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开着车带着她在海岸边上兜风。 更新最快
夕阳西下,蓝色的大海被火烧云染成了金色,浪花,有海鸥在海平面上飞。
车厢里很安静,秦烈把车停在岸边,两个人下车靠在车门上看着大海。
天色将暗,洛南初站直了身体,低声道:“我回去了,阿烈。”
秦烈没话。
洛南初往打车的路口走去。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然后就被从身后抱住了,洛南初脚步微顿,低低的开口:“阿烈,你答应过我的。”
“……”
“出国去吧,在美国好好生活,阿姨年纪也大了,你忍心让她为你担惊受怕吗?”
“那你呢?”秦烈突然问道。
……
“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不要你管我。秦烈,你不是我的谁,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你别搀和到我和他之间的事情里来。”
他静静的抱着她。
海浪的声音伴随着他的低喃。
“可是我,舍不得。”
“南初,我舍不得。”
“舍不得你受苦,舍不得你被他欺负。”
“我**了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别的男人欺负你的。”
……
“南初,我舍不得。”
他的声音被海浪传的很远。
洛南初咬牙挣脱开他,一言不发的往远处走去。
她能感觉到秦烈一直在她身后看着她,但是她不能回头。
已经结束了。
他们之间很早就结束了。
青梅竹马,两无猜,最后也连朋友都做不成。
没有后不后悔,她只愿今生秦烈都不要因为她再与傅庭渊有任何一丝瓜葛。
夕阳终于落了下去,好似时间所有的光芒都湮灭在男子漆黑的眸底。
他缓缓收回了视线,然后了一根烟。
轻薄的烟雾朦胧着他寂色的眸孔,他眸内有冰冷的暗潮缓缓涌动出来,淹没了他平静的眉目。
他舍不得。
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会让她再受一委屈。
轻轻的吸了一口烟,他的神色上已经有了下定决心的深沉。
洛南初疲倦的坐车回到了别墅。
一进屋,她就感受到了别墅里不同寻常的气氛。
傅庭渊坐在沙发上,那个今天跟着她的女佣红着眼睛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带着哭腔道:“傅先生,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洛南初走进去把包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傅庭渊面前,淡淡道:“你欺负我就算了,干嘛还欺负别的姑娘?”
傅庭渊抬起头看着面容很平静的洛南初,他微微眯了一下眼,抬手把人拉到怀里来,一只手箍着她的腰,一只手抚上她略微有些殷红的眼角:“去哪了?”
他的表情有些冷。
洛南初推开他,站了起来:“我饿了。我先吃饭了。”
傅庭渊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话。
一旁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站着,谁也没有动静。
今天一个下午,傅庭渊差把整个桐城都要翻遍了。
没想到最后洛南初竟然自己回来了。
而且还……这么的不把傅庭渊怒气当回事。
...
最后傅庭渊还是和平的和洛南初吃了晚饭。 更新最快
洛南初吃过晚饭,便一个人上房间洗澡去了。
她拿着吹风机坐在沙发上吹头发,女佣抱着晒干的衣物走了进来,放进衣柜里。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过来站在洛南初身边道:“洛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既然知道不当讲那就别讲。”
女佣:“……”
“你下午不见了,傅先生很担心你。”
“真的。”
“他找了你一下午。”
……
洛南初关了吹风机,歪着头笑了一下:“他担心我什么?担心我自杀么?”
女佣一时无语,偏头就看到傅庭渊从门外走进来,她抿了抿唇,赶忙低头离开了。
洛南初见到他,便收回了眼,重新打开了吹风机,傅庭渊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吹风机关上,丢在一旁。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男人郁郁沉沉的脸色,莞尔一笑:“怎么了?生气了?”
傅庭渊没吭声,只是伸手一把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然后压到**上低头吻了下去。
从她微勾的嘲讽的唇角一路吻到她敏感的脖颈,直到她发出了好听的颤抖的吟。哦声,他才抬起头看向她。
洛南初倒在**上,潮湿的头发披散在**铺上,她气息微微有些紊乱,脸颊绯红,比刚才那副挑衅的模样好看多了。
傅庭渊心情好了一。
“找人看着你,是怕你出事。”他沉声道,“你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
“这个城市我从长大,比你熟多了,我怎么可能会出事?”
傅庭渊没话,手从她睡裙的裙摆摸了进去,洛南初一颤,加紧的大腿,红着脸抵抗:“医生过半个月才行,现在才一个星期!”
“嗯,不进去。”他淡淡了一句,高大的身子便完全压了下来,洛南初一开始还不知道他的“不进去”是什么意思,直到她大腿上感觉到了灼热的硬物……
她不可置信睁大眼,男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惹火,这场厮磨比真枪实弹的做根本没什么两样。她红着脸被他压在身下,鼻间只剩下傅庭渊身上那淡淡的古龙水的气息,她感觉到他今晚格外的热情,她大腿上的皮肤被他磨得都有些痛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停下。
洛南初被他折腾的精疲力尽,抬起手使劲推了他几下,推不开,索性也懒的搭理他,闭上眼睡觉。
傅庭渊抬起手,轻轻地抚过她殷红的唇和桃花一般粉红的脸颊。
一整个下午,确实是……很担心。
怕她出事。
怕她寻死。
这个人把自己的情绪藏得极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明明心里恨极也能笑得云淡风轻。
他用那种方式逼她和秦烈决裂,她心里不知道恨得多咬牙切齿。
青梅竹马,两无猜,这个世界上或许除了洛家人,便剩一个秦烈在她心里面最重要。
而他,不允许。
他的女人,自然绝对不能与任何一个男人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
派人看着她,一是为了安全,二也是监视。 更新最快
只是没想到,她能那样随便就把人甩开了。
一整个下午都在找,兵荒马乱,无心工作,直到这个女人轻巧的回来了,抬着下巴轻描淡写的质问他,你欺负我就算了,干嘛还欺负别的姑娘?
那一瞬间,心里的石头落地了。
洛南初换了手机,换了号码,通讯录里只存了傅庭渊一个人的电话,踏踏实实的做一条被**的米虫。
她没有再关心秦烈的消息,也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秦烈了,电视上秦氏公司的新闻也很少播报,但是洛南初知道,秦家在桐城注定是风雨飘摇的。
殷漠北不可能允许秦家在桐城扎根。
这些她也不再去想。
午睡,傅庭渊打电话过来,通知她下午乖乖呆在家里,晚上他带她出门吃大餐。
洛南初睡得迷迷糊糊,随口应了一声好,男人又了什么,她睡意朦胧没听清,他那边挂了电话。
洛南初又重新睡了过去。
后来,是被雷声吵醒的。
下大雨了。
她醒过来发现窗户被吹开了,起**迷迷糊糊的要去关窗,手机又响了起来,南初顺手接了电话,拿着手机去关窗户。
“初初,”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悲怆的哭腔,“阿烈出事了……”
“轰隆”
窗外一道惊雷炸起。
“……他开车撞了傅庭渊,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这个夏季最后的一场雷阵雨,带走了洛南初生命里最后的温暖。
洛南初整个人都晃了一下,冷雨扑在脸上,她站在窗边愣住了,身上很快就湿透了。
“阿姨,等一下,我现在就过来……”
她转过身,跌跌撞撞的抓着手机往外跑,坐上车的时候,她脑袋也是空白的,只有手机里秦落欢压抑的哭声不时传了过来。
“姐,您没事吧?”许是她脸色太难看,司机忍不住开口问道,“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洛南初脸色苍白的没吭声。
她抓着手机,手指微微发抖。
她不明白为什么。
不明白。
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她脑子里很乱,来来回回就是那天秦烈的声音,他低低的着舍不得。
如果那天她回头看看他就好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做傻事了。
或者,再或者,在那场宴会上,她不去见他,他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有瓜葛了。
总之还是不明白,那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傻,为了她赔上一辈子,怎么会有秦烈这样的傻瓜。
洛南初在警局门口见到了红着眼睛的秦落欢。
“初初,”她走过来紧紧握着她的手,“阿烈他……”
“我去看看他。”洛南初抱了抱瘦了一大圈的秦落欢,低低的道。
……
隔着铁栏,她见到了半个月不见的秦烈。
他还是那天见到的模样,俊美冶致的让人无法逼视。
他看了看她,然后对着她笑了笑。
洛南初低下头,有些忍不住情绪。
良久,她才轻声道:“阿烈,值得吗?”
“不值得。”他看着她,“但是我爱你啊,我不后悔。”
...
良久,她才轻声道:“阿烈,值得吗?”
“不值得。 更新最快”他看着她,“但是我爱你啊,我不后悔。”
洛南初闭了闭眼,“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他死了,你也得死?”
“我知道。”
洛南初不下去。
“等这件事过去,姑姑会带你出国,奕还有你父亲的病,就在美国治。然后,你在那里好好过日子吧。”
“你叫我看着你坐牢,然后在外面过好日子?”洛南初握紧了手,“喜欢的活人都死光了,那活着还有意义吗?”她站起来,“我我不准你死。”
她往外走去。
“南初。”
秦烈在她身后叫她。
洛南初脚步微顿。
“初初,他欺负你。我看不到就算了,可是他当着我的面欺负你。”
那个是南初啊,被傅庭渊踩到尘埃里的是南初啊,他千般珍藏,万般**爱,舍不得让她吃一苦头的洛南初。
他怎么忍?
为了她,死也心甘了。
“我爱你。”所以不后悔。
洛南初猛地转头,她噙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掉了下来,她的声音有些失控:“你爱我?你爱我你去死?秦烈你个王八蛋!谁许你去死的,你死了我怎么办?你个王八蛋!!”
“谁许你自作主张!我不是叫你别管我了吗!我不是叫你走了吗!你现在你叫我怎么办?!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认为,你死了我就能过的好好的?”
“南初。”
“别叫我。”洛南初抬起头,忍住泪水,“你在里面安分,我会找人的。”
她走出去。
秦落欢走过来,轻轻地抱住了她。
“初初……”
“别急,”洛南初低声道,“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秦落欢抬起眼,她脸上满是泪水,“素素已经那样了,不能再让阿烈也出事……”
“我知道,我知道。”洛南初喃喃着,她想着,现在谁还能帮她呢?她抬手握了握秦落欢的手,低声道,“阿姨,我现在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接这个案子。你打一下派出所的人,别让他们在里面欺负了阿烈。”
傅庭渊还在手术室没出来,他们那边还没提起诉讼,然而,也不知道傅庭渊能不能活……
洛南初晃了一下神,然后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走了阿姨。”
师事务所。
雨下的更大了。
洛南初坐在办公桌的对面,端起白夜的助理递过来的的茶水喝了一口。
有烫,她低着头摩挲着杯壁,良久,才低声道:“真的不愿意接吗?”
白夜坐在她对面,西装革履,衣冠楚楚,脸上架着金丝边眼镜,依旧是曾经见过的那丝派头,温和且疏离,有着不远不近的精英气场。
“不好意思,白姐已经把我包了。”白夜和气的笑了笑,“就在刚刚她给我打过电话。”
洛南初沉默了下来,片刻,“我可以出双倍的钱。”
“这并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除却我的身份,傅先生也是我的朋友,以朋友的立场,我也希望凶手能绳之以法。”
凶手。
绳之以法。
洛南初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她眉目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按照法律,他会怎么样?”
...
洛南初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她眉目低垂,看不出什么表情:“按照法律,他会怎么样?”
“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更新最快”白夜顿了一下,看着洛南初,“这就要看傅先生能不能活着从手术室里出来了。要不然,相信我,就算不用我出马,也有人会把你朋友收拾的很难看。”
洛南初低着头没有话。
白夜看着她。
单薄削瘦的女人,面色苍白的好像没有了一血色。眉目低垂着,显出一抹平静的寂色。
她应该是很难过,难过的不知道再该什么。
是真的有可怜了。
白夜拿起打火机,了一根烟,他往沙发背后靠去:“现在你唯一能乞求的,就是祈祷傅庭渊能平安无事的从手术室里出来,然后求他取消诉讼。要不然,你求谁都没用。洛姐,你朋友惹了不能惹的人,秦烈做的事,足够他在牢里面死一万次了。”
“如果傅庭渊死了呢?”
“那么你朋友也只能等死了。”
洛南初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
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半晌,她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对着白夜了头:“白先生,谢谢你了这么多。”
白夜抬起眼看向她。
面容精致而乖巧的女人,眉目平和,他看着她的眼,那里面带着无法避免的死寂。
她冲着他轻轻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走掉了。
雨声淅沥。
白夜从办公桌前站起,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缓缓吸了一口烟。
他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
有些荒凉的街道,一道娇的身影在雨中走着,雨落在她的身上,她很快就湿透了,那副孤零零的模样,倒是很容易让人产生恻隐之心。
如果惹了别人他还真的可以帮她一下。
但是伤到傅庭渊,神也救不了她。
白夜正打算叫来助理,给她送一把伞去,就看到洛南初打了车,然后上去了。
他看着的士行驶的方向。
应该是去医院。
市中心医院。
白芷颜在手术室门外颤抖的等待着。
她额头抵在墙上,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过分的害怕,让她的浑身的肌肉都痉挛了,她胃里面已经吐光了,眼泪也早就流干了,整个人只有冷汗不断的顺着脊背流淌下来。
洛南初走过去,喊了她一声:“白姐。”
白芷颜猛地抬头,她发红的眼睛看着不远处浑身滴水的洛南初,克制的握紧了手。
“你来干什么?”
“他现在怎么样?”
白芷颜红着眼睛,冷冷的看着她,清冷的脸上,藏着掩不住的恨意和愤怒,洛南初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态的模样,她愣了愣,喃喃道:“他现在很不好吗……”
这可怎么办……傅庭渊死了,秦烈也救不回来了……
她晃了晃神,有茫然。
她这一生,好像也只会惹麻烦。
害了洛家,又要害死秦烈了。
明明最该死的人是她自己。
到最后她活的好好的,所有爱她的人却都要死干净了……
...
她低下头,用手指使劲的掐了掐眉心。 更新最快
然后走过去,站在白芷颜的面前。
“白姐,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
“你能不能,放弃对秦烈提起诉讼?”
白芷颜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她的手指颤抖起来,那副样子,看起来好像很想甩她一巴掌。
“洛南初,你有没有一良心?”她红着眼睛,愤怒的质问道,“他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你却在为那个杀人凶手求情?”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都是她的错而已。
她不应该招惹傅庭渊,不应该去见秦烈,死的人应该是她,该死的人是她。
不是傅庭渊,不是秦烈,是她洛南初。
她有些艰难的道:“白姐,我朋友……之所以做出这种事,是因为我……”
“我不管因为谁,”白芷颜狠狠的看着她,“我只知道杀人偿命!他伤了庭渊,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洛南初微微抿住嘴唇,神情之中显出几分悲伤的寂色,“白姐,你恨我怪我都可以,但是求求你,放过我朋友,”她直直的跪下去,低下头,声音极低而压抑,“他们家只有他一个男孩,他不能再出事了……求求你,白姐,求求你。”
她这一生做了好多错事,伤害了好多人。可是秦烈是无辜的,她不能把他也搭上了。
她想着秦烈坐在铁栏后面温柔的笑脸,他着他替她安排好的将来,他他爱她,他他不后悔。
她的心都要一片一片的碎掉了。
可是她好后悔。
好后悔遇到傅庭渊,好后悔辜负了他。
“洛南初,”白芷颜看着她的动作,恨极了,“你这是在干什么?求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为了另一个男人下跪?你当初为了庭渊甩了他你现在为了他下跪?!”
“我后悔了。”洛南初低下头,“白姐,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秦烈吧。”
“你不爱他了?”白芷颜看着她,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光芒。
洛南初低低的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寂寥:“爱过。但是已经后悔了。”
白芷颜闭了闭眼,然后弯下腰,在洛南初耳边用极低的声音低声道:“洛南初,你后悔也没用了。如果庭渊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让秦烈陪葬!”
她的声音染着刻骨恨意和恶毒,刺得洛南初心脏发冷。
完那句话,白芷颜便走到了一旁,再也没有一句。
洛南初抿了抿唇,然后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凌晨一,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一整天滴水未进的白芷颜冲了过去:“李医生,庭渊他……”
主治医生也是一脸疲惫,“病人还在危险期。头部受伤严重,已经陷入昏迷了。手术已经完成了,能不能醒过来接下来要看病人的意志力。”
白芷颜的身影微微晃了一下,似乎整个人都要摔倒下去,她苍白着脸,看着护士把人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看到闭着眼睛戴着呼吸罩的男人,她捂住嘴,一下子哭出了声。
...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傅庭渊。 更新最快
他闭着眼睛,脸色好苍白。
她想起中午的时候他打电话过来,跟她晚上要带她去吃饭。
那个时候他声音低沉,还有些恍惚的温柔。
她不敢再去想这些。
这个她爱了三年的男人,有多恨他曾经就有多爱他。
她低下头,抱住腿,把脸埋在膝盖上,无声的恸哭起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明明只想所有人都好好的,就算再恨他,她都没想过让他去死。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会到了这种地步。
一个又一个,因为她而受到伤害。
死亡真的太沉重了,她没想过傅庭渊消失在世界上会是什么心情。
心里面只剩下茫然。
是不是只是一个噩梦呢?或许她还在午睡,她还并没有清醒过来,秦烈没有开车撞了傅庭渊,傅庭渊也没有出事,所有人都还是好好的……
她心里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如何去接受如今这个事实。
洛南初抱住腿,哽咽出声。
icu病房外,白芷颜正痴痴的站在那里,手贴在透明的玻璃墙上,目光心碎的望着病**上的男人。
脑出血,深度昏迷,有可能脑死亡。
二十四时的危险期。
而就算度过危险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白芷颜想到这里,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她爱的人,因为那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
如果傅庭渊真的醒不过来,她不仅要让秦烈陪葬,她也绝对不会放洛南初活着逍遥!
她心里发狠。
洛南初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低声:“白姐。”
“……”
“我先回去了。”她看着病**上的傅庭渊,轻轻的抿了抿唇,“如果他醒了,我再来看他。”
“洛南初,你心安吗?”
白芷颜站在窗边,开口问道。
“如果庭渊死了,你活着心安吗?”她转过头看向她,目光残存着恨意,“你伤害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因为你出事,你活着心安吗?”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她,“所以呢?”
“……”
“要我为他陪葬吗?”她无声的笑了一下,“那,如果我死了,你能放过秦烈吗?”
白芷颜仇恨的盯着她,“想都别想!”
洛南初低下头,她平淡的道:“那就算了。”
她转身离开。
白芷颜望着她的背影,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怔愣了一下。
洛南初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芷颜微微抿了一下唇,目光透出几分复杂。
别墅。
洛南初从车里下来,管家见到她,有愣住了:“洛姐,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没撑伞吗?”他赶忙拿来了毯子盖在洛南初的身上,洛南初低声道了一声谢,然后摇摇晃晃的往楼上去了。
“洛姐,傅先生今晚不回来了吗?”管家在身后问道。
洛南初脚步一顿,想来傅庭渊出事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
他那样的身份,出事了是可能会引起桐城股市动荡的。
“嗯。”她了头,“他可能要很久不回来了。”
...
她缓缓往房间里走去。 更新最快
身心疲惫。
洗了一个澡,她坐在沙发上吹着自己的头发,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但是毫无睡意。
她拿着手机,想着秦落欢是不是已经睡了,这么晚了,应该睡着了吧……
洛南初把吹风机放下,身子蜷在沙发上,有些疲倦的闭上眼。
怎么办呢?
该如何去救秦烈?
她知道他做错了事情,但是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去坐牢。
还有傅庭渊。
他会不会醒过来?而他醒了,又愿不愿意放过秦烈……
洛南初头痛欲裂,她皱起眉头,把脸埋在毯子上,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简直要把她压垮了。
她无能为力,举步维艰,然而不能倒下,可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或许只能等,等傅庭渊醒过来,就像白夜得那样,求他放过秦烈。
虽然她知道,那希望渺茫的几乎如同绝望。
雨还在下着。
洛南初坐车往秦家驶去。
天空阴沉沉的,就如同她的心情。
**未睡,太阳穴胀得很,她偏过头看着窗外。
这座熟悉的城市,如今张牙舞爪的几乎要把她吞噬殆尽了。
她抬起手轻轻地抹过窗上那些模糊的水雾,黑色的车窗倒映出她苍白而无血色的脸。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一切依旧残酷的像是一个梦境。
她这辈子已经到了绝境,却从未想过,前方还有一个深渊在等着她踏进来。
“初初,”秦落欢开门过来接她,年迈的女人脸色苍白,眼圈红肿,或许跟她一样,都是**未睡了。
“阿姨,有联系到律师吗?”
秦落欢撑着伞接她进屋,闻言,语气有些哽咽:“桐城的律师事务所接到这个案子都推了,我正在联系美国那边的……不管花多大的价钱,我都要把阿烈带回来,他不能坐牢……”她语气低了下去,抬起手轻轻的拭着眼角。
洛南初不知道什么,事到如今,她已经连帮忙的能力都没有了。
只能看着……
看着这个噩梦延续到什么地步。
“我去看了傅庭渊,”她低声道,“他情况有不好。他的女朋友不是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阿姨,对不起。”
秦落欢看向她,她抿了抿唇,又收回了视线,走到一旁轻轻地叹了口气,却没再什么。
洛南初低着头,紧紧的咬住嘴唇,她眼眶有些酸涩。
她知道秦落欢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能原谅她了。
或许不能算是她的错。
但是秦烈确实是因为她才做出这种傻事。
如果没有她洛南初,谁都不会出事。
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三天以后,傅庭渊转移出了icu病房。
然而他依旧昏迷不醒。
白芷颜日夜守着他,原本就削瘦的身子,明显的瘦弱了下去。
医院。
“你来干什么?”
白芷颜抬起头,看到病房门口站着的洛南初,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我来看看他。”洛南初抿了抿唇。
白芷颜走过来,挡在她的面,狠狠的看着她:“洛南初,我现在一也不想见到你!我相信庭渊也绝对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给我走,要不然我要叫保安把你轰出去了!”
...
白芷颜走过来,挡在她的面,狠狠的看着她:“洛南初,我现在一也不想见到你!我相信庭渊也绝对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你给我走,要不然我要叫保安把你轰出去了!”
洛南初闭了闭眼,她低着头低声下气:“白姐,我知道你很生气,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的……我今天来,只是想看看傅先生。 更新最快“
“不许进来!”白芷颜挡着门口,脸上满是厌恶和抵抗,“洛南初,谁知道是不是你唆使秦烈开车撞了庭渊?!你这么恨他,完全有杀人动机!秦烈这么喜欢你,谁知道他是不是你的替罪羔羊!”
洛南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白姐,你别这么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白芷颜的眼睛缓缓红了,“他躺在**上生死不明你却在为一个杀人凶手求情,我无理取闹?洛南初,如果现在躺在病**上的是秦烈,你会愿意我去看他吗?!你不要忘了他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
无法反驳。
一句话也无法反驳。
或许白芷颜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
她憎恨她,完全情有可原。
洛南初看着她明显削瘦下去的下巴,缓缓收回了视线,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道:“抱歉……我等傅先生醒过来再来看他。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白芷颜伸手狠狠推了一把,她憎恨的看了她一眼,“滚!”
然后当着她的面,关上了病房的大门。
洛南初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有些忍耐的闭了闭眼,然后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往电梯那边走去。
在拐角的地方,她遇到了西装革履过来的白夜。
他手上提着公文包,见到她,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冲着她温文尔雅的一笑,打了一声招呼:“洛姐,你好。”
洛南初愣愣的看着他:“你……”
“白姐叫我过来,商量今后的官司和起诉事宜。”
洛南初沉默了片刻。
然后了头,“那你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她感受的分明。
这些人聚在一起,是打算致秦烈于死地的。
他们并没有打算放过他。
也不忌讳她的心情。
毕竟她之余他们,完全是站在秦烈那边的人。
白夜偏过头看了几眼洛南初的背影,然后眸光一瞬,想到了什么,喊住了她:“洛姐。”
洛南初停住脚步,转过身看了他一眼。
“听你们在美国事务所找了一个律师?”
洛南初看着他,没吭声。
秦落欢确实是在美国找了一个女律师,耶鲁大学法学专业……
听,是白夜的学妹。
白夜看着她脸上抵触的表情,笑了笑,推了推眼镜:“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请她吃顿饭而已。洛姐能否转告一下我的话?”
洛南初淡淡的收回视线:“你们既然认识,你自己打电话请她就好了。”
“的也是。”白夜了头,对着她了头,“打扰了,洛姐。”
然后转身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洛南初静静的看着白夜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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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初静静的看着白夜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更新最快
洛南初约了樊之情在咖啡厅。
十二,樊之情准时的到达。
她很年轻,面容精致肃穆,显出几分不近人情的冷漠来。
与白夜那种无时无刻都散发着亲近气场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
“洛姐。”樊之情坐在她面前,客气的唤了她一声。
洛南初把咖啡推过去给她,然后低声道:“这个案子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我见过秦烈,他看起来并不想让我帮他的样子。如果他在法庭上承认他故意开车撞人,就算是我也无法帮他脱罪。”
洛南初愣了愣,低下头捧着咖啡杯低声寂寥的笑了一下:“是啊……他只想我快出国过好日子。”那个人就是个傻子。
“如果洛姐有办法让他回心转意,那就去警局那边劝他一下,还有,有一件事我必须承认就算是我,也不可能让他无罪释放。我只能保证,我会尽我所能让他的刑期从二十年降到十年以下。”
洛南初低着头没有话。
半晌,她才抬起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有泪水从她的指缝之中流淌下来,滴落在了咖啡里。
那种伤心,触目惊心。
樊之情坐在那里,一时有些无措,她见过许许多多绝望的客户,但是洛南初坐在那里,那种无声的哀恸,却让她的心都有些揪了起来。
她低下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才好。
她不怎么会安慰人。
秦烈这个案子,很棘手,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完全没有求生意志,他一旦承认是他故意伤人,那么等到傅庭渊醒过来对他提起诉讼,那么就完全没有办法翻案了。
有白夜在那边,他完全能把十年的刑罚到三十年,甚至终身监禁。
洛南初忍下情绪,把眼泪逼了回去,然后拿出纸巾轻轻地擦干了泪水,“抱歉,樊姐,让你见笑了。我只是……有难过。”她还无法接受秦烈将要留下案底这件事。虽然,能有樊之情作为他的辩护律师,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樊之情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轻声安慰道:“你别担心,我再去劝劝他,只要他认错态度良好,在里面也呆不了几年的。”
洛南初闻言,无声的笑了一下,这个樊姐,看来是真的不怎么会安慰人。
她抬起手抵住了眉心,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嗯,麻烦你了,樊姐。”
就连樊之情也没有办法。
或许……只能去求傅庭渊。
只是,不知道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而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代价能去支付给傅庭渊。
樊之情递过纸巾,脸上满是同情。
跟洛南初聊了几句,樊之情起身告了辞。
她开车过来,通过咖啡厅的落地窗看着坐在窗边的洛南初。
她在发呆。
阳光落在她苍白无垢的脸上,能看到她纤细浓密睫毛的倒影。
那种茫然无措的情态,就连她一个女人都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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