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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龙对汉传佛教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下正色道:“大唐的佛教说的是不对的,说什么人有来世转生,现在要尽行善,才能修来生,来生才能不转世投胎当牛做马,才能得到一个好人家,还给来生也弄了一个神,这些都是谎言,人是没有来世的,因为现世的疾苦灾难,我们杰尔教的法王都可以用法力解除,能出障化吉。”

    左少阳好奇地问道:“那信徒信奉咱们杰尔教,有什么好处?”

    “好处多了,世界万物都是有灵的,天有天神,山有山妖,树也有树精。江河湖水都有龙,人如果不敬奉这些神灵,就会生病,只有找我们的法王和巫师,做法之后,才能治好病。这就是好处啊。”

    “就这啊?”左少阳笑道,“这个不用信什么教,只要找个好郎中,一样能做到。”

    “郎中是治不了得罪神灵的疾病的!”达龙辛摇头道。

    左少阳道:“咱们这教义不好,对老百姓没有吸引力嘛,这样怎么能吸引人信奉他呢?必须改!”

    达龙辛摇头道:“法王,你还不了解咱们杰尔教,等你了解了,就知道其中莫大的好处。”

    “我不管!”左少阳摆起了威风,在手一挥,叫道:“既然你们奉我为法王,我就是咱们杰尔教的王,对不对?”

    “是这样的。”

    “那好,作为法王,我要修改教义,我有没有这权力?”

    达龙辛犹豫片刻,终于点头道:“是,法王自然能修改教义。”

    “这就对了!我就觉得我们不信来生,这一点不好,老百姓信奉一个宗教,必须是这个宗教能给他带来好处,这个好处或许是今生的,或许是来生的。比如说,你信奉一个佛主,每天念诵他的名字,虔诚地信奉他,除了他之外再不相信任何其他神祗,这样,在你遇到危难的时候,他就能现身救你出水火。”

    “信奉咱们教派的神,神就能给信奉者以法力,同样能战胜危难的。”

    “是吗?那老百姓都能得到法力?”

    “这个……,嘿嘿,那是不行的,只有巫师和法王才能拥有。因为他们才能祭祀神灵,才能获得神力。老百姓是没办法跟神灵交流的。”

    “还是的,我们大唐的佛教,老百姓只要吃斋念佛,就能得到佛主的庇护,这一点,咱们的杰尔教就比不上!”

    “这个……”

    “像佛教这样的宗教才有吸引力,老百姓信他才有意思,才有希望。像你们现在这样,连来生都不能修,只修现在,为了治病而信奉,是没有太大吸引力的,将来佛教一旦传播开,绝对比咱们有吸引力,到时候,咱们的教徒都被他们吸引走了!”

    “这个不会的。”达龙辛很有自信说道:“佛教的东西我很清楚,我曾经拜访了很多佛教高僧。他们宣扬的东西我们都很清楚,没有什么吸引力的,我们象雄的百姓是不会信奉那些什么来生的虚幻之说的,人怎么会有来生?那都是佛教编出来骗人的鬼把戏!”

    “你懂什么!”左少阳瞪眼道,“信奉来生,老百姓才有盼头,因为光修现世,而现世是看的见摸得着的,能不能实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的,便知道有没有效果,如果很多人信奉,但是现世却没有什么改变,那就会失去对你这个宗教的信心。谁还会来信仰你呢?必须宣扬有来生,不管到底真的有没有,都必须宣扬,让大家相信有来生,相信这辈子积德行善,来生就能得到好报,能投胎大户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能得道升天当神仙,不用再坠入轮回的苦。这才有吸引力,懂不懂?”

    达龙辛嘴里连连说是,可是,心里自然是颇不以为然的,其他几个护法都是杰尔教的虔诚信徒,听了达龙辛的翻译之后,当然也很不赞成左少阳的这种佛教的说法,不过,这是法王说的,自然不能明着反对。

    左少阳看出了他们显然不赞成自己的观点,他并不是真的要对方相信自己的观点,也不是真的想把杰尔教改造成一个新的有更大活力的教派,他的目的是让对方反感自己,不接纳自己,从而达到不去西域的目的。

    所以左少阳开始口沫横飞地宣扬起自己一知半解的佛教知识来,滔滔不绝地赞美佛教的教义比他们杰尔教高明得多,甚至把杰尔教说得一文不值。眼看着达龙辛和四个护法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很难看,心中更是高兴,估计这下子目标达到了,便总结道:“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如果你们要我去当法王,可以,但是必须听我的,我觉得咱们这杰尔教的教义不行,必须改,按照佛教的那一套来改,把他们的教义包括神祗都搬过来,弄他个大杂烩,这样才行,愿意的,就按照我这样做,我就跟你们去,不愿意,还是别让我去当你们的法王了,免得把你们教义搞得乌七八糟,广大信徒到时候骂你们,我可不负责任!”

    左少阳洋洋得意说着,扫了五人一眼:“几位觉得如何?”

    达龙辛跟几个护法用藏语说了一通。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好半天,达龙辛才说道:“我们几个商量了,觉得法王的法旨博大精深,还需要细细琢磨才行,等到了冈仁波齐坛城,我们召集法会,把法王的法旨说了,如果大家都觉得可行,就按照法王的意思办。”

    左少阳瞪眼道:“想开民主生活会啊?嘿嘿,不行!这件事只能集中,不能民主!”左少阳也不管他们能否听懂这几个词汇的含义,继续搅局道:“我可告诉你们,奉我当法王,就必须听我的,对教义进行彻底改革,谁要不听,要么他走,要么我走!”

    达龙辛苦着脸用藏语把左少阳的意思翻了一遍。几人又开始用藏语咕噜咕噜争论了起来。梅朵一边说一边瞧自己,脸红红的,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反正不停地提到古辛(法王)这个词。

    吵了半天,达龙辛道:“回禀法王,梅朵说应该坚决按照法王的法旨办,我也是这个意思。但是其加、帕加和其朱不同意,说这样改还不如直接信奉佛教得了……”

    “对对!”左少阳要的就是意见不一的大乱,才好浑水逃走,说道:“干脆咱们教解散,各自皈依喜欢的佛教教派,更能修得正果!你这样告诉他们好了!”如果真这样,那自己这法王就不用当了,这自然是左少阳的如意算盘。

    达龙辛苦着脸道:“法王切莫着急,梅朵刚才说了,法王的法旨绝对不能违抗,法王说改教义,就必须改,要不然,要被忿怒飸鴩本尊吞噬,到地狱永世受苦,不得解脱!他们三个害怕了,都答应按照法王的旨意修改教义了。”

    左少阳又失算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是杰尔教的法王,而法王拥有一个杰尔教中最邪恶的邪神,也就是了禅在鬼谷峰上供奉的那个眼睛长在腋下的恐怖邪神!这个邪神名叫“忿怒飸鴩本尊”,只有法王才能供奉,他的法力也只给法王,法王由此拥有超乎寻常的能量,对于违抗法旨的人,可以直接驱使这位邪神吃掉违抗法旨的人。

    梅朵刚才就在用这位邪神威胁三个护法必须听从左少阳这位法王的法旨。最终三位护法屈服了,表示听从。

    听了达龙辛的翻译,左少阳心中一个劲叫苦,看来,自己还是严重地低估了古辛法王在这些信徒中的地位,甚至连修改教义这样涉及到教派原则性的问题,教派中最重要的传功长老和护法虽然心中不乐意,还是服从了。难道,自己真的要跑去那苍凉的西域高原当一位教派的法王?

    左少阳发觉自己自己简直无计可施了。两次逃跑都没有成功。装登徒子色狼,人家不怕,还很乐意。威胁要乱改教义,人家也顺从,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厌恶自己不让自己去西域当什么劳什子法王呢?

    他发愣了半天,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说了句:“睡觉!”钻进了梅朵给他搭好的一个牦牛毛编织成的低矮的单人帐篷里。躺在柔软的羊毛垫子上,用一条干净的羊毛毯盖在肚子上,闭着眼睡觉。

    只有他这位法王才有帐篷的待遇,其余的人都是蜷缩在帐篷四周睡在草地上。

    左少阳在马背上颠簸了一天,很是劳累,困得不行,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自己竟然被几个西域喇嘛挟持到西域去当什么法王,明天一早,芸儿才能发现自己不见了,从小杜铭哪里才知道自己的情况,才会禀报皇上,才会组织拦截。不过,照现在他们这速度,就算用八百里加急通知,调集军队拦截,由于面太广了,根本来不及拦截的。看来,必须拖延时间,等皇帝派人来救自己。

    左少阳琢磨着办法,好半天才睡着。

    可是,刚刚睡着没一会,就被摇醒了,睁眼一看,四周还是黑洞洞的,一个女子的体香混杂着酥油的香味,让他知道摇醒他的是女护法梅朵。

    梅朵用藏语说了几句话,他听不懂,但是梅朵把他拉了起来,借着月光和星光,他看见其余的人都在套马鞍准备出发,他才知道,梅朵应该是叫他出发了。

    左少阳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嘟哝道:“才睡下就要走,搞这么急做什么?大家接着睡,我是法王,我说了算!”说罢,又要往羊毛垫子上躺,却被梅朵拉出了帐篷,其加等人很快把帐篷收拾好了。

    左少阳知道了,自己这法王发布的法旨,有一种命令他们是不听的,这就是可能耽误时间或者可能会让他得以逃走的法旨。这些人都不是笨蛋,他们知道自己让接着睡觉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梅朵话语带着羞涩说了几句藏语,达龙辛笑着道:“法王,梅朵说你等一会在马背上可以靠着她睡觉,不用担心掉下马,她会抱紧你的。”

    “好啊!”左少阳只好翻身上马,梅朵也跟着上马,坐在他身后,一手搂着他,一手掌控缰绳,三个男护法前面开路,左少阳他们在中间,后面是达龙辛断后。继续往西奔驰。

    左少阳也不好意思靠在梅朵怀里睡觉,只能强打精神抓着马鞍梁在马上颠簸着。

    这一趟跑到天明,这才停下歇息,打茶吃糌粑。

    当梅朵把糌粑递给他的时候,左少阳耍赖了:“这糌粑都好长时间了,硬得跟石头一样,太难吃了,我宁可饿死也不吃!咱们要么去集镇吃饭,要么让我饿死,你们自己选!”

    达龙辛几个人傻眼了,面面相觑。达龙辛陪笑道:“我们……,这个钱不多了,等到了吐蕃,还得交过关税,每人一两银子……”

    左少阳心想,就是要花光你们的钱,让你们寸步难行!当下瞪眼道:“那是你们的事,反正我现在肚子饿了,我再不想吃你们的石头糌粑,这一去三四个月,我都要吃大米、鸡鸭鱼肉和馍馍,而且要现做的。我是法王,如果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就不当这个法王了,你们爱谁当谁当!”

    这个要求一般人看来的确很低,一点都不过分,但是,达龙辛他们已经没钱了,如果这一路三四个月都要吃米饭馒头、鸡鸭鱼肉,那这点银子只怕连到西域边境都不够。

    达龙辛将左少阳的话翻译给其他四位听了之后,四人都傻眼了。又凑在一起叽里咕噜说着,终于,达龙辛道:“我们听从法王的法旨,不过为了赶路不耽误时间,我们只能派人进城购买,然后路上边走边吃。请法王原谅。”

    “不行,我要在酒楼里吃,这才有感觉!”

    达龙辛连连拱手:“实在是不行,法王请原谅,属下不能遵从,等到了坛城,属下向法王领罪,只是这个要求不能遵从。”

    左少阳大发脾气,可是达龙辛还是死活不答应,左少阳只好作罢。

    当下由梅朵骑马进城购买吃的。梅朵行动很快,不一会就回来了,带了一包东西,一只烧鸡,十几个热腾腾的白面馒头,还有一小壶酒。

    左少阳大喜:“太好了,来来,咱们吃!”

    达龙辛陪笑道:“这是给法王您吃的,刚才已经耽误时间了,只能边走边吃。上马!”

    梅朵不由分说将左少阳抱上马背,一行人打马扬鞭绕开城镇继续往前赶。

    左少阳没办法抗拒,梅朵的力量似乎并不亚于苗佩兰,而且单论力气,只怕比苗佩兰还要大一些。他只好坐在马上吃。

    中午又停下休息,那只鸡左少阳撕了一条腿给他们,可是他们谁都不吃,依旧啃硬糌粑。左少阳只好自己吃。

    一只鸡本来够他吃一天的,可是为了尽快花光他们的钱,左少阳一顿饭就搞定一只鸡了,当然,大部分都是没啃干净就扔掉了,馒头也是,咬一口说不好吃就扔了。看得梅朵他们直咽口水。不过酒左少阳是自己喝光了的。

    所以,中午的时候左少阳又没吃的了,梅朵只好又进城买,这一次她学乖了,只买了半斤牛肉,几个肉包子。结果左少阳嚷嚷不够吃,说每顿饭必须一只鸡(鸭)或者两斤牛肉(猪肉),五个大白面馒头,一壶好酒。还叫梅朵下午把中午的补上。梅朵都快哭了。

    下午路过集镇,梅朵按照要求进镇上买了一只鸭子、五个大白面馒头和一壶好酒。依旧是左少阳一个人吃。

    不过,这一次左少阳吃剩的要扔掉,其余五个却接过来就吃。左少阳大喜,说道:“这才像话,咱们一起吃,梅朵,你再去买五只鸭子和二十五个馒头来,还有五壶好酒。以后就按这个标准买,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去去!快去!”

    梅朵傻眼了,望向达龙辛。

    达龙辛苦笑摇头,道:“我们还是吃糌粑吧。”

    “不不,一起吃,我一个人吃怎么好意思?”

    “说实话,法王,我们钱不多了,只能供法王一个人的,大家还是吃糌粑好了。”

    左少阳脸皮够厚,嘿嘿干笑道:“这样啊,那好吧,我自己吃。不过,我一个人那是每顿都要一只鸡五个馒头的,不能少哟!”

    “是是。法王已经很节俭了,没能照顾好法王,属下们都很难过。”

    “不用难过,我知道咱们现在困难,等到了坛城,再大鱼大肉吃就是了。——那时候可不能这件简单,每顿饭至少要十五个菜以上,其中十个必须是肉!我是无肉不吃饭的。嘿嘿,还有一坛好酒。怎么样?”

    “行,等到了坛城,法王要多少,咱们都能弄来。法王放心。”

    左少阳要装出一副败家子的样子,想了想,又道:“我每天要吃五顿哟,每三天杀一头羊,每五天杀一头牛,吃烤全羊和烤全牛,没问题吧?”

    达龙辛都要哭了,他们教派其实很穷的,左少阳那每顿饭十五个菜都已经可以让他们破产了,更不要说三天一只羊五天一头牛了。这样全寺的牛羊都不够他吃几个月的。

    左少阳看出了他的难受,要的就是这种难受,心中很高兴,脸上却露出很不悦的神情,道:“怎么?很为难吗?我可告诉你,我在家里,一天一只羊,两天一头牛,不信你打听去,给你们这标准,我已经很考虑你们的难处了,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这都做不到,我可就拍屁股走人,你们要不放我走也行,我天天睡大觉,什么事都不管,什么人都不见。到时候可别怪我赖皮!”

    “属下不敢。”达龙辛忙陪着苦笑答应着,硬着头皮道:“法王法旨,属下谨遵就是。”

    “好!咱们一言为定!”左少阳心想,我就不信难不倒你们!

    此后数天,左少阳翻着花样要吃的,鸡鸭已经不能满足愿望了,几菜几汤的要,而且点了名要吃的都是很贵的饭菜。结果,还没到大唐边境,他们的十两银子终于全部花光了。

    左少阳再要吃的,没办法,只能卖马,他们本来五匹马,摔死了一匹,又卖掉了一匹,六个人都是两人骑一匹了,行进速度大为减慢,而且五个人整天吃硬梆梆的石头一般的陈糌粑,体力也跟不上了。梅朵原来圆润的脸蛋,也变成尖下巴了。

    左少阳依旧视而不见,我行我素,一个劲嚷嚷要吃的,因为眼看离边境越来越近,他心里更加着急,变本加厉要吃的要喝的。而且还指手画脚责骂几个护法,连梅朵都不能幸免。

    可是他们几个却是逆来顺受,除了依旧看得很紧防止他逃走之外,什么都答应他,怎么骂都不生气。到最后,左少阳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而且没什么效果,也就懒得骂了。

    银子花光了,马卖了一匹不能再卖了,不然没骑的了,达龙辛等人开始卖身上的饰品,但是,当时的吐蕃、象雄都还处于原始社会末期向奴隶社会过度阶段,百姓普遍都很穷困,所谓水涨船高,水不涨船自然就高不起来,老百姓都穷得叮当响,又有什么钱来供奉给教派,所以他们杰尔教本身就是个穷教派,虽然贵为长老、护法,却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饰品。

    等到饰品都卖光了,也被左少阳吃光了,他们身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卖的东西了,这时候,他们距离边境也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但是,就算到了吐蕃,距离逻些城(拉萨)还有一个半月的路程,而距离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刚仁布切坛城,还有两个半月的路程!这还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情况下的路程!现在身无分文,该怎么走?

    达龙辛他们五个傻眼了。

    左少阳眼看时机到了,变戏法一般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全部倒了出来,里面除了几块小碎银子之外,有一锭金子,还有十数颗放射着五颜六色光芒的宝石!

    这些宝石,是当初杜敬为了让左少阳给家人治病,变卖祖宅,换成珠宝给了左少阳。这次进京,乔巧儿便把其中一些珠宝放在了他的钱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左少阳把这些珠宝分成五分,对达龙辛道:“喏,这些珠宝每一颗都价值千金!这十数颗价值至少十万两白银,现在都分给你们,也算是咱们相识一场。我用这些钱,来买我的自由,你们拿去当了换成银钱,足够你们杰尔教发展壮大的了,你们还是另外找一位你们藏族的法王吧,我真的不是你们的法王。行吗?”

    达龙辛把左少阳的话一翻译,五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了几句之后,都一起缓缓摇头。

    达龙辛道:“他们四位和我都是一个想法,法王您的确是我们前世法王的附身,这是绝对不会错的,法王的钱我们不能动,至于盘缠,法王放心,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也一定能到达刚仁布切坛城!”

    “切!你们身上能卖的都卖光了,连梅朵的银耳环都卖掉了,你们哪里还能弄到钱?去偷去抢?”

    达龙辛摇头:“我们不会做那些事情的。”

    “那你们到哪里弄钱去?我可告诉你们,后面这两个半月,我可是顿顿都跟以前一样,半点折扣都不打的!”

    “是,请法王放心,我们能弄到钱。”

    “好!那咱们就打个赌,咱们从京城到这里十二天花了十两银子,就按一天一两折算吧,咱们后面最少还有七十五天的路程,咱们进了吐蕃地界,我可不想这样日夜兼程了,该睡得睡,要走再走。所以按一百天算,得一百两,这还是我一个人的花销,你们五个节俭一点,每个人按二十两计算,总共一百两,还有进吐蕃的关税,五十两……”

    “用不了那么多,一人一两总共六两就行了!”

    “废话!我堂堂法王,经过吐蕃,不得拜会他们吐蕃的古辛法王啊?你前面牛皮吹得山响,什么象雄古辛了不起,人家吐蕃都要来找你们去当古辛,咱们正宗的象雄古辛到了吐蕃,不露个面怎么行?这一露面,得请客送礼吧?五十两我还是少算的了,搞不好得一百两呢!”

    “好好,就五十两吧。”达龙辛苦着脸道。

    “嘿嘿,好,按你的说法算,这前后加起来,我的一百两,加你们的一百两,再加关税五十两,总共二百五!靠,怎么算出这么个数字来,算了,你们找我当法王,不就是个二百五嘛,哈哈哈。——总共二百五十两白银,你们找去!今天之内找到,我就跟你们走!否则,你们拿了这些珠宝,咱们分道扬镳,怎么样?”

    “二百五十两?”达龙辛都快哭了,“我们到哪找二百五十两去啊?”

    “嘿嘿,找不到就没办法了,你们可以吃草根睡草地熬过去,我可不干,打死我都不干!你们非要挟持我走,那也行,我可告诉你们,我宁可饿死渴死,也绝不跟你们一路上活受罪!你们可以看住我的人,总不能管我的嘴?我不吃不喝,活活饿死算了!”

    面对左少阳耍懒,达龙辛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梅朵几个护卫听不懂汉语,着急地问达龙辛左少阳说什么。达龙辛只好把左少阳的话翻译了一遍。四个护法也都傻眼了。

    左少阳得意地笑了,拿着那些珠子在手里转着:“行了,还是按照我说的办吧,把这些珠宝拿回去,怎么都够你们杰尔教发扬光大的了。岂不是一举两得?为什么要苦苦把我这什么都不懂,又色又懒又好吃又败家的主请回去当什么法王呢?不就是个法王吗?我看达龙辛你就很不错,你自己当法王不就行了?”

    达龙辛正色道:“法王是前世法王转世或者附身才行,不是谁相当就能当的。”

    “那你们再找一个啊。我真的不是你们什么法王。”

    可是不管左少阳怎么解释,甚至说了自己是猜出来那串手链的,但这几位已经铁了心认定他是前世法王转世。几个人凑在一起叽里咕噜商量了一阵,达龙辛道:“法王,我们商量了,把三匹马都卖掉,反正这一去就到边境了,恐怕唐军已经设卡在拦截我们了,我们骑马也过不去,只能翻山过境了。把马卖掉,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看看路上能否遇到熟悉的人,借点钱,就能坚持到刚仁布切坛城了。”

    左少阳苦笑,这帮子人没有赌性,不愿意跟自己赌这一天赚二百五,居然想到卖马翻山过境,到吐蕃找熟人借钱这一招。一旦离开大唐,再想逃走,那可就千难万难了。必须想办法打草惊蛇,在边境口岸上拦截住!

    想到这,左少阳眼珠一转,笑道:“算了,何必那么辛苦,咱们日夜兼程,每天都只睡不到两个时辰,唐军反应速度没那么快的。咱们还是骑马过关吧,到了吐蕃境内,还有老远的路要走呢。至于盘缠嘛,既然你们坚持认定我是你们法王,那我也得表示表示嘛。”

    左少阳取了一枚祖母绿宝石,递给达龙辛:“你拿这颗宝石去集镇上当了,得了钱咱们就有盘缠了。这颗宝石至少价值两千两白银。不过这地方的人未必识货,能当一千两就不错了。拿去吧!”

    “不不!”达龙辛两手乱摆:“不能动用法王的东西,我们不能花法王的钱……”

    “你想什么呢?”左少阳瞪眼道,“我花钱给你们享受?嘿嘿,我是为我自己!换的钱是给我自己花销的!——这一路上我跟你们风餐露宿已经够了,我再也不想这么辛苦了,等到了吐蕃境内,我可要吃香的喝辣的住好的,没钱怎么行?至于你们几个,愿意跟我一起吃住就一起吃住,不愿意,你们自己风餐露宿去好了!”

    达龙辛有些尴尬,听左少阳这么说了,只好把那珠宝接了过来。叮嘱了其他人几句之后,骑着马飞奔而去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达龙辛才神情紧张地赶了回来,背上背着一个大包。顾不上跟左少阳说话,先用藏语叽里咕噜说了一串,那几个护法也紧张起来,都翻身上马。

    梅朵也把左少阳抱上马背。左少阳急道:“喂喂,你们搞什么?”

    达龙辛拍了拍后背的包裹道:“钱换到了,当铺说可以当一千八百两的,但他们现在只有八百两,说钱不够,要我等着,他们去总当铺调。我见有人偷偷盯着我,心中起疑,所以把八百两拿了就回来了。我出城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人盯梢,担心是强贼,所以让他们留神。”

    第584章拦截

    左少阳道:“强贼怕什么,你武功这么高,加上他们四个,还怕几个小毛贼不成?”

    达龙辛道:“小心为上,咱们还是尽快过边境吧。 牛bb小说网本章节贞操手打钱属下帮法王先拿着,等过了边境再还给法王。”

    左少阳不答应也得答应,因为梅朵已经跟着翻身上马,抱着他策马往前奔去了。

    一行人往边境走了一个多时辰,他们不敢走官道,走的都是山间小道。眼看快到边境了,在一个山坳处,一通铜锣声脆,四下里冒出无数人马来,山道前方,几匹战马拦住去处,后面跟着无数喽啰兵。

    当先一位大汉,嘴里叽里呱啦说着藏语,达龙辛脸阴沉下来了,低声道:“法王,这些人是吐蕃地界的强贼,竟然越境过来打劫我们。看样子刚才跟踪我的就是他们的人。他说了,让我把换了珠宝的钱留下,把身上值钱的东西留下,就放我们走。”

    眼看遇到强贼了,左少阳心中虽然怦怦乱跳,但是想着这正好是个逃走的绝佳机会,得挑逗他们打起来,忙大声道:“这怎么行,要是只要那八百两银子也就给他们了,如果还要搜身,我身上的十多颗宝石可是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给了他们,我可亏惨大了。”

    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大,急得达龙辛一个劲朝他使眼色,可是左少阳要的就是对方听见。果然,对方强贼虽然是吐蕃人,但住在边境,有不少人懂汉语,听到左少阳身上有价值银两上十万的珠宝,顿时两眼放光,呱呱说着藏语,还鼓噪起来。

    达龙辛暗自叫苦,急忙环顾四周,见他们已经被这些强贼包围,而且强贼人数有好几百,硬拼不行的,只能强行突围。低声对几个护法说了几句藏语。从马鞍侧边抽出一柄弯刀,打马往前冲。梅朵他们几个也各自抽出弯刀,将梅朵和左少阳这匹战马围在中间,强行往前冲。

    对方人马怒喝一声,也迎了上来,达龙辛一马当先,只一个照面,就将对方那大汉斩落马下!

    但是,强贼太多了,达龙辛他们已经连杀了十几人,这些强贼却是飞蛾扑火一般往上涌。看来,左少阳说的那上价值十万两白银的珠宝太有吸引力了,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盗贼都玩命地往上冲。而且都是朝着左少阳这个方向冲来的。

    达龙辛和其加各骑一匹马,一前一后护着左少阳他们,而帕加和其朱左右两边护卫,四个各自一方,将梅朵和左少阳护在中间,往前冲杀,山道太窄了,根本展不开身手。而远处的强贼弓箭嗖嗖往他们身上射,一边迎敌一边还要拨打射过来的利箭。其加和帕加很快都中箭了,痛得哇哇叫,却依旧拼死往前冲。

    强贼发现达龙辛武功太高,根本制他不住,大叫着吩咐后撤,用弓箭招呼他们,将他们全部射死!

    这下战术调整,对左少阳他们大为不利,乱箭如飞蝗一般射来,其朱也身中两箭,但是却发狂一般死拼。达龙辛肩膀也中了一箭。使不动刀了,只能刀交左手。

    射向左少阳的箭,前方和左右两方的都被梅朵用剑拨开了,可是来自后方的箭,身后的其加都自顾不暇,不少箭漏了进来,射向梅朵,梅朵不敢躲闪,生怕怀里的左少阳中箭,拼死拨打,但还是有几箭射中了她!

    梅朵后背每中一箭,都是一声惨叫,左少阳急了,他发现这些强贼武功并不高,但是人数太多,而且有大量的弓箭,达龙辛等五人武功都很厉害,特别是达龙辛,他们几个要单独突围并不困难,可是,他们却死死护在左少阳周围,护着他往外冲,这就麻烦了,他们往前冲,强贼也往跟着他们往前移动,接着厮杀放箭,根本没办法突围。

    左少阳拼命叫道:“你们快突围!不要管我了,冲出去!”

    其加他们虽然中箭,但都不是要害,现在拼死往外杀出一条血路突围,还是能做到的。但是,他们拼死也要护卫着左少阳,不肯突围,这一来,便陷入了死战。

    耳边不停响起梅朵的惨叫声,左少阳真急了,现在必须想办法脱险,只有自己脱险了,他们才能突围!

    他扭头对身后断后的其加道:“把你的套马索给我!”

    其加不知道左少阳这时候要套马索做什么,但是法王有令,必须服从,急忙单手扯下马鞍旁边挂着的套马索,扔给左少阳,就在这一分神的工夫,一支利箭,斜斜地射入了其加的左肋!

    其加惨叫一声,从马上跌落下来。

    正围攻他的几个兵卒齐声大叫,刀剑一起朝其加身上砍去!

    眼看着其加要被乱刃分尸,左少阳手中套马索飞出,套住其加一条腿,猛地一扯,其加吞云驾雾一般飞过了松树稍,远远落到了包围圈之外的草丛中。

    左少阳收回长索的瞬间,圈住了一棵高大的树枝,一转身,单手搂住梅朵,手上猛地一使劲,腾空跃起,落在了树梢之上!

    这种利用飞索高来高去的本事,是左少阳从萧芸飞那里学来的,也是这四年来最有成就的本事。

    梅朵被左少阳抱着腾云驾雾一般上了树梢,没等回过神来,下面的强贼已经大叫着调转弓箭朝他们树上射来。左少阳哪里等他们有这机会射中自己,手中长索一抖,从树梢脱开,又飞出套住数丈开外的另一棵大树,两人又如同猿猴一般飞跃而过。他们飞离树梢,强贼的利箭才嗖嗖射到。自然都射了个空。

    待强贼调转弓箭追着射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又飞到了更远的一棵树上。

    左少阳不停变化方向,飞出了十多棵树之后,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看见了脚下的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官军!

    这些官军一声不响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单单是他看见的这一面,人数就有上千之众!

    左少阳急忙隐身在树梢中,官军上来了,从他们大树下走过,这时,眼热左少阳身上价值十万两白银的强贼,一味大呼小叫追杀过来,正好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的官军相遇!

    强贼发现了官军,抱头就跑,官军弓箭飞蝗一般射去,强贼纷纷倒地。

    这些官军是得到了线报跟踪追上来的,左少阳拿给达龙辛去换钱的珠宝,是皇家供品,当初杜敬变卖祖宅的时候,左少阳让他把钱全部换成贵重珠宝,好随身携带,所以杜敬通过罗公公把银两换成了值钱的珠宝,而罗公公还给他的珠宝,大多是皇帝赏赐的皇家供品。这些珠宝老百姓一般是不可能拥有的。

    左少阳被挟持之后,萧芸飞第二天一早赶来,救了被点穴的小杜铭,从小杜铭那得知左少阳被西域喇嘛挟持到西域当法王去了,很是焦急,立即禀报了母亲萧美娘,萧美娘又禀报了皇帝李世民。李世民立即下旨用八百里加急通知沿途拦截。

    但是,左少阳他们提前走了一天,而且也是日夜兼程往前赶,而军队调动速度相对比较慢,所以沿途设卡都是慢了一拍,在左少阳他们过了之后才设。

    但是八百里加急速度毕竟是当时通讯中最快的一种了,所以边境大唐军还是提前得到了消息,除了在口岸设卡之外,还四处下了通告,严防一切可疑的人。

    所以,达龙辛拿着珠宝一露面,就引起了当铺的注意,借口调钱,马上向官军报告了,也是达龙辛机警,只拿了八百两就跑了。但是官军却尾随而来,正好强匪也盯上了他们,抢先一步拦截。官军随后赶到,一场激战开始了。

    左少阳看见官军从脚下过去,心中大喜,正想出声招呼官军,突然腰眼一麻,全身瘫软无力,嘴还想叫却叫不出声,因为已经被一双柔荑捂住了!

    不用说,干这事的自然是她怀里的梅朵!

    梅朵也看见了下面的官军,她虽然身受重伤,可是,拼死也要护卫法王会冈仁波齐坛城的信念,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眼看左少阳要呼叫,立即出手制住了左少阳。

    左少阳也是太高兴了,没留神中了梅朵的暗算。梅朵武功虽然不及达龙辛,但偷袭制住左少阳还是绰绰有余的。

    强匪也就数百人,自然敌不过数千人的官军,很快就被全歼了。

    趁着官军从脚下过去了,跟后面强匪激战的乱劲,梅朵咬着牙,反手将后背的几支利箭折断,然后将左少阳扛在肩上,下了树,躲开官军,往边境方向艰难地走着。

    官军审讯了强贼的俘虏之后,得知他们正在打劫的人中,便有圣旨要求拦截的神医左少阳。立即派一队人马到前面拦截,剩下官军漫山遍野往边境方向搜索。

    可是,梅朵走的路,并不是官道,甚至不是乡间小路,全是密林深处。而且,她发现官军赶到前面拦截之后,转而横向沿着边境往南走。

    他们在密林深处走了整整一天,到了夜里,才停了下来。

    准确地说不是梅朵愿意停下来,而是她已经没有什么力量接着往前走了。RO!~!

    他身中六箭!幸亏作战的时候,她将本来系在腰间的皮夹袄穿在了身上,而他们几个护法的夹袄都是特制的,前胸后背的皮草都是加厚的几层特制的坚硬马草,

    114中文网(手打中文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TXT手打)加上梅朵本来就从小习武,身体强健,身体遇到伤害自然产生自我保护,中箭部位又都是皮肉比较厚的后背肩部等处,所以这六箭虽然犀利,也洞穿了后背硬草,射进了她的身体,有两箭甚至深及骨髅,幸好被骨骼阻挡,都没有射入胸腹腔,没有伤到内脏,所以只是皮肉之伤。

    尽管只是皮肉之伤,但走了一天没有及时治疗,血流得太多,掏走了梅朵大量的体力,让他坚持到了傍晚,就再也走不动子。

    梅朵在倒下之前,给左少阳又补了几指,所以尽管梅朵躺在地上动不了,他却也是全身酸软。左少阳见梅朵整今后背都是鲜血,道:“梅朵,你受伤太重,快解开我的穴道,我给你治伤,要不然,你会流血过多死的!”,此刻夕阳已经落山了,漫天的余晖,梅朵听不懂左少阳的话,但是见他瞧着自己的后背,也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摇摇头,喘息着,只希望能尽快恢复体力,好带着左少阳进入吐蕃境内。左少阳虽然被点了穴道,但梅朵的功力比达龙辛差很多,而且又是重伤之下,所以点穴力道并不太强,左少阳虽然全身酸软,却还能勉强活动。左少阳慢慢爬到梅朵身边,奋力将她翻了趴下,拿过梅朵的弯刀,割开了她被鲜血泡湿的皮夹袄,裸露出她光滑的后背。

    梅朵又羞又窘,可是全身无力”此刻就算有力气也不敢乱动,因为破开她衣服的是尊敬的法王,法王说过喜欢她,要跟她**,她想起这些话,全身更没劲了。卍.卍△114中文网卍只要法王不逃走,他的话就是最高指示,他要做任何事都绝对不能违抗。偷天.左少阳大致检查了一下箭伤,估计都没有洞穿胸腹,这才稍觉放心。取过梅朵的火石”要打火升篝火给刀子消毒,好取箭头”梅朵发现了她的企图,一把将火石抢了过去,慌乱地摇着头。左少阳知道,她是害怕点火暴露目标,毕竟他们还在大唐境内,还没有越过边境。唐军还在四处搜索他们。左少阳道:“刀子不消毒,伤口会感染的!”

    梅朵自然听不懂,还是一个劲摇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瓶,递给左少阳。左少阳接过,拔掉塞子倒了一些出来,用疑惑的目光望着梅朵。

    梅朵指了指药粉,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背。左少阳估计,这些药粉肯定是伤药。反正自己身边什么药都没有,又没有力气站起来去找草药,只好用她自己的药了。

    左少阳小心地逐一取下箭头,将伤药倒上。整个过程”梅朵连哼都没有哼一声,真够坚韧的。

    因为梅朵他们的衣袍除了皮夹袄就是很粗糙的粗布外衣,不适合做包扎用的绷带,所以左少阳将自己的柔软单袍撕下来当绷带,给梅朵包扎。

    包扎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躯干受伤的包扎,是三角巾包扎法,要绕过胸前”总不能绕着衣服包扎吧?左少阳犹豫片刻,还是拿着绷带伸到了梅朵的胸下。

    梅朵是趴着身子的”胸前本来就丰硕的双峰更是饱满得跟两个哈密瓜似的,碰到梅朵胸前时,梅朵嘤咛了一声,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左少阳心头一动,很快将绷带缠好,然后将梅朵搂在怀里,望着她裸露在外面的那只丰乳,樱桃一般挺拔的**,他的手颤抖着,慢慢伸了过去。卍.卍△114中文网卍(手打中文网7*24小时不间断更新纯TXT手打)左少阳已经从梅朵被男人碰到胸脯的反应肯定,梅朵绝对还是个处女,以他跟乔巧儿那一妻三妾的经历他知道,第一次被男人揉捏n峪的处女,几乎都会很快全身瘫软,没有半点力气,而且持续会有一盏茶的工夫。所以,他决定用这一无耻招数,将梅朵弄瘫,然后自己就可以借机逃走了。

    可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高耸的雪峰时,他停住了,一自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逃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做人?左少阳将梅朵放在草地上,啪地打了自己一记耳光,伸手抓过她的衣裙,遮挡住她**的胸脯。

    梅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自己耳光,害怕地瞧着他。

    左少阳硬着心肠不看她,盘膝坐着,闭目调息。很快进入物我两忘境地。

    不知过了多久,左少阳才悠悠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只见梅朵躺在他身边睡着了,可是一只手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左少狙试图将手腕从梅朵手里取回来,可是刚一动,梅*就醒了,好象从来没有睡着过似的。

    睡了一觉之后,梅朵体力恢复了一部分,她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嫣然一笑,说了几句什么。左少阳听不懂,啊了一声,望着她。

    梅朵站起身,将左少阳拉了起来,左少阳顺势一拳朝她小腹打去!

    既然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不能用抓奶龙爪手弄翻她,还不能用拳头打翻她吗?左少阳不相信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又修炼了五年的道家至上内功,却斗不过一个西域女子!

    可是左少阳真的错了,那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梅朵的肚子上,却跟打在一团棉huā上似的,梅朵后退了两步,抓住他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只是惊愕地望着他。左少阳又一膝盖撞去,咚的一下,还是跟撞在棉huā上似的,梅朵皱了皱眉,放开了了左少阳。左少阳弯腰在地上找飞索,想用飞索逃走,可是飞索在左少阳闭目调息调间,已经被梅朵偷偷拿过来,缠在了腰上。左少阳只好转身就跑,但是他跑不过梅朵,这一点在上次两人的较量中左少阳已经试过了。这一次还是老样子。左少阳无论朝哪个方向跑,都被梅朵轻易地超过拦住。左少阳挥拳就打,梅朵也不还手,只是硬扛着。结果胸腹挨了左严阳好几下重拳,却若无其事,只是下巴挨的一拳有点惨,牙齿把嘴唇给咬破了,血都出来了。梅朵却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左少阳气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打了!你不还手,我打你那是欺负你。而且也打不到你,再打有什么意思,没得丢脸罢了。”,梅朵歉意地蹲在他身边望着他。大眼睛眨了眨的,嘴角流着血也不擦。左少阳伸手过去,轻轻替她擦掉了嘴角的血:“你个傻瓜!我打你你不躲,硬扛着,我要真的是个狠心人,只怕会活活打死你的!笨!”,梅朵感受到了左少阳眼中怜爱的柔情,嫣然一笑,月光下显得那样的妩媚。左少阳站起身,指了指边境吐蕃那边,道:“好了,咱们走吧,我逃不了,又不忍心打死你,只好跟你走了。”

    梅朵似乎猜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嘻嘻一笑,伸手过来拉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

    他们又沿着边境线横穿着走了两三个时辰,在黎明时分,梅朵确信这一带没有唐军了,这才拉着左少阳翻过一道山粱,进入了吐蕃境内。

    虽然到了吐蕃境内,梅朵并没有停下来,依旧拉着左少阳快速往前走。左少阳一副认命的样子,跟着梅朵一直往前走。他们是斜着往北走,似乎穿过边境之前,他们已经商定了汇合地点。

    梅朵伤口抹的药粉虽然止血生肌,但是却不能抗菌消炎,所以伤。开始发炎了,身体滚烫,但是她还是死死拉着左少阳,高一脚低一脚往前走。左少阳站住了,梅朵转过身,大眼睛闪闪地望着他。

    不知他要做什么。左少阳叹了口气:“算了,我是前辈子欠你们的,好,我给你治伤!你放开我,我不跑,跑也跑不过你,我去找草药给你敷药!”,说着挣脱了她的掌控,开始低着头在地上搜寻着能抗菌消炎的药物。但一时之间却不好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草药。

    梅朵感到全身跟火烧似的,可是却全身发冷,她以前也受过重伤,那一次是法王做法事治好了她的病。可是现在法王已经附身到了眼前这位年轻男子身上,不知道他是否承继了法王的医术和法术。

    梅朵望着左少阳低着头在地上搜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感到力量正一点点从身上消失,她担心自己坚持不到把左少阳送到汇合地。所以,她一把抓住了左少阳的手,继续往前走。左少阳找不到要用的草药,也感到很泄气,看来只能到前面集镇再买药了。这里靠近大唐边境,应该有一些郎中在这边开药铺的。

    两人继续前行,傍晚时分,在梅朵摇摇晃晃就要倒下的时集,他们终于远远看见了山脚下的一个城镇!左少阳喘着粗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梅朵同样喘着粗气,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从怀里摸出那个短短的笛哨,放在嘴里,用力吹响,尖锐的哨音远远传出。

    左少阳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一尖一夜没吃东西,他又累又饿又渴,真希望达龙辛他们赶紧赶来,拿吃的喝的过来,说真的,这滋味真是太难受了。!~!

    可是,足足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达龙辛才喘着粗气赶到了,他是跑看来的,腿上似乎有伤,一瘸一拐的。WWW. 牛bb小说网[手打吧() 疯子手打]一眼看见左少阳,达龙辛高兴得咧着嘴直笑,咕咚跪倒磕头:“法王,您受惊了,属下无能,请法王恕罪。”

    “行了,少这些屁话,有吃的喝的吗?我都要饿死渴死了。”

    “属下没带来,咱们进城吧,城里有吃的喝的。”

    “我走不动子。”

    “属下背着。”

    罢,达龙辛将左少阳背在背上,梅朵深一脚浅一脚在后面跟着,往山下城镇走去。左少阳问道:“他们三个呢?逃出来了吗?”

    “都逃出来了,幸亏法王您先脱身了,加上官兵也杀来了,我们才能死拼突围。杀了几个官军,换了他们的衣服,混出了包抄圈,赶到了这里。我们的马都死了,年夜家都负了伤,其加伤势最重,只怕…”熬不过今晚。”

    其加是为了给左少阳拿套马索,肋部中了一箭,他们前胸后背都有加厚皮萃呵护,箭伤不严重,可是肋部没有呵护,所以这一箭肯定已经洞穿射入腹腔了!

    左少阳问道:“其他人呢?伤势怎么样?”

    “帕加一条手被砍断了,流了换多血,其朱的年夜腿中了一刀,伤。很深,属下受的都是皮外伤,没有年夜碍。”左少阳心中黯然,自己原来只想挑起他们跟强贼兵戈,然后自己好趁乱用飞索逃走,没想到,竟然搞成这个样子。左少阳拍了拍达龙辛的肩膀:“放我下来!”

    达龙辛不知道左少狙要做什么,忙承诺了,将左少阳放了下来。左少阳强打精神往山下走。达龙辛急忙追上:“法王,请让属下背走。”

    “背什么背!”左少阳其实不断步”“腿上有伤,我一点伤都没有”我还要背,象什么样子!”

    达龙辛忙道:“属下的伤不碍事的,一点皮外伤罢了。”

    “行了,我自己走,要是闲极无聊,就去扶持一下梅朵吧,她中了六箭,流了很多血”伤口也恶化了,等会到了城里”得找药给他医治。对了,这城有汉人开的药铺吗?”

    “哼哼!有好几家呢。药材也很全的。”达龙辛扶持着梅朵跟在左少阳身后。左少阳边走边问:“这是什么处所,是吐蕃吗?”

    “不是,这是迷桑的一个镇,迷桑是西域靠近年夜唐的一个部落。”达龙辛回答道。

    “西域不是吐蕃吗?”

    “不全是的,法王”,达龙辛耐心地给左少阳普及着西域的只是,“吐蕃只在雅砻和逻些城附近,不过他们已经在数年前征服了苏毗,后来苏毗的孙波叛逆”也被吐蕃平叛了。”

    “苏毗?”左少阳有印象,就是西游记里面那个女儿国,女人为国王的,没想到被吐蕃给灭了,道:“那吐蕃占了西域的几多处所?占了一年夜半了吗?”

    “哪里,北边的羊同,咱们西边的象雄,还有东边的洛窝、波窝、波敢、多弥、吐谷浑等等,还有很多国和部落,吐蕃哪里能征服得完了。”左少阳哼了一声:“吐蕃很厉害的,不成视!”

    学历史他知道”吐蕃在唐朝可是能跟年夜唐抗衡的,不但整个青藏高原被吐蕃征服了,甚至将疆土一直推延到年夜唐西边的成都府城下!这些什么洛窝、多波啥的”将来城市被吐蕃征服,那是早晚的事情。不过”现在告诉他们这些,会以为自己被吐蕃吓得胡话呢。

    达龙辛其实也很忌惮吐蕃,因为这几年吐蕃新任赞普弃宗弄赞年纪轻轻就很是厉害,不但一举平定了父亲死后吐蕃各地爆发的叛逆,还征服了强年夜的苏毗。现在正在穷兵蛱武,虎视眈眈盯着四下的西域诸王国和部落。这人简直是不成轻视的人物。

    达龙辛道:“法王没必要担忧,如今吐蕃跟咱们象雄交好,咱们象雄的王妃即是吐蕃赞普的妹妹,而吐蕃赞普的妃子也是咱们象雄妃。吐蕃跟象雄已经结成兄弟之盟,约定永世互不侵犯呢。”

    左少阳笑了:“那是吐蕃赞普的鬼幻术,哼,远交近攻,咱们象雄现在很强年夜,他一口吃不下,自然要联盟了。比及他势利壮年夜了,肯定会来攻打我们的!”

    “这个……,应该不会吧,吐蕃赞普跟咱们一年一盟,三年一年夜盟,杀牛宰羊祭祀,年夜盟还有人祭,发下毒誓,违反盟誓,同等这些被宰杀的牛羊和人呀!”左少阳笑了,转头看着他:“达龙辛,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相信这种孩玩意?对人跟人来,那是要讲信誉的,对国与国,讲到用兵,那就是兵不厌诈了,懂不?用盟誓稳住仇敌,这是用兵最经常使用的伎俩了!”

    达龙辛对用兵之道自然是不了解的,只是觉得,都当着天地众人盟誓了,还自毁盟誓,那应该是不成能的。左少阳见他脸色显然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也懒得跟他回嘴,道:“咱们还是眼前吧,下面这城是属于什么迷桑部落的,对吗?”

    “是。”

    “那迷桑的头领住在这里吗?”

    “不在,离这里还有三天的路。”

    “我们要经过吗?”

    “经过。”

    “这城看样子还挺年夜的。”

    “是,这跟迷桑酋长住的土堡差不多呢。”

    他们一边这话一边往山下走。

    看着近,走起来老半天,又花了年夜半个时辰,他们才来到山脚下的一座破庙里。

    这庙破烂不堪,神像也年夜半截倒了,门窗都被人卸走了。幸好是夏天,不消担忧寒风。破庙的地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其加,他已经昏迷不醒。帕加脸色惨白地歪着靠在神庙供桌旁,痛苦地呻吟着,他的一条胳膊已经齐肘被砍断了,用撕下来的破布缠裹着,鲜血已经将破布整个染红了,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血。

    其朱坐在破烂的窗户下面,捧着一条腿也不时痛苦地哼哼两声,他的一条左腿也是用布条环绕纠缠裹着,鲜血也渗透了。从血迹来看,这刀伤口子还比较长。如果不及时措置,很容易感染致使败血症!左少阳望着他们这惨样,长叹了一口气,心里想,凭他们的本领,要杀出数百强贼的围攻半点都不困难,他们却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是为了呵护自己,那时假如自己不飞索脱险,官军不及时赶到,他们只怕全部都要战死在那山上!

    如果他们内心深处不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他们的法王的话,他们是不会用生命来呵护自己的,他们如此拼死护卫自己,只是因为在他们心中,自己就是他们的领袖,如果不是自己处处拆台,他们也不会遇到这么年夜的危险,甚至要丢失落生命。

    既然命运已经把自己跟这个西域的教派联系在了一起,就听从命运的放置吧,去给他们当一回法王,尽自己所能帮忙他们,也算酬报他们拼死护卫自己的这份情义。

    拿定主意之后,左少阳道:“们为什么不找郎中给他们治伤?为什么不住在客栈里,却窝在这破庙里?达龙辛,不是背着八百两银子吗?银子呢?丢了吗?”

    “没有!在这里呢。”达龙辛涨红着老脸道,从供桌下面取出一包工具,递给左少阳。左少阳打弄,里面前是白花花的银子,当下怒道:“既然有银子在,为什么不找郎中?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吗?”

    “这个,法王的钱,属平不敢擅用…”,”

    “僵化!木头脑壳!”左少阳骂了两句,“把他们背上,跟我进城!”

    达龙辛忙承诺了,将昏迷不醒的其加背在背上,帕加一条胳膊被砍断了,但脚还能走,便扶持着腿上有伤的其朱,而左严阳扶持着梅朵,一起往破庙外走。

    刚出到院子里,达龙辛突然站住了,低声道:“欠好!有军队朝这边来了!”左少阳也吃了一惊,站住了侧耳一听,果然听到庙外隐隐有喧闹的脚步声往破庙冲来。

    “背靠背站着,准备战斗!”达龙辛命令道,拔出了弯刀。左少阳抽出梅朵腰上的飞索,四周看了看,这附近没有衡宇,也没有年夜树,要想利用飞索逃走是不成能的了。如果来的是唐军还好,要是强匪,那只怕这一战要全军覆没!

    他们刚摆好架势,从破庙缺了门的年夜门,还有倾圮的围墙各个缺口冲进来无数唐军,将他们团团围住。

    为首一个将领手提一柄长剑,一眼看见左少阳,马上面现喜色,急声道:“是左少阳左先生吗?”

    “是我!”左少阳道。

    那将军年夜喜:“末将奉旨请来营救先生了,们几个番僧听着,赶紧扔失落兵刃跪下,否则将们砍成肉泥!”

    却原来,这些年夜唐军队得知强贼掠夺的正是他们要寻找的神医左少阳一行,立即展开搜查,很快发现了重伤的其加、帕加等人流下的血迹,沿着血迹一直到了边疆。

    唐军派出一支军队失落臂一切潜入吐蕃,沿着血迹一直跟踪到了这座吐蕃的边疆城,探查到了他们隐藏在城外庙里,可是没有左少阳的踪影,领军将领决定守株待兔,终于比及了左少阳他们呈现,唐军这才从隐蔽处冲出来,包抄了他们。

    达龙辛惨淡一笑,高举弯刀,用藏语吼道:“为了法王,拼了!”

    杀!

    梅朵和帕加、其朱他们三个狂吼着,挥舞着弯刀就要往上扑!

    “住手!”左少阳高声叫道,两只手分别抓住了梅朵和达龙辛,“都给我住手!”

    帕加和其朱本来已经冲上去了,听到左少阳的叫声,虽然听不懂,但看见他拉住达龙辛和梅朵,也猜到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当下站住。

    唐军已经举刀枪准备迎敌了,闻言也停住了。

    左少阳道:“大家都不要动手,我有话要说!”

    那将军忙示意唐军都把刀剑放下,拱手道:“左先生请说。”

    “这位将军,多谢你们冒着危险越境过来解救我。我很感激。”

    “先生言重了,先生的夫人苗氏,还有飞阳公主都来了,不过她们估计方向错了,以为这些番僧他们挟持先生您之后,会从北边越境,所以都守在北边一线了,此地不宜久留,先生还是尽快跟末将回咱们大唐吧!”

    左少阳摇头道:“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们回去。”

    “为什么?”那将军愕然问道。

    “因为我是他们的法王,”左少阳转身瞧了一眼梅朵等人,“他们当我是他们的法王,把振兴教派的重任寄托在了我的身上,虽然我给他们的印象,是个好色之徒,是个只会乱花钱的败家子,是个随意打骂他们的暴君,可是,只因为他们心目中我是他们的法王,是他们心目中活着的神,所以,他们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要不是他们,我只怕已经死在强匪乱箭之下了!为了报答他们这份情义,所以,我已经决定了,当他们的法王,跟他们去西域,帮他们振兴他们的杰尔教!”

    梅朵他们听不懂,达龙辛却是狂喜,用藏语把左少阳的话简洁地翻译了一遍。梅朵等人都兴奋得咧着嘴笑,用充满幸福的双眼望着他们的法王左少阳。

    他们高兴了,那将军却一个劲叫苦:“先生,您的夫人还有飞阳公主,都等着您回去呢。”

    “请你告诉他们,还有我父母,不用为我担心,我在西域会很安全的,我要去的是西域的象雄王国,在吐蕃王国的逻些城往西还有一个月的路程,有一座神山,名叫刚仁布切,神山下有座坛城,那就是我住的地方。不过请他们不要来找我,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回来和她们团聚的。”

    那将军得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要把左少阳解救回去。想不到左少阳竟然不肯回去了,着魔一般要跟他们去那高寒的西域,这将军简直没办法,暗自一咬牙,道:“先生,末将必须把您救回去,只能得罪了!兄弟们,上,把左先生救下来,其他人全部杀掉!”

    兵士们齐声答应,各挺刀枪就要往上冲。

    “住手!圣旨在此!尔等跪下听旨!”左少阳高声叫道。

    那将军愣了一下,果然看见左少阳从怀里摸出一张绢纸,展开了,高高举起。

    将军定睛一看,果然是加盖了皇上大印的圣旨,慌得赶紧扔掉长剑,跪倒在地:“末将接旨!”

    他跪倒了,其余的兵士们自然都跟着跪倒一地。

    左少阳高声念道:“从三品以下……诸官吏,皆听从神医左忠少阳调遣。违者以抗旨论!”

    这道圣旨本来写的是地方诸官,并不包括军队将领,也就是说左少阳凭这道圣旨可以指挥地方刺史以下官吏,却不能调动地方军队。但是左少阳念圣旨的时候,故意隐去了地方两个字,便包括军队一起了。

    左少阳念完,将圣旨抖了抖,跨上前几步,道:“将军要不要亲自过目?”

    “末将不敢。”这将官只不过是边防唐军的一员小团正,听得圣旨里说了三品以下都要听从左少阳的调遣,违者还将以抗旨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会去怀疑左少阳念圣旨偷工减料?

    左少阳道:“想必将军已经听明白了,你要听从我的调遣,否则,就是抗旨,将军是听从我的调遣,还是准备抗旨不遵呢?”

    那将官惶恐万状跪着抱拳道:“末将愿意听从先生号令!”

    “那好!我的号令就是,立即撤兵退回大唐境内,不准再过来!——你们搞清楚,你们这样乱跑到吐蕃境内来,会捅多大娄子?立即回去!把我刚才的话转告我的夫人们。走吧!”

    “是!末将谨遵先生号令!”

    那将官心里嘀咕,既然左少阳拿出了圣旨说事,回去也就有了交代了,他们冒险越境进入吐蕃营救左少阳,的确是冒了大险的,也想尽快退回大唐境内。

    那将官起身拱手施礼,手一挥:“撤!立即撤回大唐!”

    这些唐军都是训练有素的,进退纪律严明,来得快,退得也快,转瞬之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梅朵等人眼看着唐军重重包围,这一次只怕死定了,已经抱着慷慨赴死的决心要为护卫左少阳这法王而死,没想到峰回路转,见左少阳拿出一张纸读了之后,训斥了几句,大唐将军竟然领兵退走了,他们听不懂汉语,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是又惊又喜。

    达龙辛自然听懂了,见左少阳竟然有皇帝的圣旨,而且皇帝竟然授权他调动三品以下的官员,他这惊讶之情可比那几位听不懂的厉害多了。想不到他们的法王竟然还有这等本事,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左少阳却没有半点得意之情,他忧心忡忡的是其加他们几位的伤势,特别是其加的,显然已经伤到了内脏,必须尽快手术!

    左少阳对达龙辛道:“唐军只是暂时退却,肯定会立即向上级汇报,而上级绝对会下令先把我救到大唐再说,所以,唐军还会去而复返,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离边境越远,才能越安全。”

    “好!那咱们立即买药,然后撤走吧?”

    “倒也不用这么着急,唐军向上头禀报,得到指示再越境来找我们,估计至少要三五天的时间,而其加的伤势太重了,必须尽快手术。——我要给他疗伤。与此同时,我们要还要采购药材,准备马车,然后才能离开这里。”

    达龙辛不知道左少阳所说的“手术”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现在是要坚决服从法王的法旨了。立即将左少阳的话翻译给了梅朵他们几个听。

    左少阳又道:“现在,我们先进城,找一家最大的客栈住下,我要定做若干手术器械,还要准备药材。要快!其加的伤势非常严重了。”

    说着,六人依旧搀扶着往城里走。

    城门口遇到了一点麻烦,因为他们身上差不多都有伤,或者血迹,受到了守城的吐蕃兵士的盘问。好在左少阳让达龙辛给了守城兵士一小锭银子,又说遇到了强匪受伤了,这才让他们进城。

    达龙辛来过这座小城镇,领着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家大客栈,有钱好办事,给安排了几间上房。

    左少阳先到最近的药铺买了些药材回来,自己配置了伤药和消毒药水,给其加、梅朵他们重新给伤口清创。其朱腿上的伤虽然很深很长,万幸的是竟然没有伤到大血管,所以才没有流血过多而死。左少阳给他大腿上的伤口进行了重新清创之后,做了缝合敷药。又让店家煎熬清热消炎的汤药给他们服下。

    与此同时,左少阳已经吩咐客栈备下饭菜,给大家饱吃了一顿。

    做了初步伤口处理,吃过饭之后,留下梅朵他们四个在客栈,左少阳让达龙辛带着自己去找铁匠,达龙辛不知道左少阳为什么要找铁匠,但也不敢多问。很快找到了,是汉族铁匠。左少阳很高兴,立即画了外科手术用的各种器械和消毒用的高压锅等的草图。加倍给了银子,要求立即赶工,最快速度做好。铁匠得了加倍的工钱,很高兴,立即开工打造。说好最迟三更天之前全部交货。

    左少阳又跟达龙辛来到一家服装皮货店,先定做了几套白大褂和几顶帽子,做手术的时候用的,然后又订做了几付用非常薄的羊皮做的手套,也是手术的时候用的。还有几根长短不一的鹿皮管子,用来做引流和将来插胃管用的。另外,他给每人定制了几套厚薄不等的衣袍,特别是给梅朵多定了几身衣裙。

    他还定制了几个皮革制的高压锅的密封圈。用清油泡过之后密封效果还是不错的。

    完了之后他们到了城里最大的药铺,这里药材还比较齐全,也是汉人开设的。左少阳跟掌柜的商谈花钱买下了药铺所有的药材,左少阳出价比较高,那掌柜的非常高兴地答应了。这药铺的药材足足可以装几大车的。

    交了定金签了合约之后,左少阳又和达龙辛赶到骡马市,买了三辆带铺盖的大车,又买了七辆装药材的拉货的马车。

    左少阳本来想雇十个车把式的,可是一问路途,要去象雄,没人愿意去。急得左少阳直搓手。

    达龙辛道:“法王,要不咱们雇镖局子镖师吧,又会赶车沿途还能保镖护卫?”

    “这是个好办法!”左少阳抚掌笑道,“你们几个都身上有伤,特别是他们三个,伤势都很重,能有镖师沿途护送最好不过了。再说了……”左少阳压低了声音,“我身上带着价值十万银子的珠宝,找个镖局子保镖也更妥当。”

    “对对,这一路上要经过不少部落,有经常走镖的镖局子打交道,我们可以省很多事。”

    “就这么定了,你有熟悉的镖局子吗?”

    “这小镇就一家‘威远’镖局,是成都‘威远’镖局的一家分号。经常承担从大唐到吐蕃和象雄的保镖业务。我跟他们分号镖头打过交道。要不去看看吧?”

    “好啊!”左少阳跟着达龙辛来到镖局,这老镖头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但是身子骨很硬朗,听说了来意之后,立即拍胸脯表示没问题,还叫来镖局子的十几个镖师,在操场上练了几趟,露了几手让左少阳他们瞧瞧。

    左少阳虽然学过高来高去的轻功,也跟萧芸飞学过一套剑法和拳法,但是,总的来说对武功还算不上行家,问达龙辛怎么样。

    达龙辛是个大行家,微笑着低声道:“法王,咱们主要靠他们路上打点沿途的部落酋长,这是主要的,他们这方面门路还是很广的。”

    左少阳明白了,这些镖师在达龙辛看来,武功也就是二三流的,应付劫道的小毛贼是没问题,但遇到真正高手,就没什么用了,好在法王身上的珠宝别人也不知道,外表上看,也就是护送几个伤员和几车药材罢了。应该问题不大。

    商谈价格,镖局派出包括镖头自己在内的十五人保镖,开价两百两,而且路途吃住全部由东家包。每顿饭二十道菜,有酒有肉,客栈要住上房。沿途打点酋长绿林的花销则由镖局子自己承担。

    这个价格算比较高的,达龙辛有些后悔出这个主意,但是左少阳却答应了。他现在要的是安全,而不是在乎这点钱。

    镖头见左少阳很痛快,也很高兴,拍胸脯表示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到象雄的刚仁布切坛城,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当下交了定金,签了协议,商定明日一早装车出发。

    令他非常感到非常幸运的是,他在一家胭脂店找到了重要的麻醉药原料曼陀罗花!

    他立即花钱买下了全部曼陀罗花,足足有一大袋,背着回到了客栈。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服装皮革店的已经把定制的鹿皮密封圈送来,左少阳立即让客栈掌柜拿来清油浸泡。

    左少阳给他们几个复查了伤势,梅朵的炎症已经得到了控制,烧也慢慢退了,人也精神了,能帮着照料其他三个伤员了。

    其加还是昏迷不醒,而且伤势越发地沉重了,可是手术器械还没有送来,没办法动手术。

    左少阳把手套、帽子、大褂等用消毒药水进行了消毒处理。然后让客栈掌柜的抬来几个炉子,还有铁锅、砂锅等等,开始着手配置麻醉药。

    达龙辛和梅朵他们几个瞧着左少阳鼓捣着瓶瓶罐罐,将各种药材有的磨细,有的切片,有的炒制,然后自己躲进里间屋子关上门也不让他们看。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

    一直忙活到了深夜。眼看着其加已经不行了,进气多出气少,梅朵他们几个情同手足,都蹲在他床边掉眼泪。

    终于,铁匠铺的派人把左少阳定制的外科器械和消毒高压锅都送来了。左少阳马上对器械、纱布进行消毒处理。

    左少阳叫客栈掌柜的在房间里挂着、立着许多灯笼,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然后吩咐达龙辛等人都到隔壁房间去等着。屋里只剩重伤已经垂死的昏迷不醒的其加。

    其朱的腿受了重伤,只能躺着,帕加虽然断了一只手,但是腿脚还能走,梅朵身中六箭,但都是皮肉伤,达龙辛的伤势也不严重,所以他们三个站在其加房间门外等着,不时地问左少阳怎么样了。

    左少阳知道他们到底担心自己跑了,开始的时候还耐心地在屋里回答“我没事”,最后不耐烦了,吼道:“都给我闭嘴!谁再说话打扰本法王施法,本法王就叫他好看!”

    达龙辛几个人赶紧闭嘴,再不敢多问,不过不时从隔壁房间窗户观察左少阳他们房间的窗户,发现一直紧闭着,并没有跳窗逃走的意思,这才略微放心。

    可是就这样一直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还没见左少阳出来,几个人又坐不住了,围在腿上挨了一刀的其朱床边商量着。

    帕加道:“法王在做什么呢?”

    梅朵嘘了一声,道:“说话轻一点,法王刚才说了,不准说话耽误他做法事,他肯定是在给其加做法治病呢!咱们的新法王肯定承继了前世法王的法力,能施法治病。我见过法王施法治病的。”

    达龙辛频频点头:“是啊,咱们的新法王法力轻易不会显露,这一次遇敌,若不是他最后关头用套马索卷住其加的腿,将他扯飞出包围圈,并带着梅朵逃走,咱们只怕都得拼死在哪里!”

    其朱对达龙辛道:“开始在京城见长老你点了法王的穴道,我还以为咱们这位新法王还没有承继前世法王的法力呢,想不到他飞索这么利害,能用飞索高来高去的,这需要很强的法力才行。

    “那可不,”梅朵说道,“他抱着我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简直比猿猴还要伶俐,这一次,他几句话就说退了唐军,肯定是暗自使了法力了,对吧长老?”

    达龙辛虽然听了左少阳念了圣旨,知道唐军当时退兵的原因,但是,他也不敢肯定左少阳这位新法王是否暗自使了法力,因为单靠这么几句话就说退唐军,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所以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传功长老都点头认可左少阳是在施展法力,才退了唐军,梅朵他们三个都是一声欢呼,教众得知法王的法力高强,自然会从心里高兴。

    其朱道:“你们说,咱们法王这次施展法力,能不能救活其加兄弟的性命?”

    帕加摇头道:“只怕不行,其加兄弟的伤势太重了,就算前世法王还在世只怕都没办法。更不要说咱们法王现在法力还不高了。”

    其朱也点点头:“是啊,其加兄弟那一箭已经射到肚子里去了,这么重的伤,我还没见过能活下来的。”

    达龙辛叹了口气:“咱们当然是都期待法王能大展法力,把其加兄弟性命救活,只是,唉!太难了……”

    梅朵突然说道:“我觉得未必!”

    其他三人都瞧着她。

    梅朵道:“我身上中了六箭,流了很多血,用的药法王说有问题,全身发烫可是却很怕冷,只哆嗦,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受伤,也是这样,是法王费了很大的法力才给我治好的,法王说,我算是命大,像我这种情况,十有都会死掉的。所以这一次,我又出现这种情况,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咱们这位新法王找了一些药给我敷上,还喂我喝了药,嘴里又叽里咕噜地念了一通咒语,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也不发烧了,连后背的伤都不痛了,你们说怪不怪?”

    梅朵听不懂汉语,把左少阳说的话当念咒了。这也是信徒对法王的一种不自觉的神化。

    听梅朵这么一说,断了手的帕加也说道:“就是!我的伤口原来痛的要命,咱们新法王给我重新清洗了伤口包扎之后,我的伤口真的不怎么痛了,对了,法王还说,当时如果把我的断手拿回来,他能想办法帮我接回去呢,你们说神不神?”

    “我的也是!”其朱也道,“我腿上这么长的伤口,这么重的伤,以前我见过好多兵士受这么重的伤大都死了,我就很担心,可是新法王说了,有他在,我不会死的,说这个伤虽然看着可怕,但完全能够治好,最多两个月,我就能重新行动自如了。我觉得法王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帮我重新处理了伤口之后,我感觉舒服多了,伤口也不怎么痛了。”

    达龙辛点点头,道:“法王的法力绝对强劲,只是,其加兄弟的伤真的太重了,只希望新法王的法力能把他的性命救回来。”

    几个人心情沉重地等着,又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终于,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梅朵反应最快,嗖的一声就冲出了房门,看见左少阳疲惫地靠在门栏上,手上带着的皮手套都是血,身上的白大褂也是血。梅朵大吃了一惊,用藏语说着什么。

    左少阳听不懂,苦笑望着他。达龙辛等人随后跟了出来,就连腿上受伤的其朱,也拄着拐杖出来了,围着左少阳,还抬头望里看。

    左少阳道:“手术完了,还算成功,人应该没事了,不过要静养一些日子才行。你们可以进去看看。”

    左少阳说的“手术”他们几个是听不懂的,达龙辛懂汉语,也听不懂,还以为他说的是“法术”,又听他说其加没事了,当真是惊喜交加,用藏语一翻译,其余几个都喜出望外,一起冲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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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9章医术即法术

    他们看见其加躺在床上,闭着双眼,呼吸虽然还有些急促,但已经平稳了。

    帕加跟其加关系最好,急声呼唤着其加的名字。

    左少阳有气无力道:“别叫了,他的麻药还没有过,要等天亮以后才会苏醒了。”

    达龙辛忙翻译给帕加他们听,不过,这麻药这个词唐朝是没有的,汉语里都没有,达龙辛就更不知道怎么翻译了,只能按音译翻译,听到梅朵他们几个耳朵里,就更不知所云,不过内心断定,肯定是法王在其加身上施加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要持续到天亮才能解除。

    几人更加敬畏,不敢高声喧哗了,静静地看着。

    左少阳道:“你们分开守着他吧,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我可要回去睡一会。你们也睡一会吧,现在帮不上他什么忙的。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呢。”

    说罢,左少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太累了,脱了手套,扔掉帽子,扯掉带血的大褂,踢掉鞋子,也不脱衣服,倒在床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日上三竿,左少阳才醒过来,发现身上盖了一床薄被,房门关着的,梅朵趴在圆桌上,也睡着了。屋里没有其他人。

    左少阳轻轻掀开薄被,正要下床,就这么个动作,便把梅朵惊醒了,她睁开朦胧的大眼睛,看见左少阳,喜嗞嗞说了句什么,起身跪倒磕头。

    左少阳听不懂,笑了笑,过去将她搀扶起来,摆摆手:“以后别随便下跪了。”

    梅朵也听不懂,只是弓着腰一副虔诚的模样。

    左少阳只好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听到房门响动,隔壁房间的达龙辛赶紧出来,也是跪地磕头:“法王,您醒了。”

    左少阳皱了皱眉:“好端端的下跪做什么,起来!”

    “谢法王!”达龙辛爬起来,也是弓着腰低着头。

    “其加怎么样了?”左少阳问。

    “醒了,正和兄弟们说话呢。”达龙辛喜滋滋道,“法王,您的法术真是太高了,其加兄弟这么重的伤,您都能施展法术把他救活,几个兄弟都说,法王您的本事,只怕比前世法王还要高的。”

    西域的吐蕃和象雄王国没有专门的郎中这个职业,郎中都是由法王兼任的,而给人看病很多也是使用的巫术,这一点在中原汉唐以前也是如此,巫医不分,治病的过程很多都是通过种种巫术仪式进行的。

    西域人信奉苯教(包括很多不同教派),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认识,那就是之所以会染病,是因为得罪了各种神灵,巫师和法王通过法术,跟神灵进行沟通,通过祭祀神灵,满足神灵的要求,神灵这才放过病人,病人的病也就能好。所以,巫医治好病人的病,不是医术高明,而是法力高强。医术成了法术的一种。左少阳高明的医术,也就成了高强的法力了。

    听到外面的对话,帕加、其朱都忙出来,也是咕咚跪倒磕头。连床上重伤的其加都要挣扎着起身,左少阳急忙快步过去按住他:“你千万别乱动,当心伤口裂开!又给我添麻烦!”

    达龙辛忙过来翻译成藏语,其加这才连声告罪躺下。望着左少阳,眼圈都红了,哽咽着说了几句藏语。

    达龙辛翻译道:“其加说,多谢法王两次相救,上次要不是法王卷着他的腿扯出包围圈,他已经死在乱刀之下了,这一次重伤,以为死定了,想不到法王不惜耗费法力替他治好了必死的重伤,他从小没有父母,法王以后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一辈子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法王的恩德。”

    “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的。”左少阳笑道,在床边凳子上坐下,扫了一句跪在地上的帕加和其朱:“你们起来吧,以后没事别乱下跪。”

    听了达龙辛的翻译,两人这才爬起来,也是弓着腰低着头站在一侧,一副虔诚的模样。其朱的腿受伤了,拄着拐杖,也扯开了用手扶着,拱着背。

    左少阳很是奇怪,怎么一夜之间,这几个人跟换了人似的,对自己突然毕恭毕敬起来。虽然这之前他们对自己也很尊重,但是现在的尊重比以往的多了一份敬畏在里面,就好像农奴见到了农奴主似的,他却不知道,达龙辛这些人把他的医术当成了巫术法术,发现了他法力高强,敬畏之心便油然而生了。

    左少阳仔细给其加检查之后,发现伤情平稳,这也得益于其加身体强健。左少阳又给其他几个检查了伤势,都很平稳。

    达龙辛担心唐军去而复返,好不容易等左少阳忙完了,低声道:“法王,咱们还是马上出发吧?镖局子卢镖头他们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所有的药材也都装车了。”

    左少阳道:“看不出来,你的动作还蛮快的嘛。”

    “属下担心法王随时吩咐出发,所以天没亮就安排好这些了。”

    “那行,那咱们就出发吧。”

    他们下楼之后,发觉院子里都是人,却原来客栈掌柜的已经把左少阳做法治好一个肚子被强匪利箭射穿的出家人的事情说了出去,满城的嚷嚷动了,都来瞧稀罕。

    帕加其实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虽然断了一只手,还是很乐观,站在门口,眉飞色舞地给那些人说他们法王如何如何施展法术治好了他兄弟其加的。客栈掌柜也在一旁帮腔,他是真的很惊讶,这么重的伤还能活下来,在他看来当真是惊世骇俗的奇迹。

    其加被抬出来的时候,也艰难地抬起头,表达了自己的感激。这下现身说法,更是引起围观者的轰动。

    左少阳几乎跟现代明星一样,是在卢镖头带着镖师的护卫下,挤过了院子里满满的瞧热闹看稀罕的人群的。人群得知是这样一位年轻的法王施展法术治好一个必死之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他们的队伍在围观者的惊叹声中终于出城前往逻些城了。

    左少阳为了学藏语,让达龙辛跟自己一辆马车,其余的人两人一辆马车,镖局的十个镖师同时兼任马车夫,卢镖头和一个副镖头两人骑马前面开路,后面两个镖师断后,剩下一个镖师骑马机动策应。马车上都插着威远镖局的镖旗,过山过岭,副镖头都要高声吆喝威远镖局的旗号。

    左少阳让达龙辛教自己说藏语,中午歇脚吃饭,就拿梅朵来联系说藏语,刚开始的时候说的不准,总是逗得梅朵直乐,不过左少阳对语言还是很有天赋的,学得很快,到后来,说的话倒也像模像样了,梅朵他们都很佩服。

    为了预防唐军追踪,他们开始的几天都是起早贪黑赶路,三天后,他们来到了迷桑的酋长所在土堡。

    其加的伤势恢复很好,三日后,已经能下地站着了。其朱的伤腿也好的很快,甚至可以不用拐杖一瘸一拐慢慢走路了。梅朵和帕加的伤也是稳步好转。大家的心情都很愉快。

    酋长的土堡在一条江边,土堡后面,是一座雪山,半山以上,白雪皑皑,山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远远望去,当真美极了。

    江对岸的土堡便是迷桑部落的都城了,部落酋长名叫西绕。江上木桥的这一头,部落兵士在这里设了管卡。征收过往客商的过路钱。

    本来,他们交了钱平平安安过去也就完了,偏偏帕加嘴巴快,对方兵士问是什么人的时候,他得意洋洋告诉对方,马车上的年轻人,是他们刚仁布切坛城的法王,名叫左忠少阳。

    那兵士喜出望外,请他们稍等,立即赶去向酋长禀报去了。

    很快,土堡里通通通三声炮响,鼓乐齐鸣,城门大开,两队人马从两侧飞驰而来,到了对岸桥头两侧站立,旌旗招展,很是气派,只是队伍不怎么整齐,不时有马匹出列,被主人勒住喝令后退,马上军士也是不时交头接耳,东张西望。不过,作为一支部落军事力量,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左少阳在对岸桥头观看翘首远望,心中感叹着,便看见土堡里出来这么多兵士,有些惊诧,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难道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身带价值十万白银的珠宝吗?

    不过看样子又不太像,这些人显然不是来厮杀的,因为他们的刀剑都没有出鞘,而是举着若干旌旗。到好像是什么仪仗队似的。

    正琢磨着,一支队伍又从土堡出来,下了小山坡,来到桥边,并不停留,奔驰着踩着桥板咔咔响,一直到了这边桥头这才停住,当先一位老者,光秃秃的脑袋光秃秃的下巴,身强体健,跟一头脑袋没毛的黑熊似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横着斜着,仿佛被雨水长年冲刷的黄土高坡似的,只有那两只小眼睛滴流乱转,透出渗人的寒光。

    光头老者勒住缰绳,扫了一眼左少阳他们这队人马,似乎并没有他希望看见的人,又疑惑地一个个观瞧了一遍,还是觉得哪个都不像,便用藏语高声道:“请问,哪一位是象雄刚仁布切的法王?”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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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少阳这些天跟达龙辛学藏语,学到了刚仁布切和法王两个词,可是,西域的语言种类很多,西域各地的方言相差很大,靠近大唐这部分康区的语言跟刚仁布切那边的语言简直就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相互说话根本听不懂。就好像一个地道的广东人跟一个山里的四川人交流一样,各说各的,谁也听不懂对方的话。

    所以,左少阳还是听不懂这光头老者的话,好在达龙辛到过很多地方,西域的很多语言都能对付一点,虽然说的不好,忙介绍左少阳道:“这位就是我们刚仁布切的法王,左忠少阳。”

    光头老者上下打量了一下左少阳,满脸疑惑,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你是汉人?”

    左少阳喜道:“是啊,你会说汉语?”

    这里距离大唐边境不远,经常有大唐的行商到土堡来做买卖,土堡里也有几家汉人开设的店铺。这光头老者也一些汉语,问道:“你是法王真的?”

    “嘿嘿,我是刚仁布切的法王,前世法王附身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成了他们的法王。”

    光头老者虽然汉语不太会说,但是差不多能听懂,闻言略有些吃惊,又上下打量左少阳:“你,肚子被射穿的人,做法事治好了?”

    左少阳明白了,自己在边境小镇上救治其加的事情,当时满城都嚷嚷动了,这消息也传到了这个部落土堡里。当下笑道:“是我治好的,我给他做了手术。”

    手术这个词部落酋长自然听不懂,也是想当然地理解为法术了,当真是又惊又喜,立即翻身下马,抢步上前,抱拳拱手:“法王远道而来,小王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这几句话倒是说得很地道,看样子是请人专门教的礼仪,左少阳忙拱手道:“原来是酋长大人,我们路过贵宝地,借道前往象雄,当真叨扰了。”

    那酋长哈哈大笑:“没错,我叫西绕,这里的酋长是我。法王的法力高强,我听了很高兴,等着法王来我们土堡,请!请进城吧!”

    本来他们是准备交了钱过桥继续赶路的,现在人家酋长亲自出来迎接,礼节很是周到,若是不理不睬扬长而去,只怕不妥当,左少阳看了看达龙辛。达龙辛微笑缓缓点头。左少阳便道:“既然酋长大人如此盛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绕酋长领着左少阳他们一行走过木桥,从两边仪仗队兵甲中走过时,为首一个头领刷的一下抽出一柄弯刀,往前一举,嘴里叫喊了一句什么。所有的仪仗兵甲都拔出腰刀往前举着,两边这么一架,成了一道刀山通道。

    西绕酋长洋洋得意瞧了左少阳一眼,左少阳是从法场上回来的,死亡对他来说已经经历过了,死神的狰狞也领教过了,自称为活死人,活得一天就赚了一天的,所以再没有什么能让他惊骇恐怖的。

    他昂头挺胸从刀丛中走过,那些镖师却是面现惧色,特别是那镖头,人越老对死亡的恐惧就越多,特别是富贵人家更是如此,所以连脸色都变了,按着腰间刀柄的肥胖手掌都在微微发颤。

    而梅朵他们几个已经习惯了西域的这种礼仪,这其实是部落迎接宾客的最高礼仪了。相当于我们现在迎接外宾时检阅三军仪仗队。所以梅朵他们也是熟视无睹。跟在左少阳身后。

    酋长见左少阳这神情,心中更是佩服,法王的法力究竟如何他还不得而知,但是这份镇定,在他看来,作为一个汉人来说,已经是相当难得的了。这只怕也是法力高深的缘故,所谓艺高人胆大嘛。

    来到土堡城门下,这土堡比大唐的城池可要差远了,这也难怪,从大唐过来十多天,已经有数百里之遥,虽然还是青山绿水,但却是高山深涧,而山都是岩石居多,取土并不容易,所以建造土堡,材料来源紧缺,土堡比较低矮,上面一层是用木栅栏围起来的。

    进到土堡里,便看见城里百姓了,这土堡并不大,大概也就是合州的一小半。住家房舍都很简陋,路上行人差不多都是西域人士。有不少乞丐坐在街边乞讨。

    仪仗队收了弯刀,抢先奔驰进城,屏退街边路人。进城之后,酋长上了马,前头开道,左少阳他们也各自上了马车,跟着前行。

    酋长的家在土堡的中心,一个单独的大院,高墙碧瓦围着,门口还有一对大石狮子,当真是土洋结合。

    将左少阳他们一队人马让进大院,院子里不少仆从,一个个都跪在地上迎接。

    其加重伤之下,行走困难,酋长知道他就是左少阳用法术治好的那人之后,很是惊讶,问了了他不少问题,还叫仆从用担架给他抬了进来。

    来到他们的正堂,这正堂也有点土洋结合,当中一对交椅,挂着中堂字画,两边两排交椅,而中间却有一个大火塘,这大热天的还生着火,挂着一个大铜壶,长长的嘴。交椅前围着火塘摆着两排花雕木桌,桌上摆着镶银边的木碗。

    一个女仆很有些费力地取下那挂着得到大铜壶,给碗里斟茶。那茶水黑黝黝的,油晃晃的,看着有些渗人。达龙辛他们却目露喜色,忙不迭有滋有味端起来喝。看样子,这还是一种好茶,不过大唐喝茶也是这样,茶里还要加什么盐巴、香料等等,搞得跟汤药似的。看来这一时期喝茶的地方都差不多的习惯。

    左少阳也尝试着端起来喝了一口,有点咸,味道还能接受。

    他正琢磨这茶,酋长那边说话了:“我们这里很难有象雄的法王路过,这一次希望法王多住几天。”

    左少阳道:“多谢酋长盛情挽留,不过,我们还有要事在身,需要尽快前往象雄,叨扰一会,这就要走了。”

    酋长又再三挽留左少阳多住些日子,可是左少阳却说喝过茶就出发。酋长赶紧吩咐设宴款待。至少要吃过饭再走。左少阳无奈,只好答应,反正也该到吃饭的时间了。

    酒宴很快摆下。左少阳坐了正席,酋长在主座相陪。

    这酒席也谈不上如何丰盛,只是大鱼大肉的堆满了桌子,酒质也比较次。左少阳吃了几块就饱了。达龙辛等人却是甩开腮帮子狠命狂嚼起来。那酋长的吃相更是难看,一只肥猪脚没一盏茶工夫就啃得干干净净,而且人家不像左少阳先前那样糟践食物,都是啃干净了才搁一边。

    先前左少阳那是故意气达龙辛他们,现在决定跟他们去象雄之后,吃东西也就不再浪费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酋长连续啃了三只猪腿,一只烧鸭,几大块肥肉之后,这才举杯请酒。

    这酒味不算太好,远比左少阳路上喝的酒要次,不过,既然是主人的酒,那还是要喝的。

    几杯酒下肚,左少阳有些飘飘然了,看来这酒味不怎样,但是酒劲还是够意思的。

    那酋长酒量甚好,几大碗下去,左少阳都有些晕了,他却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酒劲。一个劲劝酒。左少阳最不怕的就是跟别人拼酒,他酒量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能绵,看着看着要醉了,就是不倒。要喝也还能喝。特别是他修炼了返虚吐纳功之后,这种能力更是见长。

    所以那酋长眼见左少阳已经有了醉意,却不倒,而自己已经上头了,只不过外表上不太显露出来。酋长暗自赞叹,却不再使劲劝了。

    酋长道:“象雄法王难得到我们土堡来,正好,我们土堡有麻烦,我们的巫师没办法,说只有象雄或者吐蕃的法王才有能力,请法王帮帮我们,可以吗?”

    左少阳喝大了,脑袋有些晕,听人家主人有求于己,便大着舌头道:“给人看病行,别的法事,我可不会。”

    在酋长眼里,看病就是法力,所以左少阳这句话他听成了一种讨价还价,也就是说,我能帮你,但是我帮不了,那里面隐藏的话,只怕也就是钱的问题了。

    所以酋长伸出两只肥胖胖的手掌,啪啪拍了两下,叫道:“来人!”

    一个猴瘦猴瘦的中年人弓着腰跑了过来。

    “戳一斗金沙来!”

    左少阳一听,吓了一跳,一斗金沙,那得值多少钱啊?

    那猴瘦的中年人答应了,快步跑进后堂,很快,捧着一斗沉甸甸的东西出来,放在左少阳和酋长面前的木桌上。

    左少阳定睛一看,心中这才释然,所谓的金沙,原来是含有金矿的沙石,金矿成色不错,亮晶晶的。按照这含量,这一斗金沙,可能有五六两黄金。

    五两黄金相当于五十两白银,那也价值二十多万人民币了,如果看个病就给这么多钱,那也是不得了的慷慨。就不知道是不是看病。

    酋长看着左少阳,想知道他对这个酬金是否满意。左少阳并不是贪财之人,皇帝要赏赐他金银财宝,他都没有要,自然不会看上酋长这一斗金沙。

    酋长见左少阳表情淡淡的,一拍脑门,又叫道:“来人,把姑娘带进来!”

    姑娘?左少阳心里好笑,不会给自己几个美女作为交换吧?

    果然不出所料,从后堂出来的是五今年轻的少女,低着头,垂着手。

    看身材,十八妙龄无丑女,个个都很窈窕,看脸蛋,却看不见,低着头的”而且一个个面无表情,跟木头似的。

    酋长道:“法王,这些是我的女奴,都很不错的,一共五个,都还是姑娘,嘿嘿,我知道你们汉人很想要姑娘的,都给你了,你帮我做法事,行吗?,。

    这酋长嘴里的姑娘”想必就是处女的意思”只是不会表达,左少阳笑道:“,多谢酋长厚赐,咱们先说说要做什么法事吧?看看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再说。,。

    酋长大喜”桌子一拍道:“走,咱们现在就去”。

    “去弊里?”

    “去看我的宝贝!”

    “酋长大人的宝贝?哦,是酋长的爱妾生病了吗?”

    酋长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错,是我的爱妾生病了,一头长毛的爱妾”。

    “长毛的爱妾?”。左少阳愕然,心想难道是酋长的爱妾出现了返祖现象?这牟很麻烦。先看看再说。

    一行人跟着酋长来到后堂一处小院落,这小院落铁门紧闭,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的咆哮,那声音低沉威武,有点像老虎,又有点像黑熊。

    难道是酋长的什么动物生病了要自己医治吗?左少阳更是头大,给人治病他在行,可是给动物治病,他可没学过兽医。

    院门的锁打开了,酋长腆着肚子,摸了摸光头”瞧了左少阳一眼,然后轻轻地推开房门。

    便在这时。一阵狂风扑来,吓得酋长一个倒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两边几个兵甲急忙将弯刀对准门里面,也是一脸的惊恐。

    左少阳被那一阵狂风吹得鼻子一皱,因为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抬眼望去,吓了一跳。只见院子里一头黑狗熊一般的猛兽,头上和脖子上的鬃毛直愣愣立着,使得它的脑袋更大,一双小豆眼睛放着寒光,直勾勾盯着左少阳,一张血盆大口张着,不停地往外流着恶臭的唾液。一条通红的大舌头耷拉在嘴边。两只前爪肉垫厚实,长着几根尖利的爪子,提起来搭在胸前,又猛地往前一扑。无奈脖颈上栓着一根小孩胳膊粗细的铁链。一头栓在它脖颈上,另一头,栓在一根半截埋在地下的合抱粗细的大铁桩子上。

    这怪兽似曾相识,很像在电视电影和报刊杂志上的猛犬藏獒!

    可是左少阳看见的藏獒个头要比这个小得多,这家伙四脚着地站着,后背都超过人的腰部了,人立而起的时候,能轻易把爪子搭在成人的脑袋顶上。

    除了个头,这长相也要凶猛得多”那张血盆大口,张开了能把成人的一颗脑袋塞进去。

    左少阳觉得,这家伙应该叫怪兽更恰当!

    虽然脖颈上系着铁链,但是怪兽猛扑过来的气势,仍然让人心惊胆颤。连旁边的达龙辛都脸上变色了,梅朵更是惊得下意识躲到了左少阳身后,却忘了她自己的武功比左少阳高得多。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不是因为他是个女人”而左少阳是个男人。在场的男人多了去了,梅朵却只躲到了左少阳身后,那是因为在她心目中。左少阳的法力高深”足以保护她的平安。

    左少阳没有动。甚至没有表现出什么惊恐的神色,只因为他经历了生死,眼睁睁看着屠刀朝自己脑袋落下,那以后,他就已经超越了生死,或者说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酋长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大着胆子冲着那怪兽轻声细语道:“宝贝!是爸爸啊,不许凶!听爸爸的……”

    刚说到这,那怪兽又是一个虎扑”砰的一声,拉得脖颈后的铁链笔直,栓着铁链的铁桩子猛地一晃,仿佛要从地上拔出来似的。吓得酋长一猫腰,也躲到了左少阳身后了。

    左少阳笑道:“酋长大人,您让我来给您这头……”呃”宠物做法事,是吗?”

    “对对!”酋长连声道:“这是我在山上打猎数年前,发现的,一个小崽子,我养着它了,抱回来,它对我很客气,天天我们睡一起。我骑着它,他不咬我,只听我的话,打猎,我说话,它一口就能把一只大狼咬死,脑袋没有了!嘿嘿,可是不知怎么了”今年,它脾气坏得很,两个月前,他还咬断了手,我仆从的,差点咬死他了,一只手断了。后来又咬伤了人,好几个,我儿子给咬了”差一点。我让土堡的巫师做法,也被咬了。你给做法吧?,。

    左少阳听他颠三到四说了这一大通,大致知道了这是酋长从山上捡回来的宠物,估计是当地藏獒跟其他猛兽杂交剩下的怪兽。以前好端端的,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连续咬伤多人,酋长把它当儿子看,可是这个儿子连老子都不认了,还扑过来咬他,要不是系着链子,已经伤到了。

    左少阳估计了一下怪兽脖子上那根铁链最远能达到的位置,然后一直走到那位置边。

    怪兽发狂一般要扑咬他,两人只相距不到一尺。怪兽嘴里喷出的恶气令人作呕,左少阳却弯下腰,饶有兴趣地瞧着这怪兽。

    砰砰砰,怪兽每往前扑击一次,就扯动身后的铁链系的桩子晃动一次,怪兽的目光也更凶悍一分。

    梅朵在他身后急声说着什么,达龙辛翻译说道:“法王,小心危险,梅朵说您不能再往拼了。”

    左少阳笑了笑:“无妨!它不会伤害我的。”

    说罢,左少阳从怀里取出一只鹿皮手套鼻上,然后摸出一个小瓷瓶,到了一些水在手心里,慢慢往怪兽的血盆大口伸了过去。

    梅尔吓得huā容失色,想把左少阳往后拉,但是,现在可不比开始,那时候不知道左少阳法力高强,而且左少阳那时候一直想逃走,梅朵才不得已拉着他,现在不一样了,梅朵对左少阳心存敬畏之情,又已经肯定他不会再跑,现在也不是要跑,所以手伸出去了,却没有拉他。

    左少阳的手刚好勾着那怪兽的舌头,怪兽又粗又长的舌头往前一探,哧溜一声,将左少阳手心里的水卷在舌头上收回了嘴里,砸吧了一下,觉得好象味道不太好,咚咚往后退了两步。又喷了几个响鼻,用肥厚的前爪不停挠着口鼻,时不时翻着怪眼瞧左少阳,片刻,索性趴在地上,两只前爪耷拉在鼻子上,不是揉揉,又翻着怪眼瞧他。

    左少阳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戴着的鹿皮手套一层全都没了,露出了一个大窟窿!

    想必这怪兽的舌头跟狗熊一样生有倒钩!幸亏自己长了个心眼,没有将手直接伸过去给它舔,要不然,只怕手掌就剩一副骨架了!

    左少阳嘴里暗叫侥幸,咕噜了几句,见那怪兽老老实实趴着,想了想,背着手往前跨出了一步。

    “法王!”梅朵他们几个异口同声叫道,“法王回来!危险”。

    回来过去这些简单的藏语左少阳已经学会了,知道他们什么,回过头,冲着梅朵他们笑了笑,又往前跨出了一步。

    酋长也急声道:“法王小心呐!这家伙现在不听话,发起疯来不得了的。。。

    左少阳笑了:“放心,他现在已经比小猫咪还乖了,不,信你瞧!。。说着,左少阳已经走到了那怪兽身边,伸手过去,轻轻抚摸他毛茸茸的脑袋。

    那怪兽扬起头看着他,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对着左少阳一声吼叫,喷出的气息吹得左少阳头发乱飞。

    这一下,惊得梅朵挺弯刀就要冲上去,却被达龙辛一把抓住了:“别着急!怪兽没有想伤害法王!”。

    梅朵定睛一看,果然,那怪兽只是张大嘴对着左少阳,却没有咬他的意思。左少阳嘴里叽里咕噜说着汉语,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左少阳半蹲着身子,把脑袋往怪兽嘴里伸,这下子,众人更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左少阳的脑袋在怪兽嘴里转了一会,然后退了出来,拍了拍怪兽的头,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笑吟吟走了回来。

    眼看着这头疯狂的怪兽竟然在左少阳面前服服帖帖,酋长眼睛都瞪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这一切,忙问道:,“法王,你看我这宝贝……?”

    “放心,我给它做个小手术,他就会重新变得乖乖的,跟温顺的小猫咪一样了。,。

    “多谢!多谢法王了!。。酋长大喜过望,自然又把左少阳所说的手术听成了法术了。连连打躬作揖表示感谢。

    左少阳在购买药材的时候,还买了一个出诊箱,当然,里面的药材和器械都换成了自己以前常用的那些了。左少阳吩咐梅朵把自己的出诊箱拿来,然后对众人道:“你们都出去,我要给他动手术,你们到院子外面等着吧。”。

    原来法王要念咒施法,酋长等人都这么想,一起退到了院子外。卢镖头到底是要负责法王的安全的,担心地低声道:“法王,行不行啊?要不要我在一旁给你掠阵?”

    左少阳嘿嘿一笑:,“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