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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师傅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见陆山民神色凝重,兴奋的问道。

    “先生,你是警察吗”?

    陆山民紧盯着前面两辆车,淡淡道:“别跟丢了,别让他们发现”。

    “诶,放心,我在东海开了几十年出租车,技术绝对一流”。

    出了直港大道,驶入万汇路,那辆别克君威突然放缓了速度。

    “嘿嘿,警察先生,前面那辆别克司机肯定是个新手”。

    陆山民淡淡道:“何以见得”。

    “您没发现吗,直港大道的路比较好走,他还能走个直线,万汇路比较窄又是双向行驶的车道,它就走不直了,并且速度也慢了很多,跟这样的车,太没有技术含量了”。

    说话间,那辆别克君威突然加速,直追前面那辆奥迪A6。

    “咦,他还突然发狠了”。

    出租车师傅一脚油门又跟了上去。

    出了万汇路,一路向西,慢慢的出了城区。

    百汇区本来就是东海主城区中最偏远的城区,出了城区之后,一路上越来越荒凉,路上的汽车也越来越少。

    “警察先生,前面那辆别克车的刹车灯坏了”。

    陆山民也早就注意到,从出了万汇路开始,那辆别克的刹车灯不时就会亮一下,这很长一段路上没有下坡路,也不是弯道,照理说不会这么频繁的踩刹车。

    陆山民眉头紧皱,默默记下那辆别克车的车牌号码。

    前面那辆别克车的刹车灯还在时不时的闪烁。

    “停车”。

    “啊”?

    “我叫你停车”。陆山民冷冷道。

    出租车司机一脚刹车踩住。

    陆山民紧紧盯着那辆别克车,两辆车越行越远,在出租车停车一瞬间开始,那辆别克车的刹车灯没有再闪烁。

    “警察先生,不跟了”?

    陆山民眉头紧皱,“回去”。

    回到新搬的出租屋,陆山民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那辆别克车的司机根本就不是技术不好,他是在提醒已经发现了他的跟踪。还有那时不时闪一下的刹车灯,并没有坏,那也是一种暗示。

    那人应该是在进入万汇路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跟踪。

    他是怎么发现的?

    万汇路算是百汇区比较繁华的地方,车多人多,出租车又离他比较远,那得有多强的反侦查能力才能发现。

    他为什么要提醒?

    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引入荒郊野外拦下出租车对自己审问,难道他不想知道是谁在跟踪他,为什么要跟踪他吗?

    这人跟在江涛的奥迪A6之后,很显然是江涛手下的得力干将之一,没有理由就这么放过跟踪他们的人。

    陆山民掏出手机,把那辆别克君威的车牌号码发给了左丘,让他想办法查一下车主的情况。

    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正准备去洗个热水澡,敲门的声音响起。

    要是以前,他会毫不犹疑的打开房门。

    但经过今天晚上的事,让他开始小心谨慎起来。

    从猫眼看了看,秦风高大的身躯正站在门外。

    陆山民才打开门。

    “山民哥”。

    “进来吧”。

    进屋之后,秦风看了一圈,周同租的房子差不多都一样,都是单间配套。

    “山民哥,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起才知道你回来了”。

    陆山民笑了笑,“怎么,担心我有事”?

    秦风憨憨的笑了笑,“山民哥,以后你出去带上我吧”。

    “山猫跟你说的”?

    秦风点了点头,“山猫说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叫我保护你”。

    陆山民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需要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带上你”。

    秦风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陆山民微微一笑,“有什么话就直说,兄弟之间要敞开心扉”。

    “山民哥,你给我降点工资吧”。秦风低着头说道。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秦风叹了口气说道:“周哥,飞哥,蒙傲哥,哪怕是山猫都有事情做,就我一个人吃干饭,拿这么高的工资,我心里不安”。

    陆山民拍了拍秦风壮硕的身躯。

    “别急,你现在对酒吧的业务还不熟悉,等熟悉了就能独当一面了,你的一身武功早晚会派上用场,我还担心给你开工资开少了呢”。

    秦风咧嘴笑了笑,“山民哥别安慰我了,我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楚得很,管理酒吧打探消息这些我不行,我压根儿就管不来人”。

    陆山民眉头皱得更深,“这也是山猫教你说的”?

    秦风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山民哥,我就跟你直说吧,山猫说越到后面你会越危险,让我当你的保镖,贴身保护你。”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个山猫,倒是有心了”。

    “山民哥,你别怪山猫,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关心你,他说你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事的话,兄弟们就散了,这个家也就没了”。

    顿了顿,秦风说道:“我虽然老实巴交,但并不傻,我觉得山猫说得对”。

    陆山民沉默了半天,点了点头,“好,从现在开始,你在暗中跟着我,你去跟周同说一声,明天四家酒吧开业,你到我负责的这家酒吧来上班”。

    秦风咧嘴开心的笑起来,“好,山民哥,我就住在对面那栋楼,站在窗台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你这间房,我还买了个望远镜,你要是拉开窗帘的话,我能直接看到你的床”。

    “额,”陆山民的脸抽搐了一下,看来以后得穿严实一点,否则全被秦风给看完了。

    “好吧,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山民哥,那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现在陆山民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花两到三个小时做练字、打太极游、练习内劲的必修课。

    吃完早饭就开始自学数学和自学老教授给的书。

    今天南北酒吧开业,陆山民并没有想着要提前去,有唐飞和马东两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安排,他完全可以放心。

    左丘下午打来电话,别克君威车主名叫柴正,今年三十岁,车子是他私人购买的。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

    对于昨晚的跟踪,陆山民很是不解,这个叫柴正的人明明发现了自己,会什么只是发出警告的信号,这太不符合正常的逻辑。

    陆山民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左丘,不过左丘也想不明白,只是告诫他以后要小心,对手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钟,晚上六点钟南北酒吧四家齐开,收拾好书本朝楼下走去。

    刚走到楼下,兜里的手机声音就响起。

    一看是唐飞打来的电话,陆山民眉头微皱,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大事,唐飞是不会给自己打电话。

    “唐飞,是不是出什么岔子了”。

    “山民,付亮来了”。

    陆山民眉头一皱,“来了多少人”?

    “就他一个人,在南北一号”。

    陆山民眉头稍稍舒展开来,“我马上过来”。

    为了方便区分,南北酒吧分别按照一二三四号酒吧排列,南北一号就是由南到北第一家南北酒吧,也正是陆山民亲自坐镇负责的酒吧。

    重装之后的酒吧门头更加绚丽,酒吧里的一应座椅吧台都是重新定制,不得不说,罗兴在这方面是花了大价钱。

    但陆山民知道他不是个慈善家,之所以全力支持自己,其背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待一步步的去发现。

    唐飞正站在门口,见陆山民来了,赶紧迎了上去。

    “山民,恐怕来者不善”。

    陆山民拍了拍唐飞的肩膀,“放心吧,这是我们的地盘,他一个人还翻不起浪”。

    抬脚走进酒吧。

    周同见过付亮,正如他所描绘的那样,付亮身高达到了一米九,浑身肌肉高高隆起,充满爆炸力,此人以前是常赞的贴身保镖,想来身手很不简单。

    陆山民近乎仰视着看着付亮,“付总,久闻大名”。

    付亮一双虎目圆瞪,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陆山民。哈哈一笑。

    “你就是陆总”。

    陆山民冷笑一声,“陆总不敢当,山民,山野村民”。

    付亮哈哈大笑,“那你也是一个牛逼的山野村民”。

    这个时候,一直跟在陆山民身后的秦风也走进了酒吧。

    付亮掠过陆山民头顶,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秦风。

    秦风也是虎目圆瞪,冷冷的看着付亮,只看体型,就能看出这个付亮也是一个外家拳高手。

    付亮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陆山民,“陆总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打算让我在这里站着谈”。

    陆山民冷冷一笑,“那就请付总到办公室聊一聊”。

    说着朝经理办公室走去。

    秦风上前一步,也打算跟着过去。

    陆山民摆了摆手,“我跟付总单独聊聊”。

    付亮冷笑着看了秦风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亮光。

    秦风冷眼相对,哼了一声,站在唐飞一侧。

    两人进入办公室后,秦风有些担忧的问道:

    “飞哥,山民哥不会有什么事吧”。

    唐飞眉头微皱,“不会有事,付亮一个人来,应该是来谈判的”。

    唐飞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酒吧就正式营业,我再四处检查一下,你在办公室门口守着,有动静就立刻冲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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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亮背着手,雄壮的身躯如小山丘一样在办公室里移动。

    陆山民坐在沙发上,神色淡然,眼眸中寒光闪烁。

    “南北酒吧,口气很大”?付亮微微低头,声音冰冷,本就高大威猛的身躯,又处于站立的状态,给人一种泰山压顶般的压迫感。

    陆山民冷冷一笑,微眯着眼,凝视着付亮圆瞪的双眼,“想给我个下马威”?

    “我需要吗”?

    陆山民冷哼一声,淡淡道,“我家小黄从来不叫”。

    “小黄是谁”?

    “一条猎狗,凶猛的猎狗,能咬断野猪的腿”。

    付亮紧紧的咬着牙关,粗大的鼻孔呼呼作响。

    陆山民呵呵一笑,“咬人的狗不叫,乱叫的狗不敢咬人”。

    “陆山民!!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陆山民放松的躺在沙发上,嘴角翘起一丝弧度。

    “呵呵,你要动我早就出手了,还用得着亲自上门告诉我一声”。

    付亮气得面色铁青,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本以为凭着他的威望和气势可以压住陆山民,然后在跟他进行谈判,没想到反倒被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陆山民淡淡一笑,“坐吧,你这样站着倒显得我不懂待客之道”。

    付亮恨不得立刻把陆山民撕成两半,不管是以前当常赞的保镖,还是这几年在直港大道掌管十八家酒吧的安保业务,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在他看来,陆山民不过是个小瘪三,要不是常爷一再嘱咐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以他的脾气,早就暴走。

    付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继续站着,就意味着两人要继续僵下去,今天是来试探和谈判的,后面的话就谈不下去。如果坐着,就代表听陆山民的话,他又丢不起这个脸。

    强压着胸中的怒火,尽量平复心情。

    陆山民淡淡的撇了一眼付亮,“如果付总今天的目的就是给我一个下马威的话,那你可以走了”。

    付亮强壮的胸膛起伏不平,他并不擅长谈判,凭着一身武艺当了常赞六年的保镖。以常赞亲信的身份掌管直港大道十八家酒吧的安保。以前与十几家酒吧老板谈安保合同,只要往那里一站,没有一个老板敢说个不字。

    本以为只要他躯一震,陆山民就得纳头便拜,哪知道竟然踢到一块铁板,对方还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瘪三,偏偏还拿他没办法,这与他事先设计好的剧本截然相反。

    强压着胸中的怒火,尽量平复心情。“我今天既然一个人来,就没有把你当做敌人,看在你年轻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

    陆山民呵呵一笑:“付总真会开玩笑,我都到你的地盘抢生意了,不是敌人?难不成还是朋友”?

    付亮直勾勾的盯着陆山民“我是个粗人,承蒙常爷提拔才走到今天的位置,看在常爷的份上,今天,我打碎牙齿和血吞,我也不跟你玩儿那些弯弯绕,我今天就是来找你谈判的”。

    陆山民斜眼看了一眼付亮,“既然谈判,付总就该拿出点诚意来,以大欺下的把戏还是少玩儿”。

    付亮气得脸色铁青,明明是你小子在欺负我,怎么到是他以大欺小了。

    “我一个人来,还不够诚意吗”?

    陆山民再次指了指沙发,“既然付总这么有诚意,那就坐下慢慢谈”。

    付亮冷哼一声,愤然的坐在沙发上,冷冷道:“你的南北酒吧本就不是我的业务范围,你在南北大道经营这四家酒吧我没意见”。

    “哈哈哈哈”,陆山民哈哈大笑,“付总管得可真宽,我在哪里做生意难不成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付亮强忍着愤怒,“年轻人,做人要低调,猖狂的人命不长,别人给你台阶要懂得下”。

    陆山民仰着头,身子往付亮的方向前倾,眼睛中冒出寒芒,冷冷道:“你在威胁我”?

    付亮恨不得把一口银牙咬碎,“每个人都有他的底线,在底线之外,大家可以和和气气互不相干,但是越过了底线,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顿了顿,冷冷道:“何况你面对的不是一只兔子,而是一头猛虎”。

    陆山民淡淡一笑,“不知道你这头猛虎的底线在哪里”?

    “就这四家酒吧,正常经营,只要你不越线,我保证绝不动你分毫”。

    陆山民静静的看着付亮,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过了半晌,淡淡道:“你怕了”?

    付亮哈哈大笑,就像听到一个无比好笑的笑话,整个身体笑得猛烈的颤抖,笑完之后,冷冷的看着陆山民,“陆山民,你是真的不知道我付亮的名号,还是在故作高傲,我付亮跟着常爷混了十几年,什么样的血雨腥风没见过,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你”。

    陆山民呵呵一笑,撇了眼付亮小山丘一样的身躯,“付总的名号早就如雷贯耳,常爷的心腹,掌管十八家酒吧的安保,手下两三百号保安,在百汇区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

    付亮终于忍不住大声咆哮道:“陆山民,你敢进入直港大道我忍了,敢取名南北酒吧挑衅我也忍了,敢对我无礼我也忍了,这么多年,能让我忍这么久的人你他娘的还是独一号”。

    见付亮处在暴走的边缘,陆山民得意得哈哈大笑。

    老黄说能用拳头讲清的道理就没必要用嘴讲,爷爷说能用嘴气死对方就没有必要浪费拳头的力气,诸葛亮就是这样气死王朗的。

    和付亮接触到现在,陆山民发现他就是个纯粹的武夫,负责了几年直港大道的安保业务,骨子里还是武夫。他就和老黄一样,是个喜欢用拳头讲道理的人。不同的是老黄讲不赢老神棍可以直接动手。而付亮,他不能动手。

    陆山民得意的笑声,气得他七窍生烟。

    双拳握得咔咔作响,裸露的手臂青筋爆裂。陆山民猜得没错,他是个不喜欢讲道理的人,更不擅长谈判。他很想动手,但是不能动手,他现在最想干的事情不一定是打陆山民一顿,而是直接拿头撞墙。

    要不是有陈然的那个消息让他投鼠忌器,早就生撕了陆山民。

    陆山民斜眼轻蔑的看了付亮一眼,缓缓的靠在椅背上。

    “瞧你把自己说得天下第一的样子,不过就是个被女人吓得发抖的孬种”。

    付亮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双眼布满血丝,他不想再跟陆山民谈下去,但又不得不谈下去。见陆山民主动进入正题,也不打算摆什么高姿态,直接了当说道:“海东青不可能看得

    起区区直港大道,你不可能是她的人”。

    陆山民呵呵一笑:“你说得没错,海天集团涉足房地产、金融、运输,是几百上千亿的上市公司,直港大道这点酒吧和KTV,送给海东青,人家都懒得要”。

    接着压低声音,一字一顿说道:“你听好了,我跟陈然和海东青没有半毛钱关系”。说的时候特别在陈然的名字上加重了语气。

    付亮虎目圆瞪,他当然不会相信陆山民的话,他刚才压根儿没有提到陈然的名字,陈然是海东青的人这件事若不是圈内老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而陆山民显然知道。

    陆山民要到直港大道的消息千真万确是陈然放出来的,随后陆山民就果然到了直港大道。虽然是保镖出身,但他并不傻,这几年掌管十八家酒吧的安保更是历练得很精明,他当然清楚陈然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他查到消息的来源。他当然不会傻到认为陆山民跟陈然毫无关系。只是他想不清楚是什么关系,陈然又是什么目的。

    这件事情他第一时间就报告给了常赞,就连常赞现在都搞得莫名其妙,海家虽然是道上起家,但早在海中天时代就开始洗白,以海天集团今时今日的盛况,压根儿就不会参与进直港大道这种小事进来。

    要不是常赞也告诫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他有成千上万种办法让陆山民无法在直港大道立足,也不用像今天这样憋屈得想撞墙。

    付亮咬牙切齿,被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蔑视,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但偏偏还不能发作。

    “你到直港大道到底有什么目的”?

    陆山民冷冷一笑,“什么目的”?

    “付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是做安保业务的,手底下兄弟得吃饭,直港大道肉多,我就带着兄弟们过来讨口饭吃”。

    付亮冷哼一声,豁然起身,浑身肌肉如岩石般隆起,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你最好只是讨口饭吃,若还有其他目的,哪怕你是陈然的亲兄弟,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走出民生西路”。

    陆山民哈哈大笑,饶有兴趣的问道,“额?听付总的意思,难不成你除了做安保业务,还有其他业务不成”。

    付亮气得脸色由青转白,他是真的不想再和陆山民谈下去。

    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猛的打开办公室门,大踏步走出去。

    门外,秦风正站在门口。

    两个强壮的男人四目相对。

    四目交锋,寒光闪烁,无形的刀光剑影在眼眸中交锋。

    陆山民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淡淡道:“秦风,干什么呢,让开”。

    秦风冷哼一声,侧身闪开。

    付亮怒气冲冲,头也不回,大踏步的走出了南北一号。

    陆山民也缓缓的走出了办公室。

    不远处的唐飞走过来。不解的问道:“山民,你们刚才聊什么?我看他气得就差没吐血了”。

    陆山民拍了拍唐飞的肩膀,“唐飞,有时候语言的杀伤力远远要大于拳头”。

    说着回头指了指办公桌上的那本《乌合之众》,“你一向看不起读书,我也不说读书人是好还是坏,总之能用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唐飞眉头紧皱,摇了摇头,“算了,让我读书,你还不如杀了我”。

    秦风一双虎目圆瞪,冷冷的看着门口方向。

    “他是个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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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段时间的小广告宣传没有白费力气,随着天色渐黑,四家酒吧开始涌入不少客人。为了在开业阶段积攒人气,蒙傲还动员民生西路三家酒吧的不少熟客过来捧场,更是把经验丰富的酒托女孩儿全部调了过来。

    酒吧这种地方,对客人吸引力最大的不一定是规模大小和装修是否繁华,而是异性。

    女性免费消费的促销活动吸引来不少女人,这些女人又吸引来不少男人。

    男男女女济济一堂,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料。

    陆山民等人都很高兴,但也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

    所有保安都擦亮了眼睛,盯着酒吧里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懈怠。

    酒吧开业,罗兴和胡惟庸都没有来,明面上四家酒吧都是陆山民在经营管理,他们并不想过早的抛头露面。

    特别是罗兴,陆山民毫不怀疑他是在把他当枪使,背地里说不定正暗地里进行布局。

    决定来直港大道之前,左丘曾仔细的做过一番可行性分析,他认为这是好事。被罗兴当枪使,在某种情况下,罗兴也是陆山民手里的一张牌。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同样可以把罗兴引入进来,作为一股强大的力量。

    有陈然目前的震慑和罗兴暗中的力量,才算是初步具备了进入直港大道的资格,否则左丘也不会盲目的赞成陆山民进入直港大道。

    酒吧里灯光闪烁,刺耳的电子音乐刺激着男男女女,舞池中群魔乱舞,吧台处推杯换盏。在酒精和荷尔蒙的作用下,人们彻底脱离世俗中的一切羁绊,仿佛来到了人间的天堂。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光顾酒吧的原因。

    陆山民穿着便装,来回在酒吧里漫步,一双眼睛如鹰隼般观察着酒吧里的人。

    这里的客人要比民生西路要复杂得多,有纹着身的小混子,也有还没来得及褪去西装革履的白领,有穿着暴露的夜店女郎,有穿着职业小西装的成熟女性,也有好几个虽然打扮得成熟,但一眼就能看出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男人,有男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

    之所以酒吧的保安会比其他行业多,就是这个原因。

    开酒吧最怕遇到客人喝醉了酒闹事,有女人的地方,男人的面子就会更大,胆子也会更大。哪怕就是那些平时唯唯诺诺的男人,有女人在场,也会无端生出股豪气。

    还有就是毒品,三教九流汇聚一堂,难免会有人带着各种各样的毒品进入,这是陆山民最关注的问题,只要有人敢带着毒品进入,没有任何商量,直接扔出去,从此以后也绝对不允许再进入酒吧半步。

    吸毒的人会彻底丧失做人的原则,有毒品的地方,抢劫偷到等各种犯罪出现的概率就会飙升,这是陆山民所不能容忍的事情。

    南北酒吧四家酒吧都不大,南北一号甚至比玫瑰酒吧还要略小一点,转了几圈,陆山民基本把所有的人都观察了一遍。

    这些人中,陆山民至少发现有两人并不是单纯来酒吧玩儿的,看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就知道是付亮派来的人。

    陆山民叫来两个保安,重点盯着那两个人。

    虽然出于陈然这颗烟雾弹的原因,付亮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自己,但偷偷摸摸的搞点小动作恶心一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酒吧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就托儿女孩儿之外,所有的工作人员不与客人发生越界的交流,所谓越界的交流,就是不谈工作以外的事儿。

    因为来这里的客人,其中的那些中年男女,特别是中年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着各自的烦恼,正应了那句幸福的人生千篇一律,不幸福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管不过来,也不能去管,纠缠太深,不但会自寻烦恼,还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因为这些上了一定年纪的人,社会背景很丰富,别看现在在酒吧里跟其他客人差不多,保不准出了酒吧就有可能沾上某些权贵人士。

    但今天,有一个人吸引了陆山民的注意,不得不让他多留意了几眼。

    那女人三十岁左右,一身的衣着虽然看不出牌子,但以陆山民如今的眼光也能看出那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女人长得很漂亮,她的那种漂亮与曾雅倩和叶梓萱不一样,不经历过沧桑的人显不出那股成熟的韵味儿。

    她喝酒的样子很优雅,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托着腮,瓶口始终不离嘴唇,时不时喝一口,她的眼睛盯着群魔乱舞的舞池,但是她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却是不是在看那些人跳舞,而是透过舞池在看另一方世界。

    这样的女人自然吸引了不少男人上前搭讪,不过毫不例外都被女人不耐烦的赶走。仿佛酒吧这个喧闹的场所,反而是一方幽静的世外桃源,让她的内心得意宁静。

    不懂行的人往往会认为这样的女人在酒吧会招来很多混子的麻烦。

    其实不然,真正有眼力劲儿的混子绝不会去招惹这样的女人,他们心里门清儿,这样的女人哪怕被鬼压也不会瞧得上他们,而且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有钱人,长得漂亮又有钱的女人要么是家里父辈很有能量,要么是哪个不简单男人的女人,不管是哪钟情况,都不是一个普通的小混子能招惹得起的。

    虽然喝得很慢,但两三个小时过去,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七八个空啤酒瓶,她的酒量应该还不错,看上去毫无醉意,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一个身着西装,一看就是写字楼白领的中年男人留意了她很久,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向女人走了过去。

    “美女,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大家高兴高兴”。男人一开场就来了个美式幽默,他认为这样幽默的方式能获得美女的好感。

    女人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表情中满是不耐烦。

    声音冰冷道:“不要来烦我”。

    中年男人显然是个不识趣的人,笑呵呵的坐到女人旁边。一副很关切的样子说道:

    “相逢就是缘,有什么不开心的讲出来,心里会舒服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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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哪里来的苍蝇嗡嗡乱叫”。

    男人平时应该是有一定的地位,很少遇到这样敢直接怼他的人,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不过他的教养还不错,强行压制住了怒气。

    “呵呵,你真的很特别,我还从没遇到过这样对我说话的女人,我发觉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女人终于转头看向男人,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男子有些得意,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很自信。

    女人一边含笑看着男人,一边把手里的啤酒瓶举到男人的头顶,缓缓倾斜,啤酒汩汩流出,从男人的头顶一直往下,流过他此刻已经变得铁青的面庞,流到他那因生气而颤抖的双肩。

    “臭三八”,男人终于爆露出绅士下的本来面目,豁然起身,抬手就往女人的脸上扇去。

    女人脸上稍显惊慌,不过很快就恢复镇定。

    因为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任由男人拼力想挣脱,也动不了分毫。

    男人面目狰狞,刚才温文尔雅的脸完全不见了踪影,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你是谁”?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在我的酒吧闹事”。

    男人满身啤酒流淌,愤怒到了极点,“你信不信我让你这啤酒吧开不成”。

    秦风也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很快的了过来。高大威猛的身躯往那里一站,怒目瞪着男人,男人心里不禁颤了一下。

    陆山民淡淡道:“把他扔出去”。

    男人满脸的羞愤,纵横各大夜场,竟然栽在一家新开的小酒吧。

    秦风冷冷道:“是自己走还是要我动手”。

    男人牙呲欲裂,冷冷的瞪了陆山民一眼,愤然离开了酒吧。

    女人眉头微皱:“你是这里的老板”?

    “对”。

    从女人脸上看不出半点对陆山民解围的感激之情,反而淡漠的问道:“你这样对待客人,不怕失去客户”?说着指了指酒吧的人,“不少人都看着呢”。

    陆山民淡淡的笑了笑,“我在《经济研究》上看到一篇文章,里面提到一个经济主体的首要任务就要分清谁是你的客户,你的客户需要什么”。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兴趣,“你还懂经济学?我还以为开酒吧的都是些混子”。

    陆山民淡淡一笑:“首先我想声明一下我不是混子,其次不敢说懂经济学,略读过几本经济学方面的书而已”。

    女人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很有意思,不过到酒吧消费的大多数不正是男人吗”?

    陆山民淡淡道:“但他们消费的目的却是女人”。

    女人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道理”。

    陆山民接着说道:“所以我只要保证了女性客户,就不怕没有男人来,反之如果女性客户感觉到这间酒吧不安全,女性客户会越来越少,那些消费的男人也会越来越少”。

    女人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人,笑了笑,把头转向一边,继续独自慢慢的喝起了啤酒。

    盛世酒吧,总经理办公室一片狼藉,所有桌子板凳被砸了个稀巴烂。

    办公室里还有四个人,李风、吕方、肖兵、鲍邱杰,四人静静的站在一侧,盛怒下的付亮,谁都不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付亮半裸着强壮的身躯,满身汗水,浑身散发着野性。

    “都说说吧,这陆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风坐在沙发上,半闭着眼睛,神色淡然,丝毫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在没有被常赞吞并之前,他也算是直港大道数得上号的人物,对于一个保镖出身的人骑在他头上,心里本来就不满,他压根儿就没有瞧得起付亮。

    吕方和鲍邱杰以前本来就是常赞的人,常赞是个读书人,自然喜欢启用读书人,这两人也算是正规大学毕业,一直以来都很被常赞器重。以前多是担当幕后的角色,也是最近几年才放出来锻炼,他们都是聪明人,也很了解常赞,知道常爷的目的一方面是锻炼他们,一方面是辅佐付亮,同时也是防范付亮尾大不掉。

    所以他们对付亮在内心里也谈不上多尊重,只是表面上还是做得客客气气。

    肖兵算是付亮自己招揽的人马,虽然来的时间短,但私底下反而与付亮更加对味儿。

    见众人都不说话,肖兵淡淡的说道:“亮哥,这两天我又派人查了一下,与原来摸底得到的消息差不多,陆山民就是一个山野村民,到东海不到一年,先是在一家烧烤店烤烧烤,后来莫名其妙的当了玫瑰酒吧的保安经理,再后来干掉了王大虎自己上位,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

    付亮使劲儿的拍了拍额头,“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你当我傻吗,一个到东海不到一年的乡下小子,能在民生西路干掉王大虎?他能知道陈然?还知道海东青?还能值得陈然故意放出那样的消息”?

    吕方皱了皱眉头,“但是我们能查到的消息确实如此,他在东海这一年的活动轨迹清清楚楚,除了参加过一场大学生业余散打联赛,他几乎就没有出过民生西路”。

    付亮近乎咆哮的怒吼,“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几乎没出过民生西路,那他怎么认识陈然的,你别告诉我他在山里的时候就已经认识”。

    李风睁开眼睛,淡淡道:“亮哥你冲我们吼也没用,事实就是如此”。

    付亮冷冷的看着李风,“这不可能”。

    鲍邱杰接着说道:“陆山民肯定是在来东海之后偶然认识了陈然,但两人肯定交集不多,说不定两人也就见过一两次面,否则没有理由查不到,我想他不会是陈然的人”。

    付亮冷哼一声,“陈然刚放出消息不久,陆山民就接踵而至,这又怎么解释”?

    吕方也会眉头紧皱,“关键是陈然还是有意露出破绽让我们知道消息是他放出的,这明摆着是要护住这小子”。

    肖兵扶了扶鸭舌帽,接着说道:“事情恐怕还不止这么简单,亮哥应该知道当年海中天治军严谨,海东青相比于他老爸有过之而无不及。海天集团洗很久之前就着手洗白,哪怕现在手上的娱乐产业也是非常正规,陈然没有胆子擅自牵扯进常爷的事情里面来,恐怕这件事得到了海东青的授意”。

    提到海东青的名字,付亮脸色很难看。虽然海天集团现在的生意都是正规生意,但是道上关于那个女人的传奇故事太多,心狠手辣,残忍到极致,凡是被她盯上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哪怕是常爷,与之比起来也只能算是萤火之与皓月。这也是为什么常爷亲自嘱咐在没有弄清情况的时候不要乱动。用常爷的话说,海东青这个女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看谁不顺眼就咬谁,而且还非咬死不可,毫无道理可讲。真要惹着了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付亮恨得咬牙切齿,“难道就让那小子继续猖狂下去”。

    鲍邱杰淡淡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陆山民的情况处处透着蹊跷,必有原因。现在想不通就不用去想,常爷交给我们的工作是守好这十八家酒吧,这十八家酒吧中有六家都是我们自营,我们现在只要死死卡住另外十二家的安保业务就行。以不变应万变,时间长了,自然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吕方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个想法,只要我们守住了防线,不管他陆山民跟陈然或者海东青什么关系都不重要,我们对常爷自然也好交代”。

    付亮双拳紧握,“说得好听,你们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是没看见他是怎么羞辱我的”。

    肖兵眼神冰冷,“被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子欺负到头上,这不仅仅是亮哥的耻辱,也是我们在场每一个人的耻辱,如果不予以还击,对方只会得寸进尺越来越放肆”。

    付亮满意的看着肖兵,撇了眼另外三人,哼了一声,“还是肖兵有血性,你有什么办法”?

    “试探”。

    付亮眼睛一亮,问道:“怎么个试探法”?

    “由小到大,由浅入深,早晚会试出他到底是不是狐假虎威”?

    吕方眉头微皱,“如果他真跟海东青有关系怎么办”?

    肖兵笑了笑,“所以我说由小到大,由浅入深,我们可以试探一步然后停下来看看陈然的反应,如果陈然没有反应,我们就再进一步,以此类推,这样也可以看出陈然或者海东青的底线”。

    付亮哈哈大笑,“好,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李风冷冷一笑,“我劝亮哥还是小心谨慎的好,一个刚加入我们几个月的新人,肚子里到底安的什么心还有待商榷”。

    付亮不满的看了一眼李风,虽然是个保镖出身,这几年也历练了不少,李风表面上不说,但付亮知道骨子里他不服。

    关于陆山民这件事,一是他忍不了这口气,二是他也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想被别人说他仅仅是凭常爷亲信的身份上位。

    “哼,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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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离开酒吧的时候,刚好经过站在门口不远处的陆山民。

    她身上有种年轻女子难以企及的魅力,经过陆山民身旁的时候,女人停住了脚步。

    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媚眼如丝。

    “小弟弟,你很有生意头脑”。

    陆山民笑了笑,“谢谢夸奖”。

    女人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呵呵,你还是个雏儿吧”?

    陆山民笑容凝固,面露不悦,没有回答。

    女人抚弄一下长发,呵呵一笑,“你的理论学得很扎实,不过你只侧重男人到这里消费是为了女人,那你可曾想过女人到酒吧消费其实也是为了男人”。

    陆山民眉头微皱,在他固有的观念中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接触酒吧这个行业也有这么久,看到的也都是男人主动去找女人搭讪,女人找男人搭讪的多半都是酒托儿。

    “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

    女人捂着嘴呵呵一笑,“眼见未必为实,你是接触的女人太少了,女人疯狂起来比男人还放得开”。说着探头到陆山民耳边,“比男人还好色”。

    陆山民眉头微皱,他确实没经历过男女之事,对女人的了解也算不上深刻,一时间也不知道女人的话到底是对还是错。

    女人显然喝得有几分醉意,一手搭在陆山民肩头,吐气如兰。

    “要想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你应该仔细研究研究女人,女人的消费欲望才是推动经济的最大推手”。

    陆山民淡淡的拨开女人搭在肩上的手,“你是个生意人”?

    对于陆山民的行为,女人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年轻人,要是一般的男人,面对她这样的美女是绝对不会像陆山民这样把她的手拨开。

    女人笑得有些迷离,“我见过很多生意人”。

    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陆山民,“小弟弟,做生意可不是看几本书就行的”。

    陆山民随手接过名片,‘东海发展银行百汇区支行副行长’。

    看着女人修长的背影,陆山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个大人物’。

    酒吧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钟才关门。直到四家酒吧都安然的关上门,陆山民才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下午,陆山民早早来到南北一号,所有核心人员聚在办公室。

    经过一上午的统计,马东统计出了昨晚四家酒吧的营业额,比预想的要高出三成。

    众人都很高兴,这四家酒吧有陆山民占三成股份,酒吧挣得越多陆山民就挣得越多,对大家都有好处,不像民生西路只有玫瑰酒吧一家占三成股份,其他两家酒吧挣得多少与他们没有直接关系。

    大家很高兴,马东很苦逼,以前只负责玫瑰酒吧一家的经营管理,现在要负责四家酒吧。从财务到采购再到酒吧工作人员的管理,有些力不从心。

    “山民哥,不是我想偷懒,我确实有些管不过来”。

    陆山民点了点头,现在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只负责管好保安就行了,现在这四家酒吧的经营全部都要负责,是该考虑搭建一套管理班子了,更何况正规的运营,也该建立正规的管理体制。

    特别是财务这一块,会计出纳全是马东负责,倒不是不信任马东,只是这样不符合规矩。

    “马经理,以后你就负责酒吧经营这一块,差什么人你招进来就行”。

    马东笑着点了点头,“山民哥,酒吧工作人员和采购人员的安排就由我来负责吧,但是财务人员,最好是您能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陆山民知道马东是想避嫌。

    拍了拍额头,想了半天,到东海认识的人也就身边这一群人,到哪里去找一个值得信任的财务。

    接下来的几天,周同继续调查天夜酒吧那一片区域,陆山民则时不时继续去上次那家咖啡厅。

    有了上次的经历,陆山民没有再冒然的进行跟踪。

    但这段时间基本也把握了江涛的出行规律。

    江涛每天晚上准时七点钟到菲利斯KTV,另外那四辆别克君威在星期五的时候再次来到菲利斯门口,估计是江涛手下的骨干人员,定期在星期五开会。在平时的时候,也会偶尔能看见其中一辆别克君威开过来,应该是临时有事向江涛汇报。其中曾向他发出警告的柴正平时也来过一次。

    不过可惜的是,观察了好几天,始终没有发现常赞的踪影。

    陆山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书,隐约中感觉到有人在窥视着他。

    陆山民微微抬头,利用余光瞥向街对面,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侧身站在那里,看他的手势,像是在朝自己招手。

    陆山民眉头微皱,这男人的身形很陌生,陆山民敢肯定没有见过这人。

    脑袋飞速运转,最好还是决定过去一探究竟。

    收拾好书本,陆山民走出咖啡厅,缓缓的朝那陌生男人走去。

    带棒球帽的男子见陆山民跟了过来,也开始迈步前行,朝背街的老旧小区走去。

    穿过几条老旧小区的巷道,这里是另外一番天地,路灯昏暗,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走到一处黑暗僻静处,那人忽然站住了脚步。

    陆山民站在二十米开外,全身保持警惕,暗叹自己大意了,这人多半是柴正的手下,故意把自己引进了埋伏圈。

    这里是一条狭小的死胡同,要是前面有埋伏,后面又被人堵住退路,那他将是插翅难飞。

    正当陆山民思考是往前冲出一条血路还是往后杀出一条退路的时候,戴棒球帽的男子突然转身。

    “  你是谁”?

    陆山民脑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里并没有埋伏。

    陆山民压低声音问道:“明明是你把我引到了这里,该我问你是谁才对”。

    对方的声音冰冷,“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陆山民眉头紧皱,难道是刚才自己会错了意。

    “看来是场误会,那告辞了”。

    “等等”。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棒球帽男子缓步朝陆山民走来,在离陆山民还有三米左右,突然加速猛冲过来。

    陆山民暗叫不好,黑夜中也看不见对方手中是否拿有武器,猛然闪身躲开。

    冲过来的男子一脚猛踹踢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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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球棒男子速度很快,出脚更快,完全没想到对方能躲过这一脚。

    一脚踢空,咦了一声,转身就是一个侧踢。

    发现对方没有武器,陆山民松了口气,大喝一声,抬腿挡住对方来脚,同时右手一记大摆拳以迅雷之势打向对方。

    对方抬臂格挡。

    “砰”,在陆山民巨大的拳劲之下,男子被打得后退三四步。

    陆山民后脚一蹬,趁势猛扑过去,连着就是两拳。

    男子再次被打得后退。

    陆山民一步上前,趁对方站立未稳,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

    “说,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引到这里”?

    话音刚落,陆山民感到身后杀机骤起,刚想转身,就感觉到有一管状物体抵住了后脑勺。

    身后响起故意低沉的男声,“别动,否则我就开枪了”。

    陆山民暗叫糟糕,缓缓的放开掐住棒球帽男子的手。本以为只是在咖啡厅暗中观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把秦风留在了酒吧镇场子,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变故。

    陆山民感觉后脑勺一片冰冷,额头也开始冒出冷汗,这是第一次被人拿着枪指着头,再一次感觉到离死神那么近。

    陆山民从小山中狩猎,也与熊瞎子有过生死相搏,也差点因那场车祸丧命,但当被人拿枪指着头,还是不禁头皮发麻。

    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陆山民想不通是谁想要他的命,不可能是常赞,也不可能是付亮,有陈然这颗烟雾弹,在没有弄清楚的情况下,不管是常赞还是付亮都不可能动他,他们不敢冒险去得罪海东青。

    “你是谁”?

    “上个星期五晚上出租车上的人是不是你”?身后的男子故意压低声音问道。

    陆山民心脏砰砰直跳,脑海中一片混乱,强行镇定之后,冷冷道:“你是柴正”。

    身后男子半天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守好你的南北酒吧,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陆山民感觉到后脑勺的枪口缓缓离开,棒球帽男子朝身后点了点头,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身后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听不到脚步声,陆山民才转过了头。

    擦了擦额头的汗,才发现身上的T恤也早已被汗水打湿。

    走出背街,来到直港大道,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缓缓朝南北一号走去,一路山脑袋飞速的运转。几乎可以确定这人要么是柴正,要么是柴正手下的人,因为只有他才知道上个星期五跟踪的事儿,估计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派人暗中的调查跟踪的人。

    他手里有枪,当时完全可以把出租车引到荒凉的地方拿下自己,但是他只是发出了警告,若不是这段时间自己天天来这里监视菲利斯KTV的情况,他根本就没法发现自己就是那个跟踪的人。

    听他的话,应该是在前几天就发现了自己就是那个跟踪的人,然后在之前还调查过他的身份,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就是南北酒吧的老板。

    设套把自己骗过来,什么都没问,仅仅是警告了一句不要多管闲事。

    一路山陆山民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不合常理,柴正是独立的行动还是报告给了江涛由江涛派他来警告自己。

    回到酒吧,一直还心有余悸,总感觉后脑勺有枪口指着,到吧台狠狠的灌了一瓶啤酒,才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回想发生的事情,越来越觉得直港大道这潭水深不见底。这里不是民生西路,是真的龙潭虎穴。左丘说得没错,海东青这样的人物一手把他推进去的地方,又岂会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海东青到底是什么目的,她那样的大人物到底看中了自己什么,她是真的要培养自己,还是有着别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一次灌了一瓶啤酒,才彻底的镇静下来。

    “小弟弟,脸色不怎么好啊”!

    陆山民转头,正是开业那天那个女人,通过她的名片已经知道她叫姜妍,是东海发展银行百汇区支行的副行长。

    她今天的情绪看起来比那天要好了很多,不过眼神中一抹淡淡的忧愁还在,似乎那已经是成为她的一种标签。

    “姜小姐,你今天的心情倒是比上次好多了”。

    姜妍妩媚的笑了笑,拿起一瓶啤酒和陆山民碰了碰,“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总得活下去”。

    陆山民淡淡一笑,“你能想得开就好”。

    “你看得出我心情不好”。

    “我又不是瞎子,虽然我只是到东海不足一年的乡巴佬,但好歹也在酒吧呆了大半年,形形色色的人也算见了不少”。

    姜妍好奇的看着陆山民,“你真只到东海不足一年”。

    陆山民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对”。

    姜妍嫣然一笑,“不到一年,就能混得这么好,你到真是个有天赋的混子”。

    陆山民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我跟你说过,我不是混子”。

    姜妍呵呵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陆山民,“你瞧不起混子”?

    “我不会看低任何人”。陆山民淡淡道。

    姜妍笑了笑,看向不远处一桌几个纹着纹身的年轻男子,同桌的还有几个脸庞稍显稚嫩的年轻女孩儿。

    “看看那边”。

    陆山民顺着姜妍的目光看过去,一个二十多岁手臂上全是纹身的男子一手搂着身边的女孩儿,那女孩儿有些娇羞,但脸上却洋溢着自豪。

    “看见那个纹身的男人没有,是百汇中学一带有名的‘大混子’,呵呵,其实就一小瘪三,专门做一些歪门邪道的营生,你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也就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姜妍喝了口啤酒,继续说道:“你再看看他搂着的那个女孩儿,长得挺清纯漂亮,一身名牌,家境肯定不差,看她的年龄,应该是百汇中学的高中生”。

    陆山民喝了口啤酒,眉头微皱。

    姜妍呵呵一笑,“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样的女孩儿怎么会和混子搅和在一起”。

    姜妍继续说道:“小瘪三有什么好呢?可以天天带她出去玩儿,可以给她买父母不让用的化妆品,还有一帮社会人叫她声大姐”。

    顿了顿,冷笑一声,“很社会,很有面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同学羡慕呢。”

    “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瞧不起父母走过的老路,她们不知道像那样老老实实的路能走出什么结果来,所以想选择刺激一点,就像小时候,下雨天,不喜欢走大路,总喜欢在崎岖的泥泞小路跑跑跳跳”。

    说着转头看着陆山民,眼神中露出一丝自嘲:“在我发现那些学生眼里牛逼得不行的‘社会人’,其实在父母眼中只是社会垃圾的时候,已经晚了”。

    女人从兜里掏出一盒女士烟,轻启红唇,自顾点上。

    她抽烟的样子让人难以产生反感,反而更显魅力。

    “西装革履,拿公文包,用法律掩护自己,用金钱和权力勾结赚取利益的才是黑社会”。

    “那些纹身、满嘴脏话,动不动就提刀砍人,在小摊小贩收保护费的是什么呢”?

    “是傻逼”。姜妍自顾说道。

    “可惜有的人宁愿崇拜傻逼,也不愿意崇拜自己在正道上走出光辉的父母”。

    姜妍呵呵一笑,转头问道:“你说可不可笑”?

    陆山民淡淡道:“我不知道,我想她们是年少无知吧,等她们长大一点就会回头是岸”。

    “呵呵”姜妍苦笑一下,“回头恐怕已经无岸了吧,当她们被小混混搞大肚子堕胎,当她们在嘲笑声中不得不转学,当父母眼中那种厌恶的眼神挥之不去的时候,还怎么回头是岸,你可知道有多少女生顶不住压力割腕自杀,又有多少人苟活着到最后堕落到放纵自我直到毁了一生的幸福”。

    陆山民眉头微皱,“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姜妍深吸一口烟,眼神有些孤寂,“因为找不到人说话了”。

    陆山民当然不相信她找不到人说话,一个堂堂的副行长怎么可能找不到人说话。

    陆山民能够隐隐感觉到姜妍曾经可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他并不想过多的去了解,来到东海这一年,见过的人,谁没有几件伤心痛苦的事情。只是隐晦的安慰道:“你现在过得也挺好,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姜妍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

    “小弟弟,你以为我在说我自己”。

    陆山民有些尴尬,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妍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擦了擦眼眶,笑着说道:“我是告诉你,做混子是最下三滥的傻逼,没有前途。跟有钱人比前来,他们就是个渣”。

    “所以小弟弟,千万不要走上打打杀杀那条路,表面上看着威风,实际上就是有钱人的狗”。

    陆山民转动着手里的啤酒瓶,不禁想到曾家,只要有了钱,哪怕是方远山那样人物也愿意成为看门狗。还有海家,虽然是道上起家,但真正恐怖的还是海天集团的财力。哪怕只是罗兴那样的人,也从看场子转变为开公司,虽然也是下三滥的高利贷公司。

    姜妍笑眯眯的说道:“开酒吧这个行当,三教九流龙蛇混杂,很多人都会误入歧途,姐姐是好心提醒你”。

    陆山民皱了皱眉头,“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我不是个混子,也不会成为混子”。

    姜妍放下啤酒瓶,笑了笑,“看在你上次帮我的份上,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可以找我,在百汇区,我多少还是有几分面子”。

    说完姜妍朝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又转头对陆山民说道:“上次在酒吧扬言要让你开不成酒吧的那个男人,是百汇区一家公司的副总,他被开除了”。

    说完嫣然一笑,缓步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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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的调查毫无进展,整个直港大道就像有一只无形的铺天大手,遮天蔽日,让人看不到方向。

    胡五传来消息,盛世酒吧就在小五出事那一个星期出现过个别保安与陌生顾客的异常接触,后面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至于其它方面,他的职位太低,暂时还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

    周同带着几个人到天夜酒吧附近重点监视观察,除了大概了解到有两栋楼就是赌博窝点之外,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行径。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十几家酒吧就像完全正规的酒吧一样营业,让人不禁产生怀疑常赞在直港大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陆山民这边除了了解到江涛的出行规律,还有就是柴正这个让他满肚子疑惑的人。他的行为很奇怪,当时发现了跟踪只是暗中警告,之后发现他在咖啡厅也是把他引到暗处警告。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为什么跟踪江涛。

    肖兵倒是传来了付亮最近会安排人搞些小动作,让陆山民小心应对,并且还说主意是他出的。他不明白肖兵为什么要挑唆付亮进行所谓的试探,对于肖兵这个人,陆山民相信他不会出卖自己,但也不敢完全相信他,毕竟他那个飘忽的理想让陆山民心里很没底。

    接下来的两天,四家酒吧不时会有小混混故意挑事,应该就是付亮所谓的试探。不过在事情闹大到影响很大之前,就被提前有所准备的保安给扔了出去。

    直港大道四周都是无形的铜墙铁壁,调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陆山民不想坐以待毙,付亮早晚会试探出陈然不会出面帮自己,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比赛。

    再次来到菲利斯对面的咖啡厅,他想再冒一次险。

    皇朝KTV,陈然淡淡的抽着烟。

    “罗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罗兴哈哈一笑,“然哥,你这可折煞我了,想当年您还在混的时候,我连个屁都不是”。

    陈然似笑非笑,撇了一眼罗兴,“那现在呢”?

    罗兴又是一阵大笑,“现在仍然屁都不是”。

    陈然淡淡道:“你是想问陆山民的事吧”?

    罗兴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转,“我是来向然哥请罪的”。

    “额?请什么罪”?

    “我以前有眼无珠,不知道陆山民是然哥的人,还请然哥见谅”。

    陈然咧嘴笑了笑,“你真这么认为”?

    “当然,要不然哥怎么会帮他”。

    陈然无奈的摊了摊手,“我有帮他吗?我只不过是偶尔得知陆山民要去直港大道,然后在一次饭局中喝醉了酒随口提了那么一嘴”。

    “呵呵,然哥你那一嘴可是金口,金口一开,震慑群雄啊”。

    陈然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哎,真没想到我一个开KTV的,竟然还有这么大能量,看来以后还是得小心说话啊,免得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寝食难安啊”。

    罗兴眯着眼笑道,:“然哥是猛龙,虽然打了个盹儿,但只要您眼帘一台,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小鱼小虾那也是噤若寒蝉”。

    顿了顿说道:“现在寝食难安的不止我,常赞那小子恐怕更是睡不着觉”。

    陈然抿嘴一笑,吐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看着罗兴。

    “那你是希望陆山民跟我有关系呢,还是不希望陆山民跟我有关系”?

    罗兴愣了一下,陆山民和陈然有关系当然是好事,那陆山民就更能顺利的完成他预定的目标,但如果真有关系,自己算计陆山民,陈然又岂会善罢甘休,海东青可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

    罗兴脸上阴晴不定,面带微笑的看着陈然。

    陈然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咳咳”罗兴笑了笑,“陆山民是个人才,如果真是然哥的人,我罗兴以后绝不打他半点主意”。

    陈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摇头。

    “罗兴啊罗兴,你脑袋被门夹了吧,你知道青姐在整个东海有多少家顶级的KTV和会所吗”?

    罗兴不明白陈然的意思,明面上属于海天集团的有五六十家,但暗地里还有多少娱乐会所他还真不知道,讪笑道,“青姐的产业我怎么敢乱猜”。

    陈然又接着问道:“那你知不知道这些KTV和会所只是青姐安排我这样的老兄弟的收容所而已,海天集团真正的产业是房地产、运输、商贸”。

    罗兴笑着点头,“那是当然,青姐是大企业家,东海十大杰出青年,海天集团是几百亿资产的上市公司”。

    陈然斜眼不屑的看着罗兴,“那你觉得青姐会看得上直港大道那十几家垃圾酒吧和KTV看场子的业务”?

    这个问题,罗兴当然想过,还不止想过一次,正是因为想不通才鼓足勇气来找陈然问个清楚。

    罗兴试探的问道:“然哥,陆山民真和您与青姐没关系”?

    陈然切了一声,“他有资格跟我扯上关系吗,还更别说青姐,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罗兴哈哈大笑,摸了摸头,“有然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这段时间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生怕不小心得罪了您,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了”。

    陈然呵呵一笑,“罗兴啊,你还真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你有资格和机会得罪我吗”?

    罗兴这个一向自视甚高的男人连连点头称是,而且是发自内心的认为陈然说得对,这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儿不可能有能力和机会去得罪到一个成年人。

    陈然深吸一口烟,淡淡道,:“我现在做的都是正规买卖,青姐也不允许我们去接触你们那些事情,你们那些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就不要来烦我了”。

    陆山民继续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连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动静。这段时间脑海中有些混乱,心也有些乱。

    左丘说海东青要栽培自己,他怎么也想不通海东青为什么要栽培自己,从小在马嘴村长大,到东海也不过仅仅一年,一个山野村民,她海东青凭什么看中自己。

    陆山民仔细回想了一遍与海东青的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工地上救了一个小女孩儿,第二次是在讨薪的时候海东青到工地上催工期。这两次见面其实对她的印象不错,能够舍命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事情。第二次见面的时候,若不是她发话,说不定讨薪之路也不会有那么顺利。

    第三次见面是在她家的别墅,为了阮玉的事情,这一次完全磨灭了之前两次的好印象。逼迫阮玉离开海东来,逼得阮玉不得不退学,到现在都不知所踪。她所表现出来的强权和对他人的漠视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恨。

    三次见面,一共就只听见她说了几句话,要不是左丘的分析,陆山民怎么也不会想到海东青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在算计自己。

    堂堂海天集团的董事长,海家的掌门人算计一个山野村民,这就像一个成年人跟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儿抢棒棒糖,不可理喻,不可思议。

    任何人做事都会有动机,他不相信海东青只是闲得无聊。如果说是因为看中了自己的潜力,那更是扯淡。

    左丘说应该是第一次去皇朝KTV被陈然看中了,然后陈然报告给了海东青,海东青才亲自出马看个究竟。

    作为一个东海的风云人物,什么样的人才没见过,她海东青就凭陈然的一句话就亲自出马,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左丘说就连海东来的认识也不是偶然,陆山民实在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说海东青如此重视自己,但至始至终她都没有出面干涉过自己的事情,哪怕上次差点被王大虎杀死也没有出面。

    一方面重视,一方面又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只是一个解不开的悖论。

    隐隐中,陆山民觉得这次陈然放出烟雾弹并不是在帮自己,而是在进一步把他逼上绝路。

    如果没有陈然的烟雾弹,以常赞的实力,有很多种办法把他赶出直港大道,但是并不一定是要他的命。

    常赞又不是杀人狂魔,更何况杀人是要冒极大的风险,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选择杀人这种方法。

    如果自己只是被赶出直港大道,那么自己就不会处于死地。

    想到这里,陆山民不禁出了身冷汗,陈然放出烟雾弹的目的,是想让他一步步挑战常赞的底线,是想让他一步步走进死路。

    为什么?她是海天集团董事长,坐拥几百亿身家,而自己只是一个山野村民,她犯得着要来算计自己吗?

    为什么?以海东青的实力,要杀自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为什么要拐这么大一个弯儿来把他逼上死路。

    等了一个晚上,也没见柴正的人来找他。

    陆山民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十二点,看来柴正是不会来找他了。

    正准备起身离开,手机响起,是周同打来的电话。

    几分钟后,陆山民挂了电话,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过了半晌,又露出一丝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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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居山,与佘山一样,都是东海难得称之为山的一座小山坡,只不过相比于佘山更为人烟稀少,整座山树木茂盛,三面绝壁,只有南面有一条上山的路。

    如今的东海城区比十几年前大了近一倍,当年海中天就看中了这座山的风水,以旅游开发的名义买下了整座山坡,种了几棵树,挖了几个鱼塘,平时也没多少人来旅游。倒是在半山腰的位置处建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别墅,也就是现在海东青、海东来的家。

    说是打造风景区,实际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要打造一处堡垒,  春居山三面绝壁,唯有南面可以进山,易守难攻。只要在关键位置安置暗卡,要想进山进入那栋别墅,比登天还难。

    南面的山道上,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缓步前行,四周至少有三把狙击枪瞄准了那道身影。上头传达的命令是不要轻易开枪,狙击手通过瞄准镜冷冷的看着那道异常高大的身影,只要耳麦处一声令下,在他踏入射程之后,他们将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将大口径子弹射入那道身影的身体。

    那人的步子很大,比常人几乎要大上一倍,按照他的步幅,还只需要十步就能进入一号狙击手的射击范围。

    十步、九步、八步、、、、、四步、三步、两步。

    他停住了。

    那道身影仿佛感觉到了四周的危机一般停了下来,只要他再向前踏入一步,一号狙击手就很有把握把子弹送入他的身体。

    动了,很快,像一头矫健的猛虎,迅速的没入周围漆黑的树林之中。

    树林里的灌木沙沙作响,狙击枪的瞄准镜迅速瞄向那个方向,下一瞬间在刚才发出响动的地方二十米开外再次有树影闪动。如此反复,那道身影快速的朝山上移动。

    狙击手暗暗心惊,好快的速度,以至于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都无法及时瞄准那道身影。

    狙击手感知到那人的恐怖,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狙击手,他非常清楚,面对一个高手,他只有开一枪的机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时候,绝对不能轻易的开出第一枪。

    春居山别墅里,海东青端坐在大厅的沙发中央,一旁站着如临大敌的盛天。别墅的楼顶以及四周都架起了枪,门口院子里也站满了二十几个手持手枪的保镖。

    海东青依然带着一副大的夸张的墨镜。

    “天叔,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如此慎重”。

    盛天双目如炬,紧紧的盯着门口方向。

    “你不了解他”。

    “你跟他交过手”?海东青淡淡的问道。

    “没有”。

    海东青眉头微皱,“那他未必是你的对手”。

    “不”,盛天很肯定的说道:“他是天生的武夫,为战斗而生”。

    “难道他天下无敌不成”?

    盛天一脸凝重,“东青,尚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海东青冷笑一声,“我这里这么多支枪,难道还拦不住他”。

    盛天暗自调节气息,须发无风起浪。

    “呆会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看似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声音传遍了整个别墅。

    树林中,高大威猛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看向已经目力所及的别墅,嘴角泛起一丝高傲的冷笑。

    海东青皱了皱眉头,“真拦不住”?

    “金刚一怒,血流成河,不要想着给他一个下马威,我们是找他谈判的,并不是要树立一个强敌”。

    海东青淡淡呼出一口气,“我只是想试试他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厉害”。

    “他曾经是个和尚,是个不念经不坐禅,也不讲道理的和尚”。

    海东青缓缓的站起身来,声音充满霸气的说道:“天叔,呆会儿让我先上”。

    盛天眉头紧皱,过了半晌,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两人几乎同时感受到身后传来一股强大的杀气,二人猛然转身。一个高大威猛,看上去六七十岁的男人正站在别墅二楼的走廊上。

    男子缓步从楼梯上走下,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势就攀升一分。

    海东青面色不悦,冷冷的问道:“楼上的那些枪手呢”?

    “死了”。男子一脸的平淡,就像在说踩死一只蚂蚁一样。

    盛天侧身上前,微微站在海东青前面半步,“黄金刚,二十多年不见,你还是这副臭脾气”。

    被称为黄金刚的老年男人一边走一边淡淡的看了盛天一眼,“二十多年前你还在易髓境中期的巅峰,现在居然已经到了后期的巅峰,不错”。

    盛天全神戒备,淡淡一笑,毫不示弱,“过奖了,二十多年前要是和你一战,我会一败涂地,现在或许勉强能和你有一战之力”。

    黄金刚走下楼梯,站在离二人十米开外,嘴角露出一丝轻蔑:“你还真是不谦虚,你这句话要是让二十年前的我听到,你的脑袋现在已经不在脖子上了”。

    海东青面色冰冷,浮现出一丝怒气,“听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武夫”。

    黄金刚淡淡的看了海东青一眼,眉头微皱:“这是你徒弟”?

    盛天再次上前半步,“对”。

    黄金刚上下打量一番海东青,“本以为那丫头是千年难遇的天才,没想到还有个绝代双骄”。

    海东青双手抱了抱拳,声音冰冷的说道:“早就听说前辈的威名,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黄金刚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一个后辈的挑战而愤怒,只是淡淡道:“一起上吧”。

    盛天眉头紧皱,心里闪过一丝不悦,对方是外家拳搬山境后巅峰,自己是内家拳易髓境后期巅峰,同样的境界,这是赤裸裸的侮辱。

    海东青面若寒霜,带着墨镜的眼睛迸发出寒光:“天叔,先让我领教领教黄前辈的猖狂”。

    话音一落,整个人如脱弦的利箭直奔黄金刚,体内气机流转,呼啸而至。

    在海东青靠近的一瞬间,黄金刚抬手就是一拳,很简单的一拳,看不出有什么高深之处,就像是随意挥出的一拳。

    “砰”、两个拳头在空中相撞,发出金石相交的炸裂声。海东青只感觉全身如遭雷击,一股排山倒海的巨大力量铺面而来,紧接着整个人如身处巨浪之中,然后被一股巨浪打向空中。

    人在空中还没有完全落地,黄金刚雄壮的身躯飞速而至,在海东青身体将落未落还无法借地使力的瞬间,一拳再次打到。

    海东青人在空中早已调动浑身气机,体内内气磅礴,瞬间化为内劲,随着双掌打出,客厅中风声骤起,并使出太极化力之法,把来拳引向一边,风声夹着拳掌交接的声音,海东青借力再次腾空,在空中一个翻身站在了茶几之上。

    黄金刚显然没想到海东青年纪轻轻,内家拳竟然能达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地。低声淡淡说了声‘不错’。

    不过人并没有停止,整个人猛冲过去,一脚踢翻茶几。

    海东青在落在茶几的瞬间已经开始发力做了个后空翻,脚底刚落地。

    “砰”,尚在空中的黄花梨茶几正中央,破空打出一个硕大的拳头,海东青避无可避,再次出掌硬接了一拳。整个人再次腾空向后飞了出去。

    三拳之下,海东青足足退了十多米,直接退到了墙跟处才稳住身形。

    黄金刚没做任何停留,后脚蹬地,带着还挂在手臂上的茶几,像一颗炮弹一样直奔海东青。

    “砰”,盛天横移一步,蓄势发出一掌,狠狠的打在黄金刚的胸膛。

    黄金刚的速度只是微微减弱,接着像一辆奔腾的火车,带动着盛天的身体继续向前。

    盛天大惊,一掌撑着黄金刚的胸膛,另一掌坠肘撞击,同时接连调动内气,反手打出松溪太极十八拍,每一拍都暗含着雄浑的内劲。

    黄金刚一力降十会,准确的挥拳挡住了威力最大的第九拍和第十八拍,减弱这一招层层叠加的内劲,其他的掌力任由在胸口打得啪啪作响。

    盛天接连打出十八掌,人也退了十八步,在离海东青仅有一米的位置,才截停了黄金刚。

    盛天额头汗珠密布,“黄金刚,我们敬你是客才放你进来”。

    黄金刚冷哼一声,随手甩掉右手手臂上的茶几,不屑的说道:

    “你以为就凭那些破铜烂铁就能拦住我”。

    海东青站在原地,背靠墙壁,体内气血翻涌,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金刚怒目的恐怖。

    见黄金刚没有了出手的意思,盛天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拼死一战,哪怕和海东青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至少你也要付出重伤的代价”。

    黄金刚哼了一声,“我这一生死里逃生无数次,一次重伤不过就是挠痒痒,算个狗屁代价”。

    黄金刚撇了一眼海东青,“这个女娃娃不错,才二十多岁就到了易髓境后期,与你的实力已经相差不远,假以时日定然是个绝顶的高手”。

    说着反客为主,淡然的坐在沙发上。

    “我今天是来讨个公道的,你们最好已经想好了说辞”。

    盛天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海东青,深吸一口气。

    缓缓道:“你应该知道,当年陆爷的死恐怕不是一场车祸那么简单”。

    顿了顿接着说道:“海爷的死也同样不是一场车祸那么简单”。

    说着看了一眼黄金刚,之见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发话的意思。

    盛天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调查海爷的死,发现海爷的死跟当年陆爷有着一定的联系”。

    “所以我和东青商量了一下,打算与你们结盟”。

    黄金刚看了一眼海东青,又看了一眼盛天,冷哼一声:“你们差一点害死陆山民,又一步步把他逼上死路,这也算结盟”。

    海东青调息了半天,才终于压制住了内息的紊乱。冷冷道:“你不也一样宁愿眼睁睁看着他死也不出手,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不管是龙还是虎,不经历生死,龙胎虎子也不过和猫猫狗狗差不多,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盛天接着说道::“你我都是习武之人,相信你很清楚,不仅是这个时代,任何时代都不是武夫的天下,想当初陆晨龙和海爷都是一等一的顶尖武夫,还有你我这样的人在一旁保护,结果还是免不了生死道消。陆山民现在最缺的不是武功的境界,而是心智的境界,不在险恶的人性中走一遭,哪怕练就天下无敌的武功,也逃不过那些卑鄙小人的算计”。

    “狗屁”,黄金刚突然勃然大怒,“说得冠冕堂皇,你们只不过是想引出陆山民背后的力量替你们复仇”。

    海东青毫不示弱,冷哼一声,“你说得没错,但是,难道你们就不想报仇吗”?

    “哼”,“那是我们的事,用不着外人操心”。

    海东青冷然一笑,“好一个不用外人操心,你以为还是当年的晨龙集团吗,你们陆家不过就是几只老弱病残的丧家之犬”。

    盛天眉头一皱,上前一步挡在海东青身前,全神戒备,紧紧的盯着黄金刚,生怕他暴起。

    黄金刚愣了一下,接着出乎意料的笑了一下:“你这女娃说话实诚,我老黄不跟你计较”。

    盛天淡淡道:“我们是有意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黄金刚站起身来,“你知道陆山民为什么取名叫山民吗”?

    盛天眉头微皱,“你们想让他当一辈子懵懵懂懂的山民”?

    “不错,这是陆老和老神棍二十年前就做的决定”。

    海东青冷冷的说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还是下了山”。

    “陆老想让他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他体内流着陆晨龙的血,还身负内家拳和外家拳精髓,注定平淡不了”。

    黄金刚双拳紧握,眼放金光:“不是平淡不了,是平淡的生活也得靠强大的拳头打出来,当年晨龙和海中天能凭一双拳头打出来,他也能”。

    “那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黄金刚淡淡的看了眼海东青,“陆山民是陆家的最后一个人,答不答应得他说了算”。

    海东青秀美微蹙,“他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山野村民”。

    “那你就等他不懵懂无知的时候找他谈。”

    海东青上前一步,“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情”。

    “有些事情并不是眼睛看到的就是真的”。黄金刚淡淡道。

    盛天捋了捋胡须,试探的问道:“我曾追查到米国,林家很可疑”?

    黄金刚面无表情,“有空的时候,可以把眼睛放到北方看看”。

    海东青眉头紧皱,“纳兰文若”?

    黄金刚没有回答,站起身来,踏步朝外面走去,“言尽于此,其他的事情,等时机到了你们自己去问陆山民”。

    说着又停了停脚步,转头说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对陆山民设局,但有一点,你们不许插手影响他的成长,哪怕他有生命危险也不行”。

    盛天淡淡一笑,“你就不怕陆家绝了种”。

    “绝种总比孬种好”。说着大踏步朝门外走去。

    “等等”,盛天在背后喊道。

    黄金刚停顿了一下,“还有什么事”?

    盛天上前一步,缓缓的说道:“外家拳过了搬山境中期就会因为身体肌肉密度过大开始反噬身体,你在二十年前就达到了搬山境巅峰,二十年过去了,你一点看不出病态,反而比当年更强了很多,难道你突破了搬山境巅峰,到了那传说中的金身境”?

    黄金刚声音低沉道:“要是我到了金身境,哪怕你们埋伏在暗中的四个高手齐出也留不住我”。

    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雄壮背影,海东青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盛天赶紧上前扶住,“东青,没事吧”。

    一直很要强的海东青摇了摇头,“他真的很强”。

    “你不用感到气馁,他是最顶级的武夫,当今世界能够接住他一拳的人都不多,你能够接下他三拳,已经很难得”。

    海东青面色苍白,咬了咬牙,“早晚我要还他这三拳”

    盛天点了点头,扶着海东青坐到沙发上,“本以为我到了易髓境后期巅峰能够勉强和他抗衡,没想到差距还是这么大,看来这个世界上内家拳不突破化气境,外家拳不突破金身境,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我刚才使出九成的内劲,连续十八掌内劲叠加也只是刚刚阻挡住他停下脚步,他的体魄已经远远超过搬山境巅峰,估计已经无限接近于传说中的金身境。以他现在的体魄,恐怕除了狙击步枪,一般的手枪一两发子弹根本伤不了他”。

    海东青脸色苍白,擦了擦嘴唇的血迹。

    “你说那个道一,二十年前就达到了内家拳易髓境后期的巅峰,那现在是不是比他还恐怖”。

    盛天眉头紧皱,摇了摇头,“不知道,内家拳不仅耗费的时间长,更讲求天赋,大多数人到换气境就触摸到了天花板,永远踏入不了易髓境,道一的天赋毋庸置疑,但也几乎不可能突破到化气境。在我的认知中,古往今来,除了内家拳的祖师张三丰达到了化气境巅峰,我知道的达到化气境的人不超过五人,包括我们松溪内家拳的祖师爷张松溪,当年也只是刚刚突破到化气境,近现代以来,热武器的出现,更是没有一个人能突破到那个境界,也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境界”。

    海东青缓缓的坐到沙发上,吐出了一口淤血,精神好了许多。

    “告诉陈然,陆山民的事彻底不要管了”。

    盛天眉头微皱,“要是陆山民真的死在常赞手中,我们还怎么合作”?

    海东青冷笑一声,“要是他连对付常赞的本事都没有,又有何资格跟我合作,死了就死了,陆家也就剩下这么两个老头儿,没有他们我一样能报仇”。

    盛天看着海东青,满意的点了点头,海东青现在气势一点不亚于当年的海中天。

    “也对,海爷当年也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才建立了海天集团,东青你也是经历过血雨腥风才有了今天的海天集团,他陆山民现在确实还嫩了点”。

    海东青淡淡道:“天叔,你带人去趟北方吧,摸一摸纳兰家的底”。

    盛天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黄金刚显然已经调查出了什么,只是他那个脾气,他不愿意说,天王老子也逼不了他”。

    PS:这一章5500字,今天就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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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十二点,大多数忙碌了一天的人都进入了梦乡,但对于直港大道的酒吧一条街,此时却是最热闹的时刻,酒吧里,大街上,到处都是喝得东倒西歪的男男女女。

    王大锤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这条街上,这个时候,几乎每天都有喝倒在酒吧门口或者是大街上的美女,王大锤今天也喝了点酒,全身有些燥热。

    听朋友说,这个地方是个“捡尸”的好地方,那朋友说有一次他在一个酒吧门口一口气捡了两个喝得人事不省的美女,直接扛到宾馆,折腾了一个晚上,王大锤现在都还记得那朋友一副回味无穷的得意样子。

    对于王大锤这种一个月拿着两三千工资,连扫地大妈都不会正眼看他一眼的单身汉,早已饥渴难耐。

    挣扎犹豫了好几天,终于把心一横,来到了直港大道。以前只是在公交车上惊鸿一瞥过这里的灯红酒绿,真正深处其中,心神激荡,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瞪红了双眼。

    他突然发现他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哪怕没有进入酒吧只是在外面,里面传出的音乐,进进出出的美女,让他无法自拔。

    酒吧里灯红酒绿,发出阵阵欢笑声和掌声。在舞池中酣畅淋漓一番过后,男男女女坐在台下喝着啤酒,看着节目。

    舞台中央的两个演员穿红戴绿表情夸张。

    “大牛哥,欢迎到我家做客,我买了两箱啤酒,今天要是喝醉了就在我家里睡”。

    说着看了眼大牛的手机,“咦,大牛哥,你换手机了”。

    大牛坐在沙发上,抖着双腿,晃荡着手机,表情夸张的得意说道:

    “小马啊,这叫苹果,知道什么是苹果吗?”

    小马嘿嘿满脸的羡慕,“当然知道,那是手机中的战斗机。”

    大牛一把搂住小马的肩头,得意的咯咯直笑:“我跟你说,苹果手机就是牛,我昨天拿着这土豪金去老总家做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ifi自动连接上了,土豪金就是牛,竟然有破解ifi的功能。。。。。哈哈哈哈哈。。”说着挥舞着手机哈哈大笑。

    小马做出夸张得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大牛得意的切了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满酒吧的顾客大声问道:“你们信不信啊”?

    观看观众一个个起劲儿的起哄,“不信、不信”。

    “啊,你们也不信”?

    “不信、不信”。

    大牛把手机攥在手里,夸张的把手机轮圆转了几圈,然后把屏幕放到小马的眼前。

    小马惊讶得张大嘴巴,双手放在胸前,“我的天哪,真连接上了,你不可能知道我家里的iFi密码,我昨天才刚换过”。

    “哈哈哈哈哈哈”,大牛站起身来仰天长笑,“我老婆的土豪金就是牛”。

    小马一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大牛哥,这土豪金是嫂子的”?

    大牛得意的哈哈大笑,“对,你家已经是这个土豪金第五个被破解iFi的”,说着往舞台的一边走去,“我也不在你家吃饭了,我要拿着我老婆的土豪金去所有的朋友那里显摆一下,把他们家的iFi密码全破了”。

    酒吧里所有的客人哄堂大笑,掌声雷动。

    只有一个人,一个女孩儿没有笑,茫然的看着满场的欢笑。

    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好奇的看着这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儿,缓缓的拿着啤酒走到她身边。

    “美女,这么有趣的笑话,你怎么没笑”?

    女孩儿抬头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茫然的说道:“我没看懂”。

    中年男子长期混迹夜场,他怀疑的看着女孩儿,想要看出她是真没看懂还是假没看懂,如果假装没看懂,那她多半是酒吧里的酒托儿,装清纯吸引客人喝酒。如果是真清纯,在酒吧这个地方,那还真是捡到个宝。

    中年男人直勾勾的看着女孩儿,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真假。

    女孩儿皱了皱眉,不满的说道:“你看着我干嘛”。

    中年男子淡淡的一笑,“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需不需要我帮你讲讲这个小品的笑点在哪里”?

    女孩儿撅了撅嘴,样子俏皮可爱,淡淡一笑,“不需要”。

    王大锤没有失望,背上的女孩儿,那长相,那身材,那手上传来的滑腻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这样的女人,要是放在平时,根本就不会多看他一眼,甚至自己还没靠近,就会被当苍蝇赶走。

    但今晚,这样的女人将会成为他的玩物,他有些迫不及待。背上传来挤压和柔软更让他浑身血脉喷张。

    心里已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的王大锤慌不择路,迎头撞上了一人。要是在平时,他肯定会大骂对方一通,但此时,没有什么事情比马上跟背上捡来的美女共赴巫山云雨更重要。

    王大锤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那个走路不长眼睛的年轻人,侧身就继续往前走,可是那男子也正好朝走到这边,连续走了几次,都被眼前的年轻男人挡住。王大锤终于按耐不住破口大骂:“你丫有病啊,别挡老子的道儿。”

    对方只是淡淡一笑“放下背上的女孩儿。”

    王大锤愣了一下,顿时怒火中烧,好不容易捡了个美女,满脑子都是香艳的画面,这个时候哪怕是佛祖降临也休想阻挡。

    “你给老子让开,我背我女朋友关你屁事。”

    年轻男子收起了笑容,眼神肃杀。

    “啊”,一声杀猪般的尖叫,王大锤捂着裤裆满地打滚。

    年轻男子摇了摇头,一脚之下,刚才听到嘣的一声,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年轻男子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儿,女孩儿满身酒气,脸上有两个可爱的酒窝,不知是否正处于美梦之中,嘴角还泛着淡淡微笑。

    从女孩儿的包里翻出手机,发了个短信,轻轻的把她放在路旁的路灯下。

    “醉生梦死,你现在还真当得起这四个字,好好做你的美梦吧,我也只能帮你这一次,下一次就自求多福吧。”

    李雷大腹便便的坐在女孩儿旁边,笑眯眯的说道:“不错嘛,你很有天赋”。

    女孩儿甜甜的笑了笑:“雷哥,这种小伎俩怎么能瞒过您的眼睛”。

    “呵呵,那男人手上那块表至少值四五十万,是个有钱人”。

    女孩儿笑了笑,“还是个怕老婆的人,刚才他老婆一打电话,马上就离开了”。

    李雷一把搂着女孩儿的腰,眯着眼盯着女孩儿白若凝脂脸颊,“在我的场子,你要钓什么样的凯子都可以,出了什么岔子我给你保驾护航,不过该付出的代价可不能少”。

    女孩儿伸手想掰开李雷的手,使劲儿掰了两下也没有掰动。

    “雷哥,到手的钱我分一半儿给你,还不够吗”?

    李雷哈哈大笑,“在别人面前装清纯,在我面前就不必了吧”。

    女孩儿眉头微皱,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雷哥,你什么样的女孩儿没有,何必要盯着我呢”。

    李雷压低声音,凑近女孩儿的耳朵,笑着说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看上了你,我李雷看上的女人,还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女孩儿脸色有些不好,不过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雷哥,我有病,那方面的病,你不怕吗”?

    李雷呵呵冷笑,手上也搂得更紧,“少给我装,就今天晚上,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女孩儿脸上浮现出怒气,“雷哥,我们酒托儿女孩儿不是你的后宫,大不了我不在你这里做了”。

    李雷朝身后摆了摆手,两个壮汉走了过来。

    “把她带到我办公室”。

    女孩儿吓得脸色苍白,咬着牙说道:“李雷,你别太过分,你要是敢动我,我明天就把这件事告诉整个酒吧的就托儿女孩儿,看她们还敢不敢来这里上班”。

    李雷呸了一声,“一群婊子,我随便扔一叠钱,她们还抢着上我的床”。

    “带上去”。

    两个壮汉一人夹着一只胳膊,捂住女孩儿的嘴巴,把女孩儿往楼上办公室里拖。

    女孩儿吓得花容失色,没想到李雷真敢在酒吧里对她用强,想大声呼救,嘴巴又被死死捂住。

    酒吧里灯光昏暗,群魔乱舞,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哪怕看见了这一幕的人,在酒吧这种地方,也没有人觉得是多大的事儿。

    随着办公室门砰的一声关上,女孩儿吓得瑟瑟发抖,眼中流下了绝望的泪水。

    女孩儿不住的后退,“李雷,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李雷面目狰狞,缓缓的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衣的扣子。

    “乖乖的享受吧,否则别怪我辣手摧花”。

    女孩儿颤抖的抓起办公桌上的物品胡乱打砸向对面的恶魔。

    李雷呵呵的冷笑,“反抗吧,反抗得越激烈越好玩儿”。

    李雷随手扔出脱下来的衬衣,露出满身的肥肉。

    女孩儿退无可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哈哈哈哈”,李雷哈哈大笑,一把抓住女女孩儿的手腕儿,狠狠的甩到沙发上。

    女孩儿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的往沙发的角落后退。眼泪不住的扑朔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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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夹着两个保安同时飞了进去。

    李雷手里拿着刚解下来的皮带,满脸震惊和愤怒的看着来人。

    来人双眼猩红,面部因愤怒而变得格外狰狞,双臂青筋爆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李雷面色铁青,阴冷的笑道:“是你”!

    女孩儿面色苍白,满脸泪水,不可思议的看着来人,接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山民哥”。

    李雷冷眼看着来人,“你就是陆山民”。

    陆山民没有答话,一步跨出,闪电般冲到李雷身边。

    不等李雷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死死掐住,动弹不得半分。

    “啪”“啪”“啪”“啪”、、、、、、清脆的耳光声在办公室里如炒豆般啪啪响起,不绝于耳。

    酒吧的保安在陆山民破门而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十几个人拿着短棍和匕首迅速的冲了进来。

    陆山民转身一声怒吼,如在山里面与熊瞎子互吼一般,镇得十几个人一时愣神。

    陆山民顺手抓起办公桌上的一支钢笔,打开笔帽,一手扣住李雷脖子,一手把笔尖对准李雷的大动脉。

    “滚开”。

    十几个保安凶神恶煞的堵住门口,“放开雷哥”。

    阮玉早已缓过神来,穿着高跟鞋跑到陆山民身边,猛的抬脚踢向已经被陆山民打得晕头转向的李雷。

    “啊”的一声尖叫,李雷直接向地上滑下去。

    陆山民扣着他的脖子,硬生生把李雷提了起来,下意识的朝阮玉看了一眼,她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恨意,几个月不见,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单纯学生。

    陆山民冷冷的盯着前方的十几个保安,这些保安手中拿着短棍和匕首,若不是有阮玉在,他大可以冒险冲出去,但是现在,他冒不起不起这个险。

    李雷疼得满身是汗,双腿颤抖。清醒过来的他咬着牙对着十几个保安吼道:“干掉陆山民,一人给十万,这个女的随便玩儿”。

    “啊”,笔尖刺破了李雷的皮肤,鲜血沿着脖子往下流。

    “再不让开,我要了他的命”。

    十几个保安投鼠忌器,一时也不敢冒险上前,十万块钱想要,但要是李雷有个三长两短,李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陆山民推着李雷往前走,阮玉咬牙切齿的紧跟其后。

    酒吧里早已被这边的动静惊扰,音乐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抬头看着二楼走廊。

    十几个保安一步步缓缓的后退,陆山民推着李雷一步步往前。

    李雷咯咯冷笑:“陆山民,老子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是走不出这间酒吧的”。

    阮玉在身后用高跟鞋的脚尖狠狠的踹在李雷的脚腕儿处,疼得他龇牙咧嘴。

    坐镇天夜酒吧的李风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带着十几个人也赶了过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李风眉头微皱,对着酒吧里的客人喊道:“今天云笙酒吧有点私事要处理,大家都散了吧”。

    酒吧里有些胆小的客人赶紧往外跑,那些长期混迹酒吧,见惯了这样场景的客人见不能观看这样一场好戏,也失望的走出了酒吧。

    喧闹的酒吧很快变得空空荡荡安安静静。

    李风缓缓的拾级而上,越过堵住楼梯的保安,站在陆山民对面。

    “放了李雷,我担保让你平安的走出酒吧”。

    李雷双夹肿得像个猪头,嘴角和脖子都流着鲜血。

    “大哥,不能放过他们”。

    陆山民咯咯冷笑,反手就是啪的一耳光打在李雷脸上。

    “听见没有,他说不能放过我们”。

    李风眉头紧皱,脸上浮现出一丝怒容,“你就是陆山民吧,无缘无故闯进我的酒吧行凶,就算是陈然,也不会这样不讲规矩”。

    陆山民满脸充满戾色,“你跟我讲规矩,你看看这畜生浑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裤衩,他何时讲了规矩”。

    李风撇了眼李雷,再看了看陆山民旁边恨得咬牙切齿的女孩儿,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陆山民怎么会和云笙酒吧的女孩儿扯上关系。

    “陆山民,看在陈然的份上,今晚的事情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就让你的人让开”。

    “你先放了李雷”。

    陆山民冷冷一笑,拿着钢笔狠狠的捅进李雷的屁股。

    “啊”,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

    李风面色铁青,咬着牙喊道:“让开”。

    堵在楼梯的保安缓缓的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李雷满头的鲜血,反而哈哈大笑,“陆山民,有本事弄死我,否则过了今天,我会玩儿死你和这个臭三八”。

    “啪”,陆山民抬手就是一耳光,推着他缓步向前走去。

    酒吧门口处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随之卷帘门被撞得支离破碎,一个雄壮的身躯猛冲了进来。

    “山民哥”。秦风爽朗的声音在酒吧响起。

    陆山民点了点头,推着李雷带着阮玉,和秦风汇合在一起,缓缓的退到门口。

    李风眉头紧皱,怔怔的看着秦风,想不到陆山民手下还有这样的猛将。

    “现在可以放人了吧”。

    陆山民缓缓的移开手里的钢笔。

    “你能否保证以后不会找我的麻烦”。

    李风冷冷的盯着陆山民,“我只能保证今天你们可以安全的离开,至于以后,我从不做我无法保证的承诺”。

    陆山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微笑。“是吗”?

    说着右手一挥,钢笔狠狠的扎进李雷的裤裆。

    李雷啊的一声尖叫,直接昏死了过去。

    李风内心猛的颤了一下,眼中充满杀意。

    陆山民随手一推,把李雷扔在了地上。

    “哼,既然生死之仇已经结下,我不建议先讨点利息”。

    说着一把拉住阮玉的手,“我们走”。

    看着三人的背影,李风气得浑身发抖,要不是常爷明确说过现在不能对陆山民下死手,他绝不会让三人走出酒吧。

    走出酒吧,阮玉  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刚才处在极度的愤怒之中,强撑着到现在,胸中一口气一松,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

    陆山民一把扶住,眼里满是心疼,“阮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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