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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还有情敌了?”洛南初看了他一眼,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别动手动脚的,好好吃饭。”

    “情敌一直有很多啊。”他低着头切着牛排,给她数,“秦烈,还有那些跟你演过戏和你炒的火热的男演员们。”

    “那这样说起来,难道不是我情敌比较多一点吗?”

    傅庭渊觑了她一眼,“你看起来像是要跟我翻旧事?”

    洛南初皮笑肉不笑的狠狠切了一块牛排:“你想翻吗?”

    “不敢。”他投降,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晚饭不需要说糟心事来给自己降低胃口。”

    洛南初斜斜的瞟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抬起手拿起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酒精浓度很低,适合饭前开胃。

    她吃了一会儿,然后对着傅庭渊道:“过几天我去看看幽幽吧,你虽然说她不想见我,但是,”她眉心微微蹙起,低着头轻声道,“我还是过意不去。”

    这几天她心里一直堵着。

    倒不是觉得那场车祸是她的责任,就是觉得鹿鸣幽那天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难受。她想跟她说清楚,她和燕如羽的关系,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只是过去跟她解释这种东西,又觉得很尴尬。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鹿鸣幽吗?”傅庭渊头也没抬一下,语气淡淡凉凉的道,“她好像跟如羽吵架了,气得回娘家了。”

    洛南初愣了一下:“什么?”

    “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别瞎想了。小两口吵架是常有的事,让如羽自己去解决吧。”

    最好直接滚去美国,好让他跟洛南初享受二人世界。

    虽然他心里知道燕如羽跟洛南初是发展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但是想到旁边有个大男人虎视眈眈的觊觎他的东西,还是让他非常的不愉快。

    洛南初有些头痛的扶住额头:“……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去解释一下?”

    “你别添乱了,如羽现在就够棘手了,你再去,”他顿了一下,“他可就真的要一辈子跪搓衣板了。”

    洛南初囧。

    吃过了晚饭,傅庭渊开车送她回家。

    他站在车边,伸手抱了一下她,然后抬起手将她脸颊上的长发别到耳后,语气温存而轻柔:“早点休息,我还有点事情要忙,很快就回来。”

    洛南初仰起头看向他,男人精致的眉眼在暗淡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看着有些心动,伸手环住他的腰,低声道:“有什么事呀,这么晚还要出去。”

    “有人找我。”他亲了亲她的发顶,“不是什么大事,半个小时就能搞定了。你上楼早点洗澡,我回来陪你睡觉。”

    洛南初笑了一下,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手正了正他棕色长风衣的衣襟,仰起头微笑着道:“嗯,我在床上等你。”

    傅庭渊也笑了一下,目送着洛南初进屋,然后从风衣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短信,眉目之间显出几分不耐,他将手机丢进了车里,然后转身进了驾驶座。



    洛南初站在阳台上,看着傅庭渊的车子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她轻轻地吸了一口冷夜的寒气,然后低下头无声的笑了一下。

    这样的日子,就是常人所说的的,平静的幸福吧。

    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她可能是真的自私的人,她愿意为这份快乐去违背全世界的道德准则。

    她进屋洗了一个澡,然后靠在沙发上,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

    医院。

    傅庭渊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紧闭着的病房门内,传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他眉毛微微挑了一下,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到莫双柠坐在轮椅上咆哮着,几个女护士在劝她,按都按不住。

    见到他来了,护士赶忙走了过来,低声对他道:“傅先生,莫小姐找你。”

    “她现在都这副样子?”

    “……您如果不回电话,莫小姐就会很焦躁。”

    傅庭渊笑了一下,那笑容有点残酷的意味:“那为什么不给她打镇定剂?”

    莫双宁坐在轮椅上,浑身颤抖了一下,抬起头看向门口站着的男人,嗫嚅着声音低低的道:“对,对不起,傅,傅先生……”

    傅庭渊伸手关上了门,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双手环胸低着头看着她。他目光里没有任何温情所在,冷淡的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说吧,大晚上一定要我过来是做什么?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要回家陪我爱人休息了。”

    “我一个人……呆在这里有点害怕。”她脊椎骨折,下半身瘫痪,下半辈子只能做轮椅了。她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傅,傅先生,您以后空闲的时候,能不能留一点时间过来看看我……有你在,我会比较安心一点。”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眉心微微蹙了一下,转过身走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他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姿势是有点放松的模样,只是口气无比的冷淡:“我想,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了?”

    “……”莫双柠抬起头看向他,一愣。

    “别把没必要的感情寄托在我身上,我不可能回报你任何东西。还有,”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我救你并不是看你可怜,我对你没有任何同情或者好感,单纯只是因为你还有用。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件有用处的证物,我不可能对一件证物浪费多少时间。”

    莫双柠双手捏在轮椅扶手上,浑身微微发抖,傅庭渊淡漠的眸子看着她,没有任何动容。

    “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东西让你产生了我很好说话这样的误会。”他淡淡道,“我替你提起诉讼并不是为了帮你,请明白这个道理,好吗?”

    他话说的太直白,让莫双柠的脸都有些红了,她发了一会儿抖,然后才逐渐的平息下来,声音有些虚弱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傅庭渊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既然没事,那我回家了。”

    他没有一点想留下陪她的样子。



    “傅先生,我是真的对你……”

    傅庭渊脚步停顿了一下,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像是觉得玩味似的勾起了唇角,语气淡漠又有些讽刺的道:“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是我拒绝的态度不够明确还是你想象力太发达,以为楚楚可怜就会得到男人的青睐?”

    她还没有说出口的告白被傅庭渊的一席话再次给噎了回来,莫双柠的脸不受控制的发红了,双手握紧轮椅扶手,她强撑着道:“作为一名绅士,难道不应该听完女士的告白吗?”

    他嗤笑了一声,觉得有趣似的,偏过头看向她:“你从哪儿看出我是一名绅士?”

    不管是他的行为作风,还是处事原则,都跟“绅士”所差很远吧。

    莫双柠咬住嘴唇,被傅庭渊冷漠无情的话反驳的哑口无言。

    她从昏迷之中醒来,守在她身边的人是傅庭渊的。精心的治疗,周密的保护,甚至要替她打官司,这样的优待,实在是让人想入非非。

    理智上她明白傅庭渊是想要用她来对方白雪笙,但是情感上她却忍不住要妄想傅庭渊是为了她才做到这种地步。

    他这么优秀,要什么女人没有,更何况他对付她的时候更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甚至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实在是看不出一点对她动心的痕迹。

    “这场官司进行到什么地步了?”她手指交握,放在腿上,脸上浮现出几分焦灼,“最近法院的人没有再传唤我了,是不是……是不是找不到证据?”

    “你的诉讼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就算没办法以故意杀人罪让她入狱,以后也可以将她关在精神病院里面进行监禁。”

    “只是监禁吗?”莫双柠情绪逐渐失控,她看着自己无力的双腿,尖叫道,“她把我害成这样,难道只需要监禁就好了吗?”

    傅庭渊冷冷的看着她:“那你想怎么样?”

    “我要让她死!”她声音尖的刺耳,姣好的面容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显得扭曲狰狞,“我要让她去死!她把我害成这样,她让我再也不能站起来了!那个女表子,我辛辛苦苦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她竟然这样回报我!”

    像是要刺破人类耳膜的女高音,让傅庭渊的眉头紧蹙起来,他看着莫双柠状若癫狂的模样,冷声道:“你再在我面前发疯,我就叫护士给你打镇定剂。”

    他实在是厌烦跟这个女人对话,如果不是还有用,他早就把她从医院丢出去了。

    拿捏不好自己的分寸,甚至妄图跟他谈论感情,莫名其妙的告白和发癫,这都抽得什么疯?

    莫双柠抬起手,捂住脸哭泣起来,“我再也站不起来了,都是她害的,傅先生,你帮我杀了她,你帮帮我……”

    傅庭渊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对着门口两个紧张的护士道:“以后没有重要的事情,别给我打电话。她再发疯,你就给她打镇定剂。”



    “是……是,知道了。”

    从医院离开,傅庭渊回到车上。

    他刚上车,就接到洛南初的短信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他笑了一下:【刚上车,很快。】

    【哦……路上小心。】

    他将手机塞回兜里,然后调转了方向盘往医院外面驶去。

    白雪笙的案子,很棘手。

    并没有找到任何确切的直接证据表明她有参与暗杀的痕迹,不管是莫双柠的车子还是洛南初的威亚,她虽然并没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据,但是现场并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洛南初出事的那天刚好是下雨天,指纹痕迹都被雨水冲刷干净了,加上一个剧组千来号人,谁都有可能接近洛南初那天要吊的那根威亚。

    而莫双柠的,关键证据只有那瓶香水。

    从莫双柠醒过来的口供里,是那瓶香水的香味让她产生了幻觉才会让她失控跳车,可是那瓶香水只是一瓶普通的香水,里面的一点残液他交给了化学分析师去分析研究了,什么时候能分析出里面白雪笙放入的东西也不一定。

    唯有找到白雪笙放进香水里致幻的东西,他才能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找到那瓶致幻剂的原产地,然后找到卖那种致幻剂的商人。

    不得不说白雪笙作案的手段干净利落,反监控能力也超出常人,她在他心目中一直只是那个单纯无辜的女孩子,堕落到肆无忌惮的杀人的地步,实在是无可想象。

    他不能将她再放出来了,这一次被关进去,他不会再给她出来的机会。

    *

    回到家的时候,洛南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剧本。

    她最近悠闲,经纪公司发过来好几本大制作的剧本给她挑,让她挑一本作为接下来要进行的电影项目。

    见到他回来,她放下剧本朝他笑了一下:“回来了?”

    她身上穿着鹅黄色的睡衣,头发刚洗,披在肩膀上,微微有点蜷曲,抬头看过来微笑的样子,温柔而甜美。

    傅庭渊心里微微感慨了一下,怎么会有洛南初这么可爱的女人,走过去将她从沙发上抱起,他垂眸看着她:“想我了?”

    “没有。”她皱了皱鼻子,“你说半个小时回来,眼看要超过时间,就试探着给你发条短信看看你回不回。”

    “你就不能直说你担心我?”

    洛南初搂住他的脖颈抬眸觑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想得美。”

    被抱着来到床上,两个人又控制不住的亲了一会儿,洛南初趴在他怀里皱起鼻子小狗似的朝他身上嗅了嗅:“你身上什么味?”

    傅庭渊:“……”

    洛南初抬眸瞄了他一眼,傅庭渊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竟然还被她瞧出了几分紧张感。

    洛南初笑了起来:“开玩笑的,干嘛这么紧张?……嗯,难道你真的……”

    他气得把她压在床上咬了一口,骂了一句:“小王八蛋。”

    洛南初被他咬得有点痒,在他身下笑个不停,她抬起手推开他,“好了。不闹了,去洗澡吧。”



    傅庭渊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我去洗澡。”

    明明什么都没做,但是被洛南初那样说着,好像也开始觉得自己身上沾了一点莫名的味道。

    莫双柠和白雪笙的事情,他没泄露给洛南初过,他是想背着她处理干净的。他和白雪笙,一直都是洛南初心里的那根刺,他希望以后能把这根刺彻底拔掉。

    就算法律治不了白雪笙得罪,但是他也有手段让白雪笙一辈子也出不来。

    他不能再让她害人了。

    曾经温柔善良的少女,如今变得满手血腥,这种感觉很难形容。

    他愧对白雪笙,也在尽力补偿她,只是如今她的做法,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容忍的底线,他不可能再手下留情。

    洛南初拿着剧本看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傅庭渊头发湿漉漉的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她放下剧本,笑着走过去接过他手上的干毛巾:“我给你擦头发吧。”

    傅庭渊的头发绵而密,发质很好,洛南初站在他身后擦了一会儿,感慨道:“听说头发软的人脾气都很好。”

    “嗯?”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比方说我。我头发就很软。”

    傅庭渊抬手撩起洛南初胸前的长发捏在手里把玩,就听到洛南初道:“你头发这么软,为什么脾气这么坏?”

    他把手上的ipad放下,转过头看向她,挑了挑眉毛:“我脾气很差吗?”

    “不管怎么样都说不上好吧。”

    他语调慵懒的道:“所以你现在是后悔跟我好上了?”

    他倒也不反驳自己脾气坏。

    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呼呼”的响着,洛南初的声音夹杂在吹风机的声响里,有点模糊不清。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但是语调和声音都含着淡淡的笑意,灯光昏黄的照耀下来,视野里是一片平和的安宁。

    傅庭渊在这种安宁的氛围里闭上眼,不管是吹风机的声音,还是灯光的颜色,都让他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幸福。

    *

    鹿鸣幽发了单方面的退婚协议过来,而燕如羽这边迟迟没有回复。

    他不仅没有回复,还把鹿鸣幽发过来的退婚协议发到了鹿鸣幽的父亲鹿志深的工作邮箱。

    于是第二天一大清早,火冒三丈的鹿志深带着人将还没有睡醒的鹿鸣幽美国一家公寓楼里逮出来,开了家庭会议以后,便带着一堆人从美国飞到了英国。

    鹿鸣幽一开始还没搞清楚自己父亲怎么会气成那样,等到从他手里看到自己委托律师发给燕如羽的退婚协议的时候,她也气炸了。

    太无耻了,骗婚就算了,还不肯退婚,不肯退婚就算了,还敢告状!

    搞的好像是她错了似的。

    竟然还敢倒打一耙!

    清晨,傅庭渊正在陪洛南初吃早饭,就接到了燕青枫的电话,喊他立刻过来燕家老宅,有事找他。

    他喝了一口豆浆——最近他的早餐非常的养生,咖啡机被洛南初封印了,改成了豆浆机,早餐也从面包片和熏肉换成了小米粥和各种清淡的小菜。



    “不要。”他一口拒绝,“我还没吃饭。”

    “现在哪有时间给你吃饭。”燕青枫的声音有些沉,“鹿志深来了,就在老宅,燕家的人都过来了,你也赶紧过来。”

    傅庭渊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洛南初一眼,然后对着燕青枫道:“我陪南初吃完早饭就过来。”

    他也不等燕青枫反应,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洛南初喝了一口燕麦粥,抬起头看了过来。她绵长的发扎成了蜈蚣辫慵懒的垂在胸前,身上是灰色的长袖睡衣睡裤,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而居家。

    “出什么事了?”她放下勺子,“很急吗?我一个人留家里就好了,你忙去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是去凑个热闹罢了。只是会闹到鹿志深亲自来到伦敦,也是意想不到。

    他陪着洛南初吃完了早餐,然后才开车匆匆的驶向老宅。

    燕家老宅门口,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车气势威严的停靠在那儿,他往里面走去,就听到一道苍老的男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鹿鸣幽,你是想气死你爸爸是不是?!”

    傅庭渊脚步微微顿了一下,抬起头往里面看了过去。整个大厅挤得满满当当,燕家的人和鹿家的人几乎都来了,几日不见的鹿鸣幽穿着一条黑色长裙站在一名老人面前抿着唇沉默不语,见到他进来,抬眸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又收回了视线。

    燕如羽站在不远处,眉头轻蹙,看着鹿鸣幽。

    傅庭渊走进去,跟燕青枫问道:“现在怎样了?”

    燕青枫拉着他走到一侧,跟他解释目前的状况:“鹿志深亲自带鹿鸣幽过来赔礼道歉,说婚礼照常举行,叫我们别理鹿鸣幽的话。”

    他顿了顿,又道,“鹿鸣幽自然不答应,她原先是偷偷的要接触婚约,现在鹿志深带她过来,她当着燕鹿两家的面宣布要退婚。”

    正说着,“啪”的一声掌掴声,从厅内传了过来,傅庭渊回过头,就看到鹿志深指着鹿鸣幽的鼻子怒声道:“婚姻大事你当小孩子过家家吗?当初你不想嫁给傅庭渊我也听了,现在又要取消婚约!你让我们鹿家的脸往哪里搁!”

    鹿鸣幽被扇得微微偏过了头,她头发蓬乱的站在那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燕如羽。

    她舔了一下唇角的血,语气冰冷而坚决:“你打死我也不嫁给他。”

    鹿志深抬起手,被燕青枫走过来拦住了。

    一旁一名金发碧眼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对着鹿志深娇声道:“亲爱的,鸣幽不想嫁那就算了,是她没福分,你别气坏了身子,消消气呀。”

    “是呀,爹地,姐姐不想嫁,那我来嫁好了。”鹿鸣幽的妹妹从人群中钻出来,抱住鹿志深的手臂跟他撒娇道,“姐姐向来这个脾气,是被她妈妈宠坏了,安妮不会这样的,安妮会乖乖听爹地的安排的。”

    两个女人一唱一和,在那边排挤鹿鸣幽,鹿鸣幽一声不吭的站在那儿,目光冷冷的盯着燕如羽。



    曾经或许是怨怼,而如今却逐渐成为了恨。

    被这两个女人嘲讽是他给的,如今的屈辱是他给的,而就算把一切说出来,错得人依旧是她。

    是她任性的要跟傅庭渊退婚,消耗了她父亲对她仅剩下的仁慈和忍耐,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到头来却只是一场让人看笑话的阴谋。

    到头来依旧没人爱她,还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眼睛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她就是恨面前这个无动于衷的男人,为什么把她害成这样以后,他还可以不放过她。

    死都不会嫁给他,不会去成全他,他娶谁都没有关系,她死都不要成为这个男人成全自己那份爱情的垫脚石。

    鹿志深抬起头看向她,厉声质问道:“鸣幽!我再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还要这么任性,还是要退婚?!”

    她咬住嘴唇,“我并不是非他不可。我又不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你以为你这样三番五次跟同一家兄弟退婚的人哪个大户人家还肯娶你过门?”鹿志深恨铁不成钢一般的看着她,“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妈真的是把你宠坏了,你以为什么事情都能跟在家里一样惯着你随便乱来?”

    “……”

    “当初你是执意要嫁给他,宁愿不要鹿家继承人的身份也要嫁!现在不过才三年时间,你就改变主意了?你这样的性子,三心二意,以后能成什么大事!还没有你妹妹一半伶俐乖巧!”

    她抿紧了唇:“我没有妹妹。”

    私生女,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妹妹。

    “你!”鹿志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被安妮和她妈再来哄住了,听着那两个女人在一旁煽风点火幸灾乐祸,鹿鸣幽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这下可真的是被看笑话看死了。

    她从小好强,也瞧不上那两个女人一进家门什么都不会就只会讨好男人,就算那个老女人天天在鹿志深床上吹枕头风,她作为鹿家的顺位继承人,这个继承权,只要她不松嘴,鹿志深也没有那个脸从她身上取消掉。

    当初就是为了能跟傅庭渊取消婚约,她才用继承权做砝码,她失去了鹿家继承人的身份,才终于让鹿志深同意了她和燕如羽的婚事。

    不过那次是她自愿让那两个女人这么得意的,在她当初看来,跟燕如羽在一起比被那两个女人讽刺更重要。

    而到了现在,她曾经种种的牺牲和妥协,全成了一场惊天的笑话。

    她倘若把事实真相说出来,恐怕要被那两个女人笑话到下辈子。

    她丢不起那个脸。

    是燕如羽让她这么丢脸。

    鹿志深看了倔强的大女儿一眼,道:“你倘若执意要退婚,我也没什么办法。但是,从今以后,你名下的不动产,我公司的股份,都没有你的份!你以后出去,不许再说是我鹿志深的女儿!我丢不起那个人!”

    鹿鸣幽垂落在身侧的手指一下子握紧,沙哑着声音问道:“爸,你是不是一定要逼死我才甘心?”



    “逼死你?”鹿志深被她气得眼睛也红了,“到底是你在逼爸爸还是爸爸在逼你?!你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婚又订婚,鹿家祖宗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第一次跟傅庭渊退婚的时候,圈子里到底有多少人在笑话你?爸到底是顶着多少的压力,才同意你跟如羽在一起?你以为我们这样的家族,是谁都能婚姻自由的?你怪爸逼你,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享受到的自由,爸要付出多少代价?鸣幽,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鹿鸣幽的眼睛红了起来,她手指紧握,嘴唇紧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后路……她又何尝不知道,后路早已经在很久以前就被她自己挥手斩断了。

    她破釜沉舟一般的不计后果的要嫁给他,她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一条退路,是因为她以为燕如羽是她今后的退路……她怎么会知道,他才是那个送她到黄泉的人……

    现在,走,走不掉,婚,退,退不了……她当初没有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如今就算是死也只能选择嫁给他。

    除非燕如羽肯退婚。

    可是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没有一句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其实有点茫然,明明不爱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用她当幌子的必要吗?

    她已经早就跟傅庭渊没关系了,她的利用价值早就没有了,就算是丢脸,也丢脸不到他的头上去。这个世界总归是对女孩子苛刻一点的,燕如羽想要找一个跟她一样好的,也并不是不可能。

    燕如羽走过来,将鹿鸣幽从中央拉了过来,然后对着鹿志深道:“岳父大人,是我跟鸣幽吵架了,我会好好劝她的,婚事照常,我是不会退的,您放心吧。”

    鹿鸣幽一把将手从他手心抽了出来,抬起头满脸愤怒的质问道:“燕如羽,你到底想干什么?!”

    燕如羽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的手腕重新捏在了手心,“我们上楼谈谈。”

    鹿鸣幽一脸的抵抗:“谁要跟你谈?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鹿志深在一旁无奈的道:“你们小两口好好谈谈吧。鸣幽从小被我宠坏了,实在是刁蛮任性,也是我的错。”

    鹿鸣幽一边听一边冷笑,被燕如羽强行从人群中拉出来,带上了楼。

    安妮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羡慕的看着鹿鸣幽被那个英俊的男人带走的身影,她小小声的道:“妈咪,那个人好帅哦,她不要嫁给他,那安妮嫁给他好不好?”

    艾琳拍了拍她的脑袋,“现在哪里轮得到你。你姐是必定要嫁给他的。不过话虽如此,燕家好像还有一个适婚年龄的男孩子是单身的……”她抬眸看了不远处正在跟燕青枫说话的傅庭渊一眼,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偏过头来,目光薄凉的瞟了她一眼。

    艾琳莫名其妙打了一个哆嗦,迅速的收回了视线,她把自己心爱的女儿搂过来,安慰道:“算了算了,那个也是你姐挑剩下的。等以后妈给你挑比他们更好的。”

    那个年轻人,未免眼神也太冷了一点,怪吓人的。

    她可一点也不想要这种移动冰箱类型的女婿。



    “燕如羽,你放开我!”

    “燕如羽,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燕如羽,你这个王八蛋!”

    ……

    鹿鸣幽几乎是一边叫骂着一边被拖到了楼上。

    昏暗的客房,窗帘紧闭,她被他按在冰凉的墙壁上动弹不得。

    鹿鸣幽看着面前那张英俊却阴沉的脸庞,忍不住有些因为害怕而屏住了呼吸。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一点很惨,跟婚约对象在一起以后,因为体力差距,对方可以为所欲为而她却没能力反抗。

    不知道她现在去楼下喊救命会不会有人上来救她……

    鹿鸣幽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想着,脸上却不露怯,微微抬起下巴倨傲的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反正这个婚我不会结的。已经失去继承人的资格了,把鹿家的不动产和股票还回去也没什么,反正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那你不觉得很亏本吗?”

    燕如羽轻轻的低语了一句。

    “什,什么?”鹿鸣幽舌头打结了一下,抬起眸子看向燕如羽。

    “你当初为了我而放弃了继承人的身份,现在又为了我而失去不动产和股票,你人财两失,不觉得不划算吗?”

    鹿鸣幽看着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她所失去和承受的代价,嘴唇一下子抿住了,她抬起手,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男人并没有躲,承受了她的一个掌掴,鹿鸣幽眼睛微微红着,颤抖着嘴唇咬牙切齿的道:“无耻!”

    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还敢当着她的面说这种话,愧疚吗?自责吗?从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看到。

    鹿鸣幽被他气得脑子一片空白,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冷静下来。她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道:“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

    她推开他转身欲走,被男人从身后伸手长臂将她搂在了怀里。

    他的体温从背后蔓延过来,鹿鸣幽背对着他,眼睛不由自主的湿润了一下。

    对她来说,失去财富可能并不是最让她心疼的,失去这个男人,才最让她心碎。

    她当然也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去做她无忧无虑的燕家少夫人,晚上继续跟他缠绵悱恻,然后结婚生子——这些,都是燕如羽可以许诺给她的。

    可是她不要了。

    宁愿失去一切,她也不要把自己的人生过得那么凄惨。

    她不是那些软弱无能的可怜虫,遭到背叛就会哭天抢地,她的自尊心不会容许她去过那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日子。

    她抬起手掰着燕如羽环在她腰上的手,声音冷酷:“你放手。”

    身后传来男人的叹息声,像是很无奈似的,将手臂微微收紧。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道:“给我三个月时间,幽幽。”

    鹿鸣幽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你再给我三个月,我会爱上你。”他搂着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跟他咬耳朵,“如果三个月以后我没有爱上你,那我亲自去跟你的父亲退婚。是我出轨在先,我名下一半财产都划入你们鹿家的名下,虽然可能没有你失去的多……但是也算是补偿你的青春损失费。”



    燕如羽名下的一般财产……

    他现在是燕氏集团的副总,个人资产已经不是三年前那个整天浪荡无所事事的燕如羽所能比拟的了。

    三年补偿上千个亿……

    鹿鸣幽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

    “三个月后如果我爱上了你。那么……不管你想怎么样,我都不可能放开你。到时候你跟我结婚,我和我的钱都是你的。不管怎么样,这三个月的协议,你都不会吃亏。”他说到这里,低笑了起来,伦敦男人特有的优雅嗓音,诱惑而煽情,“怎么样,有没有胆子跟我赌这三个月?”

    鹿鸣幽转过身,仰起头看向他,她的表情已经恢复成了平常的倨傲和傲娇,靠在墙壁上双手环胸,她声音清脆:“如果三个月以后,你为了不赔钱而骗我说爱上我了怎么办?”

    “我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鹿鸣幽冷冷轻哼了一声:“我看是无耻吧。”

    燕如羽无声笑了一下,抬起手握住她的手指,低头在她指尖上亲了一下:“随你怎么说。我们算是达成协议了吧?”

    她的指尖被他的唇弄得有些痒,鹿鸣幽手指微微瑟缩了一下,被男人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地叼住了她的指尖,她的心尖不受控制的轻颤,声音里带着色厉内荏,“燕如羽,你想干什么?”

    男人低着头蓝眸斜斜的朝她望了过来,他笑了笑,笑容堪称无辜,“三个月的协议,我们也要过照常的未婚夫妇关系吧?”

    这个s情狂。

    鹿鸣幽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抬起手在他胸口狠狠推了一下,满意的看到男人的脸一瞬间发白了起来。燕如羽捂住自己还没有完全痊愈的伤口低低的喘气,咬牙切齿道:“幽幽,你好狠的心。”

    “没有你狠心。”她拍了拍手,挑眉看向他,一副神气活现又骄傲的模样,“你人我不要了,三个月以后等你转账吧。我算了一下,你那几千个亿,补偿我那三年的青春损失费绰绰有余,剩下的,就当是我这三年的利息。”

    燕如羽微微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她这副样子倒是挺可爱的,像是一只贪财的小狐狸。

    鹿鸣幽瞅了一眼他淡定自若温柔宠溺的模样,然后朝天翻了一个白眼,转过身往外走去。

    “幽幽。”

    男人在她身后喊了她一声。

    鹿鸣幽停住脚步,转过头:“干嘛……啊!”

    被猛地打横抱起,丢在了不远处的床上,饶是鹿鸣幽艺高人胆大,一瞬间也懵逼了。

    她翻身要跑,被对方高大的身子附压在了床上,鹿鸣幽挥手就往他胸膛上的枪伤拍了过去,燕如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按在了床头,语调慢条斯理:“幽幽,果然最毒妇人心。”

    鹿鸣幽仰躺在床上瞪着他:“我不要!”

    她现在可没心情跟他做。

    燕如羽蓝色的眸子里露出一点笑意,低下头低声诱惑的问道:“那……亲一下?”

    他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直接低头深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