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得更优秀,更成熟,更像是一个集团的领导者。
他原本就是应该站在这个高度的。
他本应该就在这里,享受万众瞩目。
那个在墨西哥为了混口饭吃而打黑拳,朝不保夕,生不如死的傅庭渊,并不适合他。
她心里有一种平静的欣慰,好似那些隐隐疼痛的伤口都能被这丝欣慰笼罩治愈,她虽然失去了他,但是也成全了他,爱一个人是希望他过得更好。
洛南初望着他微微笑了笑,她感觉到一丝由衷的快乐。
傅庭渊缓缓吃完了晚餐,偏过头看到洛南初撑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他。他矜雅的拿着纸巾擦拭了一下唇瓣,平静地问道:“在看什么?”
洛南初把手伸过去摸他的脸:“看你是不是老了。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没有好好做保养。有没有张皱纹。”
傅庭渊坐在那里任由她摸:“所以呢?”
“皮肤还是很好,看来有每天做面膜?”她噗嗤笑了出来,站起来被傅庭渊搂到了他的怀里,他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哪个男人会每天晚上做面膜?”
洛南初嗅着他身上清冷的味道,“你好像都不爱打扮了。”
他身上那丝清淡的古龙水的香气,如今已经荡然无存。留下里的,就是这种弥漫周身的冷冰冰的气息。
很冰冷也很寂寞的味道。
傅庭渊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空气里是洛南初身上的淡淡香气:“你倒是还很爱打扮。”味道都没怎么变。
“有吗?”洛南初抬起头低头看了看,“我没有啊。”她现在都没钱买化妆品。
傅庭渊轻声道,“很香。”
洛南初脸红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可能是以前化妆品腌入味吧?”
傅庭渊笑出了声,抱着她出了餐厅。
*
沙发上,洛南初腻在傅庭渊的怀里,看综艺。
她昏迷了三年,娱乐圈变化很大,综艺节目也跟过去有很大不同,她一边吃着傅庭渊喂给她的小蛋糕,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现在最红的女明星是谁?”
她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白雪笙。”傅庭渊顿了一下,抱紧了她,“你如果要复出,我可以给你开经纪公司。”
洛南初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还没有复出的打算。你别想太多,我就是随便问一问。”
“嗯。”男人低声应了一声,抱着她没说话。
洛南初下午睡了一觉,晚上也没什么睡意,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偏过头看着傅庭渊,问道:“你这样陪着我没事吗?”她还记得傅庭渊是个工作狂,每天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呆在书房里面。
现在跟她腻了一整天,应该落下很多的工作了吧?
“那些都不重要。”傅庭渊语气平静的抱着她,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道,“还要吃吗?我去给你拿一个。”
家里蛋糕他常常买,他很少吃,会一直放在冰箱里直到坏掉。
只是现在她回来了,他买来的小东西终于有着落了。
只是现在她回来了,他买来的小东西终于有着落了。
“不要了。我今天吃的好饱。”她拿着拿过傅庭渊的手盖在自己的小肚子上,“你看,是不是很胖了?”
她腰身纤细,就算吃了很多也不显肚子,傅庭渊拿手摸了摸,“还好。”
他陪着她看电视到十二点。
等到洛南初哈欠连天了才把人抱在怀里带上了楼。
怀里的人儿沾床就睡了,他进浴室洗了一个澡,小心的掀开被子进了被窝,然后把已经熟睡的洛南初轻手轻脚的拢到怀里来。
就像以前一样,她熟门熟路的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面呼吸绵长。
心口的地方被她的呼吸轻轻地吹拂着,那块地方有什么东西逐渐鼓胀着,一直空洞冰冷的位置,三年来第一次有了一丝暖意。他低低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将她抱在怀里面。
傅庭渊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睡不踏实。
每一次醒过来都要看着洛南初一会儿,才敢闭上眼再次睡去。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着,他第一次在下雨天没有做噩梦。
*
洛南初睡得很好。
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还是温热的,她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
傅庭渊从浴室出来,他刚刚刷牙洗脸,脸上还带着潮湿的水珠,见洛南初醒了,开口道:“进来刷牙,一起下楼吃饭。”
洛南初睡了一觉,还是觉得腰很酸。
她扶着腰抱怨道:“你以后能不能下手轻点。”
她袒露出来的皮肤上还带着星星点点的痕迹,傅庭渊无声的扫了一遍,也没太愧疚的心情。毕竟守寡三年的男人,只做了三次已经非常厚道了。
他没有什么诚意的开口:“抱歉。”
洛南初掀开被子下了床,踩着拖鞋进了浴室。
女士的牙刷和牙杯已经被准备妥当,她刷了牙,被傅庭渊牵着下了楼吃早饭。
傅庭渊带回一个女人,异常宠爱,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座别墅,所以他们下楼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伙也没太惊讶。
洛南初吃饭出来的时候,傅庭渊正坐在沙发上拿着ipad看新闻,她看了一眼时间,走过去问道:“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不去了。”
洛南初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走过去蹲下来抓住了他的手,与他平视:“你不去公司那你的工作该怎么办?”
“有燕如羽。”
“……”洛南初无语了一下,“我不会走的。你回来就看得到我。乖乖去工作,嗯?”
傅庭渊无声的看着她,没有动静。
洛南初看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就有点心软,“……那下午得去吧?”真丢给燕如羽那燕如羽也太可怜了吧……
傅庭渊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环着她的细腰,“不去。”
洛南初暗暗磨了磨牙。
把翘班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就只有他了。
傅庭渊抱着她,把下巴轻轻地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耳畔,让她觉得有点痒。
“洛南初,这三年……我、”他微微顿了一下,声音很轻,“我很累。”他抱紧她的腰,“所以想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那么低沉,又那么轻缓,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的落在了她的心尖上,有点麻麻的痒,然后泛起了轻微的酸。
洛南初没有说话,也不催他去公司了,任由他抱着她没有说话。
昨天下午醒过来的时候,她独自在床上静静的看了傅庭渊好久。
他抱着她沉沉睡去,像是迷途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港,有点疲惫又有点依赖她的睡颜。
然后她就很舍不得去打扰他。
*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
从她回来以后好像就没停下来过。
她和傅庭渊腻在上沙发一个上午,然后一起去餐厅吃饭。
吃完饭,傅庭渊抱着她在沙发上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
晚上,两个人又在客厅一起看了一部洛南初曾经主演的文艺电影。
上楼一起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洛南初没按捺住调戏了傅庭渊一下,然后被按在墙壁上做得有点惨,哭唧唧的被从浴室里面抱出来擦干净,用浴袍把她团成团塞进了被子里面。
洛南初从被团里探出了一个脑袋,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站在一旁换着睡衣的男人。
“怎么了?”傅庭渊偏过头,看了洛南初一眼。
她闪亮亮的眼睛看起来有点好笑。
“我觉得,你好像比三年前帅了。”以前就是一只笑面虎,现在冰山一样也很酷。
傅庭渊扣上睡衣的纽扣,语气淡淡得道:“可能在你眼里,我什么样子都好看。”
这三年里,怕他的人多了不少,这世界上敢直视他的脸的人也少了很多。更多的是那些低着头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抬头却只能卖笑的竞争对手。
从燕宗手里抢过来的燕氏被他照料的很好,余党一一被铲除干净,集团里面也都换上了新人,三年时间也足够所有人习惯新的领导方针,总之,燕宗倘若死了的话,也应该是含笑九泉的。
他成功的将他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也将他想要给他的公司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是他这辈子最成功的作品,他没什么理由不高兴。
他让他一辈子孤单的活在世上,只按照他规定的道路前进。
他真的成功了。
除却那一点点很小的误差。
他恐怕没有想到,他会囚禁他不给他见傅晴天。
他有时候也没想到,燕宗机关算尽,到最后还是看不破一个情字。
这个男人竟然真的让自己最爱的女人做了一辈子的情妇。
简直是可笑至极。
“哪有。”洛南初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审美眼光吗?”
傅庭渊走过来坐在床上:“你眼光一直很不好。”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这样没用的人。
“哪有。”洛南初伸出手挽住他的脖颈,抬起头去亲他的脸,“你一直是我最出色的选择。”
他的优秀,没有人能否认。
他的身体有些凉,洛南初一边笑着一边把他压倒在了床上,骑在他的腰上,甩开了脸上的头发,一副孟浪的姿态:“还来吗?”
她身下没有穿东西,傅庭渊的手指握着她的大腿,警告道:“你再撩拨我,明天是不打算起床了吗?”
他向来对她的抵抗力很低,她又不是不知道。
洛南初拿着眼角余光斜斜的瞟他,“我自己来做不就可以了吗?”
“……”
“你别动,我自己来。”
傅庭渊靠在床头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女人骑在他的腰上,好像刚才在浴室里哭爹喊娘的人不是她似的。
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就是洛南初的人生写照。
洛南初还真的自己做了一会儿,不过她很快就腻了,她的腰太酸了,动几下就没力气。
她翻身下来打算睡觉,被黑着脸扑过来的男人压倒在床上狠狠的掐着腰,男人牙齿咬着她的耳垂,声音阴沉沉的:“玩到一半就不玩了?嗯?洛南初,你当我是什么?硅胶娃娃?”
这种事情还能做一半就停下来?
这死女人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不靠谱。
洛南初一边抱怨着一边又被傅庭渊在床上欺负了一遍,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喘息,她一边觉得已经受不了了,一边又想再多一点,这样亲密的接触,再怎么样都不会嫌弃多。
唯一能抚慰对方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和身体。
又被男人抱着去洗了一个澡,洛南初这下是真的累瘫了,不敢再造次。
傅庭渊抱着她躺在床上,洛南初蜷缩在他怀里,她昏昏欲睡,抱着他一只手臂声音细微:“傅庭渊。”
“嗯。”
“我真的还活着。”
“……”
“我是真的。”她把脸贴在他的心口的位置,“我还活着。”
傅庭渊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洛南初在他细致入微的抚摸下缓缓睡了过去。
最后的记忆里面,是怀里怎么也暖和不起来的,傅庭渊的身体。
那个能将她冰冷手脚温暖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三年里被她弄丢了。
是她醒过来太迟了吗?
这样想着,心里就不由的有些沉闷起来。
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
傅庭渊也顺势翘了三天的班。
洛南初劝不动他,索性也跟他宅在别墅里胡天海地。
小别胜新婚,他们除了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在床上胡闹,洛南初都不知道自己这几天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只能说美色的力量是强大的,她撑不起来也想扒着啃上几口。
天气由雨转晴,洛南初趴在床上晒着太阳,傅庭渊靠在床上拿着ipad一边看新闻一边给洛南初揉腰。
她慵懒的像是一只猫咪。
空气里是温馨宁静的因子,一个美好的早晨。
然而美好的早晨势必是要被破坏掉的,很快,就有佣人敲门过来,低声在门外道:“傅先生,有人找您。”
傅庭渊把ipad放了下来,看了一眼睡在他怀里的洛南初,然后松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洛南初被他的动作吵醒了,朦胧的睁开眼:“……嗯?”
“有人找我。”傅庭渊下了床,抚了一下她的头发,“我去看看。”
洛南初应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傅庭渊已经旷工三天了。
电话打不通,座机没人接,一看就是故意消极怠工。
燕如羽在公司忍耐了三天以后,发现这小子依旧没有回来上班的消息,趁着雨停了以后,一大清早开车过来逮人。
他坐在沙发上,就看到傅庭渊穿着黑色的浴袍形态慵懒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大清早来我这里干什么?”
男人去冰箱里倒了一杯水,语气淡淡的,让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还想问你窝在家里是什么意思,”燕如羽语气有点火大,“你知不知道你的秘书把你办公室的文件都送到我那边来了?我不需要吃饭啊!”
傅庭渊端着水走过来,他语气完全没有反省的样子:“不送到你那边来送哪里来?她又没做错。”
他对Rose的业务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傅庭渊你……”燕如羽的视线落在男人浴袍微微散开的衣襟上,然后愣了一下。那上面是女人长指甲抓过的痕迹,暧昧不清。他这才注意到傅庭渊今天的形态跟往日里有很大的不一样,这三年他身上一直是生人勿进的气场,今日竟然消散了不少。
他不动声色的扫视了傅庭渊一圈,然后明白,傅庭渊是找女人了。
洛南初死了三年,傅庭渊身边没出现过什么女人。
他倒也并不会觉得傅庭渊找女人对不起洛南初什么的,只是难免还是有些轻微的怔愣。
如果能走出来,倒是也还好。
这三年变化最大的,就是他。
他以前不知道傅庭渊到底有多爱她,而如今的傅庭渊却是因为爱才硬生生变成这副模样。
洛南初死了,过去的傅庭渊也跟着死了,留下来的,像是另外一个人。
找女人排遣寂寞,如果能让他心上的伤口消退一些,倒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是……
“你这三天就是在家里鬼混?”燕如羽越想越无语,“你多大的人了还玩纵欲过度?”
傅庭渊喝着水斜睨了他一眼,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竟然还跟他装傻。
“等下跟我一起回公司。”燕如羽语气强硬,“你自己的份自己做。”他累了三天,也该喘口气了。
傅庭渊喝着水不说话。
洛南初回来了,他不想去公司浪费时间。
这三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宅在家里的感觉还不错,以前他用工作来消遣寂寞和思念,担心现在不需要了。
洛南初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傅庭渊迟迟没回来,她躺的有些无聊了,就起身打算下楼看看。
人刚在楼梯口,楼下就传来了燕如羽和傅庭渊的争执声。
或者说,是燕如羽单方面在跟傅庭渊吵架。
“你再不去我也不做了。”
“反正公司不是我的。”
“到时候破产可别找我。”
傅庭渊喝了一口水,气死人不偿命:“随你。”
洛南初一开始还犹豫要不要等下再下楼去,免得吓到燕如羽,但是听到傅庭渊的话,终于忍不住了,走下楼去,“傅庭渊,你别太过分了,总是欺负如羽。”
燕如羽听到声音,如遭雷击,下意识的扭过头来看楼梯口。
他眸孔因为强烈的刺激而微微收缩。
傅庭渊走过去,把人拥在怀里低声问道:“怎么下来了?”
“一个人在楼上太无聊,”洛南初顿了一下,看了不远处愣在原地的燕如羽一眼,低声道,“我来得是不是不是时候?”
燕如羽走过来把洛南初从傅庭渊的怀里扯了出来,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他蓝色的眸孔不断的收缩着,他的手指握着洛南初的手腕发疼。
傅庭渊上前把他的手分开,再次把洛南初抱了回去。
燕如羽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洛南初好一会儿。
他脑中纷纷扰扰的闪过一堆东西。
比如傅庭渊终于疯了,去找了一个跟洛南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回来。
又比如他现在是在做梦,他又梦到洛南初了。
过了好半晌,他才声音微微颤抖的道:“初初,你没死。”
每一个字的尾音,都因为他强烈的情绪而咬得很紧。
洛南初看着他激动地有些发红的眼睛,她拍了拍傅庭渊的手臂,示意他松手,然后走上前站在燕如羽面前,轻声道:“抱歉,我回来的太晚了。”
燕如羽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用力的抱紧了她。
他感觉到了熟悉的体温和气息,这一瞬间他的心真实的踏实了下来,狂喜席卷全身。
洛南初任由他抱了许久,傅庭渊难得的也没什么动静,等到燕如羽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洛南初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她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让燕如羽看着又是一阵眼睛发酸。
他使劲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死丫头,这几年到底跑哪里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年他们都是怎么过过来的。
竟然还带着这么平常的笑容就随随便便的出现在他面前了。
“其实也不是跑到哪里去了……”洛南初跟他解释了一边前因后果,说完也有些无奈,“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搞错,”虽然那种情况搞错也非常的正常,“不过我没事,活蹦乱跳的,你们去工作吧,不用担心我。”
燕如羽现在哪里还有去公司的心情,他看着洛南初,忍不住想再抱一抱她,被站在洛南初身后的傅庭渊挡了一下,男人充满占有欲的环住了她的腰,站在她身后冷冷觑着他。
燕如羽只得作罢。
他把矛头怼向傅庭渊:“你知道她还活着竟然没告诉我?”
傅庭渊淡淡得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燕如羽气得冷笑:“我这几年怎么就帮了你这么一只白眼狼……”
洛南初听得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怕他们又吵起来,赶忙道:“是我叫他别说的。我刚醒过来不久,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不想贸贸然跟你们见面。我跟他碰面,也是凑巧碰到的。”她根本没想到会跟傅庭渊这么早遇到。
燕如羽闻言,微微抿了一下唇,傅庭渊站在她的身后,无声的搂紧了她的腰。
燕如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冷静情绪。
死了三年的人突然死而复生,就算理由充沛,他也有点思绪凌乱。
过了了一会儿,燕如羽才问道:“你弟弟和唐倾都在这里,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见一面?”
洛南初愣了一下,“嗯?”
洛奕和唐倾都在伦敦?
燕如羽看了她身后的傅庭渊一眼,“他把他们都弄上来了。”
洛南初死了以后,傅庭渊把她身边的人都照顾得很好。
洛南初听到唐倾他们在,明显有些激动起来,她转过头看向傅庭渊,脸上带着笑,傅庭渊看了她一眼,垂下眼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低声道:“我让凤锦把他们都带过来。”
唐倾住在外面,这几天洛奕和果果都被带过去在她那边住了,他还特意派了人过去看护,好享受二人世界。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破了。
凤锦接了电话,答应去接唐倾他们过来。自从见到洛南初以后,他就推迟了回去的时间,把洛南初的关系和凤又翎说了,叫他打消对洛南初的念头。跟傅庭渊抢女人,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更何况现在的傅庭渊这么可怕……
他怕自己的堂弟一不小心就被傅庭渊给整了。
他又不常上伦敦,连给人求情的机会都没有。
在等唐倾过来的当儿,洛南初抱着傅庭渊的腰仰起头看着他,她脸上是甜甜的笑意:“倾儿怎么会在伦敦?”
傅庭渊摸了摸她的脸,看她笑得很可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语气平常的道:“果果和洛奕在这里过暑假,她过来看看他们。”
“你把她从萧凤亭手里救出来了?”
“不是我一个人。”傅庭渊跟她解释,“唐易跟我联手才救回她。”
洛南初没说话,只是抱紧了他。
说不感动是假的。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多么冷情冷性的一个人。
不在乎的东西,他连眼神都不会给一个,又怎么可能会煞费苦心的去营救。
唐倾跟他又没关系,他没必要为了救唐倾而去得罪萧凤亭。
萧凤亭那么可怕的势力,他从他手里救出了唐倾,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而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果果和洛奕在伦敦过暑假,唐倾也被他救出来了,三年了,他代替着她在照顾她身边的人。
洛南初眼睛有些湿润。
她真的觉得他很好。
她能感觉到他在对她好。
她在乎的每一样东西,都被他照顾的很妥当。
傅庭渊抬起手,轻轻地捧住了洛南初的脸,她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有点可爱,傅庭渊无声的笑了一下,“怎么哭了?”
“还不是你。”她小声抱怨,抬起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傅庭渊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头:“是我不对。是我以前做的不够好。”
他以前不够在乎她,没有在意过她的想法,死了以后他才后悔。他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可是对他来说,都是一场空。
洛南初已经死了。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已经感受不到了。
他越去弥补那些他曾经来不及做的事,他就越感觉空虚。
他在洛南初这个人身上感受到的后悔,比任何事情都要来得多。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管做什么她都看不到了。
*
凤锦载着他两个双胞胎,然后带着唐倾他们来了。
果果还小,也不知道洛南初这些年去哪里了,见到洛南初站在门口,很高兴,兴冲冲的就扑了过来,洛南初弯下腰,把人抱了起来,“果果长高了。”
还重了不少。
看起来这三年她过得很不错。
洛奕从凤锦的车里下来,站在车门口眼睛就红了,向来沉稳的少年,在此刻又流露出了年少时候的稚气,眼眶里蓄满了泪水,走过来要洛南初红着眼睛看着她
洛南初见到洛奕,非常的惊喜。
曾经小小的少年,在这三年已经抽长成跟她差不多高了,就像是一株生机勃勃的小白杨,充满了生命力,她将果果放下,抬起手捧住自己弟弟的脸,抬起手擦拭着他的眼角,微笑着道:“小奕长大了。”
熟悉的称呼一下子让洛奕的眼泪掉了下来,他咬住嘴唇,伸手抱住了洛南初,曾经能将他一手抱起来的女人,此刻在他手臂下显得纤弱。
洛南初感觉到洛奕的身体微微发抖,他扑在她怀里轻声哽咽起来,洛南初柔声安慰他:“对不起,这几年让你一个人在家里,是不是吓坏了?”
他一直都在她身边长大,独自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三年,对洛奕来说是不是很可怕?
他是她最年幼的弟弟,也是最亲最亲的亲人,这一点不会因为血缘关系的改变而改变。她永远记得母亲生下来他的时候带给她的快乐,也永远记得在她最落魄的时候他小小的手带给她的坚强。她发过誓要一辈子保护他,却将他遗落在桐城三年。
她不是一个称职的好姐姐。
洛奕摇了摇头,红着眼睛抬起头看着她,声音沙哑的道:“我已经长大了,我不怕。”
“我可以保护你了,以后换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洛奕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他紧紧的抓住洛南初的手,执拗的道:“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洛南初想,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什么。
她也知道以前的事情不可能对他瞒多久。
毕竟她的弟弟是如此聪明的一个孩子,时间只会让他越来越聪慧,那些被她故意隐瞒的阴影,他迟早会逐渐清晰明了。
可是那些都跟他没有关系。
她以前罪有应得,如今得偿所愿。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她只觉得完满。
唐倾已经出来了,洛奕也越来越好,傅庭渊也已经如她想象中那般矜贵优秀,她虽然失去了三年,但是对她来说,如今这一切就跟她希望的那样,她觉得心满意足。
她最大的愿望,也不过就是希望能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幸福快乐。
现在已经很好很好了。
再幸福不过。
再美满不过。
“倾儿。”
她看到唐倾坐着轮椅被唐易从车里推了出来。
唐倾依旧还是那么削瘦温婉,只是精神看起来比过去好了很多,看到洛南初,红着眼睛朝着她伸出手,将洛南初紧紧的抱住了。
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洛南初待她好的人了。
三年洛南初的葬礼,萧凤亭不允许她过去,她就这样硬生生的错过了跟洛南初最后一面。
她以为这辈子这个遗憾不会被补全,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洛南初。
“倾儿。”洛南初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她细细的打量着她,“这三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的苦?”她还是那么的纤瘦,好像被折磨的不堪重负的小兽,脆弱的让人心疼。
唐倾摇了摇头,抬起手使劲的擦了一下眼睛,“没有。我一年前就被傅庭渊他们救出来了,现在也一直被他保护着,没吃什么苦。倒是你,这几年都去哪里了?除了什么事,连个电话都不打。”
洛南初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我们进去说吧。”
凤锦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来,洛南初看了一眼他,不由的有几分吃惊。三年没见,他孩子都这么大了?
凤笙特别不怕生,见到洛南初就张牙舞爪的要她抱抱,洛南初看这个小家伙粉雕玉琢的,特别可爱,走过去不凤锦右手边上的凤笙抱了过来。
她在凤锦左手边上的孩子脸上看到了一颗跟花容脸上一模一样的小痣。
她微微一愣。
凤锦给她介绍两个孩子的名字:“凤笙,凤歌。已经两岁零三个月。”
洛南初看了看车里:“容容没来吗?”
凤锦眼底闪过一丝黯淡,然后摇了摇头,对着洛南初道:“先进屋吧。”
向来安静的大厅,因为一下子来了一堆客人而显得热闹了许多。
都是熟人,大家也不拘谨。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凤笙,小丫头特别爱笑,望着她一边笑一边流口水。
洛南初拿着纸巾给她擦嘴,一边擦一边想笑:“容容的孩子好呆。”
比起姐姐的活泼,凤歌倒是安静许多了,被凤锦抱在怀里面,不吵不闹的,叼着奶嘴,睁着大眼睛非常安静的看着他们。
姐弟两长着同一张脸,性格倒是截然不同。
没想到她离开不过三年,花容和凤锦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洛南初抬起头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复婚了?”
她还记得她出事的时候,花容跟凤锦刚刚离婚。
凤锦拿着奶瓶取下凤歌的奶嘴,熟练的抱着孩子给凤歌喂奶。他现在完全是一个称职的奶爸,洛南初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也不禁有些感慨。
三年前还有点少年气的青年,如今倒是一派沉稳,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
“没有。”凤锦回答道。
“啊……”洛南初愣了一下。
坐在她身后的傅庭渊伸手搂住了她的腰,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中午去哪里吃饭?”
洛南初抬起头问唐倾:“倾儿,你中午想吃什么?”
唐倾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我不挑食,你们去那儿我就去那儿。”
傅庭渊道:“那就在我家吃吧。”
凤锦也没什么所谓。在家里吃更好,带孩子出去吃饭毕竟比较麻烦。
凤笙调皮捣蛋,一出去就安静不下来,在家里还有人看着。
花容的基因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没想到这个小不点能遗传的这么好。
但是,比起安安静静的凤歌,凤锦总是忍不住会多宠这个女儿一点。
这也是明眼人能看到的事情。
男人们留在家里带孩子,洛南初推着唐倾去庭院里逛。
下了三天的雨,花园里的花树都谢了,空气里是淡淡的花香。
“倾儿,你以后打算住在哪里?”洛南初把轮椅停在一颗苹果树的树荫下,然后坐在树荫那儿的长椅上,她偏过头看着唐倾,“伦敦吗?还是要跟唐易走?”
唐倾摇了摇头,“还没想好。”
洛南初折了一根新鲜的树叶放在手里把玩,“我倒是希望你能住在伦敦。傅庭渊在这里,萧凤亭也不敢欺负你。”
唐倾笑了笑,低着头没说什么。
那个男人的名字,如今在她心里面再也起不起一丝波澜。爱到心死如灰,也就是如此了吧。
“你呢,初初,”唐倾看着她问道,“你要住在哪里?伦敦吗?跟傅庭渊一起住?”
洛南初靠在椅背上仰起头看着树荫下的天空,雨过天晴,天空蓝蓝的,格外的明媚。她语气有些悠闲,十分的平静:“大概会回桐城吧。我不打算在这里常住的。”
唐倾微楞,转过头看向洛南初。
洛南初的视线从虚空里收了回来,然后偏过头看向唐倾,她脸上带着微笑,语气轻柔的问道:“你觉得傅庭渊现在怎么样?”
唐倾犹豫了一下,轻声道:“很强大,很厉害,非常的出色。”
洛南初微微笑了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脸上是明媚的光彩,在阳光下显得绚烂。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觉得他绝不是池中物。”她沐浴在阳光下,笑容明艳,阳光有些刺眼,唐倾看不见洛南初的眼神,只能看到她轻轻翘着的唇角,“我一直觉得他这样一个男人,就是应该站在世界顶端俯视众生的。他足够的优秀,足够的聪明,足够的让人仰望。他一辈子,就应该站在神坛上,供人敬仰。——我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站在顶端的男人。”
唐倾微微的蹙起了眉头,看着洛南初,低声道:“可是初初……他这三年一直很想你……”
她以为这次洛南初回来会跟傅庭渊在一起,没想到洛南初竟然会想要回桐城……
洛南初走了,傅庭渊该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那个强大无比的男人,因为洛南初而变得无比的脆弱。
洛南初笑了一下:“我只是回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唐倾低低的道:“初初,你明明喜……”
洛南初打断了她的话:“倾儿,现在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