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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也并不是在怪你。 更新最快”她头痛一样的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我知道她在你心目中的地位。秦烈教会我怎么去爱一个人,白雪笙对你来也一样。”她笑了一下,“或者,白雪笙对你来,比秦烈对我来更加重要。她塑造了你的人格,让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你最美好的回忆,不是吗?而我永远也比不上她。”她到这里,笑意里透出了几分廖瑟,“我怎么可能会去生气?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比不上。

    一辈子也比不上。

    她已经对这个问题厌倦透。

    他的解释她也真的懒得去听了。

    只不过也就是……来来回回的……放不下。

    放不下白雪笙。

    也不肯放过她。

    他是不会管她的心理感受的,他给她的,她只能受着,要她夹在另一个女人之间受屈辱,她也无可奈何。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暴君一样的独裁者,不管白雪笙让他的气质变得如何平易近人,他骨子里那暴戾的本性,不可磨灭。

    洛南初的手机上有几张莫双柠发过来的照片。

    几张傅庭渊在包厢里坐在白雪笙旁边的照片,两个人靠的很近,白雪笙笑容幸福而羞赧。一张是傅庭渊开车送她们回家的照片。

    傅庭渊滑动照片看了几眼,神色一的阴戾下来。

    “她看起来很想撮合你和白雪笙复合。”洛南初淡淡的道,“想尽办法挑拨离间。不过也多亏的她,要不然你昨晚一晚上去干嘛了,我也不可能知道。我觉得我不知道的话,还挺可怜的。”

    “她胆子很大。”傅庭渊声音很轻。只是有一种阴郁在里面。他昨晚的手机静音,应该也是那个女人偷偷关掉的。

    洛南初看着他沉郁的脸色,不由笑了一下,“你该不会要跟莫双柠生气吧?”

    “……”

    “你跟一个女人生什么气呢?更何况,她发的照片,又不是假的。还是你觉得,”她唇角勾起了嘲讽的弧度,“瞒着我比较好?”

    傅庭渊闭上眼,缓缓吐出了一口气:“你现在是我什么都不肯听了是么?”

    “我听着呢。”洛南初冷笑道,“你你给白雪笙过生日是没办法的事情,瞒着我是怕我生气。傅庭渊,你还真敢啊。你怎么就这么无耻呢?”

    在她的冷嘲热讽之下,男人的脸色也越发的冷漠下来。

    他看起来也像是生气了。

    她早就明白,他对她的**爱向来是有底线的。

    一旦她踏过了那条线,他便能毫不留情的对她施加任何他觉得应该给予她的折磨。

    然而可悲的是,她完全无力去抵抗他的惩罚。

    跑不掉,走不开,只能受着。

    去等有朝一日,傅庭渊厌倦了这场没有结果的纠缠,让他亲手将她放掉。

    如果他对她有对另一个女人那样慈悲,哪怕是有万分之一,她对他都不会像如今这样绝望透。

    是的。

    并不是难过。

    也并不是委屈。

    那已经是一种纯粹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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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南初完话,转身就走,傅庭渊冷冷开口:“站住。 更新最快”

    洛南初脚步微顿,却还是没有停住脚步。

    “秦烈回来了你觉得有人给你撑腰胆子大了是不是?”

    “……”洛南初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她背对着他微微抿紧了嘴唇。

    男人薄薄的气息从她背后罩了过来,他伸出手再次把她拉回了房间里面。洛南初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看着傅庭渊,眼神和表情都是冷的,像是凝结着一层浅淡的冰霜。

    他垂下眼看着洛南初冷漠的样子,语气平静的道:“因为我去给她过生日而生气,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在乎我。”

    洛南初简直是气笑了,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冷笑的道:“你还可以再无耻一傅庭渊。”

    “我瞒着你确实是我不对。但是我只是怕你生气。”他看着她,“我应该带你去,但是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见到她。”

    “……”

    “这是我为她过得最后一个生日,一定要因为这种事情跟我闹脾气?”

    洛南初的神色很淡了,她低下头轻轻地笑了笑:“你怕我生气……可你还是去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她,可你还是给她过生日去了。”她脸上笑意渐深,“你对另一个女人温柔体贴,却对着我喜欢,我洛南初就这么贱?”

    傅庭渊的神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洛南初。”

    她抬起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很明媚,“你要证明对我的在乎很容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

    “如果我叫你这辈子都别再管白雪笙,你同意么?”洛南初看着他沉静如水的样子,笑出了声,“不会的,你不会同意。你宁愿我受委屈,也要照顾好白雪笙。傅庭渊……你叫我什么好呢?”

    这个对比真是悲哀透。

    她也厌烦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无聊的一个问题。

    比不了,从来都是比不了,承载着傅庭渊太多过去的女人,因为他发了疯的女人,他怎么可能放得下。

    她早就看明白了,所以想及时抽身,可是这个男人**的独占欲不肯放过她,更悲哀的是她只能受着。

    而现在她好像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

    瞒着她去给白雪笙过生日,看起来好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洛南初只想笑。

    她怎么就在傅庭渊眼前活成这副德性了。

    是不是因为先爱上他,所以就连一尊严都不能保持了?

    “给她过个生日就让你很委屈了么?”他容色矜凉的淡淡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在楼下等你**,你睡在别的男人房间里我是什么心情?”

    “……”

    “很有报复的快感是不是?”他抬起手轻轻的捏住了洛南初的下巴,“让我看着你穿着他给你买的衣服,被他撑着伞从家里牵出来,就差被他抱着出来了,是不是?”

    洛南初气得一直笑,她抬起手一把挥开了傅庭渊的手指,“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一个东西。”

    她转身欲走,被傅庭渊捏住了肩膀一把抵在墙壁上,男人的眼神和面容都很冷酷,他身上温雅的气息褪去,属于这个男人本质的残忍便无从掩饰了。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他见面。”他凝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明白吗?五年前我有本事让他滚出桐城,五年后我依旧可以。”

    ...



    “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跟他见面。 更新最快”他凝眸看着她,一字一句的,“明白吗?五年前我有本事让他滚出桐城,五年后我依旧可以。”

    “要再当着他的面强bao我一次是么?”洛南初撩了一下脸颊边上的长发,别到耳后,露出她那张雪白精致的脸蛋,脸上还是漫漫的笑,“也就这种手段了嘛,来啊。随便你了,又不是没做过,不是么?你最擅长的,不就是对我用强的?”

    她眼底的光芒尖锐的如同能刺伤别人的心脏。

    那种厌恶和抵触无从隐藏。

    每次一提到秦烈,她都能跟炸了毛的猫一样跟他怼。

    那个男人在她心目中的分量,恐怕无可估量。

    洛南初看着男人脸上阴寒如霜的表情,唇角扯开的笑容更加轻漫妩媚,“你跟他真的没法比,傅庭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生气,如果你有阿烈一半的好,我也能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了。像你这种混蛋,活该初恋被别的男人睡!”

    傅庭渊眸色一寒,捏着她的肩膀的手指越发的用力起来,洛南初忍受着肩骨传来的疼痛,笑得越发云淡风轻:“生气了?虽然你从来不,但是也耿耿于怀七八年了吧?白雪笙干干净净跟了你十年,却在成年的时候被你弟弟捷足先登了。像你这种有洁癖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去睡别人睡过的女人?”到这里,洛南初轻轻笑了一声,“不过我也很好奇,你现在睡一个被你弟弟彻彻底底玩过的女人,是什么心情?还是……”她笑容妩媚,“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身体,所以并不计较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好像,我还没跟你过吧?他对我到底做了什么。你是没有看到过所以不计较,还是真的不计较?”

    “……”

    “恐怕我出来,你也会像是嫌弃白雪笙一样嫌弃我了吧。”她勾起唇角,朝着他呵了一口气,“想不想听?嗯?”

    傅庭渊看着她,脸上无甚表情,只是轻声道:“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你对那晚的事情很回味。”

    洛南初眸孔收缩了一下,然后便又笑了起来:“如羽的技术比你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我回味一下又怎么了?”

    “……”傅庭渊没有再话,只是眼底的眸色彻底暗了下来,他捏住了洛南初的肩骨,在她以为自己要被他捏碎了的时候被他一把推到了**上去了。

    洛南初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扶了一下腹,跌在**上的时候,男人高大的身子罩了下来,一只手撑在她的身侧,一只手捏住了她裙子的领口,沿着拉链的缝隙一把将裙子扯开了。

    洛南初俯趴在**上,身后便是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坚硬的胸膛,她感觉到背后的皮肤裸露了出来,男人身上蔓延过来的气息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闭上眼,不由的想笑。

    她总是这么学不乖,明知道跟他吵架吃亏的最后还是自己,可是就是管不住这张嘴。

    ...



    耳边传来锦帛撕碎的声音,傅庭渊的动作很粗暴,恐怕是真的被她得很生气。 更新最快

    她也很明白,就像她不想看到白雪笙一样,他也无法忍受秦烈和那**。

    像是两只刺猬,毫不留情的用彼此的刺刺伤着对方。

    其实也没什么……傅庭渊可能真的爱她,只是没有很爱她。这样一个凉薄冷情的男人,让他对她动心都已经不易,又要如何奢求他能把她摆在第一位。

    可能真的是洛南初太矫情,无理取闹的想要傅庭渊把她排在白雪笙前面,在发现这个根本行不通以后,在发疯吃醋。

    她现在的心情,其实就是跟五年前那个晚上一样,有不可置信,又有无可奈何。

    她以为傅庭渊是在乎她的,其实他也没怎么在乎;她以为傅庭渊是爱她的,其实他也没怎么爱。所有她想要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感情,他就只有那名一。

    可能他最热烈最初的情绪,都在很久以前给了白雪笙了。

    一个一辈子,也就只有那么一次。

    就像她把那一次给了傅庭渊一样。

    所以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达到那个时候的热度了。

    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感情先来后到,她来晚了,也没什么办法。

    没有那晚上撕心裂肺的痛了。

    受过一次伤,就算再划一刀,也只会觉得不过如此而已。

    洛南初趴在**上杂七杂八的想着,身体和情绪都逐渐凉了下来,她想通了,头脑也就不发热了,整个人都意兴阑珊起来。

    她的裙子被傅庭渊差整个都撕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庭渊也整个人都停了下来,没有接下去的动作。

    洛南初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没有动作,便护着胸从他怀里爬了出来,她神情清淡冷漠,那嘲讽也消失殆尽了。

    “你如果不想做,那我就去休息了。”

    “……”

    她下了**,站在**边淡淡的开口道:“如果你觉得我无理取闹,那我以后就真的不生气了。我会好好做好一个**的本分,就跟五年前一样。”

    傅庭渊的眸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微微闭了闭眼,声音很沉:“洛南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洛南初笑了笑,语气已经很平静了:“没什么了。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因为这种问题跟你吵架了。”

    傅庭渊偏过头,就看到洛南初站在**边微微笑着的平和的模样。

    她的头发倾泻下来,略有些凌乱的披散在她窄的肩膀上,下雨天昏暗的光线下,她那张雪白的脸,情绪是温淡而平常的。

    她想通了什么,所以就连那尖锐的隐痛也消失在了她的眸孔底下。

    傅庭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想问她什么,洛南初已经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她走到了门口,然后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有些微的红色从她白皙的腿侧缓缓蔓延了出来,湿润的空气里面,逐渐蜿蜒出血的腥味。

    傅庭渊在**上呆愣了片刻,然后疯了一样的冲了过去,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洛南初闭着眼,已经晕了过去。

    ...



    医院。 更新最快

    偌大的院长办公室里面,妇产科的专家齐聚一堂。

    院长亲自出来接待,看着面前面寒如铁的年轻男人,他额头上不免也流下了一滴冷汗。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傅庭渊的声音很平静,只是这平静里面,隐约隐约含着让人心寒的压力。

    院长把视线投向坐在他身边最近的一个专家,那名专家苦着脸站了起来,摊开了洛南初的体检报告单,对着傅庭渊道:“洛姐有很明显的产症状……”

    他的话被傅庭渊冷冷的打断了。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保不住?”

    专家被噎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这个年轻男人矜漠的表情,擦了一下脸上流淌下来的冷汗:“洛姐的身体状况很不好。雌性激素分泌过少,各项身体激素的指标也很混乱,并不是身孕的好时候。”

    “……”

    “她的内分泌有很大的问题,按道理来,是不可能怀孕的。”

    傅庭渊静默的看向他,专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洛南初现在的身孕,与其是运气,还不如是奇迹。”

    内分泌紊乱,雌性激素分泌过少,就连在怀孕的时候,她身上的各项指标都没有达到一个孕妇应该有的程度。

    她本不应该有孩子,但是却真的怀孕了。

    也不知道该是运气太好还是太差。

    傅庭渊缓缓垂下眼,手指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其实也想过这个孩子来历蹊跷。

    他陪着她检查过身体,知道她目前的情况很难怀孕,但是看到她孕吐和嗜睡的症状以后,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动心了。

    他希望洛南初能给他生下一个孩子,五年前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余地,五年后他希望靠着孩子给自己铺下一条联系他和洛南初的道路。

    知道她可能怀孕的时候,他是真的很高兴。

    就像每一个即将为人父母的父亲一样,他欣喜于这个未出生的孩子的到来。

    良久,傅庭渊才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这个孩子不能留?”

    专家沉默了一下,才摇了摇头,道:“对于洛姐目前的身体状况来,最好不要身孕为好。长久的嗜睡症状,就是她身体无法承担怀孕的能量消耗才会陷入睡眠,这是身体在为自己补充能量的一个体现。”

    “……”傅庭渊微微抿住了嘴唇,一双眼睛彻底沉了下来。

    “但是打掉这个孩子的话,十年以内,洛姐恐怕都无法再次身孕了。”

    傅庭渊愣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那名医生:“……什么?”

    “我们检查了洛姐的子宫厚度和激素情况,还有她的肠胃问题。从您的口述里可以看出,洛姐孕吐严重,而严重孕吐,是能加深对胃病的影响的。她体内各项激素都非常的紊乱,想要调理好达到一个健康的身孕怀孕,恐怕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们刚才过,这次身孕只是一次意外。而打掉这个孩子,却会加重洛姐的身体负担。她子宫比平常的女人要薄,所以流产对她来是非常严重的身体损害。”

    ...



    傅庭渊长久的沉默了下去。 更新最快

    可能他自己也没想到,洛南初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他当初并没有爱惜她,而她自己也并没有爱惜自己可能她也没机会去爱惜自己。一个像她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竟然连怀孕都是负担。

    身体损害到这种程度,就算真的给她十年又能怎么样?

    等到她三十六岁,作为高龄产妇,她的身体情况也不会再允许她能再有一个孩子。

    “所以,按照你们专家的意见,这个孩子要怎么样?”

    “这个可能要取决于您的想法了。”专家心翼翼的开口,“打掉这个孩子,恐怕以后……都很难再有了。留下这个孩子的话,以后真的要很心了,洛姐身体太差,稍微情绪激动一都可能造成产。最近是危险期,这一个月最好是留下医院观察情况。”

    傅庭渊没有话。

    只是低下头微微蹙起了眉头。

    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过这么两难全的问题。

    他以为老天给了他一个孩子,可是原来只是一个选择题是以后都没有孩子了,还是留下这个危险的孩子?可能就连这个孩子也留不住。她的身体差到这种地步。

    他有些头疼。

    怎么事情就到了这种地步?

    总觉得不应该是如此的。

    他会好好去补偿她,他曾经错过的,做错的,他会尽力去弥补。

    可是还是一直不断的在失去。

    甚至连一个孩子都要不到了。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好,像是五年前那个晚上,他预想的和结果发生的不一样而每一次失控,他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这一次,是要他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么?

    傅庭渊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往洛南初的病房里走去。

    护士正在给洛南初换滴瓶,见到傅庭渊进来,就安静的退到了一旁。

    洛南初刚刚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换上了病服,整个人都陷在那张雪白的**上,因为失血,她的唇色是青白的,跟她没有血色的脸一样。

    昏迷的时候,她的眉心也微微蹙着,像是在忍耐着什么疼痛。

    傅庭渊走过去,坐在**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手指温凉而没有温度。

    这样的身体状况,洛南初知道了么?

    可能是不知道。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去想今后十年,几十年的事情。

    如果知道了,怎么可能还会那么无所谓,怎么可能会去喝酒,把自己搞的胃出血,怎么可能还会下雨天跑出去淋雨,一坐几个时,怎么可能还会那么不珍惜自己……

    抿了一下唇,傅庭渊还是从**边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合上门了一根烟。

    留下这个孩子,会对洛南初的身体造成伤害。

    而失去这个孩子……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他的视线看着空气里淡淡弥漫的雾气,情绪在微微摇晃起伏着,他感觉到了一丝难以忍受的锥心之痛。

    感情经不起消耗,身体也一样。

    他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或许一辈子也无法弥补。

    ...



    洛南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多了。 更新最快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清漠的男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洛南初偏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头边上的男人,然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手指抚上了自己平坦的腹。

    她记得她出门的时候这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昏迷之前隐约还有温热的血迹流淌下来。

    傅庭渊淡淡道:“孩子还留着。你情绪太过激动,差产了。”

    “……”洛南初抿了一下唇,然后抬起头看向傅庭渊。

    他神情还是从容不迫的,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总是这样子,他从来没有狼狈的时候,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向来游刃有余。

    孩子他知道了。

    也没什么吃惊的模样。

    恐怕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吧?

    洛南初想到这里,垂下眼无声的笑了一下。

    她在他手里真的是手下败将,一败涂地。

    洛南初闭上眼,靠在**头休憩。

    男人的声音再次漫漫的从房间里响了起来,“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

    洛南初睁开眼,看向他。

    “医生你这个孩子可能很难留住。”傅庭渊看着她,“就算留下来,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很大的负担。他的建议是取掉这个孩子,好好休养身体。”

    “……”

    “还有。”男人顿了顿,凝眸看着她,“如果取掉这个孩子,你今后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

    洛南初的表情,一下子凝固在了那里。

    她的眸孔一一收缩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强烈的刺激,惊讶里面透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你身体太差,十年以内不可再受孕。”傅庭渊到这里,眸色也缓缓沉了下来,一时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他虽然没有再下去,但是该明白的也都清楚了。

    流掉这个孩子,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做母亲了。

    以她的身体,等到十年后,怎么可能还有办法承受身孕带来的伤害。

    洛南初坐在那里,她抬起头看着傅庭渊,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眼泪缓缓的从她的眼角漫漫的流淌了下来,她眼睛一一红了,然后轻声笑着问道:“傅庭渊,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啊?”

    她笑着,眼泪从她的眼角不断的流淌下来,她眼睛里没什么光存在,只有泪水的晶莹漫漫的流淌着,像是一条绝望的河流。

    “因为吃了太多避孕药吗?”她笑出了声,“为什么总是这样,你犯的错误,为什么要报应到我身上?”

    其实也不是绝望,就是真的觉得很好笑。

    她也不是非要做母亲不可,只是成为一个母亲的权利,是被这个男人亲手剥夺的她就是觉得这一很可笑。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的人生,非要因为这个男人继续这样悲惨下去?

    傅庭渊看着她,他眸内像是藏着一条深邃的长河,幽深而不见底。

    他走过来拥住她颤抖的肩膀,低声道:“初初,我们也不是非要孩子不可的……”

    洛南初用力的推开了他,她眸色已经转为冰凉的深渊的颜色,一字一句道:“傅庭渊,我恨你。”

    在这漫长的余生之中,那些拈酸吃醋也不过只是事。

    洛南初想,她已经再也找不到能原谅这个男人的理由了。

    ...



    傅庭渊迎着她漆黑的瞳色,依旧有条不紊的开口:“等你身体情况稳定一,我们就去把这个孩子取掉。 更新最快你孕吐太厉害,医生这会伤害到你的肠胃,你现在的胃部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洛南初看着他,不由的冷笑:“你取掉就取掉?傅庭渊,你怎么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这是我的孩子,我想留下还是去除,跟你都没关系。”

    “你以为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他神色轻沉,凝眸注视着洛南初的脸,“我比谁都希望我们之间能有一个孩子。但是你现在的身体,已经没法承受身孕带来的负担,听医生的话不好吗?”

    “就算我以后再也不能生,也没有关系?”她眼睛再次微微红了起来,只觉得荒唐,怎么会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不是我,你凭什么给我做决定?我不想要孩子,我只是不想给你生而已,”她咬住嘴唇,低下头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家,然后以后也再也不能有一个完整的家了。傅庭渊,为什么会这样?到底要惩罚我到什么程度,我才可以弥补爱上你这场错误?一定要我赔尽一辈子是不是?”

    她声音沙哑的可怜。

    头发也乱糟糟的披在身上。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茫然和失措。

    让一个女人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这实在是一件太过残忍的事实,洛南初在吃下那些安眠药的时候,甚至没想过会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她只是……不想怀上身孕而已。

    不想在那种时候被傅庭渊带去流产或者被他强迫着生下那些不被祝福的孩子。

    傅庭渊上前再次拥住她,洛南初推拒着他的胸膛,她现在极力的排斥着这个男人的气息。

    恨,是真的恨,恨他曾经的残酷无情,不择手段,恨他不曾为她想过一丝一毫,任由她因为过度的避孕药变成如今这样的身体,恨他逼她怀上这个孩子,现在却这么轻描淡写的要她打掉。

    她挣扎着,用尽全力的要去推开他,男人按住了她的头将她搂在怀里面,直到她精疲力尽在他怀里声嘶力竭的哭出了声。

    “没有孩子也没关系。”他声音带着几分隐忍的音色,低声哄着她,“没有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了。并不是一定要孩子的,”他感觉到洛南初的泪水从他单薄的衬衫里面漫漫的浸润了进来,温凉的液体,如同硫酸一般侵蚀着他的心脏,他准备了一个下午的冷静,此刻终于有些皲裂和破碎,男人温润静雅的面容,显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沉重隐痛。

    洛南初情绪崩溃了好久,才缓缓的停止了哭泣。

    从他怀里抬起头的时候,她神色已经恢复了矜漠的平静。

    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睛,茫茫然的没有光亮。

    “我想好好休息一下。”洛南初有些疲倦的道,“我想睡一下。你能不能出去。”

    傅庭渊看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才抬起手抚了一下她的脸:“我就在门外。”

    洛南初垂下眼,没有看他,只是钻进被子里面背过了身子。

    ...



    傅庭渊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转过身出去了。 更新最快

    洛南初缓缓蜷缩起身子,在被子里环住了自己的身体。

    她咬住嘴唇,闭上眼睛无声的再次哭了出来。

    阿烈,我可能再也不能做妈妈了……

    洛南初的孕吐反应很激烈。

    不知道是不是这次差产以后身体变弱,她几乎开始吃什么就吐什么。

    傅庭渊看着她把刚刚吃下去的药又吐了出来,太阳穴就开始鼓噪起来,他捏了捏眉心,有些无法忍受,转过身离开了病房一个人站在门外抽烟。

    对于这个孩子,洛南初莫名的倔强起来,死活不肯松口,在医院呆了三天,整个人明显就瘦了一圈。

    他看得心烦意乱,又不能不看,公司也不去了,燕青枫打电话过来也不理,就在医院守着。

    可是就算守着,每次给她喂药和吃饭也是煎熬。

    怀孕不过两个多月,洛南初几乎患上了最严重的孕吐反应,傅庭渊简直怕有一天她吐着吐着又开始吐血。

    他在那边担惊受怕,洛南初看起来却无所谓的很,一句不提孩子的事情,吐了就再吃,吃了再吐,直到最后再也吐不出来为止。

    有时候他真的是恨上了她这种脾气,如果能稍微听话一,他也就不需要每日在这边担惊受怕。

    房间里,洛南初吃完药,正在拿着一杯柠檬水喝着。

    她脸色泛着苍白,有疲惫的样子,见到他走进来,眉头便皱了起来,看着他很不耐烦似的。

    傅庭渊走过来,语气还是很心的:“好了吗?”

    洛南初蹙着眉头,声音很森冷:“如果能让我不看到你,我可能也就没有这么恶心,不会吐得这么厉害了。”

    傅庭渊便叹了口气,看着她有些无奈:“我只是担心你。”

    丢下公司几个亿的生意跑过来照顾人,还要被她嘲讽嫌弃,傅庭渊也颇有些无可奈何。

    她最近凶他凶的厉害,傅庭渊也只能受着,不能再跟脆弱的孕妇计较了。

    “你真的好烦。”洛南初还是在言语打击他,“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能不能立刻出去?”

    傅庭渊看了她一会儿,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对着洛南初道:“我就在这里坐着,不话,看看不可以吗?”

    洛南初“……”的皱着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很厌恶似的收回了视线,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她现在哪里都不能去,连**都不能下,上个厕所都要傅庭渊抱进去,整个人烦躁到极,这个碍眼的家伙还整天在她耳边过聒噪,怎么赶都赶不走。

    这几天傅庭渊一直在游她取掉这个孩子的问题,很奇怪的,情况好像莫名其妙颠倒了过来,变成他不想要孩子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想要就要,他想不要就不要?孩子在她肚子里,有本事他敢强迫把她弄进手术室把孩子取出来,要不然,她不可能同意取掉孩子。

    洛南初自己也不清,可能真的是本能,在知道可能再也不会有宝宝以后,她就想留下它了。

    就算以后真的会很难,但是有一个生命存在或许就能熬过去了。

    她想要这个孩子。

    跟傅庭渊没关系。

    就是想要了而已。

    就是这么任性。

    ...



    洛南初吃过午饭,难得没有孕吐,傅庭渊打开了窗户,把人从病**上抱下来,环着她坐在沙发上晒太阳。 更新最快

    可能是因为在孕期,洛南初的皮肤细腻了许多,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脸上细的绒毛也被镀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整个人看起来甜美无比。

    傅庭渊看着看着,就想亲一亲,唇还没有落到她的脸上,洛南初就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气息,睁开眼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傅庭渊动作定住,倒也没有被抓包的不好意思,一派淡定自若的朝着她笑了笑。

    洛南初白了他一眼,在他怀里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继续闭上眼睛睡午觉。

    傅庭渊看着她的侧脸,目光缓缓深邃了下来。

    住院了一个多星期,但是洛南初的情况还是没有稳定下来。

    孕酮低于正常值太多,随时都有终止妊娠的风险,但是她身体太过脆弱,倘若等孩子再大一取掉,对她的身体伤害恐怕更大。

    洛南初是不肯听他的话的,就连医生的建议也不听,在这一上,他气得要死又心疼的要死,她这种固执又倔强的脾气,不知道是被养出来的还是天生的。

    他考虑的,是在医院再住上一个星期,如果情况还没有好转,那么就算把人打晕他也要取掉这个孩子。

    不管怎么样,就算以后只有两个人,也比看着她今后一直受病痛折磨要好。

    洛南初悠悠转醒,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夕阳脉脉的余晖从窗外照射进来,她从傅庭渊的腿上坐了起来,抬起头去看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睡着了的男人。

    这一个多星期里面,傅庭渊一直陪着她,吃喝拉撒都由他一手包办,赶都赶不走。

    可能也很辛苦,劳心劳力的,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好像也削瘦了一,下巴都变尖了,眼皮子底下也泛着淡淡的乌青,好像比加班熬夜都疲惫似的。

    洛南初坐在沙发上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

    她站在那里洗手的时候,傅庭渊推开门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难看:“怎么自己出来了?医生不是最好不要走动么?”

    洛南初关上水龙头,神色淡淡的道:“最好不要走动又不是不能走。我又不是残废,干嘛上个厕所还要被你抱进来?”

    傅庭渊还是一副她很让他生气的模样,等她洗完了手,他便过来很有技巧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在臂弯上,动作很轻的把她抱出了卫生间。

    护士送来了给她准备的晚餐,洛南初实在没什么胃口,但是也勉强喝了几口汤,然而吃到一半,又恶心反胃起来,趴在**边剧烈的吐了出来。

    傅庭渊皱着眉头看着她吐,等她吐完了才拿了毛巾给她擦脸,洛南初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靠在**头上,整个人都疲惫了下去,好像累的一句话也不出来。

    傅庭渊站在原地看了她一会儿,他心脏无法控制的抽搐了好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初初,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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