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憋屈,憋屈到近乎绝望,夏凝禅体会到了“木头”之说,无言以对。
已经输了,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他不是无耻之人,众目睽睽之下让他如何能说出不算,说出再打一次的话?他真的是无言以对。
可又真的不甘心,他身后那尚未散去的剑意就是证明。
什么情况?观战者瞪大了法眼,哪怕是不懂的,也渐渐从夏凝禅脸上看出了什么,为何有这般挫败感,这是输了吗?
类似黎裳这样的女人们,揪心的很,才一动手,就输了吗?
她们看到夏凝禅那般难受的样子,自己也很难受,担心且无法想象夏师兄此时的心情。
不少男学员表面反应不大,却在心中暗暗窃喜,一些嫉妒者暗暗叫好,一过招就输了,而且是输在修为远不如自己的人手上,看这位以后还如何抬的起头来。
简上章窃喜之余,又暗暗焦虑,林师兄这是干嘛呀,这就赢了吗?怎么能这样放过?
没等到夏凝禅的答复,林渊又问道:“知不知道你自己输在哪?”
夏凝禅终于出声了,“我自己出手的,大概明白。我只是不明白,你怎么会出手的那般刚刚好,就如同我在配合你一般,配合着把自己性命送到你手上一般?”
林渊:“因为你的战意,因为你毫不掩饰的战意,强烈的一战欲望。因为我的自信,因为我的从容,让你感受到了压力,你将我视若入灵山以来最大的强敌,不敢忽视,失去了从容。我一直在严密关注你的气势变化,在你出手的最后一刻,即将爆发的那一刻,我确信了,你即将出手的一击,必然是不做任何实力上保留的一击。
全力之下,势难回头。你不做任何保留的蓄势一击,集中在一点爆发,也必然失去了婉转,我只需提前避其锋芒,在关键的位置上等着你便可,就这样。”
夏凝禅惨笑,“原来如此,林师兄果然高明。”
林渊:“嘴上说高明,心中怕是有所不甘,但是不重要,死人是没有什么不甘的,这便是实战。倘若真是实战的话,你刚才已经死了,实战中是没人跟你解释这些的,死人也没机会听这些解释,你会死的不明不白。我刚才若稍居叵测之心,就算不杀你,也定能让你惨痛终身。
伤害你不是我的目的,我也不想伤害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背景,若怕你的身份背景,我也不会跟你比这一场。我只是极为欣赏你,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将来的成就必然超过我。
也正是因为你的身份背景,不管你是在灵山,还是将来离开了灵山,凭你的背景,都没人敢轻易这样对你。夏凝禅,在修行上,你觉得这样好吗?我愿意成全你,哪怕是得罪你背后的人,这才是灵山应该有的学风。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太可能是我的对手,若是实战要杀你,根本不成问题。我知道你不行,我也与不少人交过手,我也见识过不少的金仙修士,但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仅一招便能击败你。
夏凝禅,恕我直言,你太弱了,你的修行天赋虽然不低,但却是我见过的金仙修士中最差劲的一个,差劲到无法形容。天呐,金仙修士怎么可能被我一招给击败,我自己都无法想象啊!”
此话有些言过其实,不是夏凝禅太差,而是他太强了,完全是举重若轻。
陆红嫣嘴角挂着微微笑意,虽不知王爷在和那位喋喋不休什么,但知道喋喋不休的背后必要原因,王爷招兵买马拉扯队伍的能力是很有一套的,一路崛起能让老一辈同意把主位交予,不是没原因的。
其他人也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因为夏凝禅那一击,哪怕是之前站的近的观战者也都赶紧避远了些,根本听不清两人在交流什么。
倒是简上章有些恼火,是让你把姓夏的给打残的,不是让你来聊天的!
洛淼亦皱眉,不知这姓林的在搞什么鬼,这到底是结束了还是没结束啊?浪费大家时间。
尽管大家估计夏凝禅可能已经输了,可等了这么久,就这么一下下,不看到最后的切实结果,谁能离去?
最差劲的金仙修士!夏凝禅已经是一脸羞愧,惭愧到无法形容,是啊,想想也能体会到对方的心情,金仙修士怎么可能一招就败在次等的上仙修士手中?而他却做到了。
羞愧的无地自容,恨不得找到一条地缝钻进去。
以为自己是学员中的第一高手,以为自己很优秀,虽然他表面很谦虚很低调,但是内心里对自己的实力却是不曾否认过的,此时方知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自大了,万分羞愧!
林渊:“夏凝禅,夏师弟,听我一句劝,修行之路漫漫,上下求索的过程中充满了坎坷,终究还是要靠自己孜孜不倦的探索。你家人对你的好,有些时候不是帮你,而是在害你,会让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听我一句忠告,家人的好,要适当的学会拒绝,不是说家人会害你,而是修行终究是你自己在修行,家人是不能代替你修行的,学会保持适当的距离!长期依赖在母亲身边的孩子是长不大的!”
夏凝禅愧煞难当,点头一下,沉声道:“林师兄的肺腑真言,夏凝禅铭记在心!”
林渊看了看他背后已经渐渐呈收敛态势的剑意,“来!拿出你全部的实力,和你所有的用心,我们再打一场!”
他既然已经决心要收服此人,就必然要让其归心,就要让其心悦诚服,要彻底将其给降服,否则要废这口舌作甚,直接打败便完事了。
夏凝禅一怔,越发惭愧道:“胜负已分,输就是输了,还有何面目再战。”
林渊顿时怒了,“为何要比试?难道你只是为了比给别人看的?修行是自己的,不是给人欣赏的,你若是要这面子的话,我不惜得罪金会长的这番良苦用心便是喂了狗了,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人不成?”
此话对夏凝禅来说,可谓振聋发聩,内心里被震撼的不轻,眼睛也明亮了,被骂后没有不高兴,看向林渊的眼神中反而有几分崇敬感,身后剑意再次蓬勃招展起来。
他也的确是不甘,的确想再打一次,只是没脸而已,如今得了这话可谓彻底放下了心头包袱!
林渊喝道:“再来!”说罢一个闪身而去,躲避状。
剑意席卷,如匹练爆射而出,追杀向林渊,战意蓬勃的夏凝禅再次出手了。
落向一座山腰的林渊还未落地,便紧急翻身侧飞而去,山腰轰鸣,土石崩飞,已被匹练而来的剑意贯穿。
接替而来的另一道匹练再次追杀而至,又是一座山腰轰鸣。
只见林渊绕着圈的急逃,似乎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想借山势掩护缠斗,夏凝禅的追杀速度却不放过,接连而去的追杀,几乎不给林渊喘息之机。
夏凝禅横剑在手,渐渐浮空而立,人在原地没什么动作,似乎只凭六道剑意便把林渊给逼了个狼狈不堪。
这般实力,令不少观战的女子们微微发出惊呼声,瞳眼放光来着,好厉害的夏师兄。
这急促如迅雷的追杀场面,令简上章嘴角直抽搐,这…这压根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啊,能赢吗?
洛淼乐了,看了眼边上紧盯激战的明环,笑道:“逃跑倒是逃的灵巧的很,只是两人修为相差太大,夏凝禅已经展开了手脚,姓林的怕是输定了。”
明环看他一眼,没吭声,不过心里并不否认这说法。
远观的陆红嫣心平气和地看着,她一点都不担心,倒是想看看王爷怎么继续把这戏给演下去。
很明显的,凭夏凝禅的实力,王爷压制着修为来打,怎么看都难度不小。
追杀的势头的确很快,快的几乎令人目不暇接。
夏凝禅的眼中也只有林渊一人的身影,压根不分心其它,只管驾驭剑意穷追不舍的追杀,追杀之急,发出一道剑意落空后便不管了,疾御另一道追杀,真正是不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
他倒要看看林渊还如何能胜他。
林渊惊惊险险堪堪避过追杀的速度也的确是机巧的很。
追杀剑意如迅雷轰杀,逃逸身影急闪飘忽,在不断的爆炸中脱身。
近乎接连的六道轰鸣之后,林渊疾冲夏凝禅而来。
浮空的夏凝禅身形一转,束于头顶的长发崩解飘扬,全势而动。
六道牵连于六山的匹练掀起,以摧枯拉朽之势破山而出,瞬间掀翻六座山,那惊天动地之势,纷飞的土石,翻飞的草木,瀑布断流,火窟中的火光四溅。
惊呼纷飞逃离的人群,有被剑意扫中者皮开肉绽。
六道匹练或柔或刚,曲弯抖回,如流云飞逸,以夏凝禅为中心急缩,呈再次勃发态势。
翻飞在倒卷流云中的林渊惊险脱身,冲天而起。
夏凝禅剑指苍穹,六道匹练弹射席卷,急速扭曲合一。
亦冲天而起的夏凝禅持六道剑意扭曲的锥形巨剑,射向苍穹,去势更快,声势若雷霆轰鸣,阳光照耀下的巨剑熠熠生辉焕发出迷幻色彩,如倒冲天穹之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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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逃开,尚未稳定身形者回头一看,不少人目露惊骇,这般欲破苍穹的声势,以前从未见夏凝禅使出过。
这些人看不出六道剑意飘忽如缎带的实力,对这种简单直白的呈现方式更能理解。
追杀的速度太快了,至少对林渊上仙境界的实力来说是如此。
尽管是顶着如此巨剑追杀,那巨大阻力之下的轰鸣已是转瞬便至。
林渊逃无可逃,遂不再逃,陡然逆向转身而下。
避开了能摧城拔寨的锥形锋芒,信手挥剑向身侧一劈,劈入了锥形锋芒中。
剑镶其中不拔,顺着六道剑意扭曲出的螺纹急速旋转直下,宝剑与那丝丝凝聚的剑意竟摩擦出火星。
驱剑的夏凝禅见此状,挥巨剑在空中一顿狂劈乱砍,响起的罡风巨浪,波及到下方地面,令地面飞沙走石,草木横飞,火光四溢,地面流水澎湃如飞雨。
空中如狂魔乱舞,声势滔天,地面观战者则犹如在惊涛骇浪中一般,纷纷施法抵御。
林渊施法与巨剑连接在了一起般,感受着挥舞之力,与巨剑不离不弃。
这般保持着镶死的连接方式,巨剑劈他不中,亦甩他不开。
横剑在手,带着一路螺旋兜转而下的火星,林渊急转扑向下面的夏凝禅。
站在苍松上的沈立当一声赞,“好小子,竟敢在如此攻势下如影随形,简直是在刀刃上起舞,还真是好胆魄,好一份冷静沉着和从容!沈微,你看好了,看清楚了,逢战当如此,无惧风浪,沉着应对!”
沈微已经被那般如影随形的方式给惊呆了,嗯了声,也不知有没有把父亲的话给听进去。
衣衫猎猎的牧雪亦发出啧啧惊叹,与高手相搏,能在凶险万分中如此从容纠缠,真正是好胆魄,够从容!
天风狂吹下的观战者皆屏气凝神地紧盯那命若悬丝的一幕,不管是希望林渊赢的人,还是希望夏凝禅赢的人,此时此刻皆为林渊把一颗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在如此狂暴攻势下,竟敢如此玩,这也未免太惊险,未免太刺激了一些,那随时要被夏凝禅剑意给搅个粉身碎骨的恍惚间,看着都吓人。
简上章哦着个嘴唇看着,洛淼嘴角扯动了一下,又扯动了一下。
对凝目紧盯的陆红嫣来说,这是一场精彩表演,是王爷公开的一场表演。
持剑狂暴轰击的夏凝禅,看到了越来越近的林渊,亦看到了林渊脸上的从容笑意,已是心中一凛。
法随心使,剑随意驱,夏凝禅挥剑一抖。
六道扭曲的剑意瞬间旋转着弹开,如参差不齐乱刺般狂搅,欲将接近的林渊给搅烂。
林渊凌空翻身急闪飘忽,没入了纠缠剑意中。
剑意骤然柔化,夏凝禅挥剑杀入了其中,准备再次与林渊正面厮杀。
两道人影在其中翻飞追逐,觅得良机,夏凝禅挥剑便欲隔空斩出,却突两眼一瞪,手势和攻势都在瞬间静止了,目光怔怔盯着对面躲闪中而停的林渊,看着慢慢从缎带般剑意后面缓缓飘出且面带微笑的林渊。
他的目光慢慢看向了林渊的手中剑。
空中激烈厮杀的声势突然停下了,那在阳光下折射出异样光彩的缎带是如此的美丽,但此刻停止了激荡,缓缓柔荡着,宛若一朵绽放的花朵。
“怎么回事?”
“怎么停下了?”
观战人群中喧哗声四起,空中飘忽的缎带较大,加之层层叠叠的弯曲重合,下面不少人看不清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分殿内,两位院正也未能从正面的光幕中看出名堂,又纷纷扭头看向边上其它光幕,终于找到了答案,只见夏凝禅背后插着一把剑,而林渊手中的剑却还在。
两位院正面面相觑。
林渊手中剑的确还在,亲眼目睹的夏凝禅已经确认了,他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看到了插在自己身后的剑柄。
这一剑插在后背,看着凶险,但夏凝禅自己能感觉到伤的并不重,尤其是对修士来说。
他更能感觉到这突袭的凌厉一击突然紧急停顿了,不然这猝不及防的一剑足以贯穿他的心脏。
留情了!林师兄再次手下留情了,又饶了他一命。
林渊缓缓飘近了,淡淡笑道:“厮杀过程中,你只盯着我怎么行,所有的注意力彻底在我身上怎么行,我是借了一把剑不错,可谁告诉你说我只有一把剑的?”
其实也没什么,躲藏的过程中,又从储物戒内溜了一把剑借了对方那飘忽缎带做遮掩,悄悄留了一手埋伏而已,以身做饵将夏凝禅诱到位后,乘其不备,刺了一下而已。
夏凝禅凝噎无语,身上的伤不痛,心痛倒是真的,之前刚一正面近身交锋性命就到了人家手上,这次才刚一近身交手,结果性命又到了人家手上。
这般结果,他真的是无言以对,才真正意识到,对方一旦真要杀自己的话,简直是如同儿戏般简单。
他想起了林渊之前的话,你是我见过的金仙修士中最差的一个!
此时此刻,夏凝禅的心情是何等的不堪,一脸的颓然。
林渊:“为什么不说话?觉得偷袭不对,觉得我不该这样出手,觉得我这个修为比你低的人就该跟你硬拼,否则就不算堂堂正正的一战?在怪我不该使诈?”
夏凝禅周围的剑意在快速收敛,摇头道:“不!我明白的,这便是实战。修为高确实不能代表实力,的的确确是我技不如人,是我自己太差了!”
快速一闪而没的剑意收敛的毫无踪迹了,证明了他此时的情绪,这次是真的认输了,心情极为沮丧。
若说一次是侥幸,可才这么一会儿,人家便接连两次能取他性命,而且都是能轻易取他性命,而且是再次手下留情饶了他一命,他还有什么理由去为自己辩解?无言以辩。
林渊缓缓点头,“不错,这便是实战!你能有这认识,很好!”
随着剑意的撤离,下面一群观战的人也看清了怎么回事,也看到了夏凝禅背后插着的剑,顿时惊哗声四起。
“夏师兄!”已有女子失声惊呼。
黎裳亦花容色变。
“两把剑…”简上章嘀咕,看了看自己手中空着的剑鞘,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忍不住窃笑起来,发现林师兄有够阴险的,自己明明有剑,还借他的,敢情是为了阴人呐,太阴险了,不过他喜欢。
再抬眼瞅瞅夏凝禅背后,角度问题,一时也辨认不出这一剑下去是死是活。
洛淼观察了一阵后,冷哼道:“卑鄙小人!”
“林师兄怎么能这样?”
“这场比试不公平,林师兄在阴谋陷害!”
“林师兄在使诈!”
“太狡猾,太卑鄙了。”
很快都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一看那两把剑就明白了,就知道夏凝禅是被使诈偷袭了,不少女学员义愤填膺,在那愤慨谴责。
听到边上的谴责声,简上章顿时不乐意,回头帮偏几句,“什么叫不公平,金仙境界和上仙境界比试,这叫公平了?”
身边女子立刻反击,“那是林师兄自己发起的挑战,能怪谁?”
简上章:“我说你们还讲不讲理了?这是实战比试场,实战,能不能懂,谁规定不许用两把剑了?夏凝禅身上拖着六把大剑,哪一把的威力小了?他手上还拿着一把呢,七把剑打两把剑,眼睛都看不见,都瞎了不成?”
女子反驳,“至少夏师兄堂堂正正,不像林师兄玩背后偷袭!”
另有女子指着简上章手上的空剑鞘,“一定是你和林师兄商量好的阴谋!”
简上章眼睛瞪圆了,发现跟女人简直是没道理可讲,总能歪出理来,怒了,“我看你们是做买卖的好料,就应该去青楼跟客人讨价还价去。”
“你说什么?”一群女人叫嚣。
简上章胳膊晃了晃,剑鞘一个个指去,“行!仗着人多是吧?你们一个个的,老子记住了,都给掂量一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一群苦哈哈的穷酸,有资格去攀附吗?有本事晚上一起去人家洞府睡呀,一群歪瓜裂枣,脱光了人家也不会正眼瞧你们!什么东西,有资格跟我叫嚣吗?先搞清楚我是谁,都别嘴硬,有本事一辈子别离开灵山,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既然不讲理,他也开始耍横了,这家世背景一摆,倒是令一群女人冷静了不少,心中略有忌惮。
“哟,这谁呀,摆家世背景吓唬人呐?”一旁传来黎裳的声音。
简上章一回头,见是她,语气弱了,“又没说你。”
黎裳冷笑,“你倒是收拾一个给我看看,我等着。”
简上章撇了撇嘴,不吭声了,抬头看向比试场,目光触及,一愣。
只见言谈过后的林渊收了手中剑,挥手一扫,插在夏凝禅背后的宝剑亦隔空拔出,绕一圈回到了他的手上。
两人飘飘然从天而降,一副完事了的样子,夏凝禅似无大碍。
简上章愣住,皱了眉头,几个意思,不打了?这就完了?我说林师兄,你倒是继续下手啊!
奈何他这心里话不敢当众喊出来,林渊那边也听不到。
下落的过程中,林渊瞥了眼洛淼所在方位,见还在,放心了。
落地后,夏凝禅一脸惨然,面对林渊拱手,躬身而拜道:“师兄,我输了。此战收获良多,夏凝禅输的心服口服!”
当众认输,所谓“林师兄”的称呼也直接简化成了“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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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来说,今天也的确是领教到了什么叫做实战能力,竟然是近距离一照面就能置他于死地,接连两次都快被搞出了心理阴影,才知自己与真正的实战高手差距有多大,真的是服了。
更心悦诚服的是这位林师兄的风度和品行,谆谆教诲,不计得失,甚至是不畏强权,他多少知道一些自己外婆的势力。以前觉得这位灵山大师兄是个笑话,此时方懂,真正是当得起“灵山大师兄”的称谓。
他现在是打心里眼里深深鞠这一躬的。
林渊上前一步,伸手托了一下他的胳膊肘,扶起,笑问:“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不会觉得丢脸吧?”
另一头的简上章见到这师兄弟和睦相处的托扶动作,眼睛都快看直了,几个意思?
夏凝禅直起身后,“师兄的话我记着,修行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欣赏的。”
林渊颔首:“能这样想就对了,试想你与别人比试时,别人输了,难道面子上就不难看了?为何只能是你赢,为何你就不能输一次丢一次面子?你的身份背景能盖过一切不成?这世上没人能永远不输,终究是要丢一次面子的,早输比晚输的好,比出了灵山丢了性命的好。”
夏凝禅欠身,“师兄所言甚是。”
好一幅师兄弟温仁和睦的画面,不知看的多少人怔怔。
而就在这时,因两人彻底放下了战意和法力,整个五行炼制场的地面突然发生了轰隆隆的涌动。
磅礴能量在炼制场内荡动席卷,崩塌的山石正在摇摆,翻腾过的地面皆在运动中。
众人皆四望这地动山摇的场景,眼看着破损被修复,眼看着一切在归位,连损毁的草木也开始快速生长了出来。
不消片刻,所有的一切就已经是恢复如初了。
瀑布依旧,火窟烈焰再现,奇山异石耸峙,草木花香芬芳,完完整整复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初次目睹的学员算是见识到了五行阵法的神奇再生威力。
“回吧,疗伤去吧。”林渊伸手示意了一下。
夏凝禅再次拱手后,才转身飘然而去,不知吸引了多少女子的目光,又有多少女子在怜惜他背后血淋淋的伤口。
结束了,众人要散场了,谁知横剑在手的林渊再次弹指击剑,当一声剑吟,突施法朗声道:“洛淼,洛师兄,听说你也到了金仙境界的修为,你不是要与我比试么?林某恭候,可敢来战!若是不敢,直管强词遮羞而去便是!”
目光斜睨洛淼身边的明环,他倒要看看洛淼能不能不要这个面子,真能做到如此的话,今天便算他命大。
什么情况?
对林渊表现正满腔愤怒的简上章一怔,还要跟洛淼打?立刻回头,目光四处寻找洛淼在哪。
沈立当和牧雪相视一眼,也很意外的四顾。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向四周,目光四处寻找被点名的目标。
人已快飞出比试场的夏凝禅一怔,浮空停下了,听清挑战言语后,意外,林师兄还要再比吗?
他亦转身回看,若是还打的话,不知能不能胜洛淼,他也想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看林渊的出手。
见要散场,正与明环客气,讨好着请一起走的洛淼,闻声怔住,比谁都意外,没想到自己被点名挑战了。
这下顿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骤然回头,冷目盯向了场内轻抚三尺青锋的林渊,看那悠然自若的样子,甚是讨厌。已经安排了人暗中除掉林渊,没想到这里还没开始,林渊倒是先一步找上了他。
他才没心思陪林渊玩,没兴趣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凭他的身份地位,就算有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也自然有人去代办。再说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对方比试了?
然而转念一想,便能明白林渊指的是什么,是在指之前的课堂下课时的话。
两人是言语交锋提到过比试的事,可他压根没答应林渊。
当然,当时的话题被林渊给打断了,他是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现在被林渊这样一搞,倒是把他给架了个不上不下。
他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的场面可是好多人看着呢,他人已经来了比试场,真要当众说出我没答应你的话吗?
加上林渊刚才的话,已被逼得事关脸面了,真要拒绝的话,无论是拒绝还是说我没答应过,都成了他强词遮羞畏战。
两名随从也都欲言又止,都知他陷入了两难之地,劝战是不可能的,劝退则是损这位的颜面,依这位的脾气,怕是要自找没趣。
洛淼回头看明环,只见明环已是观他的反应。
再看四周,只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盯上了自己,真正的万众瞩目!
他暗地里恨得牙痒痒,林渊,你给我等着!
陆红嫣嘴角一抹莞尔的远远瞅着他,依王爷的杀性,一旦动了杀心,一旦动手,那必然是冷酷无情,知道这位的死期怕是到了!
所有人都盯着洛淼,都在看,这位是应战还是不应战。
大多人不知道林渊和洛淼在下课后的言谈,误以为洛淼真的向林渊发出过挑战,否则林渊怎会说出此话?
加上洛淼迟迟不言语,越发认为是这样。
关键是,这让洛淼如何言语?
三分殿内,站在光幕前的明耀辰已看到了自己孙女和洛淼站在了一起,语气中带着冷漠道:“洛青云的孙子!”
都兰约道:“这个林渊确实不同于往日了,长进不小,看来罗康安身边这些年确实没有白呆。但有些托大了,那是五行比试场,洛淼身负家学,修行的正是水性功法,占据地利,再依洛淼金仙境界的修为,还有洛淼那易呲牙咬人的性格,出手怕是不会留情。”似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场正安静之际,洛淼身边的一名随从,突然施法朗声道:“想战洛大人,先过我这一关再说!”闪身飞出了。
谁知人尚在空中,林渊已杵剑在地,单手挥袖一扫,拒接待一般,朗声拒绝道:“不战无名之辈!”
声音隆隆回荡在比试场内,顿令空中之人僵停,更有一脸的恼羞,任谁在万众瞩目下被人这样说,脸上都挂不住。
灵山比试的规则,没有强迫的道理,人家不跟他打,他无法硬来,否则倒霉的是他自己。
需知灵山可不是摆设,开山至今,累积下的神仙境修士有过百之数,还有那五行大阵,随时能困住他,这里轮不到他来撒野。
好一个干净利索随口而出的不战无名之辈!陆红嫣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莞尔,发现王爷再怎么演,偶流露出的意味还是霸王的味道。
林渊无视空中之人,盯着洛淼道:“洛师兄,要跟你比试先过他这一关是什么意思?若是不方便出手,尽管吭声,犯不着让手下人来玩车轮战。比还是不比,你说句话呀,不行我就走人,让我一直干等着是何道理?”
目光紧盯林渊的洛淼,陡然喝了声,“滚回来!”
空中那人无奈,只好绷着一张脸闪身回去了。
洛淼上前两步,负手而立,站在山崖上,摆出了风度,朗声笑道:“洛某虽颇有修为,但却是学艺不精,出手没个轻重,万一把林师弟你给打出了什么事来,我可不担责任的哟。”
他一开始的确没打算节外生枝,只想找明环热络热络,没心思瞎搞,可如今已经被架在了火上烤,那就没办法了。
真要动手的话,他目光扫了扫现场的瀑布水流,他还真不怕林渊,这里是五行比试场,动起手来他占便宜,那厮对付夏凝禅的那套讨巧把戏,在他这里可讨不了好。
既然有人不知死活,他倒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一旦出手,他可不会让林渊活着回去。
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倒是省事了。
丑话说在前面,是要让大家知道,不是我没给他机会,是他自找的。
林渊自然是自找的,笑回道:“洛师兄,你我身为灵山弟子,都知道灵山五行比试场的规矩,乃实战比试场,实战出了什么意外,比试双方概不负责!仙宫曾发出过神谕,不管什么人,只要进了灵山都要守灵山的规矩,你我只要站在了这五行比试场上,亦按灵山规矩办。真要是我技不如人出了什么意外,乃咎由自取,想必放在洛师兄身上也一样吧?”
洛淼自负大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好,我就如你所愿,陪你玩玩!”说罢负于身后的双臂挥袖一展,已是闪身飞出。
苍松之上站立的牧雪面有忧色,“这位是水神的孙子,身负家学,在这五行场地内,占尽便宜,修为又高过林渊,林渊怕是有麻烦。”
沈立当轻叹,“那又如何?自找的。”颇为无奈的样子,灵山的学风还是开放的,没什么太多的条条框框约束。
当然,灵山也有权出面强行阻止,一个是有理阻止,一个是无理阻止。
飞临比试上空的洛淼没有急着落下,而是缓缓飘落在了林渊的一侧,站稳之地的背后,正有一道飞瀑哗哗。
林渊慢慢转了身面对他,顺手提了剑,也不问是否能开始了,就那样提剑在手,面无表情的一步步走了过去。
简上章暂时也忘记了未对夏凝禅下毒手之事的恼恨,所有人都盯紧了两人的一举一动。
PS:双倍月票满六万票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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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写这东西,是因为最近在争月票榜。
我是个甩手掌柜,大家也劝我尽管码字便可,可看到读者群里忙碌状况,颇为感慨。
初步成绩出来了,大家告诉我说,你要感谢谁谁,让我发单章感谢之类的。
大家说的我听进去了,要感谢的人太多了,感谢个别怎么能表达我的心意?
我认真想了想,做出了这个决定,决定给盟主群里的两百多号人写读者人物志,每个人都写。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人物志,就是闲话一二。
人多,有精力就写,没精力就放放,这本书写不完,就放在下一本里继续,除非停笔。
待书完本后,把人物志整理出来,制作成册,签名送给群里的你们。
这两天,大家一直让我感谢黑山,那就先从黑山开始吧。
……
黑山,起点的名字叫“人住黑山上”,我们都称呼他黑山。
根据本人意愿,详情不报。
说是老人,是因为以前经常在粉丝榜上看到他,但从未接触过。
说是新人,是因为他加入盟主群的资历较新。
最近的争榜,他说要给黄金盟,总算给摁住了,让发月票红包,于是目前为止,他一人已经贡献了一万多票,双倍就是两万多。
看过他的照片,贵气,长相也厚气。
对他的印象是,炒股特别厉害,但确小玩怡情,用他的话说,赚点零花钱,看那行情的波动零花钱是动辄六位数计的。群里经常看到他和其他人聊天的截频,他们谈论的这个我不感兴趣,貌似战绩确实厉害,目前为此好像未见一败,有人跟着一起玩。
在这里还是要告诉大家,股市有风险,怡情就好。
黑山长居太湖之畔,自建了茅庐,风景秀丽,为了吃饭方便弄了个中餐厅和西餐厅,看了看,很高级。受不了这种人,为了自己吃饭就搞这种调调,居然还有脸说是隐居。
前几天逗流浪猫,刚被猫咬了手指,惜命的很,各种打针。
最后附黑山自己的一段话:
从明天起,我不再做一个商人。
品茗,抚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开始自己种蔬菜和粮食。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太湖,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只和我在意的人通讯。
告诉他们,我每天的息怒哀乐。
我要告诉我的每一位朋友,给门前的三只流浪狗都取了一个温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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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打?夏凝禅见到洛淼应战登场,也闪身回来了。
看现场人太多,不好站人,又不好浮在空中影响对战双方天地间纵横,遂干脆站近了,直接落在了洛淼后方那处飞瀑倾泻的山崖顶上,可谓近距离观战。
他这一回来,又立刻引起了一些躁动,又立马有十几名女子飞去,落在了夏凝禅的身边,包括黎裳在内。
有些女子其实也想过来,也想亲近夏凝禅,但是做不到太过明显,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尽管内心蠢蠢欲动欲过去示好,可表面上还是比较矜持的,想与众不同,实际上是最多的大同,那些敢直接跳出来亲近的反而是少数。
见到黎裳也去了,简上章一脸的错愕无语,心内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两眼要冒火似的盯着夏凝禅,暗地里的牙齿咬的咯吱响,只恨林渊未能把夏凝禅给废了。
“夏师兄,你的伤怎么样了吧?”
“夏师兄,快回去养伤吧。”
“夏师兄,我这里有疗伤灵药,我给你用上吧。”
见到夏凝禅背后血染衣衫的剑伤,一群女学员表示关切和心疼,黎裳已经是直接拿出了伤药。
夏凝禅左看右看这些女人,众目睽睽之下,他那叫一个尴尬,人家一片好意,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是推辞,“不用不用,没事,一点皮肉伤。你们回去吧,这里很危险,快回去吧。”
离打斗中心太近,他有自保的能力,这些女人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怕因为他出什么事惹来风言风语,遂好言奉劝。
可是没用,这些个女人不肯走,既然来了,都觉得站这里看挺好的。
夏凝禅很无语,然而这又不是他家的地方,他也没资格赶人家走。
这帮姑娘们的心思他大概懂,可是他对这些人却没那个意思,是真的没有,而不是表面矜持。
当然,哪个年轻人的心中能无情?他是个很正常的人,也少不了。
然而如同大多数人一样,这些女人喜欢优秀的男人,他又何尝不是喜欢优秀的女人,他亦暗暗憧憬美好。
他心中有个暗暗关注的女子,一个骑鹤凌空的女子。只是他从小接受的良好教养令他身上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风气,没有那种想要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不高兴就要乱来的事。
何况他的身份要注意影响,何况也不知那个女子是什么想法,加上那个女子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他能勉强的,所以从来只能是默默看着,不敢吐露心扉。
他的修行天赋是不错,可之所以还更努力的原因,是因为知道那个女人很优秀,他不想让自己显得落后太远。
年轻的一颗心里面有了人,何况还是那么优秀的人,哪看得上身边这些庸脂俗粉。
相对于比试来说,他们这里只是稍引起了关注,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比试场。
见提剑而来的林渊越走越近,洛淼笑了,双袖轻飘飘一扫。
站在山顶的夏凝禅等人立刻偏头看向一侧飞流直下的瀑布,只见瀑布倾泻的角度突然抬起,如一道滑梯般连接在了洛淼的身后。
倾泻的水流急剧在洛淼身后汇集,积水面积迅速扩张。
洛淼面带淡淡笑意着又挥袖轻轻那么一摆,身后水流立刻快速旋转,渐成一口汹涌的漩涡,如同张开了一张大口。
漩涡扭动了整道倾泻而下的水柱,呼呼甩动着水汽。
随着倾泻而下的流水越来越多,扭动的水柱声势也越来越浩大,宛若一道倾斜的龙卷风,掀起了呼呼而起的风势。
那漩涡口子似乎产生了吸力,令站在口子前的洛淼衣袂后飘。
不疾不徐走来的林渊,衣衫亦在跟着吸力飘忽,可见未施法抵御。
不过他依然保持着平稳的步伐,神色不为所动,依然是面无表情地走去。
眼见靠近,洛淼的身子忽轻飘飘而起,慢慢向后飘去,被吸入了漩涡中。
漩涡的口子骤然封闭,水柱顿时疯狂扭动,甩出了茫茫雾气,渐将水柱给淹没。
“吼……”一声惊天咆哮声起,震的水雾跌宕。
突然,一条庞然大物冲破水雾,摇头摆尾升空而起。
那条水柱已然化作了一条水龙,如巨龙出云海一般,声势冲天而起,令围观学员为之惊哗。
站在山崖上的夏凝禅等人眼睁睁看着巨龙从眼前近距离飞上去。
瀑布再次自由倾泻。
林渊止步,抬头看着已在空中翻腾的巨龙。
栩栩如生的一条水龙在空中畅快翱翔,蜿蜒周游,好不痛快的样子,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水晶活物,煞是壮观。
在五行比试场上空一阵盘旋后,张牙舞爪的巨龙飞回到了林渊的上空,突张口一喷,磅礴雾气喷涌而出,很快便见雾海遮天,巨龙在雾海中若隐若现。
“林渊,可敢上来一战?”云海中传来洛淼不屑的声音。
他在空中吞云吐雾的目的,就是想遮掩,想趁机对林渊下杀手。
毕竟,被人看到的情况下,若林渊若已败,再恶毒不放的话,会不好看,也会有故意杀人的嫌疑,那就不叫比试了。
哪怕是实战比试,终究也还是比试,没有故意杀人的道理。
众人正要看林渊反应,目光刚往林渊身上回,便见林渊骤然弹身而起,挥剑直上,转瞬没入了云海中。
这是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应战了。
站在苍松上凝视的沈立当忽沉声道:“不好,以洛淼为人,这是想痛下杀手!”
“怎么办?”牧雪担忧而问。
沈立当皱眉,比试已经开始,口说无凭,谁能证明洛淼是想故意杀人?
远观的陆红嫣眉头略挑,朱唇嘀咕了一句,“还真是找死!”
轰!空中传来剧烈碰撞声,令浓郁云海跌宕起伏。
一听动静,众人便知,已经开始交手。
看不清交手过程,山崖上观战的夏凝禅颇感可惜。
云海中,突然扫出一条龙尾,在那急剧摇摆,复又抽了回去,众人不知怎么回事。
身在其中的洛淼却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一交手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他想驾巨龙下扑钻出云海,却被林渊一把掰住了龙头,硬生生将巨龙给拖了回去。
将巨龙一把掀回,林渊一个闪身,轰一声,竟直接破了巨龙的防御,硬生生冲进了龙头内。
龙头内驾驭巨龙的洛淼大惊失色,施法怒喝:“你不…”
话音戛然而止,身体想动,却发现被一股强大的法力给压制住了。
闪来的人影,信手抹过一道寒光,寒光从他脖子上一闪而过。
此时林渊的人影才在他跟前现形停顿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洛淼脖子上冒出淡淡血雾,很快又消失了,他以水流封住脖子上的伤口,拼命以法力稳住脑袋和脖子的连接,生怕断开,生怕脑袋跑了。
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林渊,眼中的惊恐难以掩饰,身子看似完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很清楚自己遭遇了什么。
他之前那声本想说,你不是上仙境!
但是林渊出手的速度太快了,压根没给他吐露实情的机会。
尤其是刚才,自己整个人被对方的恐怖法力给压制的无法动弹时,他更是清晰感受到了,这分明是神仙境的高手!
他很清楚,凭他金仙境界的修为,只有神仙境高手才能那般压制住他。
金仙境界和神仙境最低级的大罗境界,也许只有一步之差,可这一步之差却是天差地别,却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跨过的鸿沟,他就算把之前的所有修炼时间加在一起,深知也未必能突破到大罗境界。
这就是差距,越往上,想跨迈过去的门槛越高,越遥远,也越艰难。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内心满是惶恐和害怕,他不想死。
为什么会这样?一向只有自己杀人,难以想象自己会被人杀。
他没想到会有人这么大胆,竟敢当众将他给杀了。
他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杀,因为得罪了罗康安,因为罗康安要跟他算当年的账,因为林渊之前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很明白,赌他活不过今年,没想到连今天这一关都过不了!
所谓的比试,其实就是为了杀他!
后悔了!这辈子从未这般后悔过,后悔当年不该那样去坑害罗康安,否则焉能遭遇此劫。
他想跟林渊说点什么,可是不敢开口,拼命施法想维持住四周的一切不变,生怕给自己造成任何影响。
林渊瞅了瞅他,略感奇怪,怎么还活的好好的?提掌略推水波。
水波一动荡,洛淼眼中立刻冒出惊恐,脖子上又渗出淡淡血雾。
林渊当即明白了,为了阻止对方说出真相,自己那一剑下手太快了。
洛淼也想他跟自己说些什么,或者说告诉自己点什么。
然而对林渊来说,他不配,就是一个杀来给人看的人渣而已,只淡淡给了一句,“作茧自缚!”
说罢一个闪身而去,冲破龙头走了。
可不是作茧自缚么,洛淼要不是居心不良,要不是弄出这遮掩的场面来,林渊想杀的低调点恐怕还要费点手脚,谁知洛淼居然倒帮了他的忙,令他可以放心下手。
从云海中闪身而出的林渊,直接飞向了简上章,飘在了他身边,顺手一剑,干净利索地插进了简上章手上的剑鞘内,给了句,“你的剑不错。”
简上章看看空中的云海,再看看归还的宝剑,错愕道:“林师兄,这是?比完了?”
林渊摇头,叹道:“还以为是什么高手,谁知是个花架子,全力之下闹了个失手,唉,失手了!”说罢又闪身走了,招呼上了陆红嫣,一起联袂飞离了五行比试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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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飞途中,陆红嫣问了句,“怎样?”
“死人一个。”林渊的回答简单干脆。
陆红嫣知道他一旦出手,不可能杀不掉洛淼,但是,她回头看了看,那明显还在比试场上空的云雾,也不见死人掉下来,不过此时倒是发现云雾在慢慢由风吹的淡散,似乎收不住了。
林渊知她疑惑什么,“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
陆红嫣:“怎么回事?”
林渊:“脑袋硬凑在脖子上,绷着,不敢断气,不敢乱动,不过撑不了多久。”
还有这种事?陆红嫣稀奇,倒是想回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也只是想想,不可能再回去,思绪回来提醒道:“洛家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林渊:“洛家的人应该会很快赶到,你先回家吧。”
陆红嫣叹道:“好不容易进来一趟,还想看看你的住处呢。”
“有机会,下次吧。我先处理后事。”
“嗯。”陆红嫣应下,知道再留下已经不合适了。
事到如今,她也清楚,今天就不该来,不该在今天的公众场合露面,未经允许主动跑来的确有点任性了。
今天这一露面,王爷和洛淼的相遇便把她给明着掺和了进来,她肯定要引起洛家的注意,洛家一出手肯定有麻烦。
可王爷什么都没怪罪,她没过线,如今跑来也谈不上犯错,王爷一句多话都没有,显然是要把事给担了,王爷是个能担事的人……
离场了?走了?
比试场内的所有人皆回头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众人再看看那团渐渐散去的云雾,已见若隐若现的巨龙,一个个疑惑,这是比完了呢还是怎么回事?
“立当,这怎么回事?”牧雪问身边的丈夫。
沈立当略摇头,“搞不懂。”
三分殿内,光幕前的明耀辰狐疑道:“什么情况?”
林渊人都走了,洛淼那边是死是活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受伤了也能有个好歹呈现吧?
总院监何深深立刻掐指诀施法,光幕里的画面立刻出现了变化。
比试场云雾之上的监视法器立刻有数只俯冲下来,冲进了云雾内,冲到了水龙的身边,发现水龙静浮空中一动不动,监视法器当即沿着水龙的身躯绕圈飞行。
很快,找到了龙头内洛淼的位置,能朦朦胧胧见到洛淼的人影在其中,但却看不清是什么状况。
都兰约也奇怪了,“洛淼在干什么?”
都很纳闷,总不至于是死了吧?死人又怎么可能驾驭那么庞大的水龙继续在空中浮停,同样的道理也可能是被施法定住了。
迟迟等不到洛淼现身,比试场观战者已是议论纷纷。
等了一阵后,洛淼的两个手下有点急了,没得到洛淼招呼,又不好擅自入场,遂双双飞到了简上章的身边。
一人沉声道:“林渊刚才跟你说了些什么?”
简上章纳闷道:“没说什么呀?”
那人道:“我明明看到他跟你说话了。”
简上章示意了一下手中剑,“还了我剑,说我的剑不错,还有…还有…”
那人喝道:“吞吞吐吐什么?还有什么,快说。”
简上章腹诽,但也知道两人的身份是水神那边的人,不能轻易得罪,支支吾吾道:“大概的意思是说洛淼是个花架子,林渊好像说什么失手了,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
“失手?”两位随从面面相觑,皆有些惊疑不定。
正这时突然传来了嘈杂声,“出来了,出来了。”
两人立刻回头看去,只见已消散不少的云雾中,那只巨龙正在缓缓下沉,缓缓坠落出了云海,庞大身躯逐渐清晰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动不动的水龙龙头内,大家能看到洛淼朦朦胧胧的身形在。
洛大人怎么回事?两名随从相视一眼,心中有同样的疑问。
“咦!”观战人群中有人发现了什么不对。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龙头内似乎出现了一点嫣红,都发现洛淼的四肢似乎动弹了一下。
那点嫣红逐渐扩散,渐渐晕染成团,如同大范围染开的红墨水。
两名随从也渐渐瞪大了双眼,目露惊恐神色。
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出,那恐怕不是什么红墨水,而是血水。
就在两名随从要去一看究竟时,砰一声响,缓缓下沉的水龙四分五裂,是爆开的。
明显是法力失控之下崩解了。
大量的水轰然倾泻,冲击在了大地上,洛淼也在空中现形了,万众瞩目之下,突然身子一歪,坠向地面。
诡异的是,坠落的过程中,洛淼的脑袋居然和身子分开了。
洛淼的四肢还在动弹。
“啊!”观战现场的人们,顿时如同炸了窝一般,全部震惊了,骚乱成一片。
“大人!”两名随从悲呼,顾不上什么比试规矩了,齐齐急速闪身而出。
没让洛淼身首异处的残躯落地,一人抢到了洛淼的脑袋,一人抢到了洛淼的身子,都湿漉漉的。
瞪大了眼睛的首级,似乎死不瞑目。
地面如同被洪水侵袭了一般,泥浆横流四溢。
各抱一物的两名随从,浮空在离地面几丈高的位置,皆头皮发麻,撞上了这种事,真不知道回去该如何向洛家交代,搞不好要被盛怒之下的洛家给宰了。
“袭杀仙庭命官,灵山一众,还不快去缉拿凶手?”一名随从陡然怒喝。
令一人亦厉声喝道:“休要让凶手跑了!”
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比试场,令现场的骚动静止了,众人皆静静看着他们,却没人有任何反应。
抓凶手?上了五行比试场,哪来的什么凶手?何况比试之前林渊和洛淼讲的那些个咎由自取的话才过去不久。
没人理他们,众人很快又交头接耳议论起来,又是嘈杂声一片。
交手并没一会儿啊,才这么点工夫,洛淼就被林师兄给宰了?
林师兄居然把水神的孙子给杀了?黎裳怔怔回头,看向身边的夏凝禅,有点为这位感到庆幸,还好林师兄手下留情了。她现在方知,林师兄的实力杀金仙境界的修士果然不成问题,可问题是杀的是水神的孙子啊!
说公平,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可言,洛淼的身份背景注定了性命比一般人金贵,造成的影响亦绝非常人能比。
夏凝禅也有些惊呆了,那位温和仁尚的林师兄竟然直接把洛淼给杀了?
在这方面,他领教过林渊的实力,他与林渊一照面就性命难保,所以对林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甚至是没多大动静的情况下就把洛淼给杀了,并不算是赶到意外,但关键还是直接把洛淼这种身份的人给杀了!
之前对他还那般宽仁,接连两次手下留情,为何一动手就把洛淼给杀了呢?
苍松上,沈立当和牧雪相视无语,对这结果无语,之前还担心林渊会遭毒手呢。
沈微突然兴奋了一句,“我来也的个,林师兄真的太厉害了!”
沈立当立刻喝斥一声,“你胡说什么?还当这是好事不成?”
沈微赶紧闭嘴了,不过脸上的兴奋难改,暗道杀的好!
现场知道洛淼其人的人,对其都没什么好感,包括明环。
此时的明环也呆住了,那个纠缠了她几百年阴魂不散的人,居然就这样被杀了?
一块岩石上,青羽鹤身边的女子,回头看向身边的另一位总教,柔柔声音道:“先生,林渊以前真有传说中的那般不堪吗?”
那位总教沉吟道:“以前确实不堪,这次回来的确是不一样了。”
渐渐回过神的简上章看向了自己手上的宝剑,有点傻眼,难道是我的宝剑杀了洛淼不成?
念及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迅速东张西望了一下,赶紧将宝剑收进了储物戒内。
五行比试场内再次能量席卷,再次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归于原位。
三分殿内,面对光幕的都兰约和明耀辰亦久久不语,林渊居然当众将洛淼给杀了?
明耀辰忽转身,挥袖凌空一指,殿内六角立刻射出六道光柱,在大殿中央汇集成一团光球,光球内宛若酝酿成了一面镜子,镜子里出现的灵山内部的景象。
明耀辰隔空指点镜子,快速挪动,镜子里的灵山各种景象亦快速闪过,画面很快定格了林渊居住的洞府外。
画面中出现了林渊负手踱步的情形,只见林渊停在了门口的石碑前,还挥袖扫了扫,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目光盯来的都兰约叹了声,“他还真沉得住气!”
确认了人没有逃跑的意思,明耀辰大袖一挥,镜像消失了,回头对何深深道:“依灵山的规矩行事,这事你去处置吧。”
见都兰约捋须不语,没有什么意见,何深深点了点头,快速闪身离去。
等他带人赶到比试场,发现现场那叫一个热闹,当即一声喝:“都很喜欢看热闹吗?散了!”
对灵山众人来说,这位是灵山最冷酷的无情的人,他一发话,所有人立刻作鸟兽散,赶紧跑了。
终于来了个能说理的,洛淼的两位所从立刻赶来,悲声央求,“何总监,我等已传讯洛主笔,洛主笔立马赶到,请立刻缉拿杀人凶手给洛主笔一个交代,万不可让凶手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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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这里是灵山,他们身为外人没资格在这里动手,否则他们早已经是自己亲自动手去抓人了。
如今能做的也只能是请求灵山协助。
何深深漠然:“比试而已,哪来的杀人凶手?五行比试场的规矩你们没听过?”
一随从道:“此事不同,我等可以证明,林渊的确是故意杀人,他之前就当着洛大人的面说过,说洛大人活不过今年!”
何深深:“林渊说那话时,可有人证?”
两名随从异口同声道:“我们就是人证。”
何深深:“你觉得你们的话能当做证据吗?你觉得你们做证人合适吗?”
两人凝噎无语,想想也是,他们是洛淼的人,较真起来当不得铁证。
稍候,一随从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还有一人,林渊的那个女友,叫做陆红嫣,林渊说那话时,陆红嫣就在他边上,陆红嫣也听到了,可以作证。”
何深深面无表情道:“好的,我知道了,会找她调查的,你们可以回去了。”
一随从道:“何总监,必须先把林渊给抓住,不能让他跑了。”
何深深:“我说我知道了,你们没听明白?”
两人欲言又止最终一声“走”,一起转身欲走。
何深深又道:“把洛淼的尸体留下,灵山要做勘察。”
“那不行,我们要交给洛主笔。”两人扔下了拒绝的话,说罢立刻闪身而去。
何深深冷目一扫,大袖一翻,亮掌,突然隔空拍出,砰砰!
噗噗!空中两人惊恐却避之不及,当空就是两口鲜血狂喷而出,当场掉落在地。
立刻有何深深的随行院监闪身而去,将两人给当场控制住了,逼两人交出了洛淼的尸体。
那两人满口鲜血,依然挣扎,一人朝飘然而至的何深深叫嚣道:“何深深,你想干什么?想袒护灵山弟子公然毁尸灭迹吗?”
何深深:“灵山有灵山的规矩,灵山做事,不需要外面人来教!再敢多嘴,你们信不信我立刻摘了你们的脑袋!”
两人用力挣扎了一下,却不敢再多言,多少知道这位何总监是个什么样的人。
“滚!”何深深一声喝,下面院监推开了两人。
两人悲愤,却不敢再造次,狼狈而去。
目送两人去了,何深深又回头看去,盯着小心翼翼靠近的夏凝禅,漠然道:“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夏凝禅立刻快步上前,拱手,鞠躬,“总监,学生没其它意思,只是想看一眼洛淼的尸体,就看一眼,想必并不违规。”
何深深没再吭声了。
夏凝禅这才走到尸体旁,观察了一下洛淼颈项上的断口,只一眼便能看出,是被极快的快剑给斩断了,一剑斩首!
看明白了,他又转身对何深深拱手鞠躬,“学生告退。”后退两步,才转身飞掠而去。
他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林渊是怎么杀的洛淼。
离开的途中也想起了林渊之前曾说过的话:你杀过人吗?我杀过!
他这次亲眼见到了林渊杀人,也亲眼见到林渊行凶后淡然离去的样子,也越发体会到林渊真的是两度对他手下留情,敢杀木神的孙子,还不敢杀他吗?
……
门外晃荡一阵的林渊回了洞府内,摸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罗康安。
不阙城那边,罗康安刚开完会,正赖在办公室不想出门,正被燕莺找上了门。
为何不想出门?又要去秦氏的修炼场地了,又要去挨打了,换谁谁都不愿去,想能磨蹭一下是一下。
各种借口之下,燕莺不依。
电话响起,罗康安忙抓出电话,一看,忙道:“你看,是林渊的电话,我接个电话。”
这家伙嘴里没几句实话,燕莺算是看透了他,不理,一把将手机抢了过来,看了眼,愣住,发现还真是林渊的来电,当即扔还给了他。
罗康安拿着电话跑到沙发上一躺,接通后乐呵呵道:“林兄,在灵山过的怎样?”
燕莺还过来坐在了边上偷听,也不是想偷听,而是想做最后确认,怕罗康安故意弄个假林渊的电话骗她。
林渊:“为何这么慢接我电话?”
罗康安:“哎哟喂,不是我,是燕莺,她这人疑心很重啊,我说是你来电,她死活不信,我…”
林渊能想象到是为什么,打断道:“好了,你那点破事就不要说了,我这里有正事交代你。”
罗康安呵呵道:“那你说,我听你说。”
林渊:“洛淼,死了。”
罗康安一愣,“洛淼死了?遭啥报应了?被刺杀了还是被抄家了?”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还有什么是能让洛淼那种背景的人去死的,凭洛淼的修为病死是不可能的。
林渊:“我杀的。在灵山五行比试场杀的,刚刚杀的。”
“你杀的?”罗康安有些傻眼,稍候又急眼了,蹭一下坐了起来,叫苦连天,“我说林兄,我的林大爷,谁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你跟他无冤无仇,好好的杀他作甚,这下只怕知道当年事情的人都要认为是我让你杀的不可,洛家岂能放过我?”
林渊:“就是帮你杀的,帮你报仇出气!”
你能有这好心?罗康安差点给他跪下了,又不好怪他,哭笑不得道:“林兄,你不能这样啊,真的,犯不着啊,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早已大人不记小人过了,真的犯不着惹这种麻烦啊!”
他不是说说的,他真的不是那种念念不忘记仇的人,最多当时记一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至少在没能力报仇之前,他是不想惹麻烦的,这点上,他还是挺识相的,保命要紧。
林渊:“人已经杀了,杀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需要怕他们吗?”
罗康安怔了一下,想起来了,差点忘了,老子如今是反贼!
瞅他反应,燕莺亦忍不住好笑,相处了几十年,还能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么?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
这些年过来,她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不用躲在阴暗中,可以堂堂正正的生活,林渊那边接触久了,就能发现都不是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坏人,都挺好的。
这些年在这边,她渐渐有了家的感觉,觉得这样活下去挺好的,也希望大家都好好的,有点享受这种生活了。
可林渊还是走了,似乎不愿一直平静下去,说实话,她挺担心的,不希望再出什么事,就这样一直下去挺好的。
回过神后,罗康安干咳两声道:“那个,算了,杀就杀了吧,反正你既然敢杀,你肯定能兜着,我就不管了。咦,不对呀,你做事向来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干嘛告诉我呀?”
林渊:“我不会有事,可陆红嫣卷进来了,依洛家在仙都的势力,红嫣恐会出现麻烦,有些事不好硬来。你联系监天神宫的楚鸣皇,让他介入此事。”
当初罗康安被楚鸣皇找上逼婚后,楚鸣皇为了安抚他,留了个电话给他,宽慰他,只要他老实照办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联系他。算是许诺了罗康安,以后只要力所能及的一件事,只要不违规,可以帮罗康安一次。
罗康安迟疑道:“联系楚鸣皇?号码还在,可我没试过,不知有没有用啊!”
林渊:“放心,他那种身份地位的人,不会跟你随便儿戏,你尽管联系便可。”
罗康安:“职权不同,监天神宫只有监察之权,出面保陆红嫣,是不是不对题啊?”
林渊:“没什么大事,只是为了防止洛家公权私用,只要监天神宫出面了,仙庭各部就不敢看洛家的面子乱来。只要能保证秉公处理,红嫣就不会有事。监天神宫出面了,洛家便会忌惮,便不敢对陆氏轻举妄动,明白吗?”
罗康安:“这样啊,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联系,确认了便给你电话。”
林渊:“接下来,我接电话可能不方便,你用传讯符告知便可。”
罗康安:“好。对了,仙都那边情况复杂,你自己小心呐。”
林渊“嗯”了一声,便挂断了通话。
放下电话的罗康安立马对燕莺撒野道:“你看看,我没乱说吧,真是乱来,差点被你误了大事。”
燕莺两眼一瞪,就要动手状。
罗康安立马警惕道:“我告诉你,我可是有要紧事办,把我打伤误了事,林兄可不会放过你。”见她不吭声了,立马灰溜溜绕开了,查找楚鸣皇留下的联系电话……
洞府内,放下手机的林渊挥手一抓,洞府铁门敞开了。
闪身而出,就站在山缘边等着,知道杀洛淼的事小不了,待会儿肯定有人找来。
下面,黎裳冒头看了眼,又赶紧躲回了自己的洞府内,洛淼一死,有点不敢再跟这位走的太近了。
不过却还有不怕死的,简上章来了,一来就悄悄溜进了林渊的洞府,在里面朝林渊连连招手,“林师兄,你来一下。”
林渊转身走了进去,问:“鬼鬼祟祟做什么?”
简上章一脸干笑道:“那个,林师兄,你看,我要求的你也没做到,那个,我写的那个,你也该还给我了。”
林渊哦了声,“那东西啊,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谋害金会长外孙的东西我怎么敢留,一回头我就扔了。”
简上章啊了声,“扔哪去了?”
林渊挥手一指外面,“扔外面湖里去了。”
“呃…那行,林师兄您忙,我就不打扰了。”简上章扔下话赶紧跑了,也不敢多逗留,怕被人撞见。
此后的一些日子里,他可谓经常溜进山下的湖里‘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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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多久,林渊等的人来了,来了两名院监,“林渊,洛淼死了,不管怎么死的,毕竟死在了灵山,他毕竟是仙庭命官,此事需要一个最终的对外交代,跟我们走一趟吧。”
“是!”林渊应下,陪着离去了。
这一走,四周山上洞府里的人大量冒头窥视,看着林渊被带走了,都在猜测结果会如何。
灵山怎么处置这事不知道,但有一点,大家是知道的,洛家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位灵山大师兄……
“什么?林渊杀了洛淼?”
琳琅阁内,听闻禀报的金眉眉骤然转身而问,满脸的难以置信。
婢女道:“那边是这样报的,说林渊和夏公子比试时,两度手下留情,公子不是其对手,最终诚心认输。之后林渊挑战洛淼,连交手经过都未看清,洛淼就被林渊斩首而杀。”
“杀了洛淼?”金眉眉惊疑不定踱步到凭栏处,获悉夏凝禅无事,林渊招惹夏凝禅的事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这事对比洛淼的死,已经是不值一提了。
洛淼可是一方属性主神的孙子,如此被杀,岂是小事?
脸色一阵晦明不定后,似乎明白了,颔首喃喃道:“原来如此,他说的另有图谋原来是这个,难怪之前不肯吐露,我若事先知情的话,这般事情若知情不报,反倒要把自己给牵连进去,报了就必然要阻止他。他不但打败了禅儿,还能杀了洛淼,五行比试场可是有水行属性的,洛淼占据主场,还能输了?”
转身回头道:“我要知道交战的所有详细经过。”
“是,已经在让人收集,应该要不了多久。”婢女回道。
……
监天神宫,掌令神监办公室内桌上的电话响起,正在旁落里拨动香炉的女官流年回头看了眼,拿了炉盖轻轻盖好香炉,青烟袅袅中起身了,走到桌旁拿起电话接听,“请问您哪位?”
电话里传来罗康安略显拘谨的声音,“您好,我是不阙城秦氏副会长罗康安,我找神监大人,能否代为通传一声?”
“罗康安?”流年愣怔,很意外,沉声道:“神监岂是你想联系就联系的?你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
罗康安忙道:“是神监给我的,说有事可以找他。”
大人给的?流年又是一愣,将信将疑道:“你暂且等着。”
“好好好,我等着。”罗康安在那头赔笑。
流年将电话搁置在了一旁,快步而出,直接去了后面布满奇花异草的花园,目光四处搜寻,见到了徘徊在大团花朵前的楚鸣皇,不知在思考什么。她当即快步前往,近了跟前报道:“神监,罗康安找您。”说话时察言观色。
楚鸣皇一怔,“谁找?”
流年:“不阙城秦氏商会的副会长罗康安。”
楚鸣皇愣愣了一会儿,“他来仙都了?找我何事?”
流年:“没有,只是电话里找您,电话还搁那等您,要接吗?”
楚鸣皇哦了声,点了点头,不疾不徐而去。
流年立刻追随在旁,“我刚才问他,怎么会有这里的电话,他说是您给他的?”
楚鸣皇呵呵一笑,“没错,是我给他的。”
流年很是疑惑,“区区一个罗康安,神监您怎会把这里的联系电话给他?”
楚鸣皇略摇头,“那还是几十年前的事,你忘了?当年魏平公那边屡次对娘娘的人不逊,娘娘颇为不悦,我会意而去,要给魏平公一点颜色看看,那时顺带领了仙宫的授意去对罗康安逼亲。那小子对未海城城主的女儿占了便宜,居然想不负责任,死活不肯答应。
魏平公的事,因为冥界右相秦罗的突兀来到而阻,我已经是把事情给办砸了,若是罗康安的事再没有办妥的话,我亲自出马就这样的结果如何回来交代?魏平公的事我没办法,罗康安若是都不能搞定的话,我颜面何在?只能是威逼利诱,当时许诺了他,只要他答应了,我便答应他一个条件,以后若遇上了麻烦,只要是我能办到,还不违规的事情,我便帮他一次,这才给了他电话。”
“哦!”流年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想想也是,神监那次去不阙城,若接连两件事都没有办妥的话,的确是难堪。
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又疑惑道:“如此说来,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最近也没听说不阙城那边有什么事啊!”
楚鸣皇:“谁知道呢,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两人来到了办公室,楚鸣皇直奔桌前抓起了电话,“我楚鸣皇,是罗康安?”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罗康安尴尬的声音,“是是是,罗康安拜见神监。”
楚鸣皇:“找我作甚?”
罗康安犹犹豫豫道:“神监,您还记得您当年答应我的一个条件吗?不知是否还算数?”
楚鸣皇:“你先说你什么事?”
罗康安干笑道:“是这样的,我有个不争气的手下,名叫林渊,是灵山的学员,这次回了灵山,刚刚惹出了些事……”噼里啪啦的把林渊跟他说的事酝酿了说辞讲出。
楚鸣皇听后吃惊不小,“林渊居然把洛淼给杀了?你确定?”
此话一出,一旁的流年亦大吃一惊,想问一句,哪个洛淼?不过估计也不会有第二个洛淼,顿时竖起了耳朵窥听。
罗康安:“确定确定,就刚才的事。”
楚鸣皇一声冷哼,“这事我可帮不了你!生死之事,仙庭自有法度,该怎么处置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你找错人了。”
对他来说,这又不是罗康安自己涉事,只是罗康安的手下而已,他犯不着卷入这种事情里,何况的确不在他权责管辖之内。
罗康安:“不不不,不是让神监帮林渊做什么,林渊犯了错,按仙庭的规矩办没错,该怎么处置自有法度也没错,岂能让神监知法犯法。但是,有个不该卷入的人卷入了,还望神监能秉公处置。”
楚鸣皇:“还有什么人卷入了?”有点好奇,还有什么人卷入值得这位打这个电话。
罗康安:“林渊的女友陆红嫣,陆氏商会的千金,她当时也在场,虽然并未干什么,但洛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鸣皇当即打断:“罗康安,管好你的嘴,慎言!”
罗康安:“是是是,我的意思是,怕洛家因丧子之痛违规乱来,把手伸向陆家冤枉报复。维持仙庭法度,乃是监天神宫之职,只要神监能让相关之人秉公处置,不对陆家乱来便可,别无它求!”
楚鸣皇皱眉,“你找我居然是为了林渊的女友?”
罗康安弱弱道:“太严重的事,也不敢开口,就这么点小事,想必神监不会食言?”
楚鸣皇哼了声,“就这个?”
罗康安连连嗯声道:“不错,就这个。”
“我看看情况再说吧。”楚鸣皇直接挂断了电话,回头立问:“洛青云的孙子在灵山五行比试场跟人比试,被罗康安的手下给杀了,此事你可有消息?”
流年神情凝重道:“闻所未闻。”
楚鸣皇:“说是就刚刚发生的事情,可能还未完全爆开,去,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务必把情况弄清楚。”
“好!”流年立马转身而去,这不是小事,也急于想知道具体情况。
楚鸣皇则是立于原地捋须不语,目光闪烁不定……
灵山山门外,洛家的人到了,监波司主笔洛伏波神驾亲临,率一众仙庭监波司人马赶到了,然而却被灵山门卫给挡住了。还是那句话,无准许,任何人不得擅闯灵山。
已是铁青着一张脸的洛伏波,被拦后,脸色越发难看,只偏头看了两眼,暂未理会,暂听情况详禀。
洛淼的两位随从出来了,对其禀报事发经过。
听后,洛伏波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梳理了一下,心头已经抓住了事态的关键,沉声道:“也就是说,那个仙都陆氏商会的千金可为证人?”
“是。”两人应下。
洛伏波沉吟思索,脑子里反复掂量了一下所谓的陆氏,没什么印象。
实在是仙都这地方,陆氏那般规模的商会太多了,他不可能记全。
换个角度说,他既然没印象,那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的,当即对一旁的心腹随从道:“你都听到了?”
旁站的因事情而绷着脸的汉子点头道:“听到了。”
洛伏波:“你立刻回家,让霜儿持我令牌去都务司请求协助,报案拿人,务必要把那女人的嘴巴撬开,拿到铁证!”
事态很明显,一旦上了灵山五行比试场,生死意外是不能论罪的,可要是能证明林渊是蓄意谋杀,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所以陆氏的千金是很关键的证人。
“是!”汉子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洛伏波转身回头,见灵山守卫还在阻拦,顿时怒火中烧,他儿子死在了灵山,这是要连尸体都不让他见吗?
当即无二话,大步直闯,他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洛主笔,您不能擅闯!”
见到这位直入,守卫结巴了,也紧张了,也很惶恐,关键这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现在得罪了,以后毕业了怎么办?
洛伏波一上前开路,一见守卫阻拦,他身后人马立刻冲出,强行将门卫给推开到了两边护着洛伏波大步而入。
正这时,一群人从天而降,灵山总院监何深深领着一群人到了。
数百人赶到,在何深深身后站了一排的灵山神仙境高手。
洛伏波绷着一张脸上前,负手沉声道:“何总监…”
何深深不理会,手一挥打断,“不管是谁,擅闯者,全部给我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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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出执行,他身后百人立刻闪身将闯入的数十人给围了,就要动手抓人。
洛伏波大怒,环视怒喝:“我看谁敢!”
“想在灵山动手者,尽管一试!”何深深一句话砸他脸上,再次挥手示意。
一群人一拥而上,当即动手拿人,被拿者也全都看向了洛伏波,却见洛伏波绷着一张脸不吭声,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束手就擒。
见何深深硬来,洛伏波的确是不敢造次了,真要在灵山大打出手的话,只怕他父亲水神也难保他,可谓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咬牙切齿道:“何深深,你倚仗灵山肆意妄为,之前打伤我监波司的人,我还没跟你算账,而今还敢当众对仙庭命官动手,狂妄至极!”
指的便是之前何深深动手打伤洛淼两个手下的事,那两人已经向他告状了,也是为了向他表明自己实在没办法。
他也没落下,有几人上前当场将他给制住了,他也没有还手。
算账?何深深瞟了他一眼,抬手指了门卫,示意过来后,淡淡问道:“刚才是哪几个动手冲撞开你们的?”
门卫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皆不敢吭声,说白了,就是不敢得罪洛伏波。
何深深漠然道:“我的话没听见?把人指出来,若是指不出来,眼瞎到连看门都不会,我看你们再学下去也没用了,也不用再呆在灵山了,院监处会出具文书,革去你们的学名!”
门卫小汗一把,这是要革除出灵山吗?当即不敢再犹豫,盯着被扣的一群人辨认了一下后,指了四名带头冲撞开他们的人。
何深深挥手让他们退开后,略点头示意,那被指四人立刻被押上前来。
被押四人惶恐,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们,纷纷回头看向洛伏波,发出求救的眼神。
洛伏波自己都被控制住了,又能如何,只能是厉声道:“何深深,你想干什么?”
何深深淡扫衣袖,淡淡一句,“杀!”
“大胆!”洛伏波疾呼,“他们乃仙庭命官,岂由你来定生死?”
何深深见这边人也有些犹豫,盯着洛伏波问道:“洛主笔擅闯灵山,可得灵山允许?”
洛伏波:“我儿子死在灵山,我来看看都不行吗?”
何深深:“没人阻你,但规矩就是规矩,先行通报,再行商量,没有硬闯的道理,若有人硬闯监波司,你如何处置?”
洛伏波怒道:“当辨明是非!”
何深深再问:“洛主笔前来,可有仙宫准许?”
洛伏波绷着脸颊不语。
“不吭声就是没有。”何深深冷哼一声,声音当即大了几分,“仙宫神谕,无仙宫和灵山准许,任何人不得擅闯,身为仙庭命官,带头抗旨,无视仙宫神谕,无视灵山规矩,当严惩以儆效尤。”目光一扫那四人,一字一句道:“杀无赦!杀!”
一群院监当即不再犹豫,纷纷出手,砰砰声连响四下。
那四名被扣之人被人一掌打在身后,胸口心窝部位皆爆出血花,皆爆出了一个血窟窿。
四人瞪大了双眼,满眼的难以置信,不曾想到会是这样。
竟敢当自己面对他的人痛下杀手!洛伏波眼睛快冒火一般,嘶声怒吼:“何深深,你一戴罪之人,焉敢如此!”
他没说错,灵山的这位总院监本是纵横仙界的一名凶徒,可谓杀人如麻,后被擒打入死牢。
临刑之际,恰逢龙师创立灵山要人,仙帝也答应了龙师,要人给人,要物给物,要钱拨钱,但务必要把灵山给搞起来。于是龙师开口要了这位死囚,要这位,仙帝还好生犹豫了一下。
后念在灵山草创,龙师既然开了这个口,仙帝不好拒绝,遂下旨特批,准何深深戴罪立功,但终身不得出灵山一步!
与龙师面谈后,何深深来了灵山,成了灵山总院监。
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家伙执掌灵山风纪,威慑力够够的,什么权贵子弟进了灵山,也都一个个乖乖的,不敢在灵山放肆。
对洛伏波的狂叫,何深深不予理会,淡淡一句,“扔出去。”
那四名死者立刻被拖走,当众扔出了灵山大门,这一幕把不少人给吓的不轻,尤其是洛伏波带来的一群被抓之人,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那可真是说杀就杀啊,脑袋上悬着个擅闯灵山的帽子,谁还敢放肆?
堂堂仙庭主笔,何曾受过这般屈辱,洛伏波已是红了眼,怒吼,“你有本事把我也杀了!”
何深深平静道:“幸在没闹出什么事来,岂能妄杀仙庭主笔,洛淼的尸体在我那,你要不要看?”
洛伏波立刻用力挣扎,何深深偏头示意放开,放了洛伏波入内,其他人全部拦下了。
离开这边时,何深深对一人交代道:“找到那个证人,带来。”
“是。”有几人领命而去。
当看到儿子身首分家的躺在石台上时,洛伏波的脸上是无尽的悲伤,把尸体仔细检查后,手放在了儿子的胸口,呼吸凝重道:“这事你们灵山怎么说?”
何深深:“五行比试场的规矩你肯定知道,洛淼与林渊对战前的话,万人共睹。在五行比试场出了意外,能怎么说?”
洛伏波捶拳在石台上,“你们说这是意外?我儿和罗康安有仇,林渊是罗康安的心腹手下,他是报仇来的,这不是意外,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何深深:“如何证明?”
洛伏波猛回头,“凶手呢?我问几句话不为过吧?”
何深深偏头道:“把人带过来!”
“是!”立刻有人领命而去,不过稍候又是一个人孤零零回来的。
何深深皱眉,“怎么回事,人呢?”
那人略尴尬道:“林渊不肯来,他说他没必要来见洛主笔,不想来看什么脸色。他说他该说的都说了,没做任何违规的事,遵五行比试场的规矩行事,若是因为洛淼的身份背景就要怎样的话,那他无话可说,大可以把他抓过来。”
何深深默了默,“那就算了吧。”
洛伏波脸颊骤然紧绷,“此事,灵山当避嫌,人犯我要带走,交由仙都都务司严查!”
何深深:“没有证据,便没有嫌犯。未得仙宫允许,灵山内部人员不会交由外界审讯,不合灵山规矩。有权谁都能插手,灵山成什么地方了?”
洛伏波沉声道:“我要见两位院正面谈。”
何深深:“没那个必要,也不会见你,你也没那个资格。五行比试场不是没死过其他人,院正未曾出面过,两位院正说了,按规矩行事。”
洛伏波咬牙盯着他,“通传一声也不行吗?”
“你若不服,可找仙宫控诉!”何深深说罢便走,边走边说道:“看完了就离开吧,在事情没做最后定论前,尸体得留在灵山,以防有人做手脚。你们盯着点。”人出了门外。
“是。”几名院监领命。
洛伏波紧握双拳看着人影消失的门口……
仙都都务司,虽只是执掌整个仙都事务,却与掌控整个仙界的各司平级。
此时一群都务司人马,匆匆赶到了仙都陆氏府邸门外,守门拦着过问什么事,结果被为首面含煞气的男女给推开了。
女的正是洛伏波的女儿,也是洛淼的姐姐,洛霜。
男的则是洛霜的丈夫,髙元同。
随后而来的都务司人马对陆家守门亮了亮身份,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陆家家主陆山隐很快被惊动,快步出来,看了看众人,拱手对为首的都务司执事笑道:“霍执事,这是何意?”
霍执事叹了声,“陆会长,让令千金出来一趟吧,都务司要传她问话。”
陆山隐皱眉:“可是因为灵山比试之事?小女回来说过,这事可和她无关,是她男友失手。”
洛霜厉声道:“跟他费什么话,抓人便是!”
正这时,外面又跑来四人,与先到的一群人互相打量了一下后,为首之人拱手道:“陆会长是吧?”
陆山隐拱手回礼,“正是,不知阁下是?”
为首者道:“我们是灵山院监,有点事要找令千金陆红嫣问话。”
霍执事顿感为难地看向了洛家人。
洛霜立刻站了出来,“外人不管灵山事,灵山也无权管外面的事,我倒要看看谁敢造次。霍执事,你还犹豫什么,还不找人?”
“不用麻烦。”陆红嫣的声音传来,人也从后堂款款走了出来。
众人眼前一亮,好个貌美女子。
陆红嫣走到众人中间,转身对陆山隐欠身道:“爹,没事,我跟他们走一趟便是。”
陆山隐抬手捋着三缕如墨长须,目色闪烁,略带沉吟神色。
洛霜已不耐烦,喝道:“霍执事,还磨蹭什么?”
霍执事和陆山隐也是熟人,叹了声,挥手道:“带走!”
都务司的人刚要上前,厅堂外又传来女子的盈盈笑语,“谁这么大威风呀?”
众人纷纷回头看去,只见监天神宫的流年带着笑意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见是她,霍执事和洛霜夫妇脸色皆变,霍执事赶紧躬身行礼,“督使!”
洛霜夫妇也不得不低头拱手让路了。
都知道流年是什么人,曾是仙后娘娘身边的贴身侍女,如今在监天神宫任女官,若说执掌监天神宫的人是楚鸣皇,那这位女官便是监督监天神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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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驷言见面应该是在去年的这个月份。
那时他在起点的名字还不叫驷言,叫败类牛道德。
早年一直看盗版,说为我看的正版,我能说什么?
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风格,各有拥趸,能兼顾各类读者口味的毕竟是少数,我很难做到,我的书可能刚好契合了他的口味。
上海人,有一家律师事务所,这不是我读者中第一个律师行当的。
初见,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阴雨天,也是在上海。
他不像上海人,倒像北方人。
那天我很忙,连正常更新都顾不上,他获悉我人在上海,要求见面。
确实忙,拒绝来着,他热情的询问在哪,我告诉了他酒店地址。
很不巧的是,要去东方卫视参加活动彩排,时间不由我安排。他找来时,我已被卫视来接的面包车拉走了,途中发消息给他,让不要来了,他又要位置。
就这么一个不知被带往哪的到处跑,一个在后面追。
兜来兜去,再回到酒店时,之前约好的鲁迅文学院的同学又来了,上海的同学做东。
已是夜宵,夜宵的地点就在酒店附近,我们坐下没多久,驷言也到了。
身上明显有被雨水玷污的痕迹,带着一身湿气来的,憨笑着不好意思的入局了。
席间,他是不好意思的,觉得打扰了我们,幸好有职业魔术师出身的同学以魔术暖场,惹得店里的员工们也站在外面围观。
后来他离开时,我起身送他下了楼,他突然一拐去前台结账,我赶紧拉住他,说有人请客,不用。
好不容易拉他出去了,看着他走远了,我才回到楼上入席。
聚会结束时,同学下去结账,跑回来哈哈大笑说,不但没花钱,还赚了点钱。
原来驷言又回头把账给预付了,让人无语。
与驷言聊到一点日常,是这么一个人:
早上起床洗漱后去固定的点心店吃早餐,再送闺女上学,再去单位喝茶,午餐后眯一会儿,醒来继续喝茶,再接闺女放学,晚饭后出去浪,回家很晚。曾是个只顾上顿不顾下顿的人……
(出了点状况,都别恼,当做没发生。坐下,打个滚,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