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欢在甸城的一个山村里。
这个村子外面看着一片祥和,其实暗潮汹涌,到这里的每一个陌生人都会有人注意和跟踪。
她是高二那年被送到这里的,现在已经8年了。
三年前,这里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叫谷强,他身高1.85米,身材健壮,眉眼俊朗,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好似能把人看穿。
他一来,她的日子好过多了,她再也不用伺候着那么多人了,她只伺候他一个人就好,这是这里的头要求她做的,目的还有一个,监视这个人的一切。
第一天晚上,他看着她:
“公孙楠原名闫欢,今年24岁,西城人,因为谈恋爱,被情敌嫉妒送到这个地方,一直到现在。”
“你怎么知道?”闫欢大惊,她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因为,我要保证我的枕边人不会坏我的事情。”谷强看着她。
“还有一个原因,我已经有妻子了,我给我妻子保证不碰她以外的女人。”谷强冷冷的看着公孙楠。
“我明白了,我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公孙楠也就是闫欢,从此之后,闫欢就成了谷强名义上的女人。
闫欢有时候会给谷强送一些东西在外面去。
而他们每天住在同一个房间,偶尔,原来的那个头头色拉朵会趁谷强不再的时候来找拉着公孙楠,问一些谷强的事情。
谷强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就离开一段时间,听他们说谷强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渠道也很广,别人的货都会出问题,而他的货很少出问题。
这天,谷强又要走了,闫欢看着谷强:“强哥,我也想出去。”
“你是想回家?”
“嗯。”
“现在还不能走,等过一段时间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半年!”
“这么久?”
“还记得上一次我让你送货的那个人吗?”
“记得。”
“听说他死了,我要去看看他。”
“那是个好人!”
“原本,我想让他带你离开的。只有等时间了。”
“那强哥,你自己小心点。”谷强和她年龄相仿,但是谷强从来不碰她。
闫欢看着谷强离开,心里充满了失落。他们都有自由,她没有。
色拉朵看见谷强走了,又来找她,她摆脱不了色拉朵,谷强说他要半年才能回来。
“你是不是很希望谷强能回来?”色拉朵看着她。
色拉朵看她不语,接着说:“谷强可能不会回来了。他要办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
“有一大笔交易,几个集团一起来操作的。如果成了,那就是一大笔财富,如果败了,那就回不来了。”
公孙楠希望谷强能成,这样谷强就会回来,只有谷强回来了,她才免遭非人的折磨。
公孙楠每天都会在村口等谷强回来。她已经等了快一年了。
公孙楠没有等到谷强,她等到了一个人,她以为她这一生再也看不到的人。
这是一个背着背包,皮肤苍白,身材消瘦的人。
再怎么消瘦,她也是认识他的。因为他,她被送到了这里。
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遇见的人。
“你唯一的错处,就是和张函拉手了。你这么喜欢拉男人的手,我让你这一生都拉男人的手。”
她在这里,只有吃的,没有用的,连坐车都不行。她连一步也离不开这村子,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拉了这个男人的手。
张函只身到了甸城,走了很多地方才找到了闫欢住的村子。
从上次动了手术之后,他的身子一直都不怎么好,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尤其是长途爬涉之后。
他要找到闫欢,还要找到陈子昂,他估计陈子昂会到处找她的六哥的。而且他也认定那个有一些熟悉的男人是陈子昂的六哥。
天,快要黑了,他得找个地方住下来。
他看见村口站着一妇人,他走过去:
“大姐,你好,这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公孙楠带着帽子,帽子的纱巾遮住了她的脸。
“左拐,200米处有一个小旅馆,是每个到这个村子里必须住宿的地方。”
张函看了一眼公孙楠:
“谢谢大姐!”
便匆匆离去。
晚上,公孙楠来到了旅馆的门口,这个是规律,每一个来这里的男人都要她来确认身份。
公孙楠敲开了张函的门。
“先生,需要服务吗?”黑纱巾遮住了她的脸。
“这位大姐,是你啊?”张函看到傍晚遇到的人。
“是我。”公孙楠轻声说。
“大姐,进来坐吧。”张函看到公孙楠让着进屋,他需要请教她的问题。
公孙楠进门随手关了门,并且拉上了窗帘。
张函有些尴尬的站着,她意会错他的意思了。
“大姐......”
公孙楠主动坐到了床边。
“大姐......”
“不是你让我进来的吗?”
“大姐,我是想像您打听一个人。”
“哦。”
张函从包里拿出了三张照片来。
“这个人有没有见过。”
闫欢看见自己的照片的一瞬间,心里的有一股暖流撞击这心房。
“我没有见过。”
“那么这个人呢?”
“我也没有见过,不,我好像见过,但是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这个人呢?”
“我没遇见过,这两个人很像啊。这些人是你什么人?”
“第一个是我同学,第二个是我爱人的哥哥。这个是我爱人。”
“他们都不见了吗?”
“是的,我找不到他们了。”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人说在这里见过他们。”
“我见过这个男的,叫谷强,离开这里已经快一年了。”
“一年?”子昂也是一年多没有音讯。
“是的,听说去了山的那边,做大生意去了。”
“先生,你需要服务吗?”
“对不起,大姐,我不需要。谢谢你陪我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张函从口袋掏出来一沓钱给公孙楠。
“你什么服务都没有让我做,我是不能拿你的钱的。”
“你陪我说话了啊。”
“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我想多呆几天,再找找他们,尤其是我的同学,她一定是在这里。”
“不用找了,他们都不再这里。”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这个村子的联络员,每一个在这个村里里来的人我都熟悉,我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联络员?”
“是的。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好的,我还是想在这里转一转,这里风景不错。”
“你这里背的是什么?”
“画板。”
“你是画家?”
“嗯,此次出来也是写生。”
“那,能不能替我画一张。”
“现在?”
“嗯!”
张函铺开画板,开始给公孙楠画像。
这半晚,公孙楠一动不动,张函认真的给她画着像。
张函画好了,他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些熟悉。
“大姐,贵姓?”
“公孙楠!”
“画好了,谢谢!”
公孙楠拿过画像转身离去。
公孙楠的住所
“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色拉朵和几个人围着公孙楠。
“一个画家,来采风,你看帮我画了一副画?”
“事情办了没有?”
“榆木疙瘩一个。不开窍。”
“闹了半晚,你居然没拿下?哈哈哈。”几个男人大笑。
“是的。”
“无妨,今晚有哥们几个在。”
夜,漆黑一片,房里的灯灭了,村子一片沉寂,暗得不见五指,公孙楠承受着痛苦的折磨。
心里想着怎么能让张函早点离开。
陈子霖的生意越来越好,原本说想要卖到省城的土特产,因为家里的事情太多,只好作罢。
家里雇的都是当地的农民。
他的十层小洋楼,一二层都成了库房,父亲母亲老婆每天看着就是。
父亲管理着账务,老人家很是精明,在账务上不会出一点差错,尤其是记性好,经过他手中的账务,一顶点儿也差不了。
家里也顾了村子里的五十多个人帮着,尤其是核桃和板栗下来的时候就更是需要人手,为了能留住人,他基本都是每个月给大家发工资,都是乡里乡亲的,要赚钱都一起赚。
而且他自己又种植了一些木耳,他买来菌种,给村子里的人每家发一些菌种,让他们自己也种植一些木耳,自产自销,村里的人在他的带动下,都开始转变思想。
他们村子形成了一套产业链,每家都基本上过上了富足的生活,最起码是吃穿不愁了。
陈子霖在城里负责销售,家里负责种植和收购,他每天都要来回的跑着,直到有一次,陈子昂打电话,兄妹俩聊了一会天。
“子昂,你工作得怎么样了?”
“还好,哥家里都好吗?”
“都好着呢,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我将咱村里的人都发动起来了。”
“哇,哥,你厉害啊,你是要全村人跟着你一起富起来啊。”
“都是乡里乡亲的啊,咱不能只管着自个儿是吧?”
“哥,你这思想境界很高啊。”陈子昂在电话那头夸奖她哥哥。
“子昂啊,要不你回来帮哥吧?我一个人有些忙不过来,每天城里家里的跑,很累。”
“我已经找到一份好工作啦,不想回去呢。”陈子昂看着睡熟了的俩个小萌宝,她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回家了。
“哥,你不要每天跑来跑去的,你在城里租一个房子,可以当库房,也可以住啊。”
“子昂,还是你脑子灵光,这么简单的问题我都想不到。”
“子昂啊,你走之后来了好几拨人找你。”陈子霖接着说。
“哥,你千万不要说我在哪里啊,我不想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了。”陈子昂叮咛哥哥。
“子昂,你放心,任谁我也不会说你在哪里。”不过陈子霖也不知道妹妹在哪里,要不是妹妹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他们都不知道陈子昂这一年去了哪里。
陈子霖在城里租了一个大的门面房,将他的土特产摆在门面房里,并且让老婆带着孩子也到了城里。
他基本就三两天就回去一次,也不用天天两头跑了。
他们城里的铁路再有两年就要通了,铁路通了之后他们这个城里的交通会好很多,据说从泉城到省城只要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呢,一天就可以打个来回,不像现在,现在去一趟省城光路上都得两天,等铁路通了他就可以去省城发展,现在好好的积攒一些资金,到省城发展不像在小县城。
两个孩子上学的问题大姐夫都帮着安顿了,现在他们兄妹三个都在县城,相互之间还能有些来往了。
中秋节到了,陈子霖回去给大家放了假,每人发了一包点心(最早的月饼),乡亲们是很少能吃到这样的点心的。打开咬一口,又香又酥,里面包的是冰糖和核桃,还有一点点芝麻。
香香甜甜的月饼就像现在幸福的新生活。
陈子霖站在自家的道场坎子上对着五十多个乡亲们说:“感谢我们的领导,感谢现在的政策,我们能吃到这么香香甜甜的点心,都是我们国家的政策好啊。”
“是啊,真的是要感谢我们生在新时代呢,如今吃穿不愁了。”乡亲们也感慨的说。
“我们县城如今在修铁路,过两年,我们去省城两天就能来回,到时候铁路通了我带乡亲们去省城逛去,我们把我们的土特产卖到省城去,让全国的人们都能吃到我们的土特产。”
“到省城去,到省城去。”乡亲们听说能到省城,那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陈子霖说过两年带他们去省城,而且还要把他们的土特产卖到省城去,大家激动万分。
“现在的政策好,我们趁着改革的东风,好好的干一番事情,你们守在家里,我去给咱们跑业务,我们同心协力让我们村的人都富起来,让我们的孩子以后都有糖吃,天天都有点心吃,你们说好不好?”
“好!好!”大家异口同声,看着陈子霖那英俊的晒得黑红色的脸膛充满了骄傲。
陈家有子七八个,在镇子上都是出名了的,不光光是孩子们个个长得英俊潇洒,美丽清秀,而是老陈家都将孩子送出去上学了。
老陈家的孩子们只要是乡亲们有求,必定的会出手相助的,尤其是老三陈子澜和老七陈子霖,陈子澜在城里当警察,那可是他们心目中的英雄,乡亲们去城里了不管有事没事都去看看陈子澜,捎上几个黄瓜、几个鸡蛋、几个土豆,农村穷也没有什么能给陈子澜拿的。
陈子澜都会帮着乡亲们把事情办好,然后给乡亲们买上一顿面条,或者是饺子,让乡亲们吃的饱饱的回去,陈子澜往往工资入不敷出。
陈子澜的老公潘青松笑话陈子澜:“子澜啊,我咋觉得你是大众女儿呢,你们村里谁都当你是女儿,谁都来找你啊。”
陈子澜骄傲的指着那些个土豆说:“那是当然,我就是他们的女儿。你看,谁给你送这些东西?”
潘清松看着老婆那骄傲的样子,无可奈何而宠溺的摇摇头,她的老婆啊,不但是对乡亲们是这样,对需要帮助的人都是这样。
而乡亲们也以陈子澜为骄傲,只要提到陈子澜就会说:“我们陈家的子澜啊........”似乎陈家的子澜就是他们家的孩子。
陈子霖更不用说了,这孩子当初看着不务实,在外面到处跑,没想到跑了几年,竟然跑出名堂来了,带领大家发家致富了。
现在他们泉城县整个地区没有不知道陈子霖的,只要提起陈子霖都去竖起大拇指。现在他们弯里在泉城那里也是响当当的。
陈子霖做生意不吭不骗,也不缺斤短两,他深知农村的生活不易,农民的艰辛,所以他收回来的东西都按照等分来付钱,每家的东西他都会收下,不让乡亲们手中有存货。
还有那个美丽的小百灵,只要小百灵一唱歌,大家再有什么烦心事都忘记了。
陈家的这些个孩子们就是他们的骄傲!
公孙楠走后,张函限于了沉思,在黑纱巾后面,他似乎看到了一张隐隐约约熟悉的脸。
虽然很多年没有见了,但是他还是觉得很熟悉。
他在这个村子里自由自在的转了四天,拿起画笔东画画,西画画,画的画都送给了有时跟着他的小孩。
这里的小孩大概都是十几岁,一个个枯瘦,发黄,似乎很缺饭吃。
第二天,张函离开了,离开之前对经常跟着他的小孩说:
“基尼,叔叔要回家了,想不想去叔叔家里看看?”
“叔叔的家里很好嘛?”基尼眼里有些向往,那双无采的眼睛有了一丝希冀的光。
“当然,叔叔那里可好了,有汽车,有商场,反正应有尽有。”
“等我大一点了,有能力了我就去看看的。”小孩在这几天和张函玩得很愉快,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
“好啊,那我就等你长大啊,我这里有一个相机,你喜不喜欢?”张函拿出相机给基尼看。
“相机啊?太好了,我看看!”基尼开心的拿起相机,在手中玩过不停。
“送给你了。”
“叔叔,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就当我感谢你陪我的这些天。”
“那就太感谢叔叔了。”基尼开心的拿着相机跑出去显摆去了。
“色拉朵爸爸,你看,那个画家给我的相机。”
“不就一个相机嘛?”色拉朵不屑一顾,但是还是伸手拿过来把玩着。
张函离开村子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大方的别墅群。
在这个山里有这样的一个别墅群,还真是让人感到意外呢。
半月之后,突然有人袭击了村子,张函赫然就在这一群人里面指挥着。
张函找遍了整个村子,没有发现陈子昂和她的六哥,他找到了公孙楠。
公孙楠还是带着黑纱遮面的帽子。
“闫欢。”张函揭开了公孙楠的帽子。
闫欢泪水长流,一言不发,你已经有了爱人又何苦来解救我呢?
“我来迟了,现在你可以回家了。”张函看着闫欢难过的说,
“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去了解你的信息,你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我都不记得我的家在哪里?从来这里我及没有离开过。”闫欢不想回家,谷强还没有消息。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很多年年了,她要等谷强,谷强是这几年里唯一给她温暖的人,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冷冰冰。
她能去哪里啊?
但是张函还是带她走了。
闫欢暂时被安顿在张函的家里。
张函的妻子陆玉就像是被吃了一颗苍蝇,家里就像是装上了一颗定时,炸弹。可是他们谁也不敢说什么。
闫欢已经被隔离了很多年,对大都市充满了恐慌,将近一个月,闫欢都不敢走出大门。
张函下班回来会陪着闫欢说话,会陪着闫欢散步,就是对陆玉不闻不问。
陆玉脸上带着笑,心里藏着恨。
张函在和闫欢散步的同时会询问谷强的事情,他认定了谷强就是陈子昂的哥哥。
陈子昂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的去向,她从走之后就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包括她的爸爸妈妈,这一年多,她就像她的哥哥一样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张函没有放弃寻找陈子昂。
闫欢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张函,她和谷强在一个房间呆了很久,但是谷强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任何事情,她也不问,她知道,她知道的越少她保命的系数越高。
现在看着张函到处找谷强,她又后悔没有多了解一点谷强的信息,这样也好帮张函啊。
她,永远都记得被送走的那一天晚上有人说过的话,她也永远都记得那个声音,她想到张函要找的妻子会不会和她一样惨遭,毒手?
张函一直很忙碌,他也越来越消瘦。
有时候一个礼拜也见不到人。
闫欢承担起了张家打扫卫生的工作,她将张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地板也能看到人影。
她不能白吃张家的饭,目前她还没有办法离开张家,她没有身份证。
张函说了会帮她联系她的家人。
陆玉踩在了闫欢搽地板的抹布上,踩上了闫欢的手,用力的碾搓着。
闫欢头也不抬,疼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了。
她将手用力的一拉,陆玉摔倒在地上,她的手已经烂了,滴着血。
“你,还是改不了心狠手辣的毛病,难怪张函不喜欢你。”闫欢看着摔在地上仰面朝天的陆玉居高临下冰冷的说。
“爱情不是占有,你不配得到张函的爱!”她手中的鲜血滴落在陆玉的脸色。
“你滚!滚出我的家!”陆玉大喊。
“这不是你的家,这是张函的家!”闫欢将手中的鲜血又摔了陆玉一身。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陆玉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闫欢喊。
“来啊,来杀了我啊!”闫欢笑着说。
陆玉看见闫欢的笑,突然就害怕了,她转身逃也似的回到了房间。
她要想办法解决了闫欢,但不是她亲自动手。
她没有必要陪上她的一切,但是不等陆玉解决闫欢的时候,张函回来了。
他高兴的对闫欢说,找到了闫欢的家人,身份证也想办法办好了,而且他们在闫欢的老家给闫欢找了一份工作。
“闫欢,希望你这后半生幸福平安,我会一直关注着你,你一定要安全安全的活着!”张函当着张沛尧、弥青云和陆玉的面说。
“我会的,谢谢你!”
“此生,谁敢再动你,我就拉谁进地狱!”
张沛尧和弥青云相互看了一眼,又看向陆玉。
陆玉将脸别过去,装作没有听见。
闫欢可以回家了。
临走之前,张家的人都送闫欢,闫欢在他们家呆了小半年。
张函将他这几年的工资都悄悄的塞在闫欢的行李里面,他不曾想到过,年少的青春带给了闫欢巨大的伤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她送回到家,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闫欢满心感激。
“叔叔阿姨,谢谢您们的收留,我闫欢此生无以为报。”闫欢给张霈尧夫妇鞠躬,这一段时间,张函的父母对她还不错,不曾为难过她,而且弥青云还给她买了很多衣服。
“张函,我祝你能找到你想要的,一生幸福!”闫欢也向张函鞠了一个躬,年少的懵懂是清纯的美好的,却葬送了她一生的前程。
闫欢走到陆玉的身边:“我祝福你一生幸福!”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闫欢低声在陆玉的耳边说。
闫欢回到了阔别几年的陵县,她回到家,父母亲抱头痛哭,他们整整找了她好多年啊,这几年年她生死未卜,杳无音信。
闫欢也哭了,这几年年她时时刻刻都想回家,她受尽屈辱,唯一的目的就是能够活着回来看看疼她爱她的父母亲!
她回来了!
她终于脱离苦海,她回来了!看着年龄不大的父母亲已经头发发白,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家,闫欢捏紧了拳头。
陈子悦的小商店已经不小了,在陵县的这几年,她已经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摊位到几百平米的大超市了。
当初,她的小商店几经搬迁的时候,陈子昂对她说:“五姐,我看县城都是像你这么大的小商店,你不如开个大的?”
“开大的?”
“是啊,开个大的,货品齐全一点,再雇上几个人,估计生意很不错。”
“那在哪里开啊。”
“到县城中心吧,人流量大的地方,人多生意会好。”
“可是,我手中的钱怕不够呢。”
“没事,贷款去啊,现在政策好了,你要是想干事情,也可以去贷款的,我上学就是贷的款。”
“那你周末陪我去看看地方?”
“行,周末我叫上函哥哥,让他也帮着你看地方。”
陈子昂和张函帮着她将商店的地址定到现在的地方,这里有五百平米,当初是几个不同的小店在一起,中间有几个关门了。
他们找到房东,准备将房子都盘下来,房东想着给一个人整端,于是退了那几家的房租,将房子都租给了她。
张函帮着给陈子悦贷了一些款,陈子昂捐助了一年的工资,陈子悦将小商店开成了大超市,经过一年的奋斗,陈子悦已经将贷款的钱已经还清了。
这几年又将二至五楼都盘下来,经过装修,已经成了一个稍具规模的超市了。
里面日用百货,衣服鞋子,全部都囊括了。
这个地方临街中心,自从她的超市开在这里之后,附近也开起了很多的服装店,很快的这里成了一片商业街。
如今的陈子悦已经是一个小型超市的老总了,手低下管着一百多人的老总了。
她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蔷悦已经是一个小学生了,非常听话,人家说:女儿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蔷悦就是她和王浩楠的小棉袄。
王浩楠的工资也涨起来了,每个月三千多,开始她给他们家买了一辆面包车,给王浩楠代步,王浩楠每周就开着面包车从学校到城里,后来又将面包车换成桑塔纳,面包车就成了拉货车,偶尔王浩楠会带着他们一家三口出去逛一逛。
之前王浩楠还催着想要孩子,后来看着陈子悦忙碌辛苦,也就不像前几年那样热情了,陈子悦也落得清静,一门心思的开始发展她的事业。
光手中的供货商都几百家,一楼基本都是女装和化妆品,二楼是生活用品及蔬菜区,三楼是老人和男士的一些鞋子,四楼是婴儿用品,五楼是办公室和员工宿舍。
陈子悦有时候忙到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小蔷悦都是交给王浩楠的妈妈带着,他们在城里也买了房,将王浩楠的父母亲也接到一起住了。
有人带着蔷悦,陈子悦就更能放开手来干事业,她很珍惜自己现在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是陈子昂用她的青春来换的。
陈子昂和张函在一起三年,三年来陈子悦看着妹妹跌入张函编制的情网里,她明知道他们没有结果,但是还满怀希望,希望妹妹能够和张函一生一世。
陈子悦想起妹妹,心里就充满内疚和感激,如果不是这个妹妹带给她希望,她怕是一生都摆脱不了陈松年,哪里还有现在幸福的生活呢。
她有一段时间在睡梦里都是陈子昂拿着那一截手指头的情景,醒来她冷汗直冒。
如今他们家的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王浩楠的工资她基本不用,相反,她还给王浩楠钱花,王浩楠的父母亲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她来置办的。
蔷悦上学也花不了太多的钱,超市每年进账是一比不小的收入,她的心思也不仅仅是这样的一个小超市。
大姐现在是一个学校的校长,姐夫是镇子上的老总,二哥就更不用说了,条件更好,三姐是人民警察,姐夫也是和三姐一个单位的老总,四姐现在打交道是人都是老总级别的,出门都是车接车送。
七弟都已经是泉城的名人了,唯独她和陈子昂,她比子昂还要好点,有一个完整的家,有一个超市守着,只要政策不变,她都是稳妥的。
唯独陈子昂现在不知所踪,也不知道她离开张函之后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这都好几年了都没有音讯,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就像是和陈子寒一样的杳无音信。
陈子悦叹了口气,看了看手中的账本,密密麻麻的都是记的流水账,人多货杂,全靠人工在管理,不能出一点差错,出差错就等于是白干了,超市门口都有人守着,要不然会丢很多的东西。
别人记流水账头疼,陈子悦是看得头大,但是看着这么的进账她的心里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陈子悦走过去打开门:“张总?”
这大概有两年多没有看见张函了,张函看着好像换了一个人,忧郁,清瘦,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深深的忧伤里面。
张函走了,陈子昂也走了,张函没有音讯,陈子昂也没有音讯,陈子悦一直很担心陈子昂,这时见到张函,脱口就问:
“张总,有我妹妹的消息吗?”下意识里她似乎认为张函应该知道陈子昂的消息。
“没有。”张函走进陈子悦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摇摇头。他知道陈子悦夫妇也不知道陈子昂的消息,他托崔健打听过。
“张总,你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的,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情只管说。”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高中同学,离家很多年了,现在回来了,想找一份工作,我想请你在你们超市给她一份工作。”
“哦,对了,她也是陵县人。”
“就这事情啊,还要害你跑一趟,你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
“五姐,你最近一直没有子昂的消息吗?”张函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天知道这段时间来,他有多么的想念她啊。
“没有,我们家里的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就像和我六第一样杳无音信。”陈子悦眼里含泪。
“五姐,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子昂。”
“怎么能怪你呢,你们.......”陈子悦摇摇头。
“你让你同学来找我吧,我会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工作。”陈子悦主动将话题转回去了,现在他们再说之前的事情没有意义了。
“好,她现在还在北京,回来还得几天,等她回来就来找你。”
陈子悦不知道张函给她安排了一个怎样的人,总之来说,现在的她给人在超市安排一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哪怕是白养着呢,也算是报答张函当初相助之情。
虽然妹妹现在不知所踪,虽然他们也登报找人,可是张函也不知道陈子昂去了哪里,再说,妹妹走的时候张函并不知情。
她很担心妹妹,但是也没有必要责怪张函。
落家别墅南苑
陈子昂在落家南苑呆了快三年了,落家家大业大也不在乎有这么一个人。
她一胎生下一对龙凤胎,对于她来说既喜又忧,喜的是上天赐给她俩个可爱的宝宝,忧的是她如何能养活这俩个宝宝,她连工作都没有。
她生产的期间,落雪在考试,暑假回来陪了她一个暑假,她所有的吃喝用度都是落家的,春姨也一门心思照顾她们母子。
“雪儿,我坐完月子我就该出去找工作了。你现在也不需要我辅导了。”
“子昂姐姐,你先别急着出去找工作,等孩子一岁多了你再出去。”
“可是,这一年我不能一直住在你们家啊。”
“子昂姐姐,那你去哪里?”
“我出去租房子住吧。”
“子昂姐姐,你生了俩个可爱的宝宝,为什么不告诉姐夫的家人呢?”
“雪儿,我......”陈子昂再也不隐瞒落雪了,就将她的故事讲给了落雪听。
“你想找他吗?”
“不,他已经结婚了,我找他干什么呢?”陈子昂摇摇头。
“子昂姐姐,你不要着急走,就先住我家里,你看这个院子这么大,也没有人住,你们住这里刚好增添人气,我回来还有人陪我玩。”
陈子昂叹了口气,目前她确实没有地方可去。
“这样吧,你先住在这里,等孩子大一点了,你就可以出去工作了。”
“好,谢谢你雪儿。”除了说感谢之外,她能说什么呢?
“其实,子昂姐姐,我都替你看好了一件可以做的生意,你是可以做的。”
“什么事情?”
“中关村!”
“中关村?”就是在哪里她认识了眼前美丽而善良的小女孩。
“现在的电子产品卖得很火,你可以去做这个,再说,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嘛。”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不懂没事,你可以先了解市场啊。”
“我......我没钱。”
“怕啥,有我呢,保准你大发,我可以资助你,想一想我18岁就投资了一个上市企业的老总,将来那是个什么概念?”
“好,等孩子大一点了我就可以去看看。”陈子昂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她去找工作的时候那里的人熙熙攘攘。
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有事情可做。
落雪当时那踌躇满志的样子,感觉特别好笑,又给了她莫大的动力,孩子六个月的时候她就出来了,当时落伯伯留下的佣人都在,可以帮她照顾孩子。
通过考察,她在中关村租了一个小铺面,直接注册了一个公司,这个是落雪告诉她的,让她先注册公司,要做长远打算,她咨询了有关人员,政策利好,当时是鼓励他们创业的,而且手续简单方便,也没有花多少钱,她就注册了一个资金为一万块钱的小公司。
这个公司应该是中关村资金最小的公司了吧?
钱,是落雪出的。
落雪给了她一万八千块钱,并且对她说:
“子昂姐姐,我只是个学生,这个是爸爸给我的零花钱,我攒起来的,虽然说我们家很有钱,但是爸爸也会控制我用钱的。
暑假期间我转了一圈,中关村那个地方只要你勤快,不愁不赚钱。这个钱你可以去租一块地方,然后倒腾倒腾也能养活你们一家三口。“
落雪知道,落家再有钱,但是也不一定会给陈子昂很多的,她的父亲有可能已经知道陈子昂的事情,只要打电话回老家问一下老家的妈妈,她的谎话就会被揭穿。
父亲已然让陈子昂住在了落家,她又怎么好开口问父亲要很多的钱来帮助陈子昂呢?
她在家里的一切用度都是有人安排的,基本上是不花钱的,平时她也很少问父母亲要钱,她的这一点钱还是遇见陈子昂之后攒起来的。
陈子昂已经很感激落家收留她了,没有落家就没有他们母子三人。
陈子昂就用她和落雪合股的名义开了一个公司,但是她并没有告诉落雪。
如果她以后赚钱了,那么落雪不用干活也会有钱花,赚不了钱,她也会想办法还了落雪的钱的。
公司注册好了,她就开始在中关村的每个柜台前穿来跑去。
她要先了解行情,都要看看哪一家做什么品牌,看人家怎么做生意。
她用心的记下每一家做那一种产品,每一家的位置和电话都记下来了。
中关村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不是手上拿着笔记本,就是各色手机,或者是打印机等等电子产品。
陈子昂通过半月的摸索,终于知道了里面的道道,你没钱没产品不要紧,只要你知道从哪一家提货,反正到处都是来买电子产品的人,只要你会说话,嘴巴甜笑容甜,勤快,问一下客户需要什么,从这家拿货再倒卖给客户,利润真是很可观,一台电脑可以有两千的利润。
陈子昂每天都跑个不停,她不能停下脚步,有时候忙得顾不上吃饭,晚上回家腿都疼得不行。
早上在家里吃顿饭,晚上再回家吃饭,偶尔中午饿的不行了,就买一块面包边吃边干活。
陈子昂就在这个时候落下了胃病,别人生产,身体恢复最起码得一年,可是陈子昂六个月就出来干活。
炎热的夏天,她拖着拖车拉着电脑或者打印机,穿梭在中关村的街头,寒风呼啸的冬天,她奔跑在各个单位的门口。
北京的大街小巷几个胡同都会留下她匆忙的背影,一年的努力下来,她有了很大的一笔收入。
她要还给落雪一部分钱。
落雪说:“你要好好积累资金,想着去怎么样把生意做起来,而不是着急给我还钱,另外,南苑你也可以继续住下去,象征性的给我爸爸一点房租,但是他是不会要的。”
她听从了落雪的建议,这一年下来,让她看到了希望,干劲十足,落雪说得对,她要积累资金,只有有了大量的资金周转才可以将生意做大。
在落家呆了这么久,落家无论是佣人还是落父落母都将她当自己人看,虽然俩个老人家并不长住在北京。
有一次,落父到了北京,她找到了落父,提出了搬走或者是租房子。
“叔叔,感谢您收留我这么久,子昂无以为报。我在家里呆了这么久,我想搬出去住。”
落父:“你也不要搬走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就每个月给二十块钱,交给春姨买菜吧,反正家里就你们几个人。如果你走了,大家也会舍不得的。”
这样,她就一直住在落家南苑,她通过努力,手中存了一大笔钱,招了几个人,开始做起了大型的单位,去很多单位推销她手中的各类产品,并且将服务做到家,会送货上门,这样她的生意愈来愈好,对,没错,现在是生意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落魄的陈子昂了。
“妈咪。”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陈子昂的沉思。
“嘟嘟。”陈子昂伸出手,抱住飞奔过来的小肉团。
“嘟嘟想妈咪了。”小肉团子不停的在陈子昂的脸上啃着。
“妈咪也想嘟嘟了。”
“还不下来,你的口水都沾妈咪脸上了。”又一个奶声奶气却故作老气横秋的声音想起来。
“妈咪,哥哥欺无嘟嘟。”
陈子昂蹲下身,将另外一个小肉团也抱进怀里。
“团团有没有想妈咪呢?”
“嘟嘟,团团”的名字都是落雪起的,落雪看着两个胖乎乎的肉团就叫嘟嘟、团团。
“团团,没有欺无妹妹!”
两个小萌宝都不会说“负”,把“负”叫“无”。
“他不让我吃黄八。”
“黄八是酱的。”
“唉!”陈子昂又气有笑,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跟谁学的,“黄瓜”叫“黄八”,“脏”的叫“酱”的。
“嘟嘟有洗黄瓜吗?”
嘟嘟捂着脸,从指缝里偷偷的看着妈妈。
“嘟嘟也想洗来着,就是黄八没忍住,自己跑嘴里去了。”
“哼,骗子!”团团简直不忍直视妹妹那无赖的样子,转过身去。
“妈咪。嘟嘟不是骗子。”嘟嘟坚决不承认自己是骗子。
“嘟嘟,以后吃黄瓜记得要洗干净,而且也要把自己的小手洗干净知道吗?小孩子是要讲卫生的,要不然会生病的。”
“妈咪,嘟嘟知道了。”嘟嘟低下头。
团团见妹妹承认错误了,这才转过身。
“嘟嘟,走,跟哥哥玩去,妈咪累了,让她休息会。”团团只比嘟嘟大几分钟。
“哥哥真讨厌呢,嘟嘟就想和妈咪在一起嘛。”
其实团团也很想和妈咪在一起呢,只是她看着妈咪很累的样子,虽然叫妹妹一起走,他还是希冀的看着陈子昂。
陈子昂只要看见俩个小萌宝,她的天都是晴朗的,再苦再累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每天早上走,晚上回来,孩子一直都是春姨他们帮着带,落家主人好,佣人也好,尤其是春姨对她就像是对待女儿一样。
将俩个孩子心疼得像一口气一样,而且俩个孩子讨巧,看着都让人心疼。
“妈妈不累,妈妈陪着嘟嘟和团团一起玩。”
“妈妈,你真的不累?”团团不确定的问。
“好啊好啊,妈妈陪哥哥妹妹一起玩。”嘟嘟拍着手,因为开心,那张小脸红扑扑的。
“不累啊,只要妈妈见了嘟嘟和团团,妈妈就不累了。”
“妈妈,你想玩什么呢?”团团问妈妈。
团团长大一定是一个暖男,陈子昂心里一暖,团团小小年纪总是会替她着想。
“嘟嘟和团团想玩什么?”
“妈妈,我们玩成语接龙?”
“哥哥,你连酱都不会说,你会说成语?”嘟嘟对哥哥嗤之以鼻。
“成语接龙谁要酱的?”
陈子昂忍不住又笑了。
“团团!”嘟嘟大声叫团团。
团团一脸不明所以,不知道妹妹为何突然这么大声,而陈子昂也不明白女儿为何这么大声。
“你,告诉妈妈,你的妹妹要玩积木。”嘟嘟指着那一推积木说。
“妈妈,每次嘟嘟都将我的积木拆散。”团团一脸的无奈。
“那,我们三个人一起玩积木好吗?嘟嘟以后不要再拆哥哥的积木了好不好?”
“妈妈真好,哥哥也真好。”嘟嘟兴奋的在妈妈脸上啃了一口,也在哥哥的脸上啃了一口,团团嫌弃的擦了一下脸,并且也细心的用小手给妈妈擦了一下脸。
一大俩小母子三人坐在地上玩起了堆积木的游戏,两个小萌宝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幼儿园里的事情,说着说着,嘟嘟问妈妈:“妈妈,小朋友们说我们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的爸爸。”
“妈妈,我们有爸爸吗?”团团也停下手中的积木看着妈妈问。
陈子昂心里一酸,孩子开始上幼儿园了,平时她忙了就是财叔去接,别人都有爸爸接孩子,她家的俩个孩子就没有爸爸,她该怎么回答这俩个孩子呢?
说他们的爸爸不在了吗?她又有些不忍心。
陈子昂沉默了一会。
“妈妈,我和妹妹不要爸爸了。”团团很会察言观色,发现妈妈有些伤心。
在他们小小年纪里,记忆中好像都没有“爸爸”这两个字,只是上幼儿园之后,大家才有爸爸的,他们很好奇爸爸是一个什么东西。
“嘟嘟和团团怎么会没有爸爸呢?嘟嘟和团团的爸爸去干大事情去了,得很久才能回来。”陈子昂看着两个孩子说。
“妈妈,很久是多久呢?”嘟嘟爬过来拉着妈妈的手问。
“也许是一生吧!”陈子昂下意识的回答。
“没事的,妈妈,我和嘟嘟等一生!”团团凑到妈妈的脸上,用力的啃了一口。
陈子昂的心思微微有些沉重,孩子以后越来愈大了,在学校也会遇到同样的情况吧,他们会不会受到歧视呢?
俩个小孩子知道他们也是有爸爸的人,而且爸爸是去干大事情了,虽然说是要等一生,虽然他们不知道一生是有多长,他们也是欢天喜地的。
“嘟嘟,我们不玩积木了,让妈妈休息会好不好?”团团和妹妹商量着。
“哥哥,我还想玩一会嘛。”嘟嘟撅着小嘴。
团团不知道在妹妹耳朵边悄悄说了句什么话,嘟嘟欢天喜地的拉着团团的手走了。
临走之时,嘟嘟又将哈喇子凑了陈子昂一脸。
陈子昂看着两个小宝贝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出去,她的心温柔而满足。
虽然孩子没有父亲,但是她将两个孩子带得很好。
可是,孩子那无心的一问,又让她内心涟漪叠起。
这几年她因为有落雪的相助,过得还不错,偶然会打电话给父母亲,问一下他们好不好。
她也曾经想过张函,梦里都会想,可是想到张函的妻子和母亲时,她便这一生都不想会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她知道,她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张函,可是他们隔着无法跨越的大山,而且,张函后来也不曾再寻找过她,他们一定很恩爱,很幸福吧?
原来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心思,想要去找找张函,可是随着两个小萌宝越来越大时,她害怕见到张函,她害怕张家会问她要孩子,因为张函结婚三年了,连孩子也没有。
所以她刻意的不让家人知道她的信息,她知道张函在北京,他们在一个城市,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也知道张函现在的身份更是不一般了。
小隐隐入林,大隐隐入市,张函可能也想不到她和他在一个地方吧?
陈子霖的生意越做越大,因为认识了铁路局的人,他承包了铁路局拉石料的工作,泉城在修铁路,铁路一通,他们去省城只要六个小时,这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
社会在飞速的发展着,小时候的吃不饱穿不暖也不复存在,他和老婆都用上了手机,手机是陈子昂从外地发回来的,陈子昂从来都不说她在哪里。
陈子霖在城里也开了一家手机店,陈子昂给他发各种型号的手机,一个手机最起码能赚1千块。
他将手机卖给铁路局的人,或者卖给单位的人,还有一些做生意的人,平民百姓还是买不起手机的。
他干脆在城里掏两万块买了一块地皮,盖起了房子,将土特产也搬到了城里,妻子和孩子都到城里了,父亲和母亲还在乡下,他们不习惯在城里呆。
后来他又弄了一个打字复印部,找了一个会用电脑的,每个月给两千块钱,开始教一些人学习用电脑,当时大家都用的是五笔,需要背字根。
陈子霖自己也学。
每天晚上回家必须先去打字复印部学学打字,陈子霖接受新事物还是接受的比较快。
这天,妹妹陈子昂又打来电话:
“子昂,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爸爸妈妈都想你了。”
“哥,我最近事情多呢,要创业,一时半会回不来,你给爸妈说一下。”
“好吧,子昂,哥也想你回来呢。”
“哥,等过一段时间我就回去了。对了,哥,电脑是个新兴的产业,你可以在泉城卖一卖,需要了我可以给你发货。”
“子昂啊,这些个东西我都不知道卖给谁呢。”
“一些单位啊,现在很多单位都开始用电脑了,简单方便。你可以去找人推推。一台电脑最低也能赚个一千多。”
陈子霖在心里算了一个账,这个生意还是能做的。
于是陈子霖有在街道真中心找了个临街的铺面,装修了一番,让陈子昂给他发了几台电脑的样品,开始卖起了电脑。
泉城的人开始很好奇,很多人都会来店里参观。
后来慢慢的就有人买了。
这天,店里来了一个人,陈子霖是认识的,他初中的同学,某单位办公室主任马瑞。
“子霖,你这家伙一天净折腾,怎么又卖起电脑了?”
“我妹妹不是做这个嘛,我就当是搞副业了。”
“我们单位最近也想买你们家的电脑。你给优惠点。”马瑞摸着那个大疙瘩说。
大疙瘩就是显示器,15寸的纯平显示器。
“老同学,好说呢,你想买多少台?”
“140台。”
“如果你想要了,我就让我妹妹发一些回来。”
“价格呢?”
“价格好说,就是要看机器的配置说话。你们单位预算多少?”陈子霖这几年知道看菜下单了。
“你就说你这台电脑是多钱?”
“这个卖八千八。”
“有些贵啊,买不起!”
“还有比这贵的呢,壹万多,这些东西可是高科技,一般人玩不来,就是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加达官贵人才能玩的。”
泉城地区偏远,在秦岭腹地,相对来说信息没有外界发达。
陈子霖的打字复印部办起来之后,为一些部门解决了很多事情。
有一次一个领导也来看了一下,觉得不错,就打算给他们单位都配上,本来出去考察了一番,但是价格都很高,而且后期要维护,维护又很麻烦,于是大家商量着回来看看在陈子霖这里可不可以买。
“这样吧,你再便宜点,我就定了。”
“你也先别定,我给我妹妹打电话问一下,看看能不能卖,有没有货,别我拿钱了没货。”陈子霖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外面考察过了,像他的这种机器外面要卖一万一。
“这样吧,我这里有5千块钱,就当是定金了,你让你妹妹想办法发一些回来。”
陈子霖还想拒绝。
“你还是不是我同学了?这一点事情都不给办,以后别让我帮你办事情。”
陈子霖的第一单电脑生意就这样被做成了。
而泉城的电脑风掀起了,有钱点的人呢都会买一台电脑,不管好不好用,会不会用,反正这是有钱人和达官贵人能消费得起的东西。
光有电脑也不行啊,打的文件什么的都出不来,于是陈子霖店里的打印机又火起来了。
衍生的纸张,网络产品,耗材等等都出来了。
陈子霖忙的不亦乐乎,雇了好几个人。
陈子霖给大姐二姐,三姐家里每人都送了一台。
二哥就不用说了,二哥在省城,第一批电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了他们家一台,这个是子昂交代了的。
陈子昂给陈子霖申请了一个QQ号,电话教陈子霖怎么用。
陈子昂又给陈子霖发了一个56K的猫回来。
陈子霖又开始在他的打字复印部上网了。
后来陈子昂又让陈子霖办了一个网吧,50台机器的网吧,可以上网,可以学打字。
泉城又开始实行上网风。
陈子霖差一点将他别的产业丢掉,准备一心一意的做电脑生意。
“子昂啊,这俩年电脑生意真不错,赚了毛四十了。”陈子霖用QQ和陈子昂聊天。
“哥,真不错啊,比我赚得都多。”陈子昂这两年也很不错,相对来说还没有哥哥赚的轻松。
因为哥哥是泉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我都想把别的生意放下了。”
“哥,你可别,现在你是第一个做这个生意的人呢,等铁路通了,你就不会那么幸运的了。”陈子昂年龄虽然小,可是预见能力比陈子霖好很多。
“为什么?”
“铁路一通,山里到山外就六个小时的路程,到时候别人也会看好这个行业,卖的人多了,电脑价格自然就会下降。”
“哥,其实你可以多加一些QQ好友,全国各地的都加。”
“干嘛要加那么多好友?我就加了我们家几个人。”
“加好友,你可以卖你的土特产啊!”
“加好友还可以卖土特产?”
“是啊,说不定人家就会买你的土特产呢,你写上你的介绍。”
陈子霖听妹妹的,开始加了很多好友,也将他的简介改了,反正有没有用先不说,听妹妹的准没错。
因为隔三差五的和妹妹聊天,陈子霖也知道了外面很多信息,知道了互联网这个东西,而且这个知道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但是确实是切切实实存在的。
比喻说他可以用QQ聊天。
陈子霖有个想法,他要将生意做到省城去,说干就干,他亲自找到二哥和二嫂,对二哥和二嫂说了他的想法。
“二哥,二嫂,我想出来做生意。”
“你想出来做生意?”
“我们那个地方毕竟小,子昂说地方小,总有饱和量的。”
“准备出来做什么?”
“做我的老本行外加电脑,子昂有资源。”
“也行,现在都有了IT一条街,你可以去哪里看看。”
陈子霖也和陈子昂商量了一下。
“哥,你终于开窍了啊,我还以为你一直就守着你的一亩三分地呢。”陈子昂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陈子昂的七哥!”
“成,你找地方,需要什么我给你直发。”
“子昂,哥这几年的生意做的不错,你要是在外面太辛苦了就回来吧。”
“哥,我很好呢。你放心。你在省城开个店,我也投资一些,算我入股。”
“不要你投资,这几年政策好,你哥哥我手中赚了一些钱,够开店的。哥给你留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陈子霖经常听陈子昂说一些新鲜的词语,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陈子霖的土特产生意一直都没有放弃,因为他的身后站着的都是他的父老乡亲,他们默默的支持者他,陈子昂说得对,等互联网发达了,他的将土特产卖到全国不是梦!
陈子霖说干就干,他到省城西市呆了一个多礼拜,考察西城IT一条街的情况,找到了一个铺面。
当时是可以注册小个体,也可以注册公司的。
“子昂,我们是注册公司还是注册小个体?”
“注册公司吗,以后可以接大活。”陈子昂这几年的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尤其是接了某仁医院的信息化工程,这个医院就是当时她生孩子是地方。
这个医院最大的股东是落家,当初要建设信息化的时候,落雪找到了医院的领导,在竞标中,陈子昂他们公司脱颖而出。
陈子昂最大的一桶金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此后一发而不可收拾,接二连三的拿下好多单位的信息化建设。
据她所知,西城地处西北,相对于北京和南方来说,整体信息化建设都落后四五年,所以西城这个地方是一个宝藏。
哥哥想在西城干事情,也是她心中所想,只是她手头上还离不开,所以哥哥一说到西城,她就鼓励哥哥,有哥哥在西城,她也可以省心很多。
“注册公司要很多钱,我手头现在不多,不行了咱就小一点?”
“我给你转钱,咱后期要发展呢。”
“子昂啊,你那里来的那么多钱?”陈子霖担心妹妹钱的来路不正。
“哥,我做生意啊,我是在北京!北京!”
陈子霖听妹妹这样一说,心里就松下来了,是啊,妹妹可是在北京,北京!
陈子霖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他这两年对这个行业还是比较顺手了,干起来也是熟门熟路,唯一的缺点是他对西城地理环境不熟悉。
陈子霖开始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了。每走一个单位门口他都停下来,记下单位的名字,心里想:“说不定要给这个单位送货。”
一个月之后,陈子霖脑袋里有一一副地图----西城的地图,而这一个月,公司的手续也基本下来了。
他记得当初豪言壮志的对乡亲们说,要带乡亲们来省城,铁路已经通了,等他把公司开了,明年他就可以带乡亲们来省城了。
西城——这座古老的城市,迎新送往,而西城的IT一条街,涌动着科技进步的滚滚大潮;
他起源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的IT产业一条街位于西城林区路中北段,因唐代的著名佛教名刹而得名,北接环城南路,南接二环路,全长2883米,沿街商贸繁荣,交通顺畅,在西北地区有较强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它有着得天独厚的发展优势,沿街大专院校林立,科技大学、建筑科技大学、长安大学雄踞该街东、西两侧。
IT产业一条街的发展经历了自由发展到引导、培育、扶持的演进过程和“起步、启动、发展、腾飞”四个阶段。它的发展就是西城电脑城的成长历史,他的每一阶段都深深烙上了电脑城的痕迹,演绎了中国IT产业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由幼稚走向成熟的全过程,它是中国IT产业发展的缩影。
1992年东新科贸开业,第一批电脑电脑厂家入住,当时只有二十多家。1998年,东科电脑城的建成,是IT产业一条街发展的催化剂。经过六年IT产业一条街初具规模,已经拥有商家80多家;1999年,红楼广场和玫瑰电脑城的相继开业,是雁塔路发展的助推器,是市场进入发展的重要标志。
2003年起,赛格电脑商城、赛博数码广场、百脑汇科技大厦、同方智博数码广场的相继建成和开业。
2004年年底陈子霖注册公司,2005年年初,陈子霖在一条街租了一间铺面,开始了在省城的创业。
开业时,兄弟姊妹都来为自己的兄弟加油。
陈子昂回到了离别四年的家乡,回到了西城。
这一次,兄弟姊妹还是陈子寒没有到位,父母亲也被陈子霖接到了西城。
兄弟姊妹七个,除了陈子昂单着外,都是成双成对的来了。
陈子霖给自己租了一个套间的房子,虽然现在条件不错,但是毕竟是在省城,他们这种农村出来的,在省城那就是一粒落入大地的种子,掉到地上无声无息,能不能生存就要看自己的意志。
他留够了年底给乡亲们的工资,其余的都拿来投资新公司了,注册资金要到位,店面装修,尤其是店铺,找个好的店铺也不容易,他租了六十平米,来来去去花了三十多万。
陈子昂在北京也代理了一些产品,但是在西城要做代理也不是很容易,陈子昂想办法将西城的代理也签下来了,要做代理既要有店面也要有库房,她们的投资也不小,北京的项目都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也都是需要资金周转的,所以他们等于是在西城重新起步,要勒紧腰带过日子。
十几个人先到了陈子霖的店面,然后去看了陈子霖租住的小屋,大概十几个平米,里见是卧室,刚好放一张床,一个简易衣柜,外间是厨房,显得有点拥挤。
十几人都没有办法同时在房间。
“七弟,这个小的地方你怎么住?”陈子乔说。
“四姐,这地方寸土寸金,就这房子一个月毛八百呢”。
“这么贵啊?”
“唉,都以为省城好呆,看着都是光面上的东西,其实也很不容易呢。”二嫂接话,二嫂还在那个位置上。
“七哥,中午吃饭的地方定好了吗?”陈子昂也是早上才赶到,听见二嫂的话岔开了话题。
原来家里条件还算好,父亲因为二哥要入赘冯家,不让二哥受委屈,可是将家底都嫁过去了。但是二嫂从来都不曾为他们家做过什么,到现在还在说风凉话。
“定好了,我们过去吃饭。”陈子霖接话。
除了陈子霖和陈子昂没有开车,其余几个都开车了。
大姐开的黑色桑塔纳2000,二哥开的是马自达,三姐开的是单位的车,刚好三姐夫因公出差,四姐开的是宝马,五姐开的是尼桑。陈家两位老人坐着老大的,陈子霖和陈子昂坐着三姐的车到达饭店,陈家兄弟姊妹的车一溜排的停在饭店门口。
在经过了七年之后,陈家兄弟姐妹们除了老六陈子寒他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这一次他们一个个光鲜亮丽,每个人都踌躇满志。
生活是快乐的,生活是充满了希望的,餐桌上欢声笑语。
陈子昂利用自己的勤奋和聪慧,可以说已经开始做生意了,她在入行之时就注册了自己的公司,从一个行业小白鼠变成了全能王。
她可以自己组装电脑,可以做系统、可以安装打印机,而且她的记忆力是特别好的,哪个公司做什么,公司电话号码是多少,负责人是谁,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公司开业之初,中关村里的每一个铺面,每一个地点都留下了她的身影,她要多看多想多学习。
她就是一个活的电话本,附近的同行商户会经常来问她一些事情,俨然她就是行业通。
“陈子昂,你知道做投影仪的电话吗?”隔壁铺面的同行问她
“你要哪个投影仪牌子的电话号码?”
“你知道几个啊?”
“好几个。”
“那你就随便给我三个,我询询价。”
陈子昂将电话给了邻居。
“陈子昂,你都不带看电话本的?”
“我都记着呢。”
“陈子昂,你能记得多少电话啊?”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有用的都记下来了。”
“得,陈子昂,我以后有找不到的电话就问你了啊。”
“好啊!”
不久,他们这一层楼的人都知道陈子昂知道的很多,谁家做什么,哪一家价格好,问她准没错。
再不久,整个卖场都知道了陈子昂,陈子昂在他们这里有了一席之地。
潮来潮往,在滚滚的洪流下,陈子昂坚强的,不屈不挠的一直奔跑着,站在北京的街头,她会想到她无助的时候,她也会想到家里两个可爱的小萌宝,这是她努力的动力。
在炎热的夏天,街道上有她汗流浃背,走街串巷的身影,刚开始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去拿货,一个人去送货,有时候,渴了连口水也舍不得买,一直坚持到回到店铺喝点白开水。
晚上回到家,脚都是肿的。
冬天,雪花飘飘,寒风呼啸,北京的冬天不像泉城,泉城在山里,没有那么大的寒风,也没有那么多的冷空气,而北京的风都是很冷刺骨的,吹在脸上刀削一样。
陈子昂的脸和手已经起了冻疮,美丽的小脸上有了暗红色的冻胞,她舍不得买口罩,舍不得买手套,两个小宝宝还在嗷嗷待哺,为了工作,她早早的给孩子开始喂,奶粉,两个孩子的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她也舍不得买化妆品,早晚用温水一洗就了事,冬天,洗脸就是受罪,冻了的地方用热水洗洗就奇痒难忍。
落雪放寒假回到北京,看见陈子昂那个样子有些心疼。
“子昂姐,你的脸怎么了?”
陈子昂不敢说是冻了,开玩笑说:“我这是青春美丽痘。”
“青春美丽痘?你这青春美丽痘长得可真的奇特,长成这样子。”落雪用手戳了戳,她也在农村呆过,看见有些孩子脸也会冻的。
落雪给她找来了两个帽子和两条围巾,三双手套。
“子昂姐姐,生活虽然很苦,但是我们不能苦了自己,你只有保护好你自己,你才能保护好孩子。”
“雪儿......”这个女孩心底善良而柔软,等于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顾几个人帮忙吧,靠一个人单打独斗是不行的,你要顾一些能干的,有技术能力的,要有发展的眼光去看问题。”
“我害怕资金的问题。”
“有人才有钱,只有大家一起努力,才能做事情,你现在要想着去做一番事情,而不是解决温饱问题。资金不够了可以想办法,如果境界局限了就没有办法了。”
“雪儿......”落雪说得好有道理,陈子昂无言以对,莫非这就是家庭环境造就的差异?
“子昂姐姐,我小时候在泉城呆了十三年,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想着要去看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子。我就梦想着我要出去干大事情,至于干什么大事情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了雪儿。”
“那就好,子昂姐姐,我希望看到的是美丽的,向上的,光鲜亮丽的陈子昂,而不是颓废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的陈子昂。”
陈子昂给自己买了化妆品,给自己买了两身像样点的衣服,买了两双高跟鞋,她本身就很美丽,稍微收拾一下就更出彩了。到店面的时候,隔壁的同行都没有认出来。
她也像别人那样,做了一个牌子写上招聘的广告,而且工资开得比周围能高一点。
她的员工也越来越多了,她将自己跑的客户分配给大家,让他们接着拓展客户,并且听从了落雪的建议,用提成的方法给他们发工资,她只管理就好。
落雪有一次打电话告诉她,说她当时生产的哪一家医院要进行信息化建设,让她提前做准备,将她手中的人员进行调配,联系一些做软件的,或者是找厂家来合作,并且让她去找哪里的老总,进行项目跟踪。
陈子昂经过半年的项目跟踪,当然也有落雪的缘故,她顺利的拿下了那家医院的信息化建设,她人生的第一桶金有了。
陈子昂经过分析,此时的IT行业虽然已经在大都市步入青年时期,在老家却是空白,老家山高路远,交通闭塞,信息也不发达,但是社会是在向前发展的,尤其是老家在修铁路,铁路一通,泉城会改变很多,那么现在在老家卖这些东西,肯定也会卖得很好,于是就指导哥哥也卖电脑,不到两年她和哥哥都赚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她有了资金,能够接更大的项目,现在手头好几个项目了。
哥哥准备在省城开店,她是高兴的,虽然起步是有点晚,但是也能抓住小尾巴,后期只要好好的做下去,应该是没有问题。
开公司她已经有了经验,于是给哥哥罗列了一系列注意事项,指导他怎么去做,至于客户,只要人流量大,不怕没有客户资源。
陈子昂和哥哥陈子霖在省城合开一家公司,陈子昂负责发货,陈子霖负责销售,兄妹俩的公司成立了。
七哥陈子霖莫名的也有商业头脑,做事情也很牢靠,而且能吃苦耐劳,脚踏实地,愿意去干事情。
看着姊妹几个现在的日子都过得很好,尤其是五姐陈子悦,王浩楠看样子对五姐也不错,陈子昂心里甚是宽慰。
陈子昂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坐在爸爸和妈妈的中间,看着慈爱的父母,她觉得心底满足而富有,人生如此,该是多么幸福啊!
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唯一的缺憾还是没有陈子寒,在大家的心里都认为陈子寒已经不在了,但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唯独陈子昂坚信她的六哥是在某一个地方。
大家在一起,言笑谈欢,如今大家的日子都已经好多了,大姐不但已经做了奶奶,职称也是高级教师了,大姐夫还是老总,不过不是原来的岗位,而是比原来的那个岗位还要重要的部门了。
二哥和二嫂工作没有改变很多,他们的工作到这种地位基本就没有上升的空间了。
三姐有上升的空间,但是三姐将机会都给了年轻人,这几年被三姐培养出来优秀的人也很多,三姐走哪里都被人尊敬,三姐很是满足现在的这种生活。
三姐夫已经调离原来的单位,也上了一个台阶,四十岁的三姐夫正是干事业的大好时机。
“三姐,你现在有机会,你咋一直呆在那个位置上啊,都多少年了?”四姐问三姐。
“我现在挺好的,在这个位置上习惯了,也不想动了,再说,现在很多年轻人比我更需要机会。我们家有一个人努力就够了。”三姐看着三姐夫微微一笑。
三姐夫也看着三姐微微一笑,两个人的眼里都是彼此,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连脸都没有红过,陈子澜在工作上是一把手,在家里,更是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帖帖,对父母亲体贴入微,比他这个儿子都要好。
两个人的工作性质基本一样,前几年他还经常出勤,最近能少一点,每次出勤陈子澜都叮咛又叮咛,两个人还经常切磋切磋,自从认识陈子澜之后,他的格斗年年拿第一,他也是泉城出名的优秀警察,这些都离不开自家老婆的支持和鼓励,他们年年被评模范夫妻和五好家庭。
陈子澜对家里很好,他也不能对岳父岳母不好,现在条件比以前好了,隔三差五他就去老丈人家将两个老人接到城里呆几天再送回去。
“你呀,就是不长进。你看看姊妹几个哪一个不是朝前奔着的。”陈子乔数落三姐。
“我觉得子澜很好了,工作家里两不误,我们系统里那个人提起她来不是竖大拇指,我都跟着她沾光。”三姐夫骄傲的对陈子乔说。
陈子澜听见三姐夫的话,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上不上进,他们家青松最清楚。
陈子昂坐在爸爸和妈妈的中间,一会给这个夹点菜,一会给那个夹块鱼,他的父母亲年轻都是受过苦的,这一桌子的菜他们基本都没有吃过,如今条件好了,让他们尝个新鲜,等过两年,她在西城买套房将父母也接到西城住。
她和爸爸妈妈互动着,顾不得听姐姐们说什么,这么几年都没有回家,往往午夜梦回,经常梦见小时候依偎在父母亲身边撒娇的时光,常常都会哭醒过来。
她是家里最小的,除了上学缺吃少穿之外,父母亲的疼爱是不会少一丝一毫的,尤其是她,都上初中了,回家还赖在爸爸的背上,让爸爸背着。
每周末放学回家,妈妈再忙都会给她洗头,他们是没有洗发液的,妈妈就从山里找一种草药捣碎给陈子昂洗头,陈子昂那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就是妈妈这么样洗出来的。
陈子昂将虾一个一个的剥好,给爸爸喂一只,给妈妈再喂一只,将鱼刺细心的一根一根的挑出来,放在爸妈的盘子里。
“子昂,你快吃一点,别都顾着我和你爸爸了,你都没有吃。”妈妈夹了一块鱼塞进陈子昂的嘴里。
“嗯嗯。”陈子昂被妈妈塞了一块鱼肉在嘴里,说不出来话。
“还是我们子昂孝顺,你们看看。”五姐看着陈子昂和爸爸妈妈的互动说。
大姐和二哥也是坐在父母亲的旁边的,二哥只管着二嫂,大姐偶尔也会给爸爸夹菜。
“那是当然,爸妈可是最心疼子昂的了。”二嫂接话。
“爸妈可是最心疼二哥的,二哥可是我们家里的大儿子。”七嫂接过二嫂的话。
她可是知道二哥结婚的时候将家底基本都拿出来了,要不然那几年她也不会对小姑子那样的,而且结婚之后她可是受了好几年的穷,说句难听话,有时间家里都揭不开锅。
七嫂看了一眼陈子霖,好在她家子霖头脑灵活,仗着政策利好,他们家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如今更是和小姑子合伙在省城开起了公司,虽然几个老大都是有工作的人,他们家子霖和子昂也不错。
二嫂听着几个小的似乎都故意和她作对,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农村人就是农村人,永远都摆脱不了那个劣根性,无非就是在西城开了家破公司,八字还没一撇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子昂,今年二十六了吧?这几年杳无音信的,有没有结婚?”二嫂不理七嫂了,转过来问陈子昂。
大家听见二嫂的话,都怔了一下,子昂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了,虽然心里都想知道子昂这几年的状况,可是都不愿意就这样问出来。
陈子昂的嘴里还有爸爸喂的一只虾,她手上不停的给爸爸妈妈剥着虾,放在爸妈的盘子里,爸爸妈妈也会喂给她吃。
“嗯,嗯,嗯,那个,那个二嫂,这几年忙着做生意,没有顾上个人的事情,不过你放心,过几年就给你们带回来一家人。”陈子昂吃完嘴里的虾说。
“还过几年啊?……张”
“吃你的菜。”二哥将一块排骨塞进了二嫂的嘴里。
“子昂,生意怎么样?”大姐夫战红卫问。
“还行,去北京的第二年我就注册了公司,最近手头有好几个项目都在进行着。”陈子昂脸上洋溢着自信的微笑。
“子昂,你都注册公司了啊,这几年一直都不和我联系,我好担心你。”五姐陈子悦说。
“是啊,子昂,你都不知道你姐姐天天念叨你,我耳朵里全都是子昂你的名字。”王浩楠也笑着说。
“我不和你联系是想和过去做个告别,怕张函问你们我的情况。”陈子昂知道二嫂想知道什么。
“张函确实来找过你,来了好几拨人,我们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也就没有告诉他。”爸爸接话。
他们陈家虽穷,但是他经常教育子女,做人要有骨气,不义之财不可得,不义之事不可做,做人要能屈能伸,不纠结过去,不惧怕未来。
目前几个孩子状况他还是很满意的,唯一就是陈子昂还没有安顿,陈老爸慈爱的看了陈子昂一眼,他这个最小的女儿他已经无能为力照顾她了。
希望她越来越好,能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