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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以后。

    洛南初约花容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接到洛南初的短信的时候,她刚刚从傅庭渊的病房里出来。

    她拿着手机看着那条短信的署名好一会儿,才确定那个“洛南初”三个字并不是自己看眼花了。

    她急匆匆的踩着高跟鞋就跑向了电梯。

    洛南初预定的咖啡厅,就在离医院隔了一个街道的地方,很近,近到她从电梯里面出来,跑到咖啡厅那儿,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然后她一进去,就看到了坐在靠窗边上垂着眼看着一本杂志的洛南初。

    春暖花开的季节,咖啡厅落地窗外,种植的绿植也都郁郁葱葱的生长了,洛南初就坐在那一小片的绿意里面。她穿着略有些宽松的淡蓝色毛衣,毛衣下面,是一条看起来很保暖的灰棕色阔腿裤,没有高度的单鞋,让她这一身看起来休闲极了。

    她的头发比她记忆里又长了许多,靠近脖子那一块儿,微微内扣,让她看起来充满了学生气,乖巧的过分了。

    花容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眼睛有点发酸,她微微的吸了一口气,整理好了表情,才走过去坐在了洛南初的对面。

    洛南初听到了声音,抬起头看向她,然后很快就笑了起来,“容容,你想喝点什么?”

    熟悉的称呼,让花容很快就意识到,她已经恢复记忆了。

    花容忍不住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好像越来越感性了,洛南初现在看起来好端端的,她红什么眼圈呢?

    “卡布奇诺吧。”花容道。

    洛南初点了点头,叫了一杯卡布奇诺。

    洛南初点完了咖啡,缓缓关上了手上的杂志,花容看了一眼,是一本母婴杂志。她把杂志塞进了身边的手提包里,然后端起了面前的花茶缓缓喝了一口。

    咖啡厅里很安静,这个工作时间,能出来喝咖啡聊天的人很少。

    趁着咖啡端上来的当儿,花容抓紧时间细细的打量了她一会儿。

    她看起来眉目安静,好似稳重了些许,脂粉未施,但是气色很好。

    看着她无事,花容也缓缓松了一口气。

    “容容。”

    洛南初轻声唤了她一声。

    花容看向她。

    “我最近……”她双手握在水杯上,有点不好意思的朝着她笑了笑,“让你担心了。”

    花容也笑了笑:“我倒是没什么。真正一直担心你的人不是我。”

    洛南初垂下眼,唇角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花容接过了服务生递过来的咖啡,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月前……”洛南初顿了顿,“宫衡的船停在了美国,季青城就带我下船了。”

    花容脸上笑意未变,只是问道:“你记忆全部恢复了吗?”

    “最近断断续续都想起来了。”

    “你既然想起来了,”花容看着她,“为什么只给我打电话?”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诘问的味道。

    花容难免还是有些气恼的。

    半个月前就从船上下来了,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她到底知不知道傅庭渊在这里等了她多久?

    既然恢复记忆了,为什么不给傅庭渊打电话,反倒是约她出来喝咖啡?



    洛南初被她这样问,微微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着头苦笑着道:“我觉得,他现在……恐怕并不怎么想见到我。”

    “你在说什么?”

    洛南初还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握紧了水杯,唇角带着无奈的笑容逐渐扩大。她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还是不要去见他比较好。”

    花容眉心轻蹙了一下,伸出手握住了洛南初的手指,她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问道:“你如实告诉——你是不是后悔了?”

    洛南初抬起头看向她。

    花容低低的叹了口气,“如果你后悔了……我不会怪你。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过来。”花容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虽然理智上知道洛南初倘若放弃了,也无可厚非,但是情感上,她却不怎么能接受。可能是这一路看过来,看着他们分分合合这么多年了,最终如果是这个结局的话……真的,会让人觉得很遗憾。

    “只是,我觉得……你还是亲自跟他说一下比较好。”花容手指摸索着服务生刚刚递给她的咖啡,雾气氤氲,弥漫在她的视线里面,她声音带着潮湿的叹息之声,“他一直都很想你。如果不是燕青枫拦着他,他已经从医院里面跑出来找你了。”花容闭上眼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是真的觉得很可惜,“就算要分手,也亲自去跟他说一下吧。”

    在她看来,洛南初回来半个月,不肯见傅庭渊,大抵可能是……后知后觉的后悔了。

    这个倒是并不能怪她。

    这些年,她在傅庭渊身边,总归是吃苦多一点的。

    多少爱意,在这些无尽的苦难中被磨平了。

    洛南初这么多年的不离不弃,已经足够让人敬佩了。

    洛南初双眸微微睁大,清澈水亮的眸孔里浮现出淡淡的迷茫,她看着花容,“容容……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没有打算跟他分手啊。”

    花容愣了一下,逐渐反应过来,她看着洛南初,“你既然不后悔,不打算分手,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我不是说了吗?是他不想看到我。”

    花容皱起眉头:“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洛南初低下头,脸上又浮现出淡淡的无奈的笑容。她垂下眼,手指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很低,“我这次找你,是想托你帮我捎一句话。”

    “……”

    “还有五个月,我想赌一把。”她抿了抿唇,“你帮我代我替他说一句对不起吧。确实是很任性,但是我能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任性了。”

    “南初,你在说什么?”

    “你跟他说吧。他听得懂的。”洛南初端起花茶喝了一口,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我得回去了。青城在车里等我很久了……”洛南初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过去俯身轻轻地抱了抱花容,声音很轻,“容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花容听着她带着鼻音的声音,无声的叹了口气,洛南初对她来说,就像她的小妹妹一样,她虽然会气恼她的任性,但是更多的还是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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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抱了抱她的肩膀,“好了。我又没有怪你,跟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她抬起头抚上洛南初的脸,轻声问道,“初初,你一个人在外面,没事吗?要不要我派人过去照顾你?“

    洛南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的。我整天呆在屋子里,不怎么出门。家里一个保姆就够了。”

    “唉。”花容把她脸上细碎的刘海拨开,看着她乖巧秀丽的脸孔,“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了,你的话我会带给他的,你回去吧。”

    洛南初笑了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抱了抱她,才松开手,转身往咖啡厅外走去。

    花容看着她的背影,这才发现,她的腰身已经比她过去看到得要大了许多。

    只是她身材太过纤细娇小,又穿着宽大的毛衣,看起来只是正常人的身材而已。

    花容算了算,已经五个月了。

    想到她和傅庭渊的关系,她眸色暗了些许。

    这是她没办法插手的事情。

    如果说失忆了的洛南初执意要生下孩子还情有可原的话,现在她已经恢复了记忆,那这已经是她本身的意志了。

    作为外人,她一句话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看着洛南初来到门口,然后抬起头看向不远处。那是傅庭渊如今住院的地方。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的低下头来,不远处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在她肩上披了一条驼色的羊绒披风,将她领到不远处的黑色宝马车里去了。

    那个男人就是季青城了吧……

    没想到他竟然敢在伦敦出现。

    花容缓缓的收回了视线,低着头看着桌上已经逐渐冷掉了的卡布奇洛。

    【我觉得,他现在……恐怕并不怎么想见到我。】

    【还有五个月,我想赌一把。】

    【对不起。】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她可能老了,完全听不懂洛南初在说什么。

    不过她还是如实的将洛南初委托她的话,转告给了傅庭渊。

    高大的男人穿着一身便服,站在玻璃窗口,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听了她的话,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嗤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那一瞬间,一股奇妙的凉意从指尖流淌到了花容的心脏里。

    ——可能洛南初说得是对的,傅庭渊恐怕真的不想见她。

    她并不知晓什么,但是她很清晰明白的,在此刻感受到了傅庭渊对洛南初那点微妙的……恨意。

    完全不明白他们发生了什么。

    在这一个月里面,洛南初和傅庭渊两个人没有见过一面,可是两个人之间,明显有了她并不明白的暗潮汹涌。

    “她就跟你说了这些?”

    花容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好心办了什么坏事似的,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南初就跟我说了这些。”

    傅庭渊又是一声轻声冷笑,他走过去转身坐在了床上,一句话也没说的闭上了眼睛。

    花容看着他凝固了一般毫无表情的面容,有几分的茫然,她低声询问道:“庭渊,你们要不要先见一面?”

    她怕是自己遗漏了洛南初某段重要的讯息了,怕造成他们两的误解。

    “花容。”傅庭渊闭着眼,语气淡淡的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嗯?”

    “谁爱越深越容易被牺牲。”



    .

    被牺牲?

    傅庭渊现在是说……他被洛南初牺牲了?

    “庭渊。”花容还想说点什么,但是傅庭渊闭着眼躺在那里,已经是拒绝交谈的模样。总觉得,他和洛南初之间,已经发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却根本无从猜测。

    花容一直觉得,洛南初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就算解决了,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

    洛南初这边不肯回来,傅庭渊这边看起来……

    确实也像洛南初说得那样,看起来并不想见她。

    .

    “你有什么要我跟洛南初说得吗?”

    男人闭着眼睛,语气冷的能掉出冰渣:“你告诉她——既然如此,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碍眼!”

    花容:“……”

    好端端的,这又是闹哪样?

    花容一个头两个大。

    四月份的时候,傅庭渊从医院里搬回来了他曾经和洛南初一起住过的那栋别墅。

    他闭门谢客,果然也没有再去找洛南初。

    不过这对别人来说都只是一件小事。

    让全球瞩目的是,美国商界巨擘宫氏集团的继承人宫衡突然被联邦调查局宣布立案调查,.这件事对于上头的人来说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秘密,没想到突然被搬到了明面上来,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在如今互联网全球畅通的情况下,短短一天之内就散播到全球各地。

    宫氏集团两天之内股票跌了一半,蒸发近千亿。而随着记者的调查追踪,宫衡八年前开在一家私人岛屿上的娱乐会所也被扒了出来,最后更有神秘人士在网络上发布了娱乐会所的白金会员名单,其中不乏各国政界政要的名字,更是把事态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可以称得上是全球性的丑闻了,各国吃瓜群众一边感慨着富人生活的糜烂**,一边痛斥着官商勾结不把普通人的生命当一回事的丑恶,一个月之内,世界各国出现在名单上的政要们纷纷下台,然而作为娱乐会所的当事人宫衡却依旧逍遥法外,不见所踪。

    这种全球性的爆炸性丑闻,洛南初当然也看得到,毕竟每天打开电视,各路新闻都在播放着宫衡曾经干得变态的事情。

    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洛南初坐在爬满绿萝的花园里喝着下午茶。

    她给花容倒了一杯玫瑰花茶,闻言只是低头笑了笑:“是么?他这样说的。”

    花容看着她脸上略微惆怅无可奈何一般的笑容,轻叹了一口。她坐在洛南初的对面拿起一小片蔓越莓饼干放进嘴里轻轻地尝了一口,“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庭渊说得可能也只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洛南初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眉目温婉安静,看起来十分听话乖巧,只是这次从美国回来,她确实一次都没去见过傅庭渊。

    而傅庭渊也没再来找她过。

    洛南初穿了一件腰身十分宽松的连身裙,然而就算这样,花容也看得出她肚子已经很大了。



    洛南初穿了一件腰身十分宽松的连身裙,然而就算这样,花容也看得出她肚子已经很大了。

    眼看着她肚子越来越大,跟傅庭渊的关系却莫名其妙的越来越差,花容难免也为她感到担心。

    “南初,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洛南初手上捧着那杯花茶,闻言垂眸轻声笑了一下,“这个还用得着想吗?这是我的孩子,不管未来会如何,我都想把它生下来。最起码,它现在看起来还是健康的,不是吗?”

    “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我并不怨恨他过去先替我做过决定,那个时候……他可能是对的吧。”她当初并没有做好接受她和傅庭渊两个人血缘关系的准备,孩子生下来只会让她精神崩溃。那是曾经对她来说最好的选择,虽然很残忍,但是知道真相以后她从来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恨过他。

    “只是我现在,也感谢他并没有再替我做决定。”洛南初的声音很轻,却也显得很温柔,“花容,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他生气也是应该的,你别怪他啊。”

    她唇角是轻轻柔柔温婉的笑容,说起傅庭渊的时候,她眼神都温柔了下来,那是一个人爱着另一个的表情。

    花容原先还以为洛南初后悔跟傅庭渊在一起了,现在看来,这两个人依旧还深深爱着对方。

    她轻叹了一声,语气无奈的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没事就好。”她看了看这座并不算大的小别墅,问道,“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还习惯吗?你现在大着肚子,一个人住会不会累着?”

    花容是怀过双胞胎的人,虽然孕期有凤锦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但是那几个月对她来说还是非常不堪回首的回忆。

    “唔。”洛南初低头喝了一口茶,“我还好。家里有两个保姆,青城也会过来照看我,你别担心。”

    洛南初是真的觉得没什么,但是过了几天,花容还是打电话过来,跟她说她去保姆公司给她选了几个照顾孕妇有经验的中年人,过来伺候她。

    洛南初只能辞退了季青城安排给她的两个保姆,让花容派过来的两个人照顾。

    孕期七个月的时候,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都有点不太方便。

    季青城开车送她去医院做胎检,又做了脑部ct检查。

    让洛南初高兴的时候,孩子一直以来都很健康,各项指标都跟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并没有出现任何血清结合而造成的天生畸形。而她脑中那块可能会被怀孕激素刺激而变大的肿瘤,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她的脑内并没有变大。

    她这辈子的不幸,可能都变成了这一次的幸运,老天也终于眷顾了她一次。

    但是医生还是警告她,不能高兴的太早,如果肿瘤一旦受到刺激变大,最先开始的就是她的剧烈头痛,到时候除了做手术别无第二个选择。

    对此,洛南初表面上对着医生恭恭敬敬唯唯诺诺,表示如果一旦发生头痛问题就会来医院检查,然而内地里每天还是很乐天的呆在小别墅里没事拿着彩超出来看看。



    曾经米粒大小的小小胚胎,已经长大的可以看到手脚和脸孔了,这是她和傅庭渊的孩子,没想到这一点,她都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其实就是任性吧,也难怪傅庭渊怨她,她为了这个孩子可能会死,可是她还是孤注一掷的想要留下孩子。

    *

    在洛南初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医院的每一张病例,体检报告,b超单,还有脑部ct的检查,都被打印了另一份,送到了傅庭渊的手上。

    夕阳西下,昏暗的书房里,傅庭渊坐在沙发上,将刚刚医生寄过来的邮件拆开查看。

    他最先取出的时候一张脑部ct的单子,上面是那块肿瘤的直径大小,跟几个月前他给她做的检查一样,大小并没有变化。

    他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病例,然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走过去拿过书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拆开取出了里面的彩超。

    七个月,那个曾经蜷缩在洛南初肚子里黄豆大小的胚胎,已经长成了一个婴儿的模样。

    这是他和洛南初的孩子。

    傅庭渊靠在阳台上,借着昏黄的光影打量着那张彩超单上婴儿的模样,他的手有些抖。

    可以说,在他决定亲手毁掉了他和洛南初第一个孩子以后,他这一生都没有再奢求过还能有属于他自己的孩子。

    他选择了洛南初,就意味着他已经决定放弃自己未来的子嗣,这并不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对他来说,洛南初一直都比他自己要重要。

    傅庭渊将彩超塞回了文件里面,微微闭着眼点了一根烟,他确实有足够的理由去怨恨洛南初,在他为了她拼尽一切,出生入死以后。

    感情这种东西,向来都是爱得最深的人最吃亏,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成为洛南初第二个选项。

    一想到这里,他就想冷笑了。

    当然是会觉得不甘心,他那么担心她,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她自己。

    闭着眼狠狠的吸完了一根烟。

    窗外夕阳缓缓降落下来,房间里彻底归为了黯淡的昏沉。他在这安静里冷漠的想着,可能今后也是要一个人这样度过了。

    她真的没有为他想过哪怕一点。

    *

    照顾着洛南初的那两个菲律宾保姆给他打来了电话,用着口音很重的英语跟他汇报了洛南初今天的情况,傅庭渊坐在餐厅里将手机空放,没什么表情的吃着餐盘上的煎蛋。

    洛南初今天吃了什么,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巨细无靡的细节,一一由那名保姆跟他通报,每日晚餐的时候接听电话,也已经成为了他这段时日以来的习惯。

    真的是恨极了她,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叫人去找了有经验的保姆,以花容的名义派遣过去;根本不想看到她,却还是每日的接听着洛南初的生活细节,将她的每一张病例一一查看。

    知道她喜欢鲜花,他联系了她别墅的花店,叫保姆每天都去取一束粉色的玫瑰带回家;知道她爱吃甜食,所以洛南初冰箱里的保鲜仓从来不会缺少蛋糕,他算计着时间叫保姆给她做牛排,虽然并没有在她身边,可是她被他照顾的很妥当。

    傅庭渊想,这应该就是犯贱吧。



    傅庭渊想,这应该就是犯贱吧。

    明知道并不怎么被在乎,却还是千方百计的对她好。

    就算那个人,此刻心里眼里都并没有他的存在。

    他自己也清楚,他这样的心思,很矫情,很微妙,很斤斤计较。

    可是他放不下洛南初,比起孩子来说,在他心目中里是她比较重要。

    他可以没有孩子,但是他不可以没有她。

    可是洛南初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一点。

    但是他并不能不在意这一点。

    *

    洛南初当然不会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两个保姆是傅庭渊安插过来的眼线。

    她们把她照顾的很健康,生活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她需要做的,就是保持愉快的心情,安心待产就可以了。

    当然,有时候她还是会想一想傅庭渊。

    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她回来这么久,都没有过来看过她。

    洛南初自然也不敢去看他。

    一来,是愧疚,二来,也是隐隐有些害怕。

    她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非常任性的决定,这可能会危机她的性命,而对于傅庭渊来说,他面临的,不仅仅是一个可能会有畸形的,或者是遗传性基因疾病的孩子,甚至,他可能还要再一次面临她的死亡。

    如果她死了,不管是变成植物人还是死在手术室里面,这都是对傅庭渊的不公平。

    她不敢去见他。

    实在是……没有什么底气站在他的面前。

    怀孕到九个月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洛南初的预产期。

    花容为她安排了妇科医院,叫她提早几天直接去医院先住下。

    洛南初站在楼梯口,看着两个保姆在那边给她收拾东西。

    孩子的尿布,奶粉,奶瓶,她的衣服,杂志,笔记本,井然有序一丝不苟的装进了皮箱里。

    阳光从窗外的绿萝那边流淌进来,金灿灿的铺洒在地上,空气里是花店刚刚送来的百合花的香气,洛南初觉得很轻松。

    难得的平静的日子,让她骨头都是慵懒的,她计算着,等孩子生下来的话,她该如何回去哄傅庭渊。

    可能得花上一段时间,毕竟他看起来确实是生了好大一肚子的气,她都快生了,他连影子都不给她见一面。

    花容开过来的车子停在了门外,已经开始穿上夏装的花容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摘掉了墨镜朝着她打招呼:“初初,下来吧,我送你去医院。”

    洛南初笑着迈了一步,一脚踩空,在花容惊愕的视线里一下子握住了旁边的扶手,勉强撑住了身子。花容真的是差点被她吓死,上前一步正想扶她下来,就见洛南初捂着肚子,一脸犹疑的半坐在阶梯上,看着她:“容容……我好像羊水破了……”

    花容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看着洛南初宽大孕妇裙下面流淌出来的液体,两眼一抹黑,差点晕过去。

    “快,快叫救护车!还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她冲着也已经傻住了的两个菲律宾保姆怒吼,一边惨白着脸色上去扶住洛南初。

    *

    这段时日,傅庭渊已经回到了公司里面开始帮燕青枫处理公务。



    燕青枫前段时间搞了一件大事,堪称轰动全球,热闹的到现在没平息下来。

    宫家被搞得都快要有破产危机了。

    傅庭渊也非常的惊讶,他向来老实本分的大哥一下手竟然这么阴毒……

    看来燕家的人不管外表看起来多么光伟正,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挺变态的。

    傅庭渊在会议室开会,财务总监正拿着报表跟他汇报着上半年的增长情况,他靠在办公椅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今天花容跟她说,洛南初要去医院待产了,还有半个月就是她的预产期,打算提前去医院做准备,问他要不要过来看看。

    孩子很健康,洛南初脑子里那块肿瘤也一直没有长大,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他心里面,依旧很不爽。==

    所以他没有接花容的话茬,直接到公司开了一个年度总结会议。

    然而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傅庭渊自然是喜怒不动于色的,向来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兴趣,但是今天偏偏看起来……非常的三心二意。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司里的几个干部骨干们,面面相觑,好奇他们傅总一副害相思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傅庭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回过神来,抬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花容打过来的。

    恐怕是告诉他洛南初已经到医院了吧。

    傅庭渊这样想着,还是拿起电话接了起来。

    “庭渊。”手机里面花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喘,“初初早产了……”

    ……

    一直安静着没有什么声息的男人,猛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打断了正在跟他做汇报的总监的话。

    原本就安静的办公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男人迅速往会议厅外走去,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了急躁的情绪。

    会议厅里安静了一瞬,缓缓又喧嚣了起来,傅庭渊的秘书手足无措的看着已经消失在会议厅里的上司,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会议本来就是傅庭渊突然提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用来消磨时间的样子,现在当事人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越来越任性了,傅总。

    秘书小姐很无奈。

    *

    傅庭渊赶到的时候,洛南初已经进了接生室。

    花容抱着手臂等在门外,就见傅庭渊从外面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

    她吸了一口凉气,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亲自去接他了。

    “南初已经进去了。医生建议剖腹产。孩子没有什么事,她也没事,你别担心。”她走过去一口气说完。

    傅庭渊停下脚步,看了一眼接生室,然后才缓缓低下头声音喑哑的问道:“怎么回事?”

    花容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的神色,“也怪我。我应该上去扶她下来的。她下楼梯的时候脚踩空了,可能是太紧张,羊水提前破了……不过送过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要剖腹产就可以了。”她看着男人雪白雪白的脸色,小声道了一句,“你别担心啊,真的没事。”



    傅庭渊沉默了半晌,才看着接生室的方向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原本没有血色的面容,也逐渐恢复了平常。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语气还是很有些不淡定:“她进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了。”花容迅速回答道,看着他一副惊吓过度没有血色的模样,有多嘴了一句,“剖腹产很快的。你别担心啊。我当初也就两个多小时就结束了。”她还拿自己举例。

    她生凤锦和凤笙的时候,因为是双胞胎,胎儿太大,医生就建议做剖腹产。

    无痛分娩已经很普及了,她当初也没痛很久,倒是出来的时候,凤锦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眼睛通红,看起来好像是他在生似的。

    傅庭渊没说话,焦躁的走到一旁点了一根烟。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到现在还没做好准备,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乱跳。

    洛南初就像是任何超出他常理以外的概念,他从来都没有在她身上得到过掌控力,就比方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

    不是说预产期还有半个月吗?怎么突然就提前生产了……

    傅庭渊用力的吸了一口烟,素来冷静的脑子里一时间充满了各种不好的念头。

    他其实很怕洛南初出事。

    不管是她脑子里那块不安分的肿瘤,还是分娩的时候各种难以捉摸的意外,他宁愿不要孩子也不想洛南初再受一点危险。

    可是他并不能再去阻止洛南初做任何事情。

    她是一个成年人,有着自己的独立选择,在因为他而失去了他们第一个孩子以后,他没办法跟上次一样强迫她再去流掉第二个。

    他没办法接受洛南初不顾自己的安危执意要生下孩子,甚至冒着一胎两命去做那个选择,但是他不会再去阻止她去做选择。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学会的事情。

    就算洛南初做的那个选择……会让他永远的失去她。

    ……

    花容看着傅庭渊在接生室外拿着烟烦躁的走来走去,就跟任何守在接生室门外的丈夫一样,脸上充满了焦躁的和不安的。

    他并不是情绪外露的人,而现在他一身情绪,清晰的都不需要别人探究了。

    花容被他影响,也有点紧张起来,靠在墙边深深吸了一口气。

    洛南初可真的不能再出一点事了,要不然傅庭渊真的可能会崩溃也说不定。

    *

    三个小时以后,洛南初生了一个女儿。

    母女平安。

    病房里,洛南初虚弱的躺在床上,跟傅庭渊哭唧唧:“生孩子好痛。”

    傅庭渊看着她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眼神很可怕,语气也很可怕:“谁叫你要生?”

    他伸手拂去她被冷汗黏住的碎发,然后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很温柔。

    洛南初感觉到,他的嘴唇都是冰凉的。

    傅庭渊伸出手轻轻地拥住她,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洛南初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她声音委屈:“我肚子好痛。”

    肚皮被划了一刀,怎么可能不痛?

    他语气还是很不好:“我知道。”

    “以后都不要生了。”

    好像是他逼她生似的。

    “嗯。”

    “我想看看想想。”

    连名字都背着他取好了。



    孩子出生半个小时,傅庭渊都在洛南初这边,也没有去见孩子一面。

    花容抱着小宝宝进来。

    洛南初看了一眼那个襁褓里的小东西,皱了皱鼻子,把脸埋进傅庭渊的怀里。

    “孩子长得像你吧。”

    “……”

    “好丑。”

    花容and傅庭渊:“………………”

    想想小鼻子小眼没长开,浑身皱巴巴的,像是一只小猴子。

    确实很不好看。

    小家伙蜷缩在花容的怀里,似乎是感觉到了亲妈的嫌弃,小鼻子抽了抽,“呜哇”一声细声细气的哭了起来。

    花容也没带过孩子,看到小宝宝哭了,手忙脚乱的,赶忙丢给了傅庭渊。

    傅庭渊身上靠着一个大的,手上捧着一个小的,浑身也微微有些僵硬了。

    他哪里带过什么孩子。

    虽然在家也看过一点育儿的书,但是在实战上还是新兵,捧着孩子一动也不敢动。

    花容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咬了咬牙,掏出手机:“我去把凤锦喊过来。”

    燕青枫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距离洛南初生产两个小时以后了。

    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就看到洛南初的病房里已经挤满了人。

    凤锦抱着孩子正在喂奶。

    花容严阵以待的守在一旁看着。

    洛南初已经睡过去了,傅庭渊正坐在床头低着头看着她。

    他捏了捏眉心,走过来问道:“怎么这么快就生了?”

    而且怎么谁也没通知他?

    还是等他快下班了,接到助理的通知才知道的。

    这也太不把他燕家当家做主的人当一回事儿了吧!

    “南初羊水提早破了,”花容跟他解释,“我们正打算去医院待产呢,没想到在家里就破了,比预产期提早了半个月。太匆忙了,只来得及跟庭渊打电话。”等到想起要通知燕家人,都已经是凤锦来了以后了。

    燕青枫看向傅庭渊:“通知如羽了吗?”

    傅庭渊点了点头:“嗯。叫人给他打电话了。”

    小想想喝完了奶,也不哭唧唧了,吧嗒着嘴巴乖乖的躺在凤锦的怀里。

    凤锦把孩子交给了护士,护士将她小心的放在了洛南初的身边。

    孩子刚出生,多接触一下母亲是有好处的。

    傅庭渊握着洛南初的手,低着头看着床上的一大一小,其实孩子的脸部轮廓是长得有点像洛南初的,小脸儿圆圆的,下巴尖尖的,看起来就很乖巧。

    他低下头在洛南初的指尖上轻轻地吻着,然后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母女平安。

    压在心里近半年的石头,终于缓缓的,缓缓的落下了。

    *

    走道。

    燕青枫看着窗外逐渐暗下来的暮色,然后问道:“孩子怎么样?”

    “很健康。”

    燕青枫转过身来,看着傅庭渊的脸,然后,他那张端正肃穆的脸上,隐约的露出了一点笑意。

    他走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当爸爸了,可不能再跟过去那样肆意妄为了,要给孩子做一个好榜样。”

    傅庭渊“嗯”了一声:“我会的。”

    燕青枫看着他的脸色,缓缓收回了视线,然后才道:“女人月子很重要,你好好的留下来陪陪她,那些事情,以后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