己的衣服,洗刷用品,递给女孩,“那边是洗澡间,你先洗个澡!放心,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女孩很高,不穿高跟鞋,也就比余庆阳低那么一点点。
要知道余庆阳可是一米七五的身高。
女孩最少有一米七三,倒也有个好处,女孩可以先穿余庆阳的衣服。
“谢谢!”
“这些衣服都是新的,你洗个澡换上衣服,然后给家里打电话!”
女孩显然也不想继续穿着二傻子的衣服,接过余庆阳递过来的衣服,拿着洗刷用品走进洗澡间。
余庆阳站在院子里,四十五角仰望星空。
还好自己及时想起来,并且及时赶到,没人惨剧发生。
自己这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不光救了一个无辜的女孩,也拯救了这个留下许多记忆的村子。
女孩很快洗完澡,走出洗澡间。
上一世,余庆阳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看了女孩,也不禁呆了一下。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2000年,还没有神奇的易容术,女孩又是一副出水芙蓉的样子。
纯天然的美,让人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然后再看一眼。
“砰!”
余庆阳住的院子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你先回屋里,关上门!”余庆阳把手机递给女孩,又交代了一句,才回身看向来人。
“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二傻的媳妇拐跑,还问我们干什么?”
“二傻买卖人口那是犯罪!我这是帮他!”
“你别拿我们当傻子,买媳妇的多了,凭什么二傻买媳妇就是犯罪?
我看你就是不怀好意,看二傻的媳妇漂亮,起了坏心!”
“就是!你们城里人真当我们好欺负?你把大军弄进牢里我们还没找你算账呢!”
“揍他!”
“把二傻的媳妇抢回来!”
“把他赶走,我们村的活,凭什么他们干?”
涌进来的一群人,说什么的都有。
余庆阳站在那里,听着他们咋呼。
吕家村的男劳力大部分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都是老人,剩下的年轻人,都是那些好吃懒做的二混子。
这些人,真正想为二傻子家出气的没几个,想混水摸鱼的倒是不少。
上一世,余庆阳遇到过场面比这个大多了,十来个二混子,还吓不住他。
“你们想干什么?也想进去吃牢饭?
好啊!来,往这打,打死拉**倒,打不死,我要不把他送进去吃牢饭,我跟他姓!”余庆阳拍着头对着涌进院子的老百姓喊道。
“来!来!不敢打你们是孙子!”余庆阳一边喊着,一边把头伸过去。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露怯,你一旦露怯,就真可能要挨揍。
“干什么?翻了你们了?想要造反啊?”这时院外边传来吕村长的呵斥声。
一听到吕村长的声音,余庆阳露出笑容,事情稳了。
还行,这个吕村长不妄自己给他指了条发财的路子。
吕村长拎着一根棍子走进来,“你们这群浑蛋玩意,赶紧给我滚!谁他娘的敢胡咧咧,老子打断他的腿!”
“小老板!”
“小老板,你没事吧!”
“别让他们跑了!”
“把他们围起来,报警抓他们!”
就在这时,在工地加班的工人赶回来了,嚷嚷着把老百姓给围了起来。
余庆阳一回来,就交代老崔去工地叫人了。
总算是赶回来了。
余庆阳对工人大方,这些工人自然心向余庆阳,更何况,这样的事,余庆阳从来都是很大方,一次一百块钱的出场费,从不拖欠。
余庆阳从来不会去蛮干,能嘴解决的,尽量别动手,一旦动手千万别留情,这是二十年总结的经验。
来余庆阳院子里闹事的也就七八个年轻人,加上几个不放心的老年人。
一看余庆阳这边这么多人,吕村长一呵斥,一个个就想借机离开。
可是门被工人堵着,想走也走不了,只能求助村长。
余庆阳冲门外摆摆手,“让他们走吧!”
一群人灰溜溜的走了。
余庆阳暗松一口气。
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
他们来是赚钱的,不是打架的。
更何况,余庆阳心里很清楚,这些工人,捧个人场,吆喝两句还行,真要让他们动手打架,估计没几个人会动手。
“吕哥,给你添麻烦了!”
“你啊!太冲动了!你倒是让我把话说完啊!
哪有你这样的,拉着人就走!”
“吕哥,你也看到了,要是不赶紧走,被他们围在二傻子家,那才是真麻烦呢!”余庆阳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余,发生什么事了?”
余庆阳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项目部,高科长、李工等人过来查看情况。
“高科,没事了,一点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余庆阳没有多说,简单解释了一句。
高科长询问了一下情况,知道余庆阳是为了拯救被拐卖妇女,和村民发生过矛盾。
好笑的摇摇头。
虽然余庆阳这么做有些瞎胡闹,可是他还真不能说余庆阳做的不对。
只不过在他看来,这事应该交给警察来处理。
而不是冒冒失失的把人抢到自己的驻地。
不过,余庆阳这样的表现也符合年轻人的心性,热血冲动,看到漂亮姑娘落难,想要英雄救美,倒是可以理解。
送走高科长和吕村长,面对工人的好奇,余庆阳没有解释,撵着工人继续去加班。
“和你家人联系了吗?”
“谢谢你,大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女孩没有回答余庆阳的问题,而是一下给他跪下磕头。
没经历过,永远不会感受那种绝望的感觉。
那一刻,她真的感觉整个天地都是昏暗的,世界崩塌般的绝望。
而余庆阳就像是黑暗世界上突然出现的一缕阳光。
对余庆阳,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别这样,这种事谁遇到都会伸把手的!”余庆阳忙伸手扶起女孩,又问了一句,“你和家里联系上了吗?”
“我给家里打电话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女孩这才开口回答。
“那就好,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我在旁边屋里!”余庆阳说了一句,逃跑似的离开房间。
女孩的内衣被撕坏了,上身只有余庆阳的一件T恤,下身穿的也是余庆阳的牛仔裤。
那种若隐若现的诱惑,太刺激人了,让余庆阳忍不住鼻子发痒,怕继续待下去会喷鼻血。
看到余庆阳狼狈跑出去的样子,女孩暂时忘记悲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房间里因为女孩的笑声变的光彩夺目。
“你把门插上!”余庆阳在外面交代了一句。
这一天,过的真精彩。
躺在一个请假的工人床上,余庆阳忍不住揉揉鼻子。
这屋里的味道真是有些重。
干脆起身,来到院子里,趴在地上做起了俯卧撑。
这是他重生以来,睡觉的秘诀,把自己折腾累了,才能睡着。
没办法,谁让余庆阳重生把生物钟也给带过来了呢?
上一世,十二点睡觉都属于早睡,让他现在九点多十点睡觉,实在是有些为难他。
余庆阳刚刚做为俯卧撑,准备去冲个澡,然后睡觉。
外面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并且越来越近。
听着外面的警笛声,余庆阳笑了起来,这才正常。
以上一世听说的,女孩家人就算是一时赶不到,也会调动牡丹市这边的警察过来先行把女孩保护起来。
这才符合他认知中的女孩的身份。
余庆阳干脆走到门口等着警察。
很快警车就在院子门口停下,带队的是余庆阳的老熟人赵所长。
“余经理,蒋小姐在哪里?”
“我在这里!”女孩也听到警车的声音了,走出来回答道。
赵所长啪给女孩敬了个礼,“蒋小姐,是我们失职,让您受惊了!”
接着又握住余庆阳的手,略带激动的说道:“余经理,感谢的话不多说了,回头我请客!”
赵所长一路上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好几遍,心里那叫一个后怕。
市局局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让他到吕家村保护一个被拐卖的女孩。
一路上,市政法高官的电话,市长的电话,市高官的电话,来一遍电话,赵所长都会被吓出一身汗。
他不知道女孩的身份,光从接到的电话,赵所长就知道,事情捅破天了,女孩要是出点问题,估计整个牡丹市都会发生地震。
更不用说他了,事情发生在他的辖区,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认识,赵所长对挽救了他政治生命的余庆阳格外感激。
“好!等赵所长忙完,咱们一块喝酒!”余庆阳干脆的答应下来。
自己确实帮了赵所长大忙,总要给人家一个表达感谢的机会。
做好事不求回报,有时候并不是好事,反而会让对方感觉别扭。
“谢谢,大哥!”女孩在一个女警察的陪同下过来,冲余庆阳鞠躬感谢。
“不用客气,以后一定要主要安全,不要太轻易相信别人!”余庆阳虚扶了一下。
警车载着女孩离开,同时带走的还有二傻子和他爹二蛋子。
警车走了没多长时间,吕村长就找了过来,“老弟,你这事办的不地道啊!你怎么能报警呢?”
“吕哥,不是我报的警!是女孩家里直接通过上面调动的警察!”余庆阳苦笑着解释道:“吕哥,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制止这件事吗?”
“不是老弟看上了那女孩?”
“那女孩确实漂亮,可惜,不是我能配的上的!
你们啊!都被猪油蒙了心,你们没有看出那女孩的气质,那种贵气,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够培养出来的!”
“真的?”
“那还有假?你看着吧,明天就知道真相了!”
送走吕村长,余庆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躺在床上,闻着房间里隐现的幽香,余庆阳一时有些心慌意乱。
余庆阳有自知之明,他配不上对方,更不会幻想着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之类的童话故事。
也许给他个一二十年,他能够拥有和对方平等对话的资格。
但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配不上,但是并不妨碍余庆阳情丝浮动。
…………
“十二米五!”余庆阳拉着钢尺,扫了一眼报了个数。
余庆阳建议的换填方案被批准,换填三七灰土。
现在他正和监理刘工和吴工一块丈量换填面积。
“二十四米六!”
吴工扫了一眼钢尺,美目扫了一眼余庆阳,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余庆阳冲他嘿嘿一笑。
……
“十六米八!”
“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别过分!”吴工终于忍不住警告道。
不怪吴工忍不住警告他,余庆阳报的数越来过分了,一开始续保一米,现在直接虚报了三米。
真把大家当成傻子?
“嘿嘿,看错了,十五米八!”余庆阳笑着减少了一米。
吴工瞪了余庆阳一眼,按照他报的数记录下来。
不多报是不可能的,不然大家出去潇洒的钱哪里来?
吴工本来很纯洁的一个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之所以配合余庆阳,不是为了回报余庆阳的请客什么的,纯粹是因为对余庆阳的好感,不想揭穿他,让他难堪。
不要误会,不是吴工对余庆阳有什么想法,吴工对余庆阳完全是当成弟弟来看待。
当然这是余庆阳心里猜测的,至于吴工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余庆阳宁愿相信吴工把他当弟弟看,也不会去猜想吴工对自己有别的想法。
女人对自己有意思是男人的四大错觉之一,余庆阳可不会陷入这个错觉。
“二十一米七!”
吴工对余庆阳的厚脸皮有了更深一个层次的认识。
如果余庆阳知道吴工的想法,肯定会告诉她,这次那到哪?
自己曾经把五米深的土方开挖,给改成石方破碎。
被揭穿了,都面不改色的说自己打错了,然后一个厚厚的信封赛过去,最后一个字也没改。
其实余庆阳真的想告诉吴工,你耽误我的大事了。
因为吴工记录,余庆阳不好弄的太离谱。
换成刘工记录的话,量出来的面积绝对比现在大一倍。
之前已经给刘工塞了一个信封,而吴工不肯要。
不是说吴工多么无私,主要还是女人脸皮薄,不太适应这种赤裸裸的方式。
余庆阳送给她的化妆品,包包可是都收下了。
测量完面积,余庆阳笑着说道:“刘工、吴姐,深度的话,等挖出来再量吧?”
“行,那就等挖出来再量深度,高科长,量的还满意吧?
中午你不安排一下?”
高科长一边在现场测量记录本上签字,一边笑着问道:“没问题,咱们是去镇上吃还是去县里?”
余庆阳不是省水总的人,没有签字的权限,刘工回家的,只能由高科长过来参与测量并且签字。
刘工刚想说话,吴工抢先说道:“不用那么麻烦,小余,你不是吹嘘你们队上的厨师手艺好吗?
干脆,咱们中午就到你那里去吃!”
余庆阳笑了,这个吴姐真不错,知道给自己省钱了!
因为不管去哪里,最后掏钱的都是余庆阳。
扭头看到湖里滩地上的羊群,余庆阳笑道:“那行,要不咱们中午吃羊吧!
我知道一个炖羊的方法,炖出来样,味道非常鲜美,一点膻味都没有!”
“这个天,吃羊肉有些热吧?”
“怕啥?你们这边不是一年四季都喝羊汤?”
最终大家都同意了余庆阳的决定。
“小美,过来一下!”余庆阳冲放羊的女孩大声喊道。
余庆阳对这个天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放羊女孩,很熟悉。
上一世,这个女孩就天天在湖里放羊,很喜欢找余庆阳聊天。
说起来这个女孩长的还行,大眼睛,长发飘飘,只不过余庆阳对这个放羊都要化妆的女孩不怎么感冒。
太爱慕虚荣了。
“余经理,你叫我?”女孩很快步爬上堤顶,跑到余庆阳跟前,眨着大眼睛问道。
“是啊!你的羊卖不卖?”
“卖啊!你要买羊?”
“对,我要一只羊,能让你爸给杀一下吗?”
“行,你帮我看一下羊,我回去叫我爸!”放羊女孩高兴的跑走了。
“我说怎么非要请我们吃羊,原来是为了照顾美女生意!”看着欢快跑走的小姑娘,吴工美目横了余庆阳一眼。
“吴姐,你这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想请你们吃羊,她家的羊是你们这边出名的青山羊,而且都是放养,吃着放心!
知道吴姐喜欢吃金蝉,我可是准备了好多金蝉,回头吃完饭,吴姐带点回去!”
余庆阳有着二十年工地磨砺出来的脸皮,送起礼来,有些肆无忌惮。
但是,总能卡到点上,让对方接受起来不会感到为难。
比如吴工不好意思收钱,余庆阳就送化妆品、送包包。
知道吴工喜欢吃金蝉,于是就找村里的小孩,五分钱一个大量收购金蝉。
“算你有心!”吴工满意的点点头。
“小余,你也太偏心了吧?合着光美女有金蝉,我们这些老男人就没有了?”
“呵呵,怎么能忘了刘工,放心早就给您准备好了!”
正说着,就看到远处坝顶路上出现一条黄色土龙,迎风起舞。
清水镇属于国家级贫困镇,吕家村又属于清水镇最偏远贫穷的村子,整个村子全都是土路,坝顶路更是土路。
原来还好,最多下雨的时候难走,现在清水湖一施工,过往的重型车比较多。
而清水湖附近的地质都是沙土地,于是,整个清水湖坝顶路路上的布土有十公分厚。
一过车,就会尘土飞扬,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黄色巨龙在坝顶路上翻滚。
巨龙一直漫延到余庆阳的施工区域,才愕然而止。
后世养成的习惯,余庆阳看不得工地上尘土飞扬,为了治理扬尘,余庆阳自费在坝顶路上撒了一层石子,又让挖掘机来回压了好几趟,把石子压进泥土里,再加上洒水,有效的遏制了扬尘。
其他施工队,大坝上运输混凝土的三轮车来往不断,又没有进行洒水治理扬尘,已经不能用尘土飞扬来形容了,而是尘土漫天飞舞。
在那样的工地待一会,鼻子里嘴里满满的都是尘土。
只有余庆阳的工地,不存在一点扬尘。
所以监理、指挥部的人,还有项目部的人都喜欢在余庆阳的施工队呆着,就是因为他这里的环境最好。
其实,说起来,真花不了几个钱,项目部高兴了手心里漏一点,就用不清。
车队在余庆阳的工地办公室前面停下。
打头的是一辆警车,后面跟着四辆奥迪A6,最后面一辆是省城的牌照。
看到车队的时候,高科长、监理刘工等人已经站到路边迎接。
之前说过,这湖堤上,只要是来小车,不用问,肯定是领导来了。
警车上的人先下来,是镇派出所的赵所长。
接着后面的四辆车上的人也都陆续开门下车。
赵所长跑到前面,给大家介绍,“这位是我们市委的林书记、田市长、市局的王局长,这位是省委督察室的张主任!”
余庆阳有些咋舌,这督查室主任,年轻的吓人,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少。
省委督查室是什么级别?就算是副主任,也应该是正处或者副厅级别吧?
高科长忙伸出双手,“林书记好!欢迎领导来视察指导工作!”
“林书记,这位是省水总的高科长,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赵所长在旁边介绍道。
赵所长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没有这事,赵所长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够见到市里的高管,更别说像现在这样给双方引荐了。
“你好,小高!”林书记热情的握住高科长的手问好,“这么热的天,还在坚持工作,你们辛苦了!”
上午九点多,虽然还没到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可是堤顶上的体感温度已经达到了三十七八度。
林书记他们从车上下来,就被热浪冲击的,到现在还没适应过来。
“田市长好!欢迎领导来指导工作!”
“小高啊!这么热的天气,一定要做好防暑工作!”田市长亲切的拍拍高科长的手。
“是!坚决落实田市长的指示!”高科长立正站好,大声保证道。
余庆阳在旁边看了,心里暗叹,谁说高科长不会做官,一心只搞学术研究,看看人家和领导的对答。
其实,想想也知道,真要是不懂人情世故,怎么可能做到省水总的总工,省水利设计院院长的位置上?
高科长和领导握手问好后,接着是监理刘工和吴工,余庆阳在旁边听着,两个人激动的说话都有些颤抖。
余庆阳没有上前去和领导问好,他一个小包工头,身份差距太大,贸然上前问好太唐突,属于不懂事的表现。
等大家寒暄完,刚才赵所长介绍的省督查室张主任突然走到余庆阳面前,冲余庆阳深深鞠了一躬。
把余庆阳吓了一跳。
“小余兄弟,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我还是要说一声谢谢!
这声谢谢,代表我自己,代表小丹,也代表两个家庭。
小丹受了惊吓,正在住院治疗,她拜托我过来向你表示感谢!”
看到余庆阳疑惑的看着自己,年轻的督查室主任笑着解释道:“小丹,就是你昨天救的那个女孩,她是我的未婚妻!
我们两个本来打算年底举行婚礼的,前段时间小丹来看我,正好赶上我工作忙,没顾得上陪她,她自己上街,结果一去不返!
如果她要是发生点意外,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年轻的督查室主任拉着余庆阳的手,絮絮叨叨的抒发着自己的情绪。
“张主任,这个……只是举手之劳!”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可是堪比救命之恩的大恩!”
“张主任·············”
“小余兄弟,你也别叫我张主任了,我今年二十七,虚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华哥吧!
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张华!我未婚妻叫蒋丹!”平时冷静从容,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张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可见这件事对他影响有多大。
这一刻,余庆阳终于理解,上一世牡丹市发生的一切了。
换成是自己,如果有能力的话,可能做的比那更狠十倍。
旁边林书记、田市长、王局长看余庆阳的眼神都透着亲切。
赵所长可能还不是很清楚,身边这位省委督查室主任代表的是什么?
但是到了林书记这个位置,自有自己的渠道,开国将领的嫡孙,那位号称“炮兵鼻祖”的开国将领虽然已经走了,可是二代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这个家族的怒火,别说是他,就算是省里的大领导也要掂量一二。
蒋丹,家里也是开国将领,家里一直都在军队里发展,是绝对的军中大佬,最恐怖的是,家里的老爷子还健在。
林书记可是少壮派的官员,前途无限,要是被那两个家族惦记上,虽然暂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政治生命也到头了。
不光是林书记,田市长和王局长,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身汗水。
如果余庆阳知道田市长和王局长心里的想法,一定会说,你们那是热的。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说,绝对不敢说出来。
余庆阳和张华寒暄客套了一会,在张华的坚持下,互留了电话,张华要求余庆阳回省城之后,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林书记、田市长、王局长对余庆阳都充满了羡慕,有这两个家族的友谊,如果走仕途的话,那前途绝对是无可限量。
林书记总不能干看着张华和余庆阳在那客套,就对着高科长闲聊了起来,“小高,你们真不愧是省里的大公司,我们这一路过来,就你这里做的最出色,光看整洁的现场就知道,你们公司干活绝对让人放心!”
“多谢领导夸奖!我们做的还不到,还需要继续努力!”高科长有些汗颜,谦虚道。
他知道林书记说的是工地防治扬尘的事情,可是这个还真不是他的功劳,一切都是余庆阳做的,他虽然嘴上夸奖,可是心里也曾经暗笑,余庆阳是书生的理想主义。
“嗯!小高有这个觉悟很好!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争取做到更好!下一步的水利工程,我也可以在会议上提出来,对于像你们这种有实力的公司,就应该倾斜照顾!”林书记这是在做承诺,算是投桃报李。
“多谢,领导的认可!我一定把林书记的指示传达下去!认真执行!”高科长使劲点着头。
另外一边,田市长也和监理刘工、吴工聊了起来。
“小刘、小吴是哪个单位的?”
“回田市长,我们是湖西县水利局的!”
“你们不错!如此炎热的天气,还坚持在工地上!”田市长心情好,自然看两位下属的下属格外顺眼。
“不辛苦!领导辛苦!”刘工激动的快不会说话了。
“呵呵!你们不错,好好干!工地上也要严格要求他们做好防暑降温的工作!”
“多谢领导的关心!”刘工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只知道对着田市长表示感谢。
“田市长,工地上做好了防暑降温的准备!对这一点,省水总还是非常重视的!”倒是吴工,别看是女人,面对市长镇定的多,能够有条例的回答市长的问话。
“哦?那小吴说说都是有哪些防暑降温的措施?”本来田市长是没话找话说,见吴工回答的如此干脆,倒是真的来了兴趣。
“工地现场随时准备着绿豆水,还有藿香正气水!每天上午、下午工人都会喝两支!”吴工认真的回答道。
“嗯!不错,绿豆能够解暑,藿香正气水能够预防中暑,你们准备的很充分!”
那边,余庆阳和张华的客套已经告了一段落。
“余老弟,还请给我个机会,请你吃一顿饭!我来之前,小丹交代,让我一定要请你吃一顿饭!”张华对余庆阳发出邀请。
“华哥,嫂子身体不好,你还是照顾嫂子重要,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急在这一时!”余庆阳婉拒了张华的邀请,这么多大领导在,他去了只会感觉不自在。
不止他不自在,这些大领导也都会感到不自在。
“余老板,我听我们家小美说你要买羊?你要几只啊?”
余庆阳只感觉一万头神兽从头顶上飘过。
心里直骂娘,“你就不能有点眼力见?没看到这么多领导在吗?就不能等一会?”
赵所长也气的直跺脚,一不留神,让买羊的老吕跑到了领导身边,这是他的失职。
好不容易在领导留下点印象,这下好了,变成坏印象了。
小美的爹这一句话问出来,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
“余老弟要买羊?”张华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化解了场上的尴尬。
“是啊!这么热的天,工人一天要工作十五六个小时,所以买几只羊给工人改善一下生活!”余庆阳赶忙笑着解释道。
“这么热的天,还吃羊肉?”
“呵呵!羊肉是温性的,一年四季都能吃,湖西县这边有一年四季喝羊汤的习惯!”
“那正好,我们中午就在你这蹭顿饭,也尝尝这湖西羊肉的味道,不知道余老弟欢迎不欢迎?”张华笑着问道。
“欢迎,肯定欢迎!华哥愿意留下来吃饭,是我们的荣幸!”余庆阳违心的欢迎道。
欢迎什么,你们留下来吃饭,大家都别扭,谁都吃不舒服。
“余老板,十五块钱一斤,你准备要几只?”小美的爹一听余庆阳说要几只羊,脸上笑出一朵花,见缝插针的问道。
“还能要几只?不要了!十五一斤,你怎么不去抢啊?”余庆阳没好气的怼道。
“余老板,这个价格不高了!”
“不高?你欺负我不懂行情?市场上的羊肉,最好的羊肉也不过十块钱一斤!”
“余老板,那是普通的羊肉,我这可是正宗青山羊!”
“我说的就是青山羊!普通羊肉一斤也就七八块钱!”
“好吧,余老板那你说多少钱?”
“活羊称,七块钱一斤,你要帮我们杀出来,行不行?”
“余老板,这个太少了!都不够功夫钱!”
“一句话,卖不卖吧?”余庆阳死死盯着小美的爹问道。
要不是他瞎插话,没点眼力见,余庆阳也不介意价格给他高一点。
“这……”
小美的爹想卖又不想卖,四下打量,想找人帮着说话。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大领导,不会和他计较几块钱。
这也是农民的狡猾吧!
“你不用四处撒莫,就一句话,卖不卖吧!”
“余老弟?”
“华哥,我给的价格不低了,羊贩子来收羊,最多能给他五块钱一斤!”余庆阳解释了一句。
这句话也是向几位牡丹市的大领导解释的。
不是我对你们治下的老百姓苛刻,而是你们的老百姓贪心不足。
“好吧!余老板你要几只?”最终小美的爹还是选择了卖。
“先杀两只吧!
宋哥,你跟着老吕去称一下,让他帮忙杀出来!”余庆阳对着在一边偷偷观望的宋哥喊道。
“知道了!”宋哥远远答应一声,直接走向羊群,去选羊。
……
别看小美的爹有些狡猾,可是他的羊,还真是好羊。
平时一点饲料都没喂过,吃的全都是青饲料。
这样养出来羊,肉质细腻,鲜嫩。
炖羊用的是地锅,余庆阳上一世跟着别人学的炖羊技巧。
什么花椒、八角、大回之类的大料都不放,只放点葱姜,然后放几个切开的西红柿。
当然了,盐是肯定不能少的。
这种炖羊肉的方法据说是NMG那边炖羊肉的方法。
“嗯,不错!余老弟,这羊肉真不错,一点膻味,大料味都没有,吃起来很鲜。”张华吃的很香,赞叹不已。
中午这段饭,除了张华吃的很香,其他人就像余庆阳想的那样,吃的那叫一个别扭。
几位大领导倒是表现的很亲民,不断的和工人聊天,询问他们干活累不累,想不想家,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吃完羊肉,张华和林书记他们很快就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余庆阳带着宋哥来到牡丹市火车站。
余庆阳委托宋哥找的人到了,他们是来接站的。
等了时间不长,火车就到站了,宋哥过去把人领过来。
“小老板,这是我弟弟,这几个也是我们村的!
这几个是杨子村里的人!”
宋哥指着自己领过来的十二个年轻人给余庆阳介绍。
这些人都是余庆阳要求宋哥和杨哥给他找的人。
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
这些半大孩子是余庆阳为了培养挖掘机司机招的学徒。
未来二十年,水利上的土方工程非常多,买几台挖掘机不用担心没有活干。
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投资项目。
可是司机不好找,蓝翔技校现在还是部队上的第三产。
一直到明年才与部队脱离关系,开始对外招生。
所以余庆阳只能自己培养,用别人的挖掘机培养自己的司机,这笔买卖还是很划算的!
要知道,学徒可是不用给工资的,出师之后才会有工资。
“行,都挺精神!辛苦了宋哥!”余庆阳满意的点点头。
从县里找了一辆中巴,把其中八个半大孩子直接送到红卫河项目上。
余庆阳是按照一台挖掘机两名学徒来分配的。
把八个学徒送到红卫河项目上,余庆阳请所有挖掘机司机和机修工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余庆阳塞给他们一人一个红包,拜托他们好好带徒弟,等他们出师,再给他们包个大红包。
反正挖掘机是公家的,也不烧他们的油,余庆阳又如此大方,一个个拍着胸口表示,一定好好教,保证给余庆阳培训出来。
“杨哥,别不舍得花钱,咱们既然要跟着人家学手艺,那就不能小气了!
你要盯紧点,让他们勤快点,打黄油,加油之类的活要抢着干!
还有,嘴要甜一点,多给师傅让着烟点!”临走余庆阳把杨哥拉倒一旁交代道。
“放心吧,小老板!我心里有数,一定让这帮小子把手艺学到手!”杨哥拍着胸口保证道。
红卫河这边,虽然干活不用余庆阳管,一切都有项目部安排,可是加油什么的要有个自己人盯着。
于是他就把杨哥调到了红卫河这边,负责给挖掘机加油,以及照顾这些挖掘机司机和机修师傅们的生活。
至于说加油这种涉及到钱的事,为什么不用亲戚?
呵呵!
这年头,亲戚也不一定靠的住!
余庆阳在工地上见多了,真正坑的都是那些亲戚。
坑起来,比外人还狠!
当然了,余庆阳也实在没有合适的亲戚可以用。
虽然有几个穷亲戚,可是都不怎么靠谱。
可是那几位表哥,不说也罢。
属于扶不起来的阿斗。
安顿好学徒之后,余庆阳并没有急着回清水湖工地。
挖掘机来了快半个月了,这还是余庆阳第二次来红卫河工地。
既然来了,不去项目部报个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虽然晚上宴请挖掘机师傅们,余庆阳喝了很多酒,可是以他现在的酒量来说,这二三斤酒,根本不碍事。
只是稍微有点脸红而已。
来到项目部驻地。
红卫河这边的生活条件要比清水湖那边好一些。
租用的是一套半新的院子。
一进门,堂屋里,八仙桌两边做着两个人。
左边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头发乱糟糟的,红红的酒糟鼻,胡子邋遢,半旧不新的半截袖衬衣领子都洗脱毛了。
这位不修边幅的中年人就是省水总土方分公司的经理,也是红卫河工地的项目经理牛经理。
右边做着的是一位老人,相比牛经理,这位老人就精致多了。
花白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雪白的短袖衬衫,左手腕上带着一块曾明瓦亮的梅花手表,非常显眼。
这位是省水总的刘副总,是公司派过来给牛经理压阵的!
余庆阳在门口看了一眼,没有进去。
里面正在开会。
他往门口一站,里面的人也都看到他了,牛经理往旁边的房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先到旁边房间等一会。
来到旁边房间,里面有个老人在,是牛经理的父亲,退休了没事干,到工地来给大家做饭。
“牛大爷!”
“你是?”
“牛大爷,我是余庆阳,前不久来过!”
“哦!你就是余庆阳啊!我听他们说起过你,你来找丰收?”
“是啊!我来找牛经理!”
“唉!又跑水了!南方蛮子也跑了,这不开会研究方案呢!”牛大爷叹了口气,满脸的愁容。
这就是当父亲的,哪怕儿子已经是分公司经理,当父亲的也会因为儿子的烦恼而烦恼。
红卫河是连通黄河和邵阳湖的一条人工河,
黄河之所以叫黄河,就因为水里的泥沙比较多,水质昏黄而得名!
所以,红卫河的淤泥大多数都是黄河水带过来的泥沙。
红卫河清淤,根据地基情况,使用了好几种施工方案。
地质情况比较好的地方,使用挖掘机配合渣土车清运淤泥。
差一点的使用挖掘机甩方,清理淤泥。
再差一点的使用铲运机进行清理淤泥。
最差的,靠近河道中间的位置,什么机械都用不上,只能使用高压水枪配合人工进行清淤。
牛大爷说的跑水,就是高压水枪配合人工清淤这个方案出的问题。
高压水枪配合人工清淤,需要建沉淀池,利用高压水枪的水压把已经沉淀的淤泥变成泥浆,然后用泥浆泵把泥浆输送到沉淀池里,进行沉淀。
现在出现问题的就是沉淀池。
红卫河附近都是淤积出来的平原,多是沙土地。
沙土地有个特点,那就是粘结性差。
用沙土建成的沉淀池,因为沙土粘结性差,沉淀池里的水压一大,就会发生决堤,跑水事故。
如果这是在荒野里,也无所谓。
关键问题是,红卫河两岸都是村庄,一跑水,就会冲击村庄或者庄稼地。
红卫河上一次清淤已经是三十年前了,三十年才清淤一次,从镇上、到村委、再倒村民,都盯着红卫河,都像从红卫河清淤工程里捞点好处。
镇上的小领导,村委的村干部,那有先天条件,只要想,总能捞点好处。
可是普通老百姓,就不行了,最多跟着干点零活。
于是,自从沉淀池第一次决堤跑水,淹了村民的房子,房子淹了,最多也就是进点泥浆,损坏点家具家电等东西,清理一下不影响使用,但是赔偿金可是好几万啊!都够盖套新房子的了。
好家伙,这下,村民可找到发财的途径了。
见天盼着沉淀池决堤,好把自己的地或者房子给淹了,然后索要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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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护法加更,不是我飘了,实在是加更不起。
现在我是三千字一章,一天两更,就相当于别人三章,上推荐三更,那就是四章半。
如果在新书期再打赏加更的话,字数增长太快,会影响上架成绩!
特此说明一下,我真的不是飘了!
当然,如果可以上架以后再补的话,那就改成万赏加更!
可是,有了第一次决堤,项目部就开始重视,对所有沉淀池都进行了加固。
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中说过,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沉淀池决堤,给老百姓带来的可是超过百分三百的利润。
于是就有那些个不务正业,心眼不正的人开始琢磨怎么破坏沉淀池,好让泥浆把自己的地或者房子给淹了。
淹一次就要赔偿好几万,那些用高压水枪清理淤泥的施工队,那承受的起?
淹一次,等于一两个月白干。
淹两次,等于这整个工地都白干了!
所以很多施工队,一看沉淀池跑水,干脆工程费不要了,被窝褥子,锅碗瓢盆什么的也都不要了,只带上轻便的衣服,以及值钱的设备,连夜跑路。
省水总红卫河项目部,光项目部工作人员就二十多个,每天二十四小时在河堤上值班巡逻。
一是为了随时监控沉淀池的情况,防止有人破坏沉淀池,二是防止出现沉淀池决口,而施工队跑路的情况发生。
可是,人总有打盹的时候,现在堂屋开会讨论的就是因为工作人员疏忽,没有发现沉淀池绝口,施工队发现后直接跑路的问题。
施工队一旦跑路,那么这笔赔偿金就要项目部自己来赔。
余庆阳做在西边屋里,都能听到堂屋里,刘总拍桌子发火的声音。
他知道,之所以这样,完全是镇政府纵容,包庇,不作为,单靠一个公司的力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项目部的人,这样一天在工地值班十二个小时,已经持续了一个月,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很多人已经极度疲倦。
上一世,余庆阳在省水总干临时工,九月份,也就是两个月之后,被抽调到红卫河项目上帮忙。
他体会过那种滋味,累到极致,天上下着小雨,人裹着大衣,往地上一趟,就能睡着。
吃着饭,都能睡着。
直到最后,所有施工标段都受不了了,集体罢工撤场,牡丹市市政府先是派出武警到工地大坝上站岗,下达戒严令,附近村民一律不允许接近河堤施工范围,然后强压施工单位复工。
但是前期损失太大,加上二次进场费,最后红卫河清淤项目梁郡段,所有参与施工的企业,最后都赔了钱。
别的单位不知道,省水总的结算是余庆阳跟着做的,最后赔了二百多万。
当时余庆阳还感慨,这也就是国营企业,这要是换成私人,这一下就能把人赔死。
当然,最后这二百万也不是省水总自己掏钱,而是按照比例分摊给所有参与的施工队,机械队。
余庆阳一边和牛大爷闲聊,宽慰他,一边回想着脑子里关于红卫河的记忆。
“小余,吃饭了吗?”刘总过来亲切的询问道。
余庆阳和牛大爷闲聊的时候,堂屋里已经开往会了。
余庆阳忙站起来,笑着迎上去,“刘总,我吃过了,这不是到机械队看看,听说您来了,就过来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你小子,找我汇报什么工作?要汇报工作,就去找牛经理!我来,公司给我的任务很明确,就是给大家做后勤保障的!”刘总大笑着说道。
刘总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喜欢别人恭维他,很爱打扮,很时尚,带着好几千的手表,但是又非常节俭,吸烟只吸一块二的蓝金鼎,每一次去酒店吃饭,都要把剩菜打包。
“刘总,您是公司领导,自然要先向您汇报!”
“我听说你在清水湖干的不错,小高表扬过你好几次!”
“高科长抬爱,我做的还不够!
对了,刘总,您还没吃饭吧?要不咱们出去吃点?”
“你不是吃过了?”
“没事,我年轻消化的快,这会功夫,已经消化了不少,还能再吃点!”
“那行,小韩,你招呼一下晚上不值班的人,咱们一块去宰小余一顿!”刘总是真不和余庆阳客气,直接把项目部所有人都叫上了。
刘总一喊,把那些晚上腰值班的人,羡慕的不行。
要知道他们可是好长时间没打牙祭了,牛大爷做的饭,怎么说呢。
退休前,牛大爷就没做过饭,他做的饭,味道如何可想而知了。
上一世余庆阳来红卫河项目帮忙的时候,尝试过牛大爷做的饭。
项目部的好多人,都会偷偷的出去打牙祭。
“小余来了?”这时牛经理也走了过来。
“牛书记,我找了几个学徒,送过来跟着师傅们学开挖掘机!”余庆阳一点都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叫牛书记,是因为牛经理除了是土方公司的经理之外,还是总公司的纪高官。
“怎么,打算自己买挖掘机?”
“嗯,有这个想法!”余庆阳点点头。
买挖掘机又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要不是现在老爸绝对不肯拿钱给他买挖掘机,余庆阳现在就想去买。
时间不等人,等明后年,挖掘机会爆炸性的增加。
挖掘机的价格也快速掉到三百多一个小时,一直到2018年二百块钱一个小时都有人干。
余庆阳在红卫河待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又请了项目部所有人的吃了一顿饭才返回清水湖工地。
半路上余庆阳就接到高科长的电话。
让他到了,去项目部一趟。
……
“小余,知道截渗墙吗?”
“知道啊!截渗墙是用于地质变化比较复杂的大坝坝基的一种截渗施工工艺!”
“嗯,清水湖清淤扩容项目包含二十八公里的截渗墙工程!”高科长点点头。
余庆阳心中一喜,“高科长,你是说准备把截渗墙交给我?”
截渗墙可是利润非常丰厚的工程,二十八公里的截渗墙,差不多要三千万。
这个项目如果大包给他的话,最少能有一千万的利润。
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错过。
“这样,你拿一份施工方案出来,回头公司会议上,我提一下!”高科长没有承诺,只是说会在公司会议上建议。
这个建议很重要,毕竟高科长是公司副总工,工程科科长,话语权还是很重要的。
“多谢高科长!有您的建议,这事差不多就成了!”余庆阳笑着恭维道。
“别大意,你最好还是和田总打个招呼!”高科长交代道。
“嗯,我知道!”余庆阳点点头。
不光要给田大爷打电话,还要给自己亲大爷打电话。
这个项目必须要拿下来。
如果说现在的清水湖护坡工程是余庆阳进入省水总,结识未来大佬的一个切入点,那么截渗墙就是他正式进入水利行业的踏脚石。
截渗墙属于水利工程里,技术难度比较大的一种施工工艺了。
干工程,有关系只是一个方面,还要有真正的实力,能干活,人家才会放心把工程交给你。
当然这种说法不包括那些二道贩子,有些人自己不干工程,只是靠关系接了活,然后转包给别人,中间赚差价。
这样的人不少。
未来,余庆阳也会接触很多这样的人。
余庆阳给自己的定义是实干家。
离开项目部后,余庆阳先给自己亲大爷打了个电话。
自己这位亲大爷,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
市防汛抗旱指挥部的副总指挥,是副厅级干部,可是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占过他一点光。
两个叔伯哥哥,一个在国营工厂上班,一个在公路局上班。
记得小时候,余庆阳见班上的同学拿着印有单位名称的稿纸显摆,他很羡慕,找大爷要了好几次,最后大爷才给他拿了十张稿纸。
说实话,让大爷给自己说话,余庆阳心里也没谱。
谁知道他会不会给自己说话。
要知道上一世,自己因为被处分,耽误分配,如果大爷说句话,谁都会给他面子,哪怕进不了事业单位,最起码省里所有的水利行业的国企都能进去。
可惜,大爷最终都没有开口说话。
为此,老妈好几年都不进大爷的门。
为此,大爷离休之后,也被家人埋怨了很长时间。
不光是不帮余庆阳说话,就是亲孙子,亲儿媳妇,他也同样没有说一句话。
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一个共产党员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的风格。
电话打到大爷的办公室。
“喂,大爷,我是阳子!”
“哦!阳子啊?我听说你在牡丹市干的不错!很好!不要骄傲,既然选择了这一行,那就干出个样子来!”大爷低沉的声音通过无线电波传递到余庆阳的耳朵里。
“嗯!我知道!”
“阳子,你给我打电话,有事?”
“大爷,省水总接了一个项目,就是清水湖清淤扩容项目,我想把截渗墙项目接下来!”余庆阳也不和大爷绕弯子,直接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
“阳子,不要好高骛远,你才刚开始干,截渗墙项目,你干不了,先从基础的干起吧!”果然,大爷不光没有说帮余庆阳说话,反而教训起他。
“大爷,我能干的了,我专门研究过截渗墙,我有信心能够干好!要不我写一份施工方案给你!你看看,如果我写的对,你就帮我给省水总的陆总说一下,如果不对,那当我什么都没说!”余庆阳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早在打电话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大爷沉思了一会,才开口说道:“那行,你写一套混凝土截渗墙的施工方案给我,我看一下!”
“好!谢谢大爷!”余庆阳赶忙道谢,让大爷开一口不容易。
挂了电话,余庆阳仰天长叹,让自己亲大爷帮自己要个工程,居然要像投标一样,先审查施工方案。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铁面无私的大爷呢?
接着又给田大爷打了个电话。
“田大爷,咱们公司接的清水湖清淤扩容工程中的截渗墙项目我想干!”余庆阳依然是直奔主题。
“你想干截渗墙?22厘米的截渗墙,使用多大的钻头?”田大爷没有说同意不同意,而是提问起余庆阳。
余庆阳一愣,想了一下才开口回答道:“应该使用直径不低于32厘米的钻头!”
“为什么要使用大于截渗墙厚度的钻头?”
“这是为了保证成品截渗墙的有效厚度!”
“开挖导向沟技术标准是什么?”
“导向沟宽一般为0.8m,深一般0.5m。”
余庆阳有种在学校进行论文答辩的错觉。
“水泥土搅拌桩防渗墙以水泥浆为固化剂,水泥的掺入量一般是多少?”
“一般是12%到15%之间。”
这样的提问一直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
余庆阳长出了一口气。
还好,截渗墙自己真正干过几个,对这些基础的数据,技术参数记得好算是扎实。
“行!阳子,公司会议上我会帮你说话!不过,还有一点,水泥搅拌桩的设备你怎么解决?”
“我可以去南方租,南方水泥搅拌桩的钻机、高压浆泵比较多!另外我想办法说法我爸,自己购买两套搅拌桩设备!”关于这一点,早在高科长刚一提出来的时候,余庆阳就已经考虑好了。
上一世,他和一个羊城的干截渗墙的老板很熟,据李总说,他早在1998年就开始干截渗墙施工了,还说自己的手机号用了二十多年没有换过。
余庆阳正好记得李总的手机号。
“那行!既然你考虑好,那就没有问题了,不过,这个我不能给你打包票!”
“知道,田大爷能在会上帮我说话,就已经感激不尽了!”余庆阳赶忙道谢。
省水总下边除了土方公司,还有一个基础分公司,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所以,话语权最终的除了陆总,就是负责基础分公司的文经理了。
无论是高科长还是田大爷,都只有建议权,而没有决定权。
挂了电话,余庆阳来到工地现场。
现在考虑还为时过早,反正自己努力争取了,至于能不能行,就看运气了。
也许没有人和自己挣,而基础公司又忙不过来,然后高科长的建议被公司顺利采纳。
当前还是干好混凝土护坡,只有干好当下的工作,才有底气去竞争别的。
余庆阳回到工地现场,昨天量完面积的换填部位,已经挖出来,就等着监理过来确认完深度,就可以继续换填。
余庆阳发现刘工正在工地办公室里和监理聊天,“刘哥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几天辛苦你了!”刘工笑着冲余庆阳点点头,看余庆阳的眼神透着亲切。
有道是患难见真情,自己挨打,余庆阳替自己出气,把人送进派出所,他是全程见证的,当时心里就暗暗决定,余庆阳这兄弟,自己交定了。
“刘哥,这次回家,把嫂子滋润的不错啊!你看看这满脸倦容,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边我盯着就行!”
“臭小子,反了你了!敢拿我开涮!”刘工笑骂道。
“哈哈!我看也是,小余,昨天的羊肉还有没有?给你刘哥好好补补!”监理刘工也笑着打趣道。
“有!那边那不是有几十只呢!大家要是没有意见的话,咱们中午继续吃羊!”
“没意见,为了刘工我们有意见也暂时保留!”
“那行,刘工,吴姐,我刚才看了一下,换填的地方都挖出来了,咱们先去量一下深度,然后再回来讨论吃的问题!”
“走吧!先去量完深度再说!”吴工拿着本子站起来往外走。
余庆阳很想对监理刘工说,你看看人家吴工,哪像你,整天就想着让我请客,正事一点都不积极!
拿上米尺,余庆阳跟在吴工后面走出办公室。
跳下挖出了的坑里,余庆阳拿米尺比划了几下,“一米二,一米一,一米三,一米二,平均深度就按照一米二吧!”
“小余,你量准了吗?”刘工质疑道。
“肯定没错,我这眼睛就是水准仪,不用米尺,打眼看过去,误差在十公分之内!”余庆阳一边爬上土坑,一边笑道。
经过二十来天的相处,大家也都非常熟悉,两位监理也差不多被喂饱,虽然明知道余庆阳报的尺寸有误差,但最终还是按照余庆阳报的数,记录下来。
他们心也有数,你不给人家好处,人家凭什么请你吃饭?给你塞红包?
说起来,余庆阳炖的羊肉确实不错,味道鲜美,关键是大补啊!
监理刘工心里琢磨着,晚上是不是跟局里的车回一趟家。
“余老板,我捉了好多泥鳅,你要不要?”小美拎着一个铁皮桶跑过来问余庆阳。
今天的小美,和平时不太一样,没有浓妆艳抹,穿着一条七份牛仔裤,一件T恤,扎着马尾辫,身上占了不少的泥水。
不过,余庆阳看今天的小美,顺眼多了,这样的打扮才符合十六七岁的孩的年龄。
“泥鳅?好东西,我看看有多大!”监理刘工往桶里看去,“不错,这泥鳅真不小!在哪捉的?”
“在湖里!余老板,你要不要?”小美知道谁是掏钱的,虽然回答刘工的问话,可是眼睛一直盯着余庆阳看。
“要!多少钱?”还是监理刘工,抢先替余庆阳答应下来,“这泥鳅好东西啊!水中人参,正好给刘工补一补!”
“这些你给三……五十块钱!”小美还真是她爹的亲闺女,直接狮子大张嘴的报了个天价。
这小半桶泥鳅,最多也不过有五斤左右。
小美居然要五十块钱,真不是一般的黑。
当然在城市里,这种野生大泥鳅,十块钱一斤一点都不贵。
可这是农村,清水湖干枯后,里面也就泥鳅最多。
去集市上买这种野生大泥鳅,十块钱能买三斤。
看在小美今天打扮的如此少女,如此阳光的份上,余庆阳懒得和她计较,甩手给了她五十块钱。
“余哥,你还要泥鳅吗?我知道一个地方有很多泥鳅!这么一大桶,你给我五十就行!”一个清脆带着期盼的声音传来。
余庆阳不用回头,就知道声音的主人。
余庆阳回头笑道:“铃铃什么时候来的?今天来的可有些晚了!”
“我去进货了!”
余庆阳顺着铃铃的话看过去,只见三轮车上,除了放冰糕的箱子,还放着一个塑料鼓子,还有成袋的花生米,瓜子,火腿肠,香烟什么的,“哟,还真不少,你这快变成移动商店了!”
“余哥,你还要泥鳅吗?我去给你捉泥鳅!”铃铃又问了一遍。
“……”
铃铃说的那个地方,他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不想提起来罢了。
可是命运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
上一世,也是小美拎着泥鳅,卖给他们工地上,然后铃铃看了眼红,也去捉泥鳅卖给工地上。
不过铃铃比较实在,一般是捉来一桶泥鳅,把桶往工地上一放,你们自己看着给就行,多少都不计较。
闲着没事的余庆阳,也跑去帮铃铃捉泥鳅。
结果捉来捉去,捉出事来了。
余庆阳长相清秀,身高一米七五,可以说样貌堂堂。
铃铃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很爱笑,一笑露出四个牙齿,两个小酒窝,很迷人。
时间长了,两个人互有好感。
在芦苇荡里捉泥鳅,两个人自然免不了肢体上的触碰。
于是,就在铃铃说的那个有很多大泥鳅的芦苇荡里,余庆阳完成了男孩到男人的脱变。
铃铃也在那个芦苇荡变成了女人。
那是一段美好,但是没有结果的爱情。
重生以来,余庆阳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铃铃,面对那曾经的给铃铃带来的伤害。
前女友是他唯一的爱情,而铃铃则是他唯一感到愧疚,感到对不起的女人。
只能默默的帮助她。
铃铃在工地上买雪糕,于是,到了中午,无论她剩下多少,余庆阳都会给她包圆。
时间长了,铃铃干脆在别的工地转一圈,就跑到余庆阳的工地上来,也不再四处奔波卖雪糕了。
顺便帮助工人捎点散白酒,花生米、香烟之类的东西。
没想到,这次又是因为小美卖泥鳅,引的铃铃眼红。
不是铃铃贪财,实在是她家太需要钱了。
她家里只剩下她妈妈、她和一个上学的弟弟。
她爸爸因病去世,只留下一堆饥荒。
“余哥,你们不要泥鳅了吗?泥鳅用辣椒一炒,可好吃了!”铃铃见余庆阳没有回答她,有些失望的说道。
“小余,想什么呢?人家铃铃问你话呢!”吴工推了余庆阳一把,又对铃铃说道:“铃铃,你去捉吧,他不要,我要!”
余庆阳这才回过神来,“要!十块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不用,太贵了,集上才卖十块钱三斤!”
“铃铃,你傻啊?余老板是大款,他又不差这点钱!”小美在旁边替铃铃着急道。
要说这小美,虽然爱慕虚荣,可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并没有因为铃铃抢自己生意而感到生气。
也是,小美嫌捉泥鳅太累,这些泥鳅也是她从村里那些小孩子手里骗来的。
也不能说是骗,是她用几根雪糕换来的。
“是啊!我不缺钱,十块钱一斤很合适,在城里这样的泥鳅十块钱可买不到!”余庆阳顺着小美的话说道。
“谢谢余哥!我这就去捉泥鳅!”铃铃很单纯,听了余庆阳的话,高兴的点点头。
“你这是干什么?”
“这些雪糕,我请大家吃,这些是叔叔大爷们要的!”铃铃一边把三轮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边欢快的说道。
“那也不用卸下来吧?”
“我回家拿桶去,还有,我弟弟捉泥鳅可厉害了!我回去叫我弟弟一块来捉泥鳅!”
七月份,正是学校放假的时候。
好吧!
余庆阳很清楚,用上一世的网络用语,铃铃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扶弟魔!”
她和余庆阳在一起的日子,说的最多的也是弟弟。
每天挂到嘴边的就是,弟弟怎么样,弟弟如何。
看着铃铃蹬着三轮车远去的背影,余庆阳想起一首歌。
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长的好看又善良,
一双美丽的眼睛,
辫子粗又长……
这首在八九十年代非常流行的歌曲。
上学的时候,余庆阳也挺喜欢唱。
可是后来才发现,这首歌,就是一个人渣的炫耀。
面对铃铃,余庆阳感觉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渣。
辜负,伤害了一个善良的姑娘!
“小余,回魂了!是不是喜欢上小姑娘了?要不要姐姐给你保个媒?”吴工拍拍余庆阳的肩膀。
“吴姐,你别看玩笑了!铃铃哪有吴姐长的漂亮?
要看上,也是看上吴姐!
你不知道吗?你这种御姐型美女,对我这样的处……男,那魅力简直就是无可抵挡!”
“要死了!敢拿姐姐开玩笑!”吴工红着脸去撕余庆阳的耳朵。
“哈哈……哈!原来小余喜欢御姐型的!
老实交代,你晚上做坏事的时候,是不是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吴姐?”监理刘工大笑着调侃道。
“刘工,我不干坏事的!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小撸伤神,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我如此纯洁善良的人,怎么会干那种事呢!”余庆阳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哈哈……哈!”众人被逗的哈哈大笑。
“咯咯……咯!小余……你……笑死我了!
小撸伤神,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
咯咯……咯!”吴工也笑的花枝乱颤。
“喂,你干嘛呢?”余庆阳看到小美,从木头箱子里拿出十几根雪糕,好奇的问道。
“拿几块雪糕,这么多雪糕,你们又吃不了,别那么小气!下次泥鳅给你便宜点!”
“你能吃那么多?”
“你别管,反正我不会扔了就是!”小美回了一句,抱着雪糕跑了。
连铁皮桶都不要了。
之前,余庆阳包圆铃铃的雪糕,工地上的人根本吃不了,余庆阳就经常分给小美一块。
时间一长,小美也不客气了,看到余庆阳买雪糕,就会自觉的上来拿一块。
“你别跑啊!我还要买你的羊呢!”余庆阳在后面喊道。
也不知道小美听见没有,也没回话,抱着雪糕跑的那叫一个快!
余庆阳看看铁皮桶里的泥鳅,笑着说道:“刘工,吴姐,我先把这些泥鳅拿回去,让厨房收拾出来,中午咱们吃干煸泥鳅,泥鳅炖豆腐,红烧泥鳅怎么样?”
“行,你自己看着办,我们就等着吃!对了,别忘了弄一份炸金蝉!”
“好勒!”余庆阳答应一声,拎着铁皮桶离开工地。
回到驻地,余庆阳把泥鳅交给老崔,让他收拾出来,中午好做菜。
清理泥鳅,有窍门,把泥鳅放到清水里,然后撒上几勺盐,等上半个小时。
泥鳅就会把肚子里的泥土和脏物吐出来。
然后再用清水漂洗几遍就可以了!
余庆阳这边正和老崔商量这些泥鳅怎么做的时候。
小美又拎着一个铁皮桶找了过来。
桶里得有十四五斤泥鳅,都是二十来公分的大泥鳅。
“这些给你算便宜点,你给一百块钱就行了!”说着把手伸到余庆阳眼前。
意思是给钱吧!
余庆阳哭笑不得,好家伙,刚才五斤多,现在又十四五斤,加起来有二十斤了。
中午也别吃羊肉了,干脆改吃泥鳅宴吧!
余庆阳掏出一百块钱给了小美。
“对了,你刚才说买羊是吧?”
“不要了,你弄这么多泥鳅来,还吃什么羊肉?下次再说吧!”
“那行,下次买羊的时候找我!
对了,不许和别人说我卖你泥鳅的事,不然我就和你的铃铃抢生意!”小美满意的把钱收起来,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着余庆阳威胁道。
“哎!什么叫我的铃铃,你可别乱说话!”
“哼!你当我是傻子?你对铃铃那么关照,还有2你看铃铃的眼神都不对!
肯定是喜欢铃铃,才会那么照顾她!
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小美鄙视的看了余庆阳一眼,扭头跑了。
余庆阳摸摸鼻子,自己做的有那么明显吗?
这么多泥鳅,洗菜的大盆是放不下了。
泥鳅平时不会蹦跳,只会往下钻,但是一旦撒上盐,就会往上跳!
好在院子里还有房东的一个大水缸。
原本是装水用的!
后来余庆阳把压水井改造成了电动水泵,大水缸就被淘汰下来。
余庆阳和老崔一块把水缸装上水,把泥鳅倒进去!
“小老板,这么多泥鳅怎么吃?”
“中午给大家做泥鳅炖豆腐!”
“可是我肉和白菜都切好了!”
“你把肉放冰箱里,然后做个泥鳅豆腐白菜汤!
另外给我们做个干煸泥鳅、干炸泥鳅、红烧泥鳅、蒜香泥鳅、泥鳅炖豆腐,炸个金蝉,再弄个花生米!”
“好嘞,交给我吧!保准给你做好!”老崔答应一声。
老崔和老丁原来在村里就是做酒席的,后来红白喜事都去酒店了,他们两个也就失业了,跟着余庆阳的老爸打工,两个人炒菜很有一手。
交代完,余庆阳又返回工地。
到了工地,刘工、李工、监理刘工、吴工四个人又垒起了长城。
李工现在没事也喜欢往余庆阳这边跑。
工地办公室在余庆阳眼里可谓是简陋,可是在他们眼里那就是奢华。
集装箱改装的办公室,顶上又棚了一层黑色遮阳网。
办公室外面做了地面硬化,打了水泥地。
虽然没有空调,可是有电风扇,这已经比其他施工队好的没边。
所以大家都喜欢在余庆阳的办公室玩。
至于说余庆阳吃亏吗?
一点都不吃亏,成本不过六十块钱的混凝土,余庆阳卖给项目部一百三十五块钱。
光一个小型搅拌站,余庆阳就赚的盆满瓢满。
这也是另外几个施工队的耿队长、曹队长、王队长他们眼红的原因。
都是干工程的,谁算不出来混凝土的成本?
他们清楚,项目部也清楚,可是人家就愿意让余庆阳赚这个钱。
谁让余庆阳大方,项目部有事的时候表现的积极,还愿意替项目部垫钱。
“吴姐,中午把姐夫他们也叫上吧?
下午正好给我验基础!明天我好支模板!”
素混凝土护坡的工序分为,挖掘机修型,这个属于粗修。
要留下大约二十公分的余量,然后进行人工精修。
人工精修完,要进行夯实,达到设计压实度后,经监理验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工序,铺设土工布,支模板。
支完模板,还要经过监理验收,才能进行混凝土浇筑。
清水湖项目指挥部分工非常明确。
像验收都归指挥部质检科。
吴工的对象就是质检科的小头头。
其他三个施工队,早就开始混凝土浇筑,只有余庆阳这边比人家晚一步。
他进场比其他三个施工队晚,加上又干了许多零工的活,所以直到现在才开始验基础。
也就是验堤坡的压实度。
“行啊!你来替我打,把你的手机给我,我给我家老李打个电话!”吴工爽快的答应下来。
也不知道小两口天天见面,哪来那么多话说,吴工的电话打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说好了,他们一会就过来!怎么样?赢了还是输了?”
“吴姐,你这是不相信我的技术?还是不相信你这个位置的风水?
当然是赢了,你看看刘工他们几个的脸色就知道!”
“以后打麻将,都不能让小余参加了,我这一会就输了三十多块钱!”监理刘工黑着脸道。
“没事,刘工,中午你多吃点!晚上回家好好滋润一下嫂子!去去霉气,明天赢回来!”余庆阳一边调侃着监理刘工,一边站起来让给吴工。
“你说你个童蛋子,整天嘴里的混荤话说比我们还溜!”
“我这也是跟你们学的,我都被你们带坏了!”
“你滚蛋吧!你荤话说的我们都溜,有些话,我们都要琢磨半天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
傍中午的时候,吴工的对象带着质检科的人赶到了。
“孙哥来了!你和吴姐的感情真好,中午我们吃泥鳅,吴姐说什么都要把你叫过来,说给你补一补!”余庆阳笑着伸出双手和吴工的对象握手。
“你这张嘴啊!你吴姐说的可是让我过来给你验基础!要是不验的话,那我们先回去?”吴工的对象笑着摇摇头,反将余庆阳一军。
“这么说,你还是为我们考虑了?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收费?”余庆阳不动声色的问道。
“余先生,我这个真的是为了照顾中国朋友的生理健康问题!
中间我一分钱不赚!
就是想和中国人交给朋友!”史丹佛·波就差举手起誓了。
“多少钱?”余庆阳又追问了一遍。
“五十!”史丹佛·波举起手,冲余庆阳比划了一下。
“五十迪拉姆?还是五十第纳尔?”
“不是,是五十美元!”史丹佛·波尴尬的笑着说道。
“给我滚!抓紧时间滚!你那是镶金边的啊?
你还不赚钱?
我他妈拉他们去布泰坦,连住店,一个人也花不了十美元!
五十美元我能在布泰坦找个了!”余庆阳破口大骂道。
五十美元,合人民币四百多块钱。
这要是在国内玩大洋马,没有一千块钱肯定下不来。
可是,这是在阿吉及利亚,地域不同,消费也不同。
在阿吉及利亚,三百迪拉姆,就能找个黑妹。
一千迪拉姆,也就是一第纳尔,也就是人民币六块来钱,就能找个白妞。
找正规的,就是那种定期定期检查身体的,也五千迪拉姆到一万迪拉姆。
史丹佛·波居然敢张口就要五十美元的天价。
最重要的是,余庆阳不信任史丹佛·波,谁知道他找来的人有没有病?
这要是工人都带一身病回家,那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是人就会有生理需求,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这个在工地上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工地的苦,不光是工作上的苦,还有就是生理上的需求,无法得到满足。
干工程的不说百分百都去照顾过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
但也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去照顾过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
其实花点钱无所谓,最怕的就是染上那种病。
一旦染上那种病,说家破人亡那是夸张,妻离子散很正常。
上一世,余庆阳在一家公司实习的时候,是在苏江省某个地市的工地上。
干的是河道清淤工程。
结果那个工地结束后,项目部连着余庆阳八个人,七个人被查出来得那种病。
只有余庆阳因为刚毕业,还是纯情小青年,没有去找照顾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幸免于难。
那七个人,有五个人是结过婚的。
五个结过婚的,最后全部离婚。
那两位没结婚的,直到余庆阳重生前,还是未婚。
可见,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不能随便照顾。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余庆阳对女性有了洁癖。
“余先生,我这提供的服务不一样啊!
质量不一样!不信你看看!
她们每个人吹啦弹唱样样精通,保证物超所值!
最重要的是安全,她们每周都会查体!
而且,这五十块钱可不光是打一炮就完,里面我们提供各种美味佳肴,各种的酒水饮料!
还有这房车的费用,算起来,五十块钱我真的没有多要!”史丹佛·波急忙解释道。
“呵呵!没多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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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房车多少钱?几千?
按照你的价格,一晚上就能赚出一辆房车的钱来!”余庆阳笑道。
按照史丹佛·波说的好像他真的不赚钱似的。
其实不然,史丹佛·波干的几乎是没本的买卖。
要是原来余庆阳还想不到,其实这里面的套路很简单。
结合昨天罗纳德送给他的奴隶,余庆阳很快想明白里面的套路。
在布泰坦买个女奴隶,那种非洲土豪玩腻的女奴隶,也就几千块钱。
甚至他们不需要去买,通过拐骗等手段,从其他国家弄过来一些女性。
买辆二手房车,也就三四千美元。
酒水这东西,无论是红酒还是威士忌又或者啤酒,一晚上有个一两美元,就能把人喝到醉。
十辆房车,十个女性,一晚上一个人能接七八个客人。
按照八个算,五八四百美元。
十辆车就是四千美元,他的成本也不过是一两百块钱的酒水加一两百块的油钱。
至于说查体,那个更简单,也就是看一下有没有长一些不该长的东西,闻一下又没有异味,然后查个血项。
余庆阳的卫生室就能做这样的检查。
绝对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别看史丹佛波那个酒吧生意很火爆,一天不一定能赚到这么多钱。
“史丹佛,我最后再说一次,如果你还想和我做生意,还想经销我的水泥等产品,就带着你的人离开!”
“余先生,我……”
“立马带着你的人离开,我不想多说第二遍!”余庆阳冷冷的看着史丹佛·波,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这……好吧!余先生,打搅了!”史丹佛·波看看余庆阳冰冷的眼神,还有余庆阳身后握着冰冷钢枪的保安,最终还是退却。
把史丹佛·波赶走,余庆阳回到办公室心里却是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照顾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慰问失足妇女,在一些人看来,尤其是女性朋友看来好像是一件很肮脏,有失道德,人品败坏的事情。
可是,只有工程人才知道,这里面的心酸。
谁不想搂自己的媳妇?
自己辛辛苦苦娶回来的媳妇,放在家里,两地分居。
甚至可能给自己种一片草原。
却要去花钱照顾特种职业女性的生意,不是为了新鲜,不是为了美色,单纯就是一个生理需求。
就和很多女性出轨一样,有些女性出轨完全就是因为一个生理需求。
这里面有多少心酸和无奈?
这些不是重点,不是他考虑的问题。
余庆阳关心的是,未来肯定会有人,忍不住生理上,心理上的空虚,去做一些事情。
他担心的是,这些人的健康。
世人都知道,非洲是那啥病最多的地方,感染个一般的病,还有的治,感染那啥病,一辈子就彻底完了。
“砰……”
外面响起敲门声。
“进来!”
“余总!”张强推门进来,冲余庆阳鞠躬问好。
“张经理来了?”余庆阳笑着站起来。
“余总,这不是快年了吗,我来给大家送点东西!”
“不错,有酒吗?”
“有,咱们中国产的青岛啤酒,还有茅台、五粮液、二锅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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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够兄弟们喝个够!
我还带来好多的烟花爆竹!”
能在国外放烟花爆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见张强也是用心了。
看到张强,余庆阳突然想到自己刚才犯愁的事情,也许可以交给张强来搞定。
“张经理……”
“余总,你叫我小张就行!”张强谦卑的笑着。
“我还是叫你老张吧!”余庆阳笑道。
自己二十多岁,管三十多岁的张强叫小张,还真叫不出口。
“好,叫老张也好,听着亲戚!”张强很高兴的样子。
“老张,有件事得麻烦你!”
“余总,看您说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有事您尽管吩咐就是!”
“是这样,这么多大老爷们,跑到非洲这地方,天天羊肉牛肉吃着。
一个个精力旺盛的没出发泄!
生理这个东西,憋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
“余总,您的意思是,我帮他们找发泄的地方?”
“放他们出去找女人,我又担心染上病,我没法和他们家里交代!
所以,你能不能给他们安排一下,必须要安全的!
可以在布泰坦开个专门接待我们的小酒店!
然后安排一部中巴车,往返营地和布泰坦之间。”余庆阳艰难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自己一个国企大老总,安排下属集体那啥,这话实在不好说。
不是那么个事。
这要是在国内到是好办,给他们安排个探亲房,每个月报销一下路费,什么都解决了。
可这是万里之外的非洲。
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他在,还能压的住。
等自己走了,赵鑫磊能压的住下面的人?
他自己也有这方面的需求要解决。
“余总,没有问题,这件事您交给我吧!
我保证安排好!”
“嗯,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全你明白什么意思?”
“明白,我保证,所有妇女都是定期检查的,出了问题,您拿我是问!”张强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地方政府那边你能搞定吧?”
“没有问题,我们木氏集团在非洲这边可不是吃素的!
所有国家都要给我们木氏集团一点面子!”
“那就行!走,咱们去看看你都带来什么好吃的!”尴尬的事情说完,余庆阳笑着转移开话题。
带着张强来到餐厅。
餐厅这边,王大厨正指挥着人卸车。
整只杀好的羊,大块的牛肉、骆驼肉,还有各种蔬菜水果。
“余总,您来了?”
“嗯,老王,看看还缺什么,抓紧时间报给张经理,让他给送过来!
这是咱们在非洲的第一个新年,一定要让大家过好这个年!
最起码也要吃好喝好!”
“余总,您就请好吧!我保证把我压箱底的绝活拿出来,给大家弄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王大厨拍着胸脯保证道。
“余总,您送我们餐厅的那几位美女是怎么回事?”
“给你们餐厅增加几个帮手,不是都说男女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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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干活不累吗?”
“那可是,我们餐厅那帮小兔崽子,看到美女,眼睛都绿了!
您看看,这卸车,一个个嗷嗷叫!”王大厨谄笑说道。
“你告诉他们,如果有本事拿下,尽管下手!
都是好女孩,一个个还都是那啥……
要是能娶回家做老婆,那一辈子等着享福吧!
不过必须是人家自愿,不能乱来!
我照顾你们餐厅,把人安排到餐厅,你可给我看好了!”余庆阳小声交代道。
“谢谢余总!余总,我看张经理送了的有驼峰,晚上我给您做红烧驼峰,清炒驼峰丝!”王大厨满脸讨好的说道。
“行,我也尝满汉全席里的驼峰的味道。”余庆阳笑着点点头。
有一点余庆阳没有说错,这些女孩别看原来是奴隶。
可身体心灵都是干净的。
而且从小就被人专门培养怎么伺候男人,取悦男人,还有一些礼仪方面的知识。
娶回家,那绝对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抱的上床。
这些女孩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因为以前的悲惨经历,会让她们比较容易满足。
换句话说,就是好养活。
“余总,我还弄来一些猪肉,大年三十包饺子吃!”张强小声对余庆阳说道。
“行啊!你能耐不小!我刚才还在想,羊肉水饺,牛肉水饺虽然好,可是总感觉没有猪肉就差馅的饺子香!”余庆阳满意道笑道。
韭菜肉的水饺是余庆阳的最爱,里面再加个大虾仁那就更好了。
“我靠!这么大的龙虾?”车上卸车的厨师大叫一声,把余庆阳吓了一跳。
“怎么了?叫唤什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王大厨感觉自己的手下给他丢脸了,大声训斥道。
“卧槽!这么大的龙虾?”往冷藏车里一看,王大厨也忍不住叫了起来。
“余总,这次还给大家弄了一些非洲大龙虾和大螃蟹!”张强在旁边解释道。
这时,厨师已经把龙虾从车厢里搬出来。
好家伙,还真是大。
那怎么二尺长的龙虾,和这些龙虾一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每一只龙虾都足有一米长。
螃蟹每一只也都有洗脸盆那么大。
“老张,这么大的龙虾和螃蟹不少钱吧?”
“余总,这你可说错了!这些龙虾和螃蟹还真不贵,比牛羊肉可便宜多了!
这一只龙虾,人民币的话,也不过二三十块钱!
螃蟹也差不多!
只是这么大的不好找,这次正好,我去海边给大家买海鲜的时候,看到一批大个龙虾螃蟹,就全给包圆了!”张强笑着解释道。
阿吉及利亚靠海,同样是大西洋,这里的气温又高,非常适合龙虾螃蟹的生长。
靠海,盛产龙虾螃蟹,加上阿吉及利亚人不是很喜欢吃海鲜,所以这样的大龙虾,一只只要二三十块钱。
据说在非洲只有穷人才会吃龙虾。
余庆阳站在旁边看着,张强弄来的龙虾螃蟹真不少,足够所有人大吃一顿的。
这让余庆阳对张强的办事能力更加满意。
张强没有等卸完车就提前离开了营地。
用他的话说,去布泰坦办余庆阳安排的事情去。
晚上,余庆阳去活动室看了一下排练节目的。
然后把赵鑫磊和程耀增叫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