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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渊抬起手,直接将她拉进了屋里。

    傅晴天踉跄了几下,走到了燕宗面前,燕宗靠在床头,仰起头看着她。

    她在他记忆中,还是那个飞扬明艳的小姑娘,那是他一生中最鲜艳灿烂的记忆。

    “你来了。”

    “嗯……”傅晴天应了一声。她看起来有点无所适从的茫然。

    燕宗跟她记忆里相差太大,她甚至感觉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傅庭渊开口,“我们先出去了。你陪爸聊一下。”

    “……”傅晴天有点厌烦傅庭渊的自作主张,但是她又很怕燕宗死了,傅庭渊真的要报复她。

    她就算再不甘心,也知道她在燕家,是谁在保护她。

    周围的人鱼贯而出,傅庭渊走到拐角处,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他眉心轻蹙,显出几丝沉重的情绪。

    燕青枫走过来,对着他道:“你坐了一天的飞机,去休息吧。爸见到你很高兴,精神明显好多了。”

    傅庭渊抽着烟冷冷笑了一下:“是见到傅晴天精神好多了吧。”

    燕青枫闻言,无奈的笑了一声:“也不能这样说,爸向来是最疼爱你们两个人的。”

    “……”傅庭渊抽着烟,眉心紧蹙,却并不答话。燕宗对他的偏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所谓的偏爱到底有多沉重。

    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燕宗这辈子恐怕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他反正就是这样的人。

    “你先去休息吧。”燕青枫对着他道,“有事情我会叫你。这段日子你就先住下来,爸的病情反反复复,”他顿了一下,“很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傅庭渊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洛南初呢?”

    “她拍完戏就过来。”

    燕青枫点了点头,“好。”

    傅庭渊终究还是没怎么去休息。

    他这边是白天,洛南初那儿已经是晚上了。

    估计是刚洗完澡,她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哼着小调,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他侧身靠在走道的墙壁上,低着头听着洛南初的声音在手机里传过来,她和他也没什么好聊的,就是写家常的琐事,今天拍戏遇到的趣事。都是一些很没营养的东西。

    但是听着那个声音,他微微压抑着的心情,也好像被温暖了一般,没那么沉重了。

    “庭渊,还有五天哦,不要太想我。”她跟他算她还要多少时间才能过来。

    傅庭渊低声的笑了笑:“嗯。我在伦敦等你。”

    “我有点困了,就先睡了。”她在那头打了一个哈欠,“最近几天都在吊威亚,勒得浑身青青紫紫的,好累。”

    “早点休息。”

    “晚安。”

    “晚安。”

    他挂了手机,抬起头看到傅晴天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低头瞄了一眼时间,半个小时。

    差不多了,他也没怎么再继续为难她,只是叫人在老宅里给傅晴天安排住处。

    她明显有点不想答应,只是见他脸色轻冷,支支吾吾的说药都在家里,傅庭渊冷冷觑了她一眼,转头就跟管家吩咐,让人去她的住所将她的药和护工都带过来。



    傅晴天看他做的这么绝,咬住了嘴唇,垂头丧气的跟着管家去了她在这里的的住所。

    一切都安置妥当,傅庭渊抬起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他确实是有点累了。

    他转过身去了自己的房间打算休息一下。

    *

    意外传来的那天,距离洛南初回来只不过还差两天。

    因为隔着时差,傅庭渊醒过来的时候,整个网络上已经传遍了洛南初拍戏的时候从十米高的威亚上摔下来掉进瀑布里这则新闻。

    手机里的留言箱里,还有洛南初昨天给他唱的两只老虎,他听着洛南初的声音,脑子里嗡嗡响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直接从床上走了下来,换好了衣服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洛南初的贴身女保镖打了电话过来:“傅少,您终于开机了。”

    “她现在怎么样了?”

    “没有网上说得那么严重,并没有被瀑布冲走,摔下来就找到了。”女保镖顿了顿,“山里的医院治疗效果不行,等下还要转市中心医院,我们还在等救护车。时间很不凑巧,刚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进出都很困难。”

    傅庭渊闭了闭眼,缓缓稳定着情绪:“有没有生命危险?”

    女保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颅骨出血,还在昏迷。”

    傅庭渊低低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的情绪在逐渐的失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对着她道:“我很快就过来。”

    女保镖声音有些沙哑,低声的对着傅庭渊道:“对不起。”她受人之托,却没有保护好雇主的人身安全,她很自责。

    傅庭渊从楼上冲了下去,正巧燕青枫走了进来,见到他,拉住他:“你冷静一点。我派人送你去机场。”

    他怕他开车失控出事。

    傅庭渊甩开他的手,声音沙哑的问道:“如果出事的人是小鱼,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燕青枫看他发青的脸色和手背上绷出的青筋,沉下脸拉住了他的手臂:“我送你去机场。你别给我开车。”

    傅庭渊低低的吸了一口气,他脑子里还是很乱,有着乱七八糟的杂音,洛南初留言箱里的歌声和女保镖的声音融合在了一起。

    “……颅骨出血,还在昏迷。”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燕青枫见他拉上了车,给他绑好了安全带。

    新闻满天飞,但是洛南初的剧透情况还不清晰,唯一能让人觉得安心一点的就是,她从十米高的高空坠落下来的地方是瀑布,水面给了她很大的缓冲。

    “我可能应该带她回来。”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面,语气很轻。

    “这只是一场意外。”燕青枫皱了皱眉头,对着傅庭渊道,“演员这一行本来就是高收入高风险,你以为你在就没事了?”

    傅庭渊沉默了一会儿,“……如果不是意外呢?”

    燕青枫愣了一下,偏过头看向他。

    傅庭渊的神情,浮现出一丝嗜血的残酷的意味,他注视着前方,堪称面无表情,就连语气都是很平静的:“如果不是意外。我要让她死。”



    从伦敦飞到洛南初所在的医院,整整十六个小时。

    子君在门口等到了风尘仆仆赶过来的傅庭渊。男人一夜未睡,面色矜寒,一身黑的长风衣,整个人像是席卷着寒气的冷剑,让人不敢触其锋芒。

    “洛南初呢?”

    “刚进手术室五个小时。”子君跟在傅庭渊的身后随他一起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回答,“从山里出来花了十个小时,耽搁了一点时间,医生有全程照看,应该没什么关系……”她不是医护人员,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耽搁到洛南初的病情,声音越来越低。

    傅庭渊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往医院里面走了进去,手术室门口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导演和副导演都在,几个主演也都过来了。

    密密麻麻十几个人,几乎是把手术室走道那一圈围得水泄不通,傅庭渊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抬头看了过来。

    蒋导演见到他,是有些怕的,洛南初是燕家的人,燕秉是她的亲爹,此刻在他手上出事,他以后可能不用在导演圈子里混了。

    傅庭渊冷冷问道:“报警了吗?”

    蒋导演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小心的跟他赔不是,“傅少,这只是一场意外。我已经叫人检查过了,是威亚不知道怎么送了。”

    傅庭渊脸上神情没变,“既然没有报警,那现在就给我去报。还有,现场的东西一个都不许给我动,”他眸子残忍的眯了起来,语气更加阴寒,“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在威亚上动了手脚。”

    子君微微怔愣,抬起头看向傅庭渊,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对着傅庭渊道:“我现在就去报警。”

    蒋导演苦着脸看着那个女保镖拿着手机转身走了,他觉得傅庭渊太过分了,这明明只是一场意外,怎么被他说得跟一场谋杀案似的。

    傅庭渊走过去,坐在了长椅上,在说完那几句话的时候,便一句话也没再说。

    子君很快就打完了电话过来,她走到傅庭渊的面前回复给他:“傅少,我已经报警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向她:“她摔下来的时候就昏迷了吗?”

    “没有。”子君摇了摇头,回忆起那天惊心动魄的场面,洛南初浑身是血水的被从瀑布底下捞了回来,她轻声道,“洛小姐一开始还醒着,是后来才逐渐昏迷过去了。”

    “她有说什么吗?”

    “洛小姐让我告诉你,别怕。她说跟你说过,她不会比你先死的。“

    傅庭渊无声的翘了一下唇角,眼底却流泻出几丝悲伤的意味,低声道:“她这样说吗?”

    子君看着微微颤动着的手指,低声劝道:“洛小姐求生意志很强,她会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的。”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疲惫了一般缓缓闭上眼睛,将头靠在了墙壁上。

    子君知道他应该是累了,也不再开口,保持安静呆在他的身侧。

    几声清脆的高跟鞋的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披着白色貂毛大衣的年轻女人在英俊的男人的护送下走了进来,她来到傅庭渊的面前,轻轻地喊了他一声:“庭渊。”



    傅庭渊缓缓抬起头看向她。

    他眸孔的眼神比一般人黑,此刻凝眸望过来的时候,就有一股深邃的吸引力,像是要把人的灵魂抽进去了一般。

    白雪笙被他看得呼吸微微发窒,她脸上带着轻缓的微笑,温声道:“庭渊,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傅庭渊往墙壁上靠了靠,他的眼睛缓缓的闭了一会儿,语调平静的道:“你最好祈祷她不会出任何事。要不然,就算警察什么也查不出来,我也不会放过你。”

    此话一出,整个手术室的走道上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抬起头看了过来,目光在白雪笙和傅庭渊之间游移不定。

    威廉闻言,俊雅的脸上闪过一丝寒气,伸手将白雪笙拉到了身后,语气里带着强压着的愠怒:“傅少,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洛小姐出事大家都不好过,但是这次的事情只是一场意外,所有人看着她从瀑布上掉下来的,难不成还是雪将她推下来的不成?”

    “……”

    “你担心生气我也能理解,但是你将责任推到雪身上未免也太过分了。她也只不过是担心你,你这些话未免太诛心了吧?”

    “……”傅庭渊沉默不语,只是睁开眼看着站在威廉身后的白雪笙,她脸色有些惊惶,小心翼翼的站在男人的身后,雪白美丽的脸上,表情无措而无辜。

    他缓缓闭上眼,然后抬起手似乎是觉得头痛的难以忍受似的,撑住了额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傅庭渊才缓缓开口,他并没有看她,只是语调漫漠的道:“我不应该给你这个机会。”

    “……”白雪笙站在威廉的身后,因为他这句话微微抿了抿唇。她深深的看着他,一双清水一般澄澈的眸子有些幽暗。

    威廉已经怒到了极致,傅庭渊这是什么意思?他觉得洛南初出事是白雪笙动的手脚?真是可笑,迁怒也不是这样迁的!

    “雪,我们先回去吧。”威廉强压着怒火,转过身搂住白雪笙的肩膀,他声音轻柔,劝哄着她,“洛小姐还在手术室,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你已经一个晚上没睡了,我送你去睡一觉。好不好?”

    白雪笙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她脸色在灯光下看起来有些苍白,楚楚可怜,让人看了心疼。

    “……嗯。”她轻轻的应了一声,抬起头看了傅庭渊一眼,然后缓缓收回了视线,被威廉护着转身离开了。

    “傅少。”子君低头看着傅庭渊在灯光下阴影莫测的神情,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轻声问道,“……要不要找人监视白小姐?”

    傅庭渊摇了摇头。

    他靠在墙壁上,抬头看着对面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

    灯一直亮着,他脑中那些沸腾的情绪,也煮沸了一般不断的沉浮着。

    是他给了她机会去伤害她。

    心里面这个念头如同刀割一般的在凌迟着他。

    如果她死了,他可以陪她死。

    是他对不起她。



    在傅庭渊抽掉了半包烟的时候,手术室的灯终于暗了下来。

    这个时候是凌晨三点钟,自洛南初出事到从手术室出来,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六个小时了。

    傅庭渊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洛南初被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

    她脸上戴着氧气罩,面色苍白,眼帘安静的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在她的眉目上留下淡淡的阴影。

    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恬静的不像话。

    傅庭渊夹着香烟的手无意识的颤动了几下,指尖的烟头落在了地上,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走了过去。

    “手术很成功。”主治医生开口告诉他,“脑中的淤血差不多都取出来了,剩下的只需要自行消除就可以了。不过脑震荡严重,接下来几个月要好好住院观察,一般不会有什么大碍,你放心吧。”

    傅庭渊感觉自己心脏里那些乱窜着的情绪逐渐的安分了下来,像是溪流注进了大海,终归于平静。他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洛南初的脸,然后才点了点头,声音低沉的道了一声:“谢谢。”

    他这才感觉自己又重新的活了过来,冰冻在血脉里的血液开始流通,指尖感觉到了血脉流淌的暖意。

    子君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她这个时候才终于放松下来,走过来对着傅庭渊道:“傅少,你先去休息吧。洛小姐这里我帮你看着,等她醒过来我就通知你。”

    凌晨三点,在手术室外面守夜的人也不多了,接到洛南初没事了的消息的人也纷纷告退,一时间走道里显得空旷而寂静。

    傅庭渊:“你一天一夜没睡,也去休息吧。我再去看她一会儿。”

    子君抬起头看向他,她也隐约的感觉到,傅庭渊对于洛南初的关注,已经远超了一个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亲情的感觉跟爱情是并不一样的。

    她点了点头:“您早点休息。”

    也没推脱,转身走了。

    自从洛南初出事到现在,她几乎没有合过眼,现在确实也是强弩之末,再不睡一觉恐怕撑不下去。

    傅庭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去了洛南初的病房。

    护士从病房里走了出来,见到傅庭渊走来,低声道:“傅先生。”

    “她现在怎么样了?”

    “病人求生意志很强,从手术室里面出来血压和心跳各方面都在正常范围以内,等麻药过去了就能苏醒过来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轻声道:“我去看看她。”

    护士应了一声,侧开身子,注视着傅庭渊走了进去。

    仪器还贴在洛南初的手臂上,监控着她的血压和心跳情况。

    麻药还没有过去,她还并没有醒过来,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很乖巧。

    他想起前天她还拿着手机给他唱两只老虎,那个时候她声音轻快,透着一股天真的快乐。

    傅庭渊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地握住了她垂落在病床上无力的手,她手指纤细葱白,只是很凉,没有温度。

    “对不起。”他低声对着她道,“我食言了。”



    约定好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却还是让她受了伤。

    是他不好,明知道她可能对她不利,却还是抱着过去那点回忆不肯放,以为她不会对她动手。

    他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对不起。南初。”

    *

    傅庭渊在家属病房睡了一觉。

    一个晚上噩梦连连,醒过来的时候,才早上七点。

    他才睡了三个多小时。

    醒过来以后就睡不着了,他索性直接起床,去浴室洗了一个澡。

    出门的时候,女保镖已经守在了他的门口。

    子君见他出来,恭敬的喊了他一声:“傅少,您醒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往洛南初的病房那边走了过去。

    “我刚才去看了一下洛小姐。”子君在他身后道,“护士说她麻药已经退了,醒过来一会儿,现在已经睡着了。”

    傅庭渊走进了病房,看到护士正在给洛南初擦拭身子,他走过去接过护士手上的温毛巾,道:“我来吧。”

    护士将手上的毛巾递给他,看着傅庭渊熟练又细致的擦拭着昏睡着的洛南初的手臂和手指,见他要去解开她的扣子,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赶忙道:“傅少,还是我来吧。”

    傅庭渊没理她,只是偏过头看了她们一眼,语气平常的开口:“这里我来收拾,你们出去吧。”

    子君点了点头:“是。”

    她率先走了出去。

    护士见她走,也茫茫然的跟了出去,关门的时候,看到男人坐在床边,视线落在了洛南初的脸上。阳光清澈的照耀在男人俊美温雅的侧脸,让他的面容有一半笼罩在光芒里,只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温柔到要将人融化。然后他缓缓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地吻了吻。

    “啪。”

    病房的门被关掉了。

    护士收回了视线,就看到那个冷肃着一张脸的女保镖以一种让人没办法拒绝的语气对着她道:“这里我看管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你去忙吧。”

    护士脑海里还是傅庭渊对着洛南初那个温柔至极的一个吻,那副画面异常唯美,温雅的男人和静默秀丽的女人的侧影,好像那些奢侈品广告里精美的硬照,有种让人怦然心动的魔力。

    她还有点晕陶陶的,一边觉得那两个人真是般配,一边又潜意识觉得哪里不太对……

    子君看着那小护士的背影,然后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傅庭渊未免也太不忌讳,他和洛南初的关系倘若被人拿出去大做文章,那可是燕家巨大的丑闻了,他这样谨慎的人,怎么会在众人面前对着洛南初做出这样暧昧亲昵的举动?

    子君抱着手臂靠在病房的门口,冷着一张俏脸如同门神一般守护在那儿,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她决定在傅庭渊从里面出来之前,不让一个人进去打扰他。

    作为一名保镖,她有义务也有责任捍卫自己老板的私生活。

    *

    洛南初睡了一觉,略有些疲惫的醒了过来。

    阳光温暖的照耀在她的身上,她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醒了?”好听低沉的男音从头顶传了过来,一只微凉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头晕。”她声音轻轻地带着几分抱怨,“你凑近一点,阳光好刺眼,我看不清你的脸了。”

    傅庭渊缓缓低下头,看着洛南初苍白的模样,手指轻轻地在她脸上抚摸着,他有些心疼,“看得见吗?”

    视线里,男人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然而可能是因为眼睛还有些充血的原因,她眼睛里男人的脸还是一些模糊不清的。她嘟囔着轻声抱怨:“看不太清。”

    “再过几天就没事了。”他握着她的手,低头轻吻她的手指,“对不起,我来的太迟了。”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呀。”她天真无邪的笑了起来,“吊威亚出事的演员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你在也不能阻止我摔下来呀。跟你没关系,你别瞎想了、”

    傅庭渊轻轻地皱起了眉,他看着洛南初的笑脸,然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对不起。”

    警方那边还没找到证据,并不能确定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有所预谋的凶杀,然而不管怎么样,他都会调查清楚。他不打算让洛南初烦心,等事情出结果了再跟她说。

    洛南初非常大度的跟他笑笑:“好了好了,没关系。我有点渴了,你能扶我起来喝杯水吗?”

    傅庭渊伸手轻轻地将她从床上扶了起来,拿了一块枕头垫在她的腰后,转过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

    他坐在床边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喂给她喝。

    洛南初喝了半杯,然后十分虚弱的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地喘息。

    她脚骨骨折,头很晕,真的十分不舒服,浑身上下没有哪出是不疼的。可是她看傅庭渊那副样子,又舍不得让他担心,尽力忍着。

    总觉得他好像比她还可怜,遗传性的精神病,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她又受了伤,真怕他又受到刺激,又发作自残。

    掉下水的时候她拼命的挣扎,她不想死,也不敢死,她舍不得把傅庭渊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

    她让他那么孤独又寂寞的度过了黑色的三年,她不想让他继续一个人度过剩下的几十年。

    爱一个人,真的是舍不得他受一点点的委屈。

    洛南初靠在他怀里休息了一会儿,莫名有些头晕起来,喝下去的水涌到了喉咙口,她想推开他还是来不及了,吐在了傅庭渊的身上。

    傅庭渊立刻站了起来,将她放平在床上,看着洛南初难受的干呕的模样,语气有些低哑:“你哪里难受?”

    他拿过毛巾擦拭着她唇角的脏污,脸上的神情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头晕的厉害。”她昏昏沉沉的靠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傅庭渊的脸,但是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模样,她手指无力的抓住他的手,低声道,“庭渊,我有点害怕……你把我抓紧一点。”

    她不想死,好不容易能在一起,她不想死。



    傅庭渊反手将她纤细无力的手指握紧,她手心都是虚汗,冰凉的连指尖都是没温度的,他将她放平在床上,声音轻柔的回答道:“别怕,不管你去那儿我都陪着你。”

    洛南初的手指因为他这句话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她在昏沉里面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视线里男人的脸依旧模糊,然而她感觉到了他的视线,那么深邃沉重的注视着她,让她的心微微发抖。

    “不要……”她声音低弱,“你要好好活着……”

    傅庭渊没说话,只是转过头,对着门外的人道:“子君,你去喊医生过来。”

    子君一直守在门口,听到傅庭渊的声音,立刻回应:“是。”

    她迅速去喊了医生。

    护士和医生匆忙的走了进来,给洛南初做了检查。

    她已经重新昏睡了过去,气息微弱,苍白不堪。

    她的手紧紧抓在傅庭渊的手上,脸上的神情显出几分不堪忍受痛苦的模样,可能只有在昏迷过去的时候,她才没办法保持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她醒着的时候,不敢让他担心。

    “没什么大碍。”医生细心检查以后,对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轻声道,“她现在有严重的脑震荡,不能随意起身,最近一段时间,最好一直平躺着休养。你刚才是给她喂了什么吗?”

    “她口渴,我扶她喝了一点水。”傅庭渊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自责。

    “以后喂水,可以用小勺子给她。”医生轻声吩咐了几句,看着他被洛南初弄脏了的风衣外套,道,“这里有我和护士在,傅先生,您去换件衣服吧。”

    “她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他收拢着手指,将她的手轻轻地握紧,视线落在洛南初的脸上,语调平缓,“我在这里看着,有事会喊你们。”

    “洛小姐情况很稳定,并没有什么大碍。”医生还在劝他,“您脸色很不好,去休息一下吧。”

    傅庭渊目光注视着洛南初,一句话也没说。

    子君转过头对着护士和医生道:“这里有傅少看着就可以了,你们先出去吧。”

    医生见他不走,也没再说下去,点了点头,带着护士从病房离开了。

    子君看着他身上的脏污,低声道:“傅少,我去给您买一套衣服。”

    傅庭渊点了点头。

    子君低低的叹了口气,然后才脚步放轻的离开了。

    *

    洛南初这次并没有睡太久。

    两个小时以后,她就逐渐又醒了过来。

    “醒了?”耳边传来傅庭渊的声音,她睁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望着她的男人。她的手指动了动,感觉到男人轻柔的握着她的手,暖暖的体温传递过来,让她有种不知名的安心。

    男人低下头看向她,语气轻柔:“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南初想摇摇头,但是又怕头晕,低声沙哑的道:“没有。……我这次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不到。”傅庭渊轻声道,“你现在脑震荡严重,不能随便翻身,我刚才扶你坐起来了,才让你吐得这么厉害。“



    洛南初轻声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知觉,头还是晕乎乎的,身体的感受器知觉并不明晰,只是觉得痛。

    傅庭渊低声问她:“还口渴吗?”

    洛南初应了一声:“有一点。”她嘴巴干巴巴的,喝下去的水,刚才全吐掉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这次听从医生的话,拿着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她。

    洛南初喝了十几勺,感觉喉咙口没那么干涩了,才低声道:“不要了。”

    傅庭渊将碗放在一侧,坐在床边跟她十指交握。

    她睡了一觉,精神好了许多,眼前也没一开始醒过来那么模糊了。

    她微微侧过脸,看着傅庭渊,然后轻声笑了一下:“我没事。”

    男人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她从他的温柔的接触里面,感觉到了他的心痛。

    “我感觉还好。”她对着他道,“医生是不是说我恢复的很不错?”

    “他说你没什么大碍,”他轻声道,声音有些干涩,“说你求生意志很强。不过要在医院住很久才能出去。”

    “我就说。”洛南初高兴的笑了起来,“我就感觉我才睡了一会儿,很快就醒过来了。”

    傅庭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握着她的手没说话。

    洛南初望着他,抬起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声音轻柔的问道:“我没事不应该高兴吗?怎么还是这么一张苦瓜脸?”

    他握紧了洛南初的手,然后摇了摇头:“我很高兴。”

    洛南初看着他郁沉而深邃的眉眼,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高兴的。

    听到傅庭渊说她没什么大碍,她一颗心也全落回肚子里了,她刚才又吐又晕的,她还怕自己命不久矣了呢。既然只需要在医院住院一段时间,那么就说明情况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她躺在床上想东想西,感觉自己又重新的活了过来,正想问问傅庭渊她现在能不能吃饭,门外就传来了子君的声音:“傅先生在屋里,他吩咐过,没有什么急事,任何人都不许进屋内打扰。”

    她声音没什么情绪,洛南初完全能想象得到子君说那些话的表情,那肯定是毫无表情。

    “我只是听说洛小姐醒了。”是白雪笙的声音,很轻柔,也很动听,“我买了一点补品,想拿过来给她补补身子。”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傅庭渊,见男人的眉心缓缓的蹙了起来,她轻声道:“她也只是担心我,你让她进来吧。”

    傅庭渊的唇微微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洛南初摇了摇他的手:“庭渊?”

    傅庭渊抬起手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脸,“我去看看。”

    他从床边站了起来,转过身走过去开了门。

    白雪笙穿着雪白的貂皮大衣,她的身后是提着滋补品的威廉,见到她,威廉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敌意,白雪笙仰起头望向他,微笑着轻声道:“庭渊,我知道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我这次不是来打扰你的,南初跟我共影一场,她受伤了我理当过来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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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和笑容堪称完美。

    就连子君这样的女人,都对她油然而生一股保护欲。

    傅庭渊怎么会觉得是她下手伤害了洛南初?想一想都觉得很不可能。她这样的女人,别人保护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伤害别人。

    傅庭渊低头看着白雪笙,他眸色幽深,脸上没什么表情,片刻以后,才微微让开了身子。

    白雪笙对着他礼貌性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进了屋。

    威廉拎着滋补品走了进去,放在茶几上,然后偏过头看了身后斜靠在门边的男人一眼。

    男人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拿着打火机低头点了一根烟。他面容平静淡漠,细微的雾气在他的面前晕染开来,精致的如同一幅黑白的油画。

    就算同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白雪笙倾心于他很有道理。傅庭渊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引人注目的吸引力,无关容貌,无关地位,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

    这样一个男人,让女人爱上实在太容易了。

    威廉垂下眼,缓缓收回了视线。

    白雪笙走过去,轻轻地坐在洛南初的床边,她看到洛南初苍白憔悴的模样,眼睛微微的红了,伸手抓住了她的手,声音沙哑轻柔的道:“南初,你好点了吗?前几天看到你那个样子,我真的担心坏了。幸好你今天就醒过来了……我好怕你出事,你好不容易回来,又出了这种事,我真的好担心你。”

    洛南初看着自己被她轻轻抓住手,和她微红湿润的眼睛,她也有些感动,没想到白雪笙竟然这么担心她。

    想来她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按道理应该是你死我活的才对,偏偏白雪笙自始至终都没做什么,反倒是她一直咄咄逼人,白雪笙步步退让。

    “我没事。”她笑了笑,语气轻快的道,“医生说我手术很成功,住几天院就能活蹦乱跳了。”

    白雪笙抬起手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睛,也高兴的笑道:“那真的太好了。”

    傅庭渊靠在门边,默不作声的抽着烟。

    直到他一根香烟抽完,白雪笙才站了起来,对着洛南初道:“南初,你才刚醒,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我电影那那部分已经拍完了,以后我可以常常过来看你。”

    洛南初应了一声:“好。”

    白雪笙将带进来的滋补品放在洛南初的床头,温声细语的道:“这些对你的伤很有好处,等你可以吃了,先吃吃看,有用的话,我多给你带。”

    洛南初道了一句:“谢谢。”

    她脸上带着笑容,目送着白雪笙和威廉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心里忍不住的有些感慨。

    白雪笙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啊,如果不是她和傅庭渊的关系微妙,她们或许还有机会成为朋友。

    傅庭渊掐灭了烟蒂,将烟头丢进垃圾桶里,然后转身走了进来。

    他脸色不太好看,洛南初躺在床上看着他去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过来,打趣道:“你怎么了?看到前女友有护花使者不开心了?”

    傅庭渊没吭声,走过来握住洛南初刚刚被白雪笙抓住的手,拿毛巾细心的擦拭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