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角地区交通闭塞、山峦叠嶂,总面积约15~20万平方公里。湄公河从华夏西北的青海径直向南流去,穿过华夏、老挝、缅甸、泰国、越南及柬埔寨六个国家。
全长4000多公里的河道将东南亚的崇山峻岭拦腰切断,加上山脉之间众多的深谷和湍急的支流,造成了无数的峡谷和绝壁,形成了大片交通死角。特殊的地理原因,造成金三角地区在经济和文化方面与发达地区联系甚少,相关国家中央在很长时间内难以对金三角地区进行深入或有效的控制。
这里的地形、地貌和地理气候极其特殊复杂,给众多民族生存繁衍提供了空间,同时也给各式各样的割据势力、区域力量或民族武装创造了极好的生存和回旋之地。
这个落后狭小的死角源源不断地散发着腐蚀文明社会的能量,顽强地向世界宣布着它的存在。复杂的地理、纷繁的民族、畸形的力量,为在这里上演的种种神秘故事搭造了一个极佳的舞台。
这里不适合农作物生长,当地居民主要靠种植罂粟生活,并通过当地军阀、毒枭制造鸦、片、海、洛因。金三角地区和阿富汗、伊朗、巴基斯坦边境的金新月地区,哥伦比亚、委内瑞拉交界的银三角地区并称为世界三大毒品源。长期以来,这里一直活动着多股反、政府武装和其他毒品武装,还有附近各国为躲避抓捕而来的犯罪分子,被称为“冒险家的乐园”。
龚宏宇二十年前带着罗刹的残余势力来到这里,凭着毒辣的手段和狡猾的头脑,逐步发展为一支不可小觑的武装力量,掌握的区域武装加上贩毒武装不下三千人。而塔城,就成为了他的私人地盘。他的武装力量聚集在离塔城二十公里外的峡谷里。
塔城,说是一座城,实际上就是一处稍微大点的集市。毕竟生活在这里的人需要购买必要的生活用品。来往的毒贩也需要落脚的地方。
集市上街道两旁一溜儿的地摊,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甚至还能买到百事可乐。这些物品大多是犯罪分子走私过来,价格比外面要贵上两三倍。
大街上随处可见持枪的武装分子,不过当地人都见怪不怪,对于他们来说早就习以为常,没有人会感到丝毫的害怕。
彩云酒店,说是酒店,就是一栋破破烂烂的两层楼平房。
柜台前站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撇了刚走进店里的两人一眼,淡淡道:“客满了”。
陆山民观察了一圈大厅里的环境,淡淡道:“给我们一间柴房就行”。
男子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来人,说话的年轻人提着一个木盒子,另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透出掩盖不住的杀气。“柴房里没有被子”。
“这么热的天,天为被地为席,不碍事”。
中年男人笑了笑,“那就请随我来吧”。
陆山民和易翔凤跟着中年男人走进底楼的一间房间。男子挪开床,搬开一块地砖,露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两位请进吧”。
陆山民和易翔凤相视点了点头,提着木盒子走了进去。外面的地板很快合拢,紧接着听到挪床的声音。
通道里黑漆漆一片,尽头处透过来微弱的灯光。
两人朝着灯光走去,到了门前敲了敲门。
房门打开,两人都惊讶得目瞪口呆,异口同声的说道:“是你”!!
陆山民紧握着柴正的双手,“我就知道你没死”!
“进来再说”。
地下室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些陆山民叫不出名字的设备。
陆山民把木盒子放到桌子上,三人只能坐在床沿。
柴正打量了一番易翔凤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我朋友易翔凤,自己人”。说着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据点我们已经建立了很多年,东海的事情结束后,恰好这里的同事因为组织上的安排调离到了其他岗位,我就被派到了这里”。
说着疑惑的问道:“前段时间上级说有人来,让我负责接应。怎么会是你?”
陆山民知道是大黑头利用他的特殊关系说服了上面的某些人,淡淡道:“此事说来话长,总之有你这个老搭档配合,我就更加放心了”。
见陆山民不愿明说,柴正也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干掉龚宏宇”。
“什么”?柴正震惊得张大嘴巴。这个据点的存在只是调查国内前来贩毒的毒贩,目标并不是龚宏宇,连国家也拿不下的大毒枭,陆山民来竟然是要干掉他。
“你疯了!这里是境外,连国家也不能派军队过来围剿,你一个人来干掉他。你知不知道他手下有一支军队,在这个地方他就是皇帝”。
“柴警官,你不用惊讶,我自然有我的计划”。
柴正怔怔的看着陆山民,才反应过来。“你是私人行动,不是国家的任务”。
“对,我是来完成一件私事,你只需要提供信息即可”。
柴正沉默了片刻,猛然摇头,“不行,我要向上级汇报”。
陆山民抓住柴正的手,“柴警官,不管是国家的任务,还是我私人的事情,总之除掉龚宏宇是大家共同的目标不就行了”。
柴正坚决反对,“你这是在找死,不管是作为警察的身份,还是作为私人朋友的身份,我都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声音突然变得悲壮而深沉。
“你应该知道佟梁吧”。
听到佟梁的名字,柴正双拳握紧,手臂青筋爆裂。悲愤的说道:“他是我上级领导,是缉毒界的传奇,可恨被那些毒贩残忍杀害了。”
“你也应该知道杀害他的就是龚宏宇吧”。
“佟警官满门忠烈,全部丧生于龚宏宇之手”。
陆山民指着桌子上的木盒,“打开看看吧”。声音悲怆。
柴正疑惑的看着陆山民,似乎猜到了什么,双手颤抖着缓缓去打开盒子。
在打开盒子那一刻,这个铁血男人泪流满面,放声大哭不止。
龚宏宇的别墅距塔城二十公里,坐落于一处峡谷之中,三面环山易守难攻。两千常备武装力量驻扎在入口外围,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柴正在龚宏宇手下的毒贩中有两个卧底,不过都只是外围的马仔,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龚宏宇的高层,更别说进入别墅见到龚宏宇本人。
第二天,一名卧底领着一个戴墨镜的长发男子来到彩云酒店,男子身后跟着三四个背着AK47的武装分子。
长发男子取下墨镜,冷冷的看着陆山民,“你就是海东”?
陆山民淡淡的说道:“对”。
“听说你杀了佟梁”!
陆山民:“我要见龚会长”。
长发男子冷笑一声,“你怎么证明你杀了佟梁”?
陆山民不屑的看了长发男子一眼,“我自会像龚会长证明”,说着顿了顿:“你还不够资格”。
刷的一声,男子拔出手枪指着陆山民,“你找死”!身后三个男子也同时举起枪瞄准陆山民。
陆山民神色自若,淡淡一笑,“别在我面前咋呼,不敢开枪就别随便拔枪”!
长发男子满脸愤怒,又有些尴尬,僵持了一会儿,冷哼一声把枪收了起来。“你小子很有种”。
陆山民一脸倨傲,“没种怎么能杀了你们十年也杀不了的人”。
“你最好能在龚会长面前证明,否则我会把你剁了喂狗”。
陆山民淡淡一笑,“带路吧”。
看着陆山民和三人一起上了辆吉普车离去,柴正脸上布满了担忧。
一旁的易翔凤淡淡道:“放心吧,这小子跟他哥一样狠,没那么容易死掉”。
柴正转头看着这个身上透着杀气的人,“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易翔凤缓缓的说道:“等”。
陆山民坐在吉普车上,短短二十公里的距离,中间设了八个关卡。如果没有长发男一行人领路,谁也别想无声无息的闯进去。难怪连大黑头都无计可施。
长发男坐在陆山民的旁边,冷冷道:“我不抢你的功劳,龚会长聪明过人,我也抢不过来。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情”。
“说说看”。
“三个月前去杀佟梁的那批人,你见过没有”?
陆山民眉头一挑,“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长发男子咬着牙说道:“领头的人是我哥”。
陆山民转头盯着长发男子,“亲哥”?
“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陆山民呵呵一笑,“没见过”。“不过、、、三个月都没回来,恐怕已经死翘翘了”。
“你说话给我注意点”,长发男子勃然大怒。
陆山民毫不为意,“干这一行的,早晚都有那么一天,你难道就没有心理准备吗”?
长发男子咬着牙狠狠的盯着陆山民,“佟梁一个人不可能干掉他们这么多人,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陆山民淡淡一笑,“这些事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关心那500万的奖金”。
说着问道:“龚会长不会不承认吧”?
长发男冷冷道:“龚会长在金山角这一片向来以重承诺著称,要是连这点信用也不讲,怎么让兄弟们和道上的同行信任。”“不过你要是吹牛皮的话,龚会长还有另外一个名声,那就是心狠手辣”。
“这就不用你操心,我既然敢来,自然是胸有成竹”。
过了第八道关卡,道路两边是密密麻麻一片依山而建的军营,陆山民看向周围山坡的山顶,能感觉到隐隐的威胁。山顶处必然有隐藏着的狙击手。
汽车开到峡谷入口处停了下来,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穿着迷彩服的武装分子。
陆山民不禁暗叹,这里的地形和近两千的武装力量,哪怕就是一支军队前来也讨不了好。龚宏宇一直龟缩在里面,任何人都拿他没有办法。
两人在入口处等了一刻钟左右,一个身挎SG550 式7.62mm步枪,腰挂两把手枪,全副武装,留着寸板头,浑身透着杀气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长发男子赶紧上前,“孙队长,人带到了”。
寸头男人紧紧的盯着陆山民,朝身后的两人招了招手,两人上前在陆山民身上搜了一遍,搜出一把匕首。然后又用金属感应器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其他杀伤性武器之后,转身走到寸头男子身旁,把匕首交给了他。
寸头男子看了看手里的匕首,寒光闪烁,锋利无比。单手托着匕首递给了陆山民。
陆山民上前一步,拿过匕首放入腰间。
“走吧,会长已经等了很久”。
走进峡谷,陆山民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首先经过的是一片园林,亭台楼阁,奇珍异树,小桥流水。若不是四处都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倒不失为一处世外桃源。
峡谷里到处都是摄像头,陆山民没有四处张望,只是利用余光观察一路的情景。跟在姓孙的男子和长发男之后缓缓前行。
穿过这片园林,一栋栋西式别墅映入眼帘,进入这片区域,安保级别比外围的园林更高,肉眼可见有三队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来回巡逻,至于藏在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沿着笔直的大道往前走,正前方有一栋比周围别墅要大很多的别墅,占地大概能有1000平米。陆山民知道,龚宏宇应该就在这栋别墅里。
走进这栋别墅要经过上百级台阶,台阶两侧一直延伸到别墅大门口,每隔一步台阶都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人。
陆山民不禁想到,龚宏宇得有多小心谨慎或者说是多怕死,才会布置出这样的安保力量。
拾级而上,踏入高大的门楣,大厅两侧是两排一溜儿的独坐沙发,在沙发的尽头,大厅的正中央,坐着一个虎背熊腰,满脸疤痕,双眼如鹰,浑身上下散发着威猛霸气,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寸头男子带着陆山民和长发男子在离龚宏宇五米处的位置停下,弯腰低头说道:“会长,人带到了”。
龚宏宇嗯了一声,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瞪着陆山民。
陆山民仰起头迎向他的目光,这就是杀害佟梁全家,杀害他父母的凶手。陆山民毫不畏惧,甚至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一股杀气。
龚宏宇满是疤痕的脸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想杀我”?
陆山民没有丝毫慌张,缓缓收起杀气,淡淡道:“龚会长的眼神充满杀气,不自觉的勾起了我的杀气”。
龚宏宇淡淡一笑,“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胆识和应变,很难得”。
陆山民低下头,“谢龚会长夸奖”。
说着把手里的木盒双手托起,“请龚会长过目”。
寸头男子接过木盒子,并没有直接递给龚宏宇,而是就地缓缓打开。当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才缓缓送到了龚宏宇眼前。
“会长,确实是佟梁的人头”。
龚宏宇虚着眼看着木盒子,人头虽然被石灰包裹着,但确实能一眼看出是佟梁。
“哈哈哈哈”,龚宏宇仰天大笑。“佟梁啊,十年了,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说着缓缓的合上盒子,淡淡的看着陆山民,“你叫海东”?
“对”!
“怎么杀死他的”?
“我在国内犯了命案,逃到边境地区躲避,在两个多月前偶然遇见了身受重伤的佟梁,我到这边之后早就听说龚会长悬殊500万买佟梁的命,就杀了他”。
“偶然”?龚宏宇别有意味儿的说道。
“的确是偶然”!陆山民抬起头,坚定的说道。
龚宏宇站起身来,背着手绕着陆山民转了两圈,刷的一声猛然拔出腰间的手枪抵住陆山民的脑门儿。
“你是华夏警察”!!
陆山民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坚定的说道:“我不是”!
“怎么证明”?
“在警察的眼中佟梁是烈士,华夏警察不会割下烈士的头颅”。说着缓缓的释放出搬山境中期中后期的气势。
“龚会长何时见过缉毒警有搬山境中后期的实力”。
龚宏宇手指缓缓压在扳机上,“你的理由很充分,但我吃过亏上过当,你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我”。
陆山民额头开始冒出汗珠,撇了眼身后的长发男子,缓缓从腰间拔出匕首,回手就是一刀。
长发男子做梦也没想到陆山民会杀他,还是在这里杀他,脖子喷出一股鲜血,缓缓的倒了下去。
陆山民淡淡道:“敢问龚会长,你可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不问青红皂白就杀人的警察”?
龚宏宇淡淡一笑,缓缓收回手枪。“我看你更像是一个杀手”。
陆山民松了口气,“实不相瞒,我在国内做的就是杀手的买卖,不过因为一个单子被警察盯上了,逼于无奈才逃到了这里”。
龚宏宇淡淡的看着陆山民,“是吗?那倒是巧了,我以前也是杀手,不过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过金三角”。
陆山民头一低,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还请龚会长收留我”。
龚宏宇眉头微皱,呵呵一笑,“虽然你不是警察,但我龚宏宇绝不会轻易收留一个陌生人”。说着对平头男子说道:“孙鹏,带他去领500万,然后放他出去”。
陆山民之前早就通过大黑头和柴正了解到龚宏宇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他的拒绝并没有让他感到太过意外。
龚宏宇话音刚落,陆山民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大有不收留就不走的态度。
“龚会长,我在华夏杀的是个大人物,华夏那边已经下了通缉令,即便拿着500万我也没处花,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投靠您”。
一旁的孙鹏看了看陆山民,又看了看龚宏宇,说道:“会长,搬山境中期的高手,可遇不可求”。
龚宏宇淡淡的瞪了一眼孙鹏,孙鹏赶紧低下了头。
“在我没有决定杀你之前赶紧走,否则你不但拿不到一分钱,还要把命交代在这里”。
陆山民没有因龚宏宇的威胁有丝毫退让,反而昂起头说道:“我上次的单子涉及到一个大人物,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了解到一笔大买卖”。
龚宏宇转头盯着陆山民,眼神中出现一丝松动。
“如果能做成,每年至少能挣一个亿”。陆山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龚龚宏宇养着几千人的人马,每天的开支是个天文数字,这一年又有两批货在运出山的过程中被大黑头给劫了,每年一个亿的大生意容不得他不动心。
果然,听到一个亿,龚宏宇立马来了兴趣,“此话当真”!?
“绝对属实,我之所以选择来投奔龚会长,一是因为有佟梁的人头作为引子,二是我是带着投名状来的。我上一个单子的雇主是华夏一个很有钱的金主,一直想进军毒品产业,并且在最近就会有行动,只要能和他成为合作伙伴,每年至少一个亿”。
龚宏宇眼神闪烁,沉默了半晌。
“孙鹏,先带海东去休息”。
说着又笑着对陆山民说道:“你这一路也辛苦了,这几天就在别墅里好好休息,哪里也别去”。
“谢谢会长”!陆山民兴奋的说道。
等孙鹏带着陆山民离开后。龚宏宇拨通电话,“立刻给我调查金三角地区所有毒枭,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动,还有,让驻扎在边境的人留意来往的每一个人,看有没有什么陌生的大客户出现”。
孙鹏在前面带路,陆山民紧跟其后。
一路上到处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陆山民跟着孙鹏进入了一栋几百米之外的两层小别墅。门口依然站着两个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
孙鹏转头对陆山民说道:“你先住在这里”。
陆山民点了点头,“谢谢孙队长”。
“不用谢我,搬山境中期的高手虽然在这座军营里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在外面交易毒品的时候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只是替会长惜才而已”。
“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会长很快就能查到事情的真假,你只要有半句假话,谁也救不了你”。
陆山民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敢保证,会长很快就知道我没有骗他”。
孙鹏淡淡的看了陆山民一眼,“别墅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除非我来叫你,否则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陆山民点了点头,“我知道”。
孙鹏重新返回大厅。
“会长,已经安排住下了”。
龚宏宇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
“你怎么看”?
“此人行事毒辣,杀人的时候毫不犹豫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其他势力的人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警察”。
龚宏宇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我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
“要不要我派人去华夏境内查查”?
龚宏宇摇了摇头,“不必了,等查出结果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了。现在我们最缺的是钱,前两批货被人给劫了,对方已经放弃了与我们的合作,我们必须得立马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否则手下的那帮人可能会哗变。
说着眼中露出浓浓的杀意:“他说的是真是假就在这两天就会知道结果,如果是真的最好,如果是假的就把他给干掉”。
“是”!
“还有,那个什么‘黑塔杀神’查出点线索没有”?
孙鹏摇了摇头,“从前两批货被劫的现场来看,大概能分析出身高体重,应该是个彪形大汉。他使用的武器是一把三菱军刺,应该是某个特种部队退役的特种兵”。
龚宏宇眉头紧皱,“再厉害的特种兵我也见过,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那人的实力估计已经达到了搬山境后期,说不定还是后期中更高的境界”。
孙鹏点了点头,“会长不用太担心,这附近的山脉如此复杂,大不了下一次运货我们选择一条更隐秘的路,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拦住这么多的丛山峻岭”。
龚宏宇眉头皱得更深,“哪怕他是神仙也无法准确的预估出我们出货的时间和路线,看来塔城有他的眼线”。
说着眼露凶光,“派人把塔城所有地方所有人都排查一遍,凡是生面孔都给我仔细盘查一遍”。
孙鹏走后,龚宏宇揉了揉额头,自言自语,‘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天上真会掉馅饼不成’!
陆山民在别墅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四处翻动,这栋别墅里肯定暗藏着不少摄像头。
晚饭有人送进别墅,陆山民草草吃完饭,耐着性子看了两个小时无聊的电视剧。然后洗澡上床。
几百米的监控室里,一个人坐在屏幕前目不转睛的盯着陆山民的一举一动,直到看见他睡下才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孙队长,海东睡了,没有任何异常”。
“好!继续监视”。
陆山民关了所有的灯,把头埋进被子里,然后掏出手机。这个手机是临走前大黑头给他的,之前的那个手机保存在大黑头那里。
陆山民很快的在手机屏幕上输出四个字,“顺利抵达”!然后发了出去。
过了几秒钟,大黑头回了一条信息,“安全第一”。
在塔城外三十公里的深山里,黄九斤松了口气,另外换了一个手机发出一条短信。“计划开始”。
过了几秒钟,一条信息回了过来。“收到”!
那是一场屠杀,一个高大的身躯全身被鲜血包裹,看不清面容。
地上四处散落着断臂残肢,一颗颗脑袋在他的拳头下像西瓜一样炸开。一具具身躯像纸片一样被他的双手撕得粉碎,他就像一尊来自地狱的恶魔,所过之处尸山血海。
一颗颗子弹疯狂的射进他的身体,却丝毫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那双怨毒的眼睛散发着猩红的血光,紧紧的凝视着他,一步步靠近,不寒而栗。
龚宏宇猛然坐起,已是满身大汗,又是这个梦,同样的梦做了二十多年,挥之不去,最近越来越频繁。
因为这个梦,他二十多年不敢出金山角,不敢出塔城,甚至不敢出这个峡谷。尽管别墅区里到处是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尽管峡谷处有两千军队驻扎,内心依然感到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不安感在最近越发强烈。他是个杀手,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鲜血,但依然对二十多年前那场暗杀心有余悸。
罗刹顶尖高手倾巢而出,全部惨死,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只有他活了下来,而他的脸彻底被毁容。他甚至不敢照镜子,因为看到这张脸的同时,脑海里就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浑身浴血的高大身影和那双来自地狱的眼睛。
陆山民一晚上也没睡好,辗转反侧,一闭眼满脑子都是父母模糊的面孔,刚睡着就能看见佟梁的那双咪咪眼,他们都在重复着两个字。“报仇”!!
从没想过会杀人,但现在已经杀了不止一个人,佟梁说得没错,任何事情都是习惯,在恐惧的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他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必须死,他们死了其他人才能活。有的人不得不去死,没有他们的死,就没有其他人更好的生。
他亲手割下了佟梁的头颅,无法言表当时是怎样一种感受,毫无疑问那种感受将一生难忘。当时手并没有抖,他相信割下龚宏宇头颅的时候,他的手也不会抖。
爷爷喜欢讲道理,老黄喜欢用拳头。爷爷说这个世界是由道理组成的,不管是歪理还是真理,总归是有理比无理好。
陆山民觉得爷爷说得没错,但凡是都有例外。道理也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事情不需要讲道理,讲了也没用。对于这类事情,只能用拳头和杀戮。
一大早正吃着送来的早饭,孙鹏就来到了别墅。
陆山民笑了笑,“你看,我没说谎吧”!
孙鹏看了看陆山民身前还剩半碗的稀粥,淡淡道:“别高兴太早,会长看你的眼神充满了忌惮,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虽然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办不好,你会死得很惨”。
陆山民囫囵吃掉鸡蛋和稀饭,站起身来,“会长太杞人忧天了,别说这么大一座军营,就算是单打独斗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走吧,会长正等着你”。
大厅里,龚宏宇高高在上的坐在正中央,下首的两排独坐沙发上还坐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介绍一下”,龚宏宇淡淡的说道。“白波、陈楠,我的左膀右臂,毒品生意就是他们俩在负责”。
“海东,杀死佟梁的大功臣”。
陆山民朝两人点了点头,故意全开搬山境中期中后期的气势,缓缓的坐在了末座。
龚宏宇叼着雪茄淡淡道:“白波,你来讲讲”。
白波不满的看着陆山民:“线报传来消息,华夏一个大老板正在寻找货源,人就在景城。此人叫夏威,但应该不是真名。金三角的好几股势力都盯上了这个人,都希望能签下这个大客户。其中我们的老对头韩家也盯着。根据线报韩家的工厂最近日夜不停的赶工,他们应该已经接触上”。
见陆山民脸上有些疑惑,白波接着说道:“韩家在距离塔城100公里外的洪城,与我们的势力范围接壤,同处一片区域,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最近十年来被我们处处打压,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不如我们”。
陆山民眉头紧皱,看向龚宏宇,“也就是说韩家为了翻身,对这个单子势在必得”。
龚宏宇淡淡道:“反过来说,只要这次我们签下这个单子,韩家在这一片再无立足之地”。
陆山民接着说道:“这么大的单子,各方势力必定会压价竞争,会长有什么办法”?
龚宏宇淡淡一笑,脸上的疤痕格外狰狞恐怖。
“价格不是问题,关键是能和正主接上头谈一谈”。
说着眯着眼看着陆山民,:“你确定这个夏威就是你之前的雇主”?
“确定,我当时就是在那位雇主的其中一支人马的掩护下逃到边境”。
“能联系到他吗”?
“他如果确实在景城,我肯定能联系上他”。
龚宏宇撇了眼白波,“带几个兄弟和海东兄弟一起去趟景城”。说着冷冷的看着陆山民,“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我就正式收留你”。
景城,景泰酒店。
海东青站在窗前,纹丝不动。整整九年,仇恨一直笼罩着她,仇恨让她痛不欲生,同时也支撑着她活到现在。本来盛天和卓君极力反对她亲自前来,不过仇恨让她兴奋,让她奋不顾身,她本来就是为复仇而活着,又岂肯错过这个亲自查到线索的机会。
她已经踏入易髓境后期的初期,需要这样一场厮杀来释放一身已经按捺不住的戾气。
敲门声响起,一个身材高大但并不显得太过强壮的男子走了进来。
“青姐,有消息传来,陆山民的身份快隐藏不住了,随时可能暴露”。
海东青面无表情,“他的身份在东海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外面的人早晚都会知道”。
男子沉默了半晌,说道:“青姐,那几个家族是陆家的仇人并不是我们的仇人,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和陆山民/联合在一起,会不会波及到我们”?
海东青身上突然杀气横生,布满整个房间。
“谁拦我路,就杀出一条血路。”
两辆悍马车一前一后在崇山峻岭中穿行,朝着华夏与缅国边境进发。
此次前去景城,其实用不了这么多人,人越多反而会越引起别人的注意。陆山民知道龚宏宇是不信任他,故意多派些人在他身边,以便到了景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陆山民一遍欣赏着沿路的风景,一边抚摸着手里锋利的匕首,淡淡道:“你对我怀有敌意”?
白波冷冷的看了一眼陆山民,“跟了会长十几年,他的心性我最了解,没有人能轻易获取他的信任,想取代我的地位,别做梦了”。
陆山民淡淡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看来你心虚了”?
白波冷冷一笑,“笑话!十几年来会长手上大部分毒品交易都是我在负责,别以为你武功高强就自以为是,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子弹,你这样的人永远取代不了我的位置”。
陆山民呵呵一笑,“那要看有多少子弹,军营里的子弹躲不了,江湖中我这样的高手就是无冕之王”。说着笑了笑:“金三角一带势力错综复杂,半路上要是遇到截胡的,你那几把枪还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我劝你和我打好关系,说不定到时候还得靠我保你的命”。
白波杀意冷然,“老子在这崇山峻岭运了十几年毒品,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对我下手”。
陆山民看着窗外的大山,淡淡道:“那是以前,现在韩家被压迫得无路可走,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得被会长吃得干干净净。兔子急了也咬人,他们就指望着这单生意翻身,我们突然插一脚难保不会逼得他们狗急跳墙。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和韩家隔壁邻居,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儿上肯定会对我们的一举一动格外留心,说不定早就盯上了我们”。
白波不以为意的说道:“你以为我们在景城的人都是吃素的吗,韩家在景城安插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一旦他们有人马调动,我就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更何况这崇山峻岭之中,两辆悍马车就像大海里面的一根针,你以为那么好找”。
见陆山民面色凝重陷入沉思之中,白波满脸的戏谑,“怎么,害怕了。我还以为高手不怕死呢。不过说来也是,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又怎么死皮赖脸的寻求会长的庇护”。
陆山民没有理会白波的话,面色越发凝重,“好的不灵坏的灵,我隐隐感觉到前面有危险”。
“少咋咋呼呼,还当过杀手,我看也不过如此”。
陆山民一脸慎重的说道:“我是个杀手,对危险的感知特别敏感,相信我的话,下车改道步行”。
白波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相信陆山民的话,不过并不太以为然,“步行翻山越岭什么时候才能到景城,耽误了会长的大事我们一个也别想活,老子贩毒十几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前面有埋伏就给我冲过去”。
说着冲着车里面的人大吼一声,“都给我打起精神,通知后面一辆车做好交火的准备”。
白波和车里的人纷纷把AK47架在车窗口,“我们在景城的人并没有发来警报,即便前面真有韩家的人埋伏,对方的人也不可能太多”。
说着一把将陆山民的头摁下,去景城找夏威还得靠陆山民,如果他死了这次任务就完蛋了,以会长对这次任务的重视程度,要是失败了他也不用回去了。
司机一脚油门踩到底,两辆悍马车发动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朝着前方冲过去。
过了不到一分钟,枪声炸响,道路两旁的山坡上传来枪声,听枪声的密集程度至少有十几个人。
白波不愧是枪林弹雨中闯过的人,好不慌张,手上AK47哒哒吐出火舌,山坡上瞬间倒下两个人。
“打,给老子狠狠的打”!
枪声响彻山林,车身不时传来子弹打在上面的砰砰声,一时间场面异常激烈。
两侧山坡上的敌人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车里人开枪,所有的子弹全部瞄着着两辆悍马车的车轮飞去。“砰砰”两声,悍马前两个轮胎被打爆。
突然油门一松,驾驶室鲜血飞溅,司机被一枪爆头。白波大骂一声,赶紧一个翻身翻入驾驶室控制好汽车,就那么一瞬间,汽车刚冲出埋伏路段,四个车胎全部被打爆,四个车轱辘在坑坑洼洼的路上发出嘶嘶的金属摩擦声,冒出一连串的火花。
陆山民大喝一声,“冲不过去了,马上下车”。说着一脚踹开车门,滚了出去。
白波倒也不含糊,大喝一声下车,车上三个人也全部打开车门飞扑了出去。
这个时候后面一辆车早已报废,车上的估计也全部死掉。白波带着四人以汽车作为掩体继续与对方交火。
陆山民躲在车后观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形,低喝一声,“你们在这里吸引火力,我摸上去干掉他们”。
说着拔出匕首,利用复杂的山体地形朝山坡上摸去。
自从突破了搬山境中期登堂入室之后,陆山民浑身充满力量,奔跑速度和反应相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穿梭于山林之中,如龙入大海虎进山林。借助于山石树木隐匿身形,飞快的朝一侧山坡上的人靠近。
陆山民先抛入丛林深处,然后迅速的朝前方奔跑,尽量不触碰灌木丛引起敌人的注意。
山坡上所有人都被白波几人的火力吸引,压根儿没注意到已经有人无声无息的摸到了身后。
陆山民手里的匕首闪着寒光,动若脱兔静若处子,一刀一个毫不拖泥带水。
另一边,白波带来的人全部被杀死,就剩他一个人苦苦支撑,杀死四五个人之后,肩部也中了一枪。
陆山民就像一只极善于捕猎的猎豹,在山林中闪转腾挪,搬山境中期给他带来的力量感让他越来越兴奋。他现在终于明白大黑头为什么能在丛林中一个人干掉二十几个毒贩。每一棵树,每一块石头都是他的屏障,躲过子弹并不是真正的要快过子弹,而是快过对方开枪的意识。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空声,插入了瞄准他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的敌人。
陆山民一把拔出匕首,鲜血溅了他一脸,他的脸上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他现在终于明白,能轻松解决掉这些人最关键的不是进入了搬山境中期的中后期境界,而是他杀人已经没有一丝犹豫,只要把杀死这些人当成杀死山里的袍子野猪一样毫无心理压力,那么以他的境界和感知能力在这样的小规模作战中,就是当之无愧的杀神。
白波忍着肩头的剧烈疼痛继续开火,这个时候另一侧山坡上的人已经渐渐靠近,他能清楚的看到领头的一人正是韩家的韩峰。
子弹打在一侧的车头上砰砰作响,白波咬着牙破口大骂。
“韩峰,你个王八蛋,你们韩家破坏规矩,是想挑起战争吗”?
韩峰带着剩下的四个人一边疯狂的开枪压制,一边缓缓的靠近。
“规矩,龚宏宇一步步蚕食我们韩家地盘,这次要是翻不了身早晚会有灭门之祸,这笔大业务我们韩家已经进入谈判阶段,绝不能让你们插足,这深山老林中老子杀了你一把火烧掉,没人知道是我们韩家干的”。
韩峰带着一个人从正面进攻压制,让另外三个人从汽车的尾部绕行过去,双面夹击。
三人刚绕过车尾,一只钢铁般的大手掐住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另外两人还没来得及开枪,一道寒光闪过,先是割断了一人的脖子,紧接着匕首直接插入了另一人的咽喉之中。
白波打完最后几发子弹,喘着粗气认命的靠着车头坐在地上,他的肩膀和大腿都中了枪,子弹也已经打完。
韩峰一步步缓缓靠近,看见坐在地上的白波,嘴角露出冷笑,枪口对准白波。
“十几年了,老子早就想弄死你,这都是你们逼的,我们韩家不得不拼死一搏”。
白波狠狠的瞪着眼睛,“要杀就杀,会长早晚会灭了韩家满门”。
韩峰咯咯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龚宏宇今年被劫了两批货,家里也正缺粮,等我们韩家拿下这笔业务,谁灭了谁还不一定”。
话音刚落,‘咻’的一声,一把匕首插入了韩峰的咽喉。
临死前,他看见一道鬼魅的身影闪过,一拳狠狠的打在旁边另一人头上,那人的脑袋直接开了花,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混杂在一起,那是他在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幕。
陆山民不慌不忙的从韩峰咽喉里拔出匕首,掏出纸巾缓缓的擦拭干净,从新放回腰间。
白波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山民,“你是人还是鬼”?
陆山民笑了笑,没有理会他,从车里拿出急救箱替他取出子弹,包扎好伤口。
“没伤到要害,问题不大”。
白波感激的看着陆山民,“海兄弟,谢谢你”。
陆山民一把背起白波,“赶紧向会长汇报一下吧,不敲打敲打韩家,不知道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金三角地区虽然是犯罪分子的天堂,是法外之地,但并不等于没有规矩。这里的武装势力众多,大多做着相同的生意,要是没有规矩早就打成一锅粥,哪会有如今的繁荣。
大家的目的都一样,一个字‘钱’。为了钱可以打生打死,同样为了钱也必须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大家都没有钱挣。
不无故挑起战争,不抢劫对方的货,各自凭本事做生意,这是大家共同签订的协议。
大厅中,龚宏宇挂完电话,满脸疤痕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狰狞又兴奋的复杂表情。
这片区域中,韩家离他最近,也是最大的竞争对手。龚宏宇早就想一口吞下对方,这次韩家破坏规矩证据确凿,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哪怕现在灭了韩家满门,其他势力也没有理由指着他。
孙鹏站在下首,脸上的兴奋比龚宏宇更盛。相比与白波和陈楠做毒品生意,他更像是个纯粹的职业军人。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最能体现价值的地方就是打仗。
“会长,给我一千人,我去洪城灭了韩家满门”。
龚宏宇也有同样的想法,不过冷静下来之后心里产生了一丝疑虑。昨晚的噩梦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虽然不信鬼神,但心里还是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手下的士兵士气怎么样”?
孙鹏愣了一下,说道:“由于那两批货被截的原因,有三个月没有发足工资,部分士兵有些怨言”。
龚宏宇皱了皱眉头,“韩家的武装有一千多人,你带一千士气不足的人去打他的老巢能打赢吗”?
孙鹏信誓旦旦的说道:“我们的武器比韩家好,士兵的素质也比他们高,打不赢我提头来见”。
“会长,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龚宏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道:“有这个把柄在手,什么时候动手都不晚。等拿下这笔生意给士兵们补足了士气再说,不打则已,要打就要斩草除根”。
孙鹏担忧的说道:“现在韩家与夏威已经进入谈判阶段,要是我们拿不下这笔生意,到时候韩家有了钱斡旋,不管是和他势力打好关系还是招兵买马,我们将更没有机会”。
龚宏宇站起身来背着手走了两圈,“你先带几百人去洪城外围放几枪,给白波和海东谈判增加砝码”。
景城,景泰酒店。韩鑫焦急的在房间里转圈,昨晚有个陌生号码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是龚宏宇盯上了这笔生意,正派人从塔城赶来,并且还告诉了他行走的路线。他连夜和洪城的韩家商量,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半路截杀。这都已经快到中午,还没有消息传来,给韩峰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人接。心里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正焦急万分的时候,手里的手机响起。
韩鑫赶紧接通电话,只听电话那头说道:“事情败露,龚宏宇已经找上门来,韩家已到生死关头,务必想尽一切办法尽快谈下这笔生意”。
挂完电话,韩鑫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龚宏宇早就想吞了韩家的地盘,若不是迫于这么多年来金三角地区各方势力达成的协议,龚宏宇早就动手。这次韩家破坏规矩,给了他口实,龚宏宇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拿韩家开刀,其他势力也无话可说。
现在唯一能保住韩家的办法就是拿下这笔生意,不管是收买拉拢其他势力还是招兵买马以求自保,都需要钱。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韩鑫眉头紧锁,到景城已有三个多月,也顺利接触到夏威,反复谈了好几次,对方就是不给个准话。他知道对方还在观望,金三角做毒品生意的不止他韩家一家,对方在等着各方杀价。
崇山峻岭中,为了防止前方还有危险,也为了尽快赶到景城,白波选择了一条小路。
临行之前龚宏宇反复叮嘱要看牢陆山民,言语之中对他充满了不信任和忌惮。所以一路上都对陆山民格外小心提防。
但经过刚才一战,陆山民如天神下凡一般着实震撼了他,又加上救了他一命,防范之心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不少。
“海东兄弟,你这身武功太霸道了,以后有机会能不能教教我”。
“教你几招当然没问题,不过习武要趁早,我是自幼习武才有如今的境界,以你的年龄不会有太大的效果”。
“那也没关系,只要能学得一两成就受用终身了”。
陆山民笑了笑,随意的问道:“会长的武功在我之上,他没教过你们吗”?
白波诧异的看了眼陆山民,“会长的武功在你之上”?
“难道你不知道”?陆山民惊讶问道。
“也不是不知道,我见过会长练武,知道会长是高手,但从没见过他亲自出手”。
陆山民哦了一声,“难怪你看不出,只有武功到达一定境界的时候才能从对方的气势上看出高低”。
说着又问道:“你跟了会长这么多年,对会长应该挺了解的吧”。
白波皱了皱眉,“你虽然救了我的命,但会长不喜欢别人打听他的事情,你最好不要问,我也不会说”。
陆山民笑了笑,“你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会长会不会借此机会灭了韩家,要是会长能抄了韩家的老巢,这次任务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白波呵呵笑道:“要是放在以前,会长会立刻带人灭了韩家,不过现在应该不会”。
“额?为什么”?陆山民故作不解的问道。
“打仗就是打钱,今年丢了两批货损失重大,连兄弟们的工资都克扣了不少,会长那么小心谨慎的人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决战,不过敲打敲打韩家倒是肯定的”。
陆山民点了点头,“敲打敲打也好,这次任务会顺利得多”。
白波哈哈一笑,“韩家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掘坟墓”。
陆山民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韩家这么嚣张,反正是他们破坏规矩在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到了景城把韩家的人干掉,这笔生意的胜算会更大”。
“别”!白波赶紧说道,:“景城是华夏边境城市,里面警力很大,要是闹出了大动静吓跑了夏威这个大金主就得不偿失了。不再景城开火是金三角地区各方势力的默契”。
陆山民冷冷一笑,“那就让韩家的人多蹦跶几天吧”。
以陆山民的体能背着白波没有丝毫负担。
白波在金三角地区贩毒十几年,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在他的指引下,天黑的时候终于赶到了景城。
景泰酒店的一间豪华套房内,一个中年男子悠然的抽着烟,与之截然相反的是韩鑫满脸焦急。
“夏先生,我们绝对是带着极大的诚意和您谈生意,我敢保证,整个金三角地区没有比我们价格更低的。不瞒您说,这个价格我们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事后其他势力会不会因为我们扰乱市场价格找我们算账还不知道”。
被称作夏先生的男子漫不经心的吐了个烟圈,笑了笑说道:“我的诚意你也看到了,两千万的现金,一个亿的瑞士银行支票。我要做的是华夏最大经销商,而且是长期合作,不是一锤子买卖,选择合作伙伴必须得小心谨慎”。
说着顿了顿,“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价格是最大的因素,但也不是唯一的因素。我听说你们韩家的地盘这几年被龚宏宇挤压得厉害,我要的是稳定的货源”。
韩鑫赶紧说道:“我承认龚宏宇的势力比我们韩家强大,但今年龚宏宇丢了两批货,损失了两个大客户,已经是外强中干。只要这次您能与我们韩家合作,我敢保证龚宏宇翻不了身”。
夏威淡淡一笑,“这种一面之词就不要在我面前说了,龚宏宇已经联系过我,这两天他的人就会到景城,还是等大家坐下来谈了之后再做决定吧,这么久都等了,韩先生也不在乎多等一两天吧”。
“夏先生、、”!
“好了,韩先生不必多说。”夏威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身后的两个保镖上前一步冷冷的看着韩鑫。
韩鑫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自己房门前,看见走廊上两个浑身狼狈不堪,其中一人扶着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韩鑫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一瘸一拐的人正是白波,另一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韩鑫和白波两人眼中都迸发出仇恨的目光。
“白波,你的命还挺硬”!韩鑫冷冷的说道。
白波满脸杀气,“想老子死,你们韩家死绝了老子也死不了”。
韩鑫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陆山民,忽然间想起这人正是三个多月前在酒店大厅吃饭的人,当时还误以为是夏威的接头人,没想到竟然是龚宏宇的人。
陆山民一手扶着白波,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们韩家死定了”。
“TM的,出了景城老子一定要摘了韩鑫的狗头当皮球踢”!房间里传出白波的咒骂声。
陆山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浑身舒坦。
“早点上床休息吧,明天还有重要事情要做”。
白波打量了一番陆山民穿戴整齐的装束,眯着眼睛问道:“你要出门”?
陆山民整了整衣袖,“不出门怎么联系上夏威”?
白波挣扎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陆山民淡淡笑了笑,“怎么?到现在还信不过我”?
“不是信不过你,实话告诉你,这是会长的意思”。
陆山民不以为然,“你的鼎鼎大名我刚到边境时就听过,这次入境已经是冒了很大的风险。要是因为你惊动了警察害得这次任务失败,这个责任你担负得起吗”。
白波眼珠子转了转,神色中闪现出一丝疑虑。
陆山民拍了拍白波的肩膀,“放心吧,我只是去接头,明天的正式谈判还要你出马”。
白波紧紧的盯着陆山民,“虽然你救了我一命,但一码归一码,你最好不要耍花招,佟梁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陆山民眼中猛然迸发出一股杀意,吓得单脚站立的白波一退,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
“佟梁的头是我割下的”!
说着收敛起杀意,渐渐露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你们这些跟了会长十几年的老臣,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找个落脚之地。希望白大哥能多帮衬一下兄弟”。
白波呼出一口气,刚才陆山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狠意让他心里一阵狂跳,来的路上他是亲眼看见陆山民是怎么杀人的。哪怕他贩毒十几年经历过无数生死,也从没见过那样狠辣的手段。
“好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韩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山不容二虎,龚宏宇与韩家地盘相邻,这些年来两家明争暗斗,韩家越来越处于下风,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韩家早晚要崩盘。
本以为可以靠着这笔大生意翻身,没想到反倒被逼入了绝境。
韩鑫难以入眠,昨天晚上给他发信息的人是谁,到底又有什么目的?设好的埋伏为什么又让白波活着到了景城?现在白波已经到了景城,明天肯定会与夏威谈判,一旦龚宏宇拿下这笔生意,下一步必然会倾巢出动进攻洪城,从此金三角地区再没有韩家存在。
韩家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韩鑫翻了个身,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坐在窗台上,心下大惊,一把抓起枕头下的手枪对准那个人影。
“你是谁”?
“我是来救你们韩家的”。
“是你”!韩鑫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打开床头灯,缓缓坐起身来,手枪依然指着陆山民。
“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山民淡淡一笑,“白波把我盯很紧,从正门进来难免被他发现,你客厅里又是好几个保镖,弄出动静来就救不了你们韩家了”。
韩鑫慢慢下床,枪口一直保持瞄准陆山民。
“你不是龚宏宇的人吗?会有这么好心救韩家”?
陆山民呵呵一笑,“龚宏宇没有容人之量,处处防备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管这笔生意谈成与否,之后他都会杀了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韩鑫冷冷的看着陆山民。
陆山民笑了笑,右手缓缓伸进裤兜。
“不许动”!韩鑫谨慎的盯着陆山民。
陆山民冷笑道:“我要杀你刚才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你用枪指着我”。
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晃了晃,然后在手机上摁了几个键。
‘叮咚’,韩鑫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韩鑫斜眼用余光看了一下手机,“昨晚给我发信息的是你”。
陆山民含笑道:“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韩鑫缓缓的放下手枪,冷冷道:“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们韩家害得好惨”!
陆山民呵呵一笑,“这可不能怪我,告诉了你路线,告诉了你有多少人,还是没能杀死白波,这只能怪你们韩家没本事”。
“为什么要帮韩家,这一行是刀头舔血的行当,我可不相信你是救苦救难的菩萨”?
陆山民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我当然不是菩萨,准确的说我只是帮自己,顺带帮帮韩家。我本是个杀手,在华夏犯了事不得已跑到边境来,可惜龚宏宇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道为什么,对我产生了浓浓的杀意,我必须得给自己找条后路”。
韩鑫皱了皱眉,“你能帮我谈成这笔生意”?
陆山民摇了摇头,“不能”!
“什么”!!
“夏威要的是长期合作,稳定的货源,这一点上龚宏宇比你们韩家更有优势”。
韩鑫大失所望,“那你怎么帮”?
陆山民诡异的笑了笑,“我当然有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韩家敢不敢”?
韩鑫双目紧紧的盯着陆山民,“等龚宏宇缓过气来必然不会放过韩家,横竖都是一死,还有什么不敢”!
陆山民呵呵一笑,“你说的话能代表韩家”?
韩鑫拍了拍胸脯,“我们已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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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顶楼的天台上,一个中年男子忽明忽灭的抽着烟,他已经站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景城的白天虽然暖和,晚上的风却并不和善。哪怕批了件外衣,也依然挡不住寒意。
“夏先生,让你久等了”!一道平淡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中年男子转身,不满的盯着来人,“陆山民,你是故意的吧,大晚上让我在这里吹了两个小时的风”。
陆山民淡淡一笑,抬脚朝中年男子走去,每迈出一步,身上的气势就放开一分,等走到男子身前的时候,搬山境中期中后期的气势全开。
一股威压如大山般扑面而来,压迫得中年男子满头大汗。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陆山民的笑容充满了戏谑。
“陆山民,你他娘的比女人还小气”!
陆山民哈哈一笑,缓缓的收敛气势,“你当初在我面前装逼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陈然,你也有今天”。
景泰酒店一间小会议室里,此刻不叫陈然而是叫夏威的男子悠闲的抽着烟。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手里拿着仪器在会议室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圈,走到夏威身边低头说道。
“夏先生,检查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夏威淡淡的吐出一口烟雾,轻微的点了下头,“把他们的手机收了”。
说着笑着对在座的人说道:“我这人很小心,别介意”。
所有的人把手机关机交给黑西装男子。
夏威叼着烟拍了拍手,“我在这里呆了四个多月,接触了不少人,大概也了解了行情。你们那片儿风水好啊,种出来的罂粟格外妖艳,制造出来的货也是最高档的。我这人做生意质量第一、价格第二,所以最终才选了你们两家。当然,我是寻找长期合作伙伴,长期稳定的货源也是我很关心的问题,我可不想今天刚买了货,明天卖家就没了,又得辛辛苦苦重新找卖家”。
说着淡淡的扫了一眼韩鑫和白波,“谁先说”?
韩鑫抢先说道:“我们的货夏先生已经验过,就不再多说。要说到实力,我们韩家从解放前就在金山角地区落脚,说起我太爷爷韩先立,金山角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现在的规矩都是老爷子再世的时候提议建立的。从我太爷爷开始到现在,我们韩家历经四代人巍然不倒,与当地的毒贩武装和民族武装交情都不错,选择我们韩家绝对没有后顾之忧”。
白波冷哼一声,大声说道:“夏先生,相信你对金三角地区各方割据势力的实力已经有所了解,相比于我们,韩家算个屁”。
韩鑫不屑的说道:“龚宏宇也就近十来年崛起的暴发户,要讲底蕴,与我们韩家差了十条街不止”。
白波撑着桌子站起来,砰的一声把受伤的腿放在会议桌上,一把扯开衣服。
“韩鑫,老子身上的枪伤是你们韩家干的吧”!
韩鑫脸色煞白,之前早就料到白波会拿这个说事儿,虽然知道这事儿瞒不了多久,仍然硬着头皮说道:“白波,你他娘的别血口喷人,谁知道是哪路山贼干的,鬼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上演的苦肉计栽赃嫁祸给我们韩家”。
白波咯咯冷笑,转头对夏威说道:“夏先生,你应该有眼线在金三角地区吧,昨天龚会长已经派了500人去韩家讨说法,韩家的龟孙子连个屁都没敢放”。
夏威朝身后的黑西装男子招了招手,淡淡的问道:“有什么消息”?
黑西装男子低头说道:“夏先生,今天早上刚传到的消息,龚宏宇昨天确实派人去洪城了,其他势力也没人出来说话”。
韩鑫脸色苍白,白波哈哈大笑,“韩鑫,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说到规矩,你我都非常明白,不无故挑起战争,不相互劫货,各凭本事做生意,谁破坏规矩人人得而诛之。你们韩家破坏了规矩,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干涉,昨天只是稍作警告,下一步龚会长将出兵灭了韩家。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啪”!韩鑫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开战就开战,你当我韩家怕了不成,还指不定谁生谁死”!
白波一拳猛的打在桌子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灭了你”!
“来啊,老子现在就干掉你这个死瘸子”!
“你他娘的说谁是瘸子”!
“老子骂的就是你这个死瘸子”!
一直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陆山民豁然起身,提起屁股下的凳子呼啸着砸向韩鑫。
猝不及防的韩鑫啊的一声惨叫被砸倒在地,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立刻扑向陆山民。
“砰、砰”两拳,一拳一个,两人瞬间倒地不起。
陆山民冷笑着拍了拍手,含笑对夏威说道:“夏先生,韩家破坏规矩犯了众怒,灭亡是迟早的事。我们的货不比韩家差,价格也公道,以夏先生的精明,这道选择题应该不难做”。
夏威皱了皱眉,眼神中的畏惧一闪而过,这个曾经傻傻愣愣任人揉捏的山野小子已经完全蜕变了,嚣张跋扈,狠辣果决,事后还能风轻云淡的谈笑风生。昨天晚上就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连个屁都不敢放。
“咳咳”!“小李,把他们三个抬出去”。
黑西装男子应了一声,带着几个人把躺在地上的韩鑫三人抬了出去。
夏威笑了笑,“海东兄弟果然雷厉风行,龚会长能有你这样的人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陆山民淡淡道:“我曾经帮夏先生杀过人,也多亏夏先生我才有机会结识龚会长。希望夏先生看在曾经合作过的份上帮我一把,能够把这笔生意交给龚会长”。
夏威笑着摊开双手,“你已经把韩家的人打趴下了,我还有得选吗”?
白波哈哈大笑,“夏先生,我代表龚会长感谢你,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具体的合作细节了吧”。
“等等”!夏威不紧不慢的说道。
白波笑容凝固在脸上,“夏先生,您还有什么疑问”?
“这是一笔大生意,不与龚会长亲自肩上一面我不放心”。
白波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有什么大问题,这个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你去见龚会长”。
夏威摇了摇头,“不是我去见他,是他来见我”。
白波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夏威。“夏先生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龚会长谈生意从来不离开金三角,这一点我相信你非常清楚”。
夏威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清楚,不过龚会长怕危险,难道我就不怕吗?金三角地区各种武装势力割据,我听说龚会长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去了你们的地盘要是出现什么变故,那我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白波眉头紧皱,龚会长见人从来不离开峡谷的军营,更别说走出金三角地区到华夏境内,这压根儿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夏先生,这个条件恐怕无法实现,龚会长是绝不会到华夏境内的”。
谈判陷入僵局,白波朝陆山民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说话劝劝。
陆山民干咳了两声说道:“夏先生,你这个要求就强人所难了,让我们怀疑你是否有足够的诚意”。
夏威招了招手,身后两个男子提着两个大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箱子,里面是满满两大箱人民币。
“这就是我的诚意,两千万,这还只是订金”。
白波眼里冒着精光,起身翻了翻箱子里的现金,没有作假,全是真金白银。
“夏先生的诚意我们相信,只是你的条件确实有些为难”。
陆山民看了眼白波说道:“龚会长从来不出峡谷的军营,我看不如在军营外二十公里的塔城会面,大家各退一步,说不定龚会长会答应”。
白波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果是在塔城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向夏先生保证没有问题”。
夏威笑着摇了摇头,“塔城是龚会长的地盘,与在军营有什么区别,要是到时候谈得不愉快直接把我给扣下了,我找谁哭去”。
陆山民故作为难的说道:“夏先生,这件事情我们做不了这个主,要不您先等着,等我们向会长汇报之后在给你答复”。
夏威淡淡一笑,“希望你们能尽快做决定,金三角地区做生意的可不止你们和韩家两家”。
、、、、、、、、
塔城,别墅中。龚宏宇挂完电话,面无表情的把情况给一旁的孙鹏和陈楠讲了一遍。两人听了之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楠说道:“会长,这么大生意对方要与你亲自见一面可以理解,但要让你去华夏境内的景城太不合规矩了”。
孙鹏也说道:“这里面会不会有诈”?说着又问道:“海东在那边的表现如何”?
龚宏宇淡淡道:“海东提议在塔城会面”。
孙鹏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夏威愿意来塔城到不无不可”。
龚宏宇满是疤痕的脸上布满阴郁,自从见到陆山民,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但具体又说不上来。“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儿”。
孙鹏到没有想太多,说道:“会长,兄弟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拿足工资,眼下又是吞并韩家的好机会,这个机会不容错过”。
陈楠也说道:“今年的两批货被劫,导致我们损失了两个大客户,我认为会长去景城不可取,但可以稍作让步”。
龚宏宇闭着眼睛沉默良久,猛然睁开眼,“塔城之外落叶村,距离塔城三十公里,距离军营五十公里,抽出1000人驻扎在落叶村,留下1000人防止韩家狗急跳墙抄我们老巢,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夏威愿意来就没问题,如果不愿意来,就让安插在景城的人除掉海东”。
孙鹏兴奋的点了点头,“两地相距50公里,都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不会有意外。即便出现变故,两地半个小时内就可以到达,互为支援”。
龚宏宇呼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狰狞的冷笑,“希望这次馅饼是真的”。
“剁生”,是彝、傣、白、布朗等少数民族保留至今的古代生食遗俗。据说最初原料是麂肉,后来逐渐发展为牛肉、猪肉、禽肉和鱼肉等。
新鲜的肉,先切成片,后剁细,与切细的葱、蒜、芫荽、花椒、辣椒面、盐等作料拌拢、搅匀。再放入少量的柠檬水调匀。然后将生猪皮刮洗干净,放在火炭上烤,待肉皮变成乳白色,带点透明度,即取出切成薄片和生肉拌合食用。
生吃,听起来很恐惧,可一旦过了心理禁忌关,吃起来极其鲜嫩美味,细腻如泥的生肉入口即化,原汁原味的野性顿时在唇齿间激荡,咽下便仿佛获得了直面危机四伏雨林的勇气。
海东青细嚼慢咽,仔细品味儿着这道景城名菜,尽管已经吃了很多次,依然百吃不厌。
身着便装的中年男子皱了皱眉,脸上的忧虑之色表露无遗。“海小姐真是女中豪杰,不少外地来旅游的人都不敢尝试这道菜”。
海东青依然戴着大得能遮住半张脸的墨镜,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谢谢张队长这段时间的配合”。
男子名叫张华,是景城缉毒总队的队长,最近几个月金三角各大毒枭来往景城,又岂能完全瞒过他的眼睛。要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和上面有人打招呼,早就动手。
他实在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女子坐拥一家大集团公司,身家过百亿,为什么会和龚宏宇这样的毒贩杠上,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深入敌营。
“海小姐,虽然龚宏宇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决定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我知道”。海东青的声音冰冷而平淡,听上去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张华没有放弃劝解,继续说道:“金三角地区崇山峻岭地理条件极其险恶,各种武装势力盘踞错综复杂,连各个国家的中央政府都没法一举铲除。龚宏宇是其中很有实力的一支武装力量,别说你们,就算是一支正规军队前去,也不见得能讨好。这也是为什么毒品屡禁不绝的重要原因”。
海东青嘴角翘起一丝弧度,显示出明显的不屑。
“先别说你们不能派军队进入别国境内,就算你们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进去,龚宏宇早就带着人躲进了深山之中。你们没本事干掉他,并不代表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对于海东青的不屑,张华心里很是不满。
“国家每年都有上百个缉毒警死于毒贩之手,希望你不要侮辱他们”。
海东青冷冷一笑,“我不是侮辱你们,蛇有蛇路,鼠有鼠道,你们能做到的我们不一定做得到,我们能做到的,同样你们未必做得到”。
张华无奈的摇了摇头:“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只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例行告诫。真搞不懂你们些有钱人脑袋里怎么想的,爬山探险找刺激听说过,进入金三角地区与毒贩死磕找刺激倒是第一次遇到”。
海东青转头看着张华,沉默了片刻,淡淡的说道:“谢谢张队长关心,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张华看着这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言谈举止间不仅透着股高高在上的霸气,更是浑身散发着冷意。他没接触过多少真正的大集团公司老板,不知道是否所有老板都是这个样子,但以他多年的缉毒经验,这个女子倒也不像是在夸夸其谈。
“还有一件事,今天下午景城来了几个很特别的陌生人,身上的气息与你身边的保镖很像,应该不是来旅游那么简单。希望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景城这座小城他们不敢闹出太大动静,但是出了景城我就爱莫能助”。
海东青手里的筷子停在空中,秀美微蹙,喃喃自语道:“比我想象的还快”。
第二天天刚亮,四辆丰田霸道从景城出发,朝着崇山峻岭驶去。
上车的时候,陆山民终于看清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同时还看到了当初在梁春秋别墅遇到的那位搬山境中期巅峰的高手。
他一早就知道海家会来,但没想到海东青会亲自前来。对于这个一心只想着报仇的女人,谈不上恶感,同时也谈不上好感。随着对海家深入的了解,甚至觉得她有些可怜。十七岁辍学掌管海家,挽海家于大厦将倾之际,在花季的年龄经历父母双亡,面对群狼四顾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将海天集团重新带向东海的高峰,天知道她这一路是怎么熬过来的。
海东来说她曾经很爱笑,笑起来还很好看,但自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笑过。那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取下来过,陆山民很好奇,墨镜之下将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陆山民坐在颠簸的车上,心里越来越兴奋。父母被杀害的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场还有哪些人,到底是不是那几个家族雇佣的杀手,这里面有什么秘密?这些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好几个月。还有佟梁的仇,唯有割下龚宏宇的头颅才能化解他心中的仇恨。
塔城三十公里外的落叶村,1000荷枪实弹的士兵封锁了整个村子,周围山坡的制高点也布置了狙击手。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
村子的里的居民都是种植罂粟的农民,对于金三角地区的武装力量见怪不怪,收了龚宏宇的钱后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有将要发生大事的觉悟。
孙鹏和陈楠都认为龚宏宇过于小心,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在落叶村谈判的事情也没有外人知道,哪怕是那1000士兵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
但龚宏宇并不这么想,最近一年出现的‘黑塔杀神’,还有那个叫海东的人,他总觉得有些蹊跷。
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彻底颠覆了他对人的认知,三十几个顶尖杀手,被那人徒手当纸片撕得粉碎,那使他认识到原来人的力量可以恐怖到那样一种程度。所以哪怕经过二十年日以继夜的勤奋练习已经达到了搬山境中期巅峰的程度,哪怕躲在金山角地区寸步不出,也依然需要一支军队在身边才能睡得踏实。
有着1000军队在身边,他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动得了他。
下午日落时分,四辆丰田霸道抵达落叶村。
龚宏宇带着孙鹏和陈楠亲自到村口迎接。
下车之后,陆山民发现村子里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村口赫然摆着十几门迫击炮,不少士兵肩上还扛着火箭炮。
对于这样的场面陆山民并不意外,虽然成功的把龚宏宇调离了老巢,但以他的小心谨慎必然会在身边带上重兵。
陈然笑着上前和龚宏宇拥抱,“龚会长,久仰久仰”。
“哈哈哈哈”,“夏先生,左等右等我是望穿秋水啊,终于等来了你这尊财神爷”。
陈然放开龚宏宇,眼睛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士兵,故作不满的说道:“龚会长这么大的场面,可把我吓得不轻”。
龚宏宇观察了一番陈然身后的十几个人,眼睛在海东青和另一名男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笑着说道:“我这也是为了保障夏先生的安全,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我可不敢让您出现半点闪失”。
说着朝陆山民招了招手,“海东,这次干得不错”。
陆山民低头道,“这都是白大哥的功劳以及夏先生独具慧眼”。
说着看了眼白波,“白大哥这次差点丢了性命,会长可要为他报仇啊”。
白波一瘸一拐的上前,“会长,这次多亏了海东兄弟仗义相救,韩家那帮王八蛋真是胆大包天”。
龚宏宇看了看陈然,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敢动我的人,改天我就亲自带人去洪城灭了韩家”。
陈然笑了笑,“龚会长实力强大,还好这次没选择韩家”。
龚宏宇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收拾韩家小菜一碟,夏先生一路奔波劳累,我早就备好了酒席,我们边喝酒边谈”。
酒席设在村里一个大户人家家里,龚宏宇拉着陈然坐在上首。龚宏宇这边依次坐着白波、陈楠、陆山民。陈然那边依次坐着那位搬山境中期巅峰的高手、海东青。
海东青带来的其他人坐在另一桌。
孙鹏并没有入席,全副武装的站在门口带着人警戒。屋子里也围了一圈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
陈然笑呵呵的说道:“龚会长,你平常吃饭也是这么大排场”?
“哈哈哈,平常在别墅中用不着这么多人。不过我的地盘与韩家相邻,这次抢了他生意难保他们不会狗急跳墙,我可不敢拿你这尊财神爷的生命开玩笑”。
说着端起酒杯,“这一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谢谢龚会长的款待”!
龚宏宇放下酒杯,一双眼睛再次瞟了一眼海东青,在座的人中,他大概能看出紧挨着陈然的男子是个高手,但却看不出海东青的深浅,他对这个看上去气势凌人但感知不出实力的女人有些好奇。
龚宏宇的眼神没有逃过陆山民的眼睛,他知道龚宏宇是想看出海东青的实力。
陆山民与海家信息共通,早已知道她是易髓境后期境界。这一点哪怕在东海的阚爷当初也没想到。龚宏宇更是不可能看得出来。
内家拳高手隐匿气息之后就和普通人一样,除非对方境界要高出很多才能抓住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判断出境界。唯一通过外表能看出一点端倪的就是眼睛,长期练习内家拳的人眼睛比普通人更加明亮,但这也不能因此推断出是否就是内家拳高手。有的人天生眼睛就明亮,比如像叶梓萱,眼睛就很明亮,但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
别说海东青现在戴着墨镜,即便是取下墨镜,龚宏宇也绝对想不到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年轻的易髓境后期内家高手。
龚宏宇端着酒杯看着陈然:“夏先生,我的事情你都了解了,你也该介绍一下自己吧”。
陈然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龚宏宇。“龚会长验验”。
龚宏宇拆开信封拿出一张纸片反复看了几遍,狰狞的脸掩饰不住他的喜悦。
“硬通货!夏先生果然是做大生意的”。
陈然呵呵一笑,“瑞士银行本票,小买卖可玩儿不起这种高档货”。
龚宏宇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把信封还给陈然,端起酒杯一口到底。
“先干为敬,夏先生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陈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我只是个中间人,别的问题龚会长就别问了,我只给你承诺一点,一个亿金额的瑞士银行本票,以后每年给你一张”。
“好,痛快!大家共饮一杯”。龚宏宇高兴的端起酒杯。
陆山民端起酒杯,余光看了瞄了一下邻座的海东青,冷冷淡淡毫无情绪。
推杯换盏,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龚宏宇眯着眼含笑盯着海东青,“这位小姐气质不错”。
陈然哈哈一笑说道:“她是我的秘书”。
“额”?龚宏宇借着酒劲儿笑道:“大晚上的戴着墨镜干嘛,摘掉让兄弟们欣赏欣赏”。
陆山民心下暗道要遭,紧接着就感觉到海东青身上澎湃的气息向外释放,赶紧伸手一把抓住她在桌子下的手。
海东青似乎也反应过来这是龚宏宇在故意试探她,蓄势待发的气息缓缓收敛,紧接着那只柔软冰冷的手迅速从陆山民手中抽离。
虽然隔着墨镜,陆山民明显感觉到墨镜后面那双眼睛向他投来浓浓的杀意。陆山民心里暗自苦笑,这女人还真是一点没变。第一次在工地上见面替她敷伤口也是这样。好心没好报。
龚宏宇的话让陈然和一旁的那位高手也如临大敌。
陈然哈哈大笑打破场中的尴尬,“龚会长别介意,我这秘书脾气不太好,平时我都得让她三分”。
龚宏宇也哈哈一笑,虽然刚才海东青的气息没有完全流露,但他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一丝气息。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女人如此年轻,顶天也就是易髓境中期前期的境界。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说着又继续说道:“自古华夏都是藏龙卧虎之地,我二十年没出金三角,真想不到今天能碰到一个天才,如此年轻的内家拳高手,倒是第一次见识到”。
海东青举起酒杯,淡淡道:“龚会长过奖了,不过是强身健体罢了,若是与龚会长交手,我恐怕接不住一招”。
龚宏宇哈哈笑道:“这一点我就不谦虚了,内家拳不进入易髓境后期也就是养生的花拳绣腿,在座的要说与我有一战之力,恐怕只有这位兄弟”。说着指了指坐在陈然和海东青中间的那位搬山境中期巅峰的男子。
男子抱了抱拳,“龚会长身上血气森然,一看就是尸山血海中趟过的人,若生死相搏,在下一定不是您的对手”。
陈然端起酒杯和龚宏宇碰了一下,笑着说道:“你们都是高手,只有我是低手。”
“哈哈哈,夏先生太谦虚了,什么高手低手,这个世界上有钱人才是真正的高手。这次有了你这尊财神爷,我马上可以扩军一千,哪怕传说中金刚境的高手到场一样被打成肉泥”。
陈然笑道:“那到不能这么说,龚会长手上有一支军队再高的高手也不管用,但在江湖中一个顶尖高手的威胁可就要大得多,杀不死你也会闹得不得安宁”。
白波今天很高兴,端着酒杯说道:“夏先生说得没错,我们在去景城的路上遇到韩家人的伏击,海东兄弟那手段简直是天神下凡”。
一番交谈之后,特别是看到那张瑞士银行本票之后,龚宏宇基本打消了对陈然一伙人的戒备之心。
“海东,这次你立了大功,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有我吃的就少不了你喝的”。
陆山民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谢谢会长收留”。
一桌人其乐融融正喝得高兴,突然两声枪响,紧接着枪声炮声大作。
所有人笑容凝固,龚宏宇猛的一拍桌子。
“怎么回事”?
孙鹏拿着枪冲进屋里,“会长,韩家的人正在进攻村子”。
龚宏宇眉头紧皱,“来的多少人”?
“前哨报告有一两千人,韩家这次是狗急跳墙倾巢而出”。
龚宏宇冷哼一声:“早料到这帮龟孙子会拼死一搏,去吧”。
孙鹏应了一声,挎着枪大步走了出去,大声招呼村子里驻扎的士兵和他一起朝村口走去。
陈然一脸担忧的说道:“龚会长,韩家肯定是记恨在心,您可千万要保护我啊”。
龚宏宇呵呵笑道:“放心吧,韩家的武器装备和人员都不如我,周围的制高点早就被我的人占领,他打不进来。更何况半个小时之内军营里的援军就会赶过来,到时候里外夹攻,韩家覆灭就在今日”。
陈然故作轻松的呼出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外边枪炮声声好不热闹,屋子里继续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陆山民凝神屏气,感知到屋外的士兵全都跟着孙鹏去了村口。
但屋里的形势并不容乐观,十几个拿着步枪的武装分子在屋里站了一圈近在咫尺,大厅空旷毫无隐蔽物体,不像在山里有那么多的山石树木可供闪转腾挪。龚宏宇自身又是搬山境中期巅峰的高手,对他不可能做到一击必中。半个小时之内龚宏宇老巢的援军就会赶来,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
陆山民下意识看了眼海东青,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看不出任何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