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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幽抱着b超单,她长得娇俏,卷发蓬松的垂在肩膀上,此刻脸上带着笑,看起来格外的俏丽妩媚。她大眼睛眨了眨,然后道:“等下再去。你先送我回家,我要化个妆。”
在医院里呆了一下午,蒙头垢面的,她要美美的去见燕如羽,跟他通知这个好消息。
司机知道她的心思,笑着点了点头:“那上车吧,我赶紧把您送回家。”
坐车到家,鹿鸣幽赶忙上楼打扮了一番,她站在穿衣镜前,低头摸了摸肚子,有种很奇妙的快乐。
跟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她和他订婚了三年,也该正式结婚了,以前他工作忙,婚礼要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她也不着急,不过现在孩子都有了,她也该跟他安定下来了。
她穿了一条宽松的裙子,又披上厚厚的大衣外套,然后才走下楼。
司机在门口,见到她,笑着朝她招手:“鹿小姐,快上车吧。”
鹿鸣幽脸上露出笑容,她心里很期待,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燕如羽那边去亲自给他公布这个好消息。
她可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以后他还敢骗她不回家,她就带孩子离家出走。
看他以后还敢这样出尔反尔不。
司机送她来到了燕家的老宅。
此刻已经接近黄昏,出来接待的是老宅的管家。
“小少爷去三少爷家里了。”老管家道,“大少爷和少夫人都去了,听说是要在三少爷家里吃火锅,你们有什么事,我帮你打个电话给他吧。”
“哦,不用了……”鹿鸣幽也没想到找燕如羽竟然这么麻烦。去傅庭渊家里吃火锅?她记得燕家人口味都很西式,不怎么爱吃这种一堆人坐着大杂烩的东西。她倒是挺喜欢的,就是燕如羽不喜欢,他们都没一起吃过。
燕家几个兄弟感情都挺好的,这次傅庭渊归国,燕青枫竟然也带着老婆去他家里玩了。
“鹿小姐,”司机看她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走过来宽厚温和的问道,“我们去三少爷的家里找如羽少爷吧?正好大家都在,这是一个好消息,大家知道也会高兴的。”
鹿鸣幽点了点头,“嗯。”
反正也会知道的,还不如今天一口气通知了,也算是一个见证。
她从燕家的老宅里退了出来,又上车前往傅庭渊的家。
鹿鸣幽撑着脸看着窗外。
她跟傅庭渊算是和平分手。
解除婚约这个消息是她单方面提出来的,傅庭渊本来就不想娶她,她提出来以后他很快就叫人处理了解除婚约的仪式。她跟傅庭渊退婚,转而又跟燕如羽订婚,这件事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闹得还挺难看的。差点嫁给了哥哥,现在又跟了弟弟,虽然国外很开放,但是这种消息传出去对一个未婚女性真的很难听。
因为这件事,她妈气得跟她决裂,她的继承权也被她爸收回去了,可把家里那两个女人看她不顺眼的给乐坏了。
不过她都不怎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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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燕如羽,想跟他结婚,任何男人她都不想嫁。她这辈子都很听她妈妈的话,唯独在终身大事上,她第一次有了叛逆心。虽然这一次叛逆,她顺势惨重,不过也幸好没人财两失。起码抱得美人归吧……
她缓缓的叹了口气。
夕阳西下,她已经一整天没见到燕如羽了。
他晚上要去傅庭渊家里吃火锅,也就是说,他也不打算陪她吃晚饭。
这个混蛋,哥哥难道比老婆还重要吗?
从小到大一起长大,还没看够?
她心里有些不爽的碎碎念,视线漫无目的的在路上看着,然后就看到燕如羽和一个女人,从不远处的超市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下子惊醒。
“停车。”
“呲——”
车子一下子停了下来,鹿鸣幽看着不远处提着购物袋的两个身影,脸色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什么鬼?自己老婆怀孕了,他还在外面勾搭女人?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狗改不了吃屎?
她就知道燕如羽这种风流惯了的男人受不住下半身!
看着燕如羽体贴的让对方走在马路内侧,他守在外侧,鹿鸣幽舌尖上泛起了一丝酸味,面无表情的打开了车门,她踩着平底鞋快步走了过去,来到他们身后,拿起包砸在了燕如羽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前面走着的男人一瞬间回头,然后扬手捏住了朝他拍过来的巴掌。
燕如羽眉目阴郁,在触及鹿鸣幽的脸的时候,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鹿鸣幽气得眼睛发红,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似的,呲着牙怒声道,“放手!”
燕如羽一松手,就看到鹿鸣幽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包又朝他砸了过来。
他略有些无奈,把人搂了过来低声道:“别闹了,嗯?”
向来很温顺听话的小女人,今天就跟疯了一样,使劲的在他怀里挣扎着,发现挣扎不出来,索性低下头,直接在他胸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她下口可真是不留情,燕如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得不把她的脸从他的怀里拉出来。
“幽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表情有点茫然。
洛南初站在一旁有点尴尬:“我想……鹿小姐,我们可能有点……误会?”
“谁许你喊我名字的!”鹿鸣幽抬起头,朝她吼了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她见到洛南初的脸,愣了一下,“洛南初?”
“我和如羽出来买点火锅材料。”洛南初笑了笑,朝她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醋和酱油,“家里火锅快煮好了,你要一起来吃吗?”
傅庭渊的别墅离这里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他们是走着来的,傅庭渊被燕青枫关在书房处理工作,家里材料不多,正好燕如羽在,就一起出来买了。
没想到竟然正好被鹿鸣幽看到了。
大冬天她全副武装,包的严严实实的,也难怪鹿鸣幽一开始没看出来。
这下子轮到鹿鸣幽尴尬了,她瞅了燕如羽一眼,对方正看着她,眼神有点莫测。她朝他吐了一下舌头,转过头对着司机道:“梁叔,我和如羽一起吃火锅了,你也早点回家吃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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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轮到鹿鸣幽尴尬了,她瞅了燕如羽一眼,对方正看着她,眼神有点莫测。她朝他吐了一下舌头,转过头对着司机道:“梁叔,我和如羽一起吃火锅了,你也早点回家吃晚饭吧。”
司机笑盈盈的:“鹿小姐您也尽早把消息跟如羽少爷说了吧。”
鹿鸣幽朝他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抬起手抱住燕如羽的手臂,“走吧。”
洛南初往旁边走了一点,看着鹿鸣幽和燕如羽,笑了笑。
她对鹿鸣幽一直没什么坏印象,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走到一起罢了。
不过燕如羽这么寂寞的一个人,有一个女孩子陪他,倒是也很不错。
他的哥哥姐姐都有孩子了,傅庭渊也有她陪着,就他一个人孤家寡人,也怪可怜的。
“你吃火锅怎么不喊我?”
“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三哥的别墅吗?”燕如羽看了她一眼,“小鱼儿也在,你不是嫌她太爱哭了?”
“现在不一样了。”鹿鸣幽仰起头,“我现在可喜欢小孩子了。我今天就带小鱼儿回来一起睡觉。”
燕如羽唇角勾了一下,“小神经。”
鹿鸣幽牵着燕如羽的手,他掌心温热,牵着很舒服。她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明明一整天咒骂了他好几百次,现在见到他又觉得挺高兴的,不想骂他了。
她是真的被他吃的死死的。
“今天的火锅是什么味的?”
洛南初在一旁笑着回答道:“白汤。庭渊和如羽都不怎么会吃辣。”
“哦……我还挺会吃辣的。”
燕如羽看了她一眼:“那就给你单独准备一个小锅。”
“那你有买红汤的底料吗?”
洛南初举起手上的袋子:“都买了。”
鹿鸣幽看起来很高兴,拉着燕如羽的手一路上说个不停。洛南初看着她,也挺喜欢的,豪门圈子里,很难看到这种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拐角的时候,一辆卡车突然迎面驶了过来,可能是天色昏黄的原因,司机并没有看到路上走着的三个人,往他们这边行驶过来的时候,车速竟然没减。
洛南初看着那巨大的车头,愣了一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然后被燕如羽往一旁迅速的拉了一下,她只感觉到有剧烈的风从她面前被吹了过去,然后就听到了一声“砰”,像是有什么重物被撞了一下。
她心跳如雷,抬起头,看到一团白色的人影跌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坪上。
卡车在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名卡车司机哭得朝他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鸣幽……”洛南初头有点晕,她有些脚软,看着不远处跌落在草坪上愣愣的望着他们的鹿鸣幽。
她看起来好像没怎么受伤,就是神情有点呆滞,望着她和燕如羽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抬起手,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然后呜哇一声,捂住嘴,吐出了一滩血。
洛南初整个人晃了一下,然后朝着鹿鸣幽的方向跑了过去,站在她身侧的燕如羽疯了一般的往鹿鸣幽那边冲了过去。
鹿鸣幽低着头不断的咳嗽着,随着她的咳嗽声,不断有大团的血从她口腔和鼻腔里涌出来,让她身上那件雪白的貂皮大衣,染上了刺目的猩红。她的小脸因为失血过度而变得惨白,眉心轻轻地皱着,好像只是有些不舒服似的。
燕如羽跑过去想要抱起她,弯下腰的时候就看到鹿鸣幽跪坐着的那片草坪,已经被她从身下流淌出来的血染红了,天色昏黄,那鲜艳的红色让那片翠绿的草地显得有些骇人。
他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去碰她,他甚至都有些怀疑鹿鸣幽下半身是不是完好。
这一片是富人区,卡车司机只是过来给附近的一家居民送装修材料的,没想到竟然会在里面出了车祸,把一看就是身价不凡的年轻女人撞到了,走过来见到鹿鸣幽身上的血,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坐在了地上,面如土色。
洛南初脚步虚软的走过来,看着燕如羽半跪在鹿鸣幽的身前脸色苍白一动不敢动的模样,低哑着声音道:“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谁也不敢去碰鹿鸣幽,怕造成二次伤害。鹿鸣幽也没说话,她咳嗽声已经停了下来,大半张小脸上已经被血迹染红,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血,神情看起来有点茫然。
那副模样,洛南初看得有些心酸。
十来分钟以后,救护车鸣叫着从附近的医院行驶过来,护士抬着担架下来,小心翼翼的将鹿鸣幽抬上了担架。家属并不能跟入救护车,洛南初走到燕如羽身边,听到他声音沙哑的道:“你先回三哥那儿,我去医院看看。”
洛南初看着他苍白的脸,摇了摇头:“我陪你一起去吧。”
燕如羽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身子踉跄了一下,被洛南初伸手扶住了。
他这么高大的一个人,此刻却像是要摇摇欲坠了一般,身上都是细细的颤抖。
*
来到医院,鹿鸣幽已经被转进了手术室。
傅庭渊打电话过来,语气里有些不高兴:“火锅都要煮好了,你和燕如羽是私奔了吗?”
他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毒舌。
洛南初坐在长椅上,看着不远处靠在墙边双手抱胸低着头神色不清的燕如羽,低声道:“庭渊,我和如羽现在在医院。”
“你们怎么了?”
“鸣幽……出车祸了。我和如羽过来看看情况。你和燕青枫先吃吧,等鸣幽没事了我就回来。”
傅庭渊在那边没说什么,只是呼吸停顿了一下,挂了电话。
洛南初把手机放回了兜里,然后抬起手撑住了额头。
她想起鹿鸣幽坐在草坪上呆呆的看着她和燕如羽的模样,她见过那样的眼神,那一瞬间的心死如灰。
她可能是误会了燕如羽和她的关系,只是生死关头,燕如羽选择的是她,接下来不管如何去解释,都抵不过燕如羽当时的随手一拉。
手术进行了半个小时,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他对着燕如羽他们道:“伤患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腰部伤害有些严重,接下来要住院一段时间了。子宫受到了撞击,孩子保不住,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洛南初愣了一下,就见燕如羽也怔愣了一瞬,然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医生见他面如死灰,以为他是心疼孩子,安慰似的对着燕如羽道:“你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劝慰的话说完,医生又重新进了手术室里。
“如羽……”洛南初愣愣的抬起头看向他,“鸣幽怀孕了?”
她怎么没有听说这件事?
几个月了?
怎么会这样……
怪不得鹿鸣幽出车祸的那会儿,会下意识的摸一摸小腹。洛南初想到这一层,感觉心脏紧缩起来,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一会儿,傅庭渊和燕青枫从手术室外跑了进来。傅庭渊见到洛南初,走过来把人拉到怀里来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洛南初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缓缓呼出了一口气,然后才低沉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洛南初把她从超市出来遇到鹿鸣幽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到鹿鸣幽的状况的时候,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庭渊,鸣幽的孩子没有了。”
傅庭渊的眸色微微沉了下来,抬起头看向站在灯光下脸色苍白的燕如羽,他一直都在沉默,没有说话。燕青枫走过去,伸出手将他拥在怀里,抬起手将他的脸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手术花了一个多小时。
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伤,可能是因为鹿鸣幽出来的时候穿的多的原因,加上她身体轻,又落在草坪上,身上并没有骨折的地方。她受伤最重的地方是腰部还有胃出血,医生在她的体内加了钢钉,这些天她只能在病床上卧着。
她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还醒着,麻药未退,她神情看起来有点茫然,低低的喊着冷。
燕如羽上前握住了她冰凉的手,随着她一起进了病房。
听到医生说只是轻伤,洛南初松了一口气,傅庭渊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凝眸看着她,“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给我愧疚自责,明白吗?”
洛南初红着眼睛难看的笑了一下,“可是……”
“怎么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傅庭渊看着她,“你没必要去背负一条人命的代价。他不救你,现在躺在手术室的人就是你,那一瞬间也只能救一个人,你靠里面,他只是下意识拉了你而已。如果你们两个人位置换一换,他拉得就是鹿鸣幽了。”
洛南初抬起手擦了一下眼睛,低低的道:“我倒是希望是我。最起码我没有孩子……”
“说什么傻话。”傅庭渊抱住她,“鸣幽没什么事,你回家里陪小鱼,她一个人在家,听到你们出车祸了,很担心你。”于小鱼要带孩子,没法过来,被留在了家里面。
“我想看看鸣幽……”
“以后再看吧。”傅庭渊道,“她现在身体和精神打击都很大,话虽如此,但是见到你恐怕也不会很高兴。”
洛南初低下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她知道傅庭渊说的没错。不管燕如羽拉她是出于潜意识还是别的什么,伤害已经造成,鹿鸣幽因为这件事失去了她的孩子,她恐怕不怎么想见到她。
虽然她真的是对她感到很抱歉,恨不得以身代替。
那是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她反正也没办法怀孕了,出车祸的是她她反倒会好受一点。
傅庭渊护着她,送她下楼,叫司机开车载她回家。
“我很快就回来。”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你回去吃点东西,别想太多,早点休息。”
洛南初点了点头。
等司机开车离开以后,傅庭渊才转身回到了鹿鸣幽的病房。
燕青枫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正轻蹙着眉头抽着烟,知道鹿鸣幽流产以后,他脸色就一直不怎么好看。燕家人丁单薄,傅庭渊明摆着是不可能有孩子了,就靠着他和燕如羽开枝散叶,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情。
“如羽呢?”傅庭渊走过去问道。
“还在里面。”
傅庭渊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砍。”
燕青枫轻啧了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他们小两口的事情,你进去凑什么热闹啊。给我站着。”
傅庭渊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身,走过去坐在了长椅上。
这件事还没有通报鹿家,不管怎么看,都是他们燕家的人理亏。人是在燕如羽身边受伤的,他救了自己嫂子却没管自己的未婚妻,这件事说出去,怎么想都是鹿鸣幽委屈了。
鹿家名门大户,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嫡女受这种委屈,这场婚事,很有可能要黄了。
不过最后还是要看鹿鸣幽怎么想,她还愿不愿意跟燕如羽过下去。
*
病房里,鹿鸣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虚空。
麻药的效果已经逐渐退了,难以忍受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把手从燕如羽的手里抽了回来,语气淡淡的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我不说话,”燕如羽看着她,“你可以当我没在。:”
鹿鸣幽笑了一下,“你是真的要我让护士进来把你赶出去是吧?”
“……”
鹿鸣幽转过头,看向他,她脸上还带着笑意,“我就奇怪,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啊,你脸皮是有多厚啊?”
“幽幽,”燕如羽眉心轻蹙了一下,“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会负责的,你好好养伤……”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鹿鸣幽打断了:“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错?别TM给我说废话了。赶紧给我滚,老娘现在根本不想见到你。”
燕如羽闭了闭眼,从床边站了起来,看着她低声道:“我就在门口。”
“啪!”
鹿鸣幽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了过来。
燕如羽闷哼了一声,烟灰缸砸在了他的眼角,一道血迹顺着他的伤口流淌下来。他抬起手按住自己的眼,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表情的鹿鸣幽,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只是神情有些烦躁。
他低低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无声的转身出了门。
鹿鸣幽抬起手将被子拉高,然后缓缓的伸手按在了自己不断抽痛着的小腹上。
最难过最难过的,去空欢喜。
那么高兴的过来想要通知他,却让孩子在他手里亲自断送了。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爱过几个人渣。这只是青春期需要付出的代价罢了。
她慢慢闭上眼,身子逐渐蜷缩成一团,腰很痛,刚刚打进去的钢钉让她连舒展身体都很难做到。
病房里打着空调,可是她觉得好冷啊。
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出车祸到现在,就是浑身的发凉。
燕如羽喜欢洛南初。
她坐在草地上看着燕如羽将洛南初护在身后的模样的时候,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然后,就在那一个瞬间,所有不轻不重的疑惑和迷茫都有了答案。
原来他并不是不在乎她,其实只是不爱她罢了。
洛南初回来了,他连陪她吃个午饭都不愿意了。
她并不是傻,只是从没有想到过有人会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能做到这种地步而已。
她和他的相爱,只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真的难为他忍着恶心睡她三年了。
她冷的浑身发抖。
*
燕如羽眼角淌着血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被打了?”燕青枫站直了身子,抬眸看了过来,上前打量了一下燕如羽的伤势。
燕如羽蹙着眉心没说话。
傅庭渊走过来,对着燕青枫道:“我带他去医护室包扎一下。”
燕青枫觑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好,我在这里在守会儿。”
……
护士拿着消毒棉球小心翼翼的处理着燕如羽眼角边上的伤口。
烟灰缸砸出来的伤口很深,幸好伤口不大,不需要缝针。
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蛋,留下伤疤就太可惜了,护士动作很小心。
上了药,又给他细心包扎好,燕如羽抽着烟从医护室里走了出来。
晚上急诊室人不多,为了节约电能只开了一盏灯,他没回楼上,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去,舒展着长腿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虚空。
傅庭渊走过去,看着燕如羽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脸,低声道了一声:“谢谢。”
这声谢谢是一定要说的,如果不是燕如羽,现在躺在病房里的人就是洛南初了。
虽然由他说起来,听起来稍微有点不厚道。
燕如羽看着虚空,语气很平静:“你不需要跟我道谢,我救她是应该的。”
傅庭渊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低声的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燕如羽的旁边,“她已经知道了?”
燕如羽没有什么波动的瞳孔,因为傅庭渊这句话而微微收缩了一下,他抬起手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然后在烟雾迷蒙中轻轻笑了一下,“她又不傻,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我喜欢洛南初这件事,她现在才发现才不应该。”
傅庭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如羽的眼神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缓缓闭上眼,像是不愿意被旁人发现他的情绪似的,抬起手臂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和鹿鸣幽的孩子没了。他并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只是一想到这件事,他的心口就像是被烟灰缸砸到了一般,剧烈而凶猛的抽痛了起来。
他的孩子没有了。
老宅的管家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见到鹿鸣幽。说下午的时候鹿鸣幽曾跑到老宅找过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燕如羽回了一句,告诉他鹿鸣幽就在他这边,叫他别担心,然后挂了电话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抽着烟。
事出突然,鹿鸣幽出车祸的消息还没有蔓延出去,燕家那边也没什么人知道鹿鸣幽出事的事情,所以他这样说,也就没人再打电话过来问了。
“你先回去陪南初吧。”他低着头对着傅庭渊道,“这是我和鸣幽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
傅庭渊站在一旁看着他,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她恐怕要跟你退婚,你答应跟她退婚?”
燕如羽垂着眼语气平静的开口:“我不会跟她退婚。她受伤不严重,这几天我会在这里照顾她,公司就麻烦你和大哥了。”
他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倒是很有几分自信。
傅庭渊侧头觑了他一眼,然后道:“她已经退了一次婚,这次如果再退婚,恐怕对她以后的名声也有影响。”这次不管是由燕如羽开口退婚还是鹿鸣幽主动把他甩了,吃亏的人都是鹿鸣幽。在这件事上,鹿鸣幽是最无辜的人,在还没有想出两全的办法之前,还希望他们两个人能相安无事。
燕如羽低着头:“我知道。”
而且他也没想过要退婚。
*
燕如羽原先以为,鹿鸣幽住院期间,他去照顾她,鹿鸣幽要跟他闹。
她这个人看起来挺好说话,其实骨子里还是被养叼了的大小姐脾气,鹿家长女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更何况确实是他有错在先。
他做好了做小伏低的打算,然而没想到鹿鸣幽根本没什么反应。除了第一天她气得拿烟灰缸砸他以后,后来那些天她根本没怎么拿正眼瞧他。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心平气和的让他伺候着,只是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和撒娇消失了,一本正经的保持着距离,就像是对待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燕如羽在医院的时候,去鹿鸣幽做检查的那家医院调出了她那天做B超的病例,他一开始隐隐也发觉到鹿鸣幽可能并不是想要隐瞒怀孕这件事,而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要不然不可能晚上的时候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跟他缠绵。后来看到那张B超单就是她出车祸前一个小时做的,他的心就像是被某种绵密的针穿刺着一般,说不清是为鹿鸣幽心疼还是为那个已经逝去的孩子心疼。
归根究底还是他不够爱她,所以不在乎她,鹿鸣幽自己没常识就算了,他天天跟她同床共枕,竟然也没发觉她身体的变化,一直到她怀孕三个月,他都没有任何察觉。
然而鹿鸣幽显得很平静。
可能是孩子出来的太意外,失去的也很快,她并没有显得为那个早逝的孩子有多伤感,她按部就班的听从着医生治疗自己,然后在距离出院的前一个星期提早办理了退院手续,一个人回到了她和他曾经住的地方。
燕如羽从公司回来,推开病房的大门的时候,看到得就是已经被交给另一个病人住的病房。
鹿鸣幽的东西都已经被带回去了,人也不见了。
他去前台问了护士,对方告诉她,鹿鸣幽执意要提前出院,如果不允许她出院她接下来的医药费就不付费了,护士长没办法,不得不给她申报了出院手续。
燕如羽的眉目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病人签下的手机号码打不通。”护士也很无奈,“那是一个空号。”
手术前需要签署手术风险合同,那个时候鹿鸣幽还清醒着,她自己给自己签了风险书。她还没结婚,家人也没在伦敦,她另一个签下的紧急联系电话是她编出来的,想要找人给她负责都找不到。
燕如羽也没想到这一层,鹿鸣幽在他面前的时候一直傻白甜,没想到那天还有力气去给合同上编假号码。
他蹙着眉头,转身出了医院。
她住院才一个星期,医生给她下达的治疗时间是在医院住半个月,等到腰部那儿的骨头正位了才能出院,出院以后还要在家休养三个月才能取下钢钉。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配合治疗。
燕如羽开车漫无目的的在路上转了一圈,他不知道鹿鸣幽在伦敦无亲无故会去哪儿,找不到人,他心里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不管他爱不爱她,他跟她订婚三年,他需要负起责任。
家里的佣人打电话过来,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说鹿鸣幽已经回来很久了,晚餐也准备好了。
燕如羽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鹿鸣幽竟然回家了。
他以为她那副性子,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他已经做好长期哄她的准备了。
不知道的松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脸,调转车头往自己的家里驶去。
一个星期没有回家的女主人回家了,家里的佣人也喜气洋洋的,早早的就开始做了晚餐,餐桌上一桌子食物热气腾腾的摆放着。
司机从超市买菜回来,见到燕如羽下车,笑着跟他打招呼:“燕少,您好几天没回家了,工作这么忙吗?”
“还好。”燕如羽随口答着,抬起头看向别墅二楼的窗户,那儿窗帘拉着,只是隐隐有灯光穿透出来。主卧室出了佣人早上打扫卫生,一般是不会有人进去的,想来,是鹿鸣幽在那儿。
看到她真的回来了,他彻底放心下来,帮司机提了一下购物袋,跟他一齐进了屋。
“燕少,鹿小姐跟您说了吧?”司机走在他身侧,小声的问道。
“说什么?”燕如羽偏头看了他一眼。
“鹿小姐怀孕三个月了,您还不知道吗?”司机脸上满是笑容,“那天查出来就是我陪着她去的,鹿小姐知道以后可高兴了,我叫她打电话通知你,她为了让你高兴,特意叫我开车送她过来找你,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你们小两口也真是的,天天住在一起,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发觉。”
司机说的话他其实看到B超单的时候就已经猜到,只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堵塞。
他点了点头,对着司机道:“我上楼去看看她。”
司机把他手上的购物袋接过来,笑着道:“快去吧。鹿小姐不知道在楼上做什么,回来就没下来过,关着门,也不许人上去。”
燕如羽闻言,眸色微沉,上楼的脚步加快了些许。
他来到卧房的门口,伸手拧了一下门,发现被从里面锁住了,微微吸了一口气,他沉声开口:“幽幽,是我。你开一下门。”
里面没什么动静。
燕如羽闭了闭眼,正要抬起脚把门踹开的时候,卧室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鹿鸣幽穿着一件雪白的大毛衣,一头微卷的长发卷起来盘在头顶,脸上还是汗。她赤着脚,见到燕如羽,挑了一下眉毛:“哟,回来了啊。”
说完,转身又去把床上的东西搬进了皮箱。
燕如羽站在门口,看着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的两个大皮箱,一个已经装好了,拉上拉链放在墙边上,另一个摊开着,鹿鸣幽将她的化妆品一件一件整齐的放进里面。
她转过身,拉开了衣柜抬起头又看了几眼。
衣柜里还留着几件她自己的裙子和衣服,不过可能是因为都是他买给她的原因,她没装进去。
燕如羽打量了一下被她打包出来的东西,都是她自己买的挑的,他送的一样都没被她装进去。
鹿鸣幽关上了衣柜,抬起手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热汗,感慨道:“想不到这些年你送我的东西还挺多的,你也真是有心了,费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差点忘记哪些东西是我自己买的了。”
她分辨了好久,才分辨出,那两瓶香水,是她自己买的还是燕如羽送的了。
这三年她活得特别快活,把燕如羽的东西当自己的用,所以挑选出来的时候,就特别费心力。
不过幸好,她还有一颗不那么蠢笨的脑袋,静下心来想一想,也就分清楚了。
感谢她老妈没把她生的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她转身看了看房间,然后想到了什么似的,走过去去拆床套。
这是她前不久拉着他去商场逛买的,小碎花的床套,特别少女心,上面都是毛茸茸的小兔子,蕾丝边,她一看就很喜欢,燕如羽倒是很嫌弃,还警告她不许套在主卧室的床上。
她才不管他高不高兴,直接就叫佣人装上去了,每次用到这套床套的时候,她看到睡在床上的燕如羽都会很得意。
那个时候她觉得她也把他吃得死死的,他能奈我何。
所以现在想起来,才觉得真的是很丢脸。
在这种细枝末节上洋洋得意,觉得这个男人爱她,其实只不过是燕如羽懒得跟她为这种事情计较而已。
他在乎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她的一张床套或者是送她的一瓶香水,是她天真的以为细节见人心。
她从没有谈过恋爱,只有理论没有实践,哪里是燕如羽这种老司机的对手。
她输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