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谋杀？”蹲在地上的王警官皱皱眉，顾晨的推理已经说服了自己，可这件事情关注群众较多。
为了避免现场群众以讹传讹，王警官还是表现出一副淡然摸样。
他直接带着顾晨来到大厦一楼的一处角落，同时过来的还有卢薇薇和袁莎莎。
行政部经理夏兵站在与几人五米的位置。
顾晨将自己询问夏兵得来的信息，跟王警官一五一十的说明后，王警官瞬间将夏兵叫了过来。
“你就是这栋大厦的行政部经理夏兵？”
“是的警察同志。”夏兵点头。
“你说过，张娟是个性格开朗的人，而这几天之内，只有跟售后部的一名女子起过冲突，这个你能确定吗？”王警官又问。
“非常确定。”夏兵继续点头，随后说道：“这个商场里的人都知道。”
“那行，你带我们去找那个曾经跟张娟起过冲突的女子，就现在。”王警官也不想拖时间，必须要在第一时间了解情况。
夏兵没有拒绝，直接道：“那行，我带你你们过去，各位跟我过来吧。”
大厦内，受到张娟坠楼消息的影响，许多在商场工作的人员和顾客，都在相互议论着。
许多工作人员都是三两成群，见到领导过来，才会轻轻一咳，整整衣领，重新进入工作状态。
“警察同志，这边请。”夏兵引领着大家一直往里走，来到一处商场的角落。
这里是商场的售后部，凡是在大厦商场内购买商品，出现瑕疵或问题，顾客都会将商品拿到这边来处理。
不过平时这种事情较少，毕竟商场所卖物品皆为价格昂贵的商品，质量问题在这边很少出现，因此售后部也就成了闲差事。
也是见到经理夏兵领着一队警察前来，先前还在上班时间偷吃苹果的售后部工作人员，立马将啃过的苹果藏在身后。
“小何啊，你又在偷吃东西。”夏兵也是板着脸，一脸责怪的意思，随后左右看看，问她：“高姐哪去了？”
“她……她去上厕所了，还没回来。”偷吃苹果的售后部小何，赶紧用手背擦了擦嘴角。
夏兵低头看表，问道：“去了多久时间？”
“好一阵子了，估计就快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名中年女子正从外头走过来，小何赶紧道：“高姐来了。”
夏兵看看来人，随后很和蔼的笑一笑，对着顾晨等人说道：“这就是那天跟张娟起过冲突的高姐。”
“好的知道了。”王警官板着脸看向来人。
与之前相比，王警官这次从头到脚开始观察，比平时多了几分心眼。
也是看见经理和警察围在这边，中年女子有些尴尬，忙问道：“夏经理，你们在这边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在这里？”
“难道你不知道张娟坠楼的事情吗？”夏兵反问她。
“当然知道了。”女子黛眉微蹙，扭头看向身边的警察，顿时咦道：“怎么？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我们没有说是你干的，我们只是想过来跟你了解下情况。”顾晨用平淡的语气，稳住女子的情绪。
看得出来，女子此刻有戒心。
如果强势逼问，可能适得其反。
女子在一阵慌神中，反问夏兵道：“夏经理，我承认那天是跟张娟起过冲突，可就是吵吵架什么的，我不仅跟张娟吵过架，我还跟其他人吵过架呢，这点小何可以作证啊。”
“难道跟我吵过架的人，出门出个车祸什么的，都要算在我高雅头上吗？”
“高姐，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见售后部高雅有些情绪波动，夏兵赶紧安慰道：“这不是张娟坠楼，警方发现有些疑点吗，所以想过来问问你们这些老同事。”
也是看了眼顾晨，夏兵又道：“警察同志，这个……这个我不好说，人我已经带你们见到了，至于要问什么，你们就问吧。”
“您太客气了。”顾晨的眼神依旧犀利，从刚才夏兵和高雅对话时，他就一直在观察。
不过两人之间的表现较为平常，也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并没有可疑之处。
夏兵摆摆手，道：“这个不是客气，这个是尊重，我们现在要尊重你们警方的办案。”
“毕竟死去的是我们公司的员工，我们也着急啊，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那就得尊重你们警方办案，对不对？”
“您能这么想，确实难得，嗯，那就理解万岁吧。”夏兵的马屁话不少，不过顾晨见怪不怪，转身看向了高雅。
高雅给顾晨的感觉是高冷的……
由于身材好，身高也将近一米七二的样子，偷吃苹果的小何站在她身边，就像个受她保护的小学生。
也难怪高雅说话，夏兵也得稍微客气，毕竟这种身高和性格的女子，多少会有些盛气凌人。
“你叫高雅？”顾晨将执法记录仪对准她，随后将随身携带的笔录本掏出。
“没错。”高雅说。
“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继续做记录。
高雅按照要求，听话照做。
顾晨随后看了看高雅的胸牌，问她：“听说你在售后部工作，几天前曾经跟张娟起过冲突，有没有这回事？”
“我跟张娟起冲突，我也说过了，我跟很多人都起过冲突，但是……”
“有没有？”顾晨并没有听她废话，而是直接问结果。
也是见顾晨在询问时态度冰冷，高雅也是白眼一翻：“有。”
“你们有没有肢体冲突？”顾晨又问。
高雅瞬间回想了一下，这才道：“之前是有想过跟她理论，我们两也吵得很大声，我当时就上去推了她一下，然后她想来打我，被身边几名同事给拉住了，之后夏经理把我俩分开的，这点夏经理可以作证。”
也是被点名，夏兵赶紧点头澄清：“没错，当时高雅就推了张娟一下，两个人险些要打起来。”
“我一看这哪行啊，又是在商场，被顾客拍下来那可就丢脸了，于是我就把他俩分开，安排张娟去干其他事情了。”
“那就是说，只是推了一下，并没有打架？”卢薇薇问。
夏兵点头：“是的，是这样的。”
顾晨皱皱眉，对着高雅说道：“张娟坠楼的时候，你在哪？”
“在工作啊，我当时正在仓库做盘点。”
“谁可以证明？”
“谁可以证明？”高雅想了想，这才摇头：“没有人，因为当时只有我一个人在仓库盘点。”
夏兵赶紧道：“这个没关系，我们可以看监控。”
“小袁。”顾晨转身看了袁莎莎一眼。
“顾师兄。”袁莎莎立马来到他面前。
“你跟夏经理，去趟监控室，把张娟坠楼的那段时间，还有高雅去仓库盘点的视屏调出来。”
“明白。”袁莎莎跟顾晨也算同事许久，知道顾晨想要从监控看看猫腻，于是便对着夏兵说道：“夏经理，咱们走吧。”
“唉！”夏兵也不敢怠慢，直接带着袁莎莎离开了。
随后，顾晨将笔录本拿到高雅的面前，让她把之前和张娟的冲突，用文字形式书写在案。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袁莎莎带着拷贝过来的监控画面，回到顾晨的身边。
“顾师兄。”
“怎么样？”顾晨问。
“高雅在张娟坠楼的那段时间，的确在库房盘点，但是张娟是否是清理窗户时坠楼，这个我们没办法捕捉，毕竟五楼那个房间是监控盲区。”
“我知道了。”也是听完袁莎莎的说辞，顾晨依旧皱皱眉。
高雅却道：“我就说嘛，这跟我根本没关系，我虽然跟张雅吵过架，不过她从楼上摔下去，我也挺难过的。”
王警官看着顾晨，赶紧问他：“顾晨，你觉得呢？”
“应该不是高雅，毕竟她有不在现场的证明。”顾晨也是根据之前对情况的了解，基本排除了高雅的嫌疑。
毕竟高雅与张娟的冲突，不至于导致她杀人，但是那个带血的叶子，还有张娟身上的血迹，都让顾晨非常肯定，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
“如果说张娟的死，并不是因为和同事之间起冲突，那会是什么情况呢？”
“而且张娟性格开朗，跟同事关系都挺不错，这说明张娟的死，并不是因为工作导致的，难得是因为家庭？”
想到这些，顾晨看了看王警官，赶紧又道：“王师兄，张娟的尸体还是交给市局技术科刘法医那边去检测，我们还是要先从张娟的家庭条件作为调查方向。”
王警官点点头，道：“这个我来安排，我立马让市局技术科刘法医那边派人过来，我们现在可以马上去调查张娟的家庭。”
“还有……”顾晨忽然打断王警官，对着稍后赶来的夏兵问道：“我先前查过，张娟身上没有带手机。”
夏兵立马秒懂，赶紧道：“是这样的，保洁员工作期间，我们原则上不允许带手机，所以张娟的手机，应该是放在储物柜里。”
“那她的家庭住址你们知道吗？”王警官问。
夏兵点头：“知道的，咱们人事部有记录，我去给你们拿，另外你们也派人跟我过去，把张娟的手机还有随身物品拿过去吧。”
大家在一番商讨后，现场交给部分辅警来处理，等候市局技术科前来处理尸体。
而顾晨、卢薇薇、王警官还有袁莎莎，一起开车来到的张娟所住小区。
此时此刻，小区内的人员还不清楚，张娟已经坠楼的事实。
张娟家住楼层一楼，顾晨敲门好半天，却是无人应答，于是大家又来到小区内，找到一对正在下象棋的老大爷，询问关于张娟的情况。
“大爷。”也是见一名高瘦大爷正好将军，顾晨这才赶紧问他。
老大爷心情不错，扭头问顾晨：“警察同志，你有事？”
“张娟家里是住这里对吧？”顾晨问。
“没错。”另一名胖胖的老大爷说。
顾晨笑道：“是这样的，张娟在下午工作时坠楼，我们虽然拿到了她的手机，但是没办法解锁，所以想来这联系她家人，不知道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张娟坠楼了？”两名老大爷一听，顿时脸色僵硬。
先前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摸样，转瞬之间变得紧张起来。
“这可咋办啊，好端端一个人怎么会坠楼呢？这可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吗？这张娟家里还有一个在住校读书的孩子，这要让孩子知道她妈坠楼的事情，那可咋办啊？”
两个下象棋老大爷，在听到张娟的事情后，瞬间变得有些惋惜。
顾晨淡淡道：“张娟这个人你们了解多少？她为人怎么样？”
“张娟啊？”高瘦的老大爷叹息道：“人是不错的，平时对咱们也很有礼貌，工作基本是两点一线，可以说是一个挺朴实的人吧。”
“那就是她为人不错了？”卢薇薇也问。
胖胖的老大爷嗯道：“是啊，她就是个挺简单的人，因为读书少，也没啥本事，所以经常只能干些保洁清理之类的工作，也没什么家庭背景的，平时也少有跟人来往，感觉就是个平平淡淡的家庭主妇。”
“话说我尽早还见过她呢，没想到下午就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两个老大爷一人一句，无不表示对张娟的惋惜。
顾晨和几名同事面面相觑后，又问：“那她最近几天，有没有跟什么人起过冲突，关系闹很僵的那种。”
高瘦老大爷一呆，看了看对面的胖大爷，这才若有所思道：“听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想起这件事了，张娟跟她丈夫关系非常不好。”
“两人之前时常吵架，而且有次我经过她家楼下时，还听见厨房传来摔盘子的动静，好像两人之间还有动手。”
“张雅跟她丈夫关系不好？”顾晨也是重新得到新消息，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又问：“他俩吵架原因是什么？”
“还不是感情不和。”胖大爷说。
高瘦老大爷也道：“没错，就是感情不和，好像他丈夫要跟她离婚，她坚决不同意，所以两夫妻经常吵，尤其是这个礼拜，好像还闹得挺凶的。”
袁莎莎在听完两名老大爷的说伺候，整个人也是一愣，赶紧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这个张娟的丈夫在哪工作？在哪里可以找到他？”
“好像是在一家公司里面做保安吧，好像是在一家证券公司。”胖大爷说。
高瘦老大爷也赶紧道：“是路口那家，往这一直走，第一个红绿灯就是，这地方就一家证券公司，应该很好找到的。”
顾晨很满意，对着两位大爷敬礼道：“感谢两位的配合。
“不客气。”
在得到这些线索后，四人重新坐回到警车内。
袁莎莎好奇的趴在座椅上问顾晨：“顾师兄，你是不是觉得，张娟的死，很有可能跟她丈夫有关？”
顾晨点头：“没错，就目前来看，张娟丈夫的确有很大嫌疑，毕竟张娟是个社会关系简单的人，如果说突然坠楼，是因为被人事先杀害或受伤。”
“那只能说明，对方和张娟之间，一定存在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
“我同意顾师弟的意见。”坐在副驾驶上的卢薇薇，也赶紧赞成道：“主要是这个张娟，社会关系非常简单，越是简单的人，越不容易跟人结仇。”
“而现在的坠楼死亡，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只能说明，最近跟她有过激矛盾的人，最有可能是凶手。”
看了看顾晨，卢薇薇又道：“但是先前顾师弟已经对前几天跟她有过冲突的高雅做过调查，似乎高雅并没有对张娟非杀不可动机，而且她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据。”
“那从这些来看，现在最后可能杀害张娟的人，只有跟她关系不和的丈夫，如果找到张娟丈夫，或许这一切谜团就能解开。”
王警官微微点头，也是插嘴说道：“话虽如此，不过最终还是要等市局技术科那边的检测结果。”
“还有就是，如果张娟在坠楼前就已经死亡，那凶手是用什么手段将张娟杀死？是有使用过凶器还是什么，这个我们一定要弄清楚。”
“王师兄说的很对。”顾晨也是赞同王警官，道：“之前我对张娟的尸体，做过初步检查，发现张娟头部有些不对劲。”
“因为她头部血液凝结的程度不一致，一部分是刚刚坠楼时流出来的，到之后我们赶到现场还没有凝固。”
“但是还有一部分血液已经凝固了，这说明她是坠楼前就已经受伤或死亡。”
“就目前情况来看，我个人偏向是，张娟头部曾经遭到过重击，但是由于坠落造成的伤害，已经很难判断了，而且这也只是推测，一切还要等法医经过系统检测才能做定论。”
“那咱们现在去找张娟的丈夫？”袁莎莎说。
也就在袁莎莎话音刚落时，一名高瘦的男子，此刻正没精打采的走进小区。
见到警车停在门口时，他整个人呆了一下，但很快无视，继续与警车擦肩而过。
……
“小刘，你老婆出事了。”也是见高瘦男子准备走进单元楼，先前还在路边花园台阶下棋的胖大爷，顿时赶紧提醒他一句。
“我老婆……出事了？”男子一呆，有些莫名其妙。
这时候，高瘦老大爷也将棋子一丢，赶紧站起身道：“你老婆坠楼了，刚才警察都来找过你，但你不在家。”
也是看见警车依然停在小区路口，高瘦老大爷顿时指向警车道：“看见没，就那辆，现在还没走呢。”
也是在老大爷话音刚落时，车牌尾号为AE86的警车车门，四门全开。
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相继下车。
大家戴好警帽，拿着警用工具相继走来。
“你就是张娟的丈夫？”顾晨率先走到他面前问他。
“没……没错。”男子有些紧张，但还是回答的非常干脆。
顾晨给他敬礼道：“你好，我们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我们怀疑你老婆并非是意外坠楼，所以想请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我……我老婆现在在哪里？我能看看我老婆吗？”男子依然神情紧张，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现在看着大家，似乎感觉警察并不是通知家属这么简单，反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倒是拿着登记本的卢薇薇开口道：“刘先生，您爱人目前已经确认死亡，被市局技术科的法医暂时带走。”
“所以还请您先跟我们走一趟，去趟芙蓉分局，我们有些情况想向您了解一下。”
“我老婆都没了，你们还向我了解什么？”男子说道这里，忽然抹了抹眼泪：“张娟这个女人，她怎么……她怎么会坠楼呢？”
“刘先生。”也是见男子忐忑不安，顾晨继续提醒道：“请跟我们走一趟。”
“好吧。”男子点点头，也不在纠结了。
于是，几人带着男子，一直开车来到芙蓉分局。
在一号审讯室，顾晨给他倒上一杯水，这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与顾晨坐在同排的，还有卢薇薇，袁莎莎和王警官。
袁莎莎作为旁听，主要是负责做笔录，当然她的笔录只是当做自我练习，真正的笔录是有顾晨亲自操作。
长期的工作实践，已经让顾晨养成在安排过程中，随时进行笔录的习惯。
虽然现在都是采用电脑输入，但是顾晨利用手写笔录，可以在关键时候发现问题，便于自己更好的思考。
而输入电脑的后续工作，那只是机械工作，花费的只是时间。
顾晨要做的就是在记录的同时，将问题一并解决，这点跟随张敬德习惯，也一直保持到现在。
“刘先生，把你的姓名，年龄和身份证号码报给我。”顾晨说。
对面男子点点头，道：“我叫刘天今年51，身份证号码是……”
“你跟你妻子感情如何？”顾晨又问。
刘天摇头：“不……不是很好。”
“听说你们最近在闹离婚？”顾晨说。
刘天呆了一下，弱弱的说道：“你们警察都知道了？看来你们信息搜集能力挺强啊。”
“请回答我，刘先生。”顾晨没跟他废话，直接又问。
“好吧，我们的感情的确不和，我们甚至每天吵架，还动过手。”
“为什么？”
“因为，我要跟她离婚。”刘天说道这里时，整个人也是唉声叹气，似乎有那么些遗憾。
他看见四名警察都在面面相觑，于是又道：“警察同志，我承认，之前我一直对张娟抱有成见，她虽然跟同事关系都挺好，但是跟我关系，感觉就像是另一个人。”
“就算是普通朋友，她也应该尊重一下的吧，可她偏不，每天下班回家，就是对我大喊大叫，让我做这做那的。”
“家里的家务我做，吃饭洗碗基本都是我的活，她每天一回家就看电视，吃零食，感觉谁不是要上班一样，感觉我跟她的性格实在是合不来。”
“既然合不来，那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卢薇薇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他，继续问道：“当初没事，现在都结婚几十年了，听说你们的孩子在住校读书，平时都只有周末才回家？”
“没……没错。”刘天搓了搓脸，有些疲惫。
卢薇薇又道：“几十年夫妻，难道就一定要离婚？”
“警察同志，这好像是我们家里的私事吧？”也是见卢薇薇追问离婚的事宜，刘天有些反感，甚至开始驳斥。
顾晨淡淡道：“问题是，我们从各种线索搜集来看，你妻子张娟，并不是意外坠楼，她很有可能是实现被杀，或者受伤，之后被人推下楼，造成一种坠楼假象。”
也是听见顾晨这么一说，刘天顿时紧张起来，眼神不由瞪得硕大：“你说什么？我老婆不是自己坠楼？她是被人谋杀的？”
顾晨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天呐。”刘天似乎感觉遭到一记晴天霹雳，整个人不知所以道：“这怎么可能呢？谁会干这种事情？”
看了眼顾晨犀利的眼神，刘天不解道：“警察同志，你们说我老婆是被人谋杀，依旧是什么？”
“因为她头部的伤口。”顾晨单手转笔，目光犀利的盯着刘天：“你妻子张娟头部血液凝结的程度不一致，一部分是之前刚刚坠楼时流出来的，但是到我们赶到现场时，却依然还没有凝固。”
“但是另一部分血液已经凝固，而且非常明显，这说明她头部或许在坠楼之前曾经遭到过重击而导致的流血。”
“而且当时张娟在工作的地点是五楼，但是我们却在二楼的阳台上，找到了一片一些带血的叶子，这很明显，叶子上的血液是从五楼下坠过程中，滴落在叶子上的。”
“如果你妻子张娟是不慎失足坠落到地面才出血的，血迹就不会滴到叶子上。”
“原……原来是这样。”也是见顾晨讲的头头是道，刘天不由震惊道：“没想到，你们警方对细节的观察这么细微，可我老婆张娟既然不太可能是自己坠楼，那会是谁干的？”
“这就要问你了，刘天。”王警官双手抱胸，平静的看着对方。
“问我？”刘天表示不解。
顾晨道：“我们调查过张娟这个人，她是个社会关系很简单的人，简单点说，她就是个工作两点一线的家庭主妇，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
想了想，顾晨又道：“对了，如果说非要得罪过谁，那就只是工作上的一些小摩擦，不过人家也没有杀人动机，在张娟坠楼时也有不在现场的证明。”
“反倒是你刘先生，听说你们俩经常在家吵架，甚至还动手，你要跟张娟离婚，似乎闹得动静不小。”
也是听出顾晨的意思，刘天整个人顿时狂躁起来。
他瞬间声泪俱下的举手发誓道：“警察同志，虽然我跟我老婆张娟感情不好，也正在闹离婚，而且你所说的这些情况，的确也有。”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动手杀人呢？这完全不可能啊，张娟的死，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时候，顾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刘法医打来的，于是他赶紧接通电话：“刘法医。”
“顾晨。”电话那头传来刘法医熟悉的声音：“你们要我们技术科调查的尸体，我这边已经有结果了。”
“真的吗？”顾晨颇感兴奋，没想到技术科的效率越来越高了，于是忙问刘法医：“那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这个死者根本不是死于坠楼，她坠楼之前，就因为头部被利器重击而死。”刘法医说。
听到这里，顾晨才终于可以完全断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整个人也是如释重负。
也是见顾晨许久没有回应，刘法医又道：“我也是怕你们急着要结果，所以让我的助理高川枫，在检测出结果后，第一时间先通知你们，让你们能够加快办案速度，至于尸检报告什么的，老规矩，之后再发给你们。”
“非常感谢刘法医。”顾晨也是道了一声谢后，这才挂断电话。
而与此同时，坐在对面的刘天也听见了，整个人目瞪口呆。
卢薇薇也是先看看顾晨，再看看刘天，这才说道：“刘天，刚才的电话你也听见了，你老婆的确是被人用利器重伤头部之后死亡的，坠楼只是凶手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刘天整个人有些抓狂，双手死死抱住头顶：“张娟怎么会被人杀掉呢？怎么可能？”
“刘天。”顾晨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问道：“今天下午，你是不是去过你妻子张娟工作的地方？”
“我……”
“老实回答。”顾晨说。
刘天犹豫几秒后，点点头：“没错，我是去过。”
“你在张娟工作期间找她干什么？”王警官又问。
“找她要家里的钥匙。”刘天抬起头，眼神无光，瞬间像憔悴了好几岁似的：“我今天下午不上班，就去外头逛了逛，回家之后发现没带钥匙，于是我就去找她。”
“时间大概什么时候？”顾晨又问。
刘天抬头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道：“时间……可能在下午两点左右吧，具体我不太记得了。”
顾晨忽然安静下来，目光看向了身边的卢薇薇和王警官。
王警官瞬间秒懂顾晨的意思，于是对着袁莎莎道：“小袁，你先待在这里继续问，我跟顾晨和卢薇薇出去一下，马上过来。”
“没问题。”袁莎莎答应的很爽快，直接转身进入工作状态。
而与此同时，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也来到门外，将门轻轻关上。
“顾晨，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王警官在审讯室里就看出顾晨的心思，于是忙问他。
“王师兄。”顾晨双手抱胸靠在墙壁上，眼神凝重道：“既然张娟是被人用利器所伤，可是之前袁莎莎在调取监控时，我们也都有看过。”
“其中也确实有刘天的身影，只是那时候我们不知道对方就是张娟的丈夫，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当时手里似乎并没有携带利器。”
“而且要造成对张娟的致命上，这种利器估计也不会太小，所以我想，这个凶器应该还在商场里才是。”
“那顾师弟的意思是……咱们现在立刻去查找凶器？”卢薇薇说。
没错。“顾晨点头，道：“我看过刘天在商场出现的视屏，知道他活动的区域。”
“如果按照这个区域来寻找，我想没理由找不到凶器。”
“嗯。”王警官“嗯”了一声，赶紧甩指道：“那咱们就先把刘天扣在这边，立马带人去找凶器。”
“正有此意。”顾晨说。
……
……
随后，在王警官的安排下，刘天被暂时扣押在审讯室。
而大家则带着无名见习警，一起返回到张娟之前的工作商场。
也是见警察再次“光顾”，行政部夏兵，立马一路吓跑的走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我来问你。”顾晨将视屏截图画面给他看：“之前你们是不是再商场见过张娟的丈夫，也就是这个人。”
夏兵眯了眯眼，自信查阅一番后，这才哦道：“对啊，这个人我是见到过，好像是张娟的丈夫吧？没敢问，感觉这人凶巴巴的，但是好像是认识张娟的。”
“我现在需要你们的协助。”顾晨点点头，看了看商场的布局后，指着几块区域道：
“你去叫些人过来，把整个五楼，还有一楼的这片区域，都给我仔细搜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带血的利器没，有发现立马通知我们。”
也是被顾晨的话吓一跳，夏兵有些不可置信：“警察同志，你是说凶器？还带血？”
“还需要再重复一遍吗？”卢薇薇有些不耐烦，正等着行动呢。
也是看来人架势，警方人员有不少人，于是夏兵赶紧点头：“那行吧，我去给你叫些人过来，你们等着。”
说道这里，夏兵取出对讲机便开始对叫人……
而另一边，顾晨走到几名见习警面前，交代众人分小组，带着商场的人一起搜查，而自己则跟卢薇薇、袁莎莎还有王警官组成一组，准备对五楼的所有区域进行检查。
大家分工明确，在保证商场正常运转的情况下，低调行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曝光，大家甚至都换上便装。
五楼。
顾晨根据那间张娟坠楼的房间为基础，对整排房间展开细致搜查。
就连走廊上的消防栓也不放过。
按照地毯式搜索了两个小时候，大家早已是腰酸背痛，可依然没有找到那件带血的利器。
卢薇薇锤着小蛮腰叫苦道：“会不会是我们搜查方向搞错了？都两个小时了，该搜的房间一个都没落下，带血的利器没搜到，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倒上一大堆。”
“我甚至在两间办公室内的墙缝里，搜到两百块钱呢，你们说谁会这么无聊藏钱在这里呀？”
“可能跟你同样无聊的人吧。”王警官说。
袁莎莎也有些累的不行……
她看着大家都是一副疲惫的姿态，但是看了眼正在搜查柜子的顾晨，似乎总感觉顾晨又使不完的力气，就没见顾晨疲惫过，不由感慨的笑道：“还是顾师兄体力好啊，都不带休息的。”
“顾晨他就是个妖怪。”王警官叉着腰，像转呼啦圈一样扭动着身躯，随口说道：“小袁是没有看到顾晨刚来咱们三组的时候，那时候才叫恐怖呢。”
“现在咱是人员齐整，办事效率高，不然也让你体会一下工作狂人的恐惧感。”
“嘻嘻，王师兄真会说笑呢。”也不知道王警官是不是带有吹牛的成分，不过顾晨工作努力，这是自己看在眼里的，就是不需要王警官吹嘘她也知道。
也在在搜完最后一个柜子后，顾晨拍了拍肩上的灰尘也走过来道：“这应该是最后一个房间了吧？”
“是呀，是最后一个呢。”袁莎莎说。
顾晨皱皱眉，不由分说道：“不可能啊，刘天能把利器藏哪里呢？难道是我们有疏漏？”
他看了看众人，众人也是不知所措。
而就在这时，顾晨明显听见走廊上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于是他赶紧冲出房间，左右观察。
这时候才发现，一名穿着保洁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对走廊尽头的一处大垃圾桶袋子进行封口作业。
“等一下。”顾晨赶紧叫住了保洁员，迅速小跑了过去。
“有什么事吗警察同志？”女保洁员目光一呆，弱弱的问他。
顾晨也没管太多，将垃圾袋扎好的封口重新解开，并将所有垃圾倒在地上，开始重新搜查一遍。
王警官捂着鼻子道：“顾晨，这些你刚才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并没有凶器啊。”
“不对啊。”顾晨抬头思考着。
“什么不对？”卢薇薇赶紧问他。
顾晨看着地上的垃圾道：“之前我是搜过，可那时候是两个小时前，那再之前呢？”
听顾晨一言，王警官、卢薇薇还有袁莎莎瞬间呆住了。
顾晨赶紧看了看保洁员，问道：“下午这边的垃圾，你总共清理过几袋？”
“两……两袋啊。”保洁员看着顾晨，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
“那就对了。”顾晨如释重负，这跟自己之前的推测一模一样，于是忙问保洁员：“那另一袋你收过的垃圾现在在哪里？”
“已……已经放在大厦的垃圾回收站。”保洁员说。
王警官瞬间明白顾晨的意思，他三步并成两步走过来，直接壁咚女保洁员问道：“那会不会已经被收走？”
“应……应该不会吧？”女保洁员呆了一下，弱弱的回道：“我们这边的垃圾清理车，一般是晚上十点左右到十一点钟的样子过来作业的，还有就中午十二点左右集中清理。”
“那就是说，你们清理的这些垃圾，现在很有可能还在商场附近的垃圾回收站对吗？”顾晨赶紧又问。
女保洁员狠狠点头：“没……没错的警察同志。”
“那你赶紧带我们过去啊，垃圾袋放在哪里，你应该最清楚。”卢薇薇整个人都急得不行。
现在距离女保洁员所说的晚上十点，也就差十分钟左右的样子。
这要是被垃圾清理车带走，要想再找到凶器，可能就是大海捞针了。
毕竟经过几个小时的搜索，该搜过的地方大家都已经搜过，目前最有可能藏匿凶器的地方，恰恰是之前被收走的垃圾袋中。
这点卢薇薇相信顾晨最清楚。
女保洁员也是被几名警察的紧迫感吓一跳，也不敢怠慢，于是直接挥手道：“那……那你们跟我来吧，但愿还能赶的上……”
商场垃圾回收站，就坐落在商场后方八十米左右的地方，是一个固定垃圾回收站。
此刻的垃圾回收车刚刚停下，正在准备处理作业，也是见一群警察快步跑来，司机直接呆了一下，这才主动过来询问道：“警察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暂停作业，就是现在。”顾晨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先让垃圾回收车辆停止作业。
司机一听，也是赶紧应道：“那行。”
“阿姨。”顾晨等到跑不快的保洁阿姨赶到时，这才赶紧问她：“你从五楼清理过来的垃圾袋，到底放在哪？”
“在……在这边。”保洁员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指着其中一片区域的袋子道：“那上面印有我们商场logo的都是，我记得五楼那袋我是丢在靠墙角的位置，应该是这几袋没错。”
“搜！”王警官也来不及多想，直接带头冲进垃圾堆，将墙角的三个垃圾袋，和顾晨一起提到了空旷地带。
此刻，大家立马围上前，将垃圾袋以此倒出，挨个检查。
就在大家一起倒出第二袋垃圾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一把带血的斧头，此刻正掉落在顾晨的脚边。
“找到了。”卢薇薇喜出望外，赶紧蹲下身，将带血的斧头周围的垃圾全部拨开，这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斧头：“还有血。”
“应该就是这个了。”顾晨也是欣慰道：“刘天先是利用这把斧头杀掉了妻子张娟，随后清理现场，人为制造了一起张娟意外坠楼的假象。”
“由于张娟当时头部滴血，因此我们在二楼，才能找到几片带血的叶子。”
“而且张娟的头部受到重创，在坠楼之后赞成二次伤害，因此才掩盖了刘天杀人的真相。”
也是听顾晨一说，卢薇薇颇为兴奋道：“现在好了，这把凶器果然被丢弃在垃圾桶内。”
“如果我们将这把凶器带回市局技术科检测，说不定这上面的血迹，就是张娟的血迹，而且上面或许还能找到一些新线索，比如刘天的指纹？”
“完全有这种可能。”王警官此刻也是狠狠点头，整个人兴奋的都快跳起来：“还好咱们来的及时，还好顾晨发现的早。”
“这要再晚来一分钟，可能所有的垃圾都将被清理掉，这要再来寻找，恐怕就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袁莎莎摘掉手套，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这才如释重负道：“还好有顾师兄在，要不然可就麻烦了。”
……
……
带着从垃圾堆里找到的凶器，大家连夜返回芙蓉分局，并用胶带提取到刘天的所有指纹。
之后大家又将凶器送往市局市局技术科。
一阵操作忙碌下来，已经过了凌晨，之后大家便回到警员宿舍，完成一天的工作。
翌日清晨。
早上八点刚过。
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顾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来电的是法医助理高川枫，顾晨直接便接通了电话。
“早上好呀顾晨。”
“早上好高助理。”顾晨揉了揉眼，赶紧问他：“是不是昨天的检测有结果了？”
“那是当然的，我是谁啊？”高川枫颇为自得道：“你要的结果，我都给你检测出来了，还别说，跟你猜测的一模一样。”
“如何？”顾晨继续又问。
高川枫笑了笑说：“我对比过斧头上的血迹，跟死者张娟的血迹完全一致，这说明张娟是被人用斧子击中头部而亡，之后被人丢下楼，故意造成一种坠楼假象。”
顾晨看了看卢薇薇和王警官，赶紧又问：“那你还有检查出什么吗？”
“当然有了。”高川枫咳嗽两声，这才淡淡说道：“根据我们技术科进一步检测，我发现，这把凶器上含有的指纹，跟张娟丈夫刘天的指纹是一模一样，这说明这把斧子是刘天的。”
“明白了。”顾晨听到这里，已经是恍然大悟。
事实真相摆在面前，现在就是审讯刘天的最好时机，于是顾晨跟高川枫调侃了几句后，立马便挂断了电话。
“凶手就是刘天。”顾晨将自己的制服外套穿上，随后告知王警官和卢薇薇。
“我就知道是他。”卢薇薇黛眉微蹙，拿起桌上的钥匙准备离开。
袁莎莎赶紧在抽屉找笔记本，屁颠屁颠的跟着大家，一起来到了一号审讯室。
经过一晚的扣押，刘天整个人有些烦躁不安。
当被几名民警押到审讯室来时，眼睛明显带着血丝。
可见昨晚的刘天睡的并不踏实。
“刘天。”顾晨也是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掉妻子张娟？”
“我……”也是被顾晨忽然一问，刘天整个人明显从刚才的呆滞目光中，宛如遭受一记晴天霹雳，整个人像抽筋一样，身体一颤。
“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们已经掌握的充足的证据。”顾晨拿着高川枫传真过来的文件，亮在刘天面前道：“这把斧子，是我们昨天在商场垃圾袋中找到的，你应该对这件工具很眼熟才是。”
“我……我不知道。”刘天本能的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斧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斧子上的指纹跟你有关系。”卢薇薇见刘天死不认账，也是直接反驳道：“我们昨晚对你提取的指纹，与在这把带血的斧子上提取的指纹完全一致。”
“这说明这把斧子就是你刘天的工具，并且你还使用过，因为这把带血的斧子，上面所沾满的鲜血，正是你妻子张娟的血，你还说跟你没关系？”
也是被卢薇薇直击要害，刘天整个人都慌了，他目光呆滞的看着顾晨和王警官，似乎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顾晨淡淡道：“你利用这把斧子，对妻子张娟的头部猛击，造成她当场死亡。”
“随后你故意打开五楼房间的窗户，然后让妻子坠楼，这样你就可以掩盖用斧子伤人的证据，让大家误以为，张娟是在坠楼之后，造成的头部流血。”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张娟头部的血液凝结程度不一致，还有二楼阳台上的植物叶子上有血迹。”
看着面前低头的刘天，顾晨不由惋惜道：“你杀掉你妻子张娟，是不是跟离婚有关？”
也是见警方证据确凿，并且已经充分掌握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再多抵赖也是无用功，这点刘天比谁都清楚。
他整个人愣愣的看着地板，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也都没有打扰。
片刻之后，刘天这才抬头道：“没错，妻子张娟是我杀的。”
“为什么？”卢薇薇颇感震惊，有些不可置信的询问道：“张娟跟你这么多年的夫妻，你竟然要杀掉她，你简直就是个人渣。”
“没错。”刘天双眼无神的看着卢薇薇，慢条斯理道：“我就是个人渣，张娟也不是当初的张娟了。”
重重吸上一口气，刘天又道：“她的性格我受不了，还有她那该死的身材，毫无节制的肥胖，我都受不了。”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可这些年来，我亲眼见证了她身材变形，举止粗鲁，我就不想跟她继续生活下去了。”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顾晨眼神犀利的看着他，继续问道：“就算要离婚，也不见得就这么艰难，既然过不下去，我想也没必要闹成杀人这么严重吧？你肯定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呵呵。”听到顾晨的说辞，刘天不由干笑两声，说道：“还真被你说中了，没错，杀她是她自己不识抬举。”
卢薇薇猛拍桌子：“人渣，请尊重你的妻子。”
刘天有些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在乎道：“我最近发了笔小财，买彩票中了一百多万，加上我在证券公司认识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同事，她又是单身，所以我准备离婚之后，跟她一起生活。”
“可是没办法，一切都不是那样顺利，之前也决定跟我离婚的张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打听到我中一百多万的事情。”
“也就在我们离婚前的一天晚上，她忽然坚决不同意离婚，她说婚姻走到这一步，错全在我，因此要一百万作为补偿。”
看着大家犀利的目光，刘天无奈道：“警察同志，你们可要评评理啊，我辛辛苦苦中一百多万，她张娟凭什么就要拿走一百万？”
“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顾晨问。
刘天叹口气道：“我能怎么办？也很绝望啊，原本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离婚之后，我还可要带着这些钱，跟女同事一起生活。”
“可是张娟摆明就是不让我好过，坚持要一百万作为离婚条件，这我哪能答应呢？”
“如果答应，那离婚后，我岂不是亏大了，为此我们在当晚还大打出手，所以从那之后，我就动了杀人的念头。”
“你是魔鬼吗？”袁莎莎也被刘天的残忍感到不齿，直接怒怼道：“就算问你要一百万，有些不妥，但你们可以再商量，对半分也是应该的，可你却选择杀掉直接的妻子，然后独吞拿笔奖金，你是人吗？你竟然做的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刘天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直接又道：“我虽然有了杀人的念头，但是我没这个熊胆。”
“一切都是张娟逼我的，她说，要离婚，不给她一百万作为补偿，除非我杀了她，她料我不敢，不停的羞辱我。”
“你们要知道，男人是要自尊心的，一旦被这样的女人反复羞辱和刺激，别人不敢说，我刘天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就在昨天，我才最终下定决心，来张娟的公司找她，并在房间内用斧子将她干掉，然后清理现场，并抛尸到楼下。”
“之后我又藏起斧子，从商场后门溜走，可是我没想到，原本是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可竟然被你们警方发现了猫腻。”
“刘天。”顾晨盯着他，不由分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虽然在一些细节上做的很完美，甚至几次差点让完美警方相信这就是一次意外坠楼。”
“可是你没有考虑过客观因素，那就是张娟头部的血液凝结，还有二楼低落在叶子上的鲜血。”
“这些东西，直接导致你所谓的精心策划，完全变的一文不值。”
“为了钱你竟然公然杀妻，这种恶毒的手段，亏你还做的出来，说实在，我看不起你。”
也是被顾晨严厉呵斥，刘天不但没有沮丧，反而的放声大笑。
整个审讯室顿时气氛诡异。
王警官猛拍桌子：“刘天，你笑什么？”
“我笑我傻呀！哈哈。”刘天双手捂脸，也是不由分说道：“终于有人把我骂的痛快。”
“没错，你们不用看得起我，我就是个恶棍，十恶不赦的混蛋。”
“我这几天根本睡不好觉，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暗的，我害怕，我害怕你们警察有天会找上门，然后把我戴上手铐给带走。”
“可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但是，我没想到，你们的速度竟然超乎我想象。”
“仅仅才过了一个夜晚，才一个。”说道这里时，刘天高高竖起一根食指，笑呵呵道：“真的是太讽刺了，我甚至都还没有规划好，未来该过怎样的生活，那一百多万该怎么去花，你们就把我带进了这里。”
“我感谢你们，是你们把我的梦想给戳破了，是你们让我梦醒了，让我知道，什么特么的才是现实，这特么才是现实。”
“你不用抱怨了。”顾晨抬起头看着他，郑重其事道：“你手段极其残忍，就为了那一百多万，竟然杀掉几十年的妻子，你这种人我不想评价什么，还是让法律来对你最终审判吧。”
写完所有笔记后，顾晨站起身，直接将笔录本和写字笔叩在他面前：“没有疑问就签字吧，这是印泥。”
顾晨随后又将印泥放在他面前。
刘天也是苦笑不已，不停摇头。
不过看得出，刘天似乎像是得到解脱一般，整个人没那么怨天尤人，在简单看了看笔录本后，便将直接的名字签在右下角，随后印上手印。
“警察同志。”完成这些工作后，刘天忽然目光无神的抬起头，问道：“我有一个请求。”
“说。”顾晨看着他。
“我儿女一直在住校，这件事情，我想……你们还是不要告诉她，我会联系我爸妈，以后女儿让他们代为照顾。”
“可以满足。”顾晨说。
“还有。”刘天忽然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我想去看看张娟。”
“你看她做什么？”卢薇薇和袁莎莎几乎是异口同声，对刘天早已是愤怒不已。
刘天哭丧着脸道：“我当时的确是冲动，主要是被她伤了自尊，还有被她扇耳光，当时没想到太多，就想让她在我面前消失。”
“可是我根本就没考虑过今后的日子，我以为会很美好，但事实并非如此。”
“昨天晚上待在芙蓉分局，从你们提取指纹之后，我算是想了整整一晚，如果今天你们没有找到线索，我就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如果你们找到线索，那我就乖乖承认，一切都是命，我中彩票也是命，所以我刘天认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的太快，我根本还没从一个紧张的环境中适应过来，就要进入另一个紧张。”
看着刘天自言自语说的很多，顾晨没说话，只是咧嘴笑了笑，随后拿起警帽走出大门。
这样的忏悔顾晨听太多了，甚至感觉有些麻木……
无非都是为自己博得一些可怜的同情罢了。
顾晨甚至有一次将偷车贼逮进了分局，对方为了在警察面前留下好印象，甚至拿起了扫帚开始扫地……
元旦刚过不久，芙蓉分局又开始忙碌起来……
经过之前大家的装饰，整个芙蓉分局的年味越来越浓了，四个超大的灯笼，让“欢庆元旦”的字样显得格外醒目。
最新版的江南市警队挂历也被印刷厂送到芙蓉分局的大院内。
司机老黄将门一关，只要对着大楼高喊“挂历来了。”
立马就会冲出一大堆偷懒的警察，瞬间热心肠的搬起挂历来。
刑侦三组的挂历是何俊超和丁警官搬来的，两人将封存的挂历往桌上一放，立马就被三组的警察包围起来。
“这就是今年的挂历啊？好期待啊。”
“哈哈，怎么才这么点？是不是没抢到啊？”
“什么叫没抢到？每个部门都有配额的，多出来的才另外分。”
“那还等什么？赶紧拆开看看啊。”
“别急，让我老丁先喝口水。”
“不劳烦您了，我来。”
新老同志们瞬间争先恐后，生怕手慢无，一个个掏出手工刀，开始在牛皮纸进行切割作业。
没一会儿功夫，新版的挂历就被大家拿到手里。
“啊？不对啊。”卢薇薇黛眉微蹙，终于在挂历的最后一页找到了顾晨，这才颇为不满道：“为什么把顾师弟的形象照放在最后一张的12月份？没道理啊。”
“是吗？”见卢薇薇已经找到了顾晨的形象海报，袁莎莎直接翻到最后一张，这才唉道：“真的耶，竟然是最后一张。”
何俊超在一翻搜索之后发现，根本没直接的份，于是酸溜溜的调侃道：“有一张就不错了，还要几张啊？能作为海报出现在警队挂历上，这已经算是荣誉了。”
“何况12月份那也是压轴啊，有总比没有强吧？像我们这些根本上不了海报的就不在乎啊。”
“得了吧你。”卢薇薇顿时黛眉微蹙，有些不爽道：“谁不知道，新挂历通常是一月份的人物最容易引起大家的注意，等到12月份，通常很多人都懒得翻了，把顾师弟的海报放到12月份，感觉有些可惜了。”
“那一月份的是谁？”一名见习警问道。
卢薇薇也是呆了一下，于是立马翻回到一月份海报，顿时大家不由板起脸颊，颇为失望。
“我还以为是谁呢？竟然是咱赵局的老同学，西城分局的张文斌啊。”何俊超颇感失望，不由啧啧两声。
卢薇薇也是嘿笑道：“这P的也太狠了吧？他有这么帅吗？摄影师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啊？”
袁莎莎捂嘴偷笑：“看来张局还是占到了人脉的优势啊，朝中有人就是不一样，要是咱赵局多跟市局的领导接触接触，吹吹耳边风，估计顾师兄就是一月的头版了。”
“可惜啊。”王警官看完挂历之后，也是啧啧两声：“可惜，咱江南市警队的挂历，原则上每个单位分局，最多只能出现一名警员作为海报，咱们已经有了12月的顾晨，就绝不会出现13月份的赵局。”
“呵呵，你变出个13月份来？”卢薇薇也是冷笑两声，拿着挂历颇感惋惜。
随后她直接掏出抽屉里的小剪刀，准备对挂历进行裁剪。
王警官一呆：“卢……卢薇薇，你干什么？”
“人挪死，树挪活，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卢薇薇直接沿着12月份顾晨的海报边角，将顾晨的海报裁剪下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我把12月份顾师弟的海报形象，贴在1月份的张文斌上面不就得了？”
“噗……”
王警官喝进嘴里的茶水，差点没喷在卢薇薇脸上：“好主意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是啊。”袁莎莎也赞成道：“反正海报是给咱警队的福利，怎么用还不是我们自己说的算，咱就把顾师兄的海报，贴在他张文斌的上面怎么了？”
“没错。”
“就这么干。”
不少三组的警员在看见卢薇薇的操作后，也都开始跟风起来。
一时间，整个刑侦三组都在诠释什么叫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没过多久，顾晨的海报形象就稳妥的出现在各大海报的第一页。
大家对自己的骚操作颇为满意。
顾晨有些难为情道：“这样不好吧？对张局有些不太尊重啊。”
“管他做什么？”王警官也是笑孜孜道：“他除了会在市局领导面前拍拍马屁，还会干什么？要我说咱赵局跟你同时登上江南市警队的新年挂历都不为过。”
“没错的。”卢薇薇也是赞成道：“要说你两出现在挂历上，那才好呢，一个是警队最帅的，一个是老帅哥，颜值那是妥妥的，都是纯天然。”
看了眼一份新挂历，卢薇薇不由啧啧两声：“你们再看看张文斌，这P的，我作为一个女生都看不下去了，他的眼睛有这么大吗？鼻子有这么窄吗？脸有这么尖吗？没有吧？”
“就这样还放1月份，这是跟市局领导做了多少思想工作，才让市局领导喝了他这碗迷魂汤。”
“估计是张局给印刷厂贴了不少钱吧？”袁莎莎弱弱的说。
卢薇薇打上一记响指道：“完全有这个可能啊，很可能是张文斌跟市局领导说，自己赞助新年挂历的事情，才让自己在挂历上占得C位，之前好像就听人说起过。”
“诶？”也是听卢薇薇一说，王警官忽然想起什么，忙道：“张局好像是挺喜欢赞助这种事情的，毕竟也是为市局节省财政开支嘛，又是挂历，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索性市局领导一开心，就让张局占得C位也说不定啊。”
“哈哈。”卢薇薇整个人都笑了起来，直接拍着肚皮道：“我又学到了，那等明年吧，明年咱们江南市警队再要印刷新年挂历，咱们可以动用聚餐基金，让咱们芙蓉分局的门面人物，一人占一个月份。”
“好主意啊。”
“哈哈，毕竟就是一门生意。”
“他们能赞助，那咱们也能赞助啊。”
“可以自费印一些单张的年历，送给社区福利院之类的，尤其是那些经常帮助咱们警察的优秀市民，咱们多送点。”
“没错，就应该这样。”
也是听着大家越说越离谱，王警官赶紧打断道：“干什么干什么？要另起炉灶啊？都是有钱人啊？”
“这不是为咱芙蓉分局争口气嘛。”袁莎莎说。
王警官笑道：“小袁，知道争气很不错吗，不过咱们向来是拿业绩说话。”
指着墙壁上挂满的各种锦旗，王警官又道：“看见没？这特么才叫争气啊，不管是哪个领导，只要往咱三组办公室走上一圈，那出门都是满满的正能量。”
“说什么呢？”也是见王警官在三组办公室嗓门最大，路过的赵国志，直接双手负背迈进大门。
“哟！是赵局？”王警官赶紧站直了身体，扯了扯自己有些褶皱的上衣。
“赵局。”
“赵局您来了？”
“赵局好。”
其他三组警员见状，也都纷纷站立起身，等待赵国志指示。
赵国志忽然瞄了一眼卢薇薇桌上的“挂历杰作”，不由偷笑了两声，不过他很快又给憋了回去，甩着手指对卢薇薇道：“一看就知道是你的鬼主意。”
“嘻嘻。”卢薇薇也是吐了吐舌头，有些呆萌的笑道：“赵局，您就说凭什么吧？凭什么把P图P这么狠的张局放在1月份，而把我们江南市警队的门面放在12月份？我们不服啊。”
“对啊，顾师兄应该放在1月份。”袁莎莎也跟腔道。
两人的意见，基本代表了所有芙蓉分局女警的看法。
赵国志也是在二人面前走上两圈，这才不由分说道：“挂历上的海报形象，名额有限，能上挂历就算不错了，你们还要求这么多？”
也是见大家不说话，赵国志点点头，继续来回的走着：“咱们12月份的挂历海报有顾晨，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市局对咱芙蓉分局工作的信任。”
“把最后的留在最后，让顾晨压轴一年的最后一个月，难道不好吗？”
看着地上被裁剪下来，甚至还有几个脚印的张文斌海报，赵国志挑眉说道：“这一月份啊，很快就过去了，过去了就得撕下来，那撕下来之后该怎么办？”
也是见大家一脸认真，赵国志咳嗽两声，说道：“撕下来之后当然是搂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啦，所以1月有什么好的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还不如12月份来的实在。”
“我就喜欢12月份，一年的终结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承上启下，这不，省厅今天就已经下发了去年的先进单位，其中就有咱们芙蓉分局。”
“真……真的呀？”也是听见赵国志忽然报喜，卢薇薇顿时惊叫起来：“咱们又拿先进了？”
“可不是嘛？”赵国志也是一改刚才的死板面容，顿时面带微笑道：“所以跟拿先进单位相比，1月份海报是谁重要吗？他西城分局张文斌就没有拿到先进嘛。”
“噗！”王警官一听，顿时又是一阵憋笑道：“真……真的呀赵局？西城分局真的没有拿到先进？”
赵国志挑眉笑道：“我用的着骗你吗？省厅今天下达通知，让全省获得先进单位的，派出几名代表警员去省厅领牌，并且出席省厅的年终总结报告会。”
咳嗽两声，赵国志又道：“当然了，我也会去的，所以今天过来呢，我是来通知你们的。”
他看了眼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不由分说道：“你们这个小组在去年的工作表现突出，所以我们分局的领导班子经过商议，准备派你们四个去参加报告会，并且把我们芙蓉分局的先进单位牌子给带回来。”
“好啊。”卢薇薇一听要去省城，顿时高兴的不要不要的。
赵国志瞥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去省城用不着这样兴奋吧？又不是去玩，记住，这次全省的优秀单位都会派代表参加，你们四个可得跟我悠着点，可别给我丢脸。”
“保证完成任务。”王警官很大声的敬礼道。
见身边的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毫无反应，他碰了碰几人肩膀，继续大声的道：“保证完成任务。”
这次虽然说的有些稀稀拉拉，但是在喊道最后两个字时，大家还是统一了起来。
“好了好了。”赵国志也是看了看手表，这才道：“时间紧迫，你们四个今天下午就出发吧，晚上找两间靠近省厅的宾馆先住下，这个小王来安排，明天上午我会联系你们的。”
“是！”四人异口同声，终于统一了口径。
“那咱们就明天省城见。”
“省城见。”
在跟赵国志相互寒暄了几句后，大家这才回到工作中。
顿时，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立马就被三组的众人包围起来，大家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老王，去省城诶，又可以玩了。”
“这次是全省的警察都要去，可都是精英啊，你们可都悠着点。”
“全省的警察又如何？跟我们有毛关系啊？大家都是先进单位，谁怕谁呀？”
“就是，又可以听大领导吹牛逼了，想想都兴奋啊。”
“哈哈，关键是混个脸熟，多跟兄弟单位多多接触。”
“这次你们四个是代表芙蓉分局，荣耀啊，可怜的西城分局张文斌。”
“哈哈哈哈……”
各种阴阳怪气的笑声，不时在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上演着。
……
……
江南市距离省城只有180公里，通常情况下，开车只需要2个小时就能达到。
而坐高铁基本在一个小时内。
考虑到低调出行和轻装简行，四人下班后，在简单收拾好各自行李后，一起由何俊超开车送到了高铁站，坐高铁前往省城参会。
赶到省城时，已经是晚上7点多。
由于省厅附近的宾馆，基本都被兄弟城市单位的参会人员给住满，王警官索性给大家找到一个距离省厅较远的宾馆，开了两间房。
卢薇薇和袁莎莎一间，自己跟顾晨一间。
办理完所有手续后，大家在附近的面馆简单解决掉晚餐后，王警官这才叮嘱道：“卢薇薇，明天早点起床，不要耽误了开会。”
“知道了，要是睡过头你砸我门就好。”卢薇薇挽着袁莎莎的手，两人愉快的离开了。
王警官随后又看了看顾晨，说道：“那咱们也早点休息吧，今天下午跑动跑西的，我的腿都快要断掉了。”
“那待会泡脚之后，我帮你按压一下。”顾晨掏出房卡，直接打开房门走进去。
“不用了。”王警官谢绝了顾晨的好意：“老毛病了，又不是要去跑马拉松，坐着开会不影响的。”
“那行，我先去洗把脸。”顾晨说完便要去洗漱。
这时候，王警官趁顾晨没注意，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了摄像功能道：“大家好，这次又出差了，正好到这宾馆住一宿，大伙看看，这个宾馆总体来说环境还不错，尤其是这夜景。”
为了配合拍摄，王警官特地走到了窗边，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拍摄完毕后，王警官立马打开朋友圈，开始将视频片段发送出去，很快便获得不少熟人同事的点赞和评论。
何俊超：“好羡慕老王啊。”
丁警官：“你是托人家顾晨的福，不然肯定不派你去的。”
黄警官：“住的地方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赵国志：“早点休息。”
看完几十条评论后，房门忽然“笃笃笃”的响了起来。
“谁呀？”王警官伸头瞄了一眼，随后走到了门口。
可就在这时，一张小卡片从门底缝隙塞了进来，直接落到了王警官脚下。
王警官捡起小卡片，不由念出声道：“幸福生活，放松心情，上门服务，电话……”
也是发现小卡片上有个衣着开放的美女图片，王警官顿时将房门打开，这才发现，刚才敲门的是名光头男子，此刻正在对面房门底下塞卡片。
也是见到穿着便装的王警官打开门，光头男子愣了一下，目光呆滞的盯着王警官看。
“刚才是你敲门？”王警官问。
“是啊，咋地？”光头男子说。
王警官顿时又夹着手里的卡片问：“这玩意也是你发的？”
光头男子看了看左右，随后挤进王警官房间，将王警官推进标间，顺便把门也给带上了。
“诶诶诶？什么情况啊你？就往我房间钻？”王警官赶紧拨开光头男子的手臂。
也是见顾晨正在洗漱，光头男子顿时嘿嘿笑道：“装啥呀？我们是上门服务，包你满意？”
“什么上门服务就包我满意了？什么话说清楚。”王警官也是扯了扯上衣，示意对方不要拉拉扯扯。
光头男子嘴角一撇：“按摩呀，还什么意思，你捡小卡片不懂啊？”
“按摩？”王警官挑眉一问。
光头男子顿时乐了：“对，按摩，就裤腰带以上的便宜，裤腰带以下的贵。”
“裤腰带以上……便宜？”王警官顿时感觉光头男子有点意思，不由调侃道：“这都啥跟啥啊，这还要以裤腰带做标准啊？”
“对对对。”光头男子也是见王警官有点意思，直接拍起他肩膀道：“老弟，我看你是个明白人。”
……
王警官也是被光头男子给逗乐，不由分说道：“裤腰带以下贵是不？”
“对对对。”光头男子感觉王警官挺上道。
可忽然发现，王警官竟然开始解下裤腰带，整个人也是呆了一下，忙问他：“我说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说裤腰带以上便宜吗？那我把裤腰带往下挪挪。”王警官说。
“哈哈。”光头男子也是被王警官逗乐，直接没好气道：“不是哥们，我发现你这人挺逗啊。”
“啥呀？这是你说的呀？”王警官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光头男子这下怒了，直接道：“那你咋不把裤腰带系在脚趾头上呢？足疗都给你省了。”
“挺聪明啊。”王警官看着光头男子，感觉对方的建议不错。
“别跟我在这扯这些，听见没？到底要不要？”
感觉自己有些被耍的样子，光头男子说话语气也加重了些，感觉不威胁一下是不行的，毕竟看王警官也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不就是用来欺负的吗？
王警官则是撇撇嘴，笑孜孜道：“谁跟你扯淡了？我不得问问啊？”
“那也别废话了。”光头男子撸起袖子，直接问道：“就按摩，八百八十八的，一百八十八的，你来哪个？”
“八百八十八的啥意思？”王警官一呆，感觉不明所以。
光头男子则道：“八百八十八的，要个有个，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还有文化。”
“琴棋书画呗？”顾晨刚好洗完脸出来，也是听见两人在外头扯淡半天，不由插嘴说道。
“琴什么棋书什么画？要不要过来给你织个毛衣啊？”也是见两人够奇葩，光头男子感觉有些费口舌，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我跟你们说，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这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呀？”王警官看了看顾晨。
“有点贵。”顾晨撇着嘴点点头。
王警官直接又问：“那一百八十八的有啥啊？”
“一百八十八的那还能有啥？”光头男子围着王警官转上几圈，感觉不像个有钱人，直接态度冰冷道：“一百八十八的，要模样没模样，要个头没个头，要身材没有身材。”
“那没事，关键是便宜。”王警官满不在乎道。
光头男子盯着他，又看看顾晨，有些不耐烦道：“诶我说你们两个，别总跟我扯东扯西的，到底要哪个？快点。”
王警官看了看顾晨，问道：“你身上有钱吗？”
顾晨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把零钱道：“好像只有八十。”
王警官看了看光头男子。
“呵呵。”感觉对方明显戏耍自己的样子，光头男子脸色都白了，直接干笑两声道：“你们这是在跟我扯犊子呢？”
“啥扯犊子呢？这不是出门吗？”王警官把自己的裤袋外翻：“你看，我们出门，那不得花钱吗？就剩八十块钱了。”
“拿八十块钱出来按摩来了啊，啊？”光头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直接就把顾晨的八十块零钱拿到手里：“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这半年都没啥活，我能接你们？等着啊。”
说完光头男子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那个，快把三十八号技师给我叫起来，对，咋地了？睡觉呢？给我轰起来，睡什么觉？别洗澡了，牙也别刷了，过来对，客人在这等着急了，快点啊，嗯好的。”
看了看王警官和顾晨，光头男子没好气道：“你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就一个按摩的啊？”
“有问题吗？”王警官抬起jio，刚想说我这一天走动走西的，这脚实在是难受，正要要个技师揉揉腿。
结果光头男子直接走到门口去等人。
似乎技师就住在这家宾馆似的。
没过多久，就有一名胖胖的女子，直接来到了门前，被光头男子叫进来道：“这就是你叫的八十块钱技师。”
光头男子瞥了胖女子一眼，直接道：“还站在这里干啥呀？报一下呀。”
“哦哦。”胖女子似乎刚睡醒似的，直接走上前抱住王警官。
“哎呦我去。”光头男子一把将胖女子扯回来道：“干什么呀你？自报家门啊。”
“啊？”胖女子一呆，这才反应过来道：“先生您好，我是三十八号技师，来自南粤，我叫何美丽，我属羊，处.女座的，爱好骑马，很高兴为大哥服务。”
光头男子点点头，直接道：“那就这样了，完了陪陪大哥哈。”
说完光头男子就要往门外走去。
见胖女子直接冲上前，王警官后退两步：“诶不是你等会，你这是干嘛？唉唉唉别乱动……那什么，这到底是啥服务啊？”
“技师嘛这啥呀。”光头男子在门口点了支烟，不由分说道：“是你要八十的，你别看长这样，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那个飞来的横祸了，我在门外等着。”
“诶不是，你别走啊你。”也是见胖女子动作有些过分，王警官直接一把将胖女子来了一记过肩摔。“
顾晨见王警官自己能处理，于是站在一边拿起手机：“王师兄，需要取证吗？”
“取啥证啊？把手铐给我拿出来。”王警官真个人汗流浃背。
胖女子一呆：“我说大哥，我这也是第一次接这么大活，那个，请多多指教。”
“指教啥呀，老实别动。”接过顾晨递来的手铐，王警官直接就把胖女子给铐上了。
胖女子眨巴眼，弱弱的问道：“大哥，你重口味啊？连道具你都准备好了？”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给我老实点。”
“哎呦，我的胳膊。”
房间内一阵动静……
在门口吸烟的光头男子，顿时一愣，不由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他们两个人，八十？这八十块钱花出八百八十八的感觉了啊，这不行，这得加钱呐。”
也顾不得太多，光头男子将烟头一丢，直接又是猛砸房门。
这时，顾晨也正要找他，于是便直接打开房门。
光头男子二话没说，直接就是破门而入，冲进房间道：“那什么……”
见王警官正将胖女子双手反扣，女子手腕上还戴着手铐，光头男子顿时呆住了：“我去，原来你这么会玩啊？”
“我说呢？还八十？合着你这道具都自己带？给我玩制服youhuo呢？你给我撒开！”
“说啥呢？”王警官刚挺直腰板，光头男子便气势汹汹的推开王警官，怒道：“你这什么玩意儿啊？八十块钱就可以为非作歹啊？把人胳膊拧断了怎么办？快给我把人松开。”
“你就管这叫技师啊？”顾晨也是掏出一副新手铐，拿在手里甩了甩道：“你还认识这是手铐子啊？”
“不是……”光头男子顿时叉着腰，有些不爽道：“你们是不想加钱还是怎样？我告诉你们，别闹，啊！哥也不是好惹的。”
看着顾晨和王警官纷纷将证件拿在手里。
光头男子顿时一呆，语气忽然从高分贝变成了低分呗，整个人目瞪口呆道：“你……你们？”
“没错，我们是警察。”顾晨直接斩钉截铁的告诉他。
光头男子“噗”的一下笑出声来：“我说警察同志，哈哈，我想这肯定是误会。”
一拍巴掌，光头男子看了看被戴上手铐的胖女子，顿时一脸尴尬道：“是不是我们的技师有点过分啊？”
“我说你是不是不长心啊？”王警官也是收起证件，将光头男子往屋内一拉，直接怒道：“双手抱头，给我蹲下。”
光头男子先前还是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被王警官一吼，直接都快吓尿了，屁颠屁颠的听话照做，跟胖女子一道，蹲在墙角不敢造次。
顾晨则是直接走到光头男子面前，将光头男子双手带铐，问他道：“我说你俩这什么情况啊？说点啥好呢？这回知道手铐子是咋回事了吧？”
“不是。”光头男子皱皱眉，看着顾晨示弱道：“你们也没说你们是警察啊。”
“废话。”王警官直接打开行李箱，将警服拿在手里道：“我还寻思什么制服youhuo呢？原来你们是这种人，我特么只是想揉揉腿，你们给我整这个？”
“那……那不是一分钱一分货吗？”光头男子也是委屈巴巴。
顾晨也是没好气道：“行了别说了别说，就说你吧，涉嫌组织他人maiyin，也沾点，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妈呀。”一听这个，胖男子当时就傻眼了，直接哭丧着脸道：“别啊，我这是误会，绝对是误会。”
顾晨掏出手机，点开视屏道：“就这还叫误会？我就站在现场，她都敢这么大胆，你说你俩诈骗呢？也……”
看了看胖女子，顾晨也是没好气道：“唉，算了算了，这样啊，一会呢，你俩跟我回公安机关协助调查，是什么情况，咱回去，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清不清楚？”
“清……清楚。”光头男子此刻也吓得不敢抬头，直接低着头不敢造次。
顾晨也不废话，看了看王警官后，直接拨通了报警电话。
没过多久，四名穿着制服的警察，便来到了顾晨和王警官所在房间里。
“是你们报的警？”一名一级警司冷冰冰道。
“没错，他们涉嫌……”
“我知道了。”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一级警司直接摆摆手，皱着眉走到光头男子和胖女子面前。
见两人同时戴着手铐，一级警司顿时一愣，他赶紧看了看顾晨和王警官，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顾晨。”顾晨直接敬礼，自报家门。
王警官也敬礼敷衍：“老王。”
“原来是自己人啊？”也是见两人是警察，一级警司顿时态度也客气了些，直接又问：“你们是江南市的警察，来这里做什么？你们的证件能给我看看吗？”
“我们是来这里参加省厅的报告会的。”顾晨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人民警察证递给他。
“原来是这样啊？”一级警司也是在检查完顾晨和王警官的证件后，确认两人的确是警察，这才笑道：“那你们这里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涉嫌组织maiyin，被我们逮个正着，但是这里是外地，所以我们只好报警了，想看看是哪个单位过来处理。”看了看几名穿着随意的警察，甚至有见习警衣冠不整。
王警官直接走到那名见习警面前，帮他整理衣物道：“你们这里出现这种情况，是你们单位的失职啊。”
“这种事情不好管，他们就像打游击一样。”另一名见习警也是感觉小题大做，直接态度冰冷的回道。
王警官瞥了他一眼，笑道：“我说这位小同志，是不想管还是不好管？这种事情就应该顺藤摸瓜，抓到一起处理一起，要让这帮人知道警方的厉害。”
“不作为的地方，通常都是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有决心，有毅力，还怕做不好吗？”
也是莫名其妙的被江南市警察教训，这名见习警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看了看身边的一级警司，一级警司也是心领神会，顿时笑了笑说：“这位同事说的对，对于出现这种事情，是我们失职，那就把这几人交给我们，让我们来处理好了，你们两位早点休息。”
“你就不带我们一起去吗？”顾晨直接又是反问：“我俩可是当事人啊，你不叫我们一起去，怎么能客观公正的处理好这件事情，仅凭他们两个随便说说就能定罪吗？”
也是被顾晨问的哑口无言，已经忍王警官和顾晨很久的一级警司，也是憋着一肚子气道：“那行，就有劳两位同事跟我们一起回所里，协助调查这件事吧。”
于是在顾晨和王警官的配合下，光头男子和胖女子分别在宾馆房间内拍照取证后，这才跟着警方一起离开。
……
……
省城东巷派出所。
一级警司先是将光头男子和胖女子，叫道一间大办公室进行笔录和问话，之后又安排顾晨和王警官问话。
站在外头的见习警，伸头看了看里面，暗中观察了好一阵后，这才碰碰一级警司朱刚的肩膀：“师兄，这江南市的警察牛什么牛啊？就这你也能忍？”
“就是啊，看他们刚才那个样子，好像咱们还需要他们来教育，这可是咱的地盘啊。”另一名见习警也有些不爽道。
毕竟都是同行，异地警察来自己地头上报案，本身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加上办案有些随意，被对方抓住漏洞教育一番，更是不能容忍。
也是见手下两名见习警愤愤不平，可朱刚一时也找不到顾晨和王警官的漏洞，因此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叹息一声道：“别管他们，大家都是做做样子，认真你就输了，不过这两人就是太过认真了。”
“这种人在他们单位应该很难混出头吧？”又一名见习警问。
朱刚点头：“应该是吧，这种人太过认真，是实在就是较真，别说是我们东巷派出所，就是西巷派出所也没这么多精力管这些。”
“平时碰到上面下任务，集中整顿一下就好了，保证一段时间内相安无事，可这两人算怎么回事？抓到也就算了，竟然还说我们不作为，啊呸，我就不信他们那边就没有这种情况。”
“就是，江南市过来的了不起啊？咱们还是省城的警察呢？牛什么牛呢？”
“对啊，尤其是那个年轻的长的帅的，竟然还干顶撞你朱师兄，感觉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你朱师兄也是上头有人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朱刚也是脸色无光，直接又道：“待会跟他们好好说话，现在省厅在开会，可别丢咱东巷派出所的脸。”
“诶不是，朱师兄你看。”一名见习警忽然指着办公室道。
众人齐身转头，便发现顾晨正在对着光头男子和胖女子问话，身边的几名同事却站在一边。
朱刚顿时怒了：“这什么情况啊？这可是咱们的地盘啊，哪轮得到这小子在这撒野。”
看了看众人，朱刚挥手道：“走，跟我过去看看。”
众人气势汹汹的走到顾晨的面前……
而那头，顾晨依然正在对光头男子进行审讯。
“也就是说，你们这是有组织犯罪，另外还有两个联络人，在其他地点从事犯罪活动？”
“没……没错的警察同志，我们只是发发小卡片，真正的幕后根本不是我，我们也是拿工资的。”
光头男子在顾晨面前，感觉非常听话的样子，这让朱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顾晨一边记录，一边继续问道：“把那几个人的基本信息都给我写出来，还有，你们组织的那些女子，都给我列出名单来，这算你们戴罪立功。”
“谢谢警察同志。”光头男子也是狠狠点头，随后开始拿出纸笔，书写自己背后的名单和组织。
而另一边，几名小女警正凑在一堆，趁顾晨不备，偷偷拿起手机，给顾晨拍下了照片……
一级警司朱刚看到这一幕，整个人肺都要气炸了，拍照的女警中，其中就有自己暗恋的女警小梦。
于是朱刚直接气急败坏的挡在小梦的面前，指着顾晨兴师问罪道：“顾晨，你这是干什么？”
“啊？”顾晨先前没注意到朱刚，这才发现朱刚已经站在了面前，于是解释道：“刚才几位同事的笔录询问不是很完整，我帮忙补充了一下。”
“帮几位师兄师姐，把这些人背后的条条框框弄清楚，省得以后这些人继续犯案，正好可以一锅端了。”
“是啊。”一名短发女警也道：“刚才这位顾师弟还真是厉害呢，三两下就让这些人招供了，感觉好专业的样子啊。”
“哈哈，能不专业吗？听说人家还是刑侦队的呢。”又一名女警道。
叫小梦的女警也是笑了笑：“真想不到呢，你们江南市警察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以往要是交给朱刚来办理，估计他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但你们不一样，不仅让这些人交代的明明白白，还把他们背后的条条框框，用这么短时间就给弄清楚了，这样一锅端，真是一劳永逸啊。”
“我说朱刚他们怎么每次都处理不完这种事情呢，合着是方法不对啊，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看了眼朱刚，小梦又道：“朱刚，你平时这么闲，就应该多跟江南市的这两名同事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办案的？”
朱刚听到这些，脸都黑了。
合着把这两人带回到省城的东巷派出所来，就是让这两人来这里装逼的？
感觉自己肠子都悔青了，朱刚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晨也是见朱刚脸色难堪，有些好奇道：“朱师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病了？”
王警官则是斜着脸凑到他面前，眨巴眼道：“嗯，气色是不好，不如用保温杯泡点枸杞茶调理一下，估计管用。”
神特么的保温杯里泡枸杞。
朱刚直接黑脸道：”两位的心意，我朱某人心领了，所以这个案子，两位可以就此打住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去办好了。”
“你们不是不够人手吗？”顾晨看了看王警官，随后扭头又道：“正好，我跟我王师兄可以帮忙，人多力量大，咱们应该马上出发，让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什么？现在就出发？”也是没想到今晚会这么多事，朱刚看了看手表，这才又道：“已经很晚了，有些同事都要下班了。”
“也不差这点时间啊。”顾晨左右看看，对着小梦道：“这位师姐，你们派出所现在能调动的还有多少人啊？”
“能调动的还有多少人？”小梦挠着脑袋仔细思索，随后翻看值班表格，这才道：“现在能调动的也就十一个人，不过我可以打电话，让其他下班的警员回来支援。”
“不用了。”顾晨直接拍拍自己的胸膛，指着王警官道：“除了我跟我师兄外，其实还有两个人是跟我们一起过来的，加上我们四个，总共十五个人应该是够的。”
“而且我刚才已经问清楚了，这帮人也没什么凶器，威胁系数很低，以我们现在的警用装备，完全是可以应付过来的。”
也是听着顾晨滔滔不绝，整个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半响之后，小梦这才反应过来，直接笑道：“顾晨，你们芙蓉分局刑侦组办案，都这么高效吗？”
“差不多吧。”顾晨也是直接回应：“一般是有案件，我们就得立马去处理，我们赵局对工作效率非常看重，容不得半点懈怠。”
“哈哈。”也是被顾晨给逗乐，小梦直接回应道：“像你们这么穷追猛打办案的，说实在，我还是第一次碰见。”
“就拿我们派出所来说吧，每次都是上头下发整顿文件，我们才加班加点重点打击。”
“不过这些人犯罪分子也就像得到风声一样，一旦发现警方的行动开始密集起来，就跟打游击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对付这帮人，向来都挺费时间的，不过你们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这帮人的组织脉络摸清楚，还真是不简单啊。”
“哈哈，要不怎么能得先进单位呢？”也是被小梦夸的不行，王警官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也是见朱刚一直板着脸站在原地，王警官顿时又问：“朱警官，怎样？干不干？”
“干……干，当然要干了。”小梦话都说到这份上，如果自己不出手，那在小梦面前的形象，瞬间要人设崩塌的。
朱刚整个人也是没好气道：“所有人都听着，放下你们手里的工作，带上你们的警用装备，咱们今晚今晚有重要行动。”
“师兄，那要不要通知所长？”一名见习警问。
“你不知道打个电话啊。”朱刚也是没好气道：“再说了，维持辖区治安，那也是分内的事情，这种事情打不打电话同志所长也一样，废话不多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五分钟后。
朱刚才把能够在夜晚调动的警员集中起来，总共十来个人。
加上有些女警主动请缨，人数顿时增加到十五人。
又过了几分钟，卢薇薇和袁莎莎也从宾馆打车赶到，再加上顾晨和王警官，人数总共有十九人。
“顾师弟。”卢薇薇走到顾晨的身边，问道：“你们搞出这么大动静，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下啊？”
“卢师姐，当时不是情况紧急嘛。”顾晨也是略带歉意道：“我跟王师兄职业习惯，一心都在案子上，所以忘记通知你们了，抱歉啊卢师姐。”
“没事。”卢薇薇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顾晨办案不叫上自己，这才是卢薇薇生气的地方。
袁莎莎也笑道：“顾师兄可真是个大忙人啊，来趟省城都要协助兄弟单位办案子，看来你就是劳累的命。”
顾晨摆摆手：“咱就先不说这个了，时间紧，我们待会上车后，我在车上跟你们讲解一下大概情况吧。”
“行。”
“没问题。”
卢薇薇和袁莎莎齐声应道。
随后，大家坐上东巷派出所的冲锋车，一路开外光头男子所交代的判据地点。
穿过几条街区，顾晨这才指着一处宾馆道：“是那里吗？”
“没……没错。”光头男子透过车窗看了看窗外，这才道：“我们平时在大富豪酒店的五楼，长期租了几间套房做基地，平时开个会啥的，都会在5102和5103房间，还有几个房间，是长期租给那些女人住的。”
朱刚也是指着光头男子道：“要是敢骗我们，看我不给你好看。”
“不敢啊。”光头男子也是看了看顾晨，又道：“刚才这位警官都说了，我这是戴罪立功，你们在笔录本上一定要写清楚，我就是负责发卡片宣传的，真正的大佬是那几个外地人。”
“别扯犊子。”光头男子不说还好，一提到顾晨，朱刚就是一肚子气。
车辆继续行驶……
来到大富豪宾馆楼下后，大家迅速拿着从资料库里提取的嫌疑人照片，分别来到大富豪的几处关键出口。
根据光头男子的交代，平时大家都会留有后门，也是是逃串的后路。
五楼与另一处挨得较近的建筑相邻，另一处四层楼建筑的天台，正好与五楼平行，两栋楼之间只有一条小巷子。
平时只要打开窗户，站在窗台纵身一跃，就能跳到对面的天台上。
而这帮人在对面天台的杂物间内，早已藏匿好逃逸绳索，可以在警方追捕的过程中，利用天台上的攀岩伸缩快速逃离。
因此这次抓捕的重点是守住天台和大富豪宾馆的各处出口。
按照事先部署，为了不让顾晨所代表的江南市芙蓉分局四名警员抢头功，应此大家被朱刚安排去了对面的四楼天台。
而朱刚则带着手下警员，开始对大富豪宾馆5012和5013房间的人员展开抓捕，顺便对其他提供给从事非法职业女性居住的房间展开一锅端。
没过多久，站在四楼天台上的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就能听见对面楼层的砸门声。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卢薇薇双手抱胸，就等着对面跳窗的出现。
王警官笑道：“不让咱参与抓捕行动，就这些人行吗？感觉这帮人的体型明显偏胖啊，估计平时都挺少运动的。”
“嘻嘻。”也是听王警官一说，袁莎莎顿时忍不住说道：“还别说，咱们芙蓉分局的警察跟他们东巷派出所的警察一对比，从身材各方面来说都是完胜啊。”
“就咱们芙蓉分局的警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体型不好都说不过去了，反倒是他们东巷派出所，感觉一半的警员都是体重超标，其中就有一个见习警，感觉都应该减肥了。”
“哈哈。”王警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叉着腰站在天台傻笑着。
也就在此时，大富豪宾馆五楼的一处窗户，忽然被推开。
一名仅穿着短裤的男子，顿时慌神的穿好鞋，准备从窗台跳下。
可经过屋内灯光的照射，他明显发现对面的天台站着四人，整个人也是呆了一下，狠狠瞪着天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警察。”卢薇薇叉着小蛮腰，悠哉的走上两步道：“怎么着？想跳楼啊？”
穿着裤衩的男子也是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指着卢薇薇道：“你们这些死条子，别逼我，不然我真的跳楼了。”
卢薇薇一听，当时就笑了，捂着肚子指着短裤男子道：“我说你是蜘蛛侠呢还是超人呢？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谁给你的勇气敢这样对本小姐说话。”
“你……你们别逼我！”听着重重的砸门声，男子也是紧张的不行，赶紧看了看楼下，再看了看天台。
此时此刻，似乎只有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短裤男子当然清楚。
卢薇薇黛眉微蹙：“我说，你到底是开门呢？还是跳到天台上，给句话啊，站在窗台上几个意思啊？要真摔下去我们可不负责任啊。”
也就在说话瞬间，男子就像是练习过多次一样，直接右腿一蹬，临空跨越了狭窄的小道，直接蹦到了天台上。
随后他没有停歇，直接跨步逃走。
他从杂物间的一头抽出攀岩绳索，想要玩一把电影里特工逃生的技能，然后就在此时，顾晨从另一头直接冲了上来，将他推到在地上。
之后顾晨用专业擒拿手法，用肢体将短裤男子死死压制在地上。
“放开我，快放开我。”男子也是被按倒在地上，整个人嗷嗷直叫。
顾晨也没废话，在将男子的双手反扣后，迅速掏出手铐将其制服。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半点拖拽。
而另一边，大富豪宾馆的所有犯案人员，也都被警方依法逮捕。
同时被逮捕的，还有其他不少从事非法职业的女性，所有人低着头，双手搭在前方人员的肩膀上，所有人排成一列队形，从宾馆里依次走出来，来到大富豪宾馆大厅。
“全部双手抱头，蹲下。”小梦警官威风八面，一句呵斥下来，所有人乖乖蹲在原地，脑袋低的很下，深怕被人认出一样。
原本朱刚也担心自己人手不够的问题，怕逮捕这些人员，光凭十九个人难以操作。
不过在做过之后才发现，其实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这些人员在看见大量警察冲进房间时，瞬间秒怂，根本就不存在激烈反抗。
这也是顾晨在事先对光头男子进行细致审讯中得到的结果。
顾晨针对这些组织人员的各种性格进行分析，发现几名组织者都只有小学和初中文化，平且也不善于打架斗殴。
基于这些判断，因此顾晨才敢在东巷派出所只有十五名警员参与的情况下，果断加入。
也是见顾晨将逃跑的短裤男子押到了大厅，小梦警官顿时咧嘴一笑，赶紧走上前道：“顾晨，原来你们抓到条大鱼啊，这就是整个组织的核心人物，竟然被你们逮个正着。”
“还好吧。”顾晨的回答言简意赅。
朱刚在清点人数之后，这才走过来道：“加上你们带来的这人，这个小组织基本上被一锅端了，谢谢你啊顾晨。”
“不客气，应该的。”顾晨的回答依旧很简单。
可朱刚发现小梦看顾晨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整个人也是气急败坏，可又不好当场翻脸，只能将短裤男子拽过来，往蹲在地上的人群推过去：“给我待一边去，所有人都给我等级起来。”
也是在一番工作之后，十二名犯罪人员，全部被带出宾馆，登上了冲锋车。
不少外头的吃瓜群众，也都是不明觉厉。
“这警方今晚有大行动啊？”
“可不是吗？一下抓这么多人啊。”
“这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做正经工作的。”
“哈哈，晚上出门散步，还能碰到这种事情呢。”
不少人调侃的同时，也是逃出手机将眼前的一幕拍摄下来，随后发送朋友圈。
而另一边，警方在押送这些嫌犯上车时，一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子，也是拿着手机一路跟拍过去。
也是被朱刚不小心撞了一下，年轻女子脚一崴，整个人“啊”的一声失去重心，就要摔倒在地上。
也就在这时，顾晨眼疾手快，刚好将她给托住。
“没事吧？”顾晨问。
“没事没事。”年轻女子赶紧站直了身体，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脚踝，这才对着顾晨道：“刚才谢谢你啊。”
“小意思。”顾晨也是笑了笑，没多在意。
然而年轻女子在看清顾晨的样貌后，目光明显呆了一下，又看了看顾晨身后的卢薇薇、袁莎莎和王警官。
发现几人都气质不凡，于是弱弱的问道：“你们……也是警察？”
“没错。”顾晨点头承认。
年轻女子顿时兴奋道：“那太好了，你们今晚是什么行动，能不能跟我说一说呢？”
“无可奉告。”顾晨的回答言简意赅，瞬间将年轻女子兴起的兴趣给浇灭。
年轻女子有些失望，于是她立马在自己的紧身牛仔裤里掏了掏，将一张记者证拿在顾晨面前道：“我是省城日报的记者，我叫黄萌，这是我的工作证。”
顾晨接过她的证件看了看，换给黄萌道：“我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我叫顾晨，这次只是顺便协助兄弟单位来办案，所以有什么问题，你问他们好了。”
顾晨直接指向了朱刚。
记者黄萌扭头看了看朱刚，立马又扭过头问顾晨：“你刚才说……你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察？”
“没错。”顾晨说。
“你们是‘顺便’帮助兄弟单位来办案？”黄萌在说到“顺便”二字时，各位加重了语气。
顾晨继续点头：“没错。”
“哈哈，好一个顺便啊。”黄萌似乎是对顾晨有些兴趣，整个人也是不由分说道：“那请问顾警官，你的这个‘顺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跟我说一下行吗？我感觉今晚的新闻稿已经有着落了。“
……
顾晨也没想到，配合省城东巷派出所办案，半路会杀出个不依不饶的记者来。
不过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许多事情也不好明说。
就比如这件案子，主要是交给东巷派出所来办理，作为异地警察，协助算是一种义务，因此人家能给你安排行动，也算是对你的信任。
这要连采访都给承包了，别说朱刚不乐意，就是顾晨自己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了。
也是看着朱刚一副愣愣的表情看着自己，顾晨笑笑，指着朱刚对黄萌道：“这位是东巷派出所的朱警官，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我们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
顾晨说完，也是赶紧离开。
黄萌“唉唉”两声跟过去，可奈何顾晨坐上另一辆冲锋车后，直接就是将门一关。
黄萌气得直跺脚：“你们江南市的警察搞什么嘛？采访一下会死啊？长得帅了不起吗？”
也是越想越气，黄萌直接对着冲锋车轮胎踹上一脚：“就没见过你这么牛气的警察。”
“这位小姐？”刚才在安排押送嫌犯上车时，朱刚也是无意中听见黄萌的身份，因此理了理上衣，走到她面前：“你是省城日报的记者？”
“没错，我叫黄萌。”黄萌一直看着冲锋车上的顾晨，眼神都没直视朱刚。
朱刚也是笑了笑说道：“我是这次行动的主要指挥，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啊？”
“你？”黄萌先是嫌弃的看了看满脸痘痘的朱刚，顿时感觉心里一阵落差，不过还是勉为其难道：“那好吧，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是关于今晚行动的。”
“可以，那我们来这边说吧。”朱刚见对方是美女，也是客气的不行，随口又问：“那你这照片和视屏什么的，能上公众号什么的吗？”
“可以啊。”黄萌说。
“那就好那就好。”朱刚也是一脸满足，于是开始滔滔不绝的介绍起今晚的行动。
而黄萌在边听报告的同事，目光却时不时的看向顾晨……
完成夜晚的抓捕任务后，顾晨、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也都被小梦警官开车送到了宾馆。
等众人下车后，小梦微笑着与众人道别：“今晚多亏大家帮忙，要不是你们，可能这次行动不会这么顺利的，你们江南市的警察还真是可以啊。”
“还好吧。”顾晨的回答依旧简单。
小梦警官笑了笑：“顾晨，我记住你了。”
顾晨一呆：“这很重要吗？”
小梦顿时又是笑笑：“不重要，但是对你印象深刻，感觉你们干刑侦的，还真不是一般人，这样吧，你们离开省城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个饭如何？我代表我们东巷派出所真诚的邀请你们，怎样？”
顾晨也不好做决定，只能看了看身边的王警官。
王警官倒上一脸淡然的笑了：“那多不好意思啊，能跟省城的兄弟单位共事，那也是我们芙蓉分局的荣幸。”
“那王警官是同意了？”小梦警官问。
王警官打着响指嘿笑道：“既然东巷派出所的小梦警官这么客气，我们不答应也不行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小梦警官也是干脆直接，说完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后，直接便开着警车离开了。
而众人在是宾馆门口相互调侃几句后，也都回到各自房间去休息。
……
……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当顾晨、王警官、卢薇薇还有袁莎莎打车来到省城宾馆时，周围已经停满了车辆。
各种大巴小巴排列整齐，门口站着许多穿着制服的警察。
大家来自全省各地，彼此之间大多不认识，因此在门口形成许多小集体。
偶尔碰见个别熟人，大家都会相互调侃几句，以表示热情。
由于参会人数众多，因此省厅将先进单位的授奖仪式，还有年终总结报告会的地址，选择在省城宾馆的一号会议室里举办。
这里一般是省机关的招待宾馆，许多招商会议和商务活动，也都会选择在省城宾馆举办。
顾晨、王警官、卢薇薇和袁莎莎，在这边也没有认识的熟人，大家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
悠闲的等待了十几分钟后，这才发现赵国志和几名一级警督一起，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大家都是一级警督，应此在聊天方面也是放得挺开，不时欢声笑语的，似乎有什么高兴的事情。
也是发现顾晨等人都在大厅，赵国志拍拍几名一级警督的肩膀，简单的调侃几句后，便向顾晨走来。
“你们都来了？”赵国志说。
大家瞬间站立起身，给赵国志敬礼。
“赵局，我们刚到。”顾晨说。
赵国志也是笑笑，拍拍顾晨的肩膀，让大家先坐下，随后问道：“你们昨晚是不是再省城参与了一起抓捕行动？”
“赵局，您该不会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吧？这都能被你知道？”卢薇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
毕竟这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赵国志就已经知道了，未免也太神了。
“那就是有咯？”从大家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赵国志也是笑了笑说道：“我就说嘛，怎么一早就有兄弟单位打电话给我，说我们江南市的警察才来省城开会第一晚，就搞出这么大动静来。”
“我一想不对啊，我们什么时候搞出大动静？可再一想啊，感觉这事应该是你们干的。”
“于是我就问兄弟单位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们给我发来一篇省城日报的公众号报道文章，我一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合着你们昨晚，联合东巷派出所，一起捣毁了一个maiyin组织团伙啊，这事连我都不知道，真是够可以的啊。”
“哈哈。”王警官也是有些难为情道：“我说赵局，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谁知道晚上在宾馆睡觉的时候，会被人从门缝里塞小卡片。”
“这我一看哪行啊，赶在我们警察面前顶风作案。”看了眼身边的赵国志，王警官又道：“赵局，你是知道我们的，这种犯罪活动，咱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我们就顺藤摸瓜，把这帮有组织的犯罪团伙，直接在昨晚一锅端了，您看还满意吗？”
“哈哈，小王，你这是在向我邀功啊？”赵国志立马看出了王警官心中的小九九，直接不由分说道：“报道文章我都看了，还真该感谢那名叫黄萌的记者。”
“黄萌？”顾晨对于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于是赵国志：“赵局，难道这篇文章是记者黄萌写的？”
“对啊，难道你们不知道？”赵国志也有些纳闷。
合着这边采访稿写这么好，大家竟然都不清楚，这就有些奇怪了。
顾晨也是笑着说：“这个记者昨天也在现场，估计是下班了临时碰上。”
“不过按照赵局平时交代的那样，我们在省城保持绝对的低调，并没有接受所谓的采访。”
“这我清楚。”赵国志也是摆摆手，将自己的手机页面拿给顾晨看：“不过人家黄记者，夸赞咱江南市芙蓉分局的内容可不少啊。”
“尤其是这几段，你们看。”赵国志特地将手机页面拿给顾晨看：“她说咱们发现案情后，主动协助兄弟单位办案，夸咱们有担当，有责任感，哎呦，这一顿猛夸看得真爽，感觉跟咱们江南市白小兰和江小米有的一拼啊。”
“全程都在夸咱，倒上把东巷派出所批评了一番，说他们平时不作为，关键时候还得靠兄弟单位来协助。”
“啊？”卢薇薇也是一呆，弱弱的问道：“她黄萌这么写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啊？有什么问题啊？”赵国志摊开双手，也是一脸好奇道：“夸赞难道不应该吗？不过东巷派出所的工作效率这么低，人家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这是在接着咱们芙蓉派出所，来敲打一下东巷派出所。”
“哈哈，那看来这个东巷派出所要遭殃了。”袁莎莎似乎也悟出了什么。
很快，会议大厅的大门打开，许多警察开始陆续进场。
赵国志也赶紧站起身道：“好了，咱们也赶紧进去吧，待会如果要上台接牌，就顾晨和卢薇薇上去好了。”
“是。”顾晨和卢薇薇齐声应道。
上午九点。
省厅的总结报告会准时开始，几名三级警监坐在第一排，开始依次上台做报告演讲。
每次停顿时，台下都有“哗啦”一阵的热烈掌声。
领导们慷慨陈词，台下也是听的热血沸腾，在众多领导讲完致词和报告后，一名三级警监顿时走到台中央，笑着对大家道：
“下面的环节，是颁发全省获得‘先进单位’的名单，我念到单位的，麻烦你们派出两名警员上台领牌，大家清不清楚？“
“清楚！”台下的声音铿锵有力。
“很好。”三级警监点点头，笑着说道：“光明市和平分局，光明市四眼井分局……江南市芙蓉分局……”
也是在三级警监念叨下，台下不时有获奖单位派出警员走上台，大家在台上一字排开。
顾晨和卢薇薇正好排在正中央位置。
此时此刻，一群警员端着“先进工作单位”的牌匾，依次从左侧台走来。
三级警监按照从左至右的顺序，依次给大家颁发牌匾，并握手祝贺。
直到发完最后一个牌匾时，三级警监才对着台下鼓掌道：“让我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祝贺这些获奖单位。”
“哗啦……”
台下又是一阵热烈掌声。
台上的众多获奖单位在高举“先进工作单位”的牌匾之后，这才依次从舞台右方走下台，准备与同事们分享获奖的喜悦。
可就在这时，三级警监忽然又道：“请台上芙蓉分局的代表留步。”
顾晨和卢薇薇刚想下台，被这一说，两人都愣在原地，看着三级警监微笑的面容，二人都是不知所措。
“来，清芙蓉分局的代表走到我身边来。”三级警监也是看见了人群中的顾晨和卢薇薇，顿时笑着对二人招招手。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后，也是端着牌匾来到他身边。
“哟？原来还是一对帅哥美女啊。”
“哈哈哈！”
也是在三级警监的调侃下，台下顿时一阵哄笑。
顾晨和卢薇薇相互看看彼此后，立马对着三级警监标准敬礼。
随后，一名警员立马重新拿来两个新话筒，分别交到了顾晨和卢薇薇手里。
“介绍一下自己吧。”三级警监伸手道。
顾晨抿了抿嘴，抬起话筒道：“我叫顾晨，来自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
“我叫卢薇薇，我也来自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卢薇薇明显比顾晨紧张多了，说话也没那么大声了。
三级警监看着两人，卖起关子道：“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留在舞台上吗？”
“不知道。”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知道？”三级警监笑孜孜道：“不知道，那你们就看看大屏幕吧，来，屏幕给我亮起来。”
三级警监指着投影幕布，很快，舞台背景屏幕上，瞬间出现了一篇报道。
顾晨和卢薇薇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屏幕上的报道，正是刚才赵国志给大家所看的那篇，由省城日报记者黄萌写的新闻稿。
台下众人也是在看过之后，开始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三级警监顿时走到台中央道：“四名从江南市工作下班后，连夜赶到省城来参加今天会议的警察，在宾馆发现有人塞小卡片，继而顺藤摸瓜，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瞬间捣毁了一起有组织的犯罪活动。”
“并且将这个组织一锅端，所有犯罪团伙均被抓获。”也是看了看台下安静的众人，三级警监又问：“我想问问大家，当你们看到这则新闻消息时，有何感想？”
“厉害。”台下有人说。
“厉害？还有呢？”三级警监又问。
“行动果断。”后排又有人回答。
三级警监继续点头：“行动果断，还有吗？”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许久之后，也再没有人回答他了。
也是见众人都在小声议论，三级警监顿时走到顾晨和卢薇薇面前，叉着腰用训话的口吻道：“无绝对并不是你们所说的这些，我觉得是耻辱。”
“耻……耻辱？”台下众人一听，顿时都呆住了。
三级警监手拿激光笔，将其中一段文字花圈道：“看见没？咱们省城记者是怎么说的？”
“省城派出所不作为，看到这段评价，感觉就是在打我的脸啊，一个简单的案子，如果交给我们省城的任何一家派出所，他们能不能将这伙人一网打尽呢？还是说每次只有上头下通知要整顿才作为？”
听到这里，现场又是鸦雀无声……
三级警监拍着自己的脸颊道：“我脸上无光啊，或许大家都觉得，这就是个小案子，放平时大家都是明知有这种现象，但也懒得去管，整顿的时候应付一下就好。”
“这种心态我相信大多数派出所，分局都有这种想法，什么人手不够啊，对方打游击啊之类的，我不想听。”
三级警监挥了挥手，眼神犀利的看向台下：“告诉你们，人家只是四名来省城参加会议的民警，这原本不是他们该操心的事情，但是他们却做了，主动作为，这很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换做是咱们省城其他派出所警员，他们能不能做好？如果能，为什么不作为？还是怕麻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省城日报的记者说的就很好嘛，东巷派出所确实有很多问题，懒政太多，警员体重普遍超标，这点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而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警员，从整体的精神面貌来说，就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为什么人家一来，就能将一个十几人的犯罪团伙连根拔起，难道不值得大家反思吗？”
现场又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直视三级警监的双眼。
也是见大家都有听进去，三级警监这才平缓了语气，指着顾晨和卢薇薇道：“从今天开始，我希望咱们省城的公安机关，积极作为起来。”
“不要怕辛苦，你们是警察，就是干这个的，要对的起你们头上那枚闪亮的国徽。”
“还有，从今以后，也别等上面下任务，我希望各部门都积极作为起来，不定期对宾馆这种现象坚决清理，把这帮盘踞在宾馆附近的犯罪团伙，有一起处理一起。”
“像昨晚这种情况，我不希望再有其他兄弟城市的警员来协助，那说明是你们无能，人家这才叫效率，你们不服，你们自己来试试。”
“从江南市芙蓉分局警员的这件小事，我看到的是他们的效率，是责任，是积极作为的习惯。”
“啪啪啪啪啪……”
也是在三级警监提高调门的讲话中，台下立刻响起雷鸣般掌声。
当然大家都知道，三级警监这是要拿江南市芙蓉分局给省城部分单位立典型。
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前排是哪位大领导说了一句“起立！”
瞬间，台下所有人忽然站立起身。
又听见前排某位大领导说，向江南市芙蓉分局致敬之类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面向顾晨和卢薇薇，标准敬礼，似乎这两张脸，此时此刻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
会议结束了，除了江南市芙蓉分局成为了最大的赢家，所有人感觉自己都是输家。
一场年终总结会下来，大家似乎感觉开出了一场批斗会和表扬会的感觉来。
会议厅外围，赵国志所带领的江南市芙蓉分局代表，也是被其他兄弟单位给围住。
“我说老赵，不厚道啊，一来省城就长脸。”
“你这长脸了，咱们可就丢脸了。”
“可不是吗？两个小时的会议，感觉光夸你们江南市芙蓉分局就用了将近快一个小时了。”
“哈哈，看来这次省城的兄弟们日子不好过了，接下来肯定是一次大整顿。”
“其实也就那意思，只是这篇报道的记者太坏了，夸你们江南市芙蓉分局也就算了，却连带将整个省城的警察都给批的体无完肤的，感觉跟省城的警察有仇似的。”
“哈哈，昨天接受采访的那傻小子，估计没好果子吃啊。”
赵国志也是见众人一人一句，整个人也是哭笑不得道：“我说你们也别在这里吐酸水了，要想受到表扬还不容易，学学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积极作为，我们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
“别说是在省城这么干，就是去了京城，碰到这种情况，我们江南市芙蓉分局的警察，也会这么干，很奇怪吗？这不就是我们警察该做的吗？也就你们觉得大惊小怪的。”
“哟，这当上分局局长就是不一样啊，连说话口吻都跟我们不是一个档次啊。”一名吐着酸水的一级警督笑了笑，直接又道：“谁不知道你赵国志在省里的地位，你可一直是警队榜样。”
“现在手底下的人有出息了，你也跟着沾光不是，反正你一向是省厅里重点考察的对象，我看今后。”一级警督说道这里，偷偷瞄了顾晨一眼，又道：“我看以后，这个叫顾晨的小伙子，估计也会成为重点考察对象的。”
“毕竟是在省厅年终总结会上露过脸的，领导对他应该是印象深刻啊。”
“哈哈。”也是听着这名一级警督调侃，又一名一级警督笑了笑说道：“别说是领导对顾晨印象深刻了，估计整个省城的警察都对他印象深刻了。”
“能不印象深刻吗？大佬们把他夸了将近快一个钟头，我估计省城的警察都快恨死他了，哈哈。”又一名一级警督调侃说。
但是调侃归调侃，也就是开开玩笑。
毕竟顾晨的一个积极主动的小作为，瞬间带起了蝴蝶效应。
一张小卡片，瞬间捣毁一个犯罪团伙，仅仅只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
这要放平时，下边的派出所又要各种开会，各种商讨，各种协调。
时间往往就是这么浪费的……
但是顾晨抓住了机会，果断出手，不管的从效率还是情报的准确度来说，都做到了准确高效。
也难怪三级警监会在年终报告会上，拿芙蓉分局做典型，也是被这篇报道写的脸上无光，因此才决定树立典型。
而赵国志所领导的江南市芙蓉分局，理所当然的成了表扬的对象。
赵国志曾经是省里的明星警察，而今手底下的警员又给他长脸，冥冥之中承上启下，因此省厅领导才感觉有必要重点介绍。
也是在告别了众多参会同行后，赵国志才带着大家走出省城宾馆，笑着说道：“你们把牌匾收好，中午吃完午饭后，直接带回分局。”
“没问题。”顾晨也是笑笑：“我们待会先去宾馆收拾东西，中午吃完午饭就走。”
赵国志也是“嗯”了一声，又道：“下午我还要去开会，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
“这个没关系，赵局您忙好了。”王警官也是笑嘻嘻道。
给赵国志长脸，感觉是一件无比荣耀的事情。
毕竟这是在省城，赵国志曾经在这边获奖无数，今天免不了要被领导嘉奖的，这点从赵国志今天上午一直挂着的笑脸就能看出来。
赵国志也是在路口跟大家交代几句后，便离开了。
回到宾馆的路上，顾晨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昨天留存小梦警官的来电。
顾晨顿时看了眼王警官和卢薇薇，问道：“王师兄，卢师姐，这电话怎么办？”
毕竟是考虑到东巷派出所是今天省厅重点批评对象，顾晨还是犹豫了一下。
王警官笑道：“你接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看他们怎么说。”
“好。”顾晨也不再犹豫，直接在手机屏幕上划通了来电。
“顾晨，我是小梦啊。”
“师姐。”顾晨皱皱眉，问道：“您有事？”
“你们是不是下午要回江南市？”小梦警官问。
“对啊。”顾晨说。
“别走啊，说好要请客的，中午咱们在东巷派出所对面的东巷大饭店吃饭怎么样？咱家所里好多人都会去呢。”
想了想，小梦警官又道：“都是女警。”
顾晨一听呆住了，忙隔着电话问道：“师姐，今天上午，省厅领导拿你们东巷派出所当反面典型，你们领导没说你们什么吗？”
“能说什么呀？要怪也只能怪朱刚。”也是发现自己说的很大声，于是小梦警官顿时又放低了音量道：
“跟你们说啊，所长正在训斥朱刚呢，他昨天晚上太爱表现了，现在所长罚他取消休假，这两个星期专门负责整顿各大宾馆小卡片的事宜。”
“不过没关系，咱们照样吃饭啊，说好要招待你们的，记得12点之前要来啊。”
顾晨赶紧捂住了电话，抬头看了看大家，弱弱的道：“王师兄，我怎么感觉是鸿门宴啊？”
“鸿门宴怎么了？鸿门宴也是宴啊？”想了想，王警官忽然呆了一下，忙问顾晨道：“诶对了，他们说地点在哪？”
“东巷派出所对面的东巷大饭店。”顾晨说。
王警官一哆嗦，直接倒吸一口凉气道：“设在他们老巢的对面，啧啧，没准还真是鸿门宴。”
“那咱去不去啊？”袁莎莎弱弱的问。
卢薇薇立马道：“当然得去了，能不去吗？东巷派出所的问题跟咱们又没什么关系，我看也该整顿整顿了。”
王警官笑道：“那就当联谊了，大家回宾馆收拾行李，然后一起去东巷大饭店吃饭。”
……
……
中午11点50分。
王警官抱着牌匾走进了东巷大饭店。
后边跟着顾晨、卢薇薇和袁莎莎。
小梦警官和其他一些小女警，早早就等在大门口。
也是见到顾晨等人，小梦警官顿时招招手道：“顾晨，在这里。”
“不会是鸿门宴吧？”王警官有些好奇，走进大门后左右看看，看看是否有埋伏。
小梦警官也是笑道：“哪能呢，今天就是联谊，大家平时都在不同城市，难得聚在一起啊，而且我们所长还说了，要跟你们芙蓉分局学习。”
“那他今天来了吗？”顾晨问。
小梦警官顿时尴尬道：“这不是刚被上头训斥吗？没脸来，不过朱刚脸皮厚，他说他待会就过来。”
听小梦警官这么一说，顾晨这才如释重负，感觉那种罪恶感似乎就要消失了。
大家跟着小梦和其他女警，一起来到一个大包间，大家随意的坐下。
几分钟后，朱刚也在门口探了探头，这才走过来道：“不好意思啊，来晚了。”
“所长没说你什么吧？”小梦警官问。
朱刚摆摆手：“我姑父能说我什么呀？不就是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说我平时太清闲，手下带的人也懒，所以取消了这个月休假，让我整顿宾馆小卡片。”
“那就好。”王警官一听没事，也就不在多问了。
这时候，几名小女警挤在一起小声议论后，这才派出一名代表走到顾晨的身边，好奇的问他：“顾警官，能拍张合照吗？”
顾晨看了看卢薇薇和袁莎莎，笑道：“可以啊。”
“快过来，他说可以。”小女警也是赶紧招招手，让其他小姐妹一起过来跟顾晨合影。
房间内顿时气氛热烈，小梦警官也坐不住了，赶紧凑到姐妹身边一起加入到合影大军中。
朱刚见小梦警官对顾晨如此积极，整个人也是板着脸，没好气道：“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这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啊。”
“过年也恐怖？”拍完合照的顾晨，也是不由好奇，赶紧问了一句。
“可不是嘛。”朱刚故意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转移话题道：“过年当然没什么恐怖的，恐怖的是你还没有对象，过年不领个对象回家的话，估计你又要被七大姑八大姨们催婚了，或者被逼着去相亲，这……难道不恐怖吗？”
他看了眼顾晨，故意好奇的问道：“顾晨有对象没？”
“还没有。”顾晨说。
众多小女警一听，耳朵都竖了起来。
朱刚感觉如临大敌，立马又道：“像顾晨这么年轻的警察，感觉应该多在警队历练历练，没对象好啊，可以把精力多放在工作上，像我们这些老同志可就不行了。”
“朱师兄还没对象吗？”袁莎莎好奇的问他。
朱刚一瞧是大美女袁莎莎，顿时笑孜孜道：“其实我也不想单身啊，可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对象呢？”
“可能是因为你穷吧。”卢薇薇说话很直接，似乎并没有顾忌到朱刚的面子。
“噗……”
顿时，整个包间内一阵憋笑。
朱刚整个人也是尴尬的不行，原本想把话题绕道小梦警官身上，试探一下小梦警官的想法。
结果被卢薇薇这么一问，朱刚整个人都呆住了，也是脸色僵硬的笑道：“看来你们芙蓉分局的同志都这么直接啊。”
卢薇薇没有读懂朱刚的意思，看着满脸痘痘的他，不由放下筷子道：“朱师兄，找不到对象，其实无非就是以下几种原因，第一就是穷。”
“俗话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先不说处对象的日常花费了，就说这一年的几个情人节，就够你折腾了吧？”
“再加上其他各种大小节目，纪念日，送礼物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而万一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天价的彩礼和嫁妆，就足以摧毁那原本就脆弱的爱情了。”
王警官好奇的不要不要的：“我说卢薇薇，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这很难理解吗？”卢薇薇也是不明觉厉，又道：“刚才说的是穷，不过朱师兄现在已经是一级警司了，这么多年从警下来，收入应该还可以，所以这条跟你无缘。”
“那……还有呢？”朱刚也是见有大美女卢薇薇在指点迷津，顿时整个人也是激动起来。
“第二种嘛。”卢薇薇拿着调羹敲了敲红唇，扭头看向了顾晨：“这第二种就是忙，工作狂类型的，说的就是你呢顾师弟，你往哪看呢？”
也是被卢薇薇忽然提醒，顾晨顿时扭头问道：“我是工作狂？”
“差不多吧。”卢薇薇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往往像你这种人，内心只有事业而没有风花雪月，每天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哪有时间谈恋爱呢？”
“是啊，凡人是不配与神仙谈恋爱的。”王警官也是不由插嘴道。
卢薇薇瞥了王警官一眼，顿时又将目光投向了朱锐：“我顾师弟忙很正常，但是朱师兄好像很闲的样子，连肚腩都长起来了。”
朱刚一听，赶紧收了收肚子。
“所以这条跟你也无缘。”卢薇薇摆摆手，也是若有所思道：“不过这第三种呢，就是慌。”
“一个太久都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偶尔被异性示好，怕是瞬间就会炸毛了，紧张到语无伦次，心脏狂跳不止，大脑一片空白。”
“而这种人，为了不把事情搞砸，算了，还是乖乖地绕道走吧。”
朱刚一愣，感觉卢薇薇说的不就是自己吗？顿时脸一红，赶紧又问：“那……那还有其他原因吗？”
“有啊！”卢薇薇心直口快，打量了朱刚一眼后，又道：“这第四呢，就是惯。”
“惯？”朱刚也是呆了一下，弱弱的问道：“这惯是什么意思？”
“惯，就是有一种单身叫习惯性单身，因为单身的久了就自动与恋爱绝缘了。”
卢薇薇也是托着下巴，瞬间化身情感大师，一本正经的道：“这习惯了无人管束，做事情也不需要考虑对方的感受，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开了，也就主动和恋爱说再见了。”
“卢薇薇，我觉得你说的太有道理了。”朱刚瞬间感觉相见恨晚，似乎就应该早点遇见卢薇薇，这样才能给他指点迷津，于是他赶紧又问：“那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件事呢？”
“什么事你说吧。”卢薇薇也是呆了一下，有些好奇。
朱刚皱皱眉，有些不解的问她：“我吧，喜欢的一个女生很久了，昨天她发了个朋友圈，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今天又说我是一个好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呃！”卢薇薇顿时呆住了，表情略显尴尬道：“这……很简单嘛，这说明在她眼里，你根本就不是个东西。”
“噗哈哈哈！”
周围的小女警一听，顿时全部憋笑出声。
小梦警官笑着笑着，忽然发现，这个发送朋友圈的女生不就是自己吗？
顿时整个人也是呆住了，她脸色微红的看着朱刚，怒喝道：“朱刚。”
“啊？”朱刚也是呆了一下，身体不由向后一缩。
“我们是同事，是搭档，你怎么能对我有非分之想呢？”小梦警官也是气坏了。
朱刚有些弱势，淡淡的说道：“搭档怎么了？我……我觉得挺合适啊，你我都是警察，又都在派出所，而且我姑父是所长……”
“别跟我提你姑父。”小梦警官一听，整个人塞住耳朵，脸颊一下子变得通红。
不少小女警都呆住了，半天不敢说一句话，深怕打破了这样的平静。
朱刚也是尴尬的看着小梦身边的顾晨，感觉自己在假象情敌面前，似乎翻了个大跟头。
现场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似乎连呼吸空气都是要钱的。
顾晨也是平复下心情后，这才说道：“现在这个年代，我觉得有很多人都有一个通病。”
“通病？”也是见顾晨打破零发言，众人不由将目光看向他。
“没错。”顾晨点点头，继续说道：“就像很多人结婚前，觉得适合自己的人很少，结婚后，又觉得适合自己的人很多。”
看了看朱刚和小梦警官，顾晨笑了笑又道：“就比如朱师兄就像左手，而小梦师姐就像是右手。”
“左手摸右手，右手摸左手，好像总是没感觉。”
“可当有一天左手流血了，右手是一定会帮着止血的。”
“而左手痒痒了，右手是一定会去帮着挠一挠。”
“左手提东西累了，右手是一定会去帮着分担的，不要因为没有感觉了，就去嫌弃你的左右手。”
“因为这个世界上，再新的东西，都会有旧的一天，再贵的东西，除以365，都会变得很便宜。”
“所以过年并不恐怖，珍惜身边人很重要啊。”
……
也是听着顾晨的一番陈词，卢薇薇瞬间感觉自己很可怜，整个人在心中喃喃自语道：“顾师弟你说的没错啊，可是没人逼你和介绍对象那才是最恐怖的好吗？”
临近新年，江南市大街小巷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许多商家都在促销，各大公司也即将迎来春节假期，各大年会都在酒店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在各大餐饮饭店里，同学聚会，战友聚会，同事聚会往往是重头戏，包间里时常传来起哄的喧哗。
而在芙蓉分局。
大家和往常一样，工作间隙，也开始利用闲暇时光，对芙蓉分局的各处角落进行大扫除。
刚刚获得省里颁发的“先进工作单位”奖牌，因此在芙蓉分局，大家的干劲也就更足了。
刑侦三组，刚刚打扫完走廊的王警官，这才锤着背走回到座位上，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开始翻阅起里边的零钱。
卢薇薇偷偷瞄他一眼，问道：“老王最近又藏零花钱了吗？”
“我这种人需要零花钱吗？”王警官看了看钱包里面仅有的几张毛爷爷，顿时点头：“嗯，还真需要。”
“都快过年了，难道嫂子就不多给点？”顾晨也是看王警官可怜。
毕竟每次钱包看起来鼓鼓，其实里边装的全是发票。
应此“王抠抠”的外号也就应运而生了……
当然这不是王警官的错，主要是财政大权不在自己的手里。
王警官笑了笑说道：“像我这种视金钱为粪土的人，怎么会过多看重金钱呢？俗话说的好，钱，不是万能的。”
“可我觉得这句话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废话之一。”顾晨直接接话道：“有什么东西是万能的？没有对吧？”
“钱不是万能固然不假，但是用钱买不到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少了，你们发现没有呀？似乎现在的一张毛爷爷，越来越不值钱了。”
“这点我同意。”一旁的何俊超立马举手，加入到话题中：“反正最近挺缺钱的，尤其是到了年尾，这同学聚会就是一波接着一波。”
“前天晚上是小学同学聚会，昨天晚上是初中同学聚会，今年晚上，又得是高中同学聚会。”
“朋友结婚要包红包，朋友小孩满月酒要包红包，朋友乔迁之喜又得包红包，感觉我这个月要白打工了，毛爷爷根本不够花。”
“那你挺惨的。”顾晨笑笑，说道：“所以只能说君子爱财要取之有道，不能把钱看得高于一切，但是必要的支出又少不了。”
卢薇薇看着何俊超笑了：“所以现实的确是这样啊，就好比，比起穷这个弱点来，丑简直不值一提，是不是这样？”
“贫穷就像是口罩，能遮住你的笑容，但却始终遮不住你的眼泪。”
何俊超若有所思：“其实我最近一直在想省钱的办法，可是我又发现一个问题，如果说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那为什么你还能想出那么多省钱的办法呢？感觉生活处处是矛盾。”
“何俊超。”也是见何俊超深陷聚餐乱局不能自拔，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王警官也是直接道：“要我说，有些聚会能推就推，并不需要所有聚会都要去。”
“如果荷包实在承受不了，那就不去，免得在酒桌上受罪，这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拍拍自己的胸膛，王警官颇有心得道：“就拿我上次聚会来说，小学聚会，全班有三分之二的人我都叫不出名字，你说这聚会多尴尬，有意思吗？”
“那你比何俊超惨。”卢薇薇听完之后，也是捂嘴偷笑道：“难怪你老王几年年底的荷包有些实力啊，合着是把聚餐的钱给省下来了。”
王警官嘿笑道：“我是看透了，这聚会里的人，大致都分为两种，一种是有了点存款，这也舍不得买那也舍不得买，另一种是欠了一屁股债，这也买那也买。”
“一般出手阔绰的人，生活不一定就好，可是他们付钱积极啊。”
“这些小学同学，也大致分为两类人，一类是节俭的好像永远要活下去似的，另一类是奢侈的好像明天就要死去了似的。”
“对于花钱我永远都是量力而行，量入为出，该花的钱一定要花，不该花的钱坚决不乱花。”
看了眼何俊超，王警官又道：“所以现在能存点零钱，全靠当初自己的领悟，我们来到人世间，折腾不过三万天。”
“拼死拼活去挣钱，保养旅游没时间，某一天，脚一蹬，眼一翻，一命呜呼归了天。”
“然后推进了火化间……”
“生死离别别喊冤，钱财地位和美女，两眼一闭不归你。”
王警官说道最后，连顺口溜也上来了，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顾晨笑道：“王师兄说的有道理。”
“是啊。”王警官颇为满意，直接笑孜孜道：“这话送给挣钱不要命的，财迷心窍的，有钱舍不得花的。”
卢薇薇若有所思：“嗯，像我就是欠一屁股债还这也想买那也想买，看来是应该听听老王的话，量力而行。”
也就在大家热议的同时，办公室电话响起，袁莎莎赶紧去接，一番沟通后，袁莎莎挂断了电话。“
“什么情况？”顾晨问。
袁莎莎黛眉微蹙：“格林小区有住户中毒，目前已经死亡，需要我们过去调查一下，报警的是死者妹妹。”
“中毒？”顾晨皱皱眉，说道：“咱们可是在创建食品安全城市啊，怎么会中毒呢？吃什么东西了？”
袁莎莎摇头：“目前来说不清楚，需要我们立刻过去调查一下。”
“这样。”王警官立马做出部署，道：“咱先让附近的辅警赶过去，卢薇薇、顾晨，你俩跟我走一趟。”
看了眼袁莎莎，王警官又道：“小袁留在这里做支援。“
“是。”见这次行动没叫自己，袁莎莎先前激动的心情，顿时又凉了半截。
大家拿好警用装备，也顾不得太多，直接驾车赶往现场。
像这样的接警，每天都在接触各种各样的报警人。
根据报警人提供的线索，评估受害人情况，这些都已经成为顾晨的日常，因此办理起来也很习惯。
来到事发现场时，辅警们已经拉好警戒线，见刑侦组来人，自然是乖巧如鸡，不会傻乎乎的找什么麻烦。
“什么情况？”顾晨直接问一名辅警。
“小区内一户人家发现一名女子中毒而亡，事发时间可能在昨晚，不是很确定，所以等你们过来调查。”辅警说。
顾晨直接一马当先，来到了楼梯口，问道：“哪一间？带我们去看看。”
“跟我来吧，在二楼。”一名辅警说。
大家来到现场，推开门，此刻，一名中年女子正坐在客厅座椅上。
也是见有其他警察赶到现场，她直接站起身，来到顾晨的面前。
“你是死者的亲人？”顾晨问。
“我是她妹妹。”女子说。
顾晨看看左右，继续问道：“那你姐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当然可以，就在房间里。”中年女子叹息一声，直接来到姐姐的房间。
此时此刻，房间的大床上，同样躺着一名中年女子，顾晨上前查看情况，发现对方早已是瞳孔放大，鼻尖也没了气息。
从死者表情来看，似乎十分痛苦。
顾晨不由皱皱眉，对身边女子道：“她是怎么死的？离开时你是否在身边？”
“不在她身边。”中年女子摇头，直接又道：“昨晚聚会之后，我就送她回家了，今天一早打电话给她没人接，我就亲自来她家找她，但是很遗憾，当我进入姐姐家时，她已经是这样了。”
“那你怎么知道是中毒？”卢薇薇表示很好奇。
中年女子也没胆怯，直接又道：“因为我学过医，知道一些病人的症状。”
看了看躺在床上一脸痛苦的姐姐尸体，妹妹不由伤心道：“我姐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中毒的症状，不会错的。”
“你先别急。”顾晨将她推到一边，随后自己戴上白手套，开始对死者进行进一步检测。
也是花费了几分钟时间，顾晨这才确认道：“死者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是从身体特征来看，的确如你所说，是中毒。”
“姐姐。”妹妹听到这里，直接趴在她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顾晨赶紧将她拉到一边：“这位小姐，你这样容易破坏现场的，麻烦请先靠在一边，不要接近死者。”
“可是我姐姐……”
“我知道。”顾晨也是在点头的瞬间，将自己的随身笔录本掏出，执法记录仪对准了女子。
随后他又看了眼卢薇薇。
卢薇薇立马秒懂，于是拍拍王警官肩膀道：“老王，咱们对房子搜索一遍吧，看看有什么线索。”
“可以。”王警官答应的很爽快，立马也戴上白手套，开始对屋内展开搜索。
很快，顾晨将女子叫到一边来问话：“昨晚你说你姐姐聚餐，那当时你有在现场吗？”
“有。”女子点头，道：“我跟我姐姐是在一个单位上班的，昨晚的聚会我也在。”
“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还有你的身份证号码报一下。”顾晨说。
女子答应的很爽快，立马根据顾晨的要求，将自己的基本信息告诉他：“我叫袁小美，今年34，身份证号码是……”
“那你姐呢？”听完袁小美对自己的介绍后，顾晨又问。
“我姐叫袁洋，今年35。”袁小美迫不及待的告诉顾晨。
顾晨有些奇怪的看着对方，再看看躺在床上的死者袁洋。
两个人虽然是姐妹，但是看上去不太像的样子，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袁蜜离开人世，身边竟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妹妹，这本身就很奇怪。
不过看床头的摆设，婚纱照中的男士，理所应当是她丈夫，可是为什么她丈夫不在，反而是妹妹来报警？
再加上死者死于中毒，这更加重的顾晨的猜疑。
他一脸淡然的问袁小美：“你姐姐的家人呢？比如她丈夫。”
“他们分居了。”袁小美想了想，直接又道：“但是还没有离婚，只是准备离，暂时分居。”
“也就是说，袁洋平时都只是一个人居住，家中没有其他人？”顾晨说。
“对。”袁小美点点头。
顾晨皱皱眉，环顾一周后，继续问道：“能说说你们昨天晚上的情况吗？越具体越好。”
“可以的。”袁小美擦擦眼泪，这才开始讲述自己昨晚和姐姐袁洋的事情。“我跟姐姐袁洋，都在省界的收费站上班。”
“昨天是我们省界收费站撤销的第一天，大家从此就要各奔东西，因此这些老同事们一商量，大家都选择来江南市的一家饭店吃饭，算是散伙饭吧。”
“毕竟大家在这座收费站工作多年，对收费站都有着特别的感情，ETC开始推广后，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加上收费站撤销，可能今后聚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因此昨天大家都是开怀畅饮。”
“也就是说，你们昨天都在一家饭店聚餐，那会不会是食物中毒？”顾晨暂时只能确定死者袁洋死于中毒，但是具体是那种毒，顾晨暂时还不好说。
不过一听袁小美说是聚餐，因此首先想到的便是食物。
袁小美黛眉微蹙，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的，我也打过电话，也在群里问过大家，所有人都没有中毒的症状。”
“而且昨晚我们每道菜都有吃，姐姐吃过的菜，喝过的酒，我都有尝过，那为什么只有姐姐中毒，我们却没有呢？所以这绝不是食物中毒。”
顾晨陷入沉思，短暂是思考几秒后，问道：“你们昨天聚会，除了喝酒之外，还有没有接触过其他东西？”
“另外，你姐姐袁洋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得罪过的那个人，当时有没有在现场？”
也是被顾晨的一连串发问给弄懵了，袁小美挠了挠后脑后，这才赶紧回忆道：“要说得罪过什么人，也不是没有，之前我姐的确因为一些琐事，跟单位的几名同事闹过分歧。”
“而且双方都是水火不容的那种，就在几天前还跟一名同事吵过架，不过省界收费站都要撤销了，大家从此之后也可能不再见面。”
“因此大家都没当回事，昨天那几名跟我姐有过矛盾的同事，的确也都在现场。”
“不过我们在互动的时候，大家都是一副和谐的样子，我姐还跟她有矛盾的人拥抱过，我觉得不像是有仇的样子啊。”
“不要你觉得，要客观。”顾晨看了眼死者袁洋，转头又问：“那当时这几名跟你姐有过矛盾的同事，有没有给你姐东西？”
“东西？”也是被顾晨再次提醒，袁小美忽然恍然大悟，啊道：“我记起来了，好像还真有，是一盒巧克力，没错，是巧克力。”
“什么情况？”顾晨被袁小美的激动感到好奇，直接又问：“也就是说，昨晚的散伙饭，当时跟你姐有矛盾的同事，曾经给过你姐一盒巧克力？”
“对。”袁小美点头。
“那他除了给你姐袁洋之外，还有没有给其他人？”顾晨又问。
袁小美摇头：“没有了，因为之前跟我姐有过节，甚至两人还在办公室里动过手，因此大家都觉得两人是水火不容。”
“但是昨天的事情，的确让我很意外的，那人竟然主动过来跟我姐道歉，并把一盒巧克力送给我姐，说是赔礼。”
“我们当时都觉得挺震惊的，感觉这家伙怎么也会有客气的时候，不过现在想想，我感觉这家伙嫌疑最大，她前几天还打过我姐，散伙饭就送东西，还专门只送给我姐一个人。”
“我想她应该是有特定目的的，不然不会这么好心，对，她一定有问题，一定是的……”
也是在顾晨的提醒下，又回想起昨晚的种种疑点。
袁小美整个人忽然激动起来，看顾晨的眼神都不太一样了：“警察同志，一定是她，一定是那盒巧克力。”
“你是说这盒巧克力吗？”卢薇薇也是听见两人的对话，又在客厅搜查线索时，发现了这盒开过包的巧克力，应此拿过来询问情况。
顾晨接过巧克力包装盒，亮在袁小美面前问道：“你能确认是这盒吗？”
袁小美刚想伸手去拿，顾晨立马收回道：“你看看就好，不要用手去触摸，以免留下不必要的麻烦。”
也是被顾晨提醒，袁小美这才反应过来道：“对啊，这盒巧克力，我一直都没触摸过。”
想到刚才差点在巧克力盒上留下指纹，袁小美这才感激道：“刚才真是谢谢警察同志提醒啊。”
“那你能确定吗？”顾晨问。
袁小美眯了眯眼，在顾晨的配合下，全面检查了一下巧克力盒。
在略微思考后，袁小美忽然掏出手机，一边打开一边说道：“我昨天有拍很多招牌，应该有拍到巧克力的牌子，你们等一下，让我看看先。”
“不急，慢慢来。”也是听见袁小美有照片，顾晨看了看卢薇薇，两人这才如释重负。
也是在一番查找之后，袁小美的脸色忽然震惊，整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顾晨。
……
“怎样？”顾晨也是见她有些异样，整个人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这才赶紧和卢薇薇一道，凑到她身边。
此时此刻，袁小美的手机相册中，一名胖女子，正双手拥抱着袁洋。
而胖女子的右手上，的确拿着一盒心型巧克力盒。
顾晨赶紧拿出手里的巧克力盒做对比。
“牌子……是一样的？”卢薇薇弱弱的说。
“那就是说，袁洋家里这盒拆过包的巧克力，就是这名女同事送的？”看了看惊呆的袁小美，顾晨又问：“那这名女同事，你能确定就是跟你姐袁洋起过冲突的那个人吗？”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袁小美此刻脸色煞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巧克力盒道：“难道……难道真的是这盒巧克力？天呐，不会是这样吧？她们俩昨晚还好好的，那个人怎么会呢？”
“你先别急。”也是见袁小美越加的激动，顾晨赶紧安慰她道：“在事实还没弄清楚前，不要妄加猜测，一切以我们的调查为准。”
“这还用说吗？”袁小美整个人都急了，据理力争道：“昨晚所有的菜都没有问题，唯独那个女人送了一盒巧克力，而我姐好像昨晚拆过包，吃过这盒巧克力，今天就……”
看着躺在床上一副痛苦表情的袁洋，妹妹袁小美再也忍不住，直接就是哇哇大哭起来：“姐，我一定要替你报仇，一定要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姐……”
也是见袁小美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顾晨暂时没管她，留下卢薇薇在房间看着她后，自己便来到了客厅找王警官。
也是见王警官正在对现场情况做笔录，顾晨拍拍王警官肩膀问：“王师兄，房间内有什么疑点吗？”
“暂时没有发现撬门，或者打斗过的痕迹。”王警官说。
“那……垃圾桶里，有没有巧克力包装纸？”顾晨又问。
王警官点头：“这个倒是有，刚在厨房里看到过。”
顾晨一听，立马快步走过去，在厨房的垃圾桶内，果然找到几张巧克力的包装纸。
于是立马用透明举证袋包装起来。
“怎么？巧克力有问题？”王警官问。
“很有可能。”顾晨说。
“难道死者中毒死亡，是因为食用了这盒巧克力？”王警官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顾晨也没废话，直接将那盒疑似证物的巧克力，用了一个超大号的取证袋包装起来。
这时会，明显听见外头有车辆停靠的动静。
没过多久，刘法医便带着助理高川枫来到现场。
见到顾晨后，刘法医也是第一时间询问他：“顾晨，死者什么情况？”
“中毒，疑似巧克力中毒。”顾晨将包装好的巧克力拿在手里。
刘法医皱皱眉，说道：“带我去看看。”
“这边。”顾晨让开一个身位，立马领着几人往屋内走。
法医助理高川枫，也是立马将手提箱就地打开，刘法医则是从中取出器械，开始对死者袁洋进行初步检测。
顾晨则在一旁说道：“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曾经遭到过剧烈疼痛的折磨，这点从死者的表情就能看出。”
“而且，根据死者的各种特征来看，我初步推断应该是氯化钾中毒。”
“你说的没错。”刘法医放下器械，扭头看向顾晨道：“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死者的确死于氯化钾中毒，这东西毒性极强，一般人根本抵御不住。”
“那……那就没有什么施救措施了吗？”也是看见姐姐中毒死亡，妹妹袁小美整个人情绪处在奔溃的边缘，就要上前找刘法医理论。
也是怕袁小美过于激动，因此顾晨一把将她给拉住，随后说道：“氯化钾的毒性极强，当然施救措施也是有的。”
“当皮肤接触时，马上使用流动的清水冲洗，然后就医就不会有问题。”
“当眼睛接触时，立即用清水冲洗15分钟以上也是有效。”
“当吸入时，马上逃离现场，到空气新鲜处。”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袁洋，顾晨有些遗憾道：“如果食入时，饮下足量的温水催吐，然后紧急就医，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可惜了，如果袁洋当时真的是食用了含有氯化钾的巧克力，如果她知道这样做，或许还能捡回一条性命，不过……”
“不过对于生命来说，没有如果。”刘法医直接道。
“没错。”顾晨也赞同，看着袁小美道：“这种事情没有如果，谁又会想到自己会中毒呢？”
“那我姐是不是真的死于氯化钾，也就是这颗有毒的巧克力？”袁小美问。
刘法医摇了摇脑袋，说道：“这个我暂时还不能回答你，刚才只是我们根据现场情况做出的初步推断，要想知道情况是不是如此，这还需要我们把巧克力还有死者的尸体，一起带回技术科做进一步检测才知道。”
顾晨看这袁小美，说道：“放心吧，刘法医的技术在整个江南市是出了名的，交给他检测，不会有问题的。”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你能不能把那名送给你姐巧克力的同事信息，包括她现在的住址告诉我，还有，她那个正在分居的丈夫，你是不是也应该通知一下。”
也是别顾晨一提醒，袁小美这才发现。
刚才自己一直沉溺在姐姐去世的悲伤中，竟然没有想到这些，于是忙点头道：“可以，我现在就把那个女人的电话和住址告诉你，至于我那个姐夫，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
“这就对了。”也是见袁小美的情绪开始缓和，顾晨这才如释重负。
随后他跟法医助理一道，将死者袁洋的尸体，一起装入了装尸袋，抬上了法医的车辆。
之后袁洋所住的房间，要被警方暂时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顾晨在留下袁小美的电话号码后，便跟随王警官和卢薇薇，大家一起前往市局技术科。
刘法医的检测手法很精湛，没用多久时间，就检测出有些巧克力中，的确含有氯化钾。
这让在办公室等候的顾晨、卢薇薇还有王警官很兴奋。
随后，刘法医又在高川枫的协助下，对袁洋的尸体进行全面检测。
又过了许久时间，刘法医才在死者袁洋的胃中，发现了含有剧毒巧克力的残余成分。
带着这样的检测结果，刘法医摘掉口罩，用脚将隔间门打开后，顾晨、卢薇薇和王警官立马围了上来。
“怎么样刘法医？情况是不是我们推测的那样？”顾晨赶紧问他。
刘法医舒上一口气，这才淡淡道：“没错，我在袁洋的胃中，的确提取到一些含有剧毒物质的巧克力残留。”
“而且这种物质经过检测，可以确定，就是我们在巧克力中发现的氯化钾成分，我可以十分确定的告诉你，袁洋就是因为食用了这种剧毒巧克力，才导致中毒死亡的。”
“可恶啊。”卢薇薇整个人义愤填膺道：“这个袁洋的同事，未免也太过狠毒了吧？工作上有矛盾，表面跟人和解，还送你巧克力，背后的用心竟然是如此险恶。”
“看来同事之间的关系，也有闹僵到这种程度的啊！”王警官想到这，眼神不自觉的看向了卢薇薇，缩了缩脖子道：“看来以后我得对你卢薇薇好一些，感谢你当初的不杀之恩啊。”
“别跟我扯这些。”卢薇薇想想也是气，整个人颇为愤慨道：“一群被ETC干掉的人，好日子是倒头了，可是我依然记得他们的微笑服务啊。”
“以后经过省界，估计是再也听不到小姐姐那句‘祝你一路顺风’了，可就是这帮受过专门职业训练的人，怎么会被逼成这样子？不应该啊。”
“同事之间怎么会因为一些矛盾，做出这么过激的事情来呢？他们可都是曾经拿铁饭碗的人啊。”
也是看着卢薇薇颇为愤慨，高川枫也不由插嘴道：“是啊，犹记得前年冬天，下着雨，我开着一辆四面漏风的面包车，在省界高速那个出口。”
“手脚冰凉的我给钱的时候，碰了一下那个小嫂子的手，心里暖暖的，这就是我的车从来不办ETC的原因。”
“嗯？！”
原本大家都被这起下毒案气得不行，结果被法医助理高川枫这么一说，弄得大家十分尴尬。
“小嫂子？”刘法医也是看了眼高川枫，这才叩着他的脑袋道：“臭小子，你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哎哟，这不是看卢薇薇生气嘛，我开玩笑的，开玩笑。”高川枫也是赶紧将头一缩，躲在卢薇薇身后。
卢薇薇顿时也不生气了，只是长叹一声道：“什么都别说了，既然已经知道凶手是谁，那就绝不能放过她。”
看了眼顾晨和王警官，卢薇薇又道：“怎样？现在行动吗？”
“那还等什么？”王警官早有此意，只是一直在等刘法医的检测结果。
现在结果出来了，跟顾晨和刘法医推理的一样，导致刘洋中毒死亡的物质，就来自那盒含有氯化钾的巧克力。
三人没有在技术科过多停留，简单和刘法医调侃几句后，便立刻坐上警车，根据之前袁小美提供的地址，前往对方家中抓人。
下午三点。
经过顾晨、王警官和卢薇薇几番辗转，终于在江南市的一处郊区河道边，将正在和朋友钓鱼的犯罪嫌疑人一举抓获。
回到芙蓉分局，已经是接近下午四点。
此时此刻，这名身材偏胖的中年女子，依然是嚷嚷不停。
顾晨将她带到三号审讯室，也是听见铁门的重重关门声，胖女子这才有些安静。
“你在车上已经吵了一路，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王警官也是掏了掏耳朵，颇为不满道。
“警察同志。”戴着手铐的胖女子，双手扳住隔间铁门，整个人声音嘶哑道：“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袁洋不是我杀的，她真不是我杀的呀。”
“每个像你一样被抓来的人，都像你这样说。”卢薇薇也是将摄像机调试完毕后，这才坐回多审讯座位上。
“可你们把我戴上手铐是什么意思啊？我不是罪犯，我不是。”胖女子依旧在三号审讯室咆哮。
顾晨也是在打开笔录本后，这才抬头看着她：“你要是当时积极配合，乖乖跟我们来这接受调查，我们也不会给你戴上手铐。”
“可是你拒不配合，还挑唆朋友企图暴力袭警，要不是我看他们受你怂恿，并且没有造成对我们警方的实质伤害，否则你那帮朋友都脱不了干系。”
“可……可我又不是凶手，你们这样突然来抓我来这审讯，我怕呀，我当然不服啊，我当然得反抗啊。”
也是在胖女子话音刚落时，王警官直接一拍桌子，吓得胖女子身体一颤。
“配合警方办案，本来就是你们公民应尽的义务，何况这次袁洋的死，跟你有这直接的关系。”
“而且我们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跟袁洋的死脱不了关系，就这找你回来调查，你还想邀集他人暴力袭警？你胆子不小啊？”
也是被王警官怒斥，胖女子顿时心虚不已，整个人瞬间不敢抬头，身体发颤的就快哭出声来。
顾晨见此情况，也是主动起身，来到她面前道：“你只要保证待会的调查问话，一切老实交代，积极配合，不说假话，我是可以考虑帮你松开手手铐的，那么你能做到吗？”
也是被顾晨一说，胖女子顿时吓得赶紧点头。
“把手伸出来吧。”顾晨直接掏出钥匙。
胖女子双手一伸……
“咔嚓！”
玫瑰金手铐直接松开。
胖女子赶紧揉了揉双手，这才如释重负道：“刚才戴着这玩意，感觉整个人难受极了，这玩意也就小时候玩玩具时戴过一次，也没想过还会戴上。”
“别扯这些没用的。”王警官也是喝上一口枸杞茶，这才没好气道：“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给你解开手铐的条件，是你如实交代，不得有半点隐瞒，这是给你打开手铐的前提，你明不明白？”
“明……明白。”胖女子说话声音很小声，整个人也是低声细语。
王警官看了看顾晨，顾晨这才右手转笔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张三妹。”胖女子说。
“你在家排行老三？”顾晨又是随口一提。
张三妹赶紧点头：“没……没错，我在家是排行老三，我爸妈一直想要个儿子，可是我是个女儿，我还有两个姐姐。”
“知道了。”顾晨将张三妹的名字记录在案后，又问：“你今年多大？身份证号码给我报一下。”
“哦哦，我今年36，身份证号码是……”
张三妹按照顾晨的意思，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
顾晨抬头看着她：“听说你之前，跟袁洋有过冲突，两个人甚至还大打出手，有这事吗？”
张三妹低着头，有些紧张道：“的……的确是有这件事，不过，这……这都过去了呀？”
“为什么打架？”卢薇薇问。
“因为……”抬头瞄了三名警察一眼后，张三妹顿时又迅速低头，声音弱弱的说道：“因为省界收费站要裁撤，我们先前的铁饭碗瞬间就没了，大家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上面给我们的安排是，提供一些其他岗位的就业机会，不过都不是很好，还有就是一次性买断补齐我们几十万，让我们自谋生路。”
“但是大部分人都是偏向后者的，毕竟那也是几十万，做点小生意也是好的。”
“可是因为之前袁洋在领导面前说过我不少坏话，因此害得我比这些人，少拿几万补偿款。”
“所以，我当时不服气，就去找袁洋算账，当众给了她几个耳光，所以我们当时就打了起来。”
“等一下。”顾晨打断了张三妹的说辞，继续问她：“你说袁洋去领导那里打你小报告，我想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会少几万？”
也是没想到顾晨会这么一问，张三妹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一下，左右看看三人后，话到嘴边就是没有说出来。
卢薇薇黛眉微蹙，直接就是怒怼道：“让你说就说，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我……”张三妹顿时低着头，声音小小的回应。
整个三号审讯室，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清。
于是王警官又是拍了下桌子：“搞什么鬼？声音这么小，你说腹语呢？大点声。”
“因为……”也是被王警官吓一跳，张三妹顿时羞愧不已道：“因为我在之前一段时间，偷偷挪用过公款，因为收费站不是要裁撤了吗？当时许多账务都是乱的，我就想那时候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得点好处。”
“结果……结果就被那个袁洋给发现了，直接报告到领导那边。”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领导原本是要严肃处理我，但是考虑到裁撤收费站之后，大家今后都不容易，所以就在我的买断补偿金里扣除几万作为惩罚。”
看了看三人犀利的眼神，张三妹迅速低头：“事……事情就是这样子，我当时也是心中有气啊。”
“但是，我也就是跟她袁洋打了一架，我没必要杀她呀，真没必要，我这人从不记仇的，一般有仇当场就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