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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田长老可以明说怀疑的是谁了吗?”铁红焰问。

    “可以,我只是猜测,少族长定会保密,对吧?”田沙道。

    “当然会保密。”铁红焰道。

    “是之前孩子葬身于规审殿的那个长老。”田沙虽然已经明显指出了是谁,但仍没把“聂长老”三个字直接说出口。

    “何以见得?田长老可以放心说。”铁红焰道,“我怀疑的也是聂长老。”

    田沙听她也怀疑聂挥毫,便更踏实了,道:“可疑之处甚多。其实昨天族长和我都是被聂长老叫到树林里去的。”

    “哦?”

    “不止如此。当时族长说自己那里有重要东西并不适合让那些手下保管,聂长老便建议族长把重要东西暂时交给连长老保管。聂长老还说,为了防止出什么问题,希望连长老答应在族长回到那里前绝对不离开原地一步。他是当着族长说的,让连长老保管的东西也是族长的,族长也同意,这任务便跟族长有很大关系了,连长老自然要严格遵守,便像被固定在了原地一般。这样一来,不管树林那边乐月央发生什么事,连长老都不能过去帮忙了。连长老当时正好在忙手头的事情,看样子也是没多想答应了,他那时并不知道树林那边发生了什么。”田沙说。

    “原来连长老一直没去树林那边看乐月央的情况跟这个有关系。”铁红焰道,“是不知道假如有其他人告诉连长老树林那边发生的事,那又会是怎样的情况。”

    田沙说:“聂长老还真预防了这种情况发生。当时聂长老当着族长和我,对一部分后来没跟他去树林里的手下说让他们保护好连长老,如果有人想接近连长老要拦住。”

    “其实聂长老是让自己的那部分手下将连长老看起来了?”铁红焰道。

    “我看正是如此。聂长老还对手下说,要是想接近连长老的人再次提出要求,警告他如果再打扰,他们会以扰乱秩序为由将他抓起来,若是对方还不死心直接抓。”田沙道,“我听到这些只是觉得有点怪,还没想那么多,后来被聂长老带到树林那边后,我见到事情是发生在乐月央身的,难免想得多了些。”

    “田长老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应该不止这些吧?”铁红焰问。

    “的确不止这些。”田沙道,“当时围观的一些人表示那个偏要说黑藤钩是乐月央所发的人嘴硬,我正等着看那人接下来要怎样呢,聂长老竟突然点了那人的穴道,那人立刻动不了也说不出话了。虽然聂长老表现出了对那人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都那么明显了还狡辩,然而在我看来,这很可能是聂长老在用这种方式阻止那个人发声,以防那个人在被人问得不好应对的时候突然说出什么来。不然聂长老出于什么原因那么着急点他的穴道呢?算是不耐烦了,点穴也不是必要的啊。”

    “点穴确实不是必要的。”铁红焰道,“田长老是否怀疑,聂长老之所以会突然点那人的穴道,正是为了防止他说出他背后的人是聂长老?”

    田沙道:“既然少族长都说那么明显了,那我干脆直说了吧,我是这么想的。此外,我还可以直接回答那个问题。刚才少族长问我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发出或者指使他人向简柔和田温发出这钩头的我心是否已有怀疑对象。我非常清楚少族长问的是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那件事的怀疑对象,然而,刚才我除了说今日在树林里我看到那人指着的那个黑藤钩的钩头跟简柔拿回来的钩头极为相似以外,后面一直在说乐月央那件事我心的怀疑对象。这并非我没听清楚少族长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我刚才确实没有说得很直接,这是我多年的习惯,之前也没想着在少族长面前要改一改,还请少族长原谅。”

    铁红焰说:“我刚才全都听出来了。田长老不必请我原谅,我完全理解你,我丝毫不觉得你这样有什么不妥的。毕竟你是部族长老,在他人面前说另一部族长老时不得不小心些,没法什么都直接说。我刚才之所以直接说出‘聂长老’三个字,是在鼓励田长老直接说出心所想,但我这只是鼓励,至于田长老是否会直接说,那也需要田长老自己决定,我完全理解田长老作为部族长老的难处,自然不会勉强。不过,在我看来,田长老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信息。”

    田沙见铁红焰如此理解她,有些感动,觉得跟她实在是投缘,对她更是充满好感,认为之前没直接说有点对不住她,毕竟铁红焰是她家人的救命恩人,还说过以后会救包括她母亲和简良母亲在内的那些方士。于是,田沙说:“多谢少族长!那我直说了。”

    “田长老绝对可以放心地直说。”铁红焰道。

    “我是怀疑,昨日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和今日偏要说乐月央发黑藤钩的人都是同一个人指使的,那个人是聂长老。我的孩子算是得罪了聂长老,我怀疑聂长老可能会派人做对他们不利的事。今天聂长老的一些行为又让我怀疑那个对乐月央不利的人是聂长老指使的。由于简柔带回去的钩头跟今天那个黑藤钩的钩头极为相似,我甚至怀疑过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是今天偏要说乐月央发黑藤钩的那个人,然而,我又觉得这两个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田沙说。

    “田长老为何又觉得发钩头的人跟今天这个对乐月央不利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铁红焰问。

    “我也只是猜测,没什么可靠的证据。从简柔和田温的描述来看,向他们发钩头的人应该是个用黑藤钩用得非常熟练的人,但今日对乐月央不利的这个人,却给人一种并不是很擅长黑藤钩的感觉。”田沙道。

    “田长老觉得那人什么地方给人一种并不是很擅长黑藤钩的感觉?”铁红焰道。

    “那人自称不知道黑藤钩的用法,这本来很容易让人认为他明明会使用却为了不沾嫌疑而故意说自己不会。然而在少族长告诉那个人黑藤钩的用法后,那人的反应在我看来并不像擅长使用这种兵器的。虽然会的人可以假装不会,可我个人觉得他听后那种反应并不像装出来的。”田沙说,“但是,我还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铁红焰问。

    “算对乐月央不利的这个人不是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这两个人可能也会有联系,算没直接联系,在我看来也都和背后指使他们的人有联系。对乐月央不利者发出的黑藤钩的钩头跟简柔拿到的钩头一模一样,这似乎已经不是可以用巧合解释的了。其实这两个相似的钩头跟我以前见到过的黑藤钩的钩头并不一样。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感觉,没什么可靠的依据。”田沙说。

    “我认为田长老说得很有道理。”铁红焰道。

    “我以前见过的钩头跟这两个钩头不一样。”田沙说。

    “我也见过跟这两个不同的钩头。”铁红焰道。

    “少族长说的跟这两个不同的那种钩头是不是这个大一些的?”田沙问。

    “是的。”铁红焰道。

    “是不是钩头直的那端被固定在看不见的地方?”田沙问。

    “对,正好是这种。钩头小一些的那种黑藤钩我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实物的,以前只是看过图,听说过这种黑藤钩的用法。”铁红焰道。言至此处,她想:“如果聂长老指使人做对乐愉不利的事,为什么那个人不拿乐愉有的那种黑藤钩,却拿了一种不一样的?是不是因为聂长老要特意避免他人怀疑这件事跟他有关呢?毕竟有人知道他见过乐愉的黑藤钩。可是,如果他是为了避免被人怀疑让人用这种钩头小一些的黑藤钩,是不是能达到的对乐愉不利的效果差了不少呢?不过,算是这样也可以理解,毕竟避免被人怀疑指使人对他来说更重要,哪怕这样做会影响他想达到的效果。当然,还有可能是他并没考虑到不同种黑藤钩的问题,兵器是由他指使的人办的,之前他并没过目。如果是这种情况,且昨天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的人和今天对乐愉不利的人不是同一个人的话,那这两个人便很可能有直接联系。”

    实际情况确实是铁红焰猜到的可能的一种。

    那时候心很乱又很冲动的聂挥毫根本没注意到黑藤钩还有不同种类,他匆匆把任务交给郎紫伯的时候没看他的黑藤钩也没想到他用的黑藤钩跟乐愉用的那种不同。

    当时郎紫伯说他将使用黑藤钩的钩头,他只是随便一听,有一瞬间似乎回忆起了乐愉用的黑藤钩的样子,没明白到底怎么发钩头,但也没怎么过脑子。

    聂挥毫一瞬间回忆起乐愉用的那种黑藤钩钩头是固定在金属链的,那一瞬间他没明白如何发钩头很大程度便与此有关,然而它仅仅闪现了一瞬间消失了,后来他都不记得这在他脑海闪现过了。

    当时居依淮在树林里做对乐愉不利的事,聂挥毫看到黑藤钩时,由于他的注意力集在了要对乐愉不利并且还要避免自己沾嫌疑,再加他脑子依然有点乱,他也没在意这黑藤钩与乐愉那个黑藤钩有所不同。

    聂挥毫让人将居依淮带走,居依淮本想将黑藤钩拿回去但他已被点穴。聂挥毫看铁红焰拿着那根牵着黑藤钩的细线,没考虑拿回去,免得自己惹人起疑。

    从那片树林出来之后铁红焰将那个系着细线的黑藤钩用东西包了起来,在武寻胜和游项鸣到达之前,她已经将那包起来的黑藤钩交给了自己的另一个手下并告诉他到时候拿回傲乾殿由他临时保管,那手下便照做了。

    此刻在傲乾殿的议事厅,铁红焰说完“钩头小一些的那种黑藤钩我是今天第一次见到实物的,以前只是看过图,听说过这种黑藤钩的用法”后,田沙问她:“少族长有没有觉得聂长老最近的一些行为有些古怪?”自从刚才铁红焰对她表示理解后,田沙便很直接地跟铁红焰谈聂挥毫了。

    铁红焰道:“有这样的感觉。我与聂长老接触不多,不大了解他的性格,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他平时容易冲动。可是有些事,如果是以前,他哪怕是在冲动的时候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是的,我觉得他最近做的一些事太出乎意料,甚至有点疯狂。他平时的确容易冲动,但做起事来并非无所顾忌,还不至于像最近这样,最近他做一些事似乎以前更为冲动,而且冲动得多,显得有些不管不顾了。”田沙说。

    “也许,他这样跟聂扬威一事有关。”铁红焰猜道。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田沙道,“不过有些事我还没想明白。如果对简柔和田温下手这件事的背后指使者是聂长老,我倒是能想出原因。如果今天对乐月央不利那件事背后的指使者也是聂长老,我便想不明白了。不过,也许聂长老跟乐月央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因为想不明白聂长老为什么会对乐月央下手认定这事肯定不会是聂长老在背后指使的。毕竟我个人能了解到的情况有限。算了,这些看不懂的我先不想了。少族长,这钩头,我拿回去了?”

    “嗯,我已经看到了,了解了情况,请田长老拿回去吧。”铁红焰道,“其实,我很感谢田长老主动拿着简柔带回的钩头给我看。田长老如此相信我,还给我提供了重要信息。”

    “我也非常感谢少族长如此相信我,理解我。我觉得自己跟少族长甚是投缘。”田沙说道。

    “我也觉得投缘。以前跟田长老说话不多,近来跟交谈以前频繁,短短的时间内,我便认为能跟田长老走近着实是令我高兴之事。”铁红焰道。

    “以前那种情况……反正都怪我,很对不起少族长。不然,说句大言不惭的话,也许我早跟少族长成为忘年交了。算了,不提过去的事了,如今已经跟从前情况不同了,现在和未来才是重要的,我知道少族长心胸宽广。”田沙道。

    “哪里大言不惭?如果田长老不介意我见识有限,我很乐意跟田长老成为忘年交。”铁红焰道。说到这里,她突然有点后悔,想:我刚才是不是又冲动了?虽然田长老是我很愿意接近的人,但我无论如何都不该跟一些人走得过近,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会出问题,像乐愉,像武寻胜,都是这个道理,我都应该注意,哪怕自己再想跟人家走近,都必须掌握好与人家之间的距离。

    “听少族长这么说,我感到很荣幸。少族长本见多识广。”田沙道。

    铁红焰因为反省了一下,便不想再提忘年交的话题了,然而既然她的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和田沙的关系便好像又近了一点,她更想岔开话题。她之前想到了乐愉,便突然想知道田沙对乐愉的看法,又想借此岔开话题,于是问道:“今日那人做对乐月央不利的事,田长老相信乐月央没问题,这当然是田长老通过那些情况判断的结果。我想问一问,如果抛开可供人判断的那些事,单单凭对乐月央的印象,田长老会觉得乐月央像没问题的吗?”

    铁红焰暗暗希望田沙说出对乐愉印象好的话,但又觉得自己突然问一个长老这种问题实在莫名其妙,但话问出来了,她便只能等着田沙回答了。

    田沙先是一愣,然后直言:“抛开可供人判断的那些事,单单凭印象说一个人有没有问题?这样有失公平啊,我不曾这样做。”

    铁红焰道:“这样确实有失公平,我似乎不该这么问。”

    田沙立即微笑着说:“我明白,少族长是想了解我对乐月央这个人的印象,对吧?”

    “对。”铁红焰道,“田长老果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以前,因为家里那件事,我对每个可能成为简柔和田温竞争对手的人都有些偏见,如果硬抛开那种偏见来看,我虽然见乐月央见得不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对她印象非常好,我内心的真实感受是很喜欢她。”田沙道。说完她又问铁红焰:“少族长对乐月央印象如何?”

    铁红焰听了心暗喜,她是真的很喜欢听别人说她姐妹的好话。这次说她姐妹好话的人又是她愿意接近的田沙,她听了便更是高兴。除了爱听别人说她姐妹的好话外,她也想到了实际的事,是对她姐妹印象好的人最起码应该不会像聂挥毫那样故意对她姐妹不利了。

    “也非常好。”铁红焰道,“田长老真是爽快,我问对乐月央的印象,田长老直接说了。”

    “当然。我跟少族长说话本来应该痛痛快快的。”田沙道。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的,田沙临走前不久对铁红焰说:“如果少族长觉得有必要对族长或其他人说出有人向简柔和田温发钩头之事,请尽管说,无需顾忌。若是到时候有人跟少族长说想看简柔拿到的这钩头,只要少族长一句话,我便会拿去。”

    接着她们又说了几句话,田沙便带着装着钩头的匣子回了芒岩殿。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当日过了较长的一段时间后,铁红焰因部族里的事去霸空殿找铁万刀,她从霸空殿的人那里得知铁万刀刚刚出去,还知道了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此外,她还听说了他出去之前聂挥毫到过霸空殿。

    铁红焰想:聂长老到霸空殿会不会跟爹说乐愉次的事?爹朝那个方向走很可能是去声瑞殿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铁红焰立即飞快地前往声瑞殿,路他并没碰到铁万刀。

    刚进声瑞殿,她便听殿里的人说,连长老正在跟乐月央谈话,谈的时间不短了,还在谈。

    乐愉见到铁红焰后立即感谢了她,说自己知道那些人是少族长派去暗保护她的。

    连伯苑对铁红焰表示感谢后说道:“今天出了这么大事,乐愉这孩子也不主动跟我说,起初还是别人告诉我的。这孩子总是招惹麻烦,让少族长为她费心了,幸亏有少族长在帮她,不然不知会怎样。”

    “连长老不必客气,其实乐月央并非爱招惹麻烦之人,有些事防不胜防。”铁红焰道。

    之前有人对连伯苑说了聂挥毫在树林里的表现,连伯苑便想起了在那人对乐愉不利时聂挥毫让他看管族长的东西不要离开原地的事,再加他回忆起了次从乐愉那里知道的聂挥毫拿着乐愉的黑藤钩去找铁红焰的事,他已经怀疑这次对乐愉不利的那人是受聂挥毫指使的了。于是他对铁红焰说:“次乐愉回来跟我说,拿着黑藤钩去少族长那里的人是聂长老,不知这次的事情那人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如果有,会是什么人。”

    铁红焰问连伯苑:“连长老觉得可能是什么人?”

    连伯苑道:“我要是知道好了。”虽然他已怀疑聂挥毫,但他并不会在没掌握可靠证据的情况下跟少族长说他觉得是另一长老。连田沙那个跟铁红焰关系已经不同寻常的长老起初都没很直接地说出来,连伯苑更是认为不好随便说。

    铁红焰从他的神态感觉他有怀疑对象,但她理解他不方便跟她说,便也没继续问,她说她想从乐愉那里了解那件事更详细的情况,听乐愉亲口说,毕竟之前在树林里当着众人,乐愉也不一定什么话都方便说。

    乐愉刚跟她说了几句,铁万刀便来找连伯苑了。

    铁红焰一愣,心想:爹果然来了,我到得晚。

    当时铁万刀刚离开,铁红焰到了霸空殿,两人起初走的是同一条路,铁万刀走得不紧不慢,铁红焰则较急,按道理说,两人本应能遇到。然而铁万刀在路遇到了他的手下,那手下跟他说了一件事,办那件事需要的时间又不长,他便走了一条岔路,跟手下一起去办了。办完事后他是走另一条路去的声瑞殿,因此,铁红焰没在路遇见他,还他先到达声瑞殿。

    铁万刀没想到能在声瑞殿见到铁红焰,有点惊讶,但没表现得多吃惊。

    连伯苑想到之前发生在乐愉身的那些事,觉得铁万刀到声瑞殿令他有些忐忑,得知铁万刀来找他是因为部族里的公事,便觉得稍轻松了点,然而他并没完全放松,铁万刀看乐愉时的眼神让他隐隐感觉铁万刀还是会提跟黑藤钩有关的事。

    他的感觉果然没错,本以为要跟铁万刀一起进声瑞殿的议事厅了,这时铁万刀看了看乐愉,问她:“乐月央,今天那人拿那兵器那么对你很是过分,我听说你自己也有那种兵器,是真的吗?”

    连伯苑看着乐愉,心头一紧。

    乐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时,铁红焰立即微笑着说道:“爹,这个我知道,我以前送给她了一个,所以她有,但现在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为什么不在她手里了?”铁万刀问。

    “因为又被我拿回来了。”铁红焰说。

    “既然你已经送给人家了,为什么又拿回来啊?”铁万刀问。

    “无奈啊,本来好端端的,谁知道我送给她个东西,反而给她招惹了麻烦。”铁红焰道。

    “什么麻烦?”铁万刀继续问。

    “她把我送给她的东西放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也不知道后来被什么人弄到聂长老那里了,聂长老因为我送给她的那个东西怀疑她。”铁红焰道,“至于怀疑她什么,相信爹一定能想到,不需要我多说了。我觉得那东西给她带去麻烦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既然已经送给她了,送出去的东西又不能收回来,那我帮她保管了,等什么时候不再有人因为我送的东西而怀疑她了,我再还给她。反正次聂长老是直接拿着那兵器找我的,我从聂长老那里拿过兵器后,跟乐月央说了一下,没让她拿走,直接帮她保管了。”

    铁万刀问乐愉:“乐月央会用那兵器吗?”

    铁红焰和乐愉都知道,有没有练过黑藤钩法通过切脉便可知晓,那脉象是骗不了人的。

    于是乐愉只好说:“会。”

    铁红焰说:“她很久以前练过黑藤钩法,肯定会用,我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特别感兴趣才送给她黑藤钩的,我本想看她练黑藤钩法,谁知道她已经好久不练了。因为她在正在练另一种武功,练那种武功期间又不能练黑藤钩法,所以我送给她的黑藤钩她一次都没用过。她没用,反而因它而招惹了麻烦,我真是越想越不舒服。”

    “乐月央一直在练的另一种武功是掌宇通界功吗?”铁万刀问道。他和铁红焰都是早知道练掌宇通界功期间是万万不可练黑藤钩法的,连用到黑藤钩法都会对练者造成严重后果。

    “是,族长。”乐愉道。

    连伯苑知道乐愉练掌宇通界功的事,此刻他感到气氛似乎没那么紧张了,便立即笑咪咪地说道:“对呀,族长,这孩子练这掌宇通界功练很久了。”

    “我很早对这掌宇通界功有兴趣,已经很久没人在我面前练这功夫了,乐月央现在练一番让我看一看如何?”铁万刀问。

    “当然好。”乐愉道,“那边宽敞些,我在那边练吧。”

    “我也想看。”铁红焰望着乐愉,用目光鼓励她专心练,不要担心其他的。

    乐愉看到铁红焰微笑着看她的样子,心里踏实多了。她走到宽敞之处,认认真真练起了掌宇通界功。

    她一直练着,让人感觉如果铁万刀不主动说停下来,算过了很久她都会继续练下去一样。

    铁红焰希望乐愉能充分表现出从容镇定的样子,她微笑着看着她练。

    连伯苑浅笑着,一边看乐愉练一边想:我本以为族长随便问几句会让我跟他到议事厅谈公事了,不料他竟然现在让乐愉练掌宇通界功,希望他仅仅是让她证明一下,心里并没认定她有问题。让她当场练也好,确实能证明她已经很久没练黑藤钩法也没使用黑藤钩法了,一会儿应该没事了吧?

    铁万刀觉得差不多了,便说:“先练到这里吧,精彩!乐月央练此功要是持之以恒,今后绝非常人能敌!”

    “族长过奖了!”乐愉道。

    铁万刀对连伯苑说:“我们去议事厅吧。”

    这时连伯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说了声“是”。他一边往议事厅走,一边想:刚才少族长真是帮了乐愉大忙了,今日树林里发生的事更是多亏了少族长派人在暗保护她,给她当证人。看来乐愉次说少族长对她很好,总是为她着想,是真的啊,是不知道她这种不长心眼的孩子怎么能让少族长这么帮她,也许她这样的人少族长正好喜欢?

    见铁万刀与连伯苑进声瑞殿的议事厅后,乐愉立刻悄悄跟铁红焰说:“幸好你来这里了,幸好你及时帮忙,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少族长,你对我这么好,我无以回报了!”

    铁红焰微笑着说道:“报什么报,我们早是姐妹了。”她想:根据我对爹的了解,他这个时候来声瑞殿虽说是有公事要办,但绝对有想调查乐愉情况的因素,说不定后者还是主要因素。如果他知道那黑藤钩是乐愉自己的,他定会怀疑甚至认为乐愉有什么目的,算她当着他练了掌宇通界功,以爹的性格,他也不会那么快认为乐愉没什么问题。现在这样,爹是真的不怀疑乐愉吗?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是的,是的!我们是姐妹,永远是好姐妹!少族长,能遇你,跟你做姐妹,是我生命里极其幸福的事!我此生太有福气!”乐愉道。然而她看出铁红焰若有所思,便又问道:“少族长,我这件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对吧?”

    铁红焰没料到乐愉正好问出了她刚刚想过的,她既不希望乐愉放松警惕也不希望乐愉为此紧紧张张,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便半开玩笑地说:“今天应该没问题了,至于未来的事,我还没有预测的本事,你知道谁会这种功夫吗?我可以去向那个人学一学。”

    乐愉笑道:“不管怎样,我都相信,我会很幸运。”

    “我也相信你会很幸运。”铁红焰说。

    “说真的,像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前我甚至有一刻在想,如果我都那么小心了,还是免不了被人找麻烦的话,我以后痛痛快快地想做什么做什么算了,找我麻烦的,要来来吧,大不了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与其活得小心翼翼,我不如洒洒脱脱,高高兴兴,活一天爽快一天!但是,那种想法出现没多久,我还是决定继续小心地生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到了连长老,是吗?”铁红焰问。

    “你确实猜对了一部分,我当时确实想到了爷爷,我不能不考虑他,我不可以给他找麻烦。虽说我在很烦的时候想大不了是要了我的命,但我当然想活着,能保住自己的命当然要保住自己的命,能好好活着要好好活着。如果我自己活不好,便极容易连累爷爷。要是不够小心被人找了大麻烦,真不是我不在乎自己的命不会连累爷爷的,也不是我离开铁仓廷,爷爷能安全地生活了。少族长,那你知道除了爷爷这部分以外,我还考虑到了什么吗?”乐愉道。她双眼认真的看着铁红焰,眼里带着感恩,闪着姐妹情的光芒。

    铁红焰看着乐愉的眼睛,猜到乐愉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可能跟她有关,然而她又想到了自己如果跟乐愉的关系紧密到某种地步,今后说不定哪一天会出问题,于是她并没表示她已经猜到,也没说她猜不到,只是说道:“你说吧。”

    乐愉道:“是少族长你了。我刚才说我相信我会很幸运,其实,虽然被人找了麻烦,我还是知道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之所以能有那些‘幸运’,正是因为有你这个保护神。我完全明白,我那些‘幸运’是因有你守护而存在的。你是少族长,要考虑的非常多,你在给我带来那些‘幸运’的时候自己是非常不容易的,对此我很感动。我刚才说相信我会很幸运时,想的是,我希望未来我是在不给少族长带来不便的情况下,靠自己,如靠自己多加小心,靠自己多想办法之类,拥有不依赖于少族长而存在的‘幸运’。”

    铁红焰听乐愉这么说,心里也是一阵感动,虽然有一瞬间想让乐愉知道她这感受,但她并没表达出来,只是说道:“既然你感觉自己幸运,那‘幸运’本身是你自己的。你之前说你已决定继续小心地生活了,我觉得在目前这种环境下这应该是很适合你的决定。在这铁仓廷里,算是幸运的人,平时也是小心些更好,虽说有些事情防不胜防,小心翼翼可能会让人觉得心有点累,但是,有些时候,小心也确实可以防止令人更加心累的严重事情出现,有些令人心累的大事一旦出现了,会让人心累很久,甚至一生都为此心累的。”

    “少族长总是这样诚恳地对我说,我真是很感谢。”乐愉道。

    接下来,铁红焰又继续听乐愉亲口说了树林里发生的那件事更详细的情况。后来,乐愉低声对铁红焰说:“少族长,其实,我觉得在整个过程,有个人有些怪。”

    铁红焰问:“谁?”

    “聂长老。”乐愉道。

    “你觉得哪里怪?”铁红焰问。

    “他让人带走找我麻烦的那个人前,并不需要点他的穴道啊。聂长老点了他的穴道后,他动不了了,也说不了话了。聂长老这么做,有一种可能是怕那个人接下来说出对他不好的话吧?”乐愉道。

    “有这个可能。”铁红焰说。

    “之前甘怡水也跟我说了这个问题,他也这么觉得。他还跟我说,如果族长和少族长以后问到此事,我可以把他当时的感觉说出来。”乐愉说道,“后来爷爷知道了当时聂长老是这种反应……”她话没说完突然停住了,因为她想起似乎不该在连伯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对此事的看法说出来,尽管面前的人是她认定不会对她不利的人。

    铁红焰早知道连伯苑总叮嘱乐愉不要随便说话,见她停了下来,感觉她大概是因为不想说出连伯苑的反应才没继续说的,为了不让乐愉尴尬,她也没问,只是“哦”了一声。

    乐愉继续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在树林里找我麻烦时,聂长老当着族长的面让我爷爷看管族长的重要东西,不让爷爷离开原地。这样爷爷便没法去树林里看发生在我身的事了。”

    “我知道了。”铁红焰道。

    “我这么说,少族长是否怀疑那个找我麻烦的人跟聂长老有关系?”乐愉问。

    铁红焰道:“是。你也怀疑?”

    “嗯,想一想次聂长老拿着我的黑藤钩去找你的事,我更怀疑了。”乐愉说道。

    “假如,那个人跟聂长老有关系,你打算怎样?”铁红焰问。

    乐愉想起连伯苑跟她说过,即使有些事是聂长老故意为之,声瑞殿的人暂时也不一定能拿他怎样。只要聂长老以后不继续对她做什么,此事可能这么算了。

    “估计我也无法怎样,只要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也许让事情这么过去对我更好。”乐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