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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柔是女人的天性,如果有个可以倚靠的臂膀,没有哪个女人吃饱了撑着非要去顶那半边天。这个时代,实在是靠得住的男人太少。

    舞池中,罗玉婷双手搭在左丘肩上,双眸中透着柔情。

    十年以前,她只能偷偷躲在远处看着左丘搂着那个女人翩翩起舞,十年后的今天,她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虽然迟到,但总比不到好。

    左丘也同样温柔的望着罗玉婷,只是他的目光有些游离,显然心里想的并不是眼前的佳人。

    纳兰子冉是个低调到极致,小心谨慎到极致的人,以他的出身本不必处处对人恭恭敬敬,更何况还是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落魄书生。这样的人要么有着圣人之资,要么必有图谋。纳兰家不愧个个都是人杰。

    一个学长的身份和以前一分淡薄的虚名,左丘并不会天真的认为这就足以让纳兰子冉看上眼。

    左丘的走神打破了罗玉婷心中的柔情蜜意,心生不满。

    “怀里搂着美女,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你知不知道这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

    左丘歉意的笑了笑,“我越来越喜欢这个纳兰子冉”。

    罗玉婷并不傻,能考上天京大学,能不借助家族里的资助自己创立一家颇有名气的广告公司,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

    她大概猜到了左丘的意图,如果纳兰子冉只是表面一心学问,实际上对纳兰家的权力有着很大的野心。那左丘就可以借助他从内部分化削弱纳兰家。

    只是有一点她想不明白,左丘为什么能肯定纳兰子冉是一个表面无所求实际上内心必有大图的人。说实话,纳兰子冉的表现压根儿就看不出是个贪恋权势的人。这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才智范围。不是说聪明就能办到。

    唯一的解释是有人提前告诉了左丘,这个人是谁?

    能看透纳兰子冉首先必定是非常熟悉他的人,其次这个人必定是对人心人性有着深刻洞察力的聪明人。

    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最大的可能就是纳兰家的人,而这个纳兰家的人又恰好与左丘是同盟。

    但这可能吗?纳兰家个个人杰,谁会傻到帮助外人对付自己家族,若纳兰家真有这样的蠢货,反过来这人怎么可能看破纳兰子冉的野心。这简直就是个悖论。

    聪明的女人知道哪些可以问,哪些不可以问。这种隐秘的事情左丘不可能告诉她,所以干脆选择不问。

    罗玉婷正准备转头去看看那位她压根儿就看不出任何野心的纳兰子冉。

    “别看”!左丘笑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躲在某个角落观察我”。

    接着又说道:“这个时候,要表现出风轻云淡的高人风范,主动去看他反倒会让他低看我”。

    “你就那么肯定他在看你”?

    “呵呵,有所图谋的人少不了招兵买马,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人不会轻易信人,同样也不会轻易放过人才。如果我是他,也会悄悄的观察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罗玉婷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比电视剧还要狗血”。

    左丘笑了笑,“现实远比电视剧更狗血”。

    .........

    .........

    孙鼎顺着纳兰子冉的目光看去,舞池

    中那人身高平平,长相平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子冉兄,言过其实了吧”。

    纳兰子冉依然带着儒雅的微笑,“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这位师兄并不是那些一头扎进故纸堆自鸣得意的老学究可比”。

    “哦”?“愿听高见”。

    “我刚才在谈到推广国学文化的时候,其他人不管真假都是带着敬佩的眼神。只有他风轻云淡笑而不语”。

    “这能说明什么”?

    纳兰子冉眉头轻微皱了一下,“他那双眼睛仿佛能直透人心,我甚至隐隐感觉到他能看透我”。

    孙鼎惊讶的张了张嘴,纳兰子冉虽然表现得低调含蓄,但是他很清楚他骨子里其实非常的高傲,两人相交甚深,还从来没有听到他这样评价过一个人。

    “不会吧”!

    纳兰子冉笑道:“你不知道,这位师兄当年在天京大学可是独领风骚好几年,他那本被扔在角落里铺满灰的《兵将》,别人不识货,我可是反复读了好几遍”。

    孙鼎淡淡道:“那你准备下手”?

    “呵呵,不急,再看看”。

    ..........

    .........

    “不管他是否真的对纳兰家的权力有野心,现实是他的父亲纳兰振邦是纯搞学术的,他也是搞学术的,在纳兰家并没有什么势力。可以说纳兰子冉在纳兰家同辈中是最没有话语权的,你能有什么办法利用他挑起纳兰家的内乱。更何况纳兰家没有一个庸碌之辈,即便纳兰子冉再聪明,又能翻得起什么浪”。

    罗玉婷担忧的说道:“你这样越陷越深,将会越来越危险”。

    左丘含笑道:“读书人有个通病,老喜欢运筹帷幄把所有细节都掌握在手中才敢去做。实际上很多事情的成功本身就是小概率事件,靠的是不顾一切的拼搏,靠的是很多偶然的运气。如果事事都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做,世界上又怎会有那么多奇迹出现”。

    罗玉婷皱了皱眉,“这也是跟你那位朋友学的”?

    左丘呵呵一笑,“别小看他,他就是那个处处创造奇迹的人。如果我跟他换个位置,他做成功那些事情我一件也做不到。所以我只需要给他搭建个舞台就行,给他留下足够的空间发挥,让他去创造更多的奇迹”。

    “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见见他”。

    “那你可得仔细斟酌斟酌,一旦你见了他,就意味着你甚至是你的家族站在了纳兰家的对立面”。

    罗玉婷撇了撇嘴,“我今天能带你来,就已经上了贼船”。

    左丘无奈的笑了笑,“你会喜欢他的”。

    “我只喜欢贱人”!罗玉婷没好气的说道。

    ......

    .......

    一曲舞毕,回到座位上。赵启明带着林程程去和熟悉的人打招呼,罗玉婷也端起酒杯起身朝远处走去。

    左丘独自一人坐在那里,晃着红酒杯悠闲的品着红酒。

    “丘师兄,怎么一个人”。纳兰子冉端着酒杯坐在了一侧。

    左丘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他们都有熟人,像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终究与这里格格不入啊。这种地方不适合我,看来以后也不必再来凑热闹了”。

    纳兰子

    冉笑道:“丘师兄胸中有丘壑,只不过是时运不济”。

    “子冉兄弟,今时不同往日,纵有万般才华也敌不过金钱名利,说句不怕得罪你的话,如果你仅仅只是个国学学者的身份而没有纳兰家的光环,恐怕也没有资格进入这里吧”。

    纳兰子冉呵呵一笑,“看来丘师兄是怀才不遇啊”。

    左丘摆了摆手,“这个时代还讲什么才华,能挣钱的人自然是有才华的人,像我这样的落魄书生自诩才华,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子冉兄弟就憋再埋汰我了”。

    纳兰子冉端起酒杯和左丘碰了一下,笑道:“师兄不必灰心,你只不过是明珠蒙尘,早晚有一天会一鸣惊人”。

    左丘猛的一口气干完杯中酒,叹息了一声。“说来惭愧之至啊,子冉兄弟身位豪门贵胄尚能抵住花花世界的诱惑,视富贵如浮云静下心来专研学问,我无牵无挂又有什么理由得陇望蜀,以后看看书研究研究学问,也算是乐得逍遥自在”。

    纳兰子冉转着手里的酒杯,左丘的能力怎么样还不知道,至少能看得出他怀才不遇。只要有怀才不遇之心,就必然有建功立业的野心。他从来不相信闭关在山野高楼里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所谓的高人大才,真正有能力的人一定是积极的投身在这个世俗世界之中。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哦”?“子冉兄弟家世显赫,年少有成,难道也有不顺心的地方”。

    纳兰子冉含笑看着左丘,淡淡道:“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富贵亲人,谁肯雪中送炭”。说完淡淡的看着左丘,他要试探一下左丘的才智,看看他能否通过只言片语看透他的内心。

    左丘眯着眼怔怔的看着纳兰子冉,“子冉兄弟才是真正的明珠蒙尘,让人刮目相看”。

    “丘师兄看出了什么”?纳兰子冉一双眸子紧盯着左丘的眼睛。

    “子冉兄弟不仅有大才,还有大志。作为长房嫡孙,理当扛起纳兰家未来的大旗,引领纳兰家攀上更高的高峰。若说怀才不遇,子冉兄弟才是真正的怀才不遇”。

    纳兰子冉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丘师兄误会了,功名利禄如浮云,我看得很淡”。

    左丘呵呵一笑,:“它朝龙腾,一二三场内,文章皆合式,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纳兰子冉双目放光,事到如今,再继续装下去反倒会让左丘看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丘师兄真乃神人也,知我者,唯丘师兄也”。

    “丘师兄,人生难逢一知己,兄弟斗胆相邀可否助我一臂之力”?纳兰子冉双眼中带着热切的希冀。

    左丘叹了口气,“子冉兄弟才高八斗自然运筹帷幄,我哪有本事帮你”。

    “兄弟自问蛰伏隐忍功力不浅,这么多年家族中没人发现我胸怀大志,丘师兄慧眼如炬初次见面就能一眼看穿,足见大才”。

    左丘抬手扶额,大拇指使劲儿揉了揉眼眶,双眼立刻泛红,甚至还淡淡泛着泪光。一副千里马遇伯乐的感激涕零。

    “此生愿为君前醉”!

    纳兰子冉也是颇为激动,端起酒杯。

    “伴君天涯终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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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左丘离开的背影,孙鼎夹着酒杯走到纳兰子冉身边。含笑问道:

    “故弄玄虚还是真有干货”?

    纳兰子冉眼里浮现出淡淡的兴奋,“大智近妖,不输于我。如果能得到他忠心投靠辅助,大事可期”。

    孙鼎皱了皱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隐忧,“初次见面就能看穿你,实在匪夷所思。”

    纳兰子冉呵呵一笑,“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天生就让人无法理解,就说子建那位表妹,天生慧质兰心,能勘破虚妄直达本质,那可是我亲眼见识过”。

    “真有那样的人”?孙鼎不可置信的问道。

    纳兰子冉笑了笑,“多读读书吧,印度那个天才数学家拉马努金,睡一觉就能得出一个其他数学家花一辈子时间也未必解答得出的公式,而他自己却对中间的演算过程全然不知”。

    孙鼎啧啧称叹,“这世上还真有妖怪”。说着又说道:“不过他能一眼看透你,你们纳兰家人才济济会不会也有人看出你的谋划”。

    “不”!纳兰子冉肯定的说道:“我相信我的能力,要说有可能,也只有我那个小堂弟纳兰子建有这份才智,不过我俩向来接触不深,他又是个放荡不羁的性格,不可能窥得我的心思”。“更何况左丘并不能算是一眼看穿,也是在交谈中我故意露了些蛛丝马迹,他才因循推算出”。

    孙鼎稍稍放松了心,他可是把孙家的未来全都绑在了纳兰子冉身上,稍有差池,将会带来灭顶之灾。

    “那他答应了吗”?

    纳兰子冉微微一笑,“容不得他不答应”!

    .......

    ........

    红色的法拉利再次穿梭在灯火通明的大道上。

    “怎么样?搞定没有”?罗玉婷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嘿嘿,这小子不仅是只千年王八,还是头暗藏獠牙的恶狼。刚才他的眼神,大有我不答应就要杀我灭口的意思”。

    “也就是成了”?罗玉婷眉头微皱,她发自内心不想左丘接触这样的人。

    “没那么快,这样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相信一个人,不过后面他肯定会再来找我,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期,我才算是真正过了他的面试关”。

    罗玉婷面带担忧,越是这种表面上温文尔雅而骨子里心思深沉的人越是喜怒无常,这样的人心思敏感到极致甚至变态的地步。

    “与虎谋皮,你得慎之又慎”。

    “嘿嘿,这你放心,要是连这都应付不过去,那我干脆打包回家种地去算了”。

    罗玉婷喃喃道,“我情愿你回家种地去”。

    “班长大人,你别一天像个怨妇一样,很难嫁的”。

    “呲、、、、”,罗玉婷一脚刹车踩到底,左丘猝不及防,脑袋砰的一声撞在前挡风玻璃上。

    “哎哟”!左丘捂着额头。

    罗玉婷看着左丘狼狈的样子,得意的咯咯娇笑。

    “刚才那个孙鼎与纳兰子冉私交很好,相信也是纳兰子冉拉拢的帮手。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祖辈靠着古董发家,在鉴别古董上有一副火眼睛睛,在鉴别人上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千万别小看他”。

    左丘揉了揉额头,“自信和自大一字之差谬以千里,我心里有数”。

    “陪我逛逛”。

    “不行,我得回家码字,读者还等着我更新呢”。

    罗玉婷眉头微皱,“告诉我是什么书,我也拜读一下”。

    “不行,你不能看”。左丘坚决的说道。

    罗玉婷又是一脚老刹车踩到底。

    这一次左丘提前做好了准备,双手撑住了车头。“嘿嘿,没撞着”。

    ........

    .......

    推开门打开灯,一个庞然大物正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左丘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好,我是黄九斤”。

    左丘扶着门框站好,伸手抹了抹胸口。“我知道,你们爷孙俩进门的方式一模一样”。

    说着朝沙发走去。

    “山民说如果我实在气不过可以打你一顿”。

    左丘刚走出两步,吓得停下脚步,以黄九斤这体格和自己这小身板,别说打一顿,打一拳就得嗝儿屁。

    “放心吧,我爷爷最敬重读书人,我也一样”。黄九斤淡淡说道。

    左丘松了口气,再次迈步走了过去,坐在沙发的最远端,尽量离这个铁塔般的男人远一点。他与周同和肖兵一样,都是第一次见黄九斤,性格秉性虽然略有了解,但并不算了解得太深,说不准会不会真打他一顿。

    “黄老爷子的事情,我很抱歉”。左丘带着深深的愧疚。

    黄九斤一双虎目怔怔的盯着左丘,“你与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在我的印象中,读书人应该和陆爷爷差不多,仙风道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左丘暗自肺腑,一个彪形大汉开口就说要打自己,我能不紧张吗。不过他没有反驳,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自然无法和陆老爷子相比”。

    黄九斤笑道,“你不必害怕,我虽然看起来很吓人,实际上我很温柔”。

    “咳咳,对,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温柔的人”。左丘昧着良心舔着脸说道。

    黄九斤咧嘴笑了笑,看上去确实有几分憨厚。

    左丘看着黄九斤脸上和手臂上的淤青,“你去找了高昌”?

    黄九斤点了点头,“不得不去”。

    “受伤不严重吧”?

    “被蚊子叮了几下”。

    左丘哦了一声,说得虽然轻巧,但高昌能杀死黄老爷子,想必这场战斗并不轻松。

    黄九斤看着左丘,淡淡道:

    “我知道你在下一盘大棋,我也不问。但我想听听,你认为什么可以说就说,什么不能说就不说,你随便说说,我随便听听”。

    左丘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说道:“我承认,我把你们都算计进去了,包括陆山民。但有些事情不能让陆山民知道,至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否则计划恐怕难以进行下去”。

    黄九斤点了点头,“我理解”。

    左丘诧异的看着这个大块头,“你真的理解”?

    “我要是不理解,拳头早就到你身上了”。

    左丘看了看黄九斤碗口大小的拳头,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尴尬的笑了笑,接着说道:“真正的敌人是影子,所谓影子就是无处不在,至少在纳兰家和薛家都有着影子的存在。他们扶持看中的家族、企业、财团,然后利用各种复杂得难以寻迹的手段在这些家族中吸取养分。据我推断,陆晨龙和海中天都是影子看中的人,但是他们两个并不愿意就范,所以才招致了杀人灭口之祸,至于纳兰家和薛家不过是有意无意充当了帮凶”。

    黄九斤淡淡的看着左丘,“所以要找出影子,还是得从纳兰家和薛家入手”。

    左丘微微一笑,这个大个子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语中的抓住关键,也是个相当有头脑的人。

    “对,纳兰家和薛家是关键。据我分析,影子在没有遇到暴露风险的时候不会轻易做出动作,因为做的动作越多越容易露出破绽,这就跟打拳是一个道理。”

    黄九斤淡淡道:“所以以我爷爷的死为代价,让影子相信我们确实在与纳兰家和薛家打生打死,一旦让影子知道我们在打它的主意,影子必然会不计一切代价除掉我们。就像当年对付海中天和陆叔叔”。

    左丘低下了头,这是他目前为止做得最内疚最痛苦的事。

    “这场戏码做不得假,必须真刀真枪”。

    黄九斤淡淡的看着左丘,并没有左丘想象中那样愤怒。

    “爷爷受外家拳功法遗害很深,自知大限将至,你不用太自责”。

    左丘看着黄九斤刚毅的面庞,他的宽容反而让他更加愧疚,此刻他希望能被骂一顿或者打一拳或许反倒好受一些。

    “我会想办法分化瓦解纳兰家,江州那边就交给陆山民”。

    “东海那边怎么办”?

    “有山猫在,我相信他能够处理好,更何况还有海家和曾家帮衬,相信他有能力调动起足够的力量”。

    黄九斤点了点头,问道:“听你对影子的描述,无影无踪,哪怕是纳兰家和薛家也未必找到根本所在,你有信心揪出来”?

    “所谓的无影无踪只是个比喻,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无影无踪的事情,只是影子设计得过于隐蔽难以查出而已,只要我们掌握的资料越来越多,特别是能从纳兰家和薛家那里拿到核心的资料。”

    说着顿了顿:“或许我们依然无法从中找到什么,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一定行”。

    “谁”?黄九斤眼里放着光芒。

    左丘摇了摇头,“这个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黄九斤没有多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左丘自然有他的道理。沉默了半晌淡淡道:“我这次来是送爷爷回家的”。

    左丘缓缓起身,“稍等”。说完朝里屋走去。

    就这么大的屋子,从左丘起身走进去到走出来不过一分钟,黄九斤却觉得过了很久很久。当看见左丘捧着黑布覆盖的骨灰盒,黄九斤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

    颤抖着双手接过左丘手里的骨灰盒,颤抖着双唇低语。“爷爷,我送你回家”。

    “黄老爷子临走前托我告诉你,允许你哭一次”。

    黄九斤失声低泣,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还说什么”?

    “他还说,武道无极限,人间有情义”!

    黄九斤含泪喃喃道:“放心吧爷爷,我在山民在,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客厅里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易翔凤额头密布汗珠,陆山民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尽管他的力量和战斗中的应变能力还不如他,但抗击打能力已经丝毫不比他弱,在内家功法的加持下,反应能力还在自己之上。若不是凭着强大的力量优势,恐怕先倒下的那个将是自己。

    直到再一次把陆山民打倒在地,易翔凤摆了摆手,气喘如牛。

    “不打了,你就是个变态”,说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陆山民满头大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过了片刻起身坐在了沙发一侧。

    “不动用内家拳的情况下,仅凭外家拳能否打倒薛凉”。

    易翔凤半躺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

    “你能不能打倒他不知道,但他肯定打不倒你”。

    “那就是说倒下的一定是他”。

    “你要是用内家拳,轻而易举就能打败他,何必非要用外家拳死磕”。

    陆山民笑了笑,“你不觉得用外家拳打人更威风吗”?

    易翔凤撇了撇嘴,“你小子就是个倔脾气,钻牛角尖”。

    陆山民眼中盛着兴奋的光芒,“我真有些等不及了”。

    易翔凤弹了弹烟灰,“别大意,那小子毕竟是搬山境中期的巅峰,你和他差了半个境界而且战斗技巧还在你之上,你若执意不用内家拳,胜负还不一定”。

    “不一定就够了,这世上哪有什么万全之策,不过是靠着勇气和意志力硬撑到底”。

    易翔凤皱了皱眉,“听说你只有个小学毕业证,怎么嘴里老是吐出几句掉书袋的话”。

    陆山民笑了笑,“也许我比大多数小学生读的书多,经历的事也多”。

    易翔凤看着茶几上的请帖,那是夏知秋派人送来的生日宴会邀请帖。

    “这女人倒也够意思,才见一面就邀请你去参加这种私人宴会”。

    陆山民笑了笑,“这女人心思深得很,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易翔凤指了指请帖,“上面明说了要带一个异性伴侣,你不会打算让我男扮女装吧”。

    陆山民看了一眼易翔凤魁梧的身躯,差点把午饭给吐了出来。

    不过易翔凤说到了点子上,晚上就是宴会,现在还有几个小时,让他到哪里去找个女伴。

    易翔凤看着焦头烂额的陆山民,朝对面努了努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个暴力狂”!陆山民连连摇头,“我宁愿找个人妖也不找她”。

    易翔凤呵呵一笑,“你到底是不敢,还是不敢呢”?

    “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

    “那就是人家愿不愿的问题”。易翔凤接话道。

    “去吧,不过是被她揉腻了一番,你们既然是合作伙伴,就不能貌合神离。男人嘛,要大度,主动低个头。说不定这次过后,你们关系会改善很多”。

    说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别忘了你是我的保镖”。陆山民喊道。

    易翔凤拍了拍屁股,一脸憋屈的说道:“自从当了你保镖我就再也没有过自由,你有定力保持童子之身,我可是吃荤的,你就当给我放

    个假,让我出去放松放松,再憋下去会憋坏的”。

    陆山民皱了皱眉,“这才是你撺掇我去找海东青的目的吧”!

    易翔凤朝陆山民挥了挥手,“有你们两个双剑合璧,没人能冷不丁的干掉你。晚上玩儿得愉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陆山民愁眉苦脸的看着那张请帖,他到真不是不敢,是担心海东青不会答应,以她那暴脾气,要是当场翻脸再打自己一顿,他没有信心保证自己不暴走。到时候两人好不容易稍微

    缓和的关系将再次破裂。与这样的人,还是个女人合作,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但放眼江州,除了她,还真找不到一个女人做他的女伴。

    正焦头烂额之际,房门响起哆哆的敲门声。

    打开房门,白斗狼打量了一番陆山民,笑道:“昨晚的伤不严重吧”。

    陆山民皱了皱眉,“白哥不会专程来取笑我吧”,说着让开身,“进来坐吧”。

    白斗狼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青姐让我来问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要是没有的话过去一起吃个晚饭”。

    陆山民揉了揉耳朵,“我没听错吧,海东青请我吃饭”?

    白斗狼耸了耸肩,“青姐只是性情孤傲,内心并不是冷血无情之人。昨晚的事情只是想出口气,并不是真的对你有多大意见。其实她也清楚昨晚下手有些重,不过她能主动让我来请你过去一起吃晚饭已经很难得了,你可千万不能拒绝”。

    陆山民松了口气,看来今晚请她当女伴并不是完全没希望。

    “我现在就过去找她”。

    这下轮到白斗狼惊讶,作为一个男人,要是被一个女人三番两次的暴虐,任谁心里那个坎儿也难以一时过去。他以前大概了解陆山民的性格,也算是个倔脾气。

    白斗狼赞赏的点了点头,感叹道:“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心胸豁达,这一点我不如你”。

    陆山民没有理会白斗狼的感慨,关上门,拉上白斗狼就朝对面的小洋楼走去。

    ........

    ........

    走进院子,海东青正在练习七星步和无极拳,她的动作很慢,看上去和公园里的大爷大妈打的太极拳差不多。但陆山民知道,这看似花架子的套路,配上充盈的内气和内家高手的感知反应,一旦快起来,杀人无形。

    白斗狼很自觉的离开,留下陆山民一个人站在那里观看。

    陆山民看得出神,同样的步法和拳法,不同人使出来却是天差地别。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武术,只有最强的人。

    海东青以前一直练习的是盛天的松溪太极十八拍,照理说内气运行和拳法已经固化,即便能打破桎梏也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海东青跟着道一仅仅练习无极拳几个月,现在竟然比他这个练习了十几二十年太极游的人运用得更加纯熟。

    陆山民不得不承认,海东青生来就是练习内家拳的奇才,自己的天赋远远不如她。

    海东青呼出一口气收势力站立,冷冷道:“现在还没到晚饭

    时间”。

    陆山民心里暗叹,海东青这人时时刻刻处处端着架子,哪怕心里有意认错,也要装作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活得比他还累。

    心里默念着李大发村长常说的话,‘马嘴村的男人要有鹞子山一样的气度和胸襟’。

    “夏知秋今晚在豪园举办生日宴会”。

    海东青保持原有姿势,仿佛没有听到陆山民的话一般。

    陆山民接着说道:“这女人在江州势力很大,与不少达官贵人有交集,与她交好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

    海东青眉头轻挑一下,“她没那么好心”!

    陆山民看了看海东青,这位海家的掌门人能把海家在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不倒,看来不仅仅是靠心狠手辣,确实也是智慧超群。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所以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时候正大光明摆出来给江州人看看了。让那些墙头草们对我更加有信心”。

    海东青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怒气,这句话本没有错,但在她听起来却有股怪味,就像是在说两人有私情,现在要公之于众一般。对于她这样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女人来说,这种近乎调戏的话语让她感到受到了侮辱。

    陆山民看见海东青的脸色变化,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这样的直男癌自然想不通海东青为什么又生气了。只认为这女人的情绪太善变,莫名其妙的生气发怒,让人防不胜防。若不是答应了盛天要与她全力合作,是真不想与这样的人接触。

    不过他现在没有过多的心思考虑这些问题,看样子海东青铁定会拒绝,还有几个小时时间,他得好好想想去哪里找个女伴。

    陆山民静静看着海东青,没有再说话,对于她无缘无故的发怒,心里也颇为不满。心里暗暗想到,偌大一个江州,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女伴。

    正当他准备说不去就算了,海东青转头看着他,虽然隔着墨镜,但感知不到冷意。:“什么时候”?

    陆山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真是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

    “晚上六点半”。

    海东青转身朝屋子里走去,淡淡道:“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六点钟等我”。

    “等等”!陆山民喊了一声。

    海东青停顿了一下,“还有什么事”?

    “哦、易翔凤不再,我不会开车”。

    海东青回头看了陆山民一眼,脸上再次浮现出不悦之色。

    “这种场合,你不会打算让女人开车送你去吧”!!

    陆山民皱了皱眉,以前在东海,不管什么场合都是曾雅倩开车,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不解的问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吗”?

    海东青愣了一下,以前只有她让别人无语,现在竟然遇到一个比她还无语的人。这就好比鸡同鸭讲,完全不再一个频道上。

    “出山三年多,一点没长进”。说完冷哼一声,砰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留下陆山民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心里一阵莫名和郁闷。‘我又说错了什么’?

    .。m.



    随着一连串事情的发生,陆山民原有的学习计划被彻底打破。除了太极游和无极拳依然在每日练习之外,日常学习几乎彻底中断,就连书法练习也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最近几天才重新买了套文房四宝再次开始练习。

    虽然并不是因为懒惰耽搁,但陆山民心里仍是满满的自责。学不可以已,练字如练拳,不进则退。

    宴会的时间尚早,好不容易有空闲的时间。铺开笔墨纸砚,凝神静气再次挥毫。

    二十年不间断的书法练习,陆山民的根基和技法早已炉火纯青,要想更进一步如同武道一样,心境的沉淀才是关键。

    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往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谓一法通万法通。一门技艺到达一定的境界要想更进一步靠的已经不是表面上的努力,而是内心深处的心境。武道如此、书道如此、茶道如此,甚至木匠、焊工或者是一门很不起眼的手艺皆是如此。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小宇宙,这个小宇宙里的包含每个人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点点滴滴都会有意无意间由内而外的体现出来。你的心情,你的意识,哪怕人生中一个小小的经历波折,都会潜移默化的体现在所做的事情里面。让你的内在和外在都成为这个世界上的独一无二。

    这就像梵高的画,或者鲁迅的文风,任你观摩千遍万遍,不管你有多么高超的模仿能力,始终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就是因为‘独一无二’四个字。

    书法的进步也是一个道理,起先源于基础笔法的临摹,慢慢融入自己的精气神,最后开创出自己的独一无二。

    以前临摹王羲之、赵孟頫,还有意无意借鉴爷爷的字,慢慢的,陆山民所经历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经过沉淀造就出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精气神,这股精气神渗透到陆山民的生活中、学习中、武道中,也渗入了书法中。成为别人无法模仿的独一无二。

    ‘水唯善下能成海,山不争高自在天’。这句话不仅暗含儒家中庸之道,也蕴藏着道家无为之心。爷爷生前一直希望他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常常在他耳边念叨这句话。

    陆山民一笔一划写完,字中透着一股儒雅和飘逸,但同时也暗藏刀斧之利。笔墨力透纸背,隐隐散发着杀气。

    ........

    ..........

    陈敬在江州算不上多有钱,更算不上有多高地位。但毕竟是江州土生土长起来的企业家,几十年积累下来的人脉资源,对江州的熟悉让他对江州大小事情洞若观火。

    薛家最近半年来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从最开始被人踢了‘振威武馆’的招牌,到薛东被抓,再到最近假薛平事件以及震惊江州的大案,再加上春风空调注资事件和前两天薛平在豪园被陆山民划花了脸,要是还猜到是陆山民在与薛家死磕,那他就在江州白混了几十年。

    对于陈敬来说,于公于私都是万万不敢与薛家作对。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这些有钱人都不傻,陈敬自然也不傻。秦双、刘奇志在江州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薛家现在风头正紧,不会轻易的报复他们,但他不一样,他虽然在江州有好几家五星级酒店,但与真正的名流还有着很大的差距。他这样的人,是薛家杀鸡儆猴最好的那只鸡。好死不死,自己的儿子偏偏被选中成为了那只鸡。

    经过一夜苦思,思来想去,陈敬不得不

    接受陈逊的意见。

    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侥幸与陈逊一起来到天启花园,他要亲自见见把他逼到如此绝境的始作俑者,他希望陆山民能比他想象中更有实力,也希望陆山民不会把陈家当做炮灰,否则陈家依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当见到陆山民真容的时候,陈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年轻,实在太年轻了,比他的儿子陈逊还要年轻。跟这样的合作,早晚是个死字。难道陈家就这么完了,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就这么完了。

    陈逊到没想这么多,见到陆山民既是兴奋又是感激,一再的对那晚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陆山民含笑看着满脸失望和绝望的陈敬。

    “陈总,听说你对字画颇有研究,你看看这福字怎么样”。

    陈敬愣了一下,看着带着满脸真诚笑容的陆山民,心里更加愤恨。他对书法有所研究这件事只有比较要好的人才知道,陆山民既然知道,更加说明这小子绝不是误打误撞选择了陈逊,他早在行动之前就仔细的调查过自己,对陈家了如指掌。

    “陆总,你可害苦我了”。陈敬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

    陆山民看着陈敬,面色泛黄,双眼带着血丝,估计昨晚压根儿就没睡觉。

    “呵呵,富贵险中求,收益与风险成正比,大家都是生意人,陈总应该明白吧。俗话说置之死地而后生,陈总何不把这个机会看成是陈家更进一步阶梯”。

    陈敬无奈的苦笑,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勉力定了定心神,俯身朝茶几上的字看去。

    陆山民仔细观察着陈敬的表情,他的脸上先是一阵惊喜,几秒钟之后开始变得迷茫,然后起身凑到字前一笔一划的仔细研究。

    足足过了几分钟,一屁股做回沙发上。脸上表情不定,一会儿盯着陆山民看,一会儿低头沉思。

    陈逊也凑上前观看,他虽然看不出字里的精气神,但也能看得出来字儿写得不错,不像有些书法家写的丑书压根儿就看不出是个字儿。

    “陆总,这字是你写的”?

    陆山民笑着点了点头,“没事的时候随便涂抹几笔”。

    陈逊啧啧称叹,“陆总太谦虚了,随便涂抹就能写成这样,认真写还了得”。

    陈敬再次抬起头,怔怔看着陆山民。

    “陆总,这幅字真是你写”?

    陆山民呵呵一笑,指了指还未干透的字迹,“这屋子里除了我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吗”?

    陈敬泛黄的脸渐渐有了一丝血色,眼神中的绝望中多了一股希望。

    “书法练到一定境界能反应出一个人的精气神。”

    说着顿了顿,眼中散发出一抹光亮,“陆总的字表面上看如山林中一缕清风,清新怡人让人心旷神怡,仔细观摩却又能看出金戈铁马,刀光剑影让人热血沸腾。能写出这样的字,没有几十年的功力和几十年的人生感悟无法做到,陆总年纪轻轻能有这份心境,佩服得五体投地”。

    陈逊听了陈敬的评价,再次探头仔细看了一番,除了觉得还不错之外,完全看不出所谓的心境。不过看到父亲前后的态度变化,心里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大概能够肯定,父亲应该最终决定了与陆山民合作。不管这件事是否是陆山民策划,对于他来说,在薛家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情况下,能够得到陆山民的庇护,总比陈家独自面对的好。

    说着赶紧讪讪笑道:“陆总年纪和我一般大,跟您比起来,我就是拍马也比不上”

    。

    陆山民笑而不语,陈敬瞪了陈逊一眼,“什么一般大,叫山民哥,以后好好跟山民哥学习”。

    陈逊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是要彻底和陆山民绑在一起的节奏。赶紧笑嘻嘻的喊道:“山民哥,以后我就跟您混了,还请山民哥不要嫌弃”。

    陆山民淡淡一笑,朝陈敬伸出手,淡淡道:“合作愉快”。

    陈敬看着停在空中的手,深吸一口气,陈家是更进一步飞黄腾达还是跌落无尽深渊就此覆灭,生死存亡就在此时。伸手紧紧握住陆山民的手。

    “陆总,陈家的生死,陈逊的生死,全仰仗您了”。

    陆山民握了握陈敬的手,“放心吧,我昨天能救下陈逊,就不会眼睁睁看着薛家对他下手”。

    陈敬感激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开始着手联系更多的人抱成一团助你一臂之力”。

    陆山民放开陈敬的手,思索了片刻说道:“最好是能成立一个商会”。

    陈敬皱了皱眉,“以我的实力恐怕难以号召到更多的人”。

    陆山民瞟了一眼陈敬,不愧是几十年的生意人老油条,都摆明刀枪站在薛家敌对面了,这个时候依然不想当出头鸟。

    “能召集多少算多少,后面我会想办法让更有分量的人担当召集人”。

    虽然陆山民只是瞟了他一眼,陈敬还是被那股直透人心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

    陆山民看向陈逊,淡淡道:“今晚有个夏知秋的生日宴会,回去换身衣服找个漂亮的女伴,六点钟开车在小区门口等我”。

    “夏知秋的生日宴会”?陈敬和陈逊几乎同时的惊呼了出来。

    陆山民淡淡一笑,“陈总是江州本地人,又是做高档酒店生意,消息比一般人要灵通许多吧”?

    陈敬回过神来,看来陆山民一开始就盯上自己正是看中了这点,淡淡道:“我在平江路的酒店离市委市政府很近,经常会接待省内外大佬。”。

    说着再次看了看茶几上的那副字,“夏知秋这个女人很不一般,江州各界都给她面子。据说正是因为她与省里面的某位大佬有着密切关系”

    “哦”?陆山民眉头一挑,“知不知道是省里哪位大佬”?

    陈敬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夏知秋的关系网很大,或许不止一位大佬也有可能。不过去年省里来了好几位大佬下榻在丽珠大酒店,应该是带着外省的人到江州考察调研,当时夏知秋到酒店去过一次,虽然是晚上,也没有呆多长时间。但在我的酒店里瞒不过我的眼睛”。

    陈敬突然抬起头说道:“既然是生日宴会,陆总您打算送什么生日礼物”。

    陆山民皱了皱眉,“我打算呆会儿出门的时候去商场看看”。

    陈敬摇了摇头,指着茶几上的字,“我看这幅字就很好”?

    “这幅字”?陆山民不解的看着陈逊,“夏知秋也喜欢字画”?

    “那倒不是,不过她上面的人应该喜欢,由于我本身爱好书法,结识了一些同样爱好的收藏家,所以我知道夏知秋找人购买过不少大家真迹”。

    陆山民看着这幅字,上次送给阚爷的字是爷爷写的,自己既不是名家也不是大家。

    “你确定这幅字送得出手”?

    陈敬说道:“我的书法水平不行,但鉴赏能力还是很自信。你这字在懂行的人眼里,绝对值得收藏。”

    陈敬忽然变得有些激动的说道:“要是这幅字落在省里面大佬手里,那可了不得”。

    .。m.



    一袭红色露肩长裙,柳叶般弯弯柔和的眉毛,白皙如玉的脖子,淡淡的红唇。

    顾盼生姿,虽然神情淡漠,但依然迷人。不禁让人想到诗经中那句‘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

    陆山民第一次见到海东青这幅打扮,褪去宽大的风衣,换上红色的长裙,原来也是如此风情万种。顺着玉颈往下看,也是风光旖旎,美好无限。饱满立体轮廓圆润,不大不小,不高不低,恰到好处。若隐若现的沟壑,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只可惜那副墨镜依然遮住了半张脸,听海东来说他姐很漂亮,要是取下墨镜,不知道又是怎样一副光景。只可惜她那副臭脾气实在太过暴戾。

    “眼睛往哪里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海东青冰冷的声音破坏了眼下唯美的画面,陆山民尴尬的咳嗽一声,想到女人都喜欢别人夸她美。淡淡道:“其实你很漂亮”!

    海东青秀美微蹙,看得出又生气了。

    陆山民内心一阵无奈,夸她漂亮也能惹怒她,看来不能把海东青与其他女人一样看待。

    看见海东青脚下踩的高跟鞋,才算是明白过来下午时候为什么海东青会因为他不会开车而生气,穿着这么高的高跟鞋,确实不适合开车。

    “走吧,司机正在门口等着”。

    陈逊这样的花花公子自然见识过各种各样的美女,今天带的女伴也是相当的漂亮。但当见到海东青的时候看的目瞪口呆,差点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不过再漂亮也是大哥的女人,他很识趣的只偷看了两眼。然后赶紧弯腰打开车门,“山民哥好”。

    然后低着头对海东青喊道:“大嫂请上车”。

    当陈逊喊出大嫂两个字时候,陆山民就知道这小子要遭。

    果然,只听一声惨叫,陈逊被一脚踹飞了出去。

    海东青缓缓放下裙摆,冷冷道:“他是谁”?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新收的小弟”。

    还好海东青这一脚出力很有分寸,陈逊并没有受多大伤害。捂着肚子爬起来,从满脸痛苦中挤出谄媚的笑容,“大、、、”。

    “赶紧开车”!陈逊不明白大嫂为什么要踹他,本想说句大嫂真威武,被陆山民及时打断。否则呆会儿就没人开车了。

    “诶”!陈逊赶紧点头,麻溜的坐到驾驶室。副驾驶的那位女孩儿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在她看来陈逊已经是有钱有势的阔少,那后排那个女人得多牛逼才敢踹他。本来刚开始还对这个女人有些嫉妒不服气,现在只剩下害怕和恐惧。

    陈逊开着车一阵感叹,山民哥果然是人中龙凤,不说年纪轻轻就能和薛家斗得你死我活这份能力和魄力,单单是能征服这么威武的大嫂就可见一斑。

    .......

    .......

    夏知秋不仅是豪园的掌舵人,更是江州有名的交际花。能够受到邀请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生日宴会这样的私人宴

    会,她又才二十多岁,受邀的人大多是江州各界名流子弟。放眼望去,来来往往全是俊男美女。

    豪园顶楼布置得奢华无比,天还没彻底黑下去,却早已是灯火辉煌。

    陆山民到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端着红酒杯三三两两交谈,有的穿着性感火辣的比基尼在露天游泳池里嬉笑耍闹。

    今天能到场的人物至少有一半人都多少知道陆山民的事情,大概都能猜到他与薛家的恩怨。

    陆山民的到来立刻引来无数的目光,这些目光有的充满怨恨,有的充满好奇。当然,还有更多的目光是被海东青的惊艳给吸引住了。这位从来不再公众媒体面前显山露水的海天集团董事长,几乎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陆山民很快从那些怨恨的目光中找到了恨意最深的一道目光,循着这道目光望去,薛凉正满含杀意的盯着他。

    陆山民强行克制住内心的杀意,轻蔑的朝他冷冷一笑。转头看见夏知秋在不远处端着红酒杯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一旁的海东青淡淡道:“夏知秋是想亲眼看看你和薛家的较劲儿”。

    陆山民淡淡一笑,“这样很好,只要她有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就不怕她彻底站在薛家那边”。

    说着碰了碰海东青的手臂,朝一旁手挽手的两个人努了努嘴,示意海东青挽着他的手臂。

    海东青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挽住了陆山民的手臂。

    夏知秋今天打扮得明艳动人,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个人,目光在海东青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陆山民含笑递上包装好的那副字,说道:“生日快乐”。

    夏知秋莞尔一笑,朝一旁的人招了招手,很快有人上前接过了陆山民的礼物。

    “陆总太客气了”。虽然是对着陆山民在说话,一双眼睛依然停留在海东青身上。

    陆山民呵呵一笑,“都说十八岁的女孩儿爱举办生日会,没想到夏总二十六岁了也这么爱热闹”。

    话音刚落,陆山民感觉到手臂处传来一阵疼痛,这才想起海东青今年也是二十六岁,刚才那句话不禁揶揄夏知秋,还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小气的女人。

    夏知秋呵呵一笑,“小弟弟还是这么牙尖嘴利,一点不给姐姐面子”。

    陆山民笑道:“你邀请了薛家的人,又邀请我,是故意的吧”。

    夏知秋淡淡一笑,“你怕了”?

    “我是怕搅乱了你的生日宴会”。

    夏知秋咯咯笑道:“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生日宴会越热闹越好”。

    陆山民哦了一声,“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夏知秋笑道:“别弄出人命就好,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弄出人命大家都脱不了干系”。

    陆山民哈哈一笑,“这你放心,我的命金贵得很,舍不得与某些人渣玉石俱焚”。

    夏知秋嫣然一笑,抬脚朝另一侧走去。“今天来的客人多,我得去招呼一下,请自便”。

    夏知秋走后,陆山

    民淡淡道:“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你身上,看来她对你比对我感兴趣得多”。

    海东青淡淡道:“这女人不简单”。

    陆山民皱了皱眉,江州谁不知道夏知秋不简单,看来海东青是看出了什么,她所说的不简单是另有所指。

    “你看出了什么”?

    “她认识我”。

    “她认识你”?

    海东青把手从陆山民臂弯里抽出,冷冷道:“我从来不再公众面前露面,能这么快查到我,还能识破不说破。这女人手段城府都不简单”。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来人正是几个月前吴晓宁市长组织的企业家座谈会上见过的红塔集团公关经理刘云深,山西商会的人。

    山西商会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陆山民不是很清楚,但自从踏入江州开始,山西商会的人就已经盯上了他。

    不过刘云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他打招呼,有些让他感到意外。

    刘云深一身西装,面带微笑的说道:“陆总,我们又见面了”。

    陆山民呵呵一笑,“我身上吸引了那么多仇恨的目光,刘总就不怕惹上一身骚”。

    “哈哈,陆总真会开玩笑。你我都是山西人,谁都知道山西人最重老乡情义,总不能因为害怕别人嫉恨就因噎废食坏了老乡之情吧”。

    陆山民含笑看着这个三十岁出头,干练直爽的老乡,心里升起一丝好感。

    “不知道山西商会的人是否都如刘总这般顾恋情义”?

    刘云深淡淡一笑,“陆总这几个月在江州的事情我略有耳闻,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很佩服你”。

    陆山民笑了笑,心里大概明白刘云深愿意和自己交往多是个人原因,并非山西商会的共识。这也算是合理,山西人固然重视老乡情谊,但商人毕竟是商人,利益才是第一位。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去拜访山西商会的原因,在没有拿得出手的利益的时候,那份情谊的分量就显得太过苍白。

    陆山民端起酒杯和刘云深碰了碰,“感谢刘总这份情谊”。

    刘云深哈哈一笑,“既然如此,你我就别在那么客套,我虚长你几岁,我叫你山民,你可以叫我刘哥”。

    “刘哥的这份恩情小弟记在心里”。

    刘云深笑道:“谈不上恩情,我只是欣赏你那份勇气和魄力,很有山西男人的味道”。

    说着看了看一旁的海东青,笑道:“你女朋友很漂亮”。

    话音刚落,陆山民就感知到海东青身上散发出一阵冰冷的气息,赶紧一把抓住海东青的手腕,防止她像踢陈逊一样踹刘云深一脚。

    刘云深不是习武之人,感知不到那股气息,不过从海东青剩下半张脸的表情上能看出她的不高兴。

    “咳咳,山民,我去那边和几个朋友打声招呼”。

    踏出一步又微笑着回头说道:“还是上次那句话,如果你想去山西商会,告诉我”。

    陆山民点了点头,“快了”。

    刘云深走后,陆山民才放开海东青的手腕。无奈的说道:“大姐,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情绪”?

    。九天神皇



    薛凉很愤怒,自从陆山民来了江州,薛家一次次被打脸。这一次又被狠狠扇了一耳光。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夏知秋会邀请陆山民前来,以夏知秋在江州的身份地位,不可能看不出薛家和陆山民的恩怨。但她仍然邀请了陆山民,这明显是不给薛家面子。

    如果说夏知秋不惧怕薛家,那连陈逊这种二流家族也敢和陆山民走在一起,难道就不怕薛家灭了他吗?这是侮辱,赤裸裸的侮辱。

    还有那个刘云深,虽然只是红塔集团的公关部长,但他的另一个身份又是山西商会的秘书长。在他的眼皮底下与陆山民有说有笑,还把薛家放在眼里吗?薛家什么时候在江州被人如此轻视过。

    薛凉脸上一阵火辣,一个山沟沟里爬出来的山野村民,竟敢骑到薛家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薛凉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带着几丝眼睛,看上去颇有几分英气的男子。

    此人叫徐经,徐家二公子。徐家在江州也是名门望族,虽然比不上薛家,但也绝不是一般家族可以比拟。历来名门望族都喜欢通过联姻巩固壮大自身,薛凉的小姑就嫁给了他的二叔。两家是姻亲,早就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薛家的事情,自然也是他徐家的事情。

    他非常理解薛凉的心情,陆山民就像一只恶心的蚊子,虽然对人造不成根本性的伤害,但这只蚊子老在耳边嗡嗡乱叫,打不死,抓不住,让人抓狂。

    “二弟,今天这种场面,只得先忍忍”。徐经发现薛凉脸色不好,淡淡的说道。

    薛凉眼里透着杀意,狠狠道:“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

    .......

    海东青撇了一眼远处的薛凉,淡淡道:“明天和你打擂台的就是他”?

    “是啊!真想打死他”!!陆山民说的很随意。

    海东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杀意,“在金三角打伤我的那个老头儿明天会去吧”?

    陆山民摇了摇头,“他去不了了,昨晚我已经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海东青皱了皱眉,“那这一个留给我杀”。

    陆山民吓了一跳,赶紧说道:“今晚不行,大庭广众之下杀人是要偿命的”。

    海东青冷哼一声,“你当我傻,杀人偿命我不懂吗”。

    陆山民松了口气,“不过仇人就在眼前,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他现在不是很愤怒吗,那就再给他添把火”。

    陈逊笑嘻嘻的端着一盘点心朝陆山民走来。

    “山民哥,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陆山民接过盘子,嘴角翘起一丝弧度,笑道:“想不想报仇”?

    陈逊愣了一下,“报什么仇”?

    陆山民淡淡一笑,“昨天薛家人差点要了你的命,难道你不想报仇吗”?

    陈逊下意识朝薛凉方向看去,一阵凶狠的目光接触,吓得他赶紧回头。

    “哦....山民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急”。

    “你忘了下午时候你爸说的话吗?要跟在我身边好好学习重新做人,现在我就是在教你怎么做事怎么做人”。

    陈逊欲哭无泪,薛凉可是薛宇的儿子,在薛家的地位可比薛平高了一大截,那可是太子爷。坑了薛平差点断了一只手,要是和薛凉对着干,那还有活命吗。

    陆山民笑呵呵的拍了拍陈逊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放心吧,有哥在”。

    陈逊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他是个纨绔子弟不假,但并不等于就是个弱智,相反,像他这样的富二代基因都不错,比普通人还要聪明。

    这是个坑,是个巨坑,他感觉被坑惨了。他之所以怂恿父亲与陆山民合作,是想找个可靠的保护、伞,现在他觉得错了,人家压根儿就是拿他当枪使。

    夏知秋坐在远处悠然的品着红酒。江厌离在一旁一双虎目盯着薛凉和陆山民方向。

    “好好的生日宴会,为什么非要请这两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夏知秋淡淡一笑,“看戏嘛,当然是越精彩越好”。

    “真会闹起来”?

    “肯定会”。夏知秋信心满满的说道。

    江厌离看了看满脸杀气的薛凉,“薛家这位二公子的脾气果然很大”。

    夏知秋呵呵一笑,“他的脾气再大也没有另一位大”。

    江厌离看向正微笑着与人交谈的陆山民,“你的意思是先发难的会是他”?

    夏知秋淡淡道:“保安都安排好了吧,今天来的人都是江州有头有脸人物家的子弟,出了事我们可不好交代”。

    “这你放心,除了我们自己的安保人员,马鞍山带着警察也在楼下”。

    夏知秋笑了笑,“这个马鞍山,还真是个奇葩”。

    江厌离也笑道:“做警察做到这个份上的,整个江州也只有他了,陆山民能遇上这样的人也算是运气不错,平白无故多了个保镖”。

    夏知秋品了口红酒,红唇轻启。“真的是运气吗?这小子从一无所有一步步走到现在,不可否认有运气,但也不可能全都凭运气”。

    江厌离皱了皱眉,“他不会一到江州就盯上了马鞍山吧”。

    夏知秋也是眉头微皱,“如果江州是一个棋盘,那么江州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仔细想想他在江州几个月做的事情,就像一盘围棋,一步步朝薛家围拢。”

    江厌离有些惊讶,但也不以为然。“薛家人又不是傻子”。

    “所以我们需要走一步看一步,上面的人也需要再观望观望,我们就在一旁看看就好”。

    ........

    .........

    宴会中央的白色舞台上有一架白色的钢琴,一位江州颇有名气的钢琴大师正陶醉的弹着月光曲,悠悠的琴声沁人心脾。但陈逊此刻却是心情沉重大汗淋漓,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

    宴会其实并没有真正开始,随着陈逊走到舞台中央,少部分认识他的人觉得莫名其妙,一个二流家族的纨绔子弟有什么资格走上去,大部分不认识他的人则以为他是主持人,认为接下来宴会要真正开始了。只是都不太明白这个主持人为什么满脸苦闷像死了爹妈一样。

    陈逊站在台上看了一圈台下的名流子弟,心里暗暗叫苦,他陈逊今晚要出名了。今晚过后江州名流圈子一定会记得他陈逊这个人。

    深吸一口气,挺起胸膛,拿起话筒。死就死吧,大有奔赴刑场的悲壮感。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陈逊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接着还颇为绅士的鞠了个躬。

    台下传来一阵掌声,绝大多数人都以为主持人要开始主持晚上的宴会了。而那位真正的主持人站在人群中茫然不知所措,剧本不是这么写的,我才是主持人啊。

    喊出了第一句话,陈逊反而轻松了很多,横竖是一死,那还怕个球。

    “我叫陈逊,很多人可能不认识我,因为我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败家子,与在座的各位相比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说道丽珠大酒店,相信各位大多都知道”。

    在场的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来是丽珠大酒店的少东家。只是这样的人完全没资格充当夏知秋生日宴会的主持人,他怎么会站上去。这越发勾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薛凉面色冰冷,陆山民面带微笑,夏知秋若有所思。

    陈逊继续说道:“和在座的才子佳人不一样,我只想做个快快乐乐的富家子,虽然家里有点小钱,但我从不仗势欺人。虽然喜欢泡泡妞儿,但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快乐幸福的过下去。但是,就在昨天,我差点横死街头”。

    此话一出,薛凉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在找死”。

    “你们知道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吗”?“从小到大,我爸妈连打都没打过我,连重话都没对我说过一句”。“那种绝望,无助,恐惧,是一辈子的噩梦”。

    陈逊声情并茂,越说越投入,现在完全是本色出演。

    台下的人表情各异,有的想继续听陈逊说什么,有的面露鄙夷嘀咕这小子太扫兴了。

    “你们想知道是谁想杀我吗”?

    全场鸦雀无声,不管是对陈逊莫名其妙出场不满还是觉得有趣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静听。只有薛凉拳头握得咔咔作响,恨不得立刻将陈逊撕碎。这样的事情可以让有心人去猜,但被人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那完全不一样。

    陆山民看向眼里喷火的薛凉,冷笑着朝他举了举酒杯。

    薛凉气得咬牙切齿,老子没找你算账,你倒反来挑衅我。

    薛凉猛的朝舞台方向踏出一步,被徐经一把拽住胳膊。

    “二弟,现在出手是不打自招”。

    薛凉气得浑身颤抖,“他要敢胡说八道,我杀了他”。

    陈逊看向薛凉,此刻他完全没有惧意,他是发自内心的憎恨薛家。自己不就是犯了个小错误嘛,不给自己解释,不问清楚情况就要砍下我的一只手。

    “就是他”!陈逊伸出手指向薛凉。

    所有人随着陈逊的手指的方向看去。

    “就是那位眼里喷着火,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我的人”。



    陈逊从小锦衣玉食,在家里属于小皇帝般的存在,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宝贝疙瘩。何时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过,何时又被人拿刀要砍掉手臂过。

    他委屈,发自内心的很委屈!

    说道后面竟哽咽呜咽起来,一副小模样楚楚可怜。

    如果说之前的讲话有逼于无奈的表演成分,那现在就是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我和薛平多年朋友,就因为一个误会,一个很小的误会,他们薛家就要砍掉我的手...呜呜....要我的命,我差点就死掉了...呜呜”。

    陆山民看得啧啧称叹,“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人才”。

    陈逊委屈得像个小媳妇儿,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含血喷人!胡说八道”!薛凉气得七窍生烟,终于忍不住爆喝出来。

    随着一声怒喝,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薛凉身上,不管是和薛家走得近的还是和薛家没多少交集的,所有的目光毫不怀疑的认为你薛家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毕竟前不久的劫杀案不少人怀疑就是薛家干的,那么一个小小的陈逊,更有可能。

    “是不是胡说八道,在座的各位自有判断”!经历过一开始的害怕,陈逊反而义愤填膺。

    “你们薛家在江州的霸道谁不知道,凡是薛家的商务接待,硬逼着丽珠大酒店打五折。薛平和我是朋友,每次吃喝玩乐他都不给钱,每次看到漂亮的妞儿都是他先上”。

    陈逊越说越气愤,“凭什么你们薛家如此霸道,江州又不是你薛家开的。我陈家处处讨好忍让,结果一个不小心稍微得罪就要赶尽杀绝”。

    “哇....”陈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天哪,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啊”。

    “老子现在就杀了你”!薛凉忍无可忍,甩开徐经的手,一脚踢翻身前桌子,杀气冲天的朝舞台中央走去。

    陈逊这个时候反而豪情万丈,硬着脖子昂起头。大有壮烈赴死的豪气。

    “来啊,你今天不杀了我,你们薛家全是王八蛋”。

    薛凉冲上舞台中央,一把揪住陈逊衣领,气得牙齿咯咯作响。

    陈逊吓得两股战战,颤抖着大吼,“动手啊!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台下,海东青淡淡道:“看不出这小子还有点骨气”!

    陆山民笑了笑,“这纨绔公子有个屁骨气,没看见两腿颤颤满头大汗吗,不过倒是有几分聪明,这么多人看着,他知道闹得越大,薛凉越不敢动手”。

    海东青皱了皱眉,“人在盛怒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小子细皮嫩肉,薛凉一拳就能要了他的命”。

    陆山民呵呵一笑,“那就太好了,你我就可以马上出手抓住薛凉,马鞍山就在楼下。杀人偿命,这么多人看着,任他薛家多么有钱,薛凉也逃不脱死罪”。

    不远处的夏知秋看了一眼笑脸盈盈的陆山民,“这家伙真是有趣,一点不浪费一切可以打击薛家的资源”。

    江厌离颇为担忧的看着舞台中央高举拳头怒视陈逊的薛凉,“要不要出面阻止,要是真出了人命,我们也脱不了关系,豪园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

    夏知秋摆了摆手,“薛家护短,薛凉气盛,江州人都知道。但并不等于薛凉就是傻子。更何况这里可有不少和薛家交好的人,这些人也不是傻子”。

    话音刚落,果然台下上去几个人拉住了薛凉。

    “薛凉、”

    “二哥、”

    “二弟”,

    ........

    “这小子胡说八道,别跟他一般见识”。

    “对呀,他是在故意激怒你,想让你难堪”。

    “别冲动,你在这里杀了他,你也脱不了干系”。

    “是啊!他的贱命怎能和你相比,不值得”。

    ...........

    一群人七嘴八舌,纷纷劝说薛凉。

    薛凉也有些后悔,刚才只是怒气攻心,正如夏知秋说的那样,他并不傻。面对骑虎难下的局面,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就是等着这些人上前劝架好借坡下驴。

    薛凉松开陈逊的衣领,冷哼一声,“哼,今天看在夏小姐的面子上饶你一命,再敢胡说八道,老子弄死你”。

    陈逊两腿酸软得差点摔倒,说实话,他表面上看起来不怕死不要命,心里面早就害怕得要死。他心里也没底,薛凉会不会真的当众杀了他。

    定了定心神,呼出一口气,讪笑着看向陆山民方向,这个艰难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陆山民也朝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只听陆山民一声大吼。

    “没种,薛家的人全他娘没种的软蛋货,刚才还大言不惭的说要杀人,原来只会吹牛皮”。

    正准备借坡下驴离开舞台中央的薛凉脸色一变,站在了原地,双拳再次握得咔咔作响。

    爆喝一声一脚踹向陈逊,这一脚没用什么力,在众人的拉扯之下踢到陈逊身上更没什么力道。但早已吓得两腿打颤的陈逊依然被踹翻在地。

    陈逊捂着肚子哇哇大哭,突然觉得陆山民比薛凉更可怕,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

    舞台中央热闹非凡,薛凉‘奋力’扑向陈逊,周围的人七手八脚的拉住薛凉。

    除了少数几个人,谁都没想到好好的一场生日宴会搞成这幅模样。

    陆山民拉过一张椅子,优哉游哉的坐下,翘起二郎腿,端起红酒杯朝远处的夏知秋举了举酒杯。能让薛家不爽,他就会非常的爽。

    陆山民略显得意的说道:“我现在是不是有几分恶少的风采”。

    海东青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哗众取宠,这样的小打小闹有屁用”。

    陆山民呵呵一笑,海东青的性格他了解,她喜欢单刀直入霸道方式解决问题,对这样的小阴谋诡计一向嗤之以鼻。

    “一场战争的胜利,不完全是正面战场上的对决,有时候决定胜负的往往是不起眼的小规模交锋,一场场小胜利累积起来,就会反过来决定一场大战的胜负”。

    海东青冷哼一声,“你爸陆晨龙也算是个英雄,没想到会生出你这个偷鸡摸狗的儿子”。

    这简直是人格上的侮辱,陆山民本来心情很好,听了海东青的话,愉快的心情顿时被浇灭 。

    “我是个猎人,投放诱饵安装陷阱,只要能捕获猎物就行,难道非要去和大黑熊拳拳到肉的对搏”。

    陆山民满心不爽的看着舞台中央,薛凉已经被人拉下了舞台。随即提起一口内气放声喊道:“大家都看到了,薛家当着这么多人尚且敢杀陈逊,那私下会怎么做相必大家心里都有数”。

    其实薛凉上台未必是想杀人,顶多就是打陈逊一顿。陆山民故意说薛凉杀人,就给这件事定了性,偏偏让薛凉还无法反驳,本来就是他叫嚣着要杀了陈逊。

    “陆山民”!!薛凉放声爆喝。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陆山民,今天来的人中有一部分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并没有见过,各自心里都在嘀咕,原来这就是家族长辈最近常提起把薛家搞得鸡飞狗跳的人,就是那位明天要在振威武馆和薛凉打擂台的人,只是也太年轻了吧,看上去气势也一般,与在场的富家子弟相比一点算不上出众。

    陆山民呵呵一笑,“大家都记住了,如果陈逊以后有什么不测,一定是薛家人干的”。

    陈逊躺在舞台中央,心中升起一股暖流。原来这才是山民哥的目的,将薛家要杀他事弄得明面上人人皆知,那薛家自然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陆山民看也没看薛凉杀人的目光,猛然起身,豪情万丈的说道:“我再此声明,凡是和薛家有仇怨的人都是我陆山民的朋友,陈逊这个朋友我认定了,也管定了。薛家想杀他,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陈逊感动得泪流满面,平日里吃喝玩乐,结交的都是些狐朋狗友,还从没有过一个人这么在意他,关心他。在他的印象中,这样的场面只会出现在电影电视里。

    徐经到现在也看明白了陆山民玩儿的花样,挑拨离间,分化瓦解,打压拉拢。江州并不是铁板一块,并不是所有人都诚心实意的和薛家站在一起。现在已经有了陈家选择了他,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徐经冷笑一声,“年轻人不要夸夸奇谈,一个外地来的小角色,有什么资格口吐狂言”。

    陆山民哈哈大笑,“凭什么!就凭薛家高手尽出在金三角也杀不了我,请境外杀手集团半路截杀也杀不了我,凭昨天我能把陈逊从生死边缘中救回来”。

    此言一出,几乎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虽然之前江州各界有所猜测,但并没有谁明目张胆的说出来。还有就是金三角的追杀,在场的人并不知道。陆山民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令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薛凉也是面色突变,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现在江州各界人心骚动,陆山民的话语虽然不至于对薛家有多大的伤害,但毫无疑问会让江州各界的心思更加复杂。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陆山民呵呵一笑,淡淡道:“没有证据”。

    “那你就是诬陷”!徐经冷冷的吼道。

    陆山民一副无赖的说道:“那你报警抓我啊”!

    陈逊此刻擦干眼泪爬起来,拿着话筒吼道:“山民哥义薄云天有情有义,昨天要是没有山民哥如天神下凡一般出现救了我,恐怕我已经进了火葬场,变成了一把灰。在场的各位都知道薛家是什么货色,有利可图的时候当你们是合作伙伴,没利可图的时候弃如敝履。薛家在江州一家独大,占据了最好的资源,对所有人予取予夺,大部分钱都落入了他们家的口袋,我们只能吃些残羹冷炙。在薛家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他薛家养的奶牛而已”。

    有陆山民撑腰,陈逊的胆子再一次大了起来。

    “江州不应该有薛家这样的存在,江州是大家的江州”!

    各位读者朋友,祝大家春节快乐万事如意。再次表示歉意,最近一个月忙于外出讨债,更新上让大家失望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没有最坏只有更坏,时至今日钱依然没收回来,人生低谷啊,有生以来最低谷最悲催的一年。银行债务无法还,还欠着别人的钱,焦头烂额。但大家放心,我不会被打倒。这本书也依然会继续写完。就像书中的人物一样,再苦再难我都会去面对。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任何挫折都是滋养人生的养料,我会和书中主人公一样砥砺前行,给大家一个完美的交代。这个月估计依然只有每天一更,因为我确实还有颇多事情要处理,还有心境上有些波动。三月开始恢复两更吧。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理解。



    “哈哈哈哈哈、、、、、”薛凉放声大笑,气势全开,无比的放肆猖狂。他薛家何时怕过人,何时受到过这么大的侮辱和挑衅,事已至此,与其让在场的人坐看薛家的耻辱看轻薛家,还不如尽情放肆给大家以强悍的震慑。

    “没错”!薛凉放声大喝。

    “我薛家在江州,那就是天下第一,这么多年来,凡是与我薛家合作的人挣得盆满钵满,凡是与薛家作对的人,如今何在”!

    薛凉冷冷的环视周围异样目光的人群,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继续与薛家合作,大家相安无事,该挣钱的继续挣钱,该风光的继续风光。如果对如今的状况不满,怀着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打算,哼,大可以试试。”

    薛凉面目狰狞,眼放凶光。

    “是与薛家继续相安无事,还是赌上身家性命与一个外来的小角色以卵击石,自己想清楚”。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在场的有富二代,有官二代,作为江州有头有脸人物家族,多多少少和江州首富薛家都有些接触。

    薛凉的一番话,让不少带着看热闹心态的人清醒了过来,虽然这些话听起来让人心生愤恨,但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这些目中无人放肆无礼的话语在某种程度上又何尝不是事实。

    尽管目前市里面的大佬尽量撇清与薛家的关系,但真的能撇得干干净净吗?薛家在江州经营几代人,触角早已延伸到政商各个角落。薛家现在是没到生死关头,没有放死一搏,如果真有那一天薛家狗急跳墙,会掀起多大的风浪简直不敢想象。这场大风浪会掀翻多少小船更是不可估量。这也是为什么尽管江州不少人对薛家不满,实际上也没多少人真敢站出来和薛家作对。堂堂江州首富,所蕴含的底蕴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确实有一部分人想搞垮薛家重新划分江州这块大蛋糕,但同时,也一样有不少人不想薛家倒下,甚至是费尽心思要保住薛家,因为很多人的利益早已和薛家绑在了一起。

    陆山民眯着眼仔细的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这是一个分清哪些是朋友,哪些是死敌,哪些是可以争取的中间派的难得机会。

    薛凉气势如虹,霸道,历来就是薛家发家致富的不二法门。讲道理,利益才是道理。圣人的道理在商场最没有道理。

    面对骑虎难下的局面,拳头才是最好的道理,陆山民的小伎俩,在强有力的拳头下,如浮云一般没有任何杀伤力。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道理。恨我的你慢慢恨,我不怕。怕我的,我要让你更怕,让你依然不敢反水。说我薛家仗势欺人,我就仗势欺人给你看!

    夏知秋呵呵一笑,“都是人中龙凤啊,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这薛凉粗中有细,倒是有股天大地大我最大的豪气。这种情况下,似乎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挽回一点脸面”。

    江厌离淡淡道:“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陆山民想挑拨离间拉拢棋子围死薛家,哪有那么容易”。

    夏知秋笑了笑,“理是这个理,但道理和人心是两码事。今晚发生的一切,在场的人将会原原本本回去告诉各自的家长,尽管局势影响不大,但心理不舒服是肯定的,人心这个东西,一旦种下种子,就会生根发芽。有些话大家心里清楚就行,说出来就是另一码事。薛家占了天时地利,陆山民只能从人心上入手。一旦占了人心,只要将来创造出一个契机,胜败还真难说。这个世界的精彩就源于奇迹,要是任何事情的发展都在可控范围内能预测出结果,多没意思”。

    陈逊早已吓得躲在了陆山民身后,后怕不已。看薛凉现在这幅癫狂状态,说不定真有可能把他撕成两半。

    就在现场一片安静的时候,一袭红衣已经从陆山民身旁飘出,划出一道红影,直奔舞台边缘的薛凉。

    薛凉一开始就注意到海东青的存在,否则早就扑过去打陆山民一顿。只是他没想到海东青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手。

    一股强大的气息迎面而来,薛凉如临大敌,这女人比在金三角时候更强大。

    薛凉再自负也不认为会是她的对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退,退入人群之中就有了足够闪转腾挪的空间。

    不过他想得太美好,这个时候的海东青不仅更上一层楼,在练习了七星步和太极游之后,反应速度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薛凉只退了一步,红色的身影已经赶到了近前。

    眼前红影一闪,一掌迎面拍来。薛凉猛的一拳打出,来掌在接触拳头的一瞬间划了个半圆躲过了拳头,随即风轻云淡的拍在薛凉手腕上。

    一股绵柔而延绵不绝的力量轻松荡开拳头,海东青如美女入怀一般向薛凉怀里扑去。

    不过薛凉可不敢消受这一招美女入怀,内家拳拳法精妙千变万化,对方又是高出他一大截的高手,他没有信心抵挡住接下来不可预知的变化。

    薛凉赶紧侧身闪避,红影从身侧闪过。

    见海东青露出了后背,薛凉并没有天真的大喜过望,他不是没见识过高手,薛家有很多高手。一个高手不可能露出这么大的破绽。不过他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既然有反攻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

    一拳打向海东青后背,周围的人不禁心里跟着一紧,毕竟这些人不认识海东青,只知道这是一个女人在和一个在江州出了名能打的男人打斗。特别是不少女人都吓得不敢看接下来残忍的一幕。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大家所预想到薛凉一拳打中海东青后背的画面没有出现。反而是在薛凉脸上看到五个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在场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看清了刚才发生的一幕,海东青只是侧移了半步,同时抬臂反手用手背扇了薛凉一耳光,与此同时薛凉的拳头刚好从海东青腋下空档打过,半点也没伤害到她。

    薛凉脸上一阵火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女人扇了一耳光,脸疼,心更疼。

    两人距离很近,薛凉屈膝弯腿就奔着海东青腰眼而去。

    眼看膝盖就要撞到腰眼,海东青一个绚丽的华尔兹旋转。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

    这两招无极拳中凿壁偷光和斗转星移陆山民都识得,只不过绝对没有海东青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接下来就听到一连串‘啪啪啪’的耳光声,陆山民能看清每一个耳光是怎么打到薛凉脸上的,但在大部分人看来,薛凉无异于站在原地让海东青啪啪啪的扇耳光。

    薛凉气得哇哇直叫,硬是连海东青衣角也摸不到。

    陆山民不禁有些汗颜,昨晚还大言不惭的和盛天说要是他放手一搏海东青也不好受,现在看来昨晚海东青显然是手下留了情。

    看似激烈的交锋,实际上也就过去一两分钟。

    海东青停下了攻击,静静的站在原地,像是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

    薛凉双颊通红满是手掌印,尽管气得七窍生烟,双拳握得咔咔作响,硬是不敢上前反击。

    夏知秋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

    “听说过海东青的凶残霸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薛凉不讲理,这一个更是连一句话不说就出手”。

    江厌离也是啧啧称叹,“不可思议,如此年轻,至少是在易髓境后期的中段境界,不知道魏爷会不会是她的对手”。

    夏知秋淡淡道:“东海集团,海东青!这算是摊牌了,大战终于要开始了”!

    江厌离看向优哉悠哉的陆山民,“能得到这个女人的鼎力相助,实在不明白陆山民哪来的魅力”。

    海东青看了看周围惊讶得长大嘴巴的众人,冷冷道:“我,海东青,东海人,相信有人听过我的名字,没听过的可以去东海打听打听,比蛮横无理,我不输于人”。

    说着顿了顿,“陆山民、、、、”,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怎么描述和陆山民的关系。思考了片刻,淡淡道:“他是我罩着的人”。

    陆山民皱了皱眉,海东青本来可以介绍是朋友、同盟或者战略合作伙伴,但什么叫她罩着的人,听起来怎么都不太对味儿,有那么一点点伤自尊。城里人或许无所谓,但对于马嘴村人来说,肯定会被村民鄙视。

    楼顶吹来一阵微风,黑发飘飘,红裙荡漾。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神,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魔鬼。让人眼神炽烈而又心生畏惧。

    陈逊激动得张嘴咬住食指,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山民哥,大嫂太威风了”。

    陆山民皱了皱眉,“小声点,还想再被踢一脚吗”!

    陈逊低头看了看腹部,入魔一般的惊喜道:“我被大嫂踢过!我的肚子被大嫂踢过。天哪,这件衣服上有大嫂的脚印,我要珍藏起来当做传家宝”。

    虽然隔着墨镜,薛凉依然能感受到海东青墨镜下令人心悸的冰冷目光,这种感觉以往从未在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

    海东青红唇轻启,“你的狗头我会亲自取下来”。她说得很随意,就像在说踩死一只蚂蚁一般。

    薛凉羞愤难当,但硬是在海东青面前猖狂不起来。任何人的猖狂都是建立于强大的实力上,薛凉如此,海东青更是如此,否则没有实力的猖狂就是在找死。

    听到海东青的话,薛凉除了羞愤之外,还有着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如果他刚才说要杀了陈逊是一定程度上基于愤怒,那么他能感觉到海东青这句话不是在虚张声势。

    今天是大年三十, 祝朋友们春节快乐!万事如意!年年有余!一年时间,写了195万字,确实不算多,特别是最近一个月每天只有一更,实在对不起一直不离不弃支持的朋友们。新的一年,再苦再难,迎难而上,我会尽全力把欠下的补上。希望朋友们能一如既往的继续支持。小子万分感激!不管朋友们是否喜欢这本书,能看到这里,就是我不幸中最大的幸运!



    薛凉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打碎牙和血一起吞,海东青对他做的事情,他曾经不止一次对别人做过。他现在终于体会到这种羞愤和耻辱。但他不会因此而反省曾经的所作所为,他只恨自己不够强。海东青说要杀他,他又何尝不是把海东青列入了必杀的名单。

    但海东青还不是他最恨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道高手之间的交手败给更强者并不算丢人。他最恨的是陆山民,在半个江州名流子弟青年才俊面前被人诋毁,被人扇耳光,脸上火烧火辣的感觉直达心里。这一切都是拜陆山民所赐。

    薛凉在徐经等人的拉扯下退入人群远离了海东青。

    看见陆山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怒吼。

    “陆山民!明天!振威武馆!我等你”!

    陆山民呵呵一笑,大声说道:“在场的各位,明天要是有空的话,欢迎大家捧场观看”。

    薛凉没有再多说,今天这场彻底输了,有海东青在场,不知道这个疯女人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怨毒的瞪了陆山民一眼,在徐经的拉扯下离开了现场。

    一场闹剧,夏知秋的生日宴会算是彻底没了生日会的气氛,在场的人各怀心思,气氛尴尬低迷到了极点。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场生日宴会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夏知秋扭着腰肢缓缓走到舞台中央,拿起话筒含笑说道:“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

    “给大家造成的不愉快实属难料,我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今天的晚宴就到此为止,下次有机会我再摆一次酒席向大家赔罪”。

    夏知秋的一番话让在场的人如释重负,亲近薛家的那些人正纠结要不要与薛凉一起走,其他人也完全没有了兴致,所有人现在最想的就是早点回家把今晚的事情向长辈们汇报,能提前结束最好不过。

    但并没有人第一时间离开,他们看得出夏知秋还有话要说。接下来的话才是他们最想听的话。出了这样的事情,作为主人,总得有自己的看法。而夏知秋的看法,在江州还没多少人可以做到完全不在意。她的资产虽然比不上在场的大多数人,但她的人脉和隐晦身份才是让人顾忌的资本。

    夏知秋嫣然一笑,似乎完全没有因为生日宴会被破坏而影响心情。她知道台下的人在等着她表态,不过她只是轻提长裙缓缓走下了舞台,没有再说一句话。

    没表态,也是一种表态。其中的深意,各自去猜。

    见夏知秋没有表态,在场的人若有所思的告辞离去,心里默默的琢磨着夏知秋到底是站在薛家一边,还是陆山民一边。

    刘云深离开的时候朝陆山民竖起大拇指,“兄弟,给山西人长脸”。说完看了看一旁的海东青,含笑朝她伸出手。“原来是海天集团的海董事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海东青目不斜视,压根儿就没看他,更没有伸手与他握手。

    刘云深挤出笑容掩盖住脸上的尴尬,朝陆山民挤了挤

    眼,意思是兄弟你真牛逼。

    陆山民感知到海东青身上的气息波动,赶紧挡在两人中间,笑道:“刘哥,你先走,我去和夏小姐打个招呼,毕竟是我搞砸了她的生日宴会”。

    刘云深完全没有大难临头的觉悟,侧身朝海东青微笑,递出一张名片,“海董事长的大名多年前我就知道,一直苦于没有机会结识,要是有空的话,还请能到红塔集团坐坐”。

    海东青身上冰冷的气息更甚,陆山民赶紧搂着刘云深的肩膀把他推到一边。

    “刘哥,你先走一步,以后我有机会我去拜访你”。

    刘云深略带深意的笑了笑,“兄弟当我是什么人,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懂。我只不过是单纯仰慕海董事长的威名而已”。

    一旁海东青气息越来越盛,长发红裙已是无风起浪。

    陆山民赶紧推着刘云深离开,“我的大哥,你还是赶紧走吧”。

    刘云深一步三回头,笑脸盈盈,全然不知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陆山民松了一口气,走到海东青身边,“这么小的事情,何必如此”。

    海东青冷哼一声,“要是在东海有人这么对我说话,已经是一具死尸”。

    待来宾走得差不多,陆山民和海东青才朝夏知秋走去。

    夏知秋并没有站在原地等候,笑盈盈的也朝两人走去。这么些年,她自认在任何女人面前都不会输了气势,但面对海东青,她却无法生出那种固有的优越感。

    陆山民闲庭信步般走去,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正准备说两句展现实力和气势的话。才发现夏知秋一双美眸流转,注意力全在海东青身上,而且径直站在海东青身前。陆山民一阵无语,男人被海东青吸引就算了,连女人也被她吸引住,这个暴脾气的女人竟有这样的魔力。

    夏知秋面带微笑的看着海东青,略带激动的说道:“早就听说东海海东青女中豪杰,今日能有幸亲眼见到,这场宴会没有白开”。说着朝海东青伸出了手。

    海东青这次没有拒绝,伸手和夏知秋握了握。“我欣赏自强的女人,你也很不错”。

    夏知秋笑道:“这是个男人做主的世界,女人不自强,永远被男人欺负”。

    海东青面无表情的说道:“不知多少男人被我踩在脚下,男人,也就那样”。

    陆山民脸上一阵抽搐,那些被海东青踩过的男人中,不就有他一个吗。这女人还真是毫不留情。

    陆山民干咳了一声,“夏小姐,今天这场表演还满意吧”。

    夏知秋呵呵一笑,腰肢摇晃。“本来只给你打两分,但海小姐在,十分”。

    陆山民尴尬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海小姐也是我带了的。”

    夏知秋收起笑容,面对海东青这样的人,直话直说坦诚相待才是正道。没有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海小姐,从个人感情上讲,我完全站在你这边。但你也知道,很多事情我做不了主,上面的人只认钱不认人”。

    海东青皱了皱眉,淡淡道:“认钱就好”!

    夏知秋淡淡一笑,“那我就先等着海小姐的好消息”。

    陆山民站在一旁,完全成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跟班。这几年下来,自认为各种场合各式人物都见识过,早已练就出上位者的气势和心态,没想到在海东青面前竟被碾压得毫无存在感。

    自己费尽心思冒着风险引出夏知秋都没得到个准话,海东青一亮相,人家就掏心掏肺的亮出底牌。这人与人之间差距也太大了吧。

    海东青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陆山民淡淡的看着夏知秋,“看来今天你很满意”。

    夏知秋呵呵一笑,陆山民与海天集团有合作关系,这一点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算不上什么大秘密。企业之间的合作无非是因为利益联系在一起,但海东青今天能作为陆山民的女伴出场,还能为他直接出手打人,这种关系已经远超企业之间的合作,算得上是生死同盟了。

    “你还真是个处处给人惊奇的人”。

    陆山民笑问道:“不是惊喜”?

    “你毁了我的生日宴会,喜从何来”。

    “一场和蚌相争就要开始,战争对于普通人来说是灾难,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说那就是机遇”。

    夏知秋嫣然一笑,“小弟弟,当了一年董事长就以为长本事了,有空多向海东青学学,你还差得远”。

    陆山民笑了笑,赶上海东青。

    “今天谢谢你”。

    “我并不是为了你”。海东青淡淡道。

    .....

    ......

    豪园地下车库,薛凉发出一阵阵咆哮,硬生生把刚买不久的宾利砸成一堆废铁。

    徐经无奈的摇了摇头,“要不要给薛猛打电话,让他过来出出气”。

    “不”!薛凉恨恨道:“被女人打了让大哥帮忙,我薛凉丢不起这个脸。薛猛也不会因此出手”。

    “这个海东青我听说过,在东海也是个相当当的大人物,输给她不丢人”。

    “哼,不管是她还是陆山民,都得死”。

    “今晚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江州上流社会,一个陆山民并不可怕,加上海东青,人心必将有所浮动。他已经拥有了出动薛家利益的资本”。

    徐经看了一眼报废的宾利车,拍了拍薛凉的肩膀,“上我的车,我送你回家”。

    薛凉恨得咬牙切齿,“明天,明天我要打死他”!

    徐经吓了一大跳:“二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明天那么多武术界人士,还有那么多媒体记者,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你刚才说得对,一直以来我们都低估了陆山民,他现在已经有了触动薛家利益的资本。同样,他也拥有了和我同归于尽的资格”。

    徐经发动汽车,想到陆山民今晚的动作,显然经过计划。这不是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盲目冲动的人。他既然敢主动挑战薛凉,薛凉真还不一定有打死他的能力。

    春节快乐,猪年吉祥!!!!

    .。m.



    人的名树的影,海东青与陆山民一起在公众场合露面所产生的效果,大大超出陆山民的意外,至少夏知秋明确表态不会偏帮薛家,这是今晚最大的收获。

    对于海东青,虽然从来没有看轻过她,但对她的恶感一直大于好感,直到今晚才算是发自内心的产生了钦佩之情。

    这个世界上没有坐享其成的盛名,这一点陆山民特别有感触,他自己是如何走到这一步,面临过多少次生死危亡,他非常清楚。

    海东青令人钦佩的背后经历过多少生死磨难,可想而知。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一步,她确实有资格说‘男人也就那样’。

    陆山民甚至莫名其妙的有些同情她。不说叶梓萱被家人捧成公主,就是曾雅倩这样要强的女子,也有着家人朋友的关爱。而海东青,父母双亡,海东来这个唯一的弟弟恐怕对她的怕要远远超过爱,作为一个女人,独自扛起海家,独自沉浸在仇恨之中,外在用墨镜和风衣遮掩,内在用冷酷和无情麻痹自己,着实有些可怜。

    马嘴村的村民都知道‘艰辛’二字是针对男人说的,女人天生就不该沾上这两个字,如果哪个男人让自己的老婆过得‘苦’,全村人都会鄙视他。

    他不知道在夜深人静,海东青独自一人的时候是否会感到孤独与艰辛,是否也想找个男人靠一靠。是否也曾梦到家人朋友的温馨。

    海东青敏锐的发现陆山民眉宇间流露出的微妙情绪,那是一种非常陌生的情绪,看上去很温柔,要是其她女子,一定会感到温暖。不过她不是一般女子,她没有感到温暖和感动,反而心里一阵窝火。

    同情,我海东青何时需要别人来同情,你陆山民又有什么资格来同情我。

    同情,那是无知的人一种可笑的情绪,强大的人不应该有同情心,弱者更不值得同情。你陆山民本身还是个弱者不说,身负血海深仇,面临强大敌人,还有心思升起同情之心,简直是朽木不可雕。

    “懦夫”!海东青声音冰冷,一点不客气的呵斥道。

    莫名其妙而来的呵斥让陆山民愣了一下,江边三三两两散步的人虽然多,但他知道,懦夫两个字说的就是他。

    好不容易升起的一丝好感荡然无存,就差点脱口而出。‘疯子’。

    陆山民自认为也见识过不少女人,不管是出身豪门世家的叶梓萱、曾雅倩,还是普通人出身的张丽、黄梅、阮玉和陆霜等。海东青是唯一一个除了长相上看起来是女人之外,身上没有一点正常女人该有特质的女人。

    “海东青,尊重是相互的”。陆山民毫不客气的说道。

    “别在我面前装男人,你还不够资格”。

    “什么叫装”!陆山民很是无语,“难道我不是男人吗”!

    “在金三角动手动脚我忍了,今天占我便宜我也忍了,再有下一次,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说完拦下一辆出租车,砰的一声关上门,留下陆山民怔怔的站在那里。

    陆山民冷哼一声,“脑子有病”!

    一辆白色的保时捷停在陆山民旁边,陈逊探出头笑盈盈的喊道:“山民哥,上车”。说着又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圈,“大嫂呢”?

    陆山民砰的一脚踹在车身上,“滚”!

    陈逊有些心疼,听那一声巨响和感受到车身的剧烈晃动,上个月刚提的新车明天得进4S店了。

    “山民哥,床头吵架床尾和,嫂子的脾气是有点怪,你多担待”。

    “砰”,汽车又是一阵晃动。“我叫你滚”!

    陈逊憋屈得想哭,赶紧一脚油门踩到底,再不走,就不是进4S店那么简单了,估计得报废了。

    .......

    .......

    独自漫步江边,江风拂过,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江州的秋风不同于马嘴村,哪怕是深秋,秋风中依然没有半点寒意。

    秋风中的暖意犹如这座火热的城市,经久不息。

    从民生西路走来,从懵懂无知到如今处惊不变。从身无分文到如今身家百亿。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从身边都是贩夫走卒到如今见到的都是达官贵人。恍如隔世!

    这也许就是黄梅的梦想,也是陈坤的梦想,但并不一定就是他的梦想。

    民生西路的烧烤生涯虽然艰辛,但回想起来却是最为安心的日子。日子虽然苦,但所思所想不过是穿衣吃饭四个字,简简单单。

    这一路走来,从漫步到快步,从小跑到快跑。步子越来越快,精神越来越紧张。有了太多的牵挂,有了太多的责任,还有了太多的仇恨。

    驻足江边,不自觉的想到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她总能给人快乐。

    哪怕是天要塌下来,只有想到她,也会一身轻松。

    哪怕步子迈得再快,压力再大,有她在,生活就像是摁下了慢放键,一格一格,一帧一帧,每一个画面都那么值得留恋。

    也许是因为她即将出国离开,最近老是想起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孩儿,她就像梦一样,显得那么的虚无缥缈不真实。

    陆山民不自觉流露出开心的笑容,有些轻松,有些憨傻,这是他到东海之前的标准笑容。虽然以前笑得少,现在经常笑。但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

    很久没有独自一人静静,脑海中各种画面掠过,他想到了那张豪爽的脸,仿佛听到了他豪爽的笑声,还有他说过的话语。他带着衣锦还乡出人头地的决心,坚定不移要打出一片天下在东海闯出个名堂,相比之下,他才更像一个开拓者。

    想到唐飞,陆山民一阵心痛,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仇恨所代替。

    他坦然接受了家业被夺,也清醒的面对了父母的死。

    但唐飞的死,他接受不了,即便从小被爷爷用儒家中庸思想洗脑,这依然会是他一生的痛。

    还有老黄,多么好的一个老头儿。脾气虽然怪了点,但行医赠药救了多少马嘴村村民。看着像个暴力狂,但他是个善良的老头儿。

    还有雅倩、左丘、大黑头、小妮子、老神棍,还有山海集团的这么多兄弟姐妹,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可亲可爱。

    陆山民深吸一口气,‘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

    ......

    “跟了我很久”?

    “你早就发现了”?

    “你这样的跟踪手段只能对付普通人,不管是我还是薛家,你们警察固有的侦查手段还不够”。

    马鞍山双手有力的握着江边的护栏,“二十多年前,在江州起家的陆晨龙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接踵而来的是晨龙集团土崩瓦解。他姓陆,你也姓陆”。

    “你看,我说你们警察的那些普通手段不行吧,别说一场车祸,十场车祸也要不了他的命”。

    “你是来报仇的”!

    “对”!

    “现在是法治社会”。

    “法治社会下的无头冤案还少吗,翻一翻档案室的资料,哪一年哪一地没有几个破不了的案子。就说这条江里,多少无名尸,你都抓到凶手了吗”。

    马鞍山冷冷的说道:“那是警察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跟我无关的,我当然不操心。上次杀手截杀死了十几个兄弟,我怎么能不操心”。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规矩这个世界就会乱套”。

    “是啊!我本是个规规矩矩的本分人,马嘴村出来的人有几个不是老实人”。

    马鞍山猛的一拍栏杆,“昨晚死的两个人是不是你干的”?

    陆山民笑了笑,他对警察其实很有好感,不管是柴正、佟梁,还是马鞍山都是正气凌然的好警察。

    “你的人天天跟着我,我哪有机会干掉那两个人渣”。

    “你..”!马鞍山一阵气结。“龙云和另外一个人都是薛家的高手,除了你还有谁”。

    陆山民毫不以为意,淡淡道:“要是推测可以给人定罪,薛家的人每人都应该吃了一颗枪子儿”。

    “陆山民!你现在和薛家人有什么分别”!

    陆山民皱了皱眉,沉默了片刻。“马局长,你听说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句古话吗?有时候警察办不到的事情,由我这样的人去办,或许效果更好一些。真正大奸大恶之人太狡猾了,其实我们目的一样,殊途同归”。

    “放屁”!马鞍山怒不可遏,“你是在违法犯罪,我是在维护这世间的公义”。

    陆山民呵呵一笑,“马局长,我是不是违法犯罪需要证据来证明,你这是在诬陷”。

    马鞍山冷冷道:“杀人就是杀人,犯罪就是犯罪。不管什么原因,没有人可以滥触碰法律底线”。

    “陆山民!你已经突破了底线,在我眼里你和薛家一样该死”。

    陆山民淡淡一笑,如果是以前,他非常认同马鞍山的话,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这位马局长有些天真。

    “马局长,你这话对普通人来说是正确的。但你想过没有,有钱有势的人可以用钱请大把的律师,可以用钱掩盖很多犯罪行迹,也可以用钱疏通很多关系。我以前听有人说过,真正的黑社会是那些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人,这些人抢钱抢人不露痕迹,善于利用各种法律手段保护自己。而那些提刀抢劫的小混混,只不过是给你们警察送人头而已,压根儿算不上黑社会”。

    “陆山民!任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你杀人的事实。总有一天你会落入我手里”。

    陆山民呵呵一笑,“放心吧,要么不做,要做的话,你是抓不住我把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