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老家的祠堂要重修，回去了一趟。
过年因为疫情，没有去看望年迈的外婆，也趁着今天送爸妈过去，好好照顾外婆一段时间。
这几天来来回回几百公里，每天回到家精疲力尽。
从晚饭到现在，也只能码出一章来，差点还睡着了过去，因为实在太累了，完全不在状态。
加上这几天新合同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作者菌也很困扰。
有时候真想自己就是顾晨，可以排除掉所有的负面干扰，稳健的做个破案高手。
说实话，网文作者真的是一群非常卑微勤奋的劳动群体，对于网文作者而言，这个五一劳动节似乎过的非常讽刺。
其实在作者群里，经常会看到许多作者都有同样的经历。
比如腰酸背痛，胸口闷，流鼻血，码字码到睡着，这些作者菌都经历过。
悄悄的告诉大家，有些文字其实是作者菌在瞌睡的状态中，迷迷糊糊码出来的（狗头保命）。
虽然身体很疲惫，但意识还在，清醒之后检查文字，发现也并没有太多问题。
因为故事已经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中，手指只是在执行脑海的意识。
对于网站的各种骚操作，说实在，看不懂，如果哪位大神知道起点国际站的合同，也就是海外签约作者的合同，麻烦发给我看看，是不是跟国内合同一样的骚操作。
老实人总是被欺负，这点无可厚非，也说明这个社会并不公平。
但这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相信这次事件，一定会推动立法工作的进一步完善。
也别说是什么营销号带节奏，这种合约白纸黑字，文字游戏没意思。
如果面临尊严和权益问题都噤若寒蝉，那写出的东西还有灵魂吗？这样的作者还有读者喜欢吗？
可能因为假期的问题，平台至今还没给出说法，但是我也相信，这件事情最终还是可以解决的。
毕竟当初大多数阅文作者，跟随着平台一起反盗版，一起发声，可如今……不要让大家太寒心。
啧啧，实在太困了，就让作者菌休息一下吧，明天恢复正常更新。（可能很多读者已经猜到了，这才是这章的重点。）
结尾放个彩蛋视频，起点客户端读者可见。
……
“对呀，就是张兰经常睡的那张沙发床，我记得之前一直在这里，怎么忽然就没了呢？”何露其实早就想说来着。
要不是顾晨提醒自己要注意房间内的点滴变化，可能自己差点就忘记了。
朱磊愣了愣神，这才赶紧说道：“就那张沙发床，看着挺老旧，我……我就卖了。”
“卖了？”顾晨问。
“对，卖……卖了，有问题吗？”朱磊说。
顾晨皱皱眉，暂时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卖家具，看似是住户的自由，但是牵扯到张兰的联系，顾晨多少还是有所顾忌。
毕竟张兰的失踪，任何与张兰产生关联的物品，似乎都可以给顾晨提供调查的源泉。
看着阴暗的地下室，顾晨犹豫片刻，转身对袁莎莎道：“小袁，你去车上后备箱里，把我的2号工具箱拿过来。”
“是有荧光剂的那个工具箱对吗？”因为工具箱是顾晨在升任刑侦三组组长后开始配备的。
顾晨从法医助理高川枫那弄来不少好东西，所以袁莎莎不是很清楚，固然一问。
顾晨微微点头：“没错，其实我需要的就是荧光剂。”
“那好，我这就去拿。”袁莎莎默默点头，立马离开了现场。
整个屋内，大家却是忽然一怔，都不知道顾晨要搞什么幺蛾子，气氛显得异常诡异。
何丽娟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问顾晨：“顾警官，你们刚才说到的荧光剂，这……这是个什么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
“荧光剂是用来检验血迹的。”顾晨转过身看着她，尤其看着朱磊，继续说道：“所以，如果犯罪分子想要用擦拭血迹的方法来掩盖自已的罪行，最终都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要小看现在的调查手段。”
“顾警官，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朱磊心里慌的一批，也是不敢直视顾晨的双眼。
“我是在提醒某人。”顾晨说。
在顾晨看来，朱磊的情况的确反常。
张兰如果跟朱磊已经分手，或者说正在闹矛盾，又怎么会把自己的银行卡交给朱磊，里边的现金随意取走呢？
再说，张兰作为一个学生，银行卡里的现金，就是自己的生活费。
而就在张兰失踪的这两天内，朱磊却在疯狂取钱。
不用过多的推测，顾晨都能猜到这笔钱花在了哪里。
没过多久，袁莎莎便提着一个小号工具箱，来到顾晨的面前。
“顾师兄，给。”
“荧光剂给我。”顾晨伸手说。
在接过袁莎莎手里的荧光剂后，顾晨再次来到地下室。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楼梯口，何露好奇不已的问：“顾警官，这东西真这么厉害？真的可以检测到血迹？”
“那还有假？”顾晨站在房间的中央，也是提醒众人道：“你们就待在楼梯口，不要下来。”
“好，我们不下来。”何露微微点头，却是继续问道：“可是，这种荧光剂是怎么检测血迹的？我们学护理的好像都没学过这方面的。”
“你们又不是学法医的。”一旁的卢薇薇淡笑着说。
顾晨也是笑笑说道：“你们不要小看这荧光剂，即便地砖上的血迹被擦拭干净，只要向涂抹过血迹的地砖上喷洒荧光剂溶液，就可以看到蓝色荧光。”
“如果向没有血迹的地砖上喷洒荧光剂溶液，那是没有荧光反应的。”
“这是什么原理啊？”护理生卢敏也是好奇不已，毕竟这些东西，自己在护理学院根本就很难接触到。
今天碰上顾晨，算是有点大开眼界了。
“很简单，学过化学的应该都清楚。”顾晨左右环顾四周，也是在寻找合适的范围。
他回过头看了眼卢敏，这才又道：“因为荧光剂溶液中的鲁米诺它和血液当中的血红素发生反应之后，就会出现一种蓝色的光芒。”
“而这种鲁米诺溶液，现在已经广泛地动用在刑侦手段当中了，而且它的验证效果非常灵敏。”
“哪怕是一滴血滴在了一大盆水当中，喷上它一样也能看见荧光。”
“而且，哪怕是陈年的血迹喷上它，也是可以看见荧光的。”站在众人身后的王警官，也是赶紧补充了一句。
“对，就是这个道理。”顾晨说。
“那……赶紧开始吧。”张兰父亲寻女心切，也是赶紧催促起来。
此时此刻，顾晨目光划过朱磊，朱磊明显有个不经意的躲闪动作。
顾晨没多想，拿起荧光剂，开始在屋内各处角落进行喷洒。
一番操作后，顾晨缓缓走到屋内的电灯开关旁，将灯光关掉。
此时此刻，所有人不由一惊，不由自主的惊叫出声。
当顾晨将灯光关掉后，地下室的墙壁上，竟然发出了荧光。
所有人站在楼梯口左右观察……
这些荧光不仅仅存在于地下室的墙壁上，甚至在之前摆放沙发床的位置，留下一个沙发床被放下来时的清晰轮廓。
更让人惊愕的是，顾晨还看到其他发出荧光的斑块，一直延续到地下室的卫生间，甚至还有些一直延续到楼梯。
此时此刻，顾晨猛的抬头看向朱磊，问道：“朱磊，这什么情况？”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对我女儿做过些什么？”因为刚才顾晨对荧光剂的讲解，因此张兰父亲，很快意识到，这些所有闪现的蓝色光芒，其实的血迹的反应。
朱磊一把推开张兰父亲，整个人惶恐道：“你……你别乱说，我……我怎么知道这房间什么情况。”
“不知道什么情况，那你为什么要把沙发床卖掉？”
昏暗的房间内，顾晨将强光手电筒打开，对着沙发床轮廓照射过去，继续说道：
“这些血迹，明显是在沙发床搬走之前产生的，而之后将沙发床搬开，才会形成这种明显的轮廓。”
“这说明，之前这里曾经溅洒过血迹。”卢薇薇说。
“没错。”顾晨点头，继续说道：“不仅仅是沙发床这里，还有墙壁上，楼梯上，以及卫生间与客厅之间的距离，都有血迹的残留。”
抬头看了眼朱磊，顾晨将强光手电筒照射过去，朱磊立马用双手遮挡。
“朱磊，地下室到底发生过什么？张兰到底在哪？”
“我……我不知道，再说了，你说这荧光剂能检测血迹，我……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朱磊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直接反驳着道：“我那天卖掉沙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血迹。”
“你还想抵赖？我女儿到底在哪？”何丽娟闻言，也是要去掐朱磊。
两人差点大打出手。
“都住手。”顾晨一声吼，迅速将两人的喧闹给压制下去。
转而又从2号工具箱内，取来一直棉签，在发出荧光的地方，采取到一些液体物质。
顾晨将地下室当做了化学检测室，在强光手电筒的照耀下，顾晨又从2号工具箱内，取出了一瓶化学试剂。
随后顾晨席地而坐，在众人面前，直接用化学试剂，对这些液体进行了简单的测试。
没过多久时间，检测源发出了反应。
根据法医手册上的内容，顾晨已经可以非常确定，这足以证明这些液体就是血液的又一个明显标记。
“张兰肯定是在这里发生过不测。”看到这些后，顾晨直接站起身道：“我现在有很好的证据表明，所有这些反应都是血液引起的，而且这些证据具有一致性。”
“如果当时这张沙发床处于被打开的状态，并且有一个坐在上面的人受到了攻击，那么就会产生这种血液喷溅的模式。”
“而当时沙发床挡住了墙壁和地板上的某些部位时，沙发床被移走之后，这些部位就是干净的，而周围的所有其他地方都会发出荧光。”
“那就是说，张兰可能在地下室遇害？”卢薇薇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而张兰父亲闻言，整个也是双腿一软，差点晕倒在地上。
“老张，老张你怎么了？你可别出事啊？”何丽娟一把拖住张兰父亲，哭丧着脸叫醒他。
“小袁，帮忙把张先生带出房间。”顾晨说。
“没问题。”袁莎莎点点头，帮助何丽娟一道，将张兰父亲架出房间。
而此时此刻，卢敏整个人也是惊慌不已，赶紧追问顾晨道：“顾警官，张兰真的遭遇不测吗？”
“这就要问他了。”顾晨瞥了眼朱磊。
朱磊后退一步，也是摆手澄清道：“警察同志，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们不要诬陷我？”
“诬陷你？这套房子应该就只有你跟张兰住在这里吧？难道还有其他人？”卢薇薇问。
朱磊顿时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无力反驳。
王警官也追问道：“我说朱磊，我看你还是招了吧，张兰现在到底在哪？为什么张兰一失踪，你就拿着张兰的银行卡取钱挥霍？这些东西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
“对，张兰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何露红着眼，此刻也快急哭了。
然而此时的朱磊却是闭口不谈，开始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无论是卢薇薇，王警官，还是张兰的同学兼室友卢敏跟何露。
所有人的问话，朱磊开始保持着沉默。
顾晨见状，也是直截了当道：“朱磊，就算你不说，你以为我就找不到了吗？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
“可是警官，我并没有杀人，我为什么要承认？”朱磊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副跟顾晨怼到底的姿态。
顾晨微微点头，继续说道：“我在房间里喷洒了大量的荧光剂，这些都可以告诉我，当时这个地下室楼层，到底发生过什么。”
扭头看了眼卫生间，顾晨继续做着搜寻。
从客厅的荧光，一直延续到卫生间里，顾晨发现在浴缸的下水管道和卫生间的凳子上，有很多强烈的荧光反应。
顾晨进一步检查这张木凳时发现，这是一个年代久远的老木凳。
在顾晨的印象中，这种凳子应该存在于自己的童年时期，社区小卖部里这种凳子最多。
顾晨戴好白手套，将强光手电筒关闭。
此时此刻，昏暗的洗手间内，顾晨发现凳子周围有许多发光的地方。
顾晨将这个凳子反转过来，可以清楚的看见，凳子背面的荧光最多，说明曾经残留在上面的血迹也是最多的，其中还有一些组织物体。
而这一切，一般是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这个卫生间看上去很干净，可见这个家伙清洗工作做得很彻底。”顾晨不由皱了皱眉。
但是将凳子翻转过来之后，顾晨还是犹豫了一下，感觉应该将这个凳子带回去检测。
于是顾晨先将凳子放在一侧，转而开始检查浴缸的下水管。
顾晨轻轻的拧开下水管的盖子，在强光手电筒的照耀下，利用专精级观察力，发现里面粘着更多的组织碎片。
和刚才在木凳上找到的小块组织碎片不同，水管的盖子上，粘着相当大的组织碎片。
当然这对于顾晨来说，只要大于一个小斑块的碎片，都是相当大的碎片。
但是顾晨发现的这块碎片上，有小指尖那么大，看到这一幕，顾晨不由在心中打了记寒颤。
“所以……粘在下水管壁上的，是一块人体组织？”
倒吸一口凉气，顾晨回头看了眼客厅，心中不由产生疑惑。
而此时，王警官已经将朱磊控制，卢薇薇则来到顾晨的身边，轻声问：“顾师弟，你在洗手间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洗手间有大量荧光的出现，说明有人在这里清洗过血迹，而且那张木凳上，或许残留着一些微小的人体组织。”
“人……人体组织？真的假的？”也是被顾晨的话吓一跳，卢薇薇整个人目光一呆。
顾晨默默点头，又道：“而且我怀疑，凶手是在行凶的过程中，移动了那张凳子。”
“他没有想到在他抓住凳子内侧部分的时候，会把一些证据转移到那上面。”
“而且在下水管中的那些组织碎片，由于体积的不同而未能沿着下水管冲走，它们牢牢地粘贴在了下水管壁上。”
“如果我们将这里发现的所有东西都结合在一起，给技术科实验室提供足够的样本，进行DNA测试的话。”
“我想测试结果，应该会是我想象中的那样子，这很有可能是张兰的DNA。”
“对。”卢薇薇也是非常肯定的道：“我们可以将这些组织物，提取DNA，再与张兰的父亲进行DNA对比，如果这些样本，真的跟张兰父亲的DNA样本是一致的话，那我们就有了足够的证据。”
“把那张木凳带回去。”顾晨站起身，直接走出洗手间。
而卢薇薇则是小心翼翼的将木凳那好，从装备袋中，取出一个大号透明取证袋，将木凳包裹其中。
见顾晨和卢薇薇从洗手间出来，一直看着朱磊的王警官，这才赶紧追问道：“怎么样？”
“洗手间有大量血迹残留，并且我们在洗手间的木凳内侧，还有下水管壁上，发现疑似人体组织的物体。”
“人……人体组织？”
一听这个专业名词，卢敏跟何露不由对视一眼。
二人很快明白了顾晨的意思，两人此刻吓得目光一呆，双双抱在一起。
“怎……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怎么还有人体组织？”
“难道，难道张兰她……她真的死了？”
“天呐！怎么会这样？”
顾晨走到朱磊的面前，一边拽住朱磊的衣领，冷冷问道：“那张沙发椅，你卖给谁了？”
“就……就一个收破烂的。”闻言刚才顾晨所说的那些话，此刻的朱磊也慌了。
面对顾晨犀利的眼神，他甚至双腿发软，目光不断的躲避。
“卢敏，何露，你们两个去一楼花园找我同事，看看一楼花园内，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掩埋迹象。”顾晨说。
“好……好。”两人此刻也是惊慌不已，早已不敢待在这个阴干的地下一层。
在顾晨话音落下时，也是赶紧来到一楼花园，找袁莎莎去了。
而此时此刻，顾晨将地下一层的所有灯光打开，继续在房间的各处角落，搜集有力证据。
很快，卢薇薇似乎有了新发现，她对着顾晨招招手：“顾师弟你快过来，这个木柜下面好像有一把刀。”
“让我看看。”顾晨蹲下身，赶紧从卢薇薇手中接过利器。
这是一把大砍刀，外形十分美观，顾晨发现它非常干净，但是从刀刃的颜色来看，似乎是被烘烤过。
顾晨二话没说，将剩下的荧光剂喷洒在刀刃上，期待能所有展现。
然而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荧光剂在刀刃上，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
顾晨不由皱了皱眉：“难道是上面的东西已经分解了吗？”
“从刀锋来看，这明显是用过的，你看这，刀锋都由缺口。”卢薇薇指着一处缺口说。
顾晨微微点头，说道：“没错，是有迹象表明，在砍刀上面是有少量血迹。”
“但可能是由于血迹太少，荧光剂似乎没有太多反应。”
“那就用试剂再试试。”王警官说。
顾晨点点头同意，心想能在刀刃上检测一点是一点，如果能提取到血液DNA，很多问题都能解决。
……
虽然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还是让顾晨有所失望。
利用2号工具箱内的试剂，顾晨在地下室负一层，并没有检测出血迹。
顾晨非常清楚，即便自己一提到血液，朱磊可能会说，自己用这把砍刀割过肉或鸡。
这样做，确实也可以将血迹弄到刀刃上。
但是这把刀似乎经过反复处理，已经很难再提取到有用的价值。
顾晨没有放弃，继续在地下室寻找其他可用的线索。
都说农村自建房，对结构没有太多规范。
许多结构都来自于天马行空……
对于农村居民来说，地下室原本是用来储存物品的，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大量的租客需求，让许多房屋主人，也在考虑实用性。
但是这座地下负一层，明显是之前的储物层改造而来，洗手间是后来新装的。
顾晨发现其中一处房间，从装修结构来看，应该是用于休闲娱乐。
里边有K歌平台，也符合张兰室友卢敏跟何露所说的那样，张兰喜欢待在负一层。
这样看来，这里不仅安静，还可以享受娱乐。
但是房间的结构并不合理，有一处爬行空间。
顾晨将房间灯光打开后，用强光手电照射爬行空间的角落，发现里边摆放着一堆纸盒。
纸盒大小不一，这样来看，爬行空间起到一个储物的作用。
顾晨索性伸手将纸盒挨个拿出。
除了大部分是空盒外，顾晨发现，其中一个盒子的后面，塞着一块看上去是粘着血迹的布条。
顾晨将透明取证袋拿出，将带有血迹的布条装进去，现场进行拍照取证之后，这才走出房间。
此时此刻，地下一层的所有检测工作暂时结束。
顾晨可谓收获颇丰。
单从利用荧光剂，就已经在现场检测出诸多血迹。
并且可以看出，凶手似乎将带有血迹的沙发床，刻意转移，这也正好符合朱磊将沙发床卖掉的说辞。
而与此同时，先前摆放沙发床的位置，这才被溅洒的血迹，形成一个规则的空档。
“顾师弟，这个布条为什么会有血迹？”一旁的卢薇薇，见顾晨拍照取证后，这才问他。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沙发床上的布料吗？”顾晨说。
“沙发床？这种布料？你就这么确信吗？”卢薇薇不解，准确来说，是不确信。
顾晨微微点头：“当然，因为这种款式的布料，与我家很久之前的沙发床布料相近，应该是同一个款式。”
“不过这种布料，现在市面上应该挺少见，因为这种款式的沙发床，可能早已经淘汰。”
“但是每年家具厂生产的款式都会有所创新，准确来说，是因为布料生产厂家的原材料更新，因此每一年的款式都会有所不同。”
“我就算这种沙发床是库存货，那最多销售一两年，两三年，不会再多了。”
“这都能看出来？”卢薇薇闻言，也是佩服的不行：“我说顾师弟，这么久远的东西，你竟然到现在还能记住，脑子真的这么好使吗？”
“可能是凑巧吧。”顾晨将东西装好，直接又道：“把这个朱磊带回去好好调查一下，另外，看看花园里什么情况。”
走出朱磊的出租屋，大家一起来到花园。
卢薇薇已经将在地下室搜集到的证物，全部放在取证箱内。
而袁莎莎那头似乎也有新发现。
“顾师兄，你真是神了，这边花园里，好像有动过土的踪迹。”
“后备箱里有把军工铲，你帮我拿过来。”顾晨说。
还不等袁莎莎开口，王警官则是直接道：“这个不用小袁，我来帮你挖。”
话音落下，王警官快速离开，没过多久，便从车辆后备箱内，取出一把折叠军工铲。
一旁的众人惊呆在那，心说这帮人可真是厉害，警车的后备箱里，感觉就像个实验室储备库。
当然这些之前是并不存在的。
顾晨担任刑侦三组组长后，也是考虑到之后的办案，自己拥有更多的主导权。
因此也协调过市局技术科，从刘法医和高川枫那里，淘来不少好东西。
并且利用工具箱形式，将一些易储存的检测物品，全部分类编号进行储存。
这样一来，顾晨可以利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在现场就可以对一些技术问题，进行快速检测。
省去了来回奔波于市局技术科的时间。
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复杂的检测，需要高精度仪器的检测，该跑市局技术科还得跑，有些程序是无法避免的。
但是看到王警官从警车后备箱内，取出一把折叠工兵铲，这就有点夸张了。
在卢敏跟何露看来，再备口锅，是不是可以就地煮饭了？
这样新奇的团队，两人也是第一次遇见。
“呸呸！”按照惯例，王警官首先在掌心上吐口水，这才拿起工兵铲，开始一点一点将土刨开。
挖掘工作进展顺利，当王警官刨开第一层土时，却发现一只猫尾显露出来，继续向深层挖去，却有了更加惊人的发现。
这里竟然埋葬着一只被解刨过的猫咪。
卢敏跟何露见状，两人双双捂脸不敢直视。
而张兰父母见状，也都是吓得向后一退。
只有朱磊站在原地，不悲不喜，目光无神的盯着地面，整个人似乎游离在人群之外。
将猫咪尸体挖出后，顾晨轻轻放于地面。
从死猫的状态来看，顾晨推断应该应该死于这几天。
而联想到之前的萌宠VIP群，顾晨不由一愣，转身问朱磊：“这只猫是你杀的？”
“不……不是。”朱磊低下头，不敢直视顾晨的双眼。
“可这只死猫就埋在你家一楼花园里，你总不能说是人家干的吧？”卢薇薇也是直截了当。
朱磊目光一呆，不敢说话。
然而就在此时，卢敏却忽然惊叫一声，吓得一把抱住身边的何露。
“啊！！是……是死人，是……是死人啊。”
顾晨和卢薇薇面面相觑，赶紧跑回到刚才的土坑旁。
“什么情况？”
“顾警官，这里有一只脚，鞋……鞋子好像是张兰的。”卢敏吓得瑟瑟发抖，一直紧紧抱住何露。
张兰父母闻言，也是赶紧走上前查看。
犹豫不确定是不是张兰的鞋子，因此两人也是分外着急。
何丽娟一把拽住王警官胳膊，赶紧催促道：“警察同志，你……你赶紧看看，看看是不是我女儿。”
“莫慌。”王警官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整个人也是心头一惊。
心说怕什么来什么。
刚才挖出一只死猫，王警官整个人就吓了一跳，感觉晦气，可毕竟是只死猫，最多也是虚惊一场。
可现在却发现，死猫尸体掩埋的旁边，竟然露出一只腿。
王警官这下有点佩服顾晨了，赶紧问道：“顾晨，你怎么就知道这花园里埋了东西？”
“王师兄，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意国的时候，那个花园藏尸吗？”顾晨问。
“当……当然记得，是个女凶手，她自己投案自首的，要不是你在花园里证实，她并不是提前一天挖坑埋人，可能意国警察就要根据她提前一天挖好的土坑，算她蓄谋杀人了。”王警官说。
卢薇薇也赶紧道：“对，我还记得，是我跟顾师弟去现场模拟过，土坑其实很浅，其实是用来种花的。”
“要不是顾师弟躺在土坑里模拟，恐怕那个女凶手可就麻烦大了。”
“可是……”一旁的袁莎莎犹豫片刻，赶紧问顾晨：“可是顾师兄，你怎么就知道这花园里埋了东西？你的依据是……”
“我的依据是，我在进入房间时，就发现了围墙下凸起的土堆。”
顾晨走到众人中间，淡然说道：“这么明显的土堆，只能说明在这下方，必然是埋过东西。”
“而且围墙下这样的土坑有很多，我现在怀疑，其他土坑下依然有东西。”
“顾警官，那……”张兰父亲见顾晨解释，整个人也是心慌不已道：“那你就快点挖开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女儿张兰。”
张兰父亲说话喘着粗气，精神也是极度奔溃。
顾晨犹豫了一下，好心劝说道：“张先生，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
话说一半，顾晨忽然停顿了几秒。
“因为什么？”张先生焦急问道。
“因为……”顾晨抿抿嘴，这才又道：“因为地下埋的，很有可能是你女儿，所以，如果你……”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张兰父亲明白顾晨的意思，整个人强忍着痛苦，假装不介意道：“王警官。”
“啊？”王警官愣了愣神，这才反应过来。
“麻烦把你的工兵铲给我。”张兰父亲直接伸手索要。
王警官犹豫了一下，扭头看向顾晨。
顾晨默默点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种种迹象表明，土坑下埋葬的，应该就是张兰没错了。
王警官索性成全张兰父亲，将工兵铲交到他手中。
张兰父亲二话不说，开始在尸体旁刨坑翻土。
十分钟后，尸体的下肢部位被刨出。
十五分钟后，尸体的上身部位被刨出。
此时此刻，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死者为一名女性。
当张兰父亲，含着泪水，将尸体头部泥土翻开时，忽然眼皮一翻，整个人瞬间晕倒过去。
“张先生，张先生你没事吧？”
……
下午。
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办公室。
袁莎莎在打印机旁，将法医助理高川枫发来的文件整理成册，用装订机装好后，赶紧送到顾晨的桌上。
“顾师兄，关于朱磊家的证物检测已经出来了，还有，市局技术科那边已经对张兰父亲做过DNA检测，结果跟你推测的一样，跟那些被清理过的血迹DNA相符，这就是张兰的血迹。”
“那带血的布条呢？有没有检测出朱磊的血迹？”顾晨抬头又问。
“有，全都有。”袁莎莎赶紧将顾晨桌上的文件，翻开至第二页，这才赶紧指着一处内容道：“你看这里，全部都有说明的。”
“刘法医和助理高川枫，已经采集过朱磊的血液，根据朱磊的血液，和带血布条上的反复对比，结果是一样的，那些血迹中，虽然有一些张兰的血迹，但也有一部分是朱磊的。”
“太好了。”卢薇薇激动的转过身，道：“顾师弟，有了这些证据，就不怕这个朱磊不交代清楚。”
“如果他心中没鬼，干嘛要将带血的沙发床卖掉，这说明沙发床上有大量的血迹，他不得已只能处理。”
“没错。”顾晨非常同意卢薇薇的意见，双手靠在后脑轻松道：“我猜这个带血的布条，只是沙发床上一块破损的布块。”
“朱磊在行凶后，或许是因为布条上沾满了太多张兰的血迹，而他在处理沙发床时，不慎用这块掉落的布条擦拭血迹。”
“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破绽，就暂时将布条藏在爬行空间的纸盒后边。”
“而且我打赌，他可能是准备先将带血的布条放在那儿，等以后再来处理它，但后来他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
“对。”王警官端着枸杞茶，也是来到众人的身边，道：“我同意顾晨的意见，毕竟你们想，他朱磊连地砖上的血迹，还有墙壁上瓷砖的血迹都精心擦拭过。”
“他甚至将所有的血液残液，全部冲进下水道，如果能做到这么精细，说明他朱磊也是想将现场证据全部处理，可唯独忘记卖掉沙发床后，那藏在爬行空间纸盒后边的小布条。”
“也对哦。”卢薇薇听着王警官说辞，也是默默点头道：“而且我们从那块带血的布条上提取到的DNA，再一次证实了这些血液中的DNA，与被害人张兰的父亲相匹配。”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找到了朱磊的血液残留，有了这些充足的证据，我就不行他朱磊不认罪。”
“有这些就够了。”顾晨将资料放在桌上顿了顿，问袁莎莎：“小袁，朱磊现在在哪？”
“2号审讯室待着呢。”袁莎莎说。
“走，去2号审讯室。”顾晨将资料夹在胳膊下，拿起桌上的警帽便走了出去。
袁莎莎和卢薇薇见状，也都那好各自的东西，一路小跑的跟在身上。
只有王警官不紧不慢的像根老油条，吹着口哨跟在大家的身后。
……
……
2号审讯室。
坐在审讯椅上的朱磊，从被带到这里来的同时，整个人就已经心态崩了。
顾晨在现场调查所采集的那些证据，再加上送去市局技术科检验。
朱磊知道，该来的迟早回来。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小猪佩奇纹身，朱磊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直待宰的小猪。
忽然听见外头一阵脚步，朱磊下意识的抬起头。
见审讯室大门被打开，顾晨和卢薇薇，袁莎莎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可见到朱磊的瞬间，大家的表情却又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顾晨坐在审讯桌的正中间。
卢薇薇选择靠右侧坐下。
而袁莎莎，作为菜鸟见习警，她很识趣的将房间内的三脚架支开，将摄像机架好调节开关之后，也赶紧来到顾晨的左侧坐下。
王警官最后来，将门关好后，坐在靠袁莎莎的一侧，将文件重重的甩在桌上。
这个动作，吓得朱磊身体一抖。
很显然，老同志在给被审讯者施压方面，要比年轻警员做的更好一些。
光是一个小动作，就能让对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身份证号码。”顾晨打开笔录本，问。
朱磊吞咽一口口水，这才弱弱的道：“我……我叫朱磊，今年29，身份证号码是……”
根据顾晨的提示要求，朱磊将个人信息道出。
顾晨一番书写后，也是将那份从市局技术科传真过来的检测文件，拿在手里道：
“这个份检测报告是我刚拿到手的，所有证据都表面，是你在出租屋内杀死张兰。”
放下检测报告，顾晨又将装有半截带血布条的透明取证袋拿在手里，道：“这块布条上的血迹，有既有张兰的，也有你的。”
“而这块布条，很显然是负一层地下室沙发床上的，你却说不知道沙发床上有血，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见顾晨有些动怒，朱磊吓得不敢抬头。
“还有……”一旁的卢薇薇继续补充道：“我们在你家地下负一层的客厅内，用荧光剂做过实验，在所有发出荧光的位置上，唯独那张沙发床空置的位置没有血迹，而且轮廓非常明显。”
“就这点来说，足以证明你就是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其实你就是杀死张兰的凶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朱磊此刻显得有些绝望。
虽然全身上下各种纹身，穿着和样貌打扮都像个社会人，不过在各种证据轰炸下，朱磊显得有些无力反驳。
看着顾晨背后那醒目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四个大字，朱磊哭丧着脸，弱弱的点头：
“没……没错，张兰是我杀的，可我那也是自保啊，我当时如果不杀她，可能她就要杀我，我是完全被逼无奈的，谁知道她竟然是个这样的人。”
顾晨皱皱眉，看了眼身边的卢薇薇，这才转头又问：“有话讲清楚，你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这样的，顾警官。”朱磊吸了吸鼻子，这才后悔的说道：
“那天我在麻将馆，输掉一大笔钱，不仅如此，还倒欠人家不少，所以我就……我就回家找张兰，问她要点钱花。”
“可张兰那时候正跟我闹矛盾，我跟她在这段时间内，几乎是天天吵架，我就跟她讲道理啊，我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私下同时跟其他男人交往的事情。”
“可这不说还好，一说似乎是刺激到她，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抽出来一把大砍刀，哦对了，就是你们在现场找到的那把。”
“其实那把刀并不是我的，而是张兰的。”
“她不仅有大砍刀，还有锯子，电钻，各种手术刀和镊子，就是她们在护理学院实验室解刨青蛙用的那些东西，她几乎都带回了家。”
顾晨皱皱眉，问朱磊：“张兰是不是有虐猫的嗜好？”
“对对对，她就是有虐猫的嗜好，院子里那些埋掉的死猫，都是她弄死的。”
顾晨闻言，也是不由一惊，和同事们交换眼神，似乎都有所明白。
“张兰的网名叫……”
“叫暖猫，而且她好像还有一个虐猫群，他说用她小号开的。”还不等顾晨把话说完，朱磊就已经全盘交代。
“难怪她那天没有准时直播，合着是在篮球场上跟我们聊天耽误了时间？”王警官也是感到一阵细思极恐。
所以的时间线，还有院子里的死猫，似乎都能说明一切。
“我也不相信，这文质彬彬的一个女生，怎么会有这种嗜好？”朱磊也是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这才又道：
“我认识她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温柔的很，可后来我才发现，这些全都是装的。”
“我当初在她们学校的篮球场，就是被她这种温柔的外表所欺骗，后来相处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她是易怒性格，动不动很很狂暴。”
“而且你知道吗顾警官，我只要一不和她心意，她就威胁我，说要将我跟那些死猫一样，把我给解刨了，当时吓得我赶紧抱住了要害，生怕她在我熟睡的时候，让我断后。”
“这么恐怖？”袁莎莎也是不敢置信，心说这跟那天在篮球场上见到的张兰，完全是判若两人。
一个说话都容易脸红的女生，怎么可能是个残忍的虐猫人？
袁莎莎瞪着朱磊，也是警告的道：“要是让我们知道你在撒谎，你知道后果的。”
“不敢啊警察同志，她们虐猫都是一个集体产业链，她跟那个虐猫群里的另外几个管理员，都是附近学校的，我甚至还见过他们。”
“你们要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现在就可以把那几人的信息告诉你，你看我是不是撒谎。”
顾晨与卢薇薇，袁莎莎和王警官目光交流后，这才说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为什么要残忍杀掉张兰，你还没有交代清楚。”
“冤枉啊警察同志。”朱磊整个人沮丧不已道：“我当时问她要钱，她不给，两个人大吵一架，她就要拿砍刀来砍我。”
“我特么当时都快吓尿了，这可是真家伙，我就在夺过几刀后，拿起凳子砸向张兰。”
“可谁知道用力过猛，凳子敲在她手里的刀刃上，反弹回去，却一不小心伤了她的颈部动脉。”
“我当时想吓坏了，整个房间全部溅洒着血，张兰坐躺在沙发床上，没过多久就没了动静。”
“我当时知道创下大祸，可我也怕啊，我不想坐牢，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黑人静，将张兰偷偷埋在院子里。”
“然后回到负一层，将现场所有的血迹清理干净。”
“但是沙发床上溅血太多，不管我怎样清理都没用，所以……所以我就偷偷处理掉。”
看了眼顾晨桌上的带血布条，朱磊也是后悔不已道：“可是这个布条，我当时明明记得只是擦过我身上刮伤的血迹，一时间没来得及处理，就藏在纸盒堆里。”
“想着等事情处理完之后，再拿去处理掉，可一来二去我竟然给忘了。”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朱磊哭丧着脸道：“算我倒霉，我认罪。”
……
……
解决完张兰的案子后，顾晨还有意外收获。
那就是虐猫团伙的管理员，其实都是护理学院附近的学生。
根据朱磊提供的名单，顾晨也是想趁着上课之后，单独找这些人聊聊。
毕竟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三组办公室内，顾晨将卷宗副本整理好后，放在三组办公室的档案柜里。
却见一旁的卢薇薇总是叹息不止，于是上前问她：“怎么了卢师姐？”
“顾师弟，你有没有想过，这个看似温柔的张兰，怎么进化成这个样子？”
“对呀。”一听卢薇薇提及，先前就像唠叨几句的袁莎莎，也是不由分说道：“这个张兰进化的太可怕了，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外表温柔的女子，竟然会对小动物，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
“的确。”顾晨坐回自己的座位，也是略带调侃的说道：“其实进化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自然进化，一种是社会进化。”
“自然进化就是从禽兽到人，而社会进化就是从人到禽兽，再到禽兽不如。”
“你是说那些虐猫的人吧？”卢薇薇问。
“对呀，除了他们还有谁？”顾晨默默点头，也是苦笑着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本来没那么多人的，可是有些禽兽站在人堆里，那也就显得人多了。”
“本质好的人是很难做坏事的，因为他们很多时候连自己的那关都过不了。”
“而本质坏的人，也很难改变的，很多时候他们只是在抑制自己一阵子罢了。”
“当然我这个说法，似乎是有些偏激了，似乎有点严厉苛刻了，很多人可能会反对。”
“那么对于那些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人，我们应该还是要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精辟啊顾师弟，善者不恶，恶者不善，本质很难改变的。”卢薇薇向来是顾晨粉丝，对顾晨说的这些东西，她都深信不疑。
“呵呵。”王警官闻言，也是干笑两声道：“要我说你顾晨说的一点不偏激，你也要知道，世上本没有脏活，遇到的人渣多了，就有了。”
“而我自己有时候还就真想做恶人，因为做好人老是被欺负，但就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恶不起来。”
“哈哈。”卢薇薇笑的合不拢嘴，淡笑着说道：“其实保护好自己，有自己的底线，这很关键。”
“可我有一事不明白，像这些恶人的身边，却依然会有很多朋友，而且他们的另一些朋友，就是我们口中的好人，这是为什么呢？”
“朋友……其实有多重意义。”顾晨将桌面清理干净后，这才双手抱胸，淡然道：“泛泛之交和利益之交，还有一种是生死之交，世人多半是利益之交，有利合，无利则分。”
为了让卢薇薇更加清楚的认识，顾晨直接扳起手指举例道：“友，分挚友，损友，诤友等等。”
“说的很好啊。”也就在大家调侃的同时，丁警官从门外走进来，也是抢过王警官的保温杯，将枸杞茶灌入最终，咕噜几下喝个精光。
“老丁，赔我枸杞茶。”王警官说。
“别那么小气嘛。”丁警官擦了擦嘴角，这才道：“我正找你们呢，你们忘记今天下午的会议了？”
“下午……的会议？”王警官一呆，感觉自己慢半拍。
丁警官也是“嗨”了一声，这才提醒道：“我问你，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王警官愣了愣神，这才赶紧掏出手机，查询日历信息。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王警官这才恍然大悟：“今天是青年节，电视台会来芙蓉分局做报道，赵局要在小礼堂开会讲话，我竟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对嘛。”也是见王警官这才想起，丁警官也是没好气道：“人家每个部门的主要成员都去了，就咱们三组的座位还空着，像话吗？这摆明就是不给赵局面子啊。”
“丁师兄。”顾晨见状，也是赶紧解释道：“刚才一直在办理案子，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应该是开始了，不过来得及，咱们待会偷偷的过去，找到位置就先坐下，毕竟今天是青年节，赵局要给年轻人训话嘛。”
“而且电视台正好也有一档采访栏目，就顾晨的老熟人，白小兰，她今天是主持人，就坐在赵局身边，今天的节目就是一场对话访谈节目。”
“对话访谈？”顾晨来芙蓉分局也有很长时间了，没见过访谈节目放在芙蓉分局的，整个人也是不由好奇。
“对，听说白记者要做一档各行各业的合集访谈，我们芙蓉分局是最后一个访谈对象，反正现在都已经开始了，手里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咱们就赶紧过去吧。”
丁警官也是急迫的不行。
虽然不是很想去，不过考虑到赵国志的讲话，顾晨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于是点点头答应道：“那行，我们现在就过去。”
收拾好东西，大家一起来到芙蓉分局的小礼堂。
此时此刻，各部门警员都已到场，许多下辖派出所的众多警员面孔也在其中。
顾晨甚至还看见了肖阳和兮爷。
而此时的讲台上，一块硕大的背景牌上，都是关于各种青年的标语，背景是一群警员的形象照。
但顾晨却惊奇的发现，自己敬礼的照片，竟然比其他人都要大上一圈，处在绝对的C位。
而台上也有两排座位，成“八”字型排开。
左侧是主持人白小兰，穿着一套白色职业装，秀腿加紧，微微弯曲，在职业裙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修长。
而右侧则是芙蓉分局的三名主要领导，赵国志坐在最中间。
正当顾晨目光呆滞的看向舞台时，身后的丁警官拍拍顾晨的肩膀，指着前排左侧的几个空位小声道：“位置都给你们留着呢，悄悄的过去，可别被赵局看见。”
“好。”顾晨默默点头，躬着背，跟随着大家一起从侧边小道慢慢前移。
而此时此刻，舞台上的主持人白小兰，一改以往户外采访小记者形象，说起话来也是有模有样。
当然顾晨也在白小兰的微信朋友圈里知道一些消息，自从上次，跟随自己的警察小队从意国归来后，似乎白小兰也被台里重用了。
台上的白小兰，面对镜头露出一副职业的甜美微笑，口齿清晰的主持道：
“我们知道现在的青年人，啤酒里面加枸杞，咖啡里面加安眠药，敷最贵的面膜，熬最长的夜。”
“生活的节奏就是早困午乏夜精神，该睡觉的时候，什么姿势都睡不爽，该起床的时候，什么形状都睡得香。”
“晚上睡觉，左躺不舒服，右躺不得劲，平躺躁得慌。”
“而早上起床，吊起来都睡得香。”
“哈哈哈……”
白小兰的幽默主持，很快赢得了场下警员的一阵哄笑。
见自己牢牢掌控着全场，白小兰目光一怔，却是发现了从侧边偷偷移动的顾晨。
可碍于自己正面对镜头，于是白小兰赶紧又露标准的微笑：“有青年人午睡，根本就不是午睡，像是一场小型的昏迷。”
“而还有的人，根本不午睡，因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哈哈哈……”
台下一阵哄笑后，很快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少警员面面相觑，都对台上白小兰的主持表示欣赏。
看着面前的顾晨和同事，已经偷偷坐在了前排的座位上，白小兰这才将目光转向赵国志，淡然一笑道：“所以现在的年轻人，没事就应该早点睡，该睡觉时你不睡，医院等你去缴费。”
“但是我们的警察同志们，却是跟当代的这类年轻人，在某些方面非常像，不过你们熬夜的时候，却是在辛勤工作。”
目光再次投向太下，白小兰甜甜一笑，说道：“因为今天是青年节，我也想代表电视台，以及所有的江南市群众，向你们道一声感谢。”
“最后，我要提醒各位警察同志，少熬夜，我可不想在水滴筹看到你们。”
“哈哈哈哈！”
“啪啪啪啪！”
又是一阵哄笑后，台下的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顾晨也趁机跟随大家一道，给白小兰的精彩主持鼓掌助威。
白小兰看了眼赵国志，谦虚的问道：“因为今天是青年节，我们也有幸将百忙之中的赵局长请到了现场，那么我想请问赵局长，您对您的这群青年爱将们，有什么话要说吗？”
白小兰放下话筒，而赵国志则是拿起面前的话筒。
他早就看见顾晨偷偷摸摸的从侧边进场。
开这种全体会议，这小子到底又掉链子。
不过赵国志也很清楚，没准这家伙刚才又在忙工作呢。
于是赵国志盯着顾晨，淡然笑道：“要说起青年，那就要搞清楚，青年到底属于哪个范畴，顾晨。”
“到！”
刚才还在听卢薇薇跟自己讲悄悄话，这会儿功夫就被赵国志点名。
顾晨目光一怔，赶紧站起来道。
“今天是青年节，也有人问我，多大算青年？这个问题你来回答。”赵国志说。
“噗~”
台下忽然一阵憋笑。
其实大家都有看到顾晨偷偷摸摸的进来……
要知道，赵国志是最不喜欢迟到的，这会儿功夫点名顾晨，又是回答这种比较难缠的问题，可见赵国志对自己的爱徒也不放过啊。
这下大家等着看顾晨笑话了……
而顾晨则是皱皱眉，利用自己的专精级记忆力，赶紧将脑海中的知识翻转一边。
肖阳一瞧，顿时得意的笑了，对着身边的兮爷小声道：“看来顾晨这小子要出糗了，这电视台的镜头都拍着呢，赵局这样不是典型的让顾晨出糗嘛？”
“你就不能想点人家的好？”兮爷吴美兮爷是瞥了肖阳一眼。
就肖阳那点花花肠子，她能不知道？
不就是顾晨没有跟他混，所以现在看到顾晨混得风生水起，心里难免有些嫉妒。
不过这也很正常，又有谁不嫉妒顾晨呢？
这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刑侦三组的组长。
要知道，刑侦三组现在是芙蓉分局的核心部门，以后指不定赵国志还会给他安排哪些职位呢。
不过机遇与挑战并存，没有人可以轻轻松松的在赵国志地下一路升迁。
在大家看来，赵国志在这种场合给顾晨出难题，明显是让顾晨出糗啊。
白小兰似乎看出顾晨的犹豫，想赶紧为顾晨化解尴尬，讲几句话的。
可就当白小兰拿起话筒的瞬间，顾晨却是开口说道：“对于青年的定义，不同组织有不同的划定范围。”
由于在礼堂内，顾晨的声音很小，摄影师吴俊赶紧瞥了瞥身边的助理。
小助理一路小跑，将一支话筒快速的送到顾晨的手里。
顾晨拍拍话筒，继续说道：“对于青年的定义范围，联合国的定义是15到24岁，世卫组织定义为14到44岁。”
“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义为14到34岁，中国共qingtuan定义为14到28岁。”
话音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不少人都呆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问身边的同事，是不是这样之类的。
白小兰低头看了眼自己书中的资料，这才如释重负的笑出声道：“没错，顾警官说的一点都没错。”
“啊？！”
“卧槽！”
“真是这样？”
“这小子真神了？这都能说对？这得看多少资料啊？”
也是见顾晨利用自己的知识储备为自己解围，白小兰如释重负，赶紧接话道：“没错，在这个人人自称宝宝的时代，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人究竟熬不过岁月。”
扭头看了眼赵国志后，白小兰继续对着镜头道：其实我有个朋友跟我说，她在KTV点歌，突然发现杰伦的歌在老歌金曲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老了。”
“可见时间过的实在是太快了，饭桌上唯一的鸡腿，已经不再属于我们。”
“过年从收红包变成了送红包，天冷时竟然动了穿秋裤的念头，难道……我们真的老了吗？不知道赵局怎么看？”
镜头再次转向赵国志，顾晨这才顺势交出了话筒，成功躲过一劫。
赵国志重新拾起话筒，这才淡然一笑道：“其实年轻与年龄无关，没有人因为多活几年而变老。”
目光一转，赵国志看向台下的众人，尤其看着顾晨道：“其实人老，只是由于他放弃了理想。”
“只要我们的心还在跳动，只要我们还记得愤怒，记得……心碎，记得赤忱，记得惨绿，记得那遥远但鲜活的感受。”
“那么老年的你，仍是那个青年，青年的你，仍是那个少年。”
“说的好。”白小兰配合的拍起巴掌。
台下顿时掌声一片，很热烈。
“青年是什么？”赵国志似乎并没有要结束的意思，直接又道：“青年就是我在警局精力充沛，一天的工作连轴转，丝毫不乱的无敌萌叔。”
“青年就是我们这些美如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春女警们。”
台下忽然有前排的女警说了些什么，很小声，许多人都没听见。
“什么？结婚生小孩了？”赵国志淡然一笑，继续说道：“不，心态年轻，你就是无敌辣妈青年。”
“哈哈哈！”包括兮爷在内的众多中年女警都笑了。
赵国志侧耳倾听，继续说道：“什么？还有人说年龄太老？拜托，不要迂腐，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差距，青年就是拼的状态。”
“要说青年是什么？那就是我这种跳的来广场舞，众人拍掌一下午，跳都不带喘气儿，又做的了互联网时代，网络互动的潮流大爷。”
“什么？说我年龄太老？脸皮太厚？拜托，我虽然年老，但心态年轻，与时俱进，你敢说我不是好青年？”
“哈哈哈，赵局太逗了。”
卢薇薇反正是乐坏了，一个劲的笑靠在顾晨身上。
赵国志却是越说越来劲，直接又是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做80岁的青年，而不是18岁的老人。”
“青年的你仍是那个少年，人终究是熬不过岁月的，但是眼里有热诚，心中有热烈，你就还是那个少年。”
“没错，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只有兜里没有一分钱。”王警官忽然调侃着说道。
可能没有意识到，赵国志忽然会停顿一下，结果王警官的调侃音调，却是让整个礼堂的人都听见了。
也是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王警官赶紧捂住了嘴。
“小王，你可以闭嘴了。”赵国志并没有要怪罪的意思，也是调侃着笑笑，道：“我今天也过青年节，因为我今年虚岁54岁了。”
“大家要记住，没有一代一代人，只有靠谱和不靠谱的人，有人可能会说，我在讨好你们这群年轻人，不，如果你真这样想，那只能说明你真的已经被拍在了沙滩上。”
“我想说的是，那些比我更年轻的人们，我不必去羡慕你们，因为我们知道你们需要的不是年长者的羡慕，而是信任与尊重。”
看了眼全神贯注的顾晨，赵国志又道：“人类积攒了几千年的财富知识和艺术，这并不是专门为你们准备的礼物。”
“那只是一种……备案和记录，也许，还会给你们造成迷惑与禁锢。”
面对镜头，赵国志找到了主场的感觉，继续着自己的演讲：
“各位，你们可以随时旅行，但行万里路，对你们来说，可能仅仅是下一趟航班的提醒。”
“人和人之间的壁垒被打破，但却缺少揣测他人心意的机会，在社交网络上……可能会有千万个朋友，但却将有限的热情瓜分殆尽，以至于经常被扣上淡漠自我的帽子。”
“我知道你们根本不畏惧批评，明明是很多年长者狭隘的以为，你们只能靠鼓励和赞美，才能有兴致奋斗。”
“我们一边嘲笑你们颜控，却又一边希望你们更好看，但是你们肯定明白，能赢得这个世界的喜爱和尊重，靠的绝不仅仅是好看。”
赵国志说完这句话时，全场警员不由自主的看了眼顾晨。
这种下意识能做到如此统一，可见赵国志举例的人不就是顾晨吗？
顿了顿，赵国志又道：“其实没有人有权定义你们为后浪，也没有人有权把我们统称为前浪。”
“我们当然也不会羡慕你们，因为青春是镣铐也是武器，年轻是状态而不是年龄。”
“少年感，是保持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淘气，又把这份淘气化成为勇气。”
“在这世界所有的海面上，都有力量，乘风破浪。”
“而你们……不是浪，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你们是这座城市最后一道防线，也是当代青年的榜样。”
“少年强则青年强，青年强则中国强，所以今天，我要祝大家……青年节快乐！”
“啪啪啪啪……”
赵国志的演讲非常具有感染力，全场所有新老警员，都被赵国志的演讲深深的震撼，掌声从未有过的热烈。
……
PS：之前在里写“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被一名女读者怒怼，啧啧，我的锅，所以今天特地把青年的定义清楚一遍，另外，祝大家青年节快乐。
对话节目进行的非常顺利。
对于赵国志的一番言辞，白小兰也是始料未及的。
之前一直以为赵国志是个不苟言笑的领导，可今天一瞧，并不是这样啊。
原来赵局长也是很潮的，互联网时代，赵国志一直在加强学习，从未有过松懈。
这也就能理解，为什么赵国志说起话来一套一套，有时候还很押韵有趣。
很显然，在同龄人面前，赵国志显然要甩大家几条街。
节目结束后，白小兰和电视台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收尾作业。
见顾晨和同事正要离开，她赶紧小步快跑的跟上步伐，轻轻拍了顾晨一下：“顾晨，你先别走啊。”
“怎么？有事？”顾晨问。
白小兰拍拍胸口，调整呼吸道：“你觉得……我今天主持的咋样？”
“很好啊。”
“然后呢？没了？”见顾晨的回答言简意赅，白小兰顿时有些小失落。
顾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白小兰今天的主持确实很好的，这点无可厚非。
还是卢薇薇过来替白小兰解围道：“小兰今天真漂亮，以前怎么没注意呢？当主持人果然要比当记者有气质多了。”
“还是卢警官会说话。”得到了赞美，白小兰顿时美滋滋。
顾晨挠挠后脑，问：“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
顾晨一向视白小兰为好朋友，所以朋友之间的对话都是如此坦诚。
虽然有点伤自尊，不过白小兰倒是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这就是顾晨。
“不是，你们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白小兰说。
顾晨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卢薇薇倒是抢先一步道：“好呀好呀，我跟顾师弟晚上都不用加班，那正好一起出去吃饭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待会摄影师吴老师要去参加亲戚的生日，所以我就不叫他去了，我单独约你们。”
“可以啊，把小袁和老王也叫上吧，大家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卢薇薇说。
白小兰非常爽快的答应道：“当然可以了，我最近发现一个宝藏餐厅，晚上我们去那吃，地址我稍后发给你们。”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卢薇薇抢先一步答应下来。
见白小兰离开，顾晨这才有些抱怨道：“卢师姐，晚上我还有事呢，很多卷宗没整理，还有那些虐猫的同伙……”
“虐猫的明天再说，等他们来学校上课找岂不是更好？”卢薇薇直接打断道。
“那也行。”顾晨还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
原本顾晨是想整理一些虐猫者资料，准备明天去找这些人，可以节省点时间。
虽然法律并没有明文规定，虐猫犯法，但是张兰的教训是血淋淋的，顾晨感觉有必要对这些人进行教育，以免步张兰后尘。
回到三组办公室，其实离下班时间也只有半个钟头。
如果不是赵国志提前有事想走，像这样的对话栏目，估计还得继续下去的。
见王警官坐在座位上冥想，顾晨好奇问他：“怎么了王师兄？”
“顾晨，我感觉我可能心态老了。”王警官抬头看着顾晨，也是若有所思道：“连赵局都能说出这种青春物语，感觉我是不是已经落伍了？我可怎么感觉我还年轻？”
“这个……”
顾晨知道王警官从意国回来，就经常会发神经，今天赵国志的演讲又是相当精彩，冥冥之中，王警官的确感受到了压力的存在。
“老王你肯定是老了，没听赵局说吗？要做80岁的青年，不要做18岁的老人。”卢薇薇免不了要调侃几句的。
毕竟王警官在青年的定位上是有些出入的。
但王警官不服老，准确来说，他认为自己跟顾晨一样，还是曾经那个少年。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最近老婆跟我在商量生二胎的事情。”王警官捂着脸，也是不好意思道。
“啥？！”一听王警官讨论二胎，原本假装吃瓜群众的袁莎莎，整个人也是惊呆道：“王师兄，嫂子催你生二胎啊？”
“不是催不催的问题，最近在家里不是休息了十天嘛，就那什么，可能防护措施没做好……”
王警官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感觉自己太难了。
卢薇薇和顾晨对视一眼，二人也是强忍着憋笑。
而袁莎莎则是赶紧搬着自己的座椅，挪到王警官身边问：“你王师兄岂不是又得做爸爸了？这样一来，小贝也就有玩伴了，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呀？”王警官躺靠在座椅上，也是无可奈何道：“一个王小贝就已经够淘气的了，你还让我再弄出来一个，那两个孩子在一起，岂不是反天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现在的独生子女的确可怜，你就拿我们这代人来说吧。”卢薇薇也是趴在桌面上，深有感触道：“我们这代人都是独生子女，从小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
“小时候爸妈也经常要上班，平时都得自己一个人玩，而且我爸妈怕我闲得慌，就给我报这个培训班，那个培训班的，感觉我的童年就是噩梦，要是有个兄弟姐妹该多好？”
“就是啊。”袁莎莎也是非常同意卢薇薇也意见，道：“如果嫂子再给你添丁，那小贝也会快速成长的，毕竟有弟弟或美美可以玩，她就不会对那些芭比娃娃感兴趣了。”
“得了吧。”王警官闻言，身体也是向后一缩：“就王小贝？如果让她在家看娃，不知道她会对娃做什么恶作剧呢。”
“之前领居家的孩子就糟她‘祸害’过，愣是趁着邻居将孩子放在我家一段时间，她用水彩笔把人家那孩子脸上给话的，脸他亲妈都不认识。”
“你说这家里要是突然多了一个孩子，那我真的无法想象。”
见大家都在憋笑，王警官也是挑挑眉，淡然说道：
“其实早在四年前，我们就允许了生二胎了，但是很多男人都表示没什么兴趣，为什么？就是因为觉得压力太大了，不想拼，这很正常。”
“一派胡言。”卢薇薇瞥瞥王警官，也是鬼灵精怪道：“如果允许娶二房你试试？我看你会不会血拼到底？还压力？”
“哈哈。”办公室里一阵哄笑，许多新老警员都在看笑话。
顾晨也是好奇的问道：“王师兄，如果这次嫂子生个儿子，或者女儿，你准备如何规划他们的职业？也跟你一样，当警察吗？”
“这个……”说实在，王警官还是没有考虑这么长远的，不过被顾晨一问，也是有些兴趣的道：
“如果生个女儿未来的选择有很多，可以当律政佳人，可以当白衣天使，还可以当家庭主妇，而生个男儿，选择就只有一个，当自强。”
“当……当自强？”刚刚经过的何俊超，也是竖起耳朵凑了过来。
“对啊，当自强。”王警官喝着自己的枸杞茶，一脸淡然的道：“其实养个儿子就跟你玩个游戏差不多的，你建个账号，起个名字，然后开始升级。”
“你不停的砸钱，一年升一级，好不容易等升级起来了，装备也神了，那最后却被一个叫儿媳妇的人盗号了。”
“哈哈，王师兄，你总结的挺深刻。”顾晨也的淡淡一笑。
“可不是吗？”王警官也是自嘲着笑笑：“不果养女儿呢，就像你种一盆名花，你得小心翼翼，百般呵护。”
“晴天怕晒，雨天怕淋，夏畏酷暑，冬畏严寒。”
“你操碎了心，盼酸了眼，好不容易一朝花开，却被一个自称为小婿的人，整个盆儿给你端走了。”
“我现在就特别担心小贝，怕别人给点好处就拐走了。”
“哈哈，这还多少年呢，你老王就担心以后的事情。”丁警官见大家调侃的热烈，也凑过来说道：
“老王，要我说，二胎就二胎嘛，大不了养不起，丢到芙蓉分局来，我们这些叔叔阿姨，每人每天给孩子当一天爹妈。”
“想着美呢，占我便宜。”王警官才不会上当的。
整个办公室又是一阵哄笑。
要知道，王警官生二胎，这在芙蓉分局，绝对可以占据食堂几天的热门话题。
大家都只知道老王同志家有个小霸王王小贝，这要是再生一个，没准就热闹了。
当然，对于调侃王警官，大家向来都是不遗余力的。
顾晨也是淡笑着说道：“要我说，孩子如果教育好，多生一个也没问题，我觉得嫂子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如果她有时间带孩子，小贝和她未来的弟弟或妹妹，肯定也能相处很好的。”
“对呀。”袁莎莎也是非常赞同的道：“我们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沉淀，也形成了具有东方特色的孝道文化。”
“教育孩子其实很简单的，比如什么父如山，母如地，彰显着爸爸妈妈在子女们心目当中的伟岸身姿。”
“当孩子犯了错误的时候，为人父母则必然会要求其改正错误并道歉，有时候还要加以一定的惩戒，感觉很简单的样子嘛，怎么会担心教育不好呢。”
“哟哟哟。”见袁莎莎站着说话不腰疼，王警官也是反驳道：“那小袁你去生一个看看，看看好不好管教。”
“噗！”不少男同志都笑了。
袁莎莎红着脸，也是颇为尴尬道：“我就是就事论事。”
“我也是就事论事啊。”王警官站起身，反坐在桌面上，这才说道：
“教育还是要有诀窍的，然而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才是重点。”
“比如是父母犯了错误，或者是违背了诺言的话，你又是如何跟孩子来化解矛盾的呢？”
“我……”
“不知道吧？所以说你还是太嫩了，不知道为人父母的难处。”见袁莎莎哑口无言，王警官顿时得意了。
卢薇薇抱不平道：“对呀，我们是没有结婚，这方面没经验，你老王知道你倒是说说看？”
王警官对着卢薇薇甩了甩手指，笑道：“就喜欢你卢薇薇这种直率，我告诉你，你可以叫孩子过来吃饭啊。”
“叫孩子吃饭，是父母最为常用的一种手段，往往在训诫之后，孩子可能会赌气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如果父母觉得没有错时，一般是不会搭理孩子的，你爱吃不吃。”
“但是我们为人父母的意识到自己有错误时，则往往就会通过叫孩子吃饭的方式，让孩子感受到我们已经平和下来的情绪。”
“过来吃饭吧，言外之意就是不管是谁的错，吃了饭咱们还是一家人。”
“要不然呢……难不成孩子还要长辈向他们认错吗？”
“精辟啊老王，我就这么教育孩子的。”一名三组老同志说。
王警官也是笑笑：“对吧？所以得讲技巧的，毕竟这么多年跟我家小贝斗智斗勇，也是斗出经验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互相给个台阶下吧，孩子一般也就不计较了。”
“还有还有。”丁警官也是迫不及待的补充道：“还有就是‘差不多就行了啊’这句话，这句话在生活里也是经常性出现的。”
“老丁说的没错。”拍拍丁警官肩膀，王警官仿佛找到了战友，笑道：“当强势的一方在表示认错时就会说，差不多就行了啊。”
“其潜台词就是脾气你也撒了，我也就不教训你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错。”顾晨耸耸肩，也是淡笑着说道：“父母的道歉方式就是这么的傲娇。”
“还有一点。”王警官并没有想结束的意思，继续说道：“还有一点就是转移重点，当父母发现自己不占理时，往往就可以拿出父母的身份来压孩子。”
“比如，我是你爸爸，我是你妈妈，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还跟我记仇啊？”
“当然了，完了你还得加上那句最为经典的台词：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这对我家小贝是屡试不爽，每次我都占上风。”
卢薇薇若有所思，问：“那要是你不占上风的时候该咋办？”
“那就只好花钱摆平咯。”王警官摊开双手，也是诡笑着说道：
“卢薇薇我告诉你，如果当父母跟孩子双方吵完架，孩子还在赌气的时候，你可以突然掏出钱，或是手机发红包过来，再说一句，你最近不是想买玩具吗？拿去买吧。”
“不得不说，99.9%的孩子都抵抗不了家长的这种道歉方式。”
“其实孩子是很单纯的，给了钱，什么都能够化解。”
“那……”袁莎莎若有所思，还是提出来道：“王师兄，那如果以上几种方式我全不接受呢？”
“不接受？”王警官一听就笑了：“好吧小袁，估计你挨一顿揍是肯定的了。”
“然后，我还会再次重复以上的各个步骤。”
“噗！”
一听王警官说辞，许多三组的单身汪都笑了，感觉这是从王警官这儿得到了真传啊？一个个也都加入到调侃。
“其实我觉得他们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他们从来意识不到他们有错。”
“我小时候生气不吃饭，我妈就指着我问你吃不吃？我害怕挨打就含着泪勉强吃了两碗饭。”
“你说的太扎心了，事实真的是这样，父母犯错天经地义，理直气壮，子女犯错就是该挨打。”
“我妈就是后一种。”
“老王，既然你这么懂教育孩子，那二胎就二胎嘛，有什么好忧愁的？”
“就是，支持嫂子生二胎。”
“哈哈哈！”
“够了够了。”也是见大家听自己言传身教颇有感触，王警官也是没好气道：“没收你们版权费就不错了，还拿我开玩笑？”
“下班了。”也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大家下意识的看向墙壁上挂钟，这才一哄而散。
没有什么比下班更有趣的事情了……
王警官刚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顾晨赶紧提醒道：“王师兄，今晚聚餐，就我们小组几个，还有白小兰。”
“聚餐？”闻言聚餐，王警官皱皱眉。
顾晨秒懂他难处，淡笑着说道：“我请客。”
“那还等等什么，快走吧。”王警官率先走出了大门。
……
……
根据白小兰发来的地址，换好便装的顾晨，这才一路开车，带着大家来到一处老街附近。
周围是小河弯弯，老街的古建筑两旁有许多雅座。
各种复古的窗户被推开，便能一睹河畔美景。
要说这几年的江南市，花重金整顿河流污染问题，愣是将复杂多样的暗线排污口全部摸查清楚。
市府花重金一劳永逸的解决污染排放问题……
因此现在的江南市境内，多处河流都得到修复，当初那种恶臭熏天的日子，也因此一去不复返。
河流变清澈了，周围的商铺也开始活跃起来。
加上市府这两年不断推销江南民俗文化风情街的概念，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不少商户入驻。
古色古香的复古建筑，加上各种特色的江南小店，再加上市府花重金在河流上，打造的音乐灯光喷泉秀。
可以说，江南民俗文化风情街初具规模。
顾晨将车停在河边的一处收费停车场后，大家下车，来到一家装修复古的酒店门口。
顾晨再次打开手机，白小兰发来的位置信息，正是面前的“荷塘月色”酒店。
“顾晨，我在这。”三楼一处窗口，白小兰正挥手与顾晨打起招呼。
“我们去三楼。”顾晨说。
一行人在酒店服务员的带领下，一起来到三楼雅间。
此时此刻顾晨才发现，雅间内不仅有白小兰，还有一位年轻男子。
也是见顾晨，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到场，年轻男子赶紧站起身，不知所措的看向白小兰。
“我来介绍一下。”白小兰走到两拨人中间，淡笑着与男子介绍道：“这些都是芙蓉分局的警察，我们都是我朋友。”
看了眼王警官，白小兰笑笑说道：“这个是王警官。”
“你好你好。”年轻男子赶紧点头。
王警官也是微微一笑，撇了撇下巴，没说话。
“这个是袁莎莎袁警官。”白小兰的介绍还在继续。
“你……你好你好。”看着面容姣好的袁莎莎，年轻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卢薇薇，芙蓉分局最美女警。”白小兰继续介绍。
此时此刻，年轻男子直接目光一呆。
如果说刚才的袁莎莎已经有点惊艳到他，那么现在的卢薇薇，简直有点惊艳plus。
年轻男子也是在反应慢半拍后，这才赶紧点头，打起招呼道：“你好，卢警官。”
“你好。”卢薇薇笑笑。
见介绍差不多，白小兰这才走到顾晨的身边，一把拉住顾晨的胳膊：“还有最后这位，一定要特别隆重的介绍一下，他就是我跟你经常提起的顾晨，顾警官。”
“他可是芙蓉分局最年轻的刑侦组组长，而且也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上次我跟你说过的，就是派往意国罗城的警察小组，顾晨就是小组组长。”
“啊？！”也是听到白小兰如此隆重的介绍顾晨，年轻男子也是目光一呆，这才赶紧走上前，双手紧紧握住顾晨道：“原来你就是小兰经常提起的顾警官？你好你好。”
“你好。”顾晨礼貌点头，这才扭头问白小兰：“小兰，这位是……”
“一个网友啦，今天第一次见面。”白小兰说。
“哦！啊？”顾晨先是点头，可很快又是一怔：“不对呀，今年应该是你跟网友第一次见面，你把我们都拉到这来，会不会有点不合适？”
“对呀，哪有跟网友第一次见面，就把一群警察叫过来捧场的，你可别把人家吓坏了。”卢薇薇也是不由调侃着说。
年轻男子有些尴尬，赶紧摆摆双手解释道：“没事没事，今天小兰也提前跟我说过，说有几个朋友也会过来。”
“我寻思着人多热闹，所以就叫小兰把朋友一起约过来。”
年轻男子长得还算不赖，在颜值方面可以算是中上等，可是看了眼顾晨，年轻男子却忽然有些自卑道：“只是没想到，今天过来的都是警察啊，确实挺意外的。”
“小兰是不是怕你把她拐走，所以才特地把我们都叫上？”袁莎莎也是见男子太过紧张了，于是调侃着化解尴尬。
“嘿嘿。”年轻男子摸摸后脑，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白小兰见大家都想歪了，于是赶紧澄清道：“你们都别误会，我跟他就是普通网友，我这次约他过来，也是为了商量事情的，根本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子。”
“哈哈，我们也没说我们想象的哪样子啊。”王警官也是干笑两声，不由调侃着说。
顾晨强忍着憋笑，问白小兰：“小兰，你还没跟我们介绍你的朋友呢。”
“哦哦，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刚才光顾着隆重介绍顾晨，倒是把身边的网友给忘记介绍了。
于是白小兰赶紧将年轻男子拉倒身边，对着大家介绍道：“他叫牧野，是我们本地著名的网络音乐人。”
“你好牧野先生。”顾着刚才与他握过手，于是点头表示问候。
一旁的王警官皱皱眉，有些好奇道：“牧野？哪有叫这样的名字？你姓牧名野？”
“噗！”一旁的卢薇薇直接憋笑出声道：“老王，人家叫牧野，很明显这是艺名嘛，艺名你懂吗？网络音乐人不取个艺名那还叫网络音乐人吗？”
“对，卢警官说的很对。”年轻男子也是赶紧点点头，承认着说道：“这其实就是我的艺名，我的真名叫陈韦伯，主要从事网络音乐方面的制作，也兼职一些舞台表演。”
“所以今天小兰叫我们来的目的是？”顾晨转头看向白小兰，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白小兰甜甜一笑：“哎呀，我们先别站着呀，都坐下，我们边吃边聊。”
“对哦，我肚子早就饿了。”卢薇薇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也是不由分说道。
于是大家围着一个八仙桌，找到合适的位置先坐下。
一名穿着复古服装的女服务员，这才拿着菜单走上前问：“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可以了。”牧野说。
女服务生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
卢薇薇磕着瓜子，问牧野道：“牧野，哦不，陈韦伯，诶？好像叫牧野好听点。”
“哈哈。”牧野也是被卢薇薇逗乐的不行，赶紧说道：“你们就叫我牧野好了，我在外边一直用牧野的名字，只有我爸妈才叫我陈韦伯。”
“好的陈韦伯，哦不，牧野。”
卢薇薇的一阵口误，顿时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平复下心情后，卢薇薇这才问道：“牧野，这次小兰把你叫来，肯定是有事情找你商量的，那你快告诉我们，她找你到底什么事？”
“呃！”牧野犹豫了一下，瞥了眼身边的白小兰，这才淡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小兰这次找到我，就是想让我去一趟乡下，了解一下那边的土特产。”
“了解这个干什么？”顾晨不由疑道：“难道你要帮他们卖土特产？”
“对呀顾警官，小兰想让我直播卖货。”牧野说。
……
荷塘月色酒店雅间内，牧野也是将白小兰找到自己的目的和大家讲述了一遍。
“其实我以前根本不知道白小兰就是电视台记者兼主持人，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是我的一个普通粉丝，因为喜欢网络音乐而关注我。”
“可是就在前几天，她忽然私信给我，表明自己的身份，并且想约我见一面。”
“那你就不怕白小兰是骗子？”卢薇薇问。
牧野呵呵一笑：“说实在，是有这种想法，毕竟网络世界，虚虚实实的，谁知道性别标注是女性的网友，背地里是不是个粗糙汉子。”
“不过白小兰一再私信，并且留下自己的微博账号，我当时心想，这么急找我，应该也是有急事的，所以就找到她微博，主动与她取得联系。”
“再后来，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在电话里沟通过几次，最终才答应了今天的见面。”
“搞这么神秘啊？”卢薇薇看着两人，也是噗笑的不行：“那小兰，你找牧野来这里，到底是想让他卖点啥？难道是帮你乡下的亲戚带货吗？”
“不是啦。”也是怕大家误会，白小兰索性和大家交代老底。
“是这样的，我们台领导，接到了荷花乡乡长的电话，因为当地许多农产品滞销，所以乡长想通过我们电视台，帮忙直播带货。”
“但是因为考虑到自己在网络上没有多少影响力，乡长自己直播带货的话，可能没有多少流量，所以乡长想让我们帮忙找些当地网红做宣传，当然是公益性质的。”
“所以你就找到了牧野？”顾晨问。
“对呀。”白小兰点点头，也是笑孜孜道：“因为我问过一些网红，他们都要坑位费的，动不动坑位费就要十几二十多万。”
“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在销售总额里抽20%的点，因为本来就是公益性质，目的是帮助荷花乡农户卖掉滞销的农产品。”
“可这些网红费用实在太高了，所以乡长打算自己带货，顺便问问我有没有便宜点的，或者最好是不要钱的网红，我一想到自己一直关注的网络音乐人牧野，所以就跟他取得了联系。”
转头看向牧野，白小兰也是激动不已道：“不过让我很意外的是，牧野一听是公益带货，当即就答应下来，分毫不取。”
“所以今天约牧野过来吃饭，实际上，一来是感谢牧野，二来……二来。”
偷偷看了眼顾晨，白小兰撇嘴一笑：“二来，是想把顾晨也带上，看看明星效应的潜力究竟有多大，最好是能帮助荷花乡的村民们，多卖一些农产品。”
“我也要去啊？”闻言白小兰说辞，顾晨目光一怔，却是有些难为情道：“我工作这么忙，可能没时间，再说了，我也不懂直播卖货啊。”
“没关系的，我早跟你们赵局沟通过的。”白小兰太了解顾晨了。
顾晨工作狂属性，自从当上刑侦三组组长后是有增无减。
因此要顾晨出马，起码要搬出赵国志，才能请得动这尊神仙。
也是听顾晨要去干“不务正业”的直播带货，卢薇薇傻眼道：“那顾师弟走了，我们作为搭档……”
“一起去呀，我都跟你们赵局商量过了，你卢薇薇，还有王警官，袁莎莎，你们当初去意国的四人小组都过去，人多力量大嘛。”
还不等卢薇薇把话说完，白小兰直截了当的道。
卢薇薇目光一呆：“真的假的？那就是说，我们也可以去做直播呗？”
“对呀，大家一起直播卖货。”白小兰竖起拳头，做出一个努力加油的姿势来。
卢薇薇噗嗤一笑：“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做直播？还带货？这一个荷花乡，有必要这么多人直播带货吗？”
“不一样的。”一旁的牧野解释道：“听说这次荷花乡推出的农产品很多，还有一些是临近乡村的。”
“因为他们没有这方面资源，所以也想借着荷花乡的直播带货平台，把家里的滞销农产品都卖出去，所以人多力量大。”
“嘻嘻。”闻言牧野说辞，白小兰在一旁憋笑道：“我是这样想的，顾晨跟牧野都是江南市名人，有颜有值。”
“有他俩做双保险，再加上荷花乡乡长这个名头，我想第一次直播带货，业绩应该不会太差，给台里跟荷花乡，应该是有所交代的。”
顾晨虽然不是很愿意，毕竟处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顾晨不太愿意参与一些额外的活动。
尤其是顾晨清楚，当了刑侦三组组长，免不了要代表三组，甚至是芙蓉分局，去参与一些社会活动。
另外各种会议也是顾晨头疼的地方，不过好在芙蓉分局有赵国志，赵国志开会的风格就是简单直白，省去了中间不必要的客套和官腔，直接挑重点。
就这点来说，顾晨还是比较佩服。
一方面是警局工作，一方面是帮助农户直播带货，顾晨想想之后，还是勉强答应道：“那行，具体什么时间，我安排一下组里的工作。”
“这是确定答应了吗？”闻言顾晨放话，白小兰也是激动不已。
顾晨默默点头：“凡是对群众有帮助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谁让我是警察呢，警察就是为人民服务的。”
“那太棒了。”白小兰双手合拢，在胸前拍响了巴掌：“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待会就去通知台领导跟荷花乡乡长。”
“估计活动时间是后天的样子，因为我们电视台新媒体要宣传几天这样子，只要你们去，那一切我们来安排。”
见服务生已经在端菜，卢薇薇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弱弱的问：“小兰，那我们现在可以开动了吗？平时这时候，我早就已经吃完晚饭了。”
“哈哈，真不好意思啊，大家开动吧，这餐饭我请，电视台报销。”白小兰说。
大家在荷塘月色酒店饱餐一顿后，这才各回各家。
……
……
翌日，顾晨根据之前的情报指引，将萌宠VIP群里的几名管理，也就是江南市护理职业学院附近的几所高校学生，统一叫到了一所公园内。
让顾晨感到意外的是，这些人平均年龄都不大，基本都是大一新生。
有几名甚至是高中生。
看着一个个稚嫩的面孔，顾晨来回走在众人列队的面前，也是无比痛心道：“小动物这么可爱，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残忍？”
“警察大哥。”一名短发女生，抬头瞥了一眼穿着警服的顾晨。
要不是身材方面暴露她是女生，恐怕一般人很难分清她是男是女。
尤其是一身中性打扮，给人一种假小子的既视感。
她看着顾晨，也是淡然说道：“法律又没明文规定，不能杀猫杀狗的，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你叫什么名字。”顾晨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问。
“我叫万芳。”假小子万芳脑袋一歪，不屑的说道。
顾晨冷哼一声，淡笑着说道：“万芳同学，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但是你们这群人杀戮成性，对身心影响不健康。”
“而且你们不仅在圈内虐猫虐狗，还通过买卖视频的方式，进行产业链运作，实际上是在传播血腥视频，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
见十几名虐猫学生低头不语，可唯独万芳不以为然，顾晨又道：“张兰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就那个暖猫吧？知道，她是我们群里的管理员。”万芳说。
“她被人杀了。”顾晨说。
“什……什么？她被人杀了？”也是闻言顾晨的说辞，先前还一脸傲娇的假小子万芳，忽然间目光一怔，不可思议的看向顾晨。
而身边十几名学生，此时此刻也都慌了，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暖猫死了？没听说啊。”
“就是啊，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你们还记得上次直播放鸽子的事情吗？那次她就没有直播了，合着是人没了？”
“这……这也太恐怖了吧？怎么会这样呢？”
……
带着各种各样的好奇，大家在一番小声交流后，这才将目光统一投在顾晨的身上。
“警……警察大哥，这个暖猫，她……她到底怎么回事？”假小子万芳也是害怕极了，赶紧问顾晨。
“想知道？你们现在害怕了？虐猫虐狗的时候胆子都到哪里去了？”顾晨来回走在大家的面前，也是一副训话的口吻。
所有人的确害怕极了……
欺负弱小那是大家的共识，可忽然有一天，听见同伴被人杀了，这让大家原本傲娇的心态都快奔溃了。
卢薇薇见状，也是实话实说道：“大家可能都知道，暖猫虐猫成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种性格让她开始变得冷血，对杀戮没有知觉。”
“可是当有一天，她拿出虐猫的大砍刀，捅向自己的男朋友时，被男朋友反杀，你就知道那场面有多恐怖。”
见大家有些惊慌，卢薇薇故意夸大其词道：“那房间，那家伙，献血喷的道出都是。”
“客厅里，沙发床上，楼梯口，厕所洗手间，每一个空间都沾满着张兰的血迹。”
盯着大家，卢薇薇神秘兮兮道：“你们猜她最后被怎么着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很快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最后啊，她竟然被男朋友，挖坑埋在花园里，那家伙，跟张兰曾经埋掉的死猫埋在一起，你们想想那有多可怕？”
“曾经虐猫，开膛破肚，各种手段残害的猫咪，如今自己也跟它们埋在一起。”
“这叫什么？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该来的迟早要来，这就是因果报应。”
“对，卢警官说的很对。”见卢薇薇将张兰死因告知大家后，把所有人吓傻在那，顾晨也是趁热打铁道：“所以，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今天你们虐猫虐狗，欺负这些弱小动物寻找那种所谓的刺激快感，明天你们就不会仅此满足于这种变态的嗜好，你们就有可能把目标放在小孩和女人身上。”
“这要是越到后来，你们这种畸形心态不扭转过来的话，那就是潜在的杀人凶手，将来很有可能是要蹲大牢的。”
见所有人都低着脑袋，不敢直视自己时，顾晨继续强调道：“各位，是蹲大牢，里面的人可不是各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的那种。”
“噗！”
原本就有些紧张的训话，却因为顾晨的一句调侃，逗得大家一阵憋笑。
“警察大哥，我们也是受暖猫的蛊惑，其实我们只是拿猫来逗逗玩，我们不会想暖猫那样残忍，真的。”
“对呀，我平时就各种恶搞小猫咪，就是闹着玩，不会伤害它们的。”
“早就感觉暖猫有点残忍了，没想到自己也被人杀了，真是有点恐怖。”
“早知道会这样，那我们就不玩这个了。”
……
也是见大家都所有悔过，顾晨也是提醒道：“既然大家都由有改过自新的样子，那好，把你们群里人员名单给我一份，另外，这个‘萌宠VIP群’，以后只能发一些日常，绝对不能再发虐猫虐狗视频了。”
“这个请放心。”假小子万芳不屑道：“既然这位警察大哥都发话了，那我们听话照做就是了，名单稍后我会给你一份，这种可以吧？”
“这样最好。”顾晨说。
万芳咧嘴一笑，赶紧又问：“那警察大哥，你是不是该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等我整理完毕后，我打电话给你啊。”
“发邮件吧。”卢薇薇当然知道万芳这点小心思，女人最懂女人嘛。
当即将自己的邮件地址写在一本便签纸上，撕下之后交给万芳：“拿着，整理好后发给我。”
“哦。”见自己阴谋没有得逞，万芳整个人颇为失望，不太情愿的接过纸条。
王警官低头看表，也是赶紧说道：“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希望你们回去之后，都好好反思一下，以后再发生这种虐待小动物的行为，你看我不教训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要知道，我们警察也很忙的，教育你们也是关心你们，否则我们每天这么多事情，也就不会专门挑时间来这里了，都明不明白？”
“明白！”大家异口同声。
“走走走。”王警官摆摆手。
顿时，所有人一哄而散，这才赶紧离开。
见事情处理的还算满意，王警官走到顾晨身边道：“我说顾组长，你为这帮人可是操碎了心，可是以后这种事情，咱们能不能少管一些？毕竟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但我的精力是无限的。”还不等王警官把话说完，顾晨直接反驳道：“对于这种事情，我一定要将这些潜在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现在虽然是苦点累点，不过将来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一劳永逸岂不是更好？让这些学生少走弯路，我感觉这种事情还是要多做。”
“好吧算我多嘴。”王警官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感觉自己就是没事找怼：“就知道你顾晨会这么说。”
处理掉这些事情后，在下午下班之前，卢薇薇果然收到了来自万芳的邮件，各种名单一目了然。
之后根据顾晨的意思，交给何俊超处理。
群里几百名成员，全部来自江南市，顾晨也是希望找个合适的时间，将所有人叫到一起，一对多的进行演讲教育。
……
……
翌日上午，根据之前跟电视台白小兰的口头协议，以及芙蓉分局赵国志的要求。
今天，顾晨要带着卢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一道，前往荷花乡，帮助当地群众解决农产品滞销问题。
上午8点。
江南电视台的一辆工作车，稳稳停在芙蓉分局大门口，白小兰推开车窗，对着大院里正在等待的顾晨小组，大声招呼：“顾晨，我们该走了。”
“来了。”顾晨帮卢薇薇整理好警服后，这才提着自己的公文包，和大家一道，登上了电视台的工作车。
商务车内，之前在荷塘月色酒店见到的网络音乐人牧野也在，大家在车上友好的打起招呼。
一路上，在白小兰的催促下，牧野给大家演唱着自己制作的网络音乐。
顾晨还特地登录音乐app，发现牧野的粉丝挺多，光关注粉丝就有50多万人，而且活跃度极高，几乎每首歌曲的评论区都是999+。
这也难怪白小兰为什么要邀请他直播带货，毕竟人气摆在那儿，关键还不收钱。
车辆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来到一处岔路口。
一个古色古香的路边石牌上，清楚的写着“荷花乡”三个大字。
不过这一路走来，大家也发现路边有不少荷花池，有些还设有景观亭，方便荷花盛开时，游人到此观花观景。
此时此刻，路边正停着一辆黑色公务皮卡车。
见有电视台工作车开来，一名胖胖的中年男子，这才赶紧下车，走上前挥手致意。
“是乡长来接我们了。”白小兰笑孜孜道。
“哈哈，这乡长还真是客气呢。”王警官感觉自己仿佛受到贵宾般待遇。
车辆稳稳停在路边，大家依次跟随白小兰步伐，来到中年胖男子面前。
“万乡长。”
“白记者，辛苦了，大家辛苦了。”
姓万的乡长，依次与大家握手寒暄。
白小兰也是主动介绍道：“这位是荷花乡乡长，他叫万刚，大家可以叫他万乡长。”
“哈哈，甭客气，大家叫我万刚，或者老万，刚子都行。”
万刚说话自带喜感，大家都依次走上前，与他做着自我介绍。
当万刚握住牧野的手时，激动的不知所措道：“牧野，听说你不要费用，免费来荷花乡给我们的乡亲们直播带货，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尤其是这些天的宣传，也让我们荷花乡直播卖货的话题，始终保持在一个较高的水平，希望今天的活动能够成功。”
“惭愧了。”牧野咧嘴一笑，说道：“帮助乡亲们卖货是应该的，可能万乡长还不知道，其实我老家也是荷花乡人。”
“哦？是嘛？”万刚惊愕的看向白小兰，也是颇感意外道：“这我倒是没听说过，我们荷花乡竟然还有你这样出名的后生，真是太棒了。”
“万乡长，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后边那位你认识吧？”白小兰说。
万刚脑袋向左一歪，看着牧野身后的顾晨，顿时一阵惊喜道：“哎呦喂，顾晨，这可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啊，赴意的中国警察小组组长，我可在新闻上见过你，你今天大老远带着同事一起来帮忙，真的是在太感谢你了。”
刚才还对牧野热情非凡的万刚，当看见英俊非凡的顾晨出现在面前时，整个人就像个喜新厌旧的zha男，直接绕过牧野，来到顾晨的面前。
“顾警官，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呵呵，你好万乡长。”顾晨也是被万刚的过度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候，白小兰拍拍巴掌，提醒道：“万乡长，我们还是赶紧去你那准备一下吧，毕竟好多农产品，大家都还不熟悉，很多东西要先准备一下的，不然直播翻车就麻烦了。”
“对对对，你看我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万刚也是拍了拍自己脑袋，这才抱歉着说道：
“你们的车待会跟在我后头，我带你们过去，也好先熟悉一下具体产品，中午开始的直播可不能出差错。”
“没问题。”大家齐声应道。
随后，大家坐上车，跟随着万刚的公务皮卡，一路驶向乡政府。
在乡政府大院的一侧，早已摆满了各种物品，许多工作人员正在帮忙卸货。
万刚带着大家边走边介绍：“这些都是荷花乡的群众拿来的农产品样品，而我们今天直播带货的地点，就在我们的会议室。”
“会议室我们已经简单的搭建好一个直播平台，进行过测试，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各位今天和我一道，帮助乡亲们把农产品给卖出去。”
“万乡长。”顾晨跟在万刚身后，也是实话实说道：“我没有做过直播卖货，万一卖不了多少货，那岂不是很尴尬？”
“没事没事。”万刚也是摆摆手，跟顾晨兜底道：“实话告诉你吧顾警官，我们已经联系好几家经销商，他们愿意购买一部分农产品，数量还挺多。”
“但是因为考虑到，要帮助更多的群众，将滞销农产品卖出去，所以我们只是跟他们签订了意向协议，他们这些采购商，也会在今天中午和下午的直播中，在线下单，带动人气。”
“所以你说的那些直播翻车之类的担忧，并不存在，只要真心实意帮助老百姓卖货，卖多卖少我都感谢你们。”
“那就好。”闻言万刚的回复，顾晨才知道万刚有万全之策。
起码有采购商兜底，也不会出现翻车事件。
毕竟这是网络直播卖货，要是没有卖出多少农产品，还真是辜负了电视台和荷花乡的期待呢。
跟随着万刚的步伐，大家一起来到会议室。
此时此刻，在会议室的一角，已经搭建好一个简易的直播平台。
各种直播设备和背景板也已搭建完毕。
平台桌上，也是摆满了各种今天要销售的农产品样品。
而在直播平台的另一侧，各种精美包装的农产品，整齐排列在储物架上。
要不是因为知道这是会议室，还真以为这是农贸市场呢。
万刚竟然把几只活土鸡和大白鹅也带了，简直让大家有点大开眼界。
“万婷，万婷哪去了？”万刚环顾一周，对着会议室工作人员询问道。
“刚才好像还在这里的，应该是上厕所去了吧？”一名工作人员不确定道。
“嘿！关键时刻找不到人，这我的客人都已经来了，她不在，我怎么让人对接呢？”万刚叉腰，也是没好气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等等也无妨。”顾晨见万刚有些着急，也是赶紧安慰道。
万刚看看众人，长吁一口气，也是无奈摇头：“这个万婷，是我妹妹，直播带货这件事情，其实是她向我提议的，所有乡亲们的农产品对接，也一直是她在负责，所以她不在，有些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关系的，反正时间还来得及。”卢薇薇拿着货架上一根大黄瓜，也是不由分说道。
“那你们先坐一会，小何，倒茶。”
“好嘞。”一名年轻的工作人员，听着万刚的一声招呼，赶紧跑过去给几人泡茶。
而王刚则是招呼大家先坐下，这才有感而发道：“我这个妹妹，说来就有气，前段时间来找我抱怨，说什么……为什么她的身高学历都不差，却总是找不到男朋友。”
“我说你看着你自己手里抱着啃的油腻肘子，还有那张映着猪油反光的脸，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每次跟她谈到这里，我就突然间有一种感觉，是不是现在的女孩子，对自己的认知都有些许的问题呢？”
“就比如说别人家的女孩子，为了身材任何美食都可以选择放手，而她呢？加满辣椒油的螺蛳粉，她都能吃到连汤都不剩一口。”
“别人家的女孩子称自己为宝宝，而她却自称为爸爸，并且能够成功的将自己喜欢的男生，变成自己的干儿子。”
……
“噗~”
听着万乡长如此数落自己的妹妹，卢薇薇也是不禁感慨，想必万乡长的妹妹也是个圣斗士吧？
“万乡长，你妹妹哪里会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
“没有？那都是客气的。”万刚并不想给妹妹台阶下。
积怨压久了，逢人便要唠叨几句，似乎想着赶紧将妹妹推销出去。
“我跟你们说，像别人家的女孩子，那笑起来都是面若桃花，笑不露齿。”
“而我妹妹却是露出后槽牙，哈哈，像一只患了哮喘的野兽一样停不下来。”
“别人家的女孩子是手机还剩20%电量的时候，惊慌的拿起充电器，而她却是在手机还剩30秒关机的时候，像羊癫疯发作一样翻箱倒柜找插头。”
“别人家的女孩子能够多吃一点的秘诀，在于游泳健身和瑜伽，而她的秘诀是在于解开腰带的那个动作。”
“简单粗暴，毫无花哨。”
“哈哈，听万乡长这么说，感觉你妹妹还挺有意思的？”牧野也是被万乡长给逗乐。
心说你不去讲相声那真的可惜了。
“我跟你们说，我妹妹但凡有点正常人思维，那现在也不会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
万乡长一边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茶水，送到大家的面前，一边向大家吐槽着说道：
“别人家的女孩子吧，都是娇弱无比，少有力气。”
“而她是肩膀上扛两大桶水，一口气上六楼，没得问题。”
“别人家的女孩子，朋友间开个玩笑，总是嗲嗲的说，你好坏哦。”
“而她却是张飞般怒目，开口就是你想死么。”
“别人家的女孩子那是回眸一笑百媚生，而她的一个回头，却是用行动来诠释，什么才叫猛虎下山。”
一巴掌拍在额头上，万乡长也是忧愁不已道：“其实，以上这些并不是特别关键的因素，最关键的一点，或许只是因为她和美丽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吧。”
“哥，你是巴不得我嫁不出去吧？老大远就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呢，难怪刚才喷嚏打不停，原来都是你在这作妖。”
门外传来一名年轻女子的声音。
推门而入，女子刚想再说几句时，可看见面前的顾晨后，整个人目光一怔，语调竟又变得无比轻柔。
“有……有客人在啊？”
“那还用说嘛？这几位是芙蓉分局的警察，这是网络音乐人牧野，都在等你呢。”
见妹妹万婷走进会议室，万刚这才松下一口气。
顾晨也是上下打量了万婷一番，一米六八的身高，长相中等偏上，是偏胖的体质。
可也不像万刚说的那么夸张。
话说刚才那样损万婷，这是真不想把妹妹推销出去吗？果真是亲哥啊。
不过万婷和万刚的年龄相差有点大。
如果说万刚的年龄在四十往上，那万婷顶多也才二十七八。
在江南市，这个年龄根本也称不上圣斗士。
“你……你就是顾晨吧？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你。”万婷走到顾晨的面前，轻声细语道。
与刚才的咆哮声相比，简直有点判若两人。
“你好万婷，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顾晨伸手与她打招呼。
与顾晨握手的瞬间，万婷嘴角忍不住上扬：“你好顾警官，原来今天你做我搭档啊，那简直太好了。”
“咳咳。”万刚见妹妹万婷有点失态了，赶紧咳嗽提醒道：“今天跟你搭档的，可不仅仅只有顾晨，还有王警官，卢警官和袁警官。”
“另外，电视台的白记者，以及网络音乐人牧野，他们都是你搭档，你只要配合他们介绍产品就好了。”
“没问题，这些东西我太熟悉了。”有顾晨在，万婷忽然对这场看似无聊的直播，更加期待了。
“乡长，楼下的东西都备齐了，这几样是刚送来的样品。”一名工作人员，用蓝色塑料框，将几样包装精美的农产品端到了货架旁。
“清单呢？”万刚说。
“在这，请您过目。”工作人员赶紧在口袋里掏了掏，将一张清单表交给万刚。
万刚接过清单，只是大概的看了几眼，转交给万婷道：“你待会把价格编辑一下，直播的时候，顾晨他们只负责介绍产品，价格方面，你做成链接打到屏幕上。”
“没问题，这个交给我。”万婷接过清单，这才又对顾晨道：“对了顾警官，货架上的物品下面，我都做好的产品说明，你们可以先看看。”
“另外直播的时候，我会给你们一张清单表，你们介绍产品的时候，多跟网友互动，号召大家一起帮助滞销农户卖产品。”
“我没有直播经验，怕做不好。”顾晨还是很谦虚的，知道自己的特长是破案，而不是直播带货。
有时候顾晨也很不理解，为什么赵国志要让自己来做这些事情。
芙蓉分局那么多警察，比自己闲的大有人在，可赵国志却唯独挑上了自己。
当然，这跟白小兰的推波助澜也有一定的关系。
万婷见顾晨一脸谦虚，也是笑孜孜道：“没关系的顾警官，待会直播的时候，如果你不懂，或者不知道如何解说，你就看看我，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那就好。”有了万婷这句话，顾晨还是放心的。
毕竟刚才万刚也说了，有经销商也会在线订购，直播翻车倒不至于。
万婷转头看向身边的牧野，这才想起跟他打招呼：“牧野你好啊，经常听你的歌，没想到今天见到真人了，你还真是对公益很热心呢。”
“你好万婷，因为我也是荷花乡人，所以帮助家乡直播带货，那也是应该的。”
“那就妥了，有你们大家帮忙，今天的直播带货，估计业绩也会不错。”
“可是万婷，我看其他地方都是镇长，乡长带货，有的还是市里的市长带货，你请牧野这个大网红过来，还真是够面子啊。”
王警官早就想说来着。
毕竟领导带货是潮流，这股潮流如今一直在，可唯独荷花乡这次，主动让电视台的白小兰联系网红，感觉有点造势的意味。
万婷也不怕质疑，直截了当道：“王警官，你也别觉得有啥好奇，因为江南市其他领导带货，我也都看了，有些销售并不理想。”
“像之前在隔壁镇上，就有镇长亲自带货，原本以为能帮大家卖不少货的，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摇了摇脑袋。
万婷一拍巴掌，摊开双手道：“结果直播间里就百来号人，而且还有一半是自己人，你们说尴尬啵？”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场直播带货，到最后成交额还不到500块，光是一群下属在看镇长尬聊了，这是前车之鉴，所以我们得吸取教训。”
看了眼白小兰，万婷这才又道：“所以我才联系白记者，想让她帮帮忙，找个靠谱的公益网红，而且我还联系好了几名大经销商参与在线下单。”
“有了这些保障之后，我也不怕我哥在线尬聊，最起码这直播带货不是领导作秀，是要办实事的，是要真心实意帮老百姓把滞销的东西卖出去，这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我觉得，直播带货最关键还是流量和颜值，有这两样做基础，其他剩下什么都好办。”
见大家频频点头，万婷又道：“而且你们知道吗？就在前不久，隔壁兄弟城市一个镇上，请了一名300万粉丝的男网红，给了他五万，还给提成。”
“结果直播间里只有1000多人在，其中一半还是自己人，这场直播下来，结果是一件货都没卖掉，镇长感觉对方是骗子，现在正在跟这家网红公司打官司呢。”
“哈哈，我知道了。”卢薇薇秒懂其中的奥秘，道：“那名300万粉丝的男网红，肯定买假粉了。”
“所以啊，我才妥白记者，找靠谱的网红。”看了眼身边的牧野，万婷又道：“牧野是公认的网红歌手，每首音乐的评论区都是999+。”
“有你这样的流量体在，肯定没问题的。”
“谢谢你的信任，难道你就不怕我买假粉吗？”牧野也是打趣着说道。
万婷摇头：“如果你买假粉，那网红界还有几个是真的，才华是骗不了人的。”
“好了好了。”万乡长见万婷见没完没了，也是赶紧打断道：“咱们还是赶紧干正事吧，从中午12点开始直播，一直要到下午4点，这期间大家轮流上，会很辛苦的，所以还是让大家先做好准备吧。”
“行，听你的。”见哥哥万刚发话，万婷也不再打岔了，直接开始将货架上的农产品，简单的介绍给大家。
卢薇薇赶紧将自己从货架上拿来的黄瓜又放了回去，否则自己实在忍不住要吃掉的冲动。
今天要介绍的农产品还真是超出想象的多，恐怕四个小时的直播都不一定够的。
所以顾晨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专精级记忆力，快速将所有的产品信息，准确记录下来。
直播不在行，但是自己要知道这些产品的特征，再结合自己之前所阅读过的其他知识，相互融合在一起，顾晨感觉问题不大。
顾晨非常清楚，要讲述农产品背后的故事，赞扬匠人精神，这样有利于将观众代入进去，更多的购买滞销产品。
按照这个思路，顾晨先是利用5分钟时间，将货架上的品类产品特性全部记住，再利用5分钟时间，回顾之前的江南历史文化。
之后再利用5分钟时间，将这些信息流全部融合在一起。
15分钟，顾晨基本做好直播前准备工作。
鉴于时间充裕，顾晨偷偷打开某宝的直播，开始学习一些他人的带货技巧。
……
……
中午11点50分。
万刚坐在最中间，真个人紧张的不行，不时看着面前的助理妹妹，道：“万婷，你看我这领带有没有打歪？”
“可以的，正好。”万婷说。
没过几秒，万刚又问：“还有还有，我这发型没乱吧？”
“没有，刚刚好。”万婷又道。
一分钟过去了，万刚弱弱的道：“我能先去个厕所吗？带货直播的时候上厕所，会不会很尴尬呀？”
“哎哟我说哥，这里可是你的主场，这里是你开会的会议室，平时训下属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啊。”
万婷都快崩溃了……
这直播开没开始呢，老哥就开始各种状况不断。
要说平时开会，面对的都是老面孔，可今天面对的，是数以万计的陌生观众，万刚难免有些紧张。
而且这几天，江南电视台不断宣传，加上牧野的各种号召。
大家保守估计，直播间在线人数破万应该问题不大。
可现在的问题是，万刚能不能顶住，这是关键。
做领导的不会说话，那可不就完犊子了吗？
指望顾晨和牧野？那绝对不可能，顾晨和牧野只是过来站台的，毕竟都不是专业主播。
万婷非常清楚，顾晨和牧野就是流量，而卖货，还得靠嘴皮子，顾晨和牧野这种直播萌新，估计是指望不上了。
所以宣传噱头，也是乡长亲自卖货。
职位不高，网红来凑。
11点56分。
上完厕所的万刚回来了，坐在镜头的正中间。
灯光打在脸上，瞬间美颜加持。
“顾晨，牧野，你们两个是第一梯队，坐在我哥旁边吧。”万婷说。
“好。”顾晨点点头，直接坐在了左侧，而牧野则坐在右侧。
回头看了眼卢薇薇，王警官，万婷又道：“你们两个是第二梯队。”
没问题。卢薇薇率先道，其实卢薇薇心里是想跟顾晨一梯队的，只不过第一梯队必须要带流量，牧野肯定是不能缺席的。
所以卢薇薇心里不乐意，却还是勉强答应。
万婷走到袁莎莎和白小兰身边，又道：“那袁警官和白记者，你们是梯三梯队。”
“没问题。”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表达支持。
在交代完毕后，万婷开始坐在三人的身边，打开自己的手提电脑。
而与此同时，几名工作人员也坐在镜头背面，开始随时提供技术支持。
万婷举手倒计时：“三！二！一！开始。”
直播间打开。
很快，等待多时的观众，开始疯狂涌入宣传已久的直播间。
人数也很快由50人，到200人，1300人。
仅仅是过去三分钟，人数已久突破8000人。
而镜头面前万婷，也一直在跟大家做着介绍。
“各位亲爱的宝宝们，你们期待已久的直播开始咯，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给大家带来好产品的几位嘉宾。”
看了眼三人，万婷又道：“坐在最中间的，是我们江南市荷花乡的乡长，万刚万乡长，来，万乡长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叫好，我是万刚，是荷花乡乡长，今天是我第一次直播，还请大家多多捧场，帮助荷花乡的乡亲们，多买一些农产品……”
这边万刚面对镜头，正在做着自我介绍时。
而另一边，直播间人数也已突破一万人。
所有人都在疯狂刷屏。
“旁边那个小哥哥好帅。”
“万乡长快别说了，我们要看小哥哥说话。”
“是牧野。”
“诶？旁边那个不是顾晨吗？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
“卧槽还真是，顾晨竟然也在啊？厉害厉害。”
“能把顾晨请过来的，万乡长你好牛逼哦。”
“怎么还没讲完啊？还要不要我们买东西了？”
“小哥哥谈恋爱吗？我超甜。”
……
看着各种歪楼的直播间评论，见万刚还在滔滔不绝，看着镜头后边工作人员提供的稿纸，万婷赶紧打断道：
“好的，这是万乡长第一次出镜卖货，大家待会记得多多支持哦，我们的荷花乡农产品，价格绝对是最优惠的，买到就是赚到。”
看了眼面前的牧野，万婷又道：“这位小哥哥，可能很多人没见过，但是要我说起他的名字，那你们应该都听过。”
“没错，他就是著名网络音乐人，牧野，大家欢迎。”
万婷话音刚落，直播间评论开始以跑车的速度快速划过。
此刻的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3万人。
牧野身体前倾，对着镜头打招呼道：“大家好，我是网络音乐人牧野。”
评论区顿时沸腾起来。
“牧野？原来他就是牧野？音乐才子啊？”
“从牧野创作第一首歌，我就喜欢上牧野了。”
“牧野，下一首歌什么时候出？”
“待会卖艺唱歌吗？唱得好听我多买点。”
……
看着评论区的各种刷屏，万婷也是哭笑不得。
牧野说话不多，只是简单的跟大家打了声招呼。
毕竟今天的直播间，如此多的观看人数，很大一部分来自于牧野的歌迷。
可以说，牧野给这个直播间带来了极高的人气。
眨眼之间，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7万人。
万婷激动不已，赶紧看向了顾晨：“好了，现在改介绍最后一位嘉宾了。”
“可能不少人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没错，他就是芙蓉分局的明星警察，最年轻的刑侦组组长，顾晨顾警官，大家欢迎。”
评论区顿时刷爆了……
如果说刚才牧野介绍时，刷屏的速度是跑车的话，那介绍顾晨的时候，评论区就是以火箭的速度在刷屏。
“顾晨诶。”
“卧槽真的是顾晨。”
“就是那个帅警察。”
“果然帅哥都上交给了国家。”
“顾晨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小哥哥很帅哦。”
“完了，是心动的感觉。”
“哈哈，荷花乡离我这不远，待会去堵人要合照。”
“小哥哥谈恋爱吗？结婚的那种。”
“小哥哥快点介绍产品吧，你介绍什么我就买什么，绝对支持你。”
“卖货吧小哥哥，我的钱包已经饥渴难耐了。”
见评论区的大家如此热情，顾晨也是始料未及。
而此时此刻，直播间人数已经在悄无声息中，突破了11万人。
顾晨对着镜头挥手致意：“大家好，我是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
话音落下，直播间的评论区，再一次迎来了火箭刷屏小高.潮。
所有评论快到看不见，从眼前一闪而过。
不过大部分是在撩顾晨的。
坐在镜头外边，拿着手机观看直播的卢薇薇，王警官，袁莎莎和白小兰，也是被各种网友的奇葩言论逗乐的不行。
没想到顾晨的受欢迎程度，竟然是三人当中最高的。
牧野带来的流量观众，转眼间成了顾晨的粉丝。
“好了，嘉宾呢，我已经介绍完了，下面把时间交给三位。”看了眼万刚，万婷眼神提示。
不过刚才万刚把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一时间反应慢半拍。
于是万刚赶紧看看身边的顾晨。
顾晨秒懂他意思，接过话题道：“我们今天这场直播，是助农为主题，大家可能从字面意思就知道，这是一场公益性质的直播带货。”
“目的是为了帮助今年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农产品滞销的农户，将滞销农产品卖出去。”
“当然了，也请大家放心，我们没有中间商赚差价，所有的产品都是直供到您的手里，也就是说，在我们直播间下单，你将花最少的钱，买到最好的货。”
低头看了眼桌上各种精美包装的农产品，顾晨又道：“所以产品都产自江南市荷花乡，还有附近一些地区。”
“大家也都知道，荷花乡盛产农产品，在全国都是很有名气的，所以今天所卖的农产品，也是经过我们千挑万选，质量方面请大家放心，如果你收到的是劣质产品，你也可以通过我们的售后进行退货，最大限度的保证大家的消费权益。”
顾晨一边做着产品购买前的说明，然而直播间却是另一种画风。
“顾警官推荐的还有假吗？”
“对呀，你快推荐吧，我们不退货。”
“小哥哥推荐什么我都买。”
“请问买货送小哥哥吗？像顾警官这种类型的。”
……
看着大家各种歪楼的评论，万婷一边笑得不行，一边引导顾晨道：“顾警官，你可以介绍产品了。”
因为之前跟顾晨通过气，所有产品的数据，基本都整理成册，放在顾晨的面前。
并且所有产品都有编号，比如一号成品，二号产品，便于顾晨来操作。
顾晨对着镜头微微点头……
此时此刻，直播间人数已经突破24万人，并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持续增加。
“那我们开始了，宝宝们注意了，第一件产品，是荷花乡特有的本土鸡。”
听见顾晨在直播间叫观众宝宝，卢薇薇忍不住憋笑起来，心说顾晨也太可爱了吧？
顾晨并没有根据资料册上的内容进行讲解，当然也不是因为资料册上的数据不好，只是顾晨觉得太过书面化，没有代入感。
这年头没点特色还真不敢说自己是主播。
顾晨根据自己对江南市文化的理解，直接按照自己的思路，接过万婷递来的一只土鸡后，抱在手里道：
“现在大家看到的是我们江南市荷花乡土鸡，荷花乡的本土鸡都是睡在树上，跑在山上，长得比较结实，吃的是玉米、虫子……”
顾晨一口气，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在直播间为本土鸡、荷花糕等荷花乡特产带货。
如果不是顾晨有自我介绍过，可能很多人都想象不到，这个在直播间自如控场引导观众带货，丝毫不逊于网红带货的男主播，竟然是江南市芙蓉分局刑侦三组的顾晨顾警官。
顾晨为了帮荷花乡农户带货，可谓是拉下了脸皮，各种宝宝的叫着。
当然大家也都很给面子……
顾晨在线上向网友发出旅游邀请，发放了一批荷花乡景区门票作为秒杀“福利”。
原价30元的门票仅售1元，并为当地特产“荷花葡萄”特制了采摘券。
葡萄5折预售，提前锁定了销量。
见顾晨已经在滔滔不绝，掌控着节奏，颇有一种经验丰富的大主播节奏。
一旁的万刚惊呆了，心说你刚才还说自己没经验，可现在看来，大家都被顾晨给骗了。
这完全就是带货小能手啊……
顾晨介绍产品的同时，王婷会把购买链接打在直播间，网友可以点击购买。
短短时间内，前几项产品已经被销售一空。
万刚和牧野坐在一旁，也只能沦为给顾晨打辅助的份了。
帮忙给顾晨递产品……
“好了，下面给大家带来的是老土茶，今天我事先准备的每种老土茶各100份的备货，链接已经出来了，下面我把老土茶跟大家介绍一下吧。”
“哈哈！”顾晨话音未落，一旁的助理万婷已经笑傻在那，赶紧提醒道：“顾警官，不用介绍了，你备份的老土茶，在你刚才说话的十几秒钟时间内，就已经被一抢而光了，只得补货了。”
“啊？”也是没想到自己带货能力如此惊人，顾晨也是被自己吓一跳，感觉今天状态不错。
“那就下一个吧。”顾晨说。
万婷将下一件产品交给顾晨。
而此时此刻，直播间人数也在悄无声息中，突破30万人大关，网友们评论购买热情依旧高涨。
万婷甚至感觉，自己准备的第二和第三梯队，完全都是多余的。
顾晨在直播间里，从一开始的有些紧张后，很快适便应了直播氛围和节奏，化身“带货能手”。
面对着镜头如数家珍，将荷花乡好货的优势和特点介绍得淋漓尽致。
拿着手里的黄酒，顾晨面对镜头笑着说道：“江南市的黄酒起源于距今3000多年前的西周时期，盛于大唐，兴于当下。”
“素有‘千里江南，诗酒远方，江南黄酒，家中常有’的美誉。”
“而这个江南黄酒，最著名的就是荷花乡黄酒。”
见万婷已经在示意，黄酒的存货也已经被秒光后，顾晨无奈耸耸肩，说笑着道：“不好意思，没了。”
“噗~”
整个直播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
会议室内，谁都没有想到，顾晨带货能力竟然会如此火爆。
火爆到何种程度？
产品介绍还没说完，产品数量就已秒光。
不光是产品被秒光，网友观众还特别给面子。
整个直播间评论区，全部都是网友的“太合算了”，“不贵不贵”，“已下单”等各种捧哏。
要不说颜值就是正义呢。
很多时候不用你说，网友们自动会配合，轻松的一批。
万刚之前只想着，如果直播间观看人数能突破一万人，那自己就算达成小目标。
可现在看来，自己小目标定的实在太低了。
一个小目标怎么能行呢？现在的观看人数，直接突破了40万。
40万人同时观看一场公益性质的带货直播，这在之前想都不敢想。
万刚反正是乐坏了。
直播还在继续……
当顾晨将最后一份荷花藕粉推销出去后，时间刚好一个小时。
一万多份的藕粉库存，也在顾晨介绍结束时，瞬间被抢购一空。
顾晨喜出望外道：“看来今天的宝宝们很热情，鉴于没有抢到的宝宝们，我们将会让荷花乡的农户加紧备货，期待下一次用充足的货源提供给大家。”
看了眼产品目录表，顾晨这才将目光投向万婷。
万婷在作为记录后，这才长舒一口气，带着镜头笑呵呵道：“今天的宝宝们很给力啊，没想到产品卖的这么快。”
“这也说明，我们江南市荷花乡的产品，还是被大家广泛认可的。”
“对啊。”一旁的万刚也赶紧补充道：“今天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备货不足。”
“下一次我们一定准备充分，争取直播间里的每一位宝宝们都能够买到最适合的荷花乡产品，谢谢大家对荷花乡群众的支持，我代表荷花乡的乡亲们感谢大家……”
轮到收尾工作了，万刚倒开始滔滔不绝。
各种开会的官话也是张口就来。
下午1点20分。
荷花乡公益直播结束。
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加紧核算数据。
顾晨和牧野，则是被安排坐在会议室一旁的木椅上。
万刚亲自给两人泡上茶水，热情非凡道：“今天要不是二位在现场，我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卖货了。”
“说实在，今天要不是顾晨的超水平发挥，我们哪里能这么快结束啊？没准还得拖到下午四点。”
“是牧野带来的流量，应该感谢牧野。”顾晨并不想贪功。
自己非常清楚，这次直播之所以能够快速聚集流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牧野的前期宣传。
要知道，牧野的粉丝可大多都是铁粉。
有这些流量做基础，才能在短时间起到冲榜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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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观看人数蹭蹭的往上涨，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顾警官客气。”喝着茶水的牧野，也是坦率的道：“今天都是顾警官在引导卖货，没想到顾警官的口才竟然这么好？就是不少专业带货大主播，都不一定是顾警官的对手。”
“对呀，今天顾警官的表现可圈可点，真的是有点太吓人了。”万婷看着顾晨，眼神都变了。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顾警官在直播时候的介绍内容，完全是顾警官自己说的，根本没有按照我们的文案来。”
“我有注意到。”一旁的牧野说：“我有注意到顾警官的介绍，完全没有看文案，而是张口就来。”
“就这种水平放在直播间，那也是响当当的存在啊，真心佩服顾警官口才。”
“对呀，你们不说我倒忘了。”一旁的万刚喜出望外，道：“顾警官完全是按自己的方式来直播，之前的稿子都没用啊。”
“而且有的内容，完全是结合我们江南市的文化特色进行讲解的。”
“这要不是你顾警官一说，很多产品，我都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悠久的历史，你比我们荷花乡的乡亲们更懂产品啊。”
也是见大家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惊讶，卢薇薇淡然一笑道：“这没什么好惊讶的，顾师弟的记性好，很多知识都是过目不忘。”
“而且顾师弟平常钻研各种知识，因此将这些荷花乡农产品，结合历史文化进行解说，效果好那是肯定的。”
“你说的也没错。”万婷默默点头，却又道：“但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顾警官惊人的记忆力。”
“你要说今天的产品也是品类繁多，可顾警官愣是能将每件农产品，都结合自己所知道的文化故事进行捆绑销售，这就有点厉害了。”
“可见顾警官也是个知识渊博的警察。”一旁的牧野对顾晨也是赞叹不已。
毕竟整个直播现场，顾晨的带货天赋，显然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也就在此时，一名工作人员忽然举手道：“乡长，销售金额已经统计出来了，加上我们直播间货架上的样品，我们总共在直播间卖掉了186万多的农产品。”
“多少？”万刚以为自己听错，赶紧又追问了一句。
“186万多，乡长，这批的库存，还有一些预采摘的水果，我们总共卖了186万多。”女工作人员继续说。
万刚忽然像个没了支点的孩子，倒坐在木椅上，整个人愣了愣神，这才有些汗颜道：“直播一个多小时，就卖掉了186万多的农产品。”
看了眼顾晨，万刚简直不敢置信道：“顾晨，你可能不知不觉中创造了历史。”
“你知道吗？就我知道之前的那些带货领导，有一个副市长，带货最高金额是销售了120多万，而咱们一个小小的荷花乡，竟然卖出了186万，哈哈。”
万刚都快高兴疯了，这才知道为什么电视台的白小兰要极力推荐顾晨。
之前王刚多少也听过顾晨的名头，但是没见过。
想着顾晨虽然是警队的明星警察，可警察干直播，毕竟是外行。
因此，之前的万刚还有担心过，认为顾晨除了长得帅，可能就是一无是处，在直播间站站台什么的。
可现在看来，万刚简直要扇自己一个耳刮子。
人家顾晨不仅是明星警察，变身带货小能手，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可见很多时候，评价一个人不能光看颜值，什么颜值越高能力越低的鬼话可以靠边站了。
人家顾晨就是颜值高能力高的奇葩存在……
而且万刚也看出来了，顾晨非常阳光自信，跟网友交流表现的十分专业。
从这点来看，可见顾晨平时没少跟群众打交道，这才练就了一副好口才。
但是最让万刚感觉诡异的是，顾晨只是第一次来荷花乡，竟然就可以做到短时间内，对荷花乡的各种农产品数据倒背如流。
其他人，比如牧野，都需要借助桌上的文案进行直播。
但是顾晨桌前的文案本，从始至终都是合拢的，顾晨正常直播带货都没有打开。
这就有点厉害了。
不过想着人家做警察的，又是刑侦组组长，想必对于记忆力，可能是有专门训练过，跟普通人能够一样吗？
这样想想，似乎也解释的通。
“那我们的工作结束了，也该回去了。”顾晨看看时间，1点30分，感觉自己还可以回芙蓉分局做点什么。
卢薇薇见状，直接汗颜道：“顾师弟，别啊，今天一整天帮助荷花乡直播带货，那是赵局特批。”
“也就是说，今天一整天，咱们的任务就是协助荷花乡，一起卖产品，至于时间早晚，这不重要，时间早点，咱们的工作也就结束了，不用再回芙蓉分局了，对吧老王？”
见顾晨工作狂的老毛病又犯了，卢薇薇赶紧拉出王警官做挡箭牌。
“对……对呀。”王警官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直接笑孜孜道：“顾晨，今天难得来一趟荷花乡，听说这里景色也不错，都是原生态。”
“我看今天下午还有点时间，不如在荷花乡转转，都没来过这里，对吧小袁？”
怕自己加卢薇薇的分量不够，王警官赶紧把袁莎莎拉下水。
“啊？！”
袁莎莎也是愣了一下，见王警官和卢薇薇在疯狂暗示，这才赶紧跟腔道：
“对啊，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到芙蓉分局，时间也快下班了，还不如在这里随便逛逛，然后直接坐电视台的车子回家，小兰姐他们肯定也没这么快走的，对吧小兰姐？”
“哈哈。”也是见大家有点怕顾晨，白小兰赶紧上前劝说道：“顾晨，别总是工作啊，今天原本要直播到下午4点的，你现在提前完成工作，多少也让大家休息一下啊。”
“待会儿让万乡长带你们到处逛逛，顺便让吴老师拍点荷花乡的新闻素材，等这些工作全部完成，我们一起回市区，你看怎样？”
也是见大家都在坚持，顾晨也不好扫大家的兴致，于是勉强答应道：“那行吧，反正待会坐你们的车回去。”
“没问题。”白小兰答应的很爽快。
万刚此刻乐的不行，一面在跟工作人员核对产品订单，一面打电话联系农户开始备货。
也是在挂断电话后，他这才对着大家道：“带大家参观荷花乡那是肯定要的，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要不这样，我让我妹妹万婷，带你们到处逛逛。”
“可以啊，把顾晨他们交给我就行。”一听要让自己当导游，万婷心里一百二十个开心。
当即拉着顾晨的胳膊，催促道：“顾警官，走，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大家在乡府会议室一阵短暂的闲聊，这才都跟着万婷，一起离开了现场。
荷花乡因为荷花塘分布较广而得名，这里几乎村村种荷花。
尤其是盛夏季节，在荷花乡府附近，有一处超大荷花塘，里边有为赏花而搭建的浮桥，还有雅庭。
每年荷花盛开时，都会迎来大量的游客前来拍照旅游。
荷花乡也会在每年这个时间段，开展各种以荷花为主题的活动嘉年华。
万婷作为东道主，一直带着顾晨等人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向大家介绍直播里卖掉的江南蜜桔。
“这里是我们荷花乡的蜜桔种植基地，果园的中间有一个大仓库，那边是基地的食堂。”
万婷介绍之际，一队自行车骑行爱好者，穿着整齐的红色队服，与大家擦身而过，驶入到蜜桔林小道，在果园林中尽情穿梭。
“这果园还让人随意进出？”顾晨问。
万婷笑笑点头：“没错，因为果园这条水泥小道，也是每年荷花乡自行车邀请赛的赛道。”
“但凡每年蜜桔采摘的时候，荷花乡就会举办自行车邀请赛，还有嘉年华，对，就是你看见的前面那个草坪，每年的舞台起点都搭在那里。”
“有各种各样的表演，还会举办采摘节，反正这些活动，基本上要连续三天。”
“到那时候，这里简直会热闹的不得了……”
听着万婷滔滔不绝的说辞，大家仿佛现在就能看见那热闹的场面。
也就在此时，又一队穿黑色队服的自行车车队从身边经过，驶入到果园小道。
“这些人正加紧练习呢。”万婷笑笑说道。
而摄影师吴俊，则是将这些镜头全部捕捉，随后提着摄像机，给大家各种跟拍。
顾晨走在队伍最前方，与万婷沟通着荷花乡农产品销路情况，可回头一瞧，却不见牧野的踪迹，顿时眉头一皱，问道：“牧野哪去了？”
“牧野？刚才还在身边的。”卢薇薇左右看看，也是不明所以。
袁莎莎挠着后脑，也是莫名其妙道：“我也记得，刚才还在我后边，怎么一下子都不见了踪迹？”
“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王警官说。
“可是，你有发现这里存在卫生间吗？”白小兰环顾一周，也没见卫生间踪迹。
王警官当即噗嗤一下笑出声道：“我说白记者，这里是乡下，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蹲在那，很好解决的。”
“那也太不卫生了吧？”白小兰说。
万婷笑着摇摇脑袋，道：“我们这里就这条件，果园倒是有个简易的茅房，离这有点距离，你们如果要上厕所，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白小兰当即扭头看向卢薇薇和袁莎莎，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上厕所？”
“好呀。”
“那就去呗，麻烦万婷姐带路。”
几个女人有说有笑，手挽手的离开了。
而摄影师吴俊也紧跟其后……
只留下顾晨和王警官待在原地，等待牧野的回归。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王警官也是噗嗤一下笑出声道：“诶我说顾晨，你有没有想过，这女生为什么总喜欢手拉手结伴一起上厕所？这是不是意味着，直接反映出几人之间的友谊深浅？”
“算是吧。”顾晨双手抱胸，也是淡然一笑：“如果是学生时代，一旦两个女生开始结伴上厕所，那这两个女生，必定会成为彼此之间的体育课搭档、实验课同桌、抄作业的好帮手，最终还会发展成一生一世的好闺蜜。”
“也对哦。”王警官默默点头，也是找到一处路边草坪先坐下，继续说道：“这种女生之间的细节，却是能反映出一些深奥的问题。”
“这只是一方面。”顾晨来回走在王警官面前，又道：“其实一旦两个非常要好的女生，不再一起结伴上厕所，那就意味着，这两个女生之间的友谊已经彻底破裂了。”
“所以，有时候还是得珍惜邀你一起上厕所的人。”
“哈哈，有点意思。”王警官左右看看，感觉风景不错。
于是双手交叉枕于脑后，整个人躺在草坪上闭眼歇息。
王警官仰望天空，看着蓝天白云和小鸟飞过，担心鸟粪容易从天而降，落入到自己的嘴里。
于是王警官调整了身位，将自己侧躺在草坪中，继续享受着难得的空闲时光。
顾晨则是席地而坐，望着面前的水泥小道，期待有车队再次经过。
可就在此时，顾晨却听见不远处的王警官，忽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从躺睡状态中爬起，吓得向后一缩。
顾晨扭头一瞧，赶紧起身跑了过去：“王师兄，你怎么了？”
“妈的，真是晦气，这后边全是坟墓，我竟然睡在坟墓盘边却根本不知。”
王警官也是拍拍胸脯，被刚才的石碑吓一跳。
顾晨则是走上前，查明前方发现的情况。
前方是一片墓地群，与果园草坪之间，只隔着一排小树。
如果不去仔细查看，还真不知道这排小树的背后，竟然还藏着一处墓地。
“这墓地群怎么会健在这里？”
顾晨看看左右，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一些易经风水知识，对现场情况大概的观察一番，这才有些纳闷道：“不对啊，这地方风水算不上好，而且又被蜜桔树遮挡。”
看着不远处的一座水塘，顾晨指着前方一处果林道：“如果是我，我肯定将墓地建在前方的果林位置，就是那，墓碑直接面朝水塘。”
“建在这里，只能说可能是太仓促，要么就是……风水先生太业余吧？”
“呵呵，顾晨，你还懂风水？”王警官问。
顾晨淡笑着道：“多少懂一些，尤其是在意国的时候，接触薛定谔，也就是那个薛道长，因为他所以我回国之后，专门去翻看了相关书籍。”
“原来是这样？”王警官看着面前的墓地群，也是嘿嘿一笑：“看来读书多是有用的，这虽然是墓地群，但好像墓地也不是很多。”
“你看那……”王警官指着一处土墓道：“这都多少年没人过来扫墓了，坟头草都这么高，还有这……”
话音落下，王警官又指着几处石碑道：“你看看这石碑，青苔都长这么多了，连字迹都看不清了。”
“这要是后代来扫墓，估计连自己祖宗在哪里都找不到呢，我估计这坟墓主人的后代，混的应该也不咋地，可怜啊。”
看着顾晨目光如炬的盯着墓地群，王警官赶紧提醒道：“诶我说顾晨，这可是人家的坟墓，你就算想去帮着清理坟头草，我劝你也不要去乱动，有些规矩就是规矩，风俗这东西，你可以不信，但要敬畏。”
“知道了王师兄，我不去动。”顾晨自然也知道一些规矩。
不是自家人的坟墓，不可以乱动。
此时此刻，远处传来卢薇薇等人的谈话，想必是上完厕所，正往回赶。
而就在王警官和顾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卢薇薇那头时，一只冰冷的手臂，忽然从后边拍在王警官肩膀上。
“啊！”王警官吓得像只炸毛的猫咪，整个人身躯一颤，吓得差点脚没站稳。
“牧野。”顾晨看着王警官身后的牧野，顿时好奇问道：“你刚才去哪里了？我们正找你呢。”
“刚才？”牧野目光一怔，可很快便反应过来道：“哦，我刚才去上厕所，然后回来找不着你们，在林子里瞎逛，正好在这里碰见你们。”
“诶我说牧野，下次出现能不能正常点？不要像个幽灵一样从身后出现。”王警官也是拍拍胸脯，差点没被牧野吓死。
牧野一脸无辜，弱弱的问：“王警官，你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有必要吓成这样？我也就拍了一下而已啊。”
“不是。”王警官努力平复下心情，这才走到牧野面前来理论：“我说牧野，这要是平常，管你是谁，我肯定立马给你来个过肩摔，不把你摔成骨折那都不是我老王了。”
“不过刚才嘛，我跟顾晨正在聊坟墓的事情，你就突然出现在身后，还真是有点措手不及啊。”
王警官极力想挽回一下自己的面子，好歹刚才吓成那怂样，先是睡在坟墓边毫不知情，结果又被牧野从身后拍肩。
要不是这些因素承上启下的联系在一起，说实在，王警官给牧野来个过肩摔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也仅仅是存在于理论上的“可能”。
“对不起王警官，是我冒失了。”牧野见王警官脸色惨白，这才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赶紧跟他道歉着说。
王警官摆摆手：“算了算了，主要是我担心一不小心把你摔骨折，那可不划算。”
“是是是，感谢王警官的不摔之恩。”牧野也是幽默的回复，可目光却是向后一瞥。
“牧野。”顾晨提醒道。
“啊？！”
牧野一愣，回头看着顾晨问：“怎么了顾警官？”
“之前在来到荷花乡路口的时候，听你跟万乡长说起，你自己也是荷花乡人，那你知道这里埋的都是谁吗？”顾晨问。
问题来的太突然，牧野淡然一笑，摆摆手说道：“我是荷花乡人不错，不过我从小就跟随家人离开荷花乡，很多年都没有再回来过，我也不知道这里埋的都有谁。”
“那你老家在哪里啊？离这里远吗？”王警官也问。
牧野笑笑：“离这挺远的，一个偏僻小乡村，荷花乡这一带姓‘万’的多，我们姓陈的人家挺少，后来大多都已经迁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闻言牧野的说辞，顾晨也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牧野，刚才哪去了？找你半天呢。”卢薇薇刚来就问。
牧野也是苦笑一声道：“上厕所，然后迷路了，刚找到你们。”
“这里的林子挺多挺复杂的，牧野你一定要跟紧我们，不然很有可能走不出去的。”看看左右，东道主万婷又道：
“不过你也可以沿着这条水泥路一直走，十字路口会有指示牌，刚建果园的时候，我也总迷路。”
“好的，下次我一定注意。”牧野闻言，也是诚恳点头，笑着与万婷打趣道。
见大家都已到齐，顾晨这才问万婷：“万婷，你知道这片墓地是谁家的吗？”
“这片墓地？”顾晨不提醒，万婷自己也差点忘记，于是赶紧走上前观察一番，这才回过头说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一直没人扫墓，有些坟墓甚至都没有墓碑。”
“后来乡里要开发果园，可这些坟墓又找不到主人，乡里也不好随便帮人迁坟，于是就把这些坟墓保留在果园，用果树环绕。”
“那就是野坟咯？”王警官闻言，也是上前一步，走到与万婷并排的位置。
“没错，可以这么理解。”万婷说。
王警官顿时感慨一番，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不肖子孙，这么多年都不来扫墓，你看看这坟头草，嗨，真是可怜。”
“是啊。”牧野看着大家，也是颇感遗憾的道：“这些人要是知道子孙还活着，估计不知作何感想。”
“这里面的每个人，就这样被遗忘在角落里，没有挂念，没人扫墓，可能人们早已经忘记这些野坟的存在。”
说道这里，牧野不由吸了吸鼻子。
“怎么了牧野？”一旁的白小兰见牧野情绪不好，也是好心问道。
“没什么。”摆摆手，牧野淡然一笑道：“只是感觉这堆野坟里的人，挺可怜的，有点感慨罢了。”
万婷安慰着说道：“都别感慨了，只是野坟而已，再说了，荷花乡的野坟也不是只有这里才有，大家开心点，我带你们去下一个地点，那里有人养孔雀。”
“啥？孔雀？”一听山里有孔雀，卢薇薇顿时来劲了，赶紧催促着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啊。”
大家有说有笑的前往下一处地点……
而此时，牧野依旧走在最后边，跟在说笑的人群后头。
来到道路拐角位置时，牧野再次回眸着那堆野坟，犹豫几秒后，他这才快步的离开了。
……
万婷带着大家一路前行，穿过蜜桔林，直接翻越一座小土坡，终于来到一处用呢绒网围成的饲养基地。
大老远卢薇薇就闻到了粪便的味道，不由捂住口鼻提醒道：“应该就是这里没错吧。”
“对呀，你看这里路牌。”万婷指着路边一处褪色的路牌。
大家停住脚步，不由上前查看情况。
路牌是由孔雀图片组成，由于风吹雨打，图片早已褪色严重，但依然可以看清“阿发孔雀育苗基地”的字样。
看到“育苗基地”几个大字时，白小兰目光一怔，弱弱的问道：“这个是育苗基地啊？那是不是就意味着，这里养着很多孔雀？”
“是挺多了，老板主要是育苗为主，将孔雀养到一定大小时，再卖给其他人，赚取利润。”万婷解释说。
提着摄影机的吴俊有些不解，问道：“这年头养孔雀赚钱吗？”
“呵呵。”万婷干笑两声，道：“这个你得去问老板，我也不是养孔雀的啊。”
“那私人养孔雀犯法吗？好像养一只，就不知道我家的院子会不会太小。”袁莎莎边走边寻思。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也是第一次碰见私人养孔雀的。
一旁的卢薇薇笑道：“我说小袁，你家院子够大吗？就养孔雀？”
“呃，我家在郊区有套房子，那里的院子应该养只孔雀不成问题吧？”袁莎莎说。
王警官咳嗽一声，淡笑着说道：“郊区的房子啊？那应该是农村房吧？不过那种院子应该也不大，养鸡养鸭还勉强可以，养孔雀嘛……我看还是算了，毕竟空间太小啊。”
“呃，好吧，我就随便说说。”袁莎莎欲言又止，感觉自己不知该怎么解释，姑且就不说了。
看了眼身边的顾晨，袁莎莎又问：“那顾师兄，私人真的可以养孔雀嘛？不犯法吗？”
“这个……”顾晨双手抱胸，犹豫片刻后说道：“孔雀其实是三有名录动物，也是保护动物，但可以养殖，驯养必须具有许可证。”
“可我记得孔雀好像是保护动物吧？猎捕孔雀应该犯法吧？”一旁的白小兰说。
“怎么说呢？”顾晨简短的思考，又道：“保护动物不假，而且我们法律规定是禁止猎捕、杀害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但是因为科学研究、驯养繁殖、展览或者其他特殊情况，需要捕捉、捕捞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的，也必须向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申请特许猎捕证。”
“而猎捕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的，必须向省、自治区、直辖市政府野生动物行政主管部门申请特许猎捕证。”
“但是我们这里说到的孔雀，也分几种情况，孔雀有绿孔雀、蓝孔雀之分。”
“绿孔雀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是禁止个人饲养的，但是蓝孔雀是从国外进口引进的，为珍稀半草食性非保护动物，可以饲养。”
“而且蓝孔雀是集食用、观赏、保健为一体的动物，其肉质为高蛋白、低脂肪、含有多种氨基酸和微量元素的保健食品，极具开发价值。”
看了眼面前的饲养基地，顾晨淡然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饲养基地圈养的孔雀品种，应该是蓝孔雀没错了，因为蓝孔雀是可以个人饲养和家养的。”
“原来是这样啊？”卢薇薇若有所思，嘴里念念叨叨：“肉质为高蛋白、低脂肪，那肯定很好吃的样子。”
抬头看了眼万婷，卢薇薇又问：“万婷，那孔雀下蛋吗？”
“下……下呀，孔雀下蛋的呀？”万婷说。
“那这里肯定有卖孔雀蛋的对不对？多好钱能买到啊？”卢薇薇忽然好奇的不行。
万婷一愣，这才说笑着道：“孔雀蛋好像40块钱一个，挺贵的，不过看上去很大。”
“那好吃吗？”卢薇薇又问。
万婷犹豫了一下，这才不确定道：“听他们吃过的人说，好像味道一般吧，不过因为是孔雀蛋，感觉营养方面应该不错。”
“卢薇薇。”一旁的王警官瞥她一眼，也是有些嫌弃道：“你怎么三句不离吃啊？孔雀那么可爱，你舍得吃？”
“呃，对呀，我怎么尽想着吃了？”拍拍自己的嘴，卢薇薇自嘲的笑道：“呸呸呸，果然人类太邪恶了，哈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直接来到圈养基地。
圈养基地位于一处低洼地带，中间屹立着一根长长的钢柱，撑起整个尼龙网顶端。
而边角的呢绒网，则被绳索拉绑在四周的大树上，形成一个由尼龙网组成的巨大空间。
在空间的内部，有一排简易的砖瓦房。
当万婷打开铁门，带着大家进入到饲养基地后，对着建筑叫了几句。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印有“明星BB肥”字样的蓝色工作服男子，推开大门从房间内走出。
“阿发，这几位是帮助我们荷花乡直播带货的客人，今天带他们来你这看看，看看你有没有哪方面帮助？”万婷说。
叫阿发的男子，目光无神，给人一种不愿与人交际的样子。
他目光扫过面前众人，也是冷冰冰的道：“直播带货？他们能帮我直播卖孔雀？”
“呃……只要买家证件齐全，理论上也是可以的。”万婷说。
阿发淡笑了一声，摆摆手道：“我这里的孔雀不愁没销路，刚培育出来的孔雀幼苗，也早就被客人预订一空了，你们还是帮帮那些卖农产品的吧，那些人可真是靠天吃饭。”
“阿发老板生意挺好啊？”牧野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也是淡笑着问。
阿发老板眯眼一瞧，摆摆手笑道：“生意也就那样，反正吃喝不愁。”
“阿发，我今天带着荷花乡的客人来这里，其中还有电视台的，你就不请大家进去坐坐，喝杯茶什么的？”
万婷见大家站门口半天，养孔雀的阿发却是无动于衷，不由提醒他一句。
阿发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对不起，家里没什么好茶招待，而且这里到处都是臭烘烘的，我怕你们待不习惯，如果不嫌弃，进来坐坐，喝杯水什么的。”
“那就谢谢阿发老板了。”牧野说。
在阿发的带领，大家来到联排小屋内。
这里的联排小屋空间并不大，类似于许多国企家属区当年的老平房。
不过空间虽小但五脏俱全，最右侧是厨房，中间是饲料仓库，而最左边是培育房，用于培育幼苗孔雀。
而再联排平房的对面，则是一个简易大棚，用来给孔雀遮风避雨。
阿发自己单独住在培育基地门口的一处独栋小屋内。
阿发带着大家首先来到厨房，用塑料勺……在大水缸内舀上一勺水，分别倒在几只小碗中，这才伸手道：“小地方，没有准备水杯，大家将就的喝点水吧。”
见白小兰有些犹豫，阿发淡笑着说道：“别担心，这些都是山泉水，甘甜可口，很卫生的。”
“是……是吗？”白小兰犹豫了一下，虽然表面抗拒，但还的选择端起小碗，咕噜咕噜的喝上几口。
很快白小兰就享受到什么叫做真相定律。
清爽甘甜的泉水，仿佛滋润着自己的五脏六腑，白小兰顿时擦擦嘴，将碗递到阿发面前：“阿发老板，能再给我喝一碗吗？这山泉水可真好喝。”
“哈哈，当然可以，勺子就在这，喝多少你自己舀吧。”见白小兰喜欢这里的山泉水，阿发老板露出满意的微笑。
很快，大家争先恐后的围在水缸旁，一边议论着山泉的甘甜，一边喝着碗中的泉水。
完美诠释着什么叫做水不要钱使命喝。
卢薇薇擦擦嘴角的水渍，这才打着饱嗝道：“这种水，如果放在超市里，最少一瓶也得两三块。”
“对呀，感觉真是赚到了。”王警官喝着碗中的泉水，心中默念：“三块，三块，三块……”
见大家都快把泉水喝光，阿发老板又道：“我带你们去看看育苗房吧。”
“好啊，有劳阿发老板了。”顾晨笑孜孜道。
阿发带着大家走到平房的中间，指着仓库里各种包装的饲料道：“这些饲料很难搞到的，我这里都是山养的孔雀，吃的饲料都很好，下的蛋也大，这边就是育苗室了。”
介绍的同时，阿发已经带着大家来到平房的最左侧。
推开房门，联排的育苗保温箱上，摆满了各种大小的孔雀蛋。
卢薇薇仿佛看见了一道道美味的佳肴，不由上前惊叹道：“我的天，原来孔雀蛋这么大？”
“呵呵，对呀，不然呢？你以为是土鸡蛋？”阿发也是被卢薇薇的天真打败了。
顾晨环顾一周后，问道：“对了阿发老板，这里光看着有蛋，孔雀幼苗有没有？”
“有，前阵子刚送走一批，不过现在这里是没有了，再过些天，这批幼苗也会破壳而出的。”阿发说。
万婷笑孜孜道：“今天来的不凑巧，我之前来过几次，也就见过一次孔雀的幼苗，感觉跟小鸟差不多。”
“阿发老板这些年靠卖孔雀赚了不少钱吧？我看路口有辆宝马X5，那应该就是你的吧？”牧野靠在墙角，看着保温箱里的孔雀蛋，不由调侃着说。
阿发一愣，直接淡笑着说道：“还行吧，也是跟着之前的师傅学到的门路。”
“那您这么成功，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待在这里？您就不多请几个帮手什么的？”牧野又问。
“嗨！是有几个帮手的，不过这些天，他们家中都有事，估计一个星期左右时间是回不来的。”
“所以没办法啊，有些事情还得亲力亲为不是吗？临时找些外行人帮忙，说实在，怕不靠谱，养坏了我这些孔雀可就得不偿失咯。”
“阿发老板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他把孔雀看得可金贵了。”万婷也是在一旁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牧野默默点头，直接转身走出育苗房，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站在门口啪嗒啪嗒的抽起香烟。
而其他人则是待在保育室，对着孔雀蛋研究半天。
尤其是卢薇薇和王警官，愣是讨论出十几种不同方式的孔雀蛋烹饪方法。
大家在孔雀育苗基地待的时间较长，摄影师吴俊也是拍够了素材。
随后，大家又在附近的几处中药材基地参观一番后，这才返回乡政。
之后坐着电视台的工作车，一起返回江南市区。
临走前，乡长万刚给大家送了不少荷花乡土特产，表示对电视台和芙蓉分局的感谢。
当然万刚小算盘还是要打的，顾晨这个直播带货界的黑马，着实让他对主播的概念有了一个更加清晰的认识。
这次荷花乡农户积压的库存是卖掉了，那如果下次呢？
有了这次186万的销售额，万刚开始膨胀了，他开始有将周围其他乡镇的一些农户积压的农产品，统一划到荷花乡片区，形成一个供货的良性循环。
既可以留住消费者，也可以扩大荷花乡农产品销售种类。
所以万刚想跟芙蓉分局建立一个合作机制。
当然顾晨这次过来只是客串帮忙，真要让自己当带货主播，顾晨是一万个不乐意。
毕竟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能丢，不能迷恋于这种虚拟的追捧。
作为警察，其实功能划分各有不同。
许多地方为了建立警员的良好形象，都会推出一些明星警察，作为警队的形象代表。
有时会，过于推崇和建立人设，反而会让明星警察工作受阻，很多工作难以展开，发展到最后，直接成了摆设品。
顾晨不希望自己是摆设品，更不喜欢抛头露面，自己只希望能在芙蓉分局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当然这个想法是好的，但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随着自己的社会地位在不断凸显，越来越多的各种应酬，似乎也开始接踵而至。
自从顾晨在荷花乡直播带货的平台上，帮助荷花乡卖出186万销售总额之后。
许多乡镇领导，也开始想效仿荷花乡乡长万刚，都想邀请顾晨直播带货。
因此打到赵国志办公室的电话也是越来越多。
从荷花乡回来的三天后，顾晨被叫到赵国志办公室。
站在局长办公室门口，顾晨按照惯例，“笃笃笃”的敲响三下门。
“请进。”办公室内传来赵国志的回应。
顾晨推开大门走进去。
此时此刻，赵国志还在接电话，顾晨只好将门轻轻带拢，自觉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安静的等待赵国志。
那另一边，赵国志也是口吐芬芳，不停的与电话那头的人物各种周旋。
“我说高镇长，顾晨这几天实在是太忙了，真的真的，我没骗你。”
“什么？不信？诶我说高镇长，我是芙蓉分局的局长，我怎么会骗你呢，在你之前，就有十几个镇长打过我电话，我都没答应。”
“对了，还有一个是副市长，我连副市长的面子都没给，你说我骗你？这可就不厚道了。”
“对对对下次下次吧，毕竟人民警察的工作是为人民服务不假，但也要分主次工作嘛，要不给你换个人过去？”
“什么？就要顾晨，其他人不要？哎呦我说高镇长，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看了眼笔直坐在沙发上的顾晨，赵国志赶紧找借口搪塞道：“诶，那就先这样吧，我这有点事，对对对，改天再聊直播带货的事，好嘞，不好意思哈。”
话音落下，赵国志赶紧挂断电话，随后将座机电话线拔掉，生怕对方又打回来。
一顿操作之后，赵国志这才躺靠在座椅上，双手搓着脸颊长吁一口气。
看了眼顾晨，赵国志有气无力的道：“顾晨，看来我真不该答应电视台啊，这下好了，所有人都问我要人，连副市长都打电话，想跟你一起直播带货。”
坐起身，端起桌上的保温杯，赵国志无奈的喝上一口枸杞茶，这才有些后悔道：
“本来领导直播带货，帮助农户解决农产品滞销是一件好事，是公益。”
“可现在好了，自从你上次帮助荷花乡的万乡长，一起卖掉了186万的农产品，这下是把所有领导都给刺激到了。”
“看着人家万乡长搭档你顾晨，业绩竟然远超副市长直播带货的业绩，有点躺赢的意思。”
“现在这些个乡镇领导，都开始拼业绩了，就像找你顾晨去搭档。”
“本来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却被他们搞成业绩竞赛，作秀竞赛，真搞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赵局。”见赵国志一脸忧愁，顾晨直截了当道：“以后这种事情就别让我做了，毕竟我是刑侦三组的组长，每天的事情本来就多。”
“如果整天沉寂在直播带货里，我感觉群众对我们工作的性质会有点意见，毕竟我们是人民警察，不是主播，这种事情做一两次就好，频繁做就有点作秀的意味了。”
“对，你说的很对。”赵国志直接站起身，来到顾晨的面前，拍拍顾晨肩膀道：
“所以，老好人做不得，人家要的是业绩和面子，咱们的工作是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主播千千万，我就不信他们在江南市警队中，就找不出第二个顾晨来？”
……
赵国志很踌躇啊……
原本是想着帮荷花乡做公益，就答应了，结果顾晨惹出“大麻烦”。
这一去，竟然把全市的领导都吸引了过去。
准确点来说，是顾晨直播带货的业绩，让全市的领导“垂涎三尺”。
要不说赵国志踌躇呢。
这关系电话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来要顾晨的。
可顾晨毕竟是警察，刑侦三组的组长。
让顾晨转行变主播，多少有点“不务正业”的样子。
可自己这么想，别人并不会这样想。
所以赵国志手机关机，办公室的座机电话，索性也把电话线给拔了。
虽然有点鸵鸟心态，但电话让自己左右为难。
接，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方。
不接，那就是不给人面子，好歹都是在江南市工作的。
所以赵国志才把顾晨叫来办公室，想听听顾晨的意思。
结果顾晨的表态，着实让自己很满意。
没错，人民警察就该干点警察该干的事，难道没有顾晨，这些领导就不会卖货吗？
是不是所有领导卖货都得配个网红才算标配？
为了保证卖货业绩，各路神仙的电话也是打爆了赵国志。
“顾晨，你就安心干你的工作，那边领导的要求，我全都给你回绝掉。”
“还是赵局懂我。”得到了确切回复，顾晨也是微微一笑，问：“那赵局，这样你岂不是会得罪很多人。”
“噗，哈哈。”闻言顾晨的说辞，赵国志直接噗笑出声道：“顾晨，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这个局长了，我就问你，我赵国志怕过谁？”
“是没怕过。”顾晨说。
“对嘛，我赵国志是靠关系坐到芙蓉分局局长的位置吗？我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只有自己的实力过硬，才不用理会这些风言风语。”
“满世界打听打听，我赵国志在江南市警队得罪的人，那得排上一条街，可那又怎样？得罪他们我就不活了？”
看着顾晨一脸认识听讲的样子，就差拿小本本记录下来，赵国志拍拍顾晨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顾晨，我们芙蓉分局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你只要好好干好你的本职工作，剩下的由我这个局长给你担着。”
“谢谢赵局。”顾晨微微一笑，感觉赵国志太懂自己了。
而自己也是非常敬佩赵国志。
当初选择来芙蓉分局，也是冲着赵国志的名头。
毕竟赵国志在警校宣传栏里的照片，那可是光辉伟岸般的存在。
当初教员每天号召大家要有榜样和目标，要知道自己该学习谁，要有方向。
宣传栏里的各种优秀警员，来自全国各地。
唯独赵国志来自江南市。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从进入警校开始，顾晨就把赵国志列为自己的学习榜样。
顾晨在警校期间，经常会搜集一些赵国志在江南市的新闻线索。
慢慢的，赵国志身上那些无形的性格，也在逐渐改变着顾晨。
而现在，赵国志对顾晨又有知遇之恩。
可以说，两人的关系可谓亦师亦友，顾晨也非常开心，能和自己曾经的榜样共事，这一切都很美好。
赵国志在大是大非方面，一向对自己照顾有加，耿直的性格，和对是非对错的精准判断，都让顾晨感觉眼前的赵国志，的确跟很多高级警察不一样。
“好了，也快到饭店了，你先回去吧。”赵国志低头看表，这才走回到办公桌前，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
顾晨笔直站立，给赵国志行注目礼后，转身离开了。
来到走廊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芙蓉分局的警察，开始三两成群，陆续朝着芙蓉分局食堂走去。
顾晨索性没有回办公室，直接来到了食堂。
而此时，耳边传来卢薇薇的叫唤。
“顾师弟，这里，你的饭菜已经帮你打好了。”
“哦，谢谢。”顾晨没有去打菜窗口，手里拿着的托盘再次放下，直接来到大家的身边。
卢薇薇这才赶紧将自己旁边座位上的包包拿开，再用餐巾纸擦拭几下，道：“顾师弟坐着。”
顾晨爱吃什么，其实很简单，卢薇薇跟顾晨吃饭这么多次，对于顾晨的口味了如指掌。
坐下之后，袁莎莎好奇的问他：“对了顾师兄，刚才赵局叫你过去干吗？是不是又要让你直播带货？”
“你猜的很准啊小袁。”拿起筷子，顾晨猛扒两口饭。
“这还用猜嘛？上次顾晨直播带货卖出186万销售额的农产品，这业绩，直接干翻了咱们江南市最高销售记录保持者郑副市长。”
“现在的江南市各大部门，都在传，说咱芙蓉分局出了个什么‘直播界带货黑马’，‘带货小能手’什么的，反正说什么的都有。”王警官也是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全部跟大家唠叨一遍。
芙蓉分局的食堂，不就是用来八卦的吗？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何俊超放下筷子，赶紧插嘴道：“而且听说顾晨把副市长的业绩给打破了，现在那副市长正想办法扳回一局呢。”
“毕竟一场农产品带货直播能卖出100万以上的销售额，就只有顾晨和郑副市长。”
“而且人家郑副市长的100多万销售额，很多都是大经销商给面子，并且还是在直播4个小时不间断才创在的业绩。”
“这我也知道啊。”卢薇薇嚼着口中的饭菜，也是用嘴津着筷子道：“这场直播带货，整个江南市新闻都有报道。”
“人家副市长直播结束后，听说嗓子都说哑了，为了帮农户卖掉滞销产品，人家还真是拼了。”
看了眼顾晨，卢薇薇顿时欣喜万分道：“但咱们就不一样了，整个直播卖货时间，也就一个小时，一个小时186万的销售额。”
说道这里，卢薇薇顿时底气十足，直接坐直了身体，语调也抬高了不少。
“满世界打听打听，咱江南市一个小时直播带货186万销售额的主播能有几个？”
“而且咱们还严重缺货，如果要不是万乡长货备的补齐，咱们完全有可能突破250万销售额。”
“好吉利的数字啊。”何俊超不由调侃的笑笑。
卢薇薇瞥他一眼，也是没好气道：“何俊超，你还别不服气，这就是实力，光凭这一点，江南市很多领导可能都要当做教科书般的学习了。”
“凭什么顾师弟就能够在一个小时内，卖出186万的农产品呢？”
“为什么？是因为颜值高，知识储备多，各种产品结合江南市地域文化，那是张口就来，根本不需要什么文案。”
“就光凭这点来说，我敢说，这些人永远也学不会。”
“可学不会怎么办？”袁莎莎问。
“小袁问的好，学不会怎么办？那就请过来啊，所以赵局最近估计接电话接到崩溃了，才把顾师弟叫去商量。”
看了眼顾晨，卢薇薇又道：“不过以顾师弟的性格，估计很大程度是不会答应的，对吧？”
“卢师姐，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顾晨吃着碗里的饭菜，也是不由分说道。
“所以……赵局也不答应对吗？”王警官问。
“嗯。”顾晨点点头，道：“赵局让我做好本职工作，其他的事情不需要管，领导那边的电话，他会应付。”
丁警官打上一记响指：“还是咱赵局厚道，当初赵局上央视新闻后，成了咱江南市的名人，很多人想请赵局过去做报告，搞什么座谈会，一场接一场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赵局发飙了？！”顾晨问。
丁警官一拍大腿：“对，咱赵局就是发飙了，拒绝一切座谈会。”
“在他看来，与其花时间在这种教条的座谈会上，还不如争分夺秒，只争朝夕的干好手底下的事情。”
“要知道，当初那个张文斌，在市局做文职，他一篇调研报告被媒体登报，他都恨不得满世界宣传自己，恨不得整个江南市警队所有大小警员都知道他张文斌的能耐。”
“对。”王警官也是非常赞同的道：“所以从这点来说，咱们赵局在江南市警队，一直都是另类奇葩的存在，跟其他同行领导完全是两种画风。”
“咱赵局是干实事的人，眼里最容不得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卢薇薇也道。
可看了眼顾晨后，卢薇薇却不由感觉，顾晨的性格，似乎跟赵国志有很多相似。
两人都属于工作狂人，都属于警队中另类的存在。
性格方面也很像，只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天赋。
对于当初从警的赵国志，顾晨显然更有天赋，而赵国志靠的更多是努力。
一个人兢兢业业，不逐俗流，不负青春。
受了多少冷眼和不解，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
而顾晨完全不存在这些，顾晨的进步，完全靠天赋。
各种才华的被挖掘，也让不少新老同志羡慕的不行。
别人花费多年才取得的成就和业绩，顾晨只用了很多时间就能达到。
这还不算，顾晨的潜力完全还有提升的空间，这就有点恐怖了。
要知道，这才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这样的后浪追着前浪拍，那前浪都得死在沙滩上。
可与说，顾晨是大多数人眼中超级警察的种子选手，未来可期。
在一顿讨论声中，大家也都吃完各自的饭菜。
这时候，袁莎莎从口袋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三个熟鸡蛋，一个留给自己，两个分别给了卢薇薇和顾晨。
“卢师姐，顾师兄，我买多了，你们拿着吃吧。”
“谢谢小袁。”顾晨右手压住鸡蛋，在餐桌上来回揉搓按压后，轻轻松松将蛋壳剥去。
卢薇薇则是采取传统剥鸡蛋的方式，见顾晨操作简单，想学，结果揉搓半天，鸡蛋壳愣是越揉越碎，却并没有达到顾晨那样的去壳效果，也是不由调侃着道：“看来顾师弟剥蛋壳也是有研究过的？”
“你又知道？”何俊超说。
顾晨瞥瞥二人，也是笑孜孜道：“没错，我是专门有研究过剥蛋壳技巧，类似的视频看过三四遍。”
“我的天哪，怪物吗？”何俊超生无可恋道：“你顾晨是不是做什么事情，都要研究一下？”
顾晨犹豫两秒，这才又道：“差不多吧，我喜欢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这样可以节省时间。”
“而时间对于我来说，是在是太宝贵了，我不舍得浪费。”
何俊超闻言，也是长吁一口气。
知道在装逼这方面，自己根本不是顾晨的对手，关键是没那实力。
可就是莫名其妙的想问他几句。
卢薇薇也是笑孜孜道：“我说何俊超，你也别自取其辱了，这些年翻的车还不够多吗？”
说道这里，卢薇薇呲溜一口，直接将鸡蛋吞入嘴中，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
“为什么我又开始无比怀念荷花乡的孔雀蛋了？那么大，肯定很好吃。”
“现在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了，人的体重也是越来越肥了，人在胖，称在看。”何俊超被卢薇薇怼得没脾气，也想适当的反击一下，踩一下卢薇薇。
卢薇薇冷哼一声：“我江南卢薇薇需要减肥？就算要减肥，那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倒是看过一篇科普。”顾晨已经将嘴里的鸡蛋吃完，这才用餐巾纸沾沾嘴角道：“说是热吻，可以消耗的卡路里热量，相当于慢跑一公里。”
“哎呦，这个减肥方法真的是大道至简，轻易可得。”何俊超顿时坏笑着说道：“就不知道有没有姑娘想要减肥的？我倒是可以帮帮忙。”
“胖的人从来不减肥，减肥的人都是瘦子。”丁警官用竹牙签挑着牙，也是不由分说道：“因为胖子从来都不会辜负自己的大胃口，边吃边想，吃了这一顿明天再减肥，日复一日都如此，同意吗？”
“我刚吃了洋葱，来吧，帮帮忙哈。”王警官打趣的抱住何俊超，就要给他来一记热吻。
何俊超嫌弃的不行，赶紧托住王警官嘴，将他推开。
滑稽的一面，芙蓉分局食堂又一次热闹起来。
“别闹了。”顾晨看看左右，也是提醒着说道：“旁人人都看着呢。”
“是他何俊超自己要帮忙的。”王警官教训何俊超得逞，也是乐的不行，调侃着说：“咱们芙蓉分局的女警，胖的也不少，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何俊超要加油。”
想到几天前在荷花乡碰到的万乡长妹妹万婷，王警官顿时又打起注意道：“诶对了，你们还记得那个万婷吗？”
“记得呀，万乡长的妹妹。”袁莎莎说。
“对呀，怎么了？”卢薇薇问。
王警官嘿嘿一笑，说道：“人家跟何俊超好像也差不多大，胖是胖了些，不过人还是挺漂亮的。”
回头看了眼何俊超，王警官调侃着说道：“要不，哪天我给你们撮合一下，人家是乡长的妹妹，挺不错的。”
“得了吧，你老王介绍的就没一个靠谱的。”想着自己就要奔走在相亲的路上，何俊超当即一口回绝。
“别呀，真的很不错，而且顾晨说的那种热吻减肥，我觉得你应该跟她试试，没准就瘦下来了。”王警官说。
“滚犊子！”何俊超拒绝。
整个芙蓉分局食堂一阵哄笑。
可就在此时，顾晨的手机忽然响起，掏出手机一瞧，竟然是万婷打来的。
自从上次直播带货结束后，万婷就想办法要到了顾晨的电话。
这不说曹操还好，一说曹操就到。
可顾晨并不清楚万婷找自己干嘛？
虽然这些天，万婷每天早安晚安的各种问候，在自己朋友圈疯狂点赞到了去年，可毕竟自己工作忙，并没有跟她有过多的闲聊。
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还是第一次，想必是跟直播带货有关系，毕竟荷花乡直播带货方面的工作，一直是万婷在负责。
可之前自己已经跟赵国志说过，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再去直播。
这次看来只能决绝万婷的直播带货邀请了。
想着这些，顾晨却发现身边有双眼睛在盯着手机，扭头一瞧，卢薇薇却是惊讶道：“这不是那个荷花乡的万婷吗？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万婷？那正好，把电话留给何俊超。”王警官乐此不疲的调侃道。
很快两人又开始互掐。
顾晨微微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关于下一处直播带货的事情吧？”
“那顾师兄还会去吗？”一旁的袁莎莎问。
顾晨摇头：“不去了，有牧野这种网红帮忙，剩下的工作交给他们最好，我们是警察，干好本职工作更重要。”
“那……那也要跟万婷说一下吧？跟她说清楚，我们刑侦组工作有多忙，希望她能理解，我想她也应该会理解，因为上次离开时，顾师弟就已经拒绝了下次直播带货的邀请。”
卢薇薇也是见万婷的名字一直在呼叫，不由提醒了一句。
顾晨默默点头，直接划开接听键：“万婷你好，直播带货的事情可能很抱歉，我……”
“顾晨，不好了。”电话那头的万婷，开口却不是直播和带货，语气也显得格外急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