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红焰心忐忑,但她觉得此刻需要表现出一副觉得此事荒唐可笑的样子,于是她笑了出来:“哈哈,听起来像个鬼故事啊!是聂长老跟你说长得一样的?”
简良并没笑,他一本正经地说:“‘长得一样’并不只是聂长老一个人这么说啊!”
铁红焰想:简庚员的意思是,长得一样并不仅仅是某个人说出来的,而是事实吗?
她说道:“还有谁也这么说啊?他身边的人吗?哈哈!算是也能理解啊,聂长老说一样,他身边的人难道会对别人说其实不一样吗?”
简良丝毫没有笑意,表情特别严肃。他对铁红焰说这事很恐怖,又说:“‘长得一样’其实不是谁故意这么说的,那个蓝甲人,是真的长得跟已经被你亲手杀死的人一样啊!”
铁红焰心“咯噔”了一下,想:简庚员的意思是他自己也见过那个人了吗?
尽管此时心并不踏实,她却显出一种像是觉得简良太认真了的神情,好像很随意地说道:“明明听起来很好笑,简庚员怎么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啊,你见过那个蓝甲人了吗?”
简良说是因为他亲眼见到了,才会如此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他又说:“真的长得一样!”
铁红焰变了个表情,“啊?”了一声,但仍显出不大相信的样子,问道:“这事会是真的?跟哪个蓝甲人一样啊?”
简良一本正经地跟铁红焰说,有一次,族长、几位长老还有包括他在内的一些其他人都在场,她杀一批蓝甲人之前,有个蓝甲人对她出言不逊,她说要给那个蓝甲人特殊待遇,后来那个蓝甲人成了她杀的那批蓝甲人里死法最少见的一个,连看惯了蓝甲人被杀的铁仓人当时都有被那个蓝甲人的死法吓得大叫的。
铁红焰回忆起了以前情况,以前处置蓝甲人的时候,她不止一次遇到过直接骂她的。接着,她表示有印象。
简良说他记得当时她还特意了解了那个蓝甲人的名字。
他一边想着一边说:“好像叫……叫什么来着……我想一下啊……”
他没能立刻想起来,有点着急,说道:“哎呀,我知道的,是突然想不起来了……”
他依然觉得有必要想起来并把准确的名字告诉铁红焰,于是接着想,但又有点担心她等时间长了。
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人的名字,立刻说道:“哦,化弥真!对,叫化弥真!代族长想起来了吧?”
铁红焰“嗯”了一声,说好像是叫这个。
简良说,那个蓝甲人的那个死状应该有不少人都记得,她那天的情况那么吓人,现在她活着被人抓到,更令人毛骨悚然。
铁红焰想:那次化弥真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为了让他们认为我被她的话激怒了,为了让他们认为我对蓝甲人极其狠辣,我制造的幻况的情景是很吓人。原来连简庚员对那情景都有这么深的印象。
她对她把化弥真转移到世外隐陆那天的事有印象,她认为算让简良知道她能想起那天的事也没什么。她觉得在不知道他们看到了跟化弥真一样的人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自己这时还是显出一副觉得不可思议的样子较合适。于是她皱起了眉,说道:“听简庚员的语气,这么一本正经,显然不像是说故事,只是这……这听起来也太怪了吧?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简良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自己也不信。他说他已经见过那个蓝甲人,那个人这时候应该在聂长老那里。
铁红焰觉得为了掩盖她并没有真的杀死化弥真这件事,她此刻依然需要表现出认为这种事反常的样子。她故意把这事往异里说:“这……听起来简直不像人啊……该不会是跟妖有关吧?”
然而简良依然很严肃地跟她说话。简良说他见到那个蓝甲人的时候,并不觉得她跟人有什么区别。他还说如果她真是妖,有什么特殊本事,也不至于这样被聂长老抓到。言至此处,简良想说得直白一些,并告诉她聂挥毫的想法,便说:“聂长老虽然说她跟以前被代族长亲手杀死的人‘长得一样’,但他实际认为她是以前那个人,他跟我说过这事。”
铁红焰心又是一惊:聂长老认为他抓到的蓝甲人是化弥真,那……那是不是意味着聂长老认为我并没真的杀死化弥真?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太危险了!
铁红焰在不安之特意表现出自己不相信,还惊讶于简良相信的样子。她说道:“是?!这怎么可能啊?!简庚员也相信聂长老这样的话?”
简良说,其实他也不想相信,但那天见到了那个蓝甲人不得不信了。他还说算不想相信别人的话,也无法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铁红焰听简良又一次强调亲眼所见,觉得也许简良也认为聂挥毫抓到的那个蓝甲人是化弥真了。她想,既然如此,便不适合继续谈是否相信聂挥毫的话这个问题了。她认为此刻从简良那里多了解些化弥真这件事的信息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最好不要继续对简良所言的事表现出不相信的样子了。
尽管如此,她觉得自己又不能显得转变过快,于是还是先说了句“真有这样的事?”作为过渡。她说这句话的语气里虽然仍透着一点疑问的意思,但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这话更容易让人感觉她认为这件事还算可信,只是令人惊讶。她接着又说道:“简直不可思议啊!”说这句话时,她让人觉得她实在太惊讶了。紧接着她又问:“是聂长老让你见的她?”
简良说是的。
铁红焰问简良,聂长老为什么会让他见那个蓝甲人。
简良告诉她,聂长老想让他知道此事,希望他能在聂长老需要有人帮他说话时帮忙。接着简良又跟铁红焰说了些别的。
铁红焰问他具体怎么个帮法。
铁红焰从简良那里得知,聂挥毫当时想的是,在铁红焰说出惩罚聂扬威的方法后,如果他觉得太重了,在正式惩罚聂扬威之前他会私下找铁红焰用这件事威胁她,让她不敢对聂扬威下大力度惩罚,聂挥毫还想让简良帮他说话,跟他一起威胁她。
铁红焰问简良如果仅凭这个如何威胁到她。
简良说:“聂长老发现了化弥真携带着一封信,那信跟代族长有关。”
铁红焰听了心又是一惊,心想:真的假的?化弥真带着的信会跟我有关?
她表现得很平静,问:“什么信啊?”
简良告诉她是一封别人写给化弥真的信,那个人称呼化弥真为“化姐”。简良说:“这便成了聂长老说的‘她是化弥真’的重要证据。”
铁红焰想:竟然连称呼都是“化姐”!难道真是化弥真本人吗?
铁红焰“啊?”了一声,说:“‘化姐’?怎么可能啊?”
她之前已经决定对简良说的那件事表现出基本相信但很惊讶的样子,但是此刻,“化姐”这个信息又让她觉得不适合继续表现出相信的样子了。听说那蓝甲人不仅长相是那样的,连别人对那个蓝甲人的称呼里也有个“化”字,她觉得这事问题已经太严重了。
简良告诉铁红焰,这个也算是聂长老要拿来威胁她的。在简良说到“他认为……”后,他停了一下,接着放慢了说话速度,说道:“他认为化弥真并没真的被你杀死。”
铁红焰想:还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一定要冷静。出现这样的事根本不足以说明聂长老已经了解到了我做过的一些事!如果这事情本身是有人故意为之,我可不能因此而心乱。如果别人一点都不了解我做过那些事,也并没打算套出我做的那些事来,要是我自己心一乱暴露出什么,那麻烦了。
她觉得此刻她的反应最好是能显出她觉得聂长老的想法怪的,便无奈一笑:“聂长老的想法也太怪了,你们当天是亲眼看着我杀死她的吧?”
简良说是,表示他明明看到了她杀死了化弥真。他接着说:“但是聂长老认为你带兵在战场连圭蚀妖都能打败,也许是因为你本身有跟人类不一样的地方,甚至……本来跟人类不同。”
听到此处,铁红焰是真觉得有些可笑,然而另一方面,她也想到了聂挥毫说她跟人类不同是不是与她能做一些很特的事有关。
铁红焰问简良:“聂长老该不会是把我的身份跟妖想到一起了吧?”
简良说聂长老当时是有这种意思。他还告诉铁红焰,聂挥毫甚至曾经对他说:“也许代族长已经具备了妖的性质,说得再明白点,代族长可能是妖。”
铁红焰感觉一般人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是不相信且觉得荒唐的,她认为自己接下来最好表现出觉得可笑又无法相信的样子,当然,因为事情涉及了她自身,她认为依然需要流露出些无奈。
于是她又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聂长老他……什么事情这叫……这真的是聂长老说的吗?”
简良说了声“是啊”,然后说现在他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不可能跟她说假话,更不可能随便给长老造谣。
铁红焰想,那样的话如果是聂长老一本正经说出来的也太荒唐了,她觉得自己此刻有必要问一下聂长老是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她问:“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简良表示聂长老当时说得很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
铁红焰觉得既然简良这么说,她也不用再在简良面前为聂挥毫找其他借口了,于是直接说道:“这简直太可笑了。我是谁的孩子,聂长老不是很清楚吗?”
简良跟铁红焰说起了之前他与聂挥毫的对话。
她从简良的话里得知,聂挥毫竟曾对简良说:“你有没有想过她在回铁仓廷前经历过什么,她有没有遇到过妖,有没有因为什么特殊原因而变成妖?”
铁红焰表现出了自己的惊讶:“啊?聂长老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这么想!”
简良说他听后也无法理解聂挥毫是怎么想的,还告诉她他们后面的对话,然后说了句:“接下来聂长老说的话更是惊人了。”
铁红焰问说了什么。
简良道:“他居然说既然不能证明不可能,那可以说是有这种可能性的,算真说成是这样,别人也拿不出证据反驳,这可以用来威胁你了。他要告诉你,如果你不肯轻罚聂扬威,他把这种事说出去。”
铁红焰听了这话后,反而轻松了一点,她感到聂挥毫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她做过的那些事,只是在故意找威胁她的理由。
铁红焰对简良说:“可是……可是如此荒唐的话,算说出去,能有多少人相信呢?”她接着说道:“如果话本身不容易令人相信,我自然不会怕他往出说,那他又如何威胁到我呢?”
简良告诉铁红焰,聂长老要威胁她的时候,这些话都只是起辅助作用的,他会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连信的内容都让她知道,再加这些话。他继续说:“在那种情况下,这些话能起到的辅助作用不可小觑了。”
铁红焰想:这意思是,如果我知道了信的内容,容易被威胁了?
她感觉出信大概有对她很危险的内容,便问简良那封信里写了些什么。
简良一边回忆一边对她说了信里说到的情况。
铁红焰听简良说到“某个地方出现了怪的现象,很多人的性情都发生了变化,每个人的变化速度和变化程度不同”时,便感觉不妙,心想:不会是世外隐陆出了什么问题吧?
听到简良说“很多人都说一定是附近出现了妖气,认为是妖气使他们发生变化的”时,铁红焰想:世外隐陆与世隔绝,在仙雾壁的作用下不会有外人闯入,但如果附近出现妖气,是有可能对那个地方构成影响的,那里不会真的受到妖气影响了吧?
铁红焰听简良说“为了躲避妖气,他们集体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他们转移地点之后,谁都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想: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真如我想的那样……也许他们还在世外隐陆范围之内,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位置,找不到原来的位置吧?他们应该不会已经出了世外隐陆吧?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应该不会。
简良告诉铁红焰:“由于他们转移地点之前只有‘化姐’一个人外出了,去的是距离他们转移之前聚居之处较远的地方,他们又知道‘化姐’去了哪里,所以他们想通过联系‘化姐’来判断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们走不到以前认识的地方,没法去‘化姐’所在的地点见她,便只好试试用大雁来送信她能否送到,然而他们也并没抱多大希望。”
这时铁红焰想:听起来越来越像世外隐陆的事了。他们是在世外隐陆用大雁往外送信了吗?虽然在仙雾壁的作用下世外隐陆外的人无法闯入其,但世外隐陆的人或动物是有机会出来的。简庚员说信里说那个“化姐”出来了,这事都是真的吗?可是,他们联系“化姐”后又如何判断他们在什么地方呢?
想到这里时,铁红焰便听到简良说:“他们想让‘化姐’告诉你,他们想请你用你的特殊本领帮他们判断他们到底在什么地点。”
铁红焰想:我?如果这一切真的如我之前所想的那样,那他们是想让我用我的特殊本领帮他们判断他们在什么地点吗?可是我连世外隐陆在哪里都不知道啊,我好像并没有办法帮他们判断他们在什么地点啊。会不会是我想多了?
她正想着,又听简良说道:“虽然他们在现在所在的地方依然能生活下去,但他们想知道怎样才能走到他们认识的地方去。他们怀疑被妖气所扰,所以希望你能帮他们摆脱妖气,防止以后出现无法挽回的严重后果。”
听到此处,铁红焰想:希望我能帮他们摆脱妖气?我又感觉这像是那些蓝甲人说的,也像是在世外隐陆说的。是不是我又想多了?再说,算一切是真的,我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帮已经被我转移到别处的人摆脱妖气啊,该如何是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简庚员说要找的人是我,他又是怎么看出要找的是我的呢?
这时她没听到简良立即说别的,她觉得为了防止引起怀疑,自己应该表现出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于是她说道:“这都是什么啊,莫名其妙的!”
简良接着对铁红焰说,聂长老给他看那封信后,跟他谈起信里提到的她的特殊本领时还问他妖术算不算特殊本领了。
铁红焰这时直接问简良怎么看出写信的人让那个“化姐”找的人是她,还问:“你说信里提到了我,用的是什么称呼啊?”
简良告诉她那信里写的是她的全名,三个字,一个字都没少。
铁红焰觉得如果真是叫她全名,倒并不像假的。她想:我是铁仓部族的少族长,他们是蓝甲人,肯定不会叫我“少族长”,如果他们找的人是我,叫我全名自然是最不容易引起误会的。
然而,她却不能在简良面前表现出觉得这样正常的样子,她说道:“平时几乎听不到有人叫我全名。聂长老不觉得有人在信里写我全名有点怪吗?”
简良告诉铁红焰,聂挥毫并没跟他说觉得这有什么怪的,倒是说这信里的名字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
铁红焰想:不知道聂长老是真的觉得这么写清楚,还是为了让简庚员帮他一起威胁我故意这么说。
紧接着,她便听到简良说:“他还跟我说,他看到信里提到的‘妖气’时还想那些人是不是因为想以妖克妖才让那个‘化姐’找你帮忙的。”
铁红焰认为聂挥毫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令人震惊,于是她继续问简良,聂挥毫还有没有说什么更让人震惊的话。
简良立即说出了三个字:“还真有。”
此刻铁红焰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聂挥毫还能说出什么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来。
简良说道:“他说,有一种可能。你本身是妖,只是和圭蚀妖不是同一种妖。”
铁红焰又从简良那里得知,聂挥毫表示,在圭蚀妖攻击人的时候,真正的人自然抵御不过,于是她这个妖带兵去抵御,将圭蚀妖打退,这样大家会认为是她拯救了他们,便会感谢她,相信她,视她为大英雄。
铁红焰心想:聂长老这想法实在是不一般的荒唐了。
然而简良接下来说的着实让铁红焰心大惊。
简良说聂挥毫认为她表面做出虐杀蓝甲人的样子,实际是用妖术把那些蓝甲人变成了妖,留待以后为她所用。那个“化姐”是被她用妖术变成的妖。
真正让铁红焰心大惊的是“表面做出虐杀蓝甲人的样子”这话。她倒不是觉得聂挥毫知道了她以前做的事,而是觉得聂挥毫说的“表面做出虐杀蓝甲人的样子”恰巧说了她曾经做过的事的一部分。
铁红焰想:聂长老竟然想到了“表面做出虐杀蓝甲人的样子”这种情况,不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还是真正想过一些事。
简良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让铁红焰感到一阵紧张。
简良告诉她,聂挥毫表示,无论是抵御圭蚀妖还是表面做出虐杀蓝甲人的样子,这一切她都是做给族长以及大部分铁仓人看的,这样她好提高自己在铁仓人的威信,以后稳稳地当族长。
铁红焰想:不管聂长老是不是为了威胁我而编造出这些,但他已经想到了这些对我来说着实有些危险。如果聂长老很清楚这些纯粹是编造出来的,情况有没有可能稍微好一点?当我做的事有一部分正好跟他编造出来的一致或者相似时,他会不会因为觉得那种情况纯粹是他编造出来的而不认为我真会那么做?
紧接着她又听简良说,聂挥毫表示,等她当族长后,铁仓部族完全掌控在她这个妖的手了,那时她会为所欲为了,如果有人敢表示对她不满,她可以引来那些被她施了妖术由蓝甲人变成的妖来为她做事,这样铁仓人真正拿她没办法了。
她还从简良那里得知,聂挥毫甚至表示,到时候不知道她会为自己无穷无尽的欲望做出什么事,会虐杀多少铁仓人。
铁红焰听到此处又觉得简直荒唐得不得了,心想:聂长老竟然能想出虐杀铁仓人这种事来!
铁红焰觉得此刻有必要表现出觉得可笑的样子,于是又笑了,说道:“把蓝甲人变成妖?如果我像他说的那样,我为什么不直接把铁仓人变成妖啊?”
她觉得需要进一步在简良面前说出聂挥毫说的那些事情实在荒唐,便接着说道:“再有,我听你刚才说你见那个‘化姐’的时候并不觉得她跟人有什么区别,你还说如果她真是妖,有什么特殊本事的话,她也不至于这样被聂长老抓到。那么聂长老说‘化姐’是我用妖术变成的妖,这也太不容易令人相信了吧。”
简良先是说“代族长说的是啊”,接着告诉铁红焰,不管他向聂长老提出怎样的疑问,聂长老都能编出理由。然后,他举了当时他跟聂长老说话时的例子,聂长老总是说哪种情况可以“说成”什么样的。
“‘说成’?”铁红焰说这两个字时声音大了些,意在要在简良面前强调她已非常清楚聂挥毫说她那些话是故意为之。
简良先是说了声“是啊”,然后告诉她,聂长老承认是自己编的。简良又说:“他的意思是,无论怎样,能用这些东西威胁你行了。”
铁红焰听到简良说“聂长老承认是自己编的”时,紧张程度降低了一点,但她并没觉得自己安全了。
她想:虽说聂长老说的一些话算他不承认自己是编的,也会有人不相信,但他都在简庚员面前承认自己是编的了,他是不是像我刚才想的那样,把他编的事情和真实发生的事情分得很清楚,心里不会真的认为我会那么做呢?但是,算他不认为我会那么做,他依然可以当着别人那么说。简庚员说这是以前聂扬威活着的时候聂长老为了防止我重罚聂扬威而想出来的,现在聂扬威已不在人世,如果那个“化姐”现在仍在聂长老那里,聂长老到时候会怎样呢?
接着,铁红焰便从简良那里得知,聂挥毫编出一些话后问简良意见,简良多次跟聂挥毫提出不同意见,说聂挥毫编出的有些话听起来并不可信,但聂挥毫总能继续编出些别的试着圆自己之前说的。算是有些聂挥毫认为能自圆其说的在简良看来也属于一听觉得不可信的,但简良跟聂挥毫说了看法后,聂挥毫也并没那么在意,聂挥毫觉得那些足以用来威胁她了。
接下来,简良还跟铁红焰说了不少聂挥毫跟他说过的关于谣言的话,铁红焰听后感觉聂挥毫摆明了是要给她造谣,而且他本来对谣言的作用清楚得很。她也从简良那里得知,聂挥毫觉得她不可能不知道谣言有多可怕,所以他认为用谣言来威胁她肯定有效。
铁红焰说“聂长老为了聂扬威也真是什么都想得出来”后,简良说了声“是啊”,接着又让她知道了,聂挥毫还说这谣言也是趁着族长闭关的时候适合用来威胁她这个代族长,要是族长出关了,事情不能这么办了。
铁红焰问简良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简良便如实地把原因告诉了她。
后来简良又跟铁红焰说了很多,两人把以前的一些事情都说开了,简良非常感激铁红焰,甚至诚恳地对她说:“等救出那些方士后,我简良,算把这条命交给你,都心甘情愿!到那时,如果代族长有什么事需要有人献出性命,我这命,你随时可以用!”
次日,聂挥毫带着一个被绑着的人在人多之处召集曾经亲眼看到那个人被铁红焰所杀情景的人,他还把规审殿的谭丝执和利羽也带到现场去了。
谭丝执悄悄派人将这消息通过铁红焰的手下传给了铁红焰。
聂挥毫站在木台之控制着那个被绑着的人。
一个浓眉毛的人问聂挥毫那个被绑着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说:“那日我亲眼见到代族长已经将她杀掉。”
聂挥毫让那个浓眉毛的人站到了自己身侧。他身侧站着的另外两个人也都是之前表示过亲眼看到过那个被绑着的人被铁红焰所杀情景的。
聂挥毫拿着一封信对众人说道:“被绑着的这个人叫化弥真,大家也看见她的指甲了,现在她看去仍然是蓝甲人的样子。这信是从她那里搜出来的,是写给我们现在的代族长的信!”此刻他拿着的那封信,是之前简良跟铁红焰提到的那封信。
聂挥毫指着被绑着的人问他身边那三个人:“你们记得化弥真的样子吧?是这样吧?”
三人都表示化弥真是长这样的。
当时那个被绑着的人还被聂挥毫的手下们控制着,她的嘴也被团成团的手帕堵着,她无法做稍大的动作,也无法说话。
聂挥毫对众人说,还有谁也记得当时化弥真被代族长所杀时的样子,也都站到他旁边去。之前他说过敢站出来说话的人到时候他会奖励,此时他又说了一遍。
暂时没别人站出来。
聂挥毫当着众人说起了信的内容。
众人小声议论时,聂挥毫说:“一定有人想问,为什么化弥真明明已经被代族长杀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我也想不明白啊!这事也太怪了,当时大家可是亲眼看着代族长杀了她的啊!”
接着,聂挥毫问那三个自称亲眼见到代族长将化弥真杀掉的人:“你们都记得当时化弥真死时的惨状吧?”
那三个人均表示记得,都点头。
聂挥毫道:“他们三人可都是亲眼见到的啊!出现这种现象怎么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这样说是引在场的人往反常的方向想。
聂挥毫故意问一个手下,已经死了的人站在面前会怎么想,他还特意提醒那个手下:“大点声说。”他希望在场的其他人听到那个手下说的话。
那个手下说他会想到妖魔鬼怪。
其他人听了又小声议论了起来。
聂挥毫看在场的人的表现,觉得他们已经有些受他那个手下的话影响,他便大声对那个手下说:“实在想不出原因,我也只能像你这么想了。”
接着他又故意大声问那个手下:“那些妖,正常情况下人是打不过的,但是代族长带兵竟然将他们打退了,你觉不觉得反常?”
那手下并不敢乱说铁红焰什么,也不敢得罪聂挥毫,说自己不大懂这些,只知道一般情况下人确实打不过妖。
聂挥毫又大声对那个手下说:“你也这么觉得吧?”他接着说,人打不过妖,但妖可以打过妖,一群人里只要有一个妖,这个妖有可能带着这群人打败一群妖。
他说完“妖术这玩意儿,能搞出的怪事太多了!”“有时候我们看到怪事,还以为是什么迹,其实很可能是有妖用了妖术!”之后,还特意问那个手下:“你有没有想过这些?”
手下依然不敢乱说铁红焰什么,便说聂长老总能想到一些他想不到的。
聂挥毫看到铁红焰来了,说道:“代族长来得正好,我们正有些事想不明白,不知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明白啊?”
铁红焰平平静静地说:“聂长老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
聂挥毫指着被绑着的那个人说他记得她早把这个人杀了,问她那个人怎么又出现了。
铁红焰先说不知道这里的人们听了聂长老的话会不会觉得有些吓人,然后问他:“聂长老如何确定这个人是已被我杀了的?”
聂挥毫指着那三个已表示亲眼见到那被绑着的人已被铁红焰所杀的人,说他们三人可以作证。
铁红焰问如何作证。
聂挥毫让那三人当着代族长再回答他一遍当时他们是不是亲眼看见化弥真已被代族长杀了。
铁红焰看向那三个人。
那三人并没想到此时铁红焰本人会出现,见铁红焰正看着他们,他们都有些害怕。他们由于之前已经当着众人说是了,又不敢得罪聂挥毫,于是三人互相看了看,一起点了点头说“是”,但声音都不大。
聂挥毫觉得他们声音小,让他们大点声。
三人互相看了看后都大声说了“是”。
铁红焰问那三个人,聂长老是不是答应给他们报酬了。
聂挥毫不想让铁红焰把话题引到他答应给他们报酬的事,立即说:“代族长,现在我们正在说他们三人是不是看到了的事。”
铁红焰说她对他是不是答应给他们三人报酬很感兴趣,问一下。
铁红焰此时心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如果没处理好很容易出问题,而且要是出了问题很可能是大问题了。然而她从一开始表现得很平静,此刻她看去依然显得平静得很。
她看得出聂挥毫想阻止她把话题引到他给三人报酬的事,但她认为此时需要继续往这边引,然后再根据后来出现的情况想办法。她清楚规审殿的谭丝执和利羽在场,他们正好都知道聂挥毫曾经用钱来吸引张客洲和牛果沛为他说谎的事,她想,算提起那件事不至于让在场的其他人对聂挥毫用报酬吸引这三人作证之事产生其他想法,也很可能影响谭丝执和利羽的判断。
她立即对那三人说:“你们还没回答我是不是呢。”
三人又互相看了看,都再次点头说“是”。
聂挥毫立即问她是又怎样。
铁红焰对聂挥毫说没怎样,她是感兴趣,想知道聂长老答应给他们多少报酬。接着她便立即问那三人聂长老答应给他们多少报酬。
聂挥毫立即说:“不管我给不给报酬,他们也都看见了啊。人家肯出面作证,我给报酬也是正常的吧。”
铁红焰说给出面作证的人报酬是正常的。又说:“这次是三个人,次多了一个……”
聂挥毫问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铁红焰说她是正好想起张某人和牛某人了,他们那次也是出面作证的,是两个人。她说的“张某人”和“牛某人”指的是那次聂挥毫用钱买通为他说假话的张客洲和牛果沛
聂挥毫先是一愣,然后强压住怒火,说:“代族长提那两个蠢货干什么?这三个人是刚才主动站出来的。”
铁红焰说“张某人”和“牛某人”曾经是受聂长老所托出面作证的人后,又说了些其他的,然后说道:“曾经受聂长老所托出面作证的人被聂长老说成‘蠢货’,那今后还有多少人心甘情愿受聂长老所托出面作证呢?如果出面作证,以后会不会同样被聂长老说成‘蠢货’呢?”
铁红焰希望她这些话能影响那三个作证的人,那三个人真的被她这番话影响了。
聂挥毫担心自己说错话会不小心透露他曾经用钱买通张客洲和牛果沛让他们说假话的事,便说:“叫他们‘蠢货’另有原因,我聂挥毫才不是那种会过河拆桥的人。”接着他赶紧把跟张客洲和牛果沛有关的话题刹住了,对铁红焰说,事论事,他们三人已经站出来作证了,三人都表示他们看到了。
铁红焰看得出聂挥毫又想迅速把话题引回去,她知道那样对她不利,于是再次把话题引回来,说她刚才的问题他们三人都还没回答,她再问一次。接着她便问那三人,聂长老到底答应给他们多少报酬。
聂挥毫问她为什么一定要问这个。
铁红焰说因为知道后她才能算出双倍的报酬是多少,三倍的报酬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