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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庭渊没吭声,走过来握住洛南初刚刚被白雪笙抓住的手,拿毛巾细心的擦拭了一遍。

    好像上面有什么超级细菌似的。

    洛南初愣了一下:“怎么了?”

    “脏。”

    洛南初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干干净净的五指:“脏?”

    “不干净。”

    “……啊?”很干净啊。

    傅庭渊没解释,擦完了她的手,把毛巾丢进了垃圾桶,又将白雪笙带过来的礼物,也一股脑全丢了进去。

    洛南初吃惊的睁大了眼睛,“喂喂,那是我的……”

    傅庭渊喊人过来把垃圾提出去,然后走过来握住了洛南初的手,看着她低声道:“你由我来照顾。”

    洛南初噗嗤笑了一声:“干嘛啦。干嘛这么霸道。”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没说话,就坐在那里陪着她。

    洛南初抓着他的手,睡在床上晒太阳。她精神不太好,应付了白雪笙,现在有点萎靡。

    傅庭渊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睡吧,我陪你。”

    洛南初捏了捏他的手,抬起眼帘望向他,声音轻轻地:“我醒过来你要在这里。”

    傅庭渊低笑了一声:“好。”

    她乖乖闭上眼,将脸贴在他的掌心,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疲惫。

    傅庭渊知道她恐怕是不想让他担心,才会在醒着的时候这样强打起精神来陪他说笑,只有在睡着了的时候,才会不受控制的显露出重伤以后疲惫的模样。

    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趴在床边也打算睡一会儿,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下子惊醒过来,看了洛南初一眼,确认没将她吵醒,才拿着手机出来匆匆的出了门。

    “傅少。”

    靠在墙边打盹的子君睁开眼看向他。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在这里守着,她醒了喊我。”

    子君点了点头,看着傅庭渊拿着手机往走道安静的地方走了过去。

    “张局长。”他靠在窗边往外看去,“有什么眉目了吗?”

    “我们组的调查人员去案现场调查过了,威亚上确实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但是你知道的,深山老林,剧组也没安装监控录像,那几天又一直在下雨,什么痕迹都被雨水冲干净了,想要找到是谁动的手脚,这恐怕非常的困难。”

    傅庭渊抬起头看向远处雾蒙蒙的天气,遥远的记忆里,那些温暖的回忆如同海市蜃楼一般若隐若现,又尽数逐渐崩塌。

    像是被太阳光暴晒着的水潭,那些余下的温暖都在张局长那些话里面蒸腾成了飘渺的水汽。

    他一直都觉得,只要她不去伤害洛南初,很多事情他都可以不去追究。

    欠她的,他一直在尽力偿还,有时候宁愿让洛南初去受委屈,也要让她高兴。

    他是觉得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楚,而他又变心了,很多东西真的要追根究底起来,是他辜负了她。

    可是她不应该对洛南初动手脚。

    那是他一辈子亏欠着,想要用一辈子去补偿疼爱的女人。

    她是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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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他淡淡的道,“麻烦你了。这几天让你忙了。”

    “哪有的事。”张局长乐呵呵的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带队回去了。有时间找我去酒楼喝一杯啊。”

    傅庭渊笑了笑:“应该的。”

    挂了电话,傅庭渊站在窗边眯着眼睛抽了一会儿烟,子君走过来跟他说,洛南初醒过来了,问她傅庭渊去哪了。

    想起她睡前他还答应她醒来的一定会在她那儿,傅庭渊立刻掐灭了香烟,转身回了病房。

    临近傍晚,护士送来了洛南初的晚餐——一份烧的黏黏糊糊的白粥。

    她刚醒,油腻的东西不能吃,最近几天只能喝点清粥垫垫肚子,洛南初见到那碗粥,脸儿就立刻垮了下来:“怎么每次住院都喝这玩意儿。”

    “我来吧。”傅庭渊走进去接过了护士手上的碗,“你现在不能吃油腻的。”

    洛南初见到他,想到她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傅庭渊不知道跑哪去了,有点不高兴,低低的哼了一声。

    “我刚出去一会儿,”他走过来坐在她床边跟她解释,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有人打电话过来,怕吵到你,出去接了。——来,张嘴。”

    粥甜甜的,放了糖,烧的糯糯的,是洛南初喜欢吃的味道。

    这家医院的厨师比她以前住院的医院的厨艺要好很多了。

    洛南初被他喂了半碗粥,有点吃撑了,跟他道:“吃不下了。”

    傅庭渊看了她一眼,抬起手揩拭了一下她唇边沾到的米粒,然后坐在那边低着头漫不经心的吃着洛南初剩下的那半碗粥。

    洛南初躺在那儿看着他在吃,“你吃这么一点吃不饱吧,我刚打了一点麻药,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你和子君出去吃饭吧。我醒过来以后你是不是就没吃过了?”

    子君看着傅庭渊完全不避嫌的拿着喂过洛南初的勺子吃着那半碗粥,她一直觉得像傅庭渊这种公子哥儿肯定有洁癖,但是那会儿被洛南初吐了一身,他也没什么多大的反应,现在连她的剩饭都吃了,不禁暗暗想,傅庭渊跟普通的富二代还真的挺不一样,没那么破讲究。她从小训练,参加魔鬼训练营的时候更是连生青蛙都吃过了,后来出来做保镖,见识多了一堆穷讲究的名门公子,傅庭渊在那堆人里面,可真的是一股清流了。

    见他一点也不浪费粮食,子君不禁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这一点,在很久以后,她才明白自己如今这个念头到底有多误会。傅庭渊哪里是不讲究,他可比一般富二代讲究多了。那些破毛病,他继承了百分之一百二。可以称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我不怎么饿。”傅庭渊将碗放下,目光注视着她,“你还有什么要吃的吗?苹果要吗?”

    洛南初眨了眨眼睛,“子君是女孩子,也一天没吃了吧,你做老板的,不能苛刻女孩子的。”

    傅庭渊收回了视线,对着子君道:“你去买一袋苹果来,然后去吃晚饭吧。”



    子君迷茫了一会儿,“傅少,你不跟我一起去吃饭吗?”

    “我先给她削个苹果。”他回答道,“你先吃。”

    “好。”子君没有再问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洛南初轻软的声音:“你真的不饿吗?”

    傅庭渊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和:“不怎么饿。”

    子君算了算傅庭渊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从伦敦飞到这边差不多就是十六个小时,然后做完手术到现在他也没吃什么东西过,差不多已经有两天他滴水未进了。

    这样还不饿,什么时候会饿?

    说谎也不打草稿。

    子君去买了苹果以后,又顺便去面包店买了一袋面包回来,一齐交给了傅庭渊。

    “傅少,东西买来了。我先去吃饭了。”

    傅庭渊接过那袋面包,然后微微挑了一下眉毛,看了子君一眼。

    子君一脸的严肃认真:“你这么久没吃东西,最好还是先吃一点垫垫肚子。要不然你会胃痛的。”

    “……”傅庭渊拎着那袋面包,垂眸看了看里面的小蛋糕和面包,“好。谢谢。”

    子君朝着他鞠了一躬,然后脊背笔直的转身离开了。

    背影很有军人的风范。

    洛南初侧着头看着傅庭渊走进来,笑容有点促狭:“子君很关心你嘛。”

    傅庭渊把两袋东西放在茶几上,低着头挑着那里面三四个苹果,闻言,偏过头瞟了她一眼:“你胡思乱想什么。”

    “你才胡思乱想,”洛南初笑出声,“我挺喜欢子君的,你哪里找的这么对我胃口的女孩子。”

    傅庭渊拿起一个苹果问她:“先吃这个?”

    那个苹果红彤彤的,看起来就很甜。洛南初本来就不怎么爱吃水果,不过看他爱削,也就随他了。

    “她是凤锦的表妹,从小在军队里长大,不过前段时间受伤了,从特种兵部队里面退伍出来,家里给她找了文职,她不乐意干,我见她跟家里人闹矛盾,就找人问她要不要过来做保镖。”

    傅庭渊削着苹果,语气闲淡。

    “你把凤锦的表妹弄过来当保镖?”洛南初有点不可思议,“他们家没打死你吗?”

    傅庭渊瞟了她一眼,“打死我干什么?她不是在我这里干就是在别人那里干。”他拿水果刀将苹果切好,放在盘子里用牙签插上,“她从小学的就是军事化管理,行为准则跟正常人不一样,放在社会上反倒可能会给人添乱,我找她算得上物尽其用,他们凤家不感谢我还要找我茬,那也太不讲人情了。”

    他语气没什么情绪,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听得洛南初都要觉得傅庭渊找凤锦的表妹过来做保镖是为人解忧了。

    他起身端着盘子过来,插了一片喂她:“你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她业务能力也就这样。”

    洛南初笑了:“我不是说了吗?这只是一次意外。我总不能绑威亚的时候让子君替我先上一遍吧?”

    傅庭渊不置可否,一边给她喂着苹果一边垂眸注视着她的脸。



    洛南初吃了几片,然后摇了摇头。他也没强求她吃多少,走过去打开了装着面包的塑料袋,取出里面的面包吃了起来。

    “你打算晚饭就吃这些吗?”

    傅庭渊坐在沙发上垂着眼,“没什么胃口。”

    洛南初看着他轻郁的侧脸,“你怎么了?”

    他现在看起来并不像是在为她的伤而烦心。

    傅庭渊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不想多谈的样子。

    洛南初侧着头瞅着他的脸,看着他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的吃完了一整个小面包,傅庭渊拍了拍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过去坐在她的床边:“困了吗?我陪你睡一下?”

    她抬起眼帘看着傅庭渊的脸,他看起来确实是有心事的模样,以前她觉得傅庭渊情绪藏得很深,觉得他阴晴不定,相处久了,也逐渐明白自己曾经那些想法,只是不够了解他而已。

    她抬起手轻轻地抓住他的一根手指,“那你陪我睡一小会儿。我睡着了你就去休息吧。明天见。”

    傅庭渊笑了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抬起手慢慢的抚了抚她的脸,“晚安。”

    她醒着的时候看起来精神还好,但是一闭上眼,就很快睡着了。

    傅庭渊垂下眼,静静的看着她睡着了的模样,然后一只手,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摸到了她的发上。

    她后脑上的那一块,是被剃掉了的头发,有硬硬的发茬,然后,他的手指触摸到了缝合线的地方,有纱布裹着,他的指尖轻轻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收了回来。

    他握住洛南初的手,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像是忍受不住心疼一般,眉心微微的紧蹙了起来,低下头在她微凉的指尖上轻轻地吻着。

    他差一点又再次失去她了。

    不管她恢复的有多好,看起来有多正常,但是他忘不掉在飞机上十六个小时心口窒息的感觉,他没办法对自己不感到后悔。

    不能有一次侥幸,他已经明白这个事实,所以这一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

    “我会给你报仇。”他亲吻着她的指尖,低声的许诺,“不会再让你平白无故的受伤。”

    *

    白雪笙说会过来看她,果然就常常过来提着东西过来看望。

    这日她跟威廉提着刚炖好的鸡汤过来,亲切的为她盛了一碗鸡汤,问起那日她第一次带过来的补品吃得怎么样,洛南初靠在床边伸手接过白雪笙递过来的鸡汤,闻言忍不住瞥了一眼斜依在门口拿着一根烟把玩的男人。

    对方面无表情,一派闲适,好像那天把东西丢进垃圾桶叫护士倒掉的人不是他似的。

    “……还,还好吧。”洛南初保持着微笑,拿着勺子低头喝了一口,鸡汤鲜美,油花也被尽数的捞掉,她夸赞了一句,“这个很好喝啊。”

    白雪笙温柔的笑了起来,“你喜欢那我明天再给你煮一壶过来。”

    洛南初受宠若惊:“这个是你煮的?”

    “在家没事的时候就会自己做饭。”白雪笙笑了笑,低头又倒了一碗,走过去递给傅庭渊,“庭渊,南初说喜欢,你尝尝看,对你胃口吗?”



    傅庭渊抬眸觑了她一眼,然后偏过头看了一下拿着勺子喝个不停地洛南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接了过来,低头在碗沿喝了一小口。

    白雪笙见他的动作,笑得更加轻柔,眼眸明亮了些许:“庭渊,你喜欢吗?”

    “还好。”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将碗递还给她,“我没什么胃口。”

    白雪笙看起来似乎很高兴,接过碗放在一旁的茶几上,语气温柔的道:“那等你饿了再热一热。我在里面放了很多补品,你最近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可以多喝一点。”

    她轻声漫语,语调温柔缱绻,就算是铁石心肠的硬汉都要被她融化了。

    洛南初偷偷抬起眼瞥了傅庭渊一眼。那家伙靠在门边,依旧拽得二百五的样子,一脸的生人勿进面无表情。

    威廉站在一侧,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脸上闪过几丝心疼和不忍,似乎是在为白雪笙的倒贴不忍心。

    洛南初低头喝汤,不发表任何言论。吃人嘴短,白雪笙当着她的面对傅庭渊黏黏糊糊的样子,她也不好表现出什么来。

    白雪笙呆了一会儿,就跟往常一样告辞了。

    傅庭渊走过来将洛南初手上的碗抢了过来,将里面的鸡汤倒了,瞪了她一眼,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是谁给你送吃得你都吃是吧?”

    洛南初睁大了眼睛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挺好吃的啊。”

    傅庭渊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不再跟她解释,在洛南初很惋惜的视线里,把保温瓶提劲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里面就空掉了。

    他将保温瓶递给护士,然后对着洛南初道:“你想吃我找人给你煮。”

    洛南初恢复的特别好,没几天就能爬起来吃肉了,重度脑震荡也逐渐恢复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除了骨折的脚还打着石膏,不能下床,她现在看起来就跟没事人似的。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傅庭渊拿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表情平常的对着洛南初道:“我出去一下。”

    洛南初还在为那碗好喝的鸡汤惋惜,她舔了舔嘴唇,听到了一声警笛声从楼下传了过来。

    警车怎么开到医院里来了?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并不怎么往心里去。

    她从床头柜上翻出了一个橘子,剥着皮解解馋。

    住院部的门口,威廉面色阴寒的挡在白雪笙的面前,绿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朝着他们走过来的警员。

    “这位先生,请您让一下,要不然我要以妨碍公务罪将您一起逮捕了。”

    “我的律师还没过来,”威廉声音冰冷,“你们打算要做什么?”

    女警抬起头看向被威廉挡住的白雪笙,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漠:“有人起诉你故意杀人罪,白小姐,请您跟我去警局走一趟。”

    “傅庭渊起诉她?”威廉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可置信,“洛南初出事跟雪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信你们查不到线索,你们现在是打算要屈打成招么?”



    “我不知道傅庭渊是谁。”女警朝着左右两边的警员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着白雪笙道,“莫双柠女士起诉你在一场车祸里动了手脚,害她发生了严重车祸,我希望你能跟我回警局一趟,一起协助调查。”

    白雪笙轻轻怔愣了一下,然后转而微微笑了笑:“阿柠好起来了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我想她应该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正好,借着这一趟,我去跟她聊聊吧。”

    威廉伸手握住她的手,眉心紧蹙起来,“雪,我律师很快就来了,你现在别去。”

    “威廉,没事,阿柠是我的前经纪人。”白雪笙抬起头朝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不会伤害我的。我想我和她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才会让她觉得,是我让她出了车祸。”

    “雪,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了,他们才会这样对你得寸进尺。”威廉握紧了她的手,“你等我,我很快就让你将你放出来。”

    白雪笙笑了笑,伸手拥住威廉温柔的抱了一下,然后对着威廉道:“那我先走了。”

    她抬起手,任由两名警员走上来拷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有劳了。”

    随即跟随着那名女警官上了车。

    威廉站在门口,看着白雪笙被警察带走,脸色凝重。

    莫双柠是白雪笙前经纪人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在他跟白雪笙认识期间,莫双柠一直陪伴她左右,后来突然有一天,莫双柠就消失在白雪笙身边了,白雪笙红着眼睛告诉他,莫双柠出了严重的车祸,差点没抢救回来,只是因为脑死亡,可能一辈子都只能是植物人了。

    那个时候他还安慰了她好久,专门给她从英国找来了一名金牌经纪人来代替曾经的莫双柠。

    这件事,过去也差不多有大半年了。

    是洛南初刚刚复出那会儿的事情了。

    他没想到半年以后,已经脑死亡的莫双柠会重新醒过来,还会指认白雪笙是杀人凶手。

    这件事有些棘手,如果处理不好,闹到记者那儿,还会对白雪笙的声誉产生影响。他轻轻地啧了一声,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刚要点燃的时候,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视线,抬起头看向住院部三楼的窗前。

    那里有一道修长的影子站立着,不知道站了多少时候,见到他看上来,淡漠的垂下眼觑了他一眼,吹了一口烟。

    傅庭渊。

    看到这个男人,他心里就有一股难以控制的怒意。

    这个男人,应该是就是“不知好歹”的代名词,从没有见过这样薄情的男人,在无情的抛弃白雪笙以后,还要将他现任女友的受伤怪罪到白雪笙身上。

    他甚至都要怀疑,莫双柠这件事,都有他参一脚了。

    也不得不怪他听到女警说有人报警就联想到傅庭渊身上,实在是他的前车之鉴太遭人痛恨,那日在手术室前他对白雪笙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也不过是仗着白雪笙喜欢他。威廉心里想,所以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



    这个男人,着实可恨。

    傅庭渊自然不知道威廉在想些什么,只是看他那仇恨的小眼神,他猜得也跟威廉想的差九不离十了。

    他挂掉了电话,然后将烟蒂丢进了垃圾桶里,转身往洛南初的病房那边走去。

    洛南初正装在被窝里拿着平板玩消消乐,听到开门声,从被子里探头出来:“回来了?”

    “嗯。”傅庭渊走进来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坐在她的床边,低头看着她。

    洛南初的视线从屏幕上微微移了一下,瞟了他一眼,又收了回去:“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挺开心的?”

    子君闻言,忍不住偷看了傅庭渊一眼。

    挺开心的?

    她怎么看不出来?

    她有点迷茫的想。

    还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啊。

    傅庭渊伸手将洛南初脸上的碎发撩到了耳后,“还好。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跟你说。”

    傅庭渊这样说,洛南初也没再问,他的事情她也管不太着,只要他开心就好。

    她把平板丢到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搂住傅庭渊的脖颈,甜笑着腻着声音喊他:“老公……”

    傅庭渊抬手接住洛南初的身子,看着她一脸娇笑的模样,没什么表情的问了一句:“你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啊。”她仰起头看着他的脸,“就是好久没出去了,你带我出去逛逛呗。”

    “……”傅庭渊松开手,将洛南初放回了床上,“不行。”

    洛南初抱住他的手臂,耍赖着不肯撒手,“不要嘛,我继续呆在这里都要发霉了,你以为谁都可以跟你一样呆在医院半年吗?我要出去逛街,我要shopping!”

    傅庭渊觑了一眼拽着他手臂撒娇的洛南初,抬起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当初受伤手术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只是缝合线的地方摸着还是触目惊心,巨大的伤口,差点让洛南初这颗脑袋摔成两半,一天一夜,才将她从死神的手里抢救回来。

    “医生说你脑震荡还没有好全,最好不要进行任何剧烈运动。还有,”他瞥了一眼她还打着石膏的脚,“你确定你这条残废的腿还能出去逛街?”

    洛南初巴眨巴眨眼睛,娇声道:“你可以推着我走嘛。”

    傅庭渊轻叹了一口气:“初初,我不希望你现在还因为我的粗心大意而出任何损伤。你知道我这个月是怎么过过来的吗?”

    洛南初看着他清矍了许多的侧脸,瘪了瘪嘴,伸手抱住他:“好了嘛,干嘛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不出去就不出去,反正也有你陪我。”

    她仰起头亲了男人的下巴一下,“好了好了,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好的很快吗?明天就能把石膏取下来了。”洛南初把这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哄到床上来,然后钻到他怀里拿着他的手机继续玩她的消消乐。

    虽然出去玩也很重要,但是让傅庭渊安心下来更加重要。

    明明差点死掉的人是她,可是看起来明显是他比较可怜一点,也是奇了怪了。



    白雪笙被收监这件事,并没有在外面传出多少风声。

    媒体上并没有她被逮捕的消息,洛南初玩手机上网,也不知道白雪笙的事情,她还挺好奇的,“白小姐好像很久没有来看我了。”

    傅庭渊拿着ipad点着燕青枫发给他的工作文件,头也没有抬一下,语气淡淡的:“嗯。”

    “她做的鸡汤确实挺不错的。”她趴在床上翘着腿,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我肩膀有点酸,你过来给我捏捏。”

    “……”

    “看什么看,快过来给我捏捏。”

    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的子君偏过头往病房内看了一眼,就看到傅庭渊面无表情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放下ipad走了过去。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洛南初的轻笑声,然后是一身惊呼和嗔怪:“你手往哪里捏!”

    “……”

    “傅庭渊!”洛南初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紧张和警告,“子君在门口,你别乱来,她会听到的。”

    “……”我已经听到了。

    子君默默的伸手关上了门。

    一个小时以后,傅庭渊从屋内开门出来,一张脸表情平静:“去买一套新的睡衣过来。”

    子君抬眸偷偷的瞄了一眼他滴着血的唇瓣,估计是被洛南初咬破了……脖子上还有几道血琳琳的抓痕……这是上床啊还是打架啊……他身上披着浴袍,带子系得老老实实的,但是空气里隐隐约约似乎还能闻到某种味道。

    子君一个黄花大闺女,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也红了一片,点点头转身走了。

    屋内,洛南初裹在被子里探出头骂他:“禽兽!”

    竟然对她这么一个伤患也舍得下手,简直是禽兽里的禽兽。

    傅庭渊伸手关上了门,偏过头觑了她一眼,他记得一开始是洛南初扑上来的。

    他走过去坐在床上,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住洛南初露在那面的脚踝,用手指捏了捏。

    她骨架纤细,脚踝那出的骨节更是小巧,握在手里,就那么小小的一圈。皮肤白皙细腻,脚腕上还有他留下的些微吻痕,看起来煽情而旖旎。

    洛南初不受控制的娇哼了一声,她身子还敏感的紧,赶忙把脚从傅庭渊的手心里抽回来缩进了被子里。

    傅庭渊抬手拍了拍被子:“去洗澡。”

    “不要,我好累。”她娇弱的躺在床上,“我腰好酸,腿也好软……”

    傅庭渊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洛南初从被子里扑出来,搂住他的脖颈恶狠狠的在他耳边道:“还愣着干什么?抱我去洗澡啊。”

    傅庭渊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她里面赤条条的还什么都没穿,他指腹摸着她细腻柔滑的皮肤,低笑着问道:“洛南初,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越来越懒了?你算算看,你这个星期你自己下过几次地?”

    她靠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个哈欠:“所以呢?”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还有哪个男人可以这样惯着你?”

    洛南初眉头纠结起来,抬起头很严肃的望着他,然后思索了一下,认真的回答道:“应该挺多的吧。”



    傅庭渊闻言,噗嗤笑了一声,抱着她从床上站起来,带人去浴室泡澡。

    住院两个月,洛南初浑身上下好得七七八八了,骨头也长好了,医生叫她多下床走动走动,可是这两个月可能是他太惯着她,导致她有往米虫的方向发展的迹象。

    现在连洗澡都不肯自己去了。

    傅庭渊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样宠她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径到底是怎么惯出来的?

    秦烈当初是这样照顾洛南初的?

    她以前就是这副德性?

    傅庭渊瞄了一眼趴在浴缸里面吹泡泡的洛南初,她完全不能体会他的纠结,懒洋洋的喊着要他过来给她擦背。

    傅庭渊轻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着沐浴露去给她洗澡。

    *

    子君买完衣服回来,洛南初已经洗完了澡,披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拿着傅庭渊那个ipad看电影。

    男人站在她的身后,正在给她吹头发。

    窗户开着,空气里那丝暧昧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只是垃圾桶里还有那件被撕破了的睡裙。

    “子君,你给我买衣服去了啊。”见到她,洛南初笑得很可爱。子君点了点头,走过去把睡衣放在洛南初的身旁,“干洗过了,可以现在就穿。”

    傅庭渊吹了一会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伸手取了过来。

    并没有立刻接,只是关了吹风机对着洛南初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头发叫子君给你吹干吧。”

    洛南初点了点头,“嗯,你忙去吧。”

    虽然是在桐城这边,但是傅庭渊还是挺忙的,有事没事就有电话打来找他。

    他原本就是个大忙人。

    傅庭渊离开以后,子君走过去拿起吹风机:“洛小姐,我给你吹头发吧。”

    “哦,不用不用,”洛南初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吹风机笑了笑,“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吹干了头发,赤着脚蹦蹦跳跳的跑到冰箱那边取出了一块蛋糕,然后愉快的跳了回来,叼着蛋糕的勺子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子君默默的看着洛南初那只已经彻底长好的脚,暗想不知道傅庭渊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想法。洛南初整天要抱抱,傅庭渊看在她脚伤未好,可都是尽心尽力的惯着她。

    拿这种事情算计傅庭渊……

    子君默默的收回视线,转过身去,回到了门口。

    如果是洛南初的话,傅庭渊应该也是乐在其中吧。==

    情侣的事情,她搞不明白。==

    *

    警局。

    带他进来的警员低声吩咐了一句:“只能聊半个小时。”

    傅庭渊抬起头看向坐在玻璃窗内的女人,然后点了点头。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身子往椅背上缓缓靠去,表情是一点无动于衷的冷漠,“听说你找我。”

    白雪笙视线落在他那张完美的脸上,她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痴迷,然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微微笑了笑:“你把我关到这种地方来,我想见你一面也只能拜托警官给你打电话了。”

    傅庭渊撩起眼皮淡淡的觑了白雪笙一眼:“这里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白雪笙笑了笑:“所以呢?你打算关我多久?”



    傅庭渊靠在那里,漆黑的眸子落在女人微微淡笑的脸上,

    她笑得很美,眉目恬静温柔,就像他记忆里那个模样。

    很难将这个女人和莫双柠嘴里说得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声道:“莫双柠说是你害得她。”

    “我想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她微微笑着,语调温和,“阿柠到现在都没有过来见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傅庭渊淡淡道:“她不怎么想见你。”

    白雪笙闻言,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傅庭渊,道:“当初阿柠出事的时候,你告诉我,她出车祸脑死亡,很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这件事你是骗我的吗?”

    他没做声,只是平淡冷漠的注视着她。

    “你当初执意要将阿柠收到你的医院里疗养,是为了防止我再去接触阿柠吗?”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半年前……”白雪笙垂下眼,勾起唇角有些寥寥的笑了一下,很伤心似的,低声问道,“你在那么远的时候,就在防范我了吗?庭渊,在半年前,你就那样想我了吗?”

    “如果半年前,你就觉得是我伤害了阿柠,那为什么,你还要让我去接近洛南初?”她红着眼睛望着他,泫然欲泣一般,低低的询问道,“你觉得我是杀人凶手,那你为什么要让洛南初留在我身边?”

    “我只是怀疑你。”他终于开口,语气平静而幽冷,“莫双柠重伤未死,却昏迷不醒,她的伤确实很严重,严重到有可能一辈子也醒不过来的地步。不过她的主治医生说,她苏醒的概率很大,当初在医院确实是我骗了你。”

    白雪笙了然了一般笑了笑,语气有些忧伤:“你在那个时候就怀疑是我伤害阿柠了。”

    “莫双柠没有醒过来,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罢了。我觉得是你,但是同时也没有任何证据是你。”说到这里,他缓缓闭上眼,低低的叹了口气,“让南初单独留在你身边,确实是我的错。对你的感情占据了我理智的上风,说到底是我太信任你了,是我对不起她。“

    白雪笙愣了愣,半晌之后才靠在椅子上轻轻地笑了一下,缓缓的,又有些没什么所谓了一般看着傅庭渊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都恨死我了,是不是?”

    “可是你没证据。”她微微笑了笑,“就算阿柠指控我,是我想要杀她,就算你们知道那份香水有问题,就算你们已经知道那份香水的产地,但是那些,都不能成为指控我杀人的证据。庭渊,我确实没能成为你想象中那么完美的女人,但是我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傻,你关不了我多久的,我的律师就要来了,我很快就能从这里出去了。”

    傅庭渊靠在椅子上,漠然的看着她,她还是那么恬静柔美的模样,但是已然已经不是他记忆里那个少女,他也不是当初那个只活在自己世界里那个少年。他们彼此,都已经成为了另一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