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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么热闹,说什么呢?”高科长笑着走进来。

    “高科长!”王工站起来召唤高科长。

    “高科,我在和王学长说标准化工地的事!”

    “标准化工地?说说,你有什么想法?”高科长也很感兴趣,虫王工点点头,拉了个板凳坐下问道。

    余庆阳笑着说道:“高科,你说这清水湖清淤扩容项目,咱们搞一个安全文明示范工地怎么样?

    也去争一争鲁水杯!”

    “鲁水杯?”高科长一愣。

    ‘鲁水杯’是东山省全省水利行业优质工程的最高奖项,是以工程质量为主,兼顾工程设计、工程建设管理、工程效益和社会影响等因素的优秀工程。

    ‘鲁水杯’每两年评选一次,由省水利厅统一组织,成立评审委员会,负责评审工作。

    “很难啊!咱们这边投资倒是够资格,可是‘鲁水杯’可不是那么容易评上的!

    硬件软件缺一不可!

    最重要一点,咱这个属于基础工程,不具备申报条件!”高科长虽然很心动,想想还是有些底气不足的摇摇头。

    ‘鲁水杯’不是一个单位的事,涉及到

    “高科长,怎么不具备申报条件?虽然说是清淤扩容项目,可咱们这个项目不还包括湖堤加宽、加高、加固等内容吗?”

    “湖堤属于基础工程,截渗墙属于隐蔽工程,所以还真不具备申报资格!

    不过你说的安全文明示范工地,倒是可以申报!”王工的话打破砂锅余庆阳的幻想。

    他自然清楚隐蔽性工程、基础工程、纪念性工程不能申报‘鲁水杯’。

    不过上一世,一直没有拿到过一尊‘鲁水杯’,让他有些怨念。

    想着现在各方面卡的不是很严,能不能打打政策的擦边球。

    “对了,王哥,清水湖东堤、北堤还有南边的入湖口都没有了处理方案?

    就光在原来的基础上加宽、加高?”

    “那个是下一期工程的事了,估计要等明后年才能动工!”

    “哦!”余庆阳点点头。

    他也知道,水利工程就这样,要一步步来,中央下来的资金,不可能都给牡丹市。

    一个大水利项目,只能分割成若干次进行。

    曾经北湖市,微山湖,湖东堤、湖西堤,一个湖堤加固就分了十年才完成。

    从一期的三十年一遇的防洪要求,到最后达到百年一遇的防洪要求,用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才完成。

    有人笑称一次干完,他们就没活干了。

    其实还是因为资金的问题,每年省里拨付的水利专项资金就那些,只能分批次,分阶段完成。

    “高科,你觉得怎么样?搞一个安全文明示范工地,咱们在湖区里找一块场地,建一个标准化生活区!

    其实花费不了多少钱,大家住的也舒服!”余庆阳继续蛊惑着高科长。

    高科长明年要升总工,自然也需要成绩,这个时候,弄一个安全文明示范工地,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成绩。

    “可以考虑,这样,你先搞起来,等弄出来个样子,到时候我向领导汇报,申请安全文明示范工地!

    至于费用,我这边给你报销百分之五十!”高科长想了想说道。

    “嘿嘿!好,有高科这句话就行!交给我吧!保证弄好,给您长面子!”余庆阳大喜,他说这半天可不就是为了这句话。

    至于说报销一半,安全文明示范工地的花费伸缩空间太大了,别说百分之五十,就是百分之三十,余庆阳都能弄的像模像样。

    一个院子,弄上两个大门,就是省水总和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两家都可以使用的标准化生活区。

    看着余庆阳和高科长谈话,王工更加确定自己这个小学弟不是简单人物。

    自己刚毕业的时候,见了领导敢这么说话?

    好像都是躲着走吧?

    “行了,你小子,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让我出钱?”高科长笑骂一句。

    “嘿嘿……”余庆阳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下午没事了,咱们中午喝点?

    小余,你学长来了,不能光吃羊肉吧?让老丁再弄点其他的下酒菜!”说完不等王工回答,高科长就直接吩咐余庆阳道。

    “好的,放心吧高科,怎么可能光吃羊肉!

    还有水煮花生米,咸鸭蛋!”余庆阳笑道。

    “好你个小余,合着你就给我吃这些东西?你就拿水煮花生、咸鸭蛋招待你学长?”王工笑骂道。

    “呵呵,哪能呢!丁大爷的白斩鸡做的不错,还有貂蝉豆腐也是一绝,一会王哥尝尝!”

    “貂蝉豆腐?你小子,不就是一个泥鳅钻豆腐吗?你欺负我没读过书啊?

    我告诉你,你说别的我可能不知道,但是说到吃,你可比不上我!

    你王哥我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研究吃的!”王工笑骂道。

    “呵呵,那行,为了招待王哥这个美食家,我让丁大爷拿出他拿手绝技,再来个‘秦桑低绿枝’‘燕草如碧丝’‘关公战秦琼’‘瑞雪兆丰年’‘比翼双飞’。”说完,余庆阳挑衅的1看着王工。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菜?连‘关公战秦琼’都出来了,小余,你这是欺负我没文化?”高科瞪着眼笑骂道。

    “呵呵,我哪敢欺负高科没文化,您可是省水总进的第一个本科生!”余庆阳笑着恭维了一句。

    “你听他说的好听,其实就是青椒炒牛肉、炒三丝、西红柿炒鸡蛋、凉拌的白糖西红柿、‘比翼双飞’我不知道,不过估计就是鸡翅做的菜!”王工不愧是吃货,很快就破解了余庆阳的菜名。

    “厉害!厉害!佩服!佩服!”余庆阳冲王工拱手抱拳道。

    三个人在院子里的树下说说笑笑,时间过的很快,先是刘工和监理他们赶到驻地。

    接着工人也陆陆续续的返回驻地。

    这么多人,都在余庆阳的驻地吃饭,自然有些不方便。

    余庆阳众人直接端着盘子,转战项目部驻地。

    连着监理一起,足足有十四个人,一桌做不开,分了两桌。

    人多聚到一块就是热闹,喝酒的气氛比平时又浓烈了许多。

    余庆阳作为这里的小字辈,又是最最底层的包工头,自然离不开挨个敬酒,一圈下来,敬到吴工这里,“吴姐,我敬你一杯?”

    “你吴姐不能喝酒了。”坐在旁边的吴工的对象拦住余庆阳说道。

    “怎么了孙哥?我又不是灌吴姐喝酒,意思一下嘛!”余庆阳不解的笑道。

    “你吴姐怀孕了?”孙工笑着爆料。

    “啊!怀孕了?”余庆阳怪叫道:“李姐、刘工你们可要替我作证,孙哥,这个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哎呦!”

    余庆阳话还没说完,腿上就挨了一脚。

    “臭小子,反了你了,连我都敢调戏!”吴工伸手扯住余庆阳的耳朵骂道。

    “活该!让你嘴欠!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孙工气的,笑骂道。

    “我错了,我错了!孙哥、吴姐,饶命啊!”余庆阳举着手连连讨饶。

    余庆阳搞怪的话和动作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酒桌上的气氛变的更加热烈。

    “那不行,罚你讲个笑话,把大家逗乐了,就饶了你,不然,你就自罚三杯!”吴工扯着余庆阳的耳朵没有松手,而是恶狠狠的威胁道。

    “吴姐,你先放手,你现在马上就要当妈的人了,胎教可是非常重要的,你不希望你儿子将来像你一样暴力吧?”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吴工瞪着眼睛。

    “我说,恁的儿子将来一定长的像你,是个大帅哥,像孙哥温文尔雅!”余庆阳赶忙改口。

    “算你识相!”吴工这才放过余庆阳,“赶紧,你是讲个笑话,还是自罚三杯?”

    “好吧!那我就讲个笑话吧!

    前段时间我回家,我又没有女朋友,一天没事,跑到公园里和一位老大爷下象棋。

    老大爷让我先走。

    于是我走了一步,老大爷看着象棋半天才开口说道:小伙子,我在这里下棋三十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有人先走帅的。

    我喃喃的说道:不是应该领导先走吗?

    老大爷惊呼道:小伙子,你是搞工程的?”

    酒桌上,大家听完余庆阳的笑话,回味了片刻才哑然笑了起来。

    只有刚毕业的李工、小沈小姜三个人一脸茫然。

    “吴姐,学工程和领导先走有什么关系?”李工不解的冲吴工小声问道。

    “哈哈,有人没笑,赶紧罚酒三杯。”吴工看了一眼李工,笑着说道。

    “好吧!”余庆阳无奈的点点头。

    真是失策啊!忘了这里还有三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白丁。

    只好接受惩罚。

    中午的酒宴在热烈的气氛中结束。

    酒席结束,又闲聊一会,王工他们就启程赶往湖西县,在哪住上一晚,明天还要赶到牡丹市和杜局长见个面,才能返回泉水市。

    余庆阳偷偷塞给王工一个信封,拜托把他们勘察设计院测量的清水湖数据给自己提供一份。

    送走王工一行人。

    余庆阳也开着借给高科长的车,赶往牡丹市。

    他明天要和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签合同。

    好在这个年代还没有查酒驾的,只要不出事,喝酒开车谁都不会当回事。

    到了牡丹市,余庆阳找了个差不多的酒店住下,中午他喝了有差不多两斤白酒,虽然这不是他的极限,可是加上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还有些疲倦。

    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余庆阳在酒店附近吃完早点,找了家烟草专卖店,这个是烟草公司自己开的烟草专卖店,进去买了六条软中华,放到背包里。

    烟草专卖店的销售员,看着余庆阳随手从半旧不新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沓粉红色百元大钞,眼睛都直了。

    销售员不是没有见过钱,可是没见把这么多钱这么随意放的。

    余庆阳没有理会销售员的惊异,向她要了几个黑色方便袋,就离开了烟草专卖店。

    出了烟草专卖店,余庆阳很随意的把背包扔进后备箱。

    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在城市边缘,城乡结合部,当然,现在这边已经建起来不少的楼房,这是最早的房地产开发。

    一路打听着,来到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

    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是一个五六十年代建的院子,有些破旧,院子里最前面是一栋三层的红砖楼,也有些年数了,看老旧的样子,估计比余庆阳的年龄还要大。

    在三层红砖楼后面还有好几排两层的红砖楼,那里是水利施工公司的家属区。

    把车开进院子,门卫也没有阻拦,停下车拿出手机给谭经理打了个电话。

    “喂!谭经理!您好,我已经到咱们公司楼下了!”

    “余经理!你好!你好!····················”

    “不知道谭经理在不在公司············”

    “在的!你上来吧!我安排人下去接你············”

    “好的,麻烦谭经理了,我这就上去!”

    挂了电话,余庆阳停好车,打开后背箱,用黑色塑料袋装上两条软中华,夹在腋下,准备上楼。

    送烟,在这个年代,并不算是行贿,这只是一种礼尚往来,中国人讲究过门不空手。

    意思就是说,去别人家,东西不在贵重多少,你不能空着手去。

    刚走进门厅,一个年轻人迎了上来,“您好,余经理!谭经理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天向他介绍谭经理身份的那位年轻人,估计是相当于秘书的这么一个角色。

    跟随年轻人,来到二楼,谭经理已经站到门口迎接余庆阳。

    余庆阳赶忙把黑色塑料袋交给年轻人,自己把紧走几步,伸出双手,“谭经理!怎敢劳您大驾·········”

    “呵呵!余经理,欢迎欢迎!”谭经理握着余庆阳的手摇晃了几下,另外一只手在余庆阳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在门口寒暄几句,谭经理把余庆阳让进办公室。

    把余庆阳让到会客区的沙发上,谭经理安排年轻人,“小罗,给余经理泡茶,就用我从刘局长那里讨来的茶叶!”

    一句话,既表示了对余庆阳的重视,要上好茶,又表明了自己和局领导的关系多么到位。

    “多谢!多谢!”余庆阳客气着坐下。

    等小罗给余庆阳泡上茶,出去。

    谭经理才掏出烟,“余经理抽烟!”

    “谢谢!”余庆阳接过烟,顺手给谭经理点上。

    吸了一口烟,酝酿了一下说辞,余庆阳才开口说道:“谭经理,这次我过来,除了签合同之外,还有一个想法想向领导汇报一下!”

    “哈哈!什么领导不领导的!咱们是合作伙伴,余经理有什么好的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也学习学习!”谭经理客套的大笑道。

    显然对余庆阳的说辞很满意,眼前这位年轻人可是让市委领导都巴结的主,可是人家说话办事都这么谦虚、漂亮,怎么不让谭经理心里像三伏天吃了块雪糕,浑身舒爽。

    “是这样的,我打算把清水湖清淤扩容项目做成一个亮点,虽然没办法申报‘鲁水杯’,但是我们可以申报安全文明示范工地,这个项目可是今明两年牡丹市最大的水利工程,在全省来说也排的上号,···························。”余庆阳把昨天对高科长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关于这个想法,我昨天也向省水总的高科长汇报了一下,他感觉很好,表示支持!”

    红卫河清淤虽然工程量、总投资比清水河项目更大,但是红卫河属于去年的项目,而且红卫河是跨两个地市的项目,所以论起来清水河清淤扩容项目才是牡丹市今明两年最大的水利项目。

    “余经理,你这个想法非常好!这不光是为我们公司增光的事,而是为我们整个牡丹市水利系统增光添彩的大好事!

    这是我百分百支持!

    这样,关于搞安全文明示范工地的事,费用不能让你出力又出钱!所有因为搞安全文明示范工地的非要全部由我们公司实报实销!

    另外,我再派几名技术员到工地上协助余经理搞好安全文明示范工地的内业资料!”

    谭经理比高科长大方多了,大笔一挥直接给余庆阳报销全部费用。

    当然了,这也和谭经理是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一把手,而高科长只是工程科长有关系。

    其实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谭经理担任施工公司经理已经快十年了,这十年,油水也老不少。

    在施工公司担任一把手,可比去局里担任个副局长舒服多了。

    可是,铁腕总理上台,开始反腐,整肃纪律,牡丹市已经有好几个局长副局长,因为各种问题被免职甚至被双规。

    谭经理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还没牵扯到他,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还是赶紧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所以最近他一直都在谋求调动工作,哪怕去局里担任个闲职也好。

    可是调动不是他说了算的,他是副处级干部,副处级调动那是市委市政府说了算。

    可是如何能够进入市委领导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困扰他的难题,余庆阳的安全文明示范工地,可以说给他了一个很好的启发。

    政绩,唯有拿出政绩,才能引起市委领导的注意。

    建筑工程实行安全文明示范工地已经好几年了,可是水利工程牡丹市从未有过。

    谭经理知道清水湖项目林书记因为余庆阳的关系,肯定会关注,如果清水湖项目拿到省级安全文明示范工地,那么他自然也会进入领导的视线。

    接下来稍微运作一下,嘿嘿!

    余庆阳可不知道这么短的时间,谭经理脑子里居然想了如此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谭经理想的什么,余庆阳还是很高兴得到谭经理的支持,赶紧表决心,“多谢谭经理的支持,我一定把清水湖项目搞好,给咱们施工公司增光添彩!”

    “余经理办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这是咱们分包合同,你看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咱们再商讨!”

    余庆阳起身双手接过合同,很简单的机械劳务分包合同。

    “这个清单计价都是已经扣除了我们那十五个点,余经理也知道,提点不方便出现在合同上,所以……”谭经理在旁边解释道。

    “可以!”余庆阳简单看了一下,爽快的点点头,拿过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相信谭经理这边不会给他设置什么合同陷阱。

    合同很简单,简单约定了双方的权利义务,付款方式,违约责任,后付清单价格表。

    余庆阳又陪着谭经理闲聊了一会,就提出告辞。

    谢绝了谭经理中午款待他的邀请,并向谭经理发出邀请,邀请他和施工公司的领导,晚上一块聚一聚。

    谭经理自然是欣然答应。

    离开施工公司,余庆阳开车来到牡丹市水利局。

    既然接下了整个清水湖清淤扩容工程,少不了和杜局长这位总指挥打交道,所以他准备提前去拜访拜访。

    他没有杜局长的电话,所以直接上门。

    市水利局虽然有门外,但是并没有阻拦余庆阳的车子。

    有人说汽车是男人的身份证,这话在2000一样适用。

    如果余庆阳步行进水利局大院,肯定会受到门卫的盘问,但是余庆阳开着车,门卫只是看了一眼,连问都没有问。

    余庆阳停好车,背着自己的黑色背包走进办公大楼。

    找人打听了一下杜局长的办公室。

    不得不说,2000年的人警惕性真的很低,随便找了个人,递上一根烟,就打听出来了。

    这要是放到后世,陌生人别说打听领导的办公室了,连进大门都要登记。

    来到四楼,找到杜局长的办公室,余庆阳轻轻敲了敲门。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请进!”

    余庆阳推门走进去。

    “您好杜局长!我是……”

    “小余!哈哈,我知道你!今天过来是和施工公司签合同的?”不等余庆阳说完,杜局长就站起身来,哈哈笑着说道。

    “是的!”

    “签完合同了?”杜局长关心的问了一句。

    实际上他已经接到谭经理的汇报。

    “多谢领导关心,已经签完合同,我过来向领导汇报一下!”余庆阳恭敬的笑着回答道。

    “嗯!不错,余经理年轻有为,我相信余经理有实力把工程干好!

    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杜局长笑着夸奖了一句,然后承诺道。

    所谓的汇报工作,只是一个说辞。

    在民间这是一种礼节,在官场这叫表忠心。

    人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把工程交给你了,你不登门表示一下感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也许因为张华的原因,人家不能怎么着他,可是心里也会给余庆阳打上一个傲慢无礼的标签。

    当然最应该感谢的是林书记,可是双方身份地位相差太大,如果余庆阳真要去找林书记汇报工作,那才是真正的不懂事。

    找杜局长汇报一下工作,一切都代表了。

    在杜局长办公室里,余庆阳有模有样的向杜局长汇报了一下思想工作,然后又把安全文明示范工地拿出来汇报了一遍。

    杜局长对余庆阳的汇报,大加称赞,并给予充分的肯定和鼓励。

    余庆阳并没有在杜局长办公室多待,大约也就二十多分钟,等杜局长对他发表了一通夸奖鼓励鼓励之后,就告辞离开。

    离开前悄悄把用黑色塑料袋包好的两条如中华放到沙发上。

    然后起身离开。

    余庆阳的动作自然瞒不过杜局长,只是通过袋子的形状知道里面是烟,杜局长也没有说话。

    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两条烟还算不上行贿受贿。

    只是笑着把余庆阳送到办公室门口,再次叮嘱,有困难可以直接来找他。

    第一次接触杜局长,余庆阳并没有贸然邀请他吃饭。

    一切来日方长。

    出了水利局的办公楼,余庆阳刚要走,一辆省城牌照的丰田商务开了进来。

    是省勘察设计院王工到了,也是来向杜局长汇报工作的。

    余庆阳站住脚,看着丰田商务,忍不住摇摇头。

    这车,有些惨,看样子是路上发生了意外,车灯碎了一个,车前脸也有碰撞的痕迹,凹下去一大块。

    丰田商务停在院子里,余庆阳迎上去,“王哥,我看车好像被撞了一下,人没事吧?”

    “唉!人没事!别提了,真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王工摇头叹息道。

    “怎么了?发生车祸了?严重吗?”余庆阳关心道。

    “不严重,撞的不是人,是牛!我们在路上走的好好的,突然一头牛发疯似的撞了过来!

    胡师傅躲闪不及,给撞上了!”

    “呵呵!人没事就好!那最后怎么处理的?”余庆阳一听,是撞的牛,忍不住笑了起来。

    “还能怎么处理?赔钱呗!特码的,真黑,张嘴就要一万,好说歹说,给了五千,牛还不给我们!”王工气的直骂娘。

    “破财消灾,人没事就好!”余庆阳安慰了一句。

    “人道是没事,就是想想憋火!”初次遇到这种情况的王工还是有些愤愤不平。

    “呵呵,王哥,别生气了!说起来人家也不算是讹你。

    我给你说个真事,你听了就不生气了!

    跟我爸干活的一个人,他之前是开大车的,有一次去南河省驻马店那边去拉货,结果压死一只鸡,你猜人家让他赔多少钱?”

    “一只鸡能有多少钱?撑死一百块?”

    “呵呵,人家张嘴就要一万块钱!”

    “我靠!”王工骂了一声。

    “呵呵,你还别不信,人家说的好啊!我这只是母鸡,鸡生蛋蛋生鸡,你给我压死了,那我的损失可不是一只鸡的事,那是无数只鸡的损失!”

    “我靠!小余,你小子黑我们南河!我们南河人有那么黑吗?”王工捶了余庆阳一拳笑骂道。

    余庆阳笑道:“王哥,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是就事说事,可没有地域黑的意思!你可别冤枉人!”

    有余庆阳这一打岔,王工的心情好了许多。

    “王哥,看样子你们今天走不了了?”

    “肯定走不了了!等我向杜局长汇报完,就去修车,最快也得明天才能走!”

    “那行,晚上我约了施工公司的谭经理,王哥一块来吧!

    一会我给你在我住的地方开好房间你汇报完直接到曹州大酒店找我!”余庆阳热情的邀请道。

    “中!那回头联系!”

    目送王工走进办公楼,余庆阳笑着给小刘、小曹还有胡师傅让了颗烟,又和他们说了几句话,才告辞离开。

    刚开出水利局大院,余庆阳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谭经理的。

    “喂?谭经理?”

    “哈哈!余经理和领导汇报完工作了?”

    “对,刚从局里出来!”

    “那个,晚上我安排好地方了!”

    “谭经理,说好晚上我请客……”

    “余经理,咱们谁请客不一样?你来牡丹市是客,哪有让客人请客的道理?

    想请客,等下次我去泉水市的时候,一定让余经理请客!

    就在人民路上,府前街往东有二百米,润泽园大酒店!”谭经理截住余庆阳的话,说了一大通,接着吧酒店的位置报给余庆阳。

    “那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对了,谭经理,晚上我可能要带个好过去,就是省设计院的王工!”

    “没问题,大家都是水利口上的,多个人热闹!”

    挂了电话,余庆阳开车返回自己住的曹州大酒店。

    在前台给王工他们开了两个标准间。

    然后回到房间,等着王工他们。

    躺在床上,余庆阳有些犯愁,两家公司加起来,可是一千二百五十万土方量,工期一年,这个可不是那么好完成的。

    最少要二十台挖掘机,一百台自卸车才行!

    另外还要五台推土机,三台压路机。

    没办法,还是要麻烦老三,希望津门那边能够找的到这么多挖掘机。

    津门那边,因为津门港的原因,民间和国营企业里有大量的工程机械。

    这些机械都是原装进口的二手工程机械。

    别说二十台挖掘机,就是一百台也能找的到,关键是不知道老三的父亲,有没有这么广的人脉。

    拿出手机,打给老三,“喂,老三……”

    “老二!嘛事?”

    “那个,让你爸再帮忙联系一些挖掘机和自卸车吧!”

    “还要啊?要几台?”

    “二十台挖掘机,一百辆自卸车……”

    “噗……嘭!”

    余庆阳刚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椅子倒地还有其他一些杂乱的声音。

    张宇是真的被吓到了,刚喝了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然后猛地站起来,把椅子都给碰倒了。

    这些他都不顾上,缓缓神才开口问道:“老二,你没开玩笑?二十台挖掘机?一百辆自卸车?你要干嘛?”

    “接了个大活,水库清淤扩容,一千多万方!”

    “我靠,老二你发财了!”

    “先不说发财不发财,你如果不能帮我联系到二十台挖掘机,一百辆自卸车,我就不是发财,而是丢人了!”余庆阳苦笑着说道。

    “这个……我还真不敢保证,我把我爸的电话给你,你直接和他说吧!”

    “也行!”又和老三扯了回别的,就挂了电话。

    不一会,老三就把他爸的电话发了过来。

    余庆阳打过去。

    “喂,张叔,您好,我是阳子!余庆阳!”

    “呵呵,阳子啊!你好!你好!怎么找我有事?”

    “是这样的,张叔,我这边接了个大活,需要二十台挖掘机和一百台自卸车,您能帮忙联系一下吗?”

    “……”

    对面一阵沉默,好一会才传来老三父亲的声音。

    “阳子,你没开玩笑吧?二十台挖掘机?一百辆自卸车?”

    “没开玩笑,一千多万方泥沙运输,我合同都签完了!”

    在得到余庆阳肯定的回答之后,张宇的父亲沉思了许久,才开口说道:“阳子,按说以你和小宇的关系,我该支持你!

    但是你要的设备太多,这个……

    我明说吧!我担心你掌控不了局面,最后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余庆阳能够理解张宇父亲的担心,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二十二岁,大学刚毕业的小年轻。

    自己知道自己能够掌控的了那么多机械和人员,掌控的了这么大的工程。

    可是别人不相信。

    或者说自己和张宇的关系不足以让他父亲冒这么大的风险帮自己。

    “我明白,张叔……”

    “阳子,你听我说完,不是叔叔不帮你,实在是你还太年轻!

    这样吧!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再帮你找五台挖掘机,二十辆自卸车!

    第二,你把合同转给公司,由我这边出面组织施工,当然,叔叔也不会白要你的工程!

    你是什么价格接下来的?”张宇的父亲语速缓慢的说道。

    就像余庆阳想的那样,这么大的工程量,已经超出了余庆阳和张宇同学情谊可以承受的范围。

    之前六台挖掘机,那是小事,张宇的父亲不担心余庆阳不靠谱,搞砸了。

    说白了,就算搞砸了,他也能过承担的起,就当花二三十万让儿子认清一个人。

    可是现在余庆阳张开就要二十台挖掘机,一百辆自卸车。

    这么大的数量,他能找到,但是出了问题,他也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或者说没有那个必要去为了儿子的同学承担如此大的风险。

    “清淤是七块六,整平碾压是一块五。”余庆阳没有隐瞒,如实说道。

    这种价格,根本瞒不住,都是水利系统的,虽然张宇的父亲是津门水总的副总,但是东山省这边也不是没有关系。

    稍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那这样,我给你留五个点的利润,你看可以吗?”

    余庆阳稍一思索,就点头答应下来,“张叔,交给公司也可以,但是你只能和我签合同!给我留五个点也行,但是虚量是我的!还有,就是地方税收这一块也由张叔负责!”

    “呵呵!你是个人签的合同,还是以公司签的合同?”张宇的父亲没有答应余庆阳的要求,而是笑着反问道。

    “用我爸公司的名义签的合同!”

    “那没有问题!你说的三个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张宇的父亲爽快的答应道。

    此时张宇的父亲,对余庆阳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年轻人敢闯敢干这个没有什么好称赞的,但是敢穿敢干却又知进退,懂取舍,这就不简单了。

    单单的敢闯敢干那只是莽夫,只有敢闯敢干有知进退懂取舍才是成功者的基本要素。

    无论是官场还是商场,讲究的都是心怀猛虎细嗅蔷薇,怀如履薄冰之心,行勇猛精进之事。

    “多谢张叔!”余庆阳展颜笑道。

    只提五个点,看上去他好像吃亏很多,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之前他和省水总、施工公司谈的是对方负责税金,如今余庆阳和张宇的父亲谈的是由张宇父亲的公司负责税金,那么多出来的这块税金,就是余庆阳的收入。

    这还不是最大的收入,最大的是虚量,这块可不小,操作好了,比正常干活赚的更多。

    有津门水总下属的机械公司过来组织施工,能剩下余庆阳很大的精力,等于余庆阳就在中间牵个线,赚的比其他三方都多。

    节省下来的精力可以琢磨一下其他的水利工程。

    这几年是一个黄金期,九八大水之后,国家花大价钱投资水利行业,尤其是堤岸加固方面每年都是数百亿,有数据统计,仅九九年道零二年,三年之间投资在水利基础建设上的资金达1786亿元,比过去几十年的投资总额还要高出两三倍。

    在电话里,余庆阳和张宇的父亲约好时间,对方先过来签订合同,然后再安排机械进场的事情。

    挂了电话,没多长时间,余庆阳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是王工的电话,他们已经赶到曹州大酒店,就在大厅里。

    余庆阳拿上房卡下楼,与王工一行人回合。

    “王哥,你们是先上楼洗漱一下,还是咱们先去吃饭?”

    “先吃饭吧!忙了一上午,肚子都开始造反了!”王工也不和余庆阳客气。

    “那行!旁边有一家饭店看着不错,挺干净的,咱们就去那边吃点?”

    “行啊!随便吃点就行!”

    一行人来到旁边一家叫知味居的饭店,点了八个菜,四荤四素,因为下午王工还要去修车,所以没有喝白酒,五个人分了一箱啤酒。

    吃完饭,王工他们也没上楼休息,直接去了汽修厂。

    余庆阳又塞给王工五千块钱,当做修车的钱。

    昨天塞给他的五千块钱,被他拿来赔人家牛钱了,现在修车就有些紧张。

    谁知道花多少钱?

    至于以后怎么报销,那就是王工他自己的事情了,不用余庆阳操心。

    送走王工一行人,余庆阳回到楼上,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被电话吵醒。

    拿起手机看看,已经四点多了,电话是谭经理打来的,提醒余庆阳不要忘记晚上的酒宴。

    放下电话,余庆阳又给王工打了个电话,他们还在汽修厂,汽车要明天才能修好,让余庆阳去接他们。

    余庆阳起身,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下楼去接王工。

    接了王工一行人,把胡师傅和小刘小曹送回酒店,然后再赶到润泽园大酒店,已经是五点多,快六点。

    今天晚上是谭经理情况,估计都是他们公司的领导,带着司机胡师傅和两个测绘员去不太合适,所以余庆阳给他们二百块钱,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吃点。

    “哈哈!余经理,王工!”刚走到酒店门口,谭经理就大笑着迎了上来。

    “谭经理,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让领导就等了!一会我自罚一杯,向诸位领导赔罪!”余庆阳连忙握住谭经理的手,道歉道。

    “呵呵!不晚!不晚!只是我来的早了而已!”谭经理大笑道。

    接着又对着王工说道:“王工,咱们可是打了好几回交道了,在一起喝酒还是第一回!”

    “主要是领导太忙,我来了也都是直接去工地!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和领导一块喝酒,一会一定好好敬领导两杯!”王工笑着说道。

    一行人走进酒店,进了房间,房间里已经坐着四个人。

    余庆阳一愣,这四个人,三个他都认识,一位是副总指挥、一位是总监、一位是指挥部计量质检科科长,那天开会的时候他们都在场。

    还有一位艳丽的少妇,他不认识。

    余庆阳他们走进去的时候,四个人正聊的起劲,看到余庆阳他们进来,四个人停住话题,站起来迎接。

    “呵呵!余经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咱们清水湖项目的副总指挥,也是咱们市局工程科的马科长!”

    “您好,马科长!”余庆阳上前握手问好。

    “这位是咱们市局水保科的许科长,也是咱们清水湖项目的总监理工程师。”

    “您好,许科长!”

    “这位是咱们市局农田水利科的朱科长,是咱们清水湖项目的计量质检科科长。”

    “您好,朱科长!”

    这可是清水湖项目上掌控实权的三大员,杜局长虽然担任总指挥,可是平时并不在工地上常驻,真正掌控实权的就是这三位,谭经理真是太贴心了,把这三位给请过来了。

    谭经理接着又解释那位少妇,“这位是我们公司办公室的田主任!田主任可是我们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的一朵花!”

    “哈哈!何止是一朵花,我看田姐就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余庆阳一句玩笑话,让房间里的都哈哈大笑,原本还有些生疏的众人,一下子变得熟络起来。

    “哎呦!还是余经理会说话,我哪敢和牡丹花比啊!充其量就是个喇叭花!”听了余庆阳略带调戏的话,田主任不但没有一丝恼羞,反而娇笑着说道。

    “田姐太谦虚了!田姐这一笑,牡丹花都要失去几分颜色!”余庆阳笑着吹捧了一句。

    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漂亮,田主任被余庆阳一夸,更是笑的花枝乱颤。

    一番谦让后,谭经理做主陪,田主任做副主陪,王工做了主宾的位置。

    余庆阳坚决不肯去做副主宾的位置,而是挨着田主任坐下,“我挨着田姐做,这里风光无限好!”

    落座之后,余庆阳又笑着对马科长、许科长、朱科长客气说道:“一直想着向三位领导汇报一下工作,又怕影响领导的工作!

    没想到今天谭经理把三位领导给邀请来了!”

    “哈哈……哈!余经理,一会多陪三位领导喝几杯,就什么都有了!”谭经理笑着接话道。

    “那是肯定的!谭经理下命令了,我一定陪三位领导喝好!”

    “好你个老谭,这里余经理和王工才是客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了?”马科长笑骂道。

    谭经理他们应该是老顾客了,菜上的很快,他们还没说几句话的功夫,菜就堆满了桌子。

    “这第一杯酒是团圆酒,咱们大家一块给设计院的王工和来自省城的余经理接风洗尘!

    我定个规矩,这杯酒咱们七口喝干!”谭经理举杯说话。

    这个七口喝干有个讲究,叫做七上八下,东山省官场上第一杯酒基本上都是喝七口。

    在做的除了余庆阳,都是领导干部,不过喝起酒来,却都非常的豪爽。

    谭经理这不愧是当一把手的,酒桌上的话题、节奏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且非常好的照顾酒桌上的每一个人,不会让人感觉受了冷落。

    这一点余庆阳自愧不如,哪怕是重生,谭经理这种掌控力,他也是不具备的。

    而他们公司的田主任,也不是一般人物,上袖善舞,和谭经理配合的非常默契,酒桌上的气氛烘托的非常好。

    每个人的话题她都能很好的接住,不至于出现冷场。

    余庆阳一边喝着酒,和大家闲聊着,一边暗暗学习着谭经理对酒桌上的驾驭能力。

    一杯酒在不知不觉间,就喝了下去。

    再次倒满酒,开始到了互敬的阶段。

    谭经理作为主陪,从主宾开始敬酒。

    田主任则端着酒杯找上了余庆阳,“余经理,咱们虽然是初次见面,可是我和余经理一见如故,我敬你!

    我是女士,酒量有限,我随意,你稍微深一点?”

    余庆阳端着杯子笑道:“呵呵,田姐,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

    田主任脸色红了红,暗骂道,你个毛头小子,毛长齐了吗?敢调戏老娘,你给我等着!

    “余经理批评的对!女人不能说随便,我干了!”田主任说着一仰脸,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

    然后媚眼微挑,笑盈盈的看着余庆阳,“余经理,我干了,男人不能能说不行噢!”

    余庆阳和田主任的对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看到田主任一口喝干一杯酒,纷纷叫好。

    “呵呵,没想到田姐还是女中豪杰!

    我怎么有点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小余,干了!别给咱海河丢脸!”王工刚刚被谭经理敬了半杯酒,此时见余庆阳和田主任斗上了,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喊道。

    “好!田姐说的对,男人不能怂,一个字‘干’!”余庆阳笑着一口把酒喝干。

    挨着余庆阳的许科长鼓掌笑道:“对,小余说的好!男人不能怂,一个字‘干’!”

    田主任接着又给自己和余庆阳满上酒,端起酒杯,娇媚的笑道:“余经理,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杯!”

    说完不待余庆阳说话,扬起光洁迷人的脖子,一杯酒又是一饮而尽。

    喝完还冲余庆阳亮了一下杯子,“余经理,男人不能怂噢,咱们接着‘干’!”

    “好!田主任,果然是巾帼女英豪!”许科长拍手叫好道。

    余庆阳苦笑,这许科长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事成双!田姐想‘干’,小弟自然奉陪到底!”喝酒谁怕谁?余庆阳笑着端起酒杯,一口闷下去,冲田主任亮了亮杯子。

    “余经理真厉害!姐姐就喜欢像余经理这样的真男人!”

    田主任娇笑连连,又一次把两个人的酒杯倒满。

    “余经理,初次见面,咱们可是一见如故,感觉余经理就好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亲切!

    咱们姐俩必须要加深一个!”说完第三杯酒又下肚了。

    余庆阳暗暗咋舌,这个女人这不简单,三杯酒差不多有一斤了,就这么喝下去,只是脸色微微发红。

    女人真是小心眼的动物,怪不得有人说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余庆阳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调笑惹恼了她,这是报复自己,灌自己酒呢。

    “好,我也感觉田姐很亲切!这一杯我喝了!”余庆阳又一次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田主任一愣,她没想到余庆阳的酒量这么大,喝的这么爽快。

    本来是打算小小的教训一下他,只要余庆阳稍微一认怂,她自然就会放过他。

    结果,现在田主任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就此罢手,有些不甘心,此时她争强好胜之心,被余庆阳激了起来。

    伸手又要去那瓶子倒酒。

    余庆阳赶忙按住田主任的手,“田姐,你饶了我吧!再喝我真的要出丑了!”

    “哈哈……哈!小余,怕什么?男人怎么能认怂?”那边朱科长刚喝完一杯,看到余庆阳认怂,大笑着起哄道。

    “朱科长,您没听说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地?

    男人倒是不想认怂,可是奈何持久力不如女人!”余庆阳苦笑着,冲田主任拱手认输。

    倒不是他真的怕了田主任,再这么喝下去,就成了意气之争,弄不好就会破坏酒场上的气氛。

    “哈哈……哈!余经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感悟还挺深!

    只要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哈哈……哈!

    这话说的太精辟了!

    来……来!咱们就往余经理这句话走一个!”谭经理站出来把话题岔开。

    他非常了解自己这位女下属,说好听的是不服输,说不好听的就是争强好胜。

    刚才他已经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就算余庆阳不叫停,他也会出言打断他们的较量。

    谭经理这一打岔,酒桌上的气氛又变的融洽起来。

    余庆阳端着酒杯找上了自己旁边的许科长。

    “许科,以后工地上我有哪里做的不到的地方,领导多批评!我敬领导一杯,我喝半个,领导随意!”

    “小余,余庆丰你认识吗?”

    “那是我二哥!”

    “呵呵!那就对上了,没有外人!我和你二哥那是上下铺的兄弟!”许科长笑着拍拍余庆阳的肩膀,话语间又亲切了几分。

    余庆阳喝了一半,许科长也跟着陪了一半。

    “原来许科是我二哥的同学,那我以后就叫你许哥了!

    我再敬许哥一杯,以后我又哪里做的不到的地方,您该批评批评,该骂就骂!”

    “你们不是亲兄弟吧?”

    “不是,他是我大爷家的二哥!我们这一辈三兄弟,我最小!”

    “呵呵,那就是了,我就说你和你二哥的性格差距有点大!”

    “呵呵,何止有点大,简直就是天差地别!你二哥要是有你一半活泛,也不会现在这样只是个科级干部!”旁边朱科长笑着插话道。

    “朱科也认识我二哥?”

    “何止认识,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

    不光我们俩,老马也是你哥的同学!

    我们那一届,就你哥去了公路局!

    可惜了,要是在水利系统,估计现在最起码也是副处级了!”

    “呵呵!”余庆阳笑了笑,给自己杯子倒满酒。

    二哥上的是泰山水院,东山省水利系统的最高学府。

    水利系统里面这些个中青一代的领导大多都是泰山水院和孔府水专毕业的。

    目前二哥他们哪一届,最高级别的已经是副处级领导干部,最次的也是副科级干部。

    他们都知道余庆阳的二大爷是副厅级干部,在东山省水利系统里那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建国后第一批大学生,教授级工程师。

    泉水市所有的水库都是他参与设计并施工的。

    都认为如果二哥在水利系统工作,有大爷的照扶,怎么也能混个副处级干部。

    可惜他们不知道大爷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二哥在水利系统,三十多岁别说是副处级,弄不好也就是个副科干部。

    余庆阳不想和他们讨论二哥的级别问题,笑着端起酒杯,“朱哥,我敬您!以后少不了麻烦您……”

    不管怎么说,有了余庆阳二哥这层关系,酒桌上的气氛更加融洽起来。

    田主任看着余庆阳在酒桌上挥洒自如,眼神闪烁不定。

    她在谭经理插话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意气用事,可是对于余庆阳的主动认怂还是多少有些看不起。

    认为这个小男人,能惹不能撑。

    结果现在,见余庆阳和她喝完三杯后,又敬了一圈酒。

    都是一口半杯,一敬就是两个,一杯酒。

    这一圈下来,可就是五杯酒下去了,加上之前喝的四杯酒,这可是小三斤酒了。

    可是余庆阳照样是谈笑风生,妙语不断。

    这让田主任心里忍不住泛起涟漪。

    女性再强势,总是会崇拜更加强大的男人。

    别的不说,光凭这三斤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气势,就让田主任暗自折服。

    酒过三巡,大家喝到半熏,话题又转到了工作上。

    “王工,清水湖第三期可别再设计成现在的护坡了!

    跨度如此大的素混凝土板,施工难度太大了!”谭经理抱怨道。

    这次的三家施工单位,牡丹市水利施工公司负责的标段出现严重质量问题,这让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尤其刚才马科长拿这件事调侃谭经理,更让他难堪。

    于是就把责任归咎到施工难度大上面,冲王工抱怨起来。

    “谭经理,你这次出现的质量问题,可不是设计的责任!”省勘察设计院是省水利厅直属单位,下来本来就有见官大一级的傲气,王工怎么会吃他这一套,去背这个锅,放下酒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们出问题的部位我去现场看过了,主要存在两个问题。

    第一混凝土质量不达标,没有严格按照配合比生产混凝土。

    第二,基础压实度达不到设计要求的97%,我看了一下,最多也就是85%左右!”

    王工一句话怼的谭经理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余庆阳赶忙笑着说道:“王哥,现在国家提倡环保、节能、生态,我建议三期的设计方案是不是也兼顾一下这些方面?”

    “对!对!王工,我认为小余说的非常有道理!

    兼顾环保、节能、生态这个提法我感觉非常到位。”马科长笑着赞同道。

    余庆阳和马科长打圆场,王工也不再和谭经理过不去,笑着点点头,“小余说的这个设计理念,我们领导在会上也提过!

    我们设计院还专门组织人员去南方学习过人家的先进设计理念。

    具体到工程上来说,今年设计的几个水库加固排险,都考虑了环保、生态方面的问题。

    咱们这个清水湖护坡项目是98年立项设计的!

    但是考虑的出发点主要还是防洪,所以说,在环保、生态可能有些欠缺!”

    说到这里,王工也算是变相的承认,清水湖护坡项目设计存在缺陷。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适合继续讨论下去,再讨论下去,谭经理的面子也找不回来,反而会让王工的面子上过不去。

    其实上一世,清水湖的素混凝土护坡并没有使用多长时间,在09年的时候,就全部破除,换成了防浪墙加生态护坡。

    余庆阳站起来给大家满上酒,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酒杯,“说到工程,正好今天诸位领导都在,我有个小小的想法,想和诸位领导汇报一下。”

    “呵呵,小余,怎么还客气上了,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出来!

    在做的都不是外人,合不合适的也没人笑话你!”许科长笑着说道。

    余庆阳端着酒杯冲诸人示意了一下,一口干下去,才笑着说道:“王哥,马哥、朱哥、许哥,我的想法就是咱们的老湖堤加宽加高,能不能改成强夯夯实?

    咱们的工期只有一年,一千二百多万方土方,这个时间,光调运土方就非常紧张。

    而现在的分层碾压,太耽误时间了!

    分层碾压,分层报检,如果遇到泥沙含水量过大,还要晾晒。

    如果采用分层碾压的方法,我感觉就算是两年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够完成施工任务!”

    “强夯?”马科长众人茫然的互相看了一眼。

    水利工程上面,还真没使用过强夯这个施工工艺。

    一般建筑工地,楼房基础上使用的比较多一些。

    “你说的这个强夯施工工艺我没有接触过!”

    “200吨的强夯,有效夯实深度可达6米,可以极大的加快工程进度……”余庆阳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强夯的施工工艺。

    “小余,现在我真的没法答复你。

    这样,我回去之后,向其他同事咨询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王工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这要是别人提出来,王工肯定不会理会,你能不能完成施工任务,管我什么事?

    心情好了当没听见,心情不好了,干脆就怼一句,没那金刚钻,别揽那瓷器活。

    但是余庆阳怎么也是他的小学弟,又比较懂事,所以才会表示回去咨询其他同事。

    “小余,你真的是今年刚毕业?”许科长好奇的看着余庆阳。

    “那还有假!”

    “我怎么感觉你对工地上的事情如此熟悉、老练?技术上比那些毕业好几年的技术员都扎实!”

    “呵呵!”余庆阳矜持的笑了笑。

    “人家小余是门里出身,不会也懂三分!

    更何况人家可是海河出来的高才生,懂得多有什么好奇怪的!

    小余,我猜你在学校肯定是学生会里的主席吧?最次也是部长级的!”田主任娇笑着插话说道。

    她对余庆阳也是充满了好奇,这是怎么样一个男人,说他老实吧?口花花,比那些老男人还色!

    说他好色吧?看自己的眼神又很正,视线很少往自己脖子以下看。

    “呵呵!田姐,这你可猜错了!我在学校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屌丝学生!”

    “屌丝学生?什么意思?”田主任好奇的追问道。

    “呃……”

    余庆阳这才想起来,这是2000年,屌丝男士还没有拍,网络又不发达,大家自然不知道后世耳熟能详的屌丝二字和解。

    余庆阳只好开口解释道:“屌丝学生,就是指那些没钱没权没势的普通学生!”

    “咯咯……咯!”

    田主任笑的花枝乱颤,胸前硕大高耸的山丘,让满桌子的男士大饱眼福。

    ……

    余庆阳睁开眼睛,揉了揉好像炸裂的头,昨天晚上在酒店里喝了大约有三斤多四斤的样子。

    接着谭经理又叫着去什么钻石会所唱歌,然后啤酒、红酒、洋酒一块灌。

    最终余庆阳直接断片,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余庆阳揉着头,努力回忆着昨天晚上的经历。

    “余经理醒了?”一个软甜的声音传来。

    “啊!你……”余庆阳瞪大眼睛,看着站在床前的田主任。

    田主任不可怕,可怕的是田主任居然没穿衣服,用一块浴巾裹着身体,就这么站在他面前。

    天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世的清白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吧?

    余庆阳并不是嫌弃田主任老,只是他实在不希望这一世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有了。

    哪怕是被强……奸,最起码反抗不了的时候,还能闭眼享受一下,这倒好,啥感觉没有,一闭眼一睁眼,清白没了。

    “你叫喊什么?”田主任红着脸,瞪了余庆阳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余庆阳欲哭无泪,我干啥了?

    “昨天你们几个大老爷们,逮着酒不要命的喝,一个个最后都喝倒了!

    谭经理他们几个都送回家了,王工也有同事照顾,只有你,我担心你,留下来照顾你……”

    余庆阳脱口来了一句,“那你也不能……”

    “我不能咋着?”田主任没明白余庆阳话里的意思,瞪着眼睛问道。

    余庆阳指指田主任身上的浴巾,又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田主任好歹是过来人,顿时明白了余庆阳的意思,满脸通红的嚎了一句,“我打死你个下流胚子!”拿起床上的枕头就冲余庆阳砸了过去。

    田主任心里那个窝火,自己好心好意照顾他一夜,吐了自己一身,居然还以为自己……这小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唉!唉!别打,别打!有话好好说!”

    “说你个大头鬼!”

    “田姐,我是想说你走光了!”

    “啊!”田主任尖叫一声,以百米五秒的速度冲进洗手间。

    “余庆阳,你给我等着,老娘和你没完!”田主任在厕所里狠狠的骂道。

    “田姐,我没说什么啊?你穿成那样,谁不奇怪!”余庆阳无力的辩解着。

    其实当他掀开被子,看到自己g还穿着内裤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你敢说脑子里刚才想的什么龌蹉事?”田主任在厕所里怒号道。

    “田姐,我想什么你怎么知道?难道你昨天真的对我做了什么?”余庆阳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下床穿上衣服,笑着说道。

    “我做你个大头鬼!”这是田主任也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来,顺手拎起枕头,把余庆阳按在床上一顿乱打。

    余庆阳看到田主任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应该是刚洗过,怪不得田主任刚才那副打扮。

    只是此时两个人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

    田主任骑在余庆阳身上,衣服是湿的。

    这简直就是湿身诱惑啊!

    田主任经过开发的胸怀,绝对不是小女孩能够比拟的,这份湿身诱惑更是威力巨大。

    余庆阳终于忍不住翻身把田主任压在身下……

    “呜……你……”

    许久之后,余庆阳气喘吁吁的躺在床上。

    “对不起……”

    “算了!这种事,说对不起有什么用?”田主任趴在余庆阳怀里。

    “我……”

    余庆阳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自己一时冲动?

    可是自己刚才可是一连冲动了好几回!

    虽然没数,可怎么也有三四回吧!

    “你想说什么?对我负责?还是想拿钱封我的嘴?”田主任支起上身看着余庆阳问道。

    看的余庆阳又是一阵口干舌燥,“不是!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对了,我只知道你姓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田甜!瓜田李下的田,甘甜的甜!”

    “田甜,好名字!”余庆阳很无力的赞美了一句。

    “田甜,你昨天没回家,你……你家里人会不会……”

    “我离婚了,一个人住!所以没什么人会担心我!”

    “哦……”余庆阳顿时感觉心里一松。

    “放心,我不会赖上你的!我知道你是大学生,又是背景深厚的大老板,我一半老徐娘配不上你!

    所以,一会穿上衣服,我还是田主任,你还是余经理!”田甜很干脆的说道。

    干脆的令余庆阳有些吃惊。

    田甜的这个态度让余庆阳心里又是一松。

    这事不管怎么说,第一次总是自己那啥上脑,有些强迫的味道在里面。

    田甜真要是闹起来,还真麻烦。

    现在田甜的意思很清楚,大家就当打了个友谊赛,一会穿上衣服各走各的,互不相干,这是最好的结局。

    ······················

    洗完澡,收拾利索,看了一下表,发现才五点多了钟。

    余庆阳喝醉酒会睡觉,可是一般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就会醒过来。

    此时的余庆阳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昨天晚上田甜也喝了不少酒,只是第二场的时候,没有怎么喝。

    这一夜,先是照顾自己,后来又被自己折腾了好几回,已经是极度疲倦,已经沉沉的睡去。

    以自己上一世二十年的经验,田甜别看平时言谈举止上好像很放的开,可绝对是一个良家妇女。

    各方面都表现的有些生疏。

    女人都是表里不一的,有些人看上去很文静,实际上很……

    有些人说话很露骨,表现的好像是老司机实际是骨子里很保守。

    田甜就是这样一个人。

    看看外面的人天已经亮了,余庆阳起身开门走出去。

    昨天晚上光喝酒了,一大桌子好菜,现在问余庆阳都有什么菜,一个都说不出来。

    出了酒店,走了几步,找了一个买早点的路边摊。

    要了一碗胡辣汤,两个鸡蛋,又要了十根油条。

    余庆阳一扫而光,不够,又要了一碗胡辣汤两根油条。

    “小伙子,饭量可以啊!”卖早点的老人笑着赞了一句。

    “呵呵,主要是你的胡辣汤烧的够味!这油条炸的也好!外焦里嫩,又松又软!”余庆阳笑着夸奖道。

    夸奖的话不要钱,却能让大家早上都能有个好心情,何乐而不为。

    买早点的老头笑的是满脸菊花绽放,“小伙子真会吃话!我们老两口在这街上卖早点卖了十多年了!

    这花生油都是我们自己买花生榨的,您尽管放心吃,咱这买卖虽小,可他也是个良心买卖!”

    “呵呵,我吃出来了!您老这油条是这个!”余庆阳笑着冲老人竖了竖大拇指。

    早上五点多,吃早点的人还不多,老人不忙也愿意和余庆阳聊两句。

    余庆阳这会也没啥事,于是就坐在马扎上陪着老人聊了起来。

    聊到最后,老人死活不肯收余庆阳的钱,最后余庆阳又要了一碗胡辣汤,五根油条,两个茶鸡蛋,扔下十块钱走人。

    拎着东西回到酒店,田甜还在沉睡。

    余庆阳买的胡辣汤是用方便袋装的,不过这难不住他。

    把酒店里的盒面撕开,把里面的面扔了,把胡辣汤倒进去。

    把油条放到桌子上。

    回头再看田甜,睡的正香,玉体横陈,睡觉的姿势无比诱人,看的余庆阳口干舌燥,差点想把田甜拉起了大战三百回合。

    不过时间点有些不对,只能赶紧开门出去,离开这个充满诱惑的房间。

    在大厅里做了一会,王工一行人走了下来。

    “王工,起来了?”

    “哎呀!昨天喝的太猛了,我的头现在还懵懵的!”王工揉着头说道。

    “没事,中午投一投就好了!”

    “拉倒吧!一会我们去修车厂,看看,修好车就走人!

    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了!”一提喝酒,王工连连摇头。

    这几天连着喝,王工有些怯场了。

    陪着王工一行人吃过早点,把他们送到汽修厂,余庆阳才返回酒店。

    路上看到一家周大福店开业大酬宾,余庆阳想了一下,停下车走进去,花了一万多块钱买了一条心形镶钻吊坠的项链。

    回到酒店,田甜已经起来了,正在洗漱。

    看到余庆阳进来,红着脸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继续洗漱。

    余庆阳忍不住想笑,昨天那么疯狂,今天居然还脸红起来了。

    洗漱完,田甜走过来,做到床上看着余庆阳,“我以为你走了呢!”

    “嗯,我一会就走!临走过来看你一眼!”

    田甜红着脸白了余庆阳一眼,“看我干嘛?昨天还没看够?”

    “嘿嘿,光忙活了,没来得及看!”余庆阳摸摸鼻子笑道。

    “滚!”

    “给……”余庆阳把装着项链的首饰盒递过去。

    “什么?”田甜好奇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把项链一扔,扑倒余庆阳身上,照着肩膀就是一口,“余庆阳,你把老娘当成什么了?你睡了老娘,然后买一条项链打发我!

    老娘陪你睡觉,就为你的项链啊!”

    “哎呦!”

    这一口咬的有点狠,疼得余庆阳呲牙咧嘴。

    余庆阳揉着肩膀,“我就是送你件礼物,你不要,也不用咬我啊!”

    “要,凭什么不要!老娘不能让你白睡!”

    “那个……,你打也打了,咬也咬了,礼物也收了!

    那咱这事算是过去了,你不会报警抓我吧?”余庆阳摸摸鼻子,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我特么现在想捅死你!”田甜咬着牙,“你不要脸,老娘我还要呢!”

    “谢谢田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余庆阳拱手讨扰道。

    没办法,谁让他理亏呢。

    第一次还能说是酒后,第二次就真的是……

    “你还想有下次?”田甜冷笑道。

    “没有,没有!”

    “没有?老娘就让你这么不屑一顾,不想有下次?”

    “想!”

    “想?”

    “不想?”

    “到底想还是不想?”

    “想,但是不敢!”余庆阳只能老实交代,说出心里话。

    “算你老实,滚吧!”

    “好好!我滚!我滚!”余庆阳狼狈的逃出房间。

    走到门口,余庆阳站住脚,“那个,田姐,其实昨天我是第一次……”

    “滚!”回答余庆阳的是一个枕头。

    看着余庆阳狼狈的样子,田甜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又哭了起来。

    为自己的悲惨命运而哭。

    年轻的时候不懂事,遇到了渣男,负心汉。

    谁知道,保护了好几年的清白,就这么不小心丢了。

    还是莫名其妙的丢的。

    余庆阳走后,田甜哭了一会,又笑了一会。

    田甜是一个要强的女人,年轻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嫁给一个外地男人。

    结果,就在她刚怀孕五个月的时候,老公出轨。

    要是一般女人,最多就是吵闹一番,毕竟肚子里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离婚?

    但是田甜不一样。

    先是挺着肚子,拿着刀追了男人三条街,然后扔下刀,直接去医院把孩子给做了,接着就是离婚。

    不离婚?

    好啊!

    田甜直接放话,老娘早晚找机会阉了你!

    最终逼得男人乖乖的跟着她去明证局办了离婚手续,连房子都不敢要,直接净身出户,打包离开了牡丹市。

    其实田甜现在也不大,刚刚二十六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龄。

    家里朋友都劝她再找一个,也给她介绍了不少,也许是被第一个男人伤的太深了,田甜一直不肯。

    凭借着爹娘给一副好样貌,凭着自己的泼辣敢拼,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施工公司的办公室主任。

    这些年打她注意的人不少,包括谭金山那个老家伙,不只一次暗示,只要从了他,就让她进公司党委。

    哭完,笑完,田甜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找出余庆阳买的项链带上。

    对着镜子照了照,“这个王八蛋,眼光还挺好!”

    余庆阳算是走了个捷径,借着田甜对他的一丝好感,直接住进了田甜的心里。

    ……

    此时的余庆阳开着车离开酒店,一路前行,离开牡丹市。

    路上给谭经理、马科长、朱科长、许科长打了个电话道别。

    快到湖西县的时候,余庆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田甜的电话。

    “余庆阳你个王八蛋,你给老娘听着,限你一个星期到牡丹市来一趟!把老娘喂饱!

    不然你就等着戴绿帽子吧!”田甜在电话里喊完,不等余庆阳说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哈哈……哈!”余庆阳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啊!

    总是这么口是心非。

    崎岖不平的道路,都无法破回余庆阳的好心情。

    不等余庆阳收起笑声,手机又响了起来。

    拿过手机,“喂,您好,张叔!”

    “阳子,我明天下午赶到泉水市!”

    “好的张叔,我明天在泉水市等你!”

    挂了电话,开车返回清水湖工地。

    先来到项目部,“小余回来了?合同签完了?”

    “签完了!”余庆阳点点头。

    “你小子心真大!我们两家加起来一千二百多万方清淤量,你还真敢接!”

    “有啥不敢接的?我和津门水总合作,他们派人派机械,负责现场管理,我负责整个项目的全体工作和各方面的协调工作!”余庆阳如实交代道。

    这些东西根本瞒不住,大家谁都不傻,瞒着只会让人生出间隙。

    这年头,多方合作,多次转包根本不稀罕。

    红卫河牡丹市段项目就和淮河工程局合作的,项目是淮河工程局拿下来的,由省水总负责组织施工。

    “你和他们熟不熟?可靠吗?别最后闹的不愉快,没办法收场!”

    “我同学的父亲,应该没问题!用我爸的公司和他们签合同,他们只负责管理机械设备的运行,其他的都不参与!”余庆阳笑着解释道。

    “你有数就行!对了,我下午回泉水市,你有什么需要我给你捎的?”高科长点点头,又问道。

    “呵呵!那正好,我下午跟你一块回去!明天津门水总的张总过来签合同,就是我同学的父亲!”余庆阳笑道。

    “那你抓紧时间去安排一下,护坡项目到收尾的时候了,别最后收尾出问题!昨天晚上浇的混凝土出现了涨模!”高科长交代道。

    胀模就是指在混凝土浇筑时,由于模板支设加固不牢固,混凝土发泡剂、浇筑高度过高导致浇筑压力大等原因,轻了会发生混凝土部件变形,重了甚至会发生模板涨开,混凝土大量流出模板。

    “涨模?严重吗?”

    “不严重,就是有些变形,我已经让小宋安排人处理了!”

    “知道了,我去看一下!”余庆阳点点头转身离开项目部。

    心里对宋哥有些失望,自己这几天没顾上工地,就接连出问题。

    之前的平整度还可以用替余庆阳考虑来解释,这次涨模呢?

    这不是刚开始,都干了一个月了!

    木工师傅都是熟手,再出现问题,那就只能解释成管理疏忽了。

    如此简单一个混凝土护坡项目都能出现问题,以后还怎么交给他其他更重要的问题。

    清水湖湖西堤,余庆阳的工地办公室。

    把车子停在工地办公室前面,余庆阳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竹制的躺椅。

    拎着躺椅走进办公室,监理刘工、吴工、李工等人都在办公室里聊天。

    “吴姐,看看,我给你买了长躺椅!”

    “躺椅?”

    “是啊!你不是怀孕了吗?我听说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给你买个躺椅,你困了可以在工地上眯一会!”余庆阳笑着说道。

    “谢谢你,小余!”吴工感动道。

    “客气啥?你们聊着,我去工地上,处理一下昨天涨模的问题!”余庆阳说完,转身离开。

    来到施工现场,宋哥正在指挥着工人凿除因为涨模变形的部分。

    “怎么回事?”余庆阳淡淡笑着问道。

    了解余庆阳的人都知道,余庆阳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代表着他有些生气。

    “余经理,那个……有一根木方出现了断裂!”

    “木方断裂?这套模板用了七八遍了吧?”

    “有一个小疤结,这次忘记加固了……”

    “呵呵……忘记加固了?宋哥,活快干完了,你告诉我,疤结的位置没有进行单独加固?

    所有模板都需要用钢管进行加固,这个是我一再要求的吧?”余庆阳说着,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要求过!”宋哥低着头小声回答道。

    “要求过,我还要求你盯紧模板加固吧?工人加固完,你必须要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了,才能浇筑混凝土吧?

    你检查了吗?

    你就是如此回应我对你的信任?”

    宋哥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我告诉你,这是第一次!事不过三,你还有一次犯错的机会!”余庆阳最后指着宋哥提醒道。

    “知道了,余经理!”宋哥低着头说道。

    作为一名工程人,脾气性格都会有一个变化的阶段,从最初的好奇、拘谨,到后来的易怒、暴躁,对工程质量问题暴跳如雷,破口大骂,再倒最后的虽然生气,但是不动声色,而是用制度、用规章去约束处罚对方的错误。

    余庆阳就是这么过来的。

    最初还会好言相劝,后来直接就是怒骂呵斥,很多人都说他一上工地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直到最后,余庆阳不会再轻易对谁发火,我点到了,说到了,你做不到,那么对不起,轻则经济处罚,重则就是技术员施工员离职,施工队伍撤场。

    这也是人生经历职场的一个变化。

    最初当技术员的时候,只需要把技术工作做好,至于质量问题,我给你做技术交底了,你做不好,那是施工员的问题。

    再后来,当了施工员,虽然权利大了一点,可是责任也大了,可是权利又不足以震慑住施工队伍,说不好听的,施工员开的罚款单,都没那个施工队在意,为了完成任务,体现权威,只能是对着施工队大呼小叫,怒骂呵斥。

    经常听人讨论,说哪个施工员,只会骂人,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怎么的!

    一个施工员你让他怎么着,开发款单你们不在意,把你们的施工队伍踢出去,他没有那个权力。

    其实,干施工员的就没几个好脾气的,好脾气干不了施工员。

    别说骂人,余庆阳干施工员的时候,和施工队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都有过。

    只有熬到项目经理这种情况才会好一点。

    对下面的施工队伍有了生杀之权,不用再靠嚎叫和谩骂去管理。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个别一些能力超强的施工员,不需要靠叫喊谩骂来管理施工队伍。

    余庆阳不轻不重的那话点了宋哥几句,转身就走。

    宋哥可吃不住劲了,眼看自己受小老板重视,小老板一个工地接着一个工地的接活,还指望能混个正儿八经的二梁干干呢,这要是让小老板失望了,那他的前程可就不保险了。

    余庆阳走后,宋哥匆忙交代了两句,就追着余庆阳的屁股去解释,“余经理,这个涨模都是我的错,你扣我工资吧!”

    余庆阳站住脚步,扭头看着宋哥,“我扣你工资有用?这次是涨模,地梁变形,你那点工资还能赔的起,这要是模板断裂,你一个月工资够赔的?”

    “我……”

    “你有那个向我认错,让我扣工资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

    我说过,咱们是干工程的,最根本的就是把活干好!

    你是第一线的管理,你要是懈怠了,咱们这个工程还能干好?”

    宋哥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表忠心。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稍微机灵的农民,这样场面上的话,还真不会说。

    当然了,他要的能把认错保证的这些场面话说的很漂亮,余庆阳还真不敢用他。

    “行了,别想太多,小计他们没什么经验,你多带带他们!

    我一会还要回泉水市,这边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将来我发达了,你可是元老级的人物!”余庆阳拍拍宋哥的肩膀,顺便送给他一碗十全大补鸡汤。

    回到工地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见刘工在那里发牢骚,高科长要回公司开会,他捞不着回去,在唠叨。

    “我们干水利的,也就是比牛郎织女好一点,人家是一年见一次面,我们一两个月见一次面!”

    “呵呵!刘哥,这你可说错了!”余庆阳笑着走进办公室,“人家牛郎织女可是一点都不惨,应该说是民间最完美的神话爱情传说。”

    “什么意思?”刘工不明白余庆阳说的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牛郎织女,都知道,民间的爱情神话故事,很凄美的爱情故事。

    “你想想啊!牛郎是凡人,织女是神仙对不对?”

    “是啊!你想说什么?”

    “刘哥,你从家里回来还累的好几天返不过来,更何况牛郎他一个凡人的梨去耕神仙的地,能不累吗?要是天天耕,牛郎估计耕不了几次,就被累死了!

    所以,王母娘娘还是很人性化的,让牛郎休息一年,然后去耕一回地!

    更完美的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余庆阳的话,听的大家迷迷瞪瞪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是什么?”

    “不得不说,王母娘娘让他们一年相会一次,是一个精妙绝伦的好主意!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牛郎是一年见一面,而织女等于是天天和牛郎见面!

    唉!王母娘娘不愧是大佬级别的神仙!这个办法真是太棒了!”说着余庆阳还摇头晃脑的叹息了一句。

    “小余,你说的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明白啊?什么一年耕一回地?”吴工迷惑的看着余庆阳。

    其他人也都没听明白余庆阳话里的意思。

    这让余庆阳有一种很失败的感觉。

    自己费尽心思讲了一个这么好的段子,居然没人听明白。

    “吴姐,你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这句话吗?”余庆阳只好提示道。

    “靠!你小子···········”监理刘工最先琢磨明白,笑骂道。

    “呸!”李工红着啐了一口。

    余庆阳看了李工一眼,反应这么快,估计也是老司机了。

    “好啊!小余子!你说说你一天天的,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怪不得,人家说你们海河大学的都是流氓呢!我看一点都没说错!”吴工最后才反应过来。

    “吴姐,我这说的都是大实话,怎么就流氓了?”余庆阳委屈道。

    “你说怎么了?整天就会讲这些个流氓段子!也不知道你爸妈送你去是上学,还是让你去学这些流氓段子了!”吴工叉着腰训道。

    此时吴工已经完全把自己代入到姐姐的身份中去,完全就是姐姐在训斥调皮捣蛋的弟弟。

    其他人都在旁边看着热闹。

    反正看热闹不花钱,枯燥的工地生活,除了余庆阳的段子能够带给大家一些乐趣,就是看吴工教训余庆阳这个乐子了。

    陪着刘工他们闲聊打屁了一会,余庆阳开着车回到项目部。

    接上高科长,两个人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直接踏上回泉水市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