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感觉化弥真太过分,便大声说:“那人明明是找茬的!这叫什么事!”
另一人对那人说代族长只是跟她玩玩,别太认真了。
其他人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铁红焰认为如果此刻继续看信容易令人起疑,便停下来不再看了。她对那些人说,她这样做,确实也只是玩玩,增加点小趣味。
这时铁红焰觉得可以把信给在场的那些人看一下,让大家看后说话,给人一种她一定要让化弥真心服口服的印象,于是她便将那信拉平给在场的人看,同时说道:“大家都看到这信的字是什么颜色的了吧?”
在场的人纷纷回应她,他们表示看到了,是黑色的字。
铁红焰拿着信走到化弥真面前,继续带着傲慢的神情说道:“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信的字是什么颜色的?”
化弥真并没立即回答,问铁红焰敢不敢让人解开她半身的绳子,还说解开后她会回答。
铁红焰觉得化弥真希望身的绳子被人解开应该有其特殊用意,想为其解开,但觉得如果立即解开容易令人起疑,便笑着问化弥真还要玩什么花样。
化弥真感觉出铁红焰似乎没找到合适的立即给她解绑的理由,便决定这时候故意当着那些人用言语激铁红焰一番。于是她说道:“怎么,你听我说要解绳子,你紧张了?这点胆量吗?只解开我半身的绳子,下半身依旧绑得紧紧的,我跑不了的!你不是幻缨枪法很厉害吗?你要是功夫真的那么好怕我干什么?还是说……你那功夫本身发挥不出太多作用,只是妖术厉害啊?”
化弥真在之前铁红焰已经用看信的方法“证明”自己不是妖了的情况下再次扯到妖术,故意让在场的人觉得她不可理喻,她希望那些人认为她的不讲理能激起铁红焰继续跟她“玩”的兴趣。
正像化弥真期待的那样,铁红焰恰好立即表现出了被化弥真的不讲理激起了兴趣的样子。
铁红焰说:“这个时候竟然还这么说话,你这人真是太有意思了!我是想看看你还能玩出些什么。”她让控制着化弥真的人解开化弥真半身的绳子,她说:“下半身还要绑得紧紧的,这可是她自己的意思啊。”
此刻,有人提醒铁红焰要当心她使诈。
在另一人说他有点多嘴并指出代族长不需要他提醒之后,那人自己也说代族长那么厉害,根本不用他提醒。
铁红焰说了声“放心!”,并表示凭她那点本事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还说看看她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招来正是自己这么玩的一大乐趣。
一人将绑着化弥真的绳子解开了,又在她腰间系了系,这时有很长的一段绳子垂在了地。
化弥真对控制着她的人说:“敢放开我的胳膊吗?”
铁红焰为了当众表现出自己对化弥真不屑的样子,故意冷笑了一声,然后对控制着化弥真的人说,放开她的胳膊看她能怎样。
控制着化弥真的人便放开了她。
化弥真用双手拿起垂在地的那段长长的绳子,将那段绳子在自己肩部和颈部附近划着绑人的动作,对聂挥毫说,她又想起自己被绑起来时的情况了,绑太紧了,那种感觉不舒服。她还说自己被勒了那么久,现在绳子解开了,肩还疼呢。接着,她便问聂挥毫:“绑我绑得那么紧,是不是聂长老的意思啊?”
化弥真之所以双手拿起绳子在自己肩部和颈部附近划并不是为了问绑那么紧是不是聂挥毫的意思,而在为突然自尽做准备。
在被绑着的情况下,她希望找到一种能立即让自己死去的方法,但很难找到,便打算用绳子试。
之前,她之所以让人解开她半身的绳子,是因为知道这绑着她的绳子如果被解开一部分,便会有很长一段垂在地,她便可以试着找机会想特殊的办法用绳子将自己勒死。虽然她也并不确定用绳子能否真的将自己快速置于死地,但她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便决定试用此方法。
聂挥毫瞪了化弥真,说:“怎么着?老子让人绑你,还要让你舒服不成?你没资格这么问老子话!”
化弥真说了声“什么?!”,吃惊地问聂挥毫说这话是不是真的。
聂挥毫露出鄙夷的目光,对化弥真说:“也不看看你指甲的颜色。一个早被代族长杀死的蓝甲人变成的妖,还在老子面前挑起毛病来了。”此刻头脑依旧有些乱的他依然在说化弥真是妖,还让化弥真说她自己是怎么变成妖的。
化弥真希望在自己临死之前让情势更加利于铁红焰,使在场的那些人彻底不再怀疑铁红焰,让他们认为聂挥毫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陷害铁红焰。她便说自己之前是跟聂挥毫合作的。
由于聂挥毫提到了“指甲的颜色”,化弥真便借此表现出愤怒的样子,故意大声说道:“原来如此!因为我是蓝甲人,你从一开始看不起我!”
接着,化弥真说她还以为聂挥毫跟那些铁仓人不一样,并说自己真是糊涂了,从一开始不该抱这样的幻想。
然后,化弥真便提到了“合作”的事,对聂挥毫说道:“我办事没达到你想达到的效果,你翻脸不认人了!跟你合作,纯属我眼瞎!”
聂挥毫大惊,他万万没想到此人竟会在这个时候当众说他跟她合作,他本来看不起蓝甲人,又知道她说他跟蓝甲人合作会使在场那些恨蓝甲人的人对他产生不良印象,便怒道:“谁跟你合作?!你说清楚!老子根本不认识你!”
化弥真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她已经无所畏惧。她一直都记着铁红焰救了很多蓝甲人,包括她自己。此刻,她觉得只要能在临死之前多为铁红焰带来些好处,无论自己死得多惨都无怨无悔。她对着聂挥毫喊道:“你竟然这么说!真是阴险狡诈!”
尽管头脑依旧有些混乱,但聂挥毫还是明白一些事的。他怒喝了一声“真不是个东西!”后,说道:“别往老子身泼脏水!”他气愤之透着鄙夷的神色,说道:“凭你,哼,你也配让老子跟你合作!听你说出‘合作’俩字,老子都恶心!老子要是真跟你合作,你还能说这种话来害老子?”
化弥真大声说是聂挥毫先损她的,让人觉得她是因为被聂挥毫激怒了才说破之前与聂挥毫“合作”之事的。
聂挥毫说她血口喷人。
在其他人议论纷纷时,铁红焰当众问化弥真:“说,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
铁红焰知道这个蓝甲人是化弥真,但之前化弥真说了她跟聂挥毫“合作”,这时铁红焰便觉得有必要重新问一次,听听她会怎么说。
铁红焰问的时候在想如何把化弥真救走。她很清楚,她只能使用幻缨枪法的幻移秘法将一个蓝甲人转移到世外隐陆一次。如果这个蓝甲人从世外隐陆出来了,她便无法再次用幻移秘法将她转移过去了。
铁红焰知道自己无法当众“处理”化弥真,便打算多问些话,让在场的人感觉到这个蓝甲人身份怪,也许有复杂的背景,如果不进行仔细的调查只是当场杀死她,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也不能使铁仓廷的危险消失。到时候在场者认为的确需要好好调查化弥真的背景时,铁红焰光明正大地从此处将化弥真带走便不容易令人起疑了。至于带走后如何救她,铁红焰以后会考虑。
化弥真对铁红焰说道:“反正我大仇也报不了了,告诉你让你长长见识!我姓化,名叫化艺,我是化弥真的孪生姐姐!铁红焰,你杀了我妹妹,残忍至极!她死得那么惨,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化弥真之前听铁红焰说了“有些事是很巧啊,万一是孪生姐妹呢”,便决定顺着这个思路真把自己说成化弥真的孪生姐姐了。自称是化弥真的孪生姐姐,能表示她并不是化弥真本人,又不会与她之前说的“我真的姓‘化’,你叫我‘化姐’行!”产生矛盾。她还觉得化弥真的姐姐被人称为“化姐”也正合适。
为了避免其他人因为她而认为铁红焰有问题,化弥真不会当众承认自己是化弥真本人。她自称是化弥真的姐姐,又说铁红焰杀了她妹妹化弥真,其一个原因是她希望在场的人认为化弥真确实已经被铁红焰所杀了,并没有出现什么“怪”的情况。此外,她说她要为死去的化弥真报仇,便是给了出了她与聂挥毫合作陷害铁红焰的重要理由。她想让在场的人认为她如此针对铁红焰并不是简简单单出于被聂挥毫威逼利诱这类原因。化弥真的指甲是蓝色的,大家都能看出她是蓝甲人,她知道在场有些人会认为一个蓝甲人如果没有更深层的原因,其实很难因为一般的威逼利诱之类与一个身为铁仓人的长老“合作”。
铁红焰觉得化弥真说的情况会给人一种事情并不简单的感觉,这正合她意,于是决定进一步问她些问题,好让在场的人更觉得事情复杂。
铁红焰依然保持着傲慢的样子,笑道:“原来是个想报仇的蓝甲人啊!孪生,哈哈,我之前随口一说,竟然说了!你刚才说你跟聂长老合作,怎么合作啊?”
自称化艺的化弥真此前便已觉得如果能激起聂挥毫的愤怒,直接让聂挥毫杀了自己也是个办法,但她并没放弃使用用绳子勒死自己这种方法。她不确定用绳子能否让自己迅速死去,又感觉出了聂挥毫做事容易冲动,便故意激怒聂挥毫,促使他杀了自己。她对铁红焰说:“我冒充我的孪生妹妹,用这封假造的信让你身败名裂,这样便既能给我妹妹报仇,又能达到他的目的。他负责把我带过来当众说这事,我们这么合作。谁知出了差错,事没办成!他损我,跟我翻脸!”
化弥真之前已经确定了铁红焰看到了世外隐陆的情景且“感应”到了世外隐陆的人说的话,她也知道这段时间过了以后铁红焰算再次按照她之前说的“试”方法用幻缨枪法做一遍,也无法再次在信纸看到世外隐陆的情景,无法再次“感应”到那里的人说的话了。这时,她便觉得算那封信被别人毁掉也无所谓了,因此她便痛痛快快地说那封信是假造的。
她说那么做既能给她妹妹报仇又能达到聂挥毫的目的,便是再次强调了她与聂挥毫“合作”的原因。
自称化艺的化弥真当众说聂扬威负责把她带过来当众说这事,还说他们这么合作,是为了让在场的人认为当日发生的那些都是聂挥毫之前跟她一起准备好的。虽然她知道在场的那些铁仓人不一定会直接相信她这个蓝甲人说的话,但她认为她的话多多少少会给别人的判断带来影响,她觉得只要做了不后悔,能起多少作用起多少作用,只要对铁红焰有利行。
她希望在场的人们认为她说的“谁知出了差错,事没办成!”指的是她想通过用那封信“试”铁红焰来污蔑铁红焰是妖却没办成。
最后她说“他损我,跟我翻脸!”,是又一次强调了为什么她会把他的“合作者”聂挥毫做的事“说破”。
化弥真说得非常像真的,她的表情也配合得极好。她之前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想在死前更好地做些对铁红焰有利的事,说那些话时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表现显得真实。
聂挥毫见化弥真的所作所为太有迷惑性,当时他头脑依然算不多清楚,不知道如何能说出更有力的反驳的话,于是大声说:“她这是污蔑!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一个蓝甲人合作!”
自称化艺的化弥真喊道:“狼心狗肺,敢做不敢认!”此时准备赴死的她希望她的话能使聂挥毫忍不住杀了她。
聂挥毫觉得自己一个铁仓人被一个蓝甲人当众污蔑还当众这么骂简直无法忍受,他冲了过去,“啪”地扇了自称化艺的化弥真一个巴掌,把她煽倒在地,又踹了一脚,同时说道:“你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
与此同时,一阵头痛向铁红焰袭来,痛得她差点忍不住蹲下,她强撑着直直地站在那里,不由自主地闭了双眼,痛苦的神色只在脸出现了一瞬间消失了,时间短得极难被他人察觉。她一只手紧紧地捏着那封信,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幻缨枪,枪柄接触地面,这时幻缨枪像手杖一样辅助她,防止她跌倒。
为了站得舒服一点,她想把左脚稍微往左移动一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她想睁开双眼,但感觉像在熟睡之无法立即醒来那样,睁不开。她努力听周围的声音,但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心焦急,却无法立即改变自己这种状态,只能默默告诉自己要平静。她从开始感觉到头痛时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自己头痛,不能蹲下。之前刚刚发生了化弥真用信“试”她的事,她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她出现反常的情况,容易被人误会成她被妖气冲击了。
铁红焰动不了,看不到,听不见,像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当时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没集在她身,那些人在看化弥真这个蓝甲人从活人变成死尸的过程。
聂挥毫说“你污蔑老子!老子弄死你!”后,化弥真喊道:“你和铁红焰一样没有好下场!”同时她把绳子绕在了自己颈,用力拉紧。她之前虽已决定激怒聂挥毫让他杀死她,但她并没放弃使用之前想到的用绳子勒死自己这种方法,这时她觉得不管自己如何死去,只要能够快速离开人世行了。
在化弥真喊这句话的时候,铁红焰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聂挥毫看出了化弥真要自杀,便一把拽过那根绳子,高声怒喝:“污蔑了老子你还想自杀?!还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子不亲手杀了你,你到了阴间也不知道污蔑老子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说的时候,铁红焰依然听不到,那时她依然如雕塑一样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聂挥毫用那根绳子勒化弥真的颈部,还踹到她口吐鲜血。他用那根绳子在她颈绕了绕并系紧,拉着绳子将化弥真整个人甩起来摔到了地,将她摔死了。
聂挥毫对在场的人说:“这是蓝甲人污蔑老子的下场!”接着,他让对手下把化弥真拖下去分尸抛水沟。几个手下答应后迅速将化弥真拖走了。
这个时候在场的一些人才看向了铁红焰。
聂挥毫看铁红焰闭目站在那里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他决定趁机赶快找几个方士来鉴定信,证明那信有妖气,于是他又跟在场的人说起了话。刚刚看向铁红焰的人的注意力又被聂挥毫引过去了。
聂挥毫对在场的人说那信有妖气,还说他一个人说可能有些人不信,现在他让手下去找几个方士来,让方士们当着大家的面现鉴定。
接着,他低声对自己的另外几个手下说起了去找方士的事,手下们听到后去找方士了。
聂挥毫跟自己的手下说话时,铁红焰终于能动了,能睁开眼了,也能听到声音了。她睁开了双眼,此时头痛突然消失了。为了掩饰之前头痛的事,睁开双眼后她继续站在原地大致保持之前的姿势,只是转头看了看周围。她发现化弥真不见了,还看到了地的血,觉得化弥真非死即伤,心一下子涌出了说不出悲伤,但她很清楚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但觉得不能马问。
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有人跟她说:“代族长,方士又是聂长老派人去找,会不会不公平啊?”这话出自一个脸很白的人之口。
其他一些人听到了这个人的话,也纷纷议论了起来,说话的均觉得这样对铁红焰不公平,不合理。
铁红焰向那些人道了谢。她觉得此刻她需要提一下自己之前为什么没做什么,防止其他人起疑。于是她对在场的人说:“我刚才站在这里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是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聂长老到底会做些什么。”
之前她在能动了之后一直都没改变姿势,直到此刻,她才换了个姿势。她这样做是想给人一种感觉,让人以为她之前一直都是能动的,只是自己站在那里不想动而已。
她接着对在场的人说道:“这样吧。看看一会儿会如何。”
聂挥毫并没看清楚“代族长,方士又是聂长老派人去找,会不会不公平啊?”这话是哪个人说出的,也分不清那些议论的话各是从谁口出来的,他便只好对那些人说道:“照样公平。我一会儿不会跟方士们说什么,让他们自己鉴定。”
在场的那些人因为听了铁红焰说“这样吧”便没再高声说什么,变成了低声议论。
这时田沙说:“大家都听到聂长老这么说了,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说话算话的。”她这样一说,便加深了聂挥毫之前说的话给在场的人们留下的印象,同时算是提示聂挥毫,既然他说了“一会儿不会跟方士们说什么”,不要当着这么多人说话不算话。
虽然聂挥毫说了他“一会儿不会跟方士们说什么”,但这不代表之前他没有已经让他的手下们跟方士说什么。田沙担心之前聂挥毫让手下方士们说的话会影响到时候鉴定的结果,便决定当众把话说在前面,这样如果一会儿出现对铁红焰不公平的情况,在场的人也更容易想到之前聂挥毫让手下做的事可能会导致不公平。
田沙说:“至于聂长老刚才跟手下是怎么交代的,他的手下找方士时会如何跟方士说,这些我并不想多猜。”
在场的人们听铁红焰已经说了“就这样,看看一会儿会怎样”,便没再高声说什么,只是低声议论了起来。
“聂长老要是让手下跟那些方士说好了呢。”
“就算聂长老和他的手下什么都不跟方士们说,聂长老他处在那个位置,会有几个方士敢得罪他呢?”
“是啊,这么看似乎很难公平。”
“完全看聂长老自己会怎么做了。”
“虽然有些事说不准到时候会怎样,但是我也觉得这样不大合适。”
“既然代族长都说了‘就这样吧’,那我们就看看吧。”
“也是。”
就在此时,田沙说:“大家都听到聂长老这么说了,我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会说话算话的。至于聂长老刚才跟手下是怎么交代的,他的手下找方士时会如何跟方士说,这些我并不想多猜。我也已经让手下去找方士了,这样也会有不是聂长老的手下找来的方士参与此事了。”
之前田沙在得知聂挥毫要派手下找方士时,她也立刻派自己那个手下去找方士了。由于田沙来此处时只带了一个手下,那手下立即能找来的方士也有限,但她觉得即便如此,也应该能对铁红焰有点帮助。
在场的人听后又议论了起来。
“这样就好多了。”
“虽然到时候会有不是聂长老找来的方士来是好些,但是代族长本人并没派手下去找方士,聂长老却派手下去找了,好像还是……”
“总比刚才那样好。”
“那倒是。”
聂挥毫没想到田沙会这么做,但他也并没因此多紧张。他对田沙说道:“辛苦田长老了!方士越多,能证明的人就越多,这是好事。信上本来就有妖气,之前看过信的方士就是这么说的。一会儿我手下带来的方士们都会实话实说,反正我没让手下告诉方士必须怎么说,我猜田长老的手下带来的方士也应该会实话实说的。就算有方士明明知道有妖气偏要说没有,我觉得其他方士也有办法证明真相。”
田沙道:“方士们都还没到,现在就一口咬定有妖气似乎不大合适。”
聂挥毫说:“田长老不信啊?那一会儿听方士说。”
在场的人在等他们的手下将方士带到这里的过程中又纷纷议论了起来。
聂挥毫回到他之前所在的位置后便一直看着在场的那些人,边看边想:那个人说话表情怎么那么奇怪,还时不时地看我一眼,是不是正谈论我呢?有点像……那个人说话时手势真多……那几个人站的位置都快围成圈了,怎么好像几个人同时在说话啊,都一块儿说能听清楚吗?我看够呛啊……他们这些人里肯定有不少又向着代族长说话呢,向着她说话的可真是蠢啊,一会儿方士们一来,证明那信上就是有妖气,看他们这些人会有什么反应……
铁红焰想跟田沙说话,但她觉得此时当着这么多人并不适合,便没立即说。
武寻胜详细地跟她说了。他描述到化弥真死去时,看铁红焰依然在等着他说,他便继续描述,一直描述到了那个脸很白的人对铁红焰说“代族长,方士又是聂长老派人去找,会不会不公平啊?”时他所看到的情景。
听武寻胜详细描述化弥真被杀死的具体过程时,铁红焰内心哭喊着:为什么是那个时候?!为什么我偏偏在那个时候头痛?!为什么那个时候我根本动不了?!化弥真是来找我的,她是来向我报信的啊!她用她的方法成功地让我知道了她想让我知道的事。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勇气非凡!我看得出来,她说那些话做那些事时充分考虑了我的安全,她在自己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为我着想,还考虑得那么细致!然而她那样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失去了生命,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她被人如此残忍地杀害了!我练了那么多年武功,这次我没能救她!如果头痛不在那个时候发生,如果当时我能动,能看,能听,我不可能让她这样离开人世啊!之前我还在想如何光明正大地把她带离那个地点,我以为自己可以带她安全离开啊!次我成功地把她转移到了世外隐陆,这次我怎么做不到成功地将她带走呢?
内心煎熬着的铁红焰神情始终没什么变化,一直听到武寻胜描述了那个脸很白的人对铁红焰说“代族长,方士又是聂长老派人去找,会不会不公平啊?”时他所看到的情景,她才平平静静地点头“哦”了一声,又说了声“知道了”,意在告诉武寻胜后面的情况她都知道了,武寻胜才没继续描述。
铁红焰藏着心的伤痛,表现出了一副觉得聂挥毫杀死化弥真的过程没什么意思的样子,说道:“这样啊,处理化艺的过程,听起来没觉得好玩啊。算了,既然我都交给别人动手了,还管什么好玩不好玩的,反正没便宜她行了。”
接着铁红焰和武寻胜又说了一些其他的事,在武寻胜说完“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代族长”时,田沙的手下找来的两个方士先到了。
铁红焰和武寻胜知道后过去了。
名叫雍图的方士从铁红焰手接过信,看了看说信根本没有妖气,不用东西试都能确定。
聂挥毫表示她说得太随便了。
雍图说一看便知。
杭前看后也说信完全没有妖气,明显到了不用拿东西试都能确定的程度。
聂挥毫自然不服。
雍图说出了当日恰好是方士节,如果方士做了欺骗别人的事,一个时辰内会受到惩罚。
杭前也表示方士节当日方士算说了善意的谎言,也会很快遭受惩罚。
雍图知道如果她不用东西当众试一试会有人不信,便看向了田沙,田沙让雍图现在试。
雍图试的结果呈现在了在场的人面前,五支香没冒出黄烟,板子也没变成黑色的,足以证明信根本没妖气。
聂挥毫表示有些事会出现偶然现象,他说一会儿还有其他方士要来,一个方士试出的结果不一定是准确的。
杭前一听聂挥毫说“一个方士”试出的结果不一定是准确的,他便想当那第二个方士证明给聂挥毫看,于是他说:“既然如此,我也用东西证明一下吧。”
杭前刚要把东西拿出来,听聂挥毫指着从那边走来的几个人说不用急,接着便说他手下找来的方士到了,让他们先试。
聂挥毫的手下一共找了六个方士,此时到了三个方士。
这三个方士都一看信知道信根本没妖气。由于是方士节,不同方士说谎后会遭受的惩罚不同,严重的会丧命。三人都不敢回答,既不敢把没妖气的信硬说成有妖气,也不敢得罪聂挥毫说信没妖气。
铁红焰表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
聂挥毫正生气,他的另外几个手下带着另外三个方士到了,其一个叫环春敬的方士正是聂挥毫之前拿那封信问过的方士之一。
一看他问过的方士来了,聂挥毫便觉得没问题了。
聂挥毫指着环春敬告诉在场的人,此人是他之前拿着那封信问过的方士之一,可以证明那信有妖气。
聂挥毫大声对环春敬说:“我之前给你看过那封写着‘化姐’的信是吧?”
环春敬大声回答:“是,聂长老。”
聂挥毫又当众问他:“当时你看出信有妖气了吧?”
环春敬说是的。
聂挥毫对在场的人说:“大家都听到了,这方士说了信有妖气。”
在场的那些人议论纷纷,觉得环春敬并没在现场看信说了不能算数。
铁红焰对聂挥毫说:“聂长老,他是不是需要先当场看一下信啊?”
聂挥毫让环春去拿信,让他看过后再告诉大家情况。
把信交给环春敬的方士提醒他当天是方士节。
在聂挥毫说让环春告诉在场的人看到的情况后,心跳得很快环春敬说对聂挥毫说:“聂长老,情况与之前不同了。”
聂挥毫先是觉得不可思议,问他是什么意思,环春敬说他的意思是他看到的情况跟次看到的不同了。
聂挥毫怒斥环春敬什么都敢乱说,又说:“我再问你一次,到底什么意思?你说清楚!”这时聂挥毫是在暗示环春敬不管实际情况变成了什么样,环春敬都应该按他的意思说信有妖气。
环春敬不敢具体说有没有妖气,他说是那个意思,还说当天是方士节,如果说谎,自己承受不起代价。
聂挥毫怒道:“你确定吗?”他意在暗示环春敬应该直接说有妖气。
在这种情况下,算环春敬一个人说这信有妖气,也已无法让在场的那些人信服,毕竟其他方士要么按真实情况说没妖气,要么根本不敢回答这个问题。然而此时聂挥毫头脑依然有些乱,再加怒气的作用,他更容易冲动,他觉得只要环春敬说了信依然有妖气,这件事的性质完全不一样了。
聂挥毫本以为环春敬要么直接说信有妖气,要么犹豫一会儿,万万没想到环春敬直接说出了“确定”,他甚是不满。
环春敬根本没打算说谎,他对聂挥毫说他知道这么说可能会怎样,但现在事情是这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左右不了。
这时铁红焰觉得如果聂挥毫自己的手下带来的方士都直接说信根本没妖气了,那事情立刻显得清晰了。尽管她并不觉得环春敬敢明确说出信没妖气这种话,但她还是直截了当问环春敬:“你的意思是这信没妖气吧?”
虽然环春敬之前说的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是情况已经与一次他看的时候不同了,但他一直都不敢直接说有妖气或者没妖气。此刻,听铁红焰问得如此直接,他依然不敢直接说出“没妖气”三个字,只是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怒火使聂挥毫的脸之前更红了,冲动之他气呼呼地对他的手下带来的六个方士说:“你们六个方士现在给我看,这信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因为被施了妖术!”
在场的人听聂挥毫在这个时候竟然重提起了妖术,又议论了起来。
其一个聂挥毫的手下带来的方士说:“我们看了以后,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会放过我们吧?”
聂挥毫听到一部分议论后,稍微清醒了些,为了给自己台阶下,让人觉得他不是故意找麻烦,便压住怒气,说:“当然了!”
他又跟那个方士说,他做这些全都是为了大家安全,不是为了刁难别人才这么做的,还说让手下把方士找来只是为了帮他看。
他希望方士们看出此事跟妖术有关,却违心说道:“如果无关妖术,那是最好的,是我最想看到的!”
方士们用带来的东西试,确定了信目前没妖气不是并因为被施了妖术。
铁红焰压着心的悲伤,想把信留在自己这里。她从方士手取回了信,对聂挥毫说:“既然都试过了,这信以后放在我这里吧,它可以警示我,要当心,不可一时大意受蓝甲人挑唆。”
聂挥毫觉得铁红焰说的这话非常不听,他认为她的话根本不是在提醒她自己,而是在说他是因为受了蓝甲人挑唆才找她麻烦。然而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反驳了,虽然他的头脑此刻依然算不多清楚,但他也明白这事情如果继续闹下去,恐怕会直接威胁到他自身,于是他强压着怒火,对铁红焰说:“代族长,我以后会注意的,处心积虑的蓝甲人真是不好对付。”他为了赶紧让此事过去,又说:“今日我冒犯代族长之处,还望代族长见谅!”
铁红焰目前是代族长,她知道必须顾全大局,这个时候她根本不能把聂挥毫这个长老怎样,于是特意给聂挥毫台阶下,说了句“没什么”后,还当众表示聂挥毫是为大家安全着想的,完全可以理解。